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零五章
皇上的眼睛也亮了,是帝王就会有着雄心壮志。燕王的设想,他如何能不心动?但皇上也不是没有担心,“太平盛世,久不用兵,如今缺良将也少良兵,就是你,当初进燕地前不也是先在黄河南练兵。犬戎虽只余络部,但络部本就势强,而西北一地还有众多小国,恢复大唐的安西都护府谈何容易!”
“皇祖父,如今燕地已经全部收复,孙儿当年所练之兵经过战争,极其悍勇,正可用命。如今正可以多备兵甲军资,粮草钱物,并在京畿选良将练兵。一两年后,万事俱备,孙儿亲率燕地大军向西,皇祖父自京城派一旅虎师向北,两处合兵,定可成功!”
“你真像你的父亲,”皇上对燕王的计划不置时可否,却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只可惜…”
下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不知皇上可惜什么?
不过一提到睿太子,气氛立刻就由刚刚的热烈变得沉静下来了。滕琰第一次听到皇上直接提到睿太子,只看表情就知道睿太子当年的过世对皇上的打击有多大。
帐篷内冷了场,没有人说话,滕琰想找个话题放松一下帐篷内的压抑,发现落在雨声小了不少,“皇祖父,雨似乎小了点,我把帐篷的帘子打开看看怎么样?”
皇上也愿意不再提睿太子,马上说:“赶紧把帘子打开,看看外面什么情况了。坐在帐篷里小半天,也真闷得很了。”
早有侍卫们打开了帐篷的帘子,原本几乎同夜间相差无多的天色明亮了不少,雨也转小了。一阵寒气直扑了进来,带着雨后的湿气,让里面的人精神一爽。
“雨小了不少,看样子今夜也未必能停,不如我们趁着现在还是白天,冒雨回去。否则晚上,道路不明,会更难走。”陆伯甫看着外面说。
“皇上,陆附马所言极是,”池丞相也说:“我们现在没有粮草,还是得尽快先回銮驾驻跸之处。如果不能及时回去,今夜恐怕得在外露宿了。”
商议之后,大家披上蓑衣,冒雨出了帐篷。只是蓑衣,出门时带了不多的几件,屋子里的人自然都披上防雨,而外面大部分的人就什么都没有了。侍卫们将马牵过来,大家匆匆上马。
雨水还在不停地落下,加上马蹄溅起的水花,回程的路又滑又泞。这样的路更不能快,快了反倒容易出事。
大家排成了一纵列,前面由燕王的侍卫开路,接着是皇上的御林军,皇上居中,燕王与滕琰跟在后面,沿原路返回。
最后狩猎的地方草木茂盛,虽然雨水汇成了一条条的小溪,但对地面没有太大的影响,大家走得还算顺利。很快,就到了半是弋壁的地段,从高处流下来的雨水带着大量的泥沙给一行人造成了不小的困难。
还有些地方,山体出现了滑坡,把来时走的路都改变了一些。好在这里的山没有太高大的,都是些低矮的丘陵,也就没有太可怕的情况发生。
趟过了几条混浊的小河,当然这些都是新出现的,刚刚在来的时候还没有。大家对修路途中出现的那条河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样的地方地貌变化太快,山体发生变化,河水能不改道吗?
下一条河可没有那么好过了,试着过河的侍卫,东倒西歪地半游半趟水地过去。其实水面没多宽,也不太深,还没有一人深,但水流太急,还夹了泥沙。
马虽然会水,但这样急的水流,它们并不愿意过,还有几匹可能被水中的泥沙打痛了,还惊得乱跳。
燕王让十几个侍卫结成阵一起过去,情况就好多了。过了几队人后,也试出了哪里最浅,大批的人马都过去了。
燕王指着宋十二让他出来,“你背着皇祖父过去。”
宋十二身高体壮,就是皇上身边的御林军也没有比他更强壮的,再加上他在铁山时学过游泳,这时让他背着皇上确实是再稳妥不过。
皇上也认出了宋十二,“这就是在燕王府上的那个勇士?”
虽然地上泥泞不堪,宋十二还是马上跪下行礼,他不大会说话,大声答应了一下,就把皇上赐给他的弓解下来,呈给皇上看,自从他得了这张弓,好像只要出门就背在身上。
滕琰就笑着替他说:“皇祖父,宋十二每天都带着皇上赐的弓。”
皇上笑了笑说:“不错,你愿意跟着朕到京城去吗?”
