……

大家也都乐呵呵回应她的话,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显然谢安琪的群众基础很不错。
看到吴未并没有进来,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叫道:“我说谢局助,您这点做的可不太合适,哪能走到领导前面呢?”

马上有人接腔:“嘿,怎么说话呢,人家谢局助和吴局什么关系,那是在学校就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又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早就该升华成……”

“升华成什么?”屋子里走进来一个妙龄女郎,女郎眉目如画,脸颊因为乍然走进温暖的室内隐隐泛着粉红,颜色夺人,丽质无双。

刚刚说话的人顿觉眼前一亮,忘记了下面的说词,听到问话后下意识地看向发声源,发现原来接他话的人竟然就是大家谈论的主角——代理局长吴未是也。

更让他张大嘴巴的是,粉丝团里包括上至快退休的档案科五十岁大姐,下至刚从警校毕业的19岁实习生,迷倒全局三十八个女干警的吴未吴局长,竟然把禄山之爪,哦,不,是有力的大手,轻扶在那漂亮姑娘的腰上!

腰呀!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是夫妻不能挠,这姑娘的腰是能随随便便摸的吗?
于是,以见风驶舵,呃,又错了,是以懂得进退而著名的大牛,马上坚定地接了自己的话:“升华成更加高尚的革命友谊!来,吴局长,这就是您的未婚妻吧,真是够漂亮,在咱们X省能当选省花。”

说完后又觉得不妥,瞄了眼谢安琪,果然脸色不太好看,赶紧补充道:“谢局助是北京人,要当选北京市市花。”

他的话到后来不伦不类,已经不能自圆其说,大家“切”了一声都不再理会。
而吴未也带着林琳正式落座。先是按照惯例把场面话说完,也就是给接下来的腐败行动找好借口后,吴未便提出告辞:“我在这里怕大家不能尽兴,”看了看林琳又道:“加上有点私事,就先走一步,大家吃好喝好,最后记我账上。”说完就要告辞。

在座诸人都露出了然的笑意,年龄大的老王率先表态:“理解理解,吴局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跟咱们解释,大家哪能不理解呢,兄弟们,敞开了肚子往死里造啊!”

吴未笑着摇摇头,带着林琳正要退席,谢安琪忽然也站起来:“我今天不太舒服,恐怕也不能跟大家一起了,吴局,能不能送我一程?”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在座的人偷偷地交换眼神,谁也不敢贸然开口,实习警员刘为民张张嘴正要说话,被旁边的老王在桌地下狠踹了一脚——傻蛋,想当炮灰吗?

场面一时尴尬无比,吴未眉头微皱:“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谢安琪摇摇头:“没事儿,老毛病了,还是咱们一起去云南实习那次落的旧伤,天气一凉就不舒服,可能刚才被风吹到,休息一下就好了。”

吴未点头:“那就好,你跟我们一起吧,先送你回宿舍。”

“先送林琳回去吧,然后我们一起回去,这样比较顺路。”谢安琪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无辜的样子。然而此言一出,在座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看向她——他们只知道谢局助精明强干,是不可多得的巾帼女英雄,但都不曾料到她竟然骠悍至此!

在众人小心翼翼的注视下,吴未强自压住心底的火气,先是扫了眼林琳,发现她神色平静,看不出喜忧,心中愈发烦躁,但仍尽量维持着柔和的语调对谢安琪说:“你要是不舒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我打电话给小叶,让她晚上照应你点儿。”然后不容分说便带着林琳率先走出了包间。
这里昼夜温差极大,白天还是阳光灿烂,晚上则寒冷的像是严冬,冷风呼啸的时候,穿多厚的衣服都不管用。因此二人下楼后便在大厅等侯,先不出门,饶是如此,进出客人开关门时带进的冷风还是让林琳打了个寒颤,她刚从温暖入春的南方回来,哪里能适应这里的严寒?
吴未见状,赶紧解开大衣将她拥进怀里,林琳顿时感到身上一暖,抬起头来冲他报之感激一笑,吴未则回应似的点点她的鼻头,眼神温柔的能滴下水来。

谢安琪下楼时便正好看到这一幕。

“吴未,你欺人太甚!”说完打开大门冲了出去,再不回头。



三十八《应有香如故》菊子 ˇ三十八ˇ 

林琳脑袋有些发木,仰头看着吴未道:“怎么办?”

