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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建都于长安后,取河南地,仍用直道联系北边诸军要镇。直道的作用仍显而易见。故而一直断续修建利用,至今仍保留部份。”
“燕地由于地理位置与草原相邻,自古以来,与犬戎人刀兵不休。现在燕王虽然收复草原,划分牧场,设立边城,但不可刀枪入库,高枕无忧。修建南北通路,从燕都提师北上,只用几天时间,再则于通路上设置关隘,犬戎必不敢再南下而牧马。”
“燕地欲仿秦直道,修一条连接昌平与草原的大路,无论是从经济上、文化上还是军事上都会有长远的意义。”
滕琰说完后,皇上又问:“秦始皇发十万众修直道,司马迁曾说固轻民力也,燕王妃如何看呢?”
滕琰心里在想,“今天是皇上是想考自己吗?”但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仍然恭敬地答:“秦始皇横扫六合,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居功甚伟。但为政过于残暴,二世而亡。燕王爷收复犬戎,功虽不比始皇帝,但特别注意与民休养生息。”
“修路的想法,王爷在三年前北伐犬戎时就有了,当时还临时修了部分九原到草原的路,以利行军和消息传送。之所以没有在三年前全面修建南北通路,正是因为燕地疲弱,百废等兴。”
“如今燕地政治清明,士民归附,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去岁云中、北宁屯田初见成效,各郡粮食丰收,仓禀丰足,南北贸易兴旺,商业税收较前多了一番,正可以兴建工程,促进燕地进一步发展。”
“况且,燕地修路,并不会压榨民力,好大喜功。燕王打算今年春天做好勘探,确定路线,待春耕结束,各郡县轮流安排劳役,开始施工。劳役不足,则发米粮雇工。南北通路共计划三年完成,三年后再规划次级的路段,如此,十几年后,形成完善的路网,南北、东西畅通无阻。”
“以燕地的财力,确能支持?”皇上又问。
“燕地去岁秋赋三百四十余万两,冬季的商税为一百五十余万两,共计近五百万两。今年的预算为一成入燕王府内库;两成为燕地官府、官员俸禄所用;两成为军队开销;去岁重点投资的学政、边城和农田水利今年仍会继续,大约也占两成;修路也拿出两成左右,大约一百万两,这也恰好是去岁较上一年收增加部分。”
“还有一成呢?”皇上马上问。
“这一成做为备用,应付意外之用。”滕琰胸有成竹,这都是燕王与她事先商议好的。
“燕地现在仍三面对敌,此时修路是否合适?”
“晋地陈孙两家已经臣服于皇祖父,而刘家虽背靠犬戎人抗衡,但南有皇祖父的雄师,东有燕王布下的防线,只等皇祖父的一声令下,便可取西北之地。而东山及平阳郡的公孙与萧家,只待今年春夏水军完备,必可一举拿下。”
“看样子燕王说这条陈尽出于你,并不是虚言。”皇上笑着说。
滕琰这才明白皇上把她找来后就一番盘问的原因。不过就是不太明白燕王为什么把功劳都推在自己身上,好象特别想让她来展示一下似的,“孙媳不敢居功。燕地的大政方针均由王爷确定,而孙媳较擅长细务,确也曾协助筹划一二。”
滕琰不是谦虚,而是实事求是,她的态度果然让皇上非常满意,“燕王妃不但颇有才具,更难得的是大方得体。看来,家学渊源名不虚传。你父亲今年多大了?为何不出仕?”