宋十二显然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他看着燕王和滕琰说:“王爷、王妃,你们说我去不去?”
看着他那茫然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因为宋十二原来是她的侍卫,滕琰就说:“这可是难得的机遇,你从此就跟着皇上吧,现在先背皇上过河。”
“是。”宋十二朗声答到。
燕王扶着皇上的手臂,几十个御林军结成阵,护住背着皇上的宋十二和燕王,一同趟了过去。
随后燕王又返了回来,让人背着池丞相、钱大人、魏延平和陆伯甫一一过去,云嫔是让一位内侍背过去的。
这时没过河的人已经不多了,滕琰看着燕王走到她身边,就把手伸给他,燕王回来就是为了带着她过河的。
燕王并没有接滕琰的手,而是把蓑衣解了下来交给侍卫,躬身停在她面前。就是在雨中,滕琰的脸也突然红了,燕王这是要背她过河。
在没人的时候,他们也这样闹着玩过,不过,在重目睽睽下,滕琰还是很有压力。再说,也用不着这样,只要燕王扶着她,她趟水过去没有问题,最浅的地方水只到腰间的位置,再说滕琰的个子也不矮。
“我能自己过的,要不让内侍背我过去也行。”滕琰低声说。周围只有雨声,刚刚人喊马嘶的动静都没了,大家都傻了。在这些人眼里,燕王背她过河,实在是有些…滕琰也说不好大家的感觉,就是她自己也有些不自在。
燕王没动,滕琰知道他一定不愿意让内侍背她过去。
雨水落在燕王的背上,很快他后背的衣服已经半湿了。
“我自己能过的。”滕琰再次强调,声音虽然还是不大,但语气加强了不少,“我也不是在特殊时期,趟水也没事的。再说还有蓑衣,裙子湿了也不要紧。你快把蓑衣披上。”
“水太凉了。”燕王说着,把滕琰伸过来拉他的手抓住,就势一带,滕琰就在他的背上了。
燕王现在比滕琰高出大半头左右,他的后背很宽厚,双手托住了她的臀,熟悉的味道混着汗味吸进了滕琰的鼻子,她把头伏在燕王头的一侧,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你真是…”
真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了,好还是坏?可爱还是讨厌?滕琰也说不清,只是知道,这就是她的丈夫,什么时候都能给她安心的感觉。
要说浪漫,这才是真正的浪漫吧,滕琰心里一阵的激荡。
燕王在她的臀上捏了一把做为对她的回答。滕琰只能吃这个亏了,因为她还披着蓑衣,所以燕王不老实的动作谁也看不见。
几个侍卫扶住燕王,最后剩下的几十人结成一个方阵过了河。
大家继续上马赶路,大家谁都没说什么,好像没人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或者看到的只是非常平常的事。但滕琰知道不是这样的,因为刚刚大家的眼睛都瞪圆了,现在只不过是装作若无其事。
燕王不露任何声色,滕琰也这样,甚至更直地挺起腰,大家都装什么事都没有,她更得这样!