吴未眉头紧皱:“不用理她,最近越来越过分了,又不是小孩子,年龄比你还大,怎么能这么任性!”

任性也是需要本钱的,跟年龄无关,林琳微微低头,不过马上想到比较关键的问题:“这里离她住的地方远吗?她一个人出去安不安全?”

“远倒是不远,只是…”谢安琪是否回去就很难说了,吴未眉头越皱越紧,林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开始跟着着急:“要不咱们去找她?”

“到处黑灯瞎火的,能去哪儿找?再说了,我也不是她家长,没必要老妈子似的跟着操心,咱们走!”吴未似乎下定了决心,整理了衣服出门。

出门后,吴未转移话题,不停询问家里情况,林琳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终于来到事先让司机停好的车旁,两人都坐进去之后,场面有一时的沉默。

“她一个人,也没有开车,你说的这里治安不好,她虽然是警察,到底也是年轻女孩,再说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也是要担责任的。”林琳斟琢了半天,还是理智战胜感情,开口道出了两人都担心的事情,“你要是觉得麻烦,就把我送回宾馆再去找她,或许更容易些。”谢安琪摆明了是不想见到自己,她不在吴未身边,谢安琪也就没有了生气的理由。

“林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久别重逢的第一天晚上,你让我独自去找另一个女人!”吴未扭头看向她,声音里包含着从未曾有过的怒意,让林琳一下子愣住。

借着微弱的灯光,林琳看到吴未的脸上显现出一种类似失望和痛苦交加的表情:“林琳,我今天忽然觉得,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其实并不真正了解你。”

林琳脸色微变:“就是因为我刚才的话?”

吴未微微摇着头说:“这只是一件事,林琳,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平等,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之前也没有喜欢过别人,而你却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当时并没有隐瞒自己有男朋友,你现在吃一个死人的醋不觉得晚了吗?”忽然一下子扯倒了二人的感情,林琳也有点动怒,本能地开始反击。

不料吴未却忽然轻笑一声:“我没有吃江一鸣的醋,他比我伟大的多,也可怜的多,你并不爱他,他却为你而死。”

林琳终于忍受不住:“吴未,你不要太过分,你有什么权力评价我的感情!不错,你是帮了我很多,你如果觉得亏,可以不那么做,除了我妈妈的肾,我什么都可以还给你,肾你也可以折个价,我连本带利一起还!”

林琳因为发怒而面色通红,对面吴未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哀伤:
“林琳,你知不知道,我一直装聋作哑,一直自欺欺人地不敢面对这个问题,就是不想看到这个结果,你,果然不爱我。”

“或许你对我有感情,因为我做的那些事,这种感情开始是感激,后来慢慢有些升温,但具体升到什么程度,我一直不敢去想。你知不知道那次你说要结婚,我心里有多矛盾,一个声音告诉我,赶紧答应吧,机不可失,先把你娶到手,感情的事慢慢培养不迟,理智的一面却警告我,她作出这种决定纯粹是为了报恩,或许还有一点丧父之后的无助,你如果这时候趁人之危,以后永难翻身,永远得不到她真心对待。”

看着吴未慢慢陷入回忆,林琳怒气稍缓,停住原本打算下车的动作,听他讲下去。
吴未笑了一下,在林琳看来却比哭还难看,之后接着道:“你知不知道,面对着你的男人,想保持理智该有多难?可我想赌一把,赌你不是无情的人,也赌我自己,谢安琪虽然讨厌,可有一点我要感激她,每当我因为无法探测你对我的感情而开始否定自己时,她的难缠会让我恢复些信心。”
“既然她的追逐让你充满信心,选择她不就行了?还是你觉得太容易到手反而没有挑战,不够刺激?吴未,我想不到你也是这样的男人。”林琳冷笑,借口,一切都是借口而已!如果吴未没有给她任何希望,谢安琪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死心,现在却要倒打一耙来指责她,林琳忽然觉得从心底开始发冷——这是一出什么戏呀!