“家父刚过不惑之年,但身体欠佳,时常头晕目眩,只是家中教养小儿女,无法报效皇上。”滕琰赶紧解释。
“嗯,承平侯的三个孩子都教养得好!就是不出仕,再教养出几个才俊来也算是报效国家了。”皇上捻了捻胡子说:“把我平时披的披风拿过来。”
“替朕将这披风亲手给承平侯披上,嘱咐他,燕地寒冷,却记保重身体。”皇上让内侍把一件黄缎子的披风交给燕王。
滕琰马上跪下替父亲谢恩,这份赏赐可是相当有面子,也算是燕王替她家争取的到的。
修路的事情没有多少疑议,陆伯甫非常赞同,他是燕地人,所以皇上才留他一起商量。而两位丞相,自然不会反对,燕王要修路,其实对朝廷是非常有利的。不说别的,只说军事上,燕地的路修好了,朝廷要向燕地或犬戎发兵,也更加便捷,整个国家更趋向一统。
于是,在桌子上摆开了巨大的勘舆图,皇上与燕王直接定下了这条南北通路的起止点及路线,南起昌平黄河码头,北至正在建设的边城。而中途的路线,燕王已经先后考虑了两三年,便拿出来与皇上商议。
只是这种严肃的问题,决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定下来,祖孙两人意见相同时固然是惺惺相惜,但意见相左时,却是谁也不让步,固执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滕琰心里暗叹遗传的力量,表面却一声不吭。
“燕王妃,你过来看看,关隘设在这里是不是比那里要好些?”皇上想拉滕琰站队。
滕琰苦笑一下说:“皇祖父,孙媳对于庶务多少知道几分,这军事地理上,确实不懂。其实孙媳还是路盲,就是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是请两位丞相和陆大人一同商议吧。”
“倒底还是个女人。”皇上不再理她了,让三位大臣发言。
两位丞相才学自然高,也都有不错的见解,但对燕地的情况不甚清楚。而陆伯甫对燕地非常熟悉,他曾去过边关,又曾研究过边关的形势,他的提议入木三分,让皇上和燕王也刮目相看。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当晚滕琰又陪着燕王留宿文华殿,当然滕琰先睡着了,燕王与他的皇祖父不知又议到什么时间才回来上床睡了。第二天,滕琰请求先回燕王府,回程要安排的事还多着呢,飞珠又不能操心,滕琰只得多过问。
燕王与皇上又连议了五六天,最后终于定好了路线,皇上还给这条南北通路仿秦直道起了个燕直道的名称。
同时,皇上又拔银一百万两,工匠两万人,并派陆伯甫为监路御史,协助燕地修燕直道。
一百万两银子,两万工匠!既使有先前皇上给燕王多拨付一年军粮、为燕王大婚花钱如流水的两件事在前,滕琰还是被震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晚了呵!
第一百六十三章
滕琰默默地在大脑中重新理清皇上与燕王间的经济来往,燕王在打下燕都和犬戎狼主的大帐两次标志性胜利时,也都大手笔的向皇上献礼。还有今年回京城,包罗万能象的东西不算,只说燕王献给皇上的一万匹骏马和两万只羊,也一样是相当地丰厚。
祖孙俩行事非常像,也互相关心,舍得大笔地花钱,说他们间的感情非常深厚,互相惦记。但又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也彼此都有一些不满,真是纠结呀!
燕王回燕地的行程也再次重新确定为二月十五日,监路御史陆伯甫也与燕王同行,还有大约两千人的工匠同行,其余的工匠会陆续出发,最晚一批也将于一个月内离开京城。
滕琰临行前又收到皇上的一份赏赐,让她不知说什么好。皇上派了两名被称为妇科圣手的御医给她调理身体。听两位御医说,皇上直接说了,燕王妃没产子前,他们就得一直跟着滕琰。
滕琰心想,怎么跟着也没用,她和燕王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但表面上却只能笑着谢恩。
不过,两位御医第一次给滕琰诊脉,就得出了她有宫寒的毛病这个结论。滕琰本来不信,她身体一直非常好,小病都很少生,更不用说是大病了。
不过,两位御医却言之凿凿,并说出滕琰一定有痛经的问题,并把她的经期经常后延的情况推断得很准确,并说滕琰一定是受过凉。这就由不得滕琰不信了,她确实在北伐犬戎的路上受过凉,而且痛经也是在那之后加重的。
滕琰端正了态度,重视起来了,御医的水平肯定很高,她一定要配合着好好把病治好。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才能找到她的另一半成亲,但她还是盼着那一天的,她想做一个完整的女人,有丈夫,有孩子。
燕王比她还急,给滕琰诊脉时他就在一旁,催着御医开方子,并看了所用的药材,并让林公公亲自去拿药,再三叮嘱,药材一定要是最好的,如果有什么缺的,他会去宫里找皇祖父要。
滕琰被感动了,燕王并不是个在生活上很细心的人,但对自己真是不错。在燕王的立场,自己一辈子不结婚生子对他更有利。可见人心换人心,自己对燕王掏心掏肺的好,并没有白费。
不过,两位御医见燕王如此的上心,也宽慰他,滕琰身体底子非常好,她的宫寒之症并不重,只要好好吃药,以后注意爱护身体,很快就能好。一位御医还笑着说,他估计燕王妃过不了几个月就会有孕的。