雨渐渐地停了下来,天色也又明亮了些,可是又很快地暗了下去,下午已经过去了。这条路,他们来时一边打猎一边游玩,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回去估计四个时辰也到不了。
果然,大家又在一条河前停了下来,心里都知道恐怕今夜是过不去了。这条河不是刚刚的大雨产生的,而是来时就有,只不过,那时,这是一条清浅的小溪。
可现在,足有几十尺宽的水面,水流湍急,混浊不堪,上面还漂着些木枝青草之类的东西。一个水性颇佳的侍卫下水走了三分之一就又回来了,想同上一条河一样过去是不可能的。
而临时架桥也不可能,周围根本就没有能架桥用的大树。游过去,也不行,这样急的水流,就是会水的也免不了被水冲走,何况还有不会水的。用绳索在两岸固定,人沿着绳索过去,也不行,安全根本没保证。又想了几个办法,也一一被否认了。
大家放弃了渡水的打算,这样水势,其实只要等上一晚可能就会消得差不多了,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
只是出来时做的准备太少,现在连吃的也没有了。出发时带出来的食物和打来的猎物已经在下午时吃光了,还有帐篷也不够用…这一晚恐怕不太好过。
“看,半山腰上有人家!”一个侍卫忽然喊到。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在夕阳最后一缕余晖下,前面的一座山中,从半山处升起了几缕炊烟。
画面是如此的温暖动人,几个侍卫在燕王一声令下后,飞马前去查看。
过了半个多时辰,侍卫们来回报,那是一个只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小山村,就在半山腰的山坳里,要不是那几缕炊烟,在外面谁也看不见。
现在山村那边还留下了两名侍卫,正在村里人的协助下收拾住处,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上到了半山腰,天已经全黑了,好在这一天是初十,月亮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脸了,照得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二十几间房子稀稀落落地蒧在一个小山坳里,房屋的形状好似剪影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零六章
山中的居民非常的好客,在他们过来之前,已经将大部分的房屋都空出来让给将要到达的客人了。一位手持拐杖,须发皆白的驼背老者热情地等在小村前。
看到这样大的一支队伍随行,而且个个身着铠甲,老者并没有多问,而是客气地招呼大家进村休息。
房子都是土坏搭建的,低矮而逼仄,最好的一间就是这位老者居住的,比起别的房子要宽敞一些,他是这里的老族长。
虽然村里的人已经集中到一起了,把能让出来的房子都让了出来,可是,住处还是非常的紧张。
皇上和燕王住在一座房子里,这自然是最好的房子了。老族长家的屋子如同燕地最常见的民居一样,一进门正中就是厨房,灶台就搭在正对着门的地方,左右分别是东西屋。
最好的屋子就是东屋,内侍们努力用带来的一些东西将房间布置得舒适一些,但也只是给皇上铺好了一个坐的地方而已。
滕琰与燕王则与皇上同一间房子的西屋。
几位大臣们住在最近的一栋房子里,其余分给军官们。
滕琰重新梳了头发,又用热水擦了擦,虽然她一直穿着蓑衣,但衣服不可避免地湿了不少,她换上了一套主人家小媳妇的土布衣服,用靛青的染料染制而成。大约是只穿了一两次,衣服非常的新。
燕王的衣服湿得比她厉害多了,虽然走了一路,已经半干了,但穿着一定非常难受。滕琰让他换上一套同样是青布的衣服,他却坚决不肯,只是找了个火盆烤干了衣服接着穿上。滕琰知道他嫌弃别人的衣服,也不再劝他。
大家再见面时,互相打量着觉得好笑。除了皇上和云嫔换的衣服是带来的,而燕王的衣服是烤干了再穿的外,每个人都变了样。
池丞相穿着一身的褐色短褂,配上他那一尺来长的白胡子,要多不搭有多不搭,钱大人端正严肃的脸与灰色的布衣也半点不配套,魏延平因为晒得黑瘦,穿了一套土色的衣服真的同修路的工匠差不多,陆伯甫也是一身青布衣,可能是滕琰见过他一身布衣的形像,觉得比别人顺眼,只是他个子高,衣服稍短了些。
互相调侃了几句后,老族长已经殷勤地过来招呼贵客。大家并没有说出真实的身份来,只是顺着皇上的意思在外人面前称皇上为老爷。
滕琰觉得老族长虽然不可能猜出是皇上,但心里也知道是个大官,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了。
此刻,他正回答着皇上的问话。“回老爷的话,现在的日子好过多了。我们原本就是燕地的人,只不过云中郡早年一直由犬戎人占着呢。因为这里实在荒凉,犬戎人也不大管,只是一年要征上两回钱粮。大家拿不出钱粮来,犬戎人就把东西都抢走。”
“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进了大山里,跟野人差不多。前几年南边的皇上派了燕王爷到了燕地,把犬戎人都赶走了。我们听到了信,就又回了老家。”