“你非要曲解我的意思吗?”吴未显然没有料到林琳是这么个反应,不由有些急切,“我如果要选择她,十年前就可以。林琳,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对她有任何想法。”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吴未没有说谎的习惯和前科,林琳不好直接开口怀疑他的话。
“我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林琳,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自己很卑微的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靠父辈才能生活,从来不曾怀疑过自己的能力。是你,让我开始患得患失,我有时会很恐惧地想,万一我那时不能给你提供帮助,是不是就没有机会接近你,没有了用处,你是否对我不屑一顾……”

“你住口!吴未,哈哈,原来你不但善于给自己找借口,还会胡乱揣测别人,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在你心中原来是这么势利的一个人!”林琳气得失去理智,马上推开车门下车,正要快步离去,被迅速追上来的吴未死死抱住。

“你放开我,我不想再看见你!”挣扎不过,林琳开始大声怒斥。

“林琳,我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一下子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可是你不要只听表面意思好不好?你慢慢听我解释。”

“我不听又如何?”

“不听我就抱着你不放,反正你没我力气大。”

“你还讲不讲理?我要报警,控告你!”

“本地警察局长就在你身边,法院院长是我校友,你告谁我帮你。”

“吴未,你无耻!”

“只要能娶到老婆,无耻就无耻吧,我本来就姓吴,你让我改名我就改。”
“你要怎么闹?吴未,不,无耻,你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林琳被磨的半分脾气也无,充满了无力感。

“你要说的是广义的放开你,就死心吧,这辈子都不可能!要是说现在,你肯上车听我说完,我就松开。”吴未忽然变身三岁孩童,犹如讨糖吃般讲条件。

林琳无奈,只得被他半搂半抱地拉到车上,不过嘴里却不肯吃亏:“跟一个冷血无情又势利的女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啪”的一声锁好车的门窗,吴未才扭过头看向她:“我们可不可以好好交流一下,不要带有偏见,不要吃醋,不要嫉妒,你别误会,我没有说你,是我自己刚才不冷静带了这些情绪,现在道歉,其实我只是忽然想跟你说一下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却惹你生这么大的气,早知道我就烂到肚子里永远装傻,林琳,即使你真的冷血无情又势利,我都不会放开你,这是一个前提。”
林琳沉默了一会儿,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深吸一口气道:“好吧,你说,我洗耳恭听。”
“佛家有云‘由爱故生恐,由爱故生怖,如若无爱故,无恐亦无怖’。我想认识你之后我已注定无法成佛,因为我一下子学会了恐怖,学会了害怕。”吴未的开头很奇特,引得林琳想继续听下去。
“我从小到大可以算是一帆风顺,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挫折,所以养成的性格就很自信,甚至有些过度的自信。”

“在火车上碰见你之后,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再见到你,于是就找机会接近,大学男女生接触之后开始恋爱,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这时我碰到一个钉子,你有男朋友了。”
“不是没有想过插足夺爱,因为通过多方面了解,让我对自己的条件感到自信,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成功,干我们这一行有时候就得相信直觉,但我管住了自己的行动,却没管住自己的心。”
“直到江一鸣的去世,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很卑鄙很猥琐,跟为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他相比,我的患得患失很可笑,于是我决定努力去争取,我没有想过一定要你接受我,我觉得只要努力了就能无悔,这种无畏的状况,到你真的答应做我女朋友之后一下子又改变了。”

“我又开始害怕,害怕你是为了报恩才跟我在一起,一时恨自己不能独自奋斗跟你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转眼间,又想如果我真的是个穷小子,就不能帮你,得不到接近你的机会还不如这样,就在这种矛盾中挣扎,因为我始终看不透你的心。”