滕琰想,她当然不会有孕的,不过,恐怕要委屈两位御医了,只能担了没医好的她的罪名。又想过了几个月后,御医见她还没有孩子,再让她吃什么药,她一定要倒掉不吃。
二月十五,燕王一行在辞别了皇上后出了京城,一大队人马逶迤北上。陆御史一同出发,姚达也跟随其间。因为车辆人员众多,每天只能按固定的路程,按沿途驿站的所在休息。
这样,自然不像来时那样行程紧张,每天一早出发,下午申时左右就会到达目的地。本来可以很逍遥的行程,可是燕王并不会享受生活,他这样走了几天,就嫌速度太慢,叫了滕琰快马加鞭,一阵疾驰,中午时分就能到下一个驿站。驿站都由先行出发的人提前打点好,这样吃了午饭,下午就是自由时间。
燕王和滕琰在京城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对燕地的事务有所忽视。而过了正月十五,燕地开印后,政务上的事情也多了起来,送过来的公文也就多了不少,燕王本来就有工作狂的毛病,现在自然一心用在燕地的政务上。
滕琰不用说,每天也被他拘在身边干活。陆伯甫和姚达也同他们一起赶路,现在被扔在一边,而这两个人,过去就不对盘,现在相对无言就是好的,姚达要是心情不好,还会对陆伯甫冷嘲热讽,他对陆伯甫尚公主的事意见非常的大。
滕琰几次听人告诉她姚达又与陆伯甫发生了龌龊后,私下问姚达,他为什么总是对陆伯甫不满。如果说因为自己,那自己也因此嫁了燕王,在姚达看来也应该是更好的结果,为何还耿耿于怀呢?
姚达的理论滕琰也没法理解,他一点也不希望滕琰表妹嫁给陆伯甫,但还是不满意陆伯甫悔婚。总之,他就是看不上陆伯甫。
滕琰无奈,姚达的脾气她知道,才子的毛病他几乎占全了。其实滕琰觉得姚达对陆伯甫的不满与自己关系并不大,而是当初做为天之骄子的姚达被陆伯甫胜出,心里不平衡。
但姚达就是总是拿陆伯甫悔婚的事说话,滕琰必需得管了。她与陆伯甫曾经定婚的事,在京城知道的人并不多,而燕都的人差不多都忘了,不能让姚达弄得人人皆知。而且陆伯甫是光禄大夫,此次又被任命为御史,就是燕王也得给几分面子,虽然不与姚达一般计较,但真有什么出格的事并不好。
直接对姚达说肯定没用,滕琰想给他找点事做。
滕琰于是建议将这二人请来共同商议燕地的事务,都是燕地人,他们为燕地做些贡献是应该的。这样姚达不只会收敛,而且也能成熟些,还能为他将来步入仕途做点铺垫。
燕王听了滕琰的建议后,倒看了滕琰半天,弄得滕琰都觉得燕王怀疑自己别有用心了。也是,她与陆伯甫过去的事,燕王也是目击人,他可能不理解。
滕琰倒是另一番想法,既然陆伯甫做为皇上派到燕地的御史,她不可能永远绕着走的,还不如早日拿出对平常人的态度来,与陆伯甫正常往来。
平心而论,陆伯甫和姚达都是才俊,这时候科举并没有僵化到后世那样纯粹的八股文,特别是殿试,还有论时政的文章要写,所以对于时事和政务,他们都是很有见识的。
陆伯甫不用说了,他年青时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又在燕国和吴国先后任职,而且干得都不错,水平自然很高,更主要的是他出身贫寒,对百姓生活很熟悉,这正是燕王、滕琰最大的缺欠。姚达自然能代表大部分士人的想法,他虽然没做过官,但见的多,有时说上几句,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滕琰看到他们的优秀表现,尤其是姚达把心思放到了正事上,不再专门与陆伯甫作对,觉得自己如此处理安排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滕琰表面什么都不露,但她自己知道,与陆伯甫相对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不过,一天天的接触下来,滕琰慢慢调整好了心态。虽然她与陆伯甫还是言语投契,惺惺相惜,但内心的那点波动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滕琰有时在无人时,审视自己,觉得她可以把陆伯甫与姚达一视同仁了。
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个个睿智聪明,现在同行的四人很快就相处融洽。利用每天的空闲时间,大家在一起所欲言言,集思广益,不但把修路的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就连政务上一些棘手的问题都有了很好的解决,而且没几天下来,滕琰还整理出不少的记录,都是一些好点子,好建议。其中大部分,到了燕地,再找相关部门的官员碰一碰,进行一下可行性研究或找个地方进行试点,就可以实施下去了,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这天早上出了驿站没多久,滕琰见陆伯甫过去与燕王说着什么,她拔马走到了前面,姚达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说:“表妹,我见你马术又高超了些,不如我们比比?”