“现在怎么样?”皇上问。
“燕王爷说我们这里太穷了,让人免了云中和北宁两年的税,以后就是收税,也比起过去少多了,日子就一点点地过起来了。头一年回来,连种地的种子都没有,是从官府借的,到了秋天有了收成再还的。”
“第二年,收的粮就全留下了,家家都能吃饱饭。然后又盖房子,又买了牛、家里也添了猪、羊、鸡。”
“要不是这样,今天老爷带来这些人,我们哪里能凑出这些吃的。”
“还有从去年起,我们族里就有十几个年青小伙子去了草原上的新城当工匠,一个月能净得一两银子,一年能干上八个月,去年就娶进来五个媳妇,今年还能有几个娶媳妇的。”
老族长很自豪,对现状也很满意,从他接大家进小村庄时就能看出,他一直没有害怕的表情,说明他对燕地的官府有着很好印象。
皇上问得很细致,大家都认真听着。直到几个妇人把饭菜送过来。
滕琰在屋子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侍卫们已经拿钱买下了小山村中所有的猪羊鸡等,此时在院子里支起了大锅煮好了。
北方的农家都是在炕上摆上炕桌吃饭,一个妇人就摆好了炕桌,在上面放上了新做好的麦饭,还有从屋子后面菜园里摘下来的新鲜蔬菜,这里的吃法就是洗净后蘸酱,侍卫们将煮熟的各类肉食也用碗盛了端了上来。
摆得桌子上满满的。老族长就请大家吃饭。
皇上吃了一口农家饭就放下了,滕琰看出他不习惯北方这些吃法,也吃不下去这样粗砺的食物,可是带来的点心什么的中午都吃没了。
燕王端了一碗肉汤递给皇上说:“皇祖父,喝点汤吧。”
中午就没怎么吃东西,下午折腾了那么久,晚上还不吃,身体哪里能受得了。滕琰看过去,池丞相和钱大人也是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倒是陆伯甫与魏延平,可能是本来就是北方人,修路途中大约没少吃这些,表情倒还好。
不过,皇上吃不下去,他们也不好大吃不是?
滕琰看皇上勉强咽下了口汤就又放下了碗,这汤做得也实在糟糕,上面一层的油,又没什么味道。
皇上看了看燕王说:“你收复草原时,路上吃的就是这些?”
燕王点头,滕琰知道,那时他们在路上吃的还不如这顿饭呢。皇上大约是也想到了这些,有些伤感地看着燕王,又拿起了麦饭要吃。
大家也是一片肃然,纷纷端起了碗,燕王能吃的苦,他们也不能克服不了。气氛很沉重。
这真是没必要,又不是忆苦思甜,滕琰笑盈盈地站起来说:“皇祖父稍等一会儿,我去做点吃的。”
滕琰到了厨房,看了看这里有的东西,稻米是不用想了,北地不种稻,麦豆为主,所以主食只有面、麦粒和豆。
蔬菜倒有好几种。
肉也有,刚杀了的羊和猪,还有几只鸡。
皇上并不是多挑食的人,只不过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滕琰想了想,和了面,揪成剂子,抹上油,几个摞在一起,擀成薄片,锅里放了少量的油,打算烙点荷叶饼。
不过她不会烧火,因此便回头叫侍卫找人,“找一个会烧火的人来。”
“我来吧。”陆伯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厨房和屋里一点也不隔音,听到她的话也正常。
“你能行吗?”滕琰不太相信,用柴草烧火,还要配合着调整好火的大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在昌平时,学会了用这里的大锅,可是还不会烧火。
“你要什么样的火?”陆伯甫笑问。这一句话,滕琰就明白了他是真的会。
“先要小火,”滕琰说:“一会儿炒菜时再要大火。”
几张摞在一起的饼放在锅里,隔上一小会儿,滕琰就将饼翻一下,因为擀得非常薄,与锅接触的饼很快就熟,一层层的饼之间有油,很容易揭下来,再翻一面,又熟一张,再揭下来。熟了的饼放在一个有盖子的盆里,热气不容易散发出去,饼也会变得更软。
揉面、擀饼、烙饼,滕琰手脚不停,陆伯甫的火烧得恰到好处,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合谐的节律。
“你以前经常烧火?”滕琰一面忙碌,一面同陆伯甫说话。以前她有些不愿意见到陆伯甫,更不用说和他说话了。现在可能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燕王,反倒把过去的那些别扭看淡了,自自然然地说话很好。
“是啊,母亲生病那几年,我经常烧火做饭。现在我也会做麦饭。”陆伯甫感慨地说:“倒是表妹,什么时候也学会做饭了?”
“在昌平时,我还去给守城的战士们做过饭呢。”其实滕琰现在做的荷叶饼是前世学的,那时她是一个人生活,怎么也会做上几道饭菜。更何况她也是北方人,擅长做面食。
“你做饼的方法很特殊。”陆伯甫说。
“这样做很快,”滕琰一面忙着一面说:“而且味道也不错。”
将饼翻个面后,滕琰又到面案那里去将一摞饼擀好,却撞到了一个人。
燕王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一旁看,因为他就站在滕琰的身后,滕琰一转身就撞到了他。
“啊!”滕琰差一点倒了,又被燕王扶住。
这样一耽误,就听陆伯甫说:“饼要糊了!”