“我学过犯罪心理学,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可以在几句话后就能知道对方的意图,可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却始终猜不透一件事,那就是你是否真的爱上我,是否因为我这个人而爱我。”
“上次在香港,我想问,被你胡弄过去,后来我就想开了,就像你说的,你除了我还能爱谁呢,可是我没想到,人都是贪婪的,我终归不能满足。”吴未似乎开始自我批判,“谢安琪的事情是很棘手,可还没到无法解决的地步,我也关心她的安危,但我忽然开始受不了你面对她时的那种理智,异地而处,不管什么原因,你如果今晚要单独去找一个对你有企图的男人,我会发疯!”
“你的确在发疯,”林琳连声调都是冷冷地,“既然你和我在一起那么恐惧,那么没有安全感,分手不是更好?”

吴未红了眼睛,看向林琳,一下子失去理智。

“呜…”嘴巴被堵住,林琳挣扎着蹦出音节“流…呜…氓…呜”

“扑嗵”牛皮小靴被扔到前座。

“兹啦”好听的声音像是丝制品被扯裂,并且马上被得到了证实“我新买的内衣,你个混蛋,很贵的!”

“赔你十套。”吴未的声音呜呜囔囔,鼻音很重,有钱人财大就是气粗。
“啊…你没有…嗯…”

“有了就生…喔…”

……

“你说吴局会怎么做?是先送谢局助呢,还是先送未婚妻?”大牛的大嗓门随着大门被打开传了出来,也传进门外停车场某些人的耳朵里。

“不…许…动”林琳猛地将吴未拉往自己身上,对着胸部上的脑袋咬牙切齿道。
“我-慢-慢-动-可-不-可-”吴未蚊子般地小声说道,可惜话没说完耳朵就被猛扯一下,吃痛之下再不敢讲价。

外面闹闹哄哄地,大家都出来了,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似是老王接了话:“还能怎么做?别看吴局平常随和,人也斯文,关键时候狠着呢,上次连毙两个绑架犯眼睛都没眨,谢局助不是他对手,肯定还是按照吴局的意思。”

“咦?这不是吴局的车?张哥你没开回去吗?”林琳听出发声的正是接她的小警察刘为民,本来觉得他憨憨傻傻挺可爱,此时却一下子对他讨厌之极——你就不能醉眼昏花吗?!林琳一下子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肾上腺激素瞬间被激发,飞快地考虑应急办法。发现吴未还是趴着一动不动,情急之下开始扯他头发。

吴未似乎丝毫都不紧张,不过在林琳的辣手之下不得不抬起头来,慢慢在周围摸索衣服。
“还真是,”司机老张开口,“吴局明明说让我把车停在这里留给他,怎么没开走,那他怎么送两个姑娘呢?”声音越来越近,显然要过来查看。

“老张,你们吃完就赶紧回家吧,我在里面和林琳商量些事儿!”吴未坐起来,微微摇下后座车窗。

林琳更加心惊胆颤,俯低身体一动不敢动,看到吴未连裤子都没穿,却一本正经地发号施令,又觉得十分可笑。

这时外面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走近的脚步声也突然停止,大家被忽然出现的吴未的声音吓得几乎灵魂出窍,尤其是老王,他反应过来的瞬间,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刚才说什么来者,说吴局狠……
“你们在车里商量了两个小时了,怎么不开灯……呜”刘为民对眼见的事实感到不可思议,不过马上被老王捂着嘴巴拉开,并大声说道:“你们慢慢商量,别着急,我们都喝醉了,呵呵,醉了,大家赶紧回家吧!”

“哎吆,我醉了,今天喝了一斤多。”

“我喝得有两斤,人都傻了,连自己名字叫啥都不记得了。”

“你是谁呀,我怎么在这里呀。”

…….