滕琰看着姚达,身着青色缎面皮袍,骑着一匹青骢马,手里转着马鞭,兴致盎然的样子。
“比就比,”滕琰当然会应战,她也穿着胡服的骑马装,头发上用与衣服同色的缎带绑着,只简单地插了两支珠钗,活动起来非常方便,“我们怎么比?”
“前面不远就是东来镇,我们看谁先进镇子。”姚达早有准备,“镇上有一家卖荷叶鸡的,味道清香醇厚。前年我从这里经过时吃过一次,现在还觉齿颊留香,我们谁输了谁请客。”
确实是说到滕琰的心坎里了。自从到了京城就一直在内院打转,出门也是从这个院子到那个院子,京城什么样根本就没看过。现在出了樊笼,一路上也没有放松过,真的想出去透透气。
“我带你去茶馆,叫了荷叶鸡到那里吃,还有卖各样的小吃,还有唱曲的,说书的,热闹的很。”姚达进一步劝说。
南方产茶,人们也喜爱品茶,茶馆自然要多。大家去茶馆,也不完全是为了喝茶,聊天的、会友的,听曲的,吃饭的,干什么的都有,在那里泡上一天,也能看尽人生百态。
姚达这几句话的撩拔,滕琰心里都痒了,她在燕地也没少出门,但也是忙公务的时候多,基本上是从这个衙门到那个衙门,路上就是没赶上官家驿站,也是支了帐篷休息,还真就没什么机会到处闲逛,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何况燕地哪里有南方这样的茶馆?现在不去,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加更!
第一百六十四章
滕琰瞬间下了决心,叫了个侍卫吩咐了几句,要是燕王问起来,就请大家正常赶路,不要等她和姚达,他们可能晚一些到驿站。
戴好昭君帽,提了提缰绳,滕琰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东来镇是个不大的小镇,但历史悠久,很有文化底蕴。白墙乌瓦的房子,流经镇子的小河,一座座拱桥,青石板辅的街面,南方水乡的婉约在冬季也如此让人心中荡起一片柔软。
滕琰先到了镇子边缘,她勒住了马,静静地看着眼前如画的风景。
姚达很快也到了,“你那匹枣红马比我的青骢马好。”他不服气。
滕琰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总归你得请客。”招呼跟着她过来的侍卫们说:“姚探花请客,大家可不要客气呀!”
大家都都笑着望着姚达,姚达装作心痛地样子说:“这么多人,还不得把我吃穷了!”
一面说着一面熟门熟路地把大家领到了了一家彩绘梁牖、雕镂柱础的茶馆门前。有人去拴马,滕琰就在姚达的陪同下进了茶馆里。
快到中午时分,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的茶客,大厅的位子十有j□j坐满了。
店家目光如炬,见他们一干人的气度衣着,热情地往楼上的雅间引。
滕琰却不愿意上楼,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到楼上雅间关上门坐着与驿站有多少区别?
姚达明白滕琰的意思,与店家说了几句,在大厅的一角给他们一行人让出了三张桌子,拿屏风遮了,大厅内的声音完全能听到,还可以透过屏风的缝隙,看见厅内的热闹。
滕琰见她有所在的这一角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一幅草书,虽然看不出是不是名人字画,但瞧着意境、笔法还都不错,桌椅俱是黑漆雕花,摆着插着梅花的美人瓶,