滕琰赶紧推开燕王,把锅里的饼翻一下,因为手上都是面和油,额上也出了汗,也顾不上看燕王说:“王爷赶紧进屋子里去,你在这里碍事。”
燕王没走,他上前把陆伯甫推开说:“我来帮忙烧火吧。”说着将一大把柴草塞进了灶里。
刚刚下过雨,柴草有些湿,烟就特别多,陆伯甫确实很会烧火,他把柴一点点地放进灶中,又用扇子轻轻地扇,烟还不明显。可是让燕王一下子塞进了这么多的湿柴,马上就冒出了滚滚浓烟来。
滕琰被呛得一阵咳嗽,眼睛也熏出了泪,再看燕王,他蹲在灶前,受害更为严重,不但又是咳嗽又是流泪的,脸上还不知怎么蹭上了一抹黑,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明显。
滕琰实在忍不住,指着燕王哈哈大笑。
陆伯甫在一旁提醒,“饼恐怕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零七章
荷叶饼,顾名思义,就是像荷叶一样的薄饼,火候必须掌握好。果然,燕王闹出来的这个小插曲,耽误了时间,饼已经糊得很严重了,连锅也黑了。浓烟散去后,糊味就出来了。
滕琰从一旁拿过水来沷在锅里,这几张饼浪费了不说,锅也得重新涮。
燕王站在那里,浑身的不自在,滕琰憋住笑,再一次劝他,“王爷,你先去休息吧,饭菜一会儿就好了。”
燕王恐怕从小到大,没进过厨房,要他帮忙,简直就是笑话,他只能添乱。
滕琰很快就烙了一盆的荷叶饼。
然后又做了个酱炒蛋,滑溜肉丝,看燕王还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些气愤的样子,滕琰心里知道他是为什么不高兴,真是好笑得很。
其是厨房里不仅有陆伯甫,还有几个侍卫,能有什么事呢,燕王真是白生气了。不过滕琰当着别人的面又没法说什么,就笑着说:“王爷,还要炒两个蔬菜,你看皇祖父喜欢吃什么?”
燕王犹豫着挑了两样,这个他不是很肯定,皇上虽然同他在一起生活好多年,但他好像以前从不会注意这些小事,滕琰看出了他的心思,但还是依燕王所说的炒了两盘青菜。
燕王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滕琰想了想,将盆中饼拿出一张来,将几样菜各挟一些放在饼上,卷成了一个卷子,送到燕王嘴边,说:“这荷叶饼是这样卷着菜吃的,王爷尝尝,能不能合皇祖父的口味?”
做好的饭菜,在皇上之前吃肯定是大不敬,可是,尝尝口味却没什么,滕琰做菜中也盛出来点尝过。放多少酱、多少盐,她心里也没底,毕竟好几年没做过饭菜了。
燕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他咬住了卷饼。还故意地咬住了滕琰的一根手指,用舌头在上面舔了舔,大约是想让厨房里的人都看见似的,半天才放开。
“嗯,好吃极了,皇祖父一定会喜欢的。”燕王嘴里的东西还没全咽下去,有些含糊地说。
看着表现如些幼稚的燕王,滕琰对他的评价不敢深信。自己的厨艺比起王府里的厨师都差远了,更不用说那些钻研此道的御厨们了。
只不过是些最普通的饭菜罢了,只能说比山村里的妇人做得好些而已,自己也不是没尝过。味道还可以,但外表,实在是很一般了。
接着滕琰又快手快脚地做了个葵菜肉丸汤。还不到半个时辰,四菜一汤就端上了桌。
滕琰又重新洗了洗手,到饭桌前卷了一个饼,放到了皇上的面前,“皇祖父,尝尝孙媳妇的手艺。”
皇上吃了一张饼,笑着说:“不错,没想到燕王妃还会厨艺。”
滕琰笑着说:“不过会做几样家常饭菜而已。”又给皇上盛了一碗葵菜肉丸汤。
皇上看来也真觉得不错,又把汤喝了,“再给朕卷一张饼。”又对大家说:“你们也不要拘紧,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