大家从石化的状态解禁,并以最快的速度作鸟兽散。

天,她明天怎么见人呀!林琳刚将悬着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名誉问题,这帮人做戏做的也太假了,决定了,她明天一早就去机场,立刻回北京,再也不见这帮人!
正要起身寻找七零八落的衣服,却猛然又被拉进熟悉的温暖怀抱。

“你干什么,还有心情……”

“做一半很伤身的。”



三十九《应有香如故》菊子 ˇ三十九ˇ 

在寒冷的夜晚,再也没有比吃火锅更幸福的事情了,尤其是在热气腾腾的汤锅另一侧,还有美人相伴,秀色佐餐,便是喝汤也能醉人。

先喝上一碗香味浓郁的清汤,待胃里暖和起来,林琳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 要不先打个电话吧,”看着吴未停住往锅里添菜的动作抬起头来,赶紧提高声音道,“别跟我说你真的不担心,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说完又撇撇嘴“哪像某人。”
“某人”知道她的气还没消,也不敢反驳,按照她的提议拨了谢安琪的电话,电话提示无人接听,又拨了住谢安琪隔壁的小叶的电话。

“吴局?你找谢特助呀,我刚才看到她回来了,心情好像不好,没跟人打招呼就回屋了,要我过去喊她吗?”

“哦,不用了,不是什么急事,明天上班再说也行,你早点休息吧。”挂了电话,吴未看向林琳:“回去了,我早说过,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分得清轻重。”夜里乱跑真出了事,那是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无法承担的后果,谢安琪在W市工作半年,对此地治安状况知之甚详,就算真的气恼,也不敢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林琳不再说话,开始专心致志地埋头吃东西。

吃完饭吴未送林琳回酒店,欲跟她进屋,被林琳一挡:“你可以回去了,这里离你上班的地方太远,明早不方便。”

吴未身子一侧,泥鳅般灵活地滑进房间,并把门口的林琳也拉进去,顺便关门上锁,回头笑得犹如午夜里的阳光:“是呀,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不上班,请假专门陪你,住这里更方便。再说谈话还没结束呢,来来来,咱们秉烛夜游促膝长谈。”

事实证明,一句话里用了两个成语的吴未,还是少说了一个,那就是“饱暖思淫欲”,一男一女酒足饭饱再洗个热水澡,之后钻进暖暖的被窝,要真能“长谈”那才叫有鬼!
等林琳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不得不开始“长叹”——飞往北京的飞机想必已经升入空中沐浴在朝阳里。

看着旁边吴未婴儿般熟睡的脸,林琳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睁大眼睛观察他,因为根据经验来讲,尽管他看似熟睡,自己只要稍有动作,他就能在下一秒钟醒来,并瞬间恢复清醒,由此看来,他还真是天生当警察的命。

吴未的眉毛十分浓密英挺,相书中说此类人气血充足精力充沛,喜欢帮助人,也喜欢管闲事,他如果生在古代,在庙堂则为清官,在民间必为侠士,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平庸的人。
眉毛下边是紧闭的双目,没有了星子般耀眼的光芒,熟睡又为他的脸平添几分稚气,加上此时眉头微皱,似乎在梦中也在为什么事操心,让近距离观察的人不由生出几分怜爱。
再往下是挺拔的鼻梁,之前一直没注意,这次细看才知道他竟是传说中的“鼻若悬田”,就是从正面平视无法看到鼻孔的那种,呵呵,他那样的身高,若要林琳和他平视,也只能是在床上吧,想到这里,林琳忍不住有些害羞,这话,要是说出口来可就太彪悍了。

赶紧将视线下移,清晰饱满的人中之下,是同样轮廓清晰的唇,似乎察觉到林琳的视线,吴未嘴唇动了动,像是梦中品尝到美味似的满足地将嘴唇上弯,并且将搂住林琳腰部的手臂收紧,脸颊摩娑着蹭了蹭,头小狗般往里拱了拱,察觉道他拱的位置,林琳脸上一红,下意识地就推开他的脑袋。
一推之下吴未醒了,配上一双灼灼生辉的眼睛,整个脸部瞬间生动起来,再一笑,露出招牌般的璀璨白牙,晃得人眼晕,不愧是W市公安局妇女杀手呀!

如果再穿上那身警服,林琳想,对于某些有制服情节的女孩,那就更要了命了。因为吴未十八岁上大学开始着装,那身警服被他穿得与生俱来般契合,加上身材高大挺拔,面孔英俊阳刚,简直就像是在给警服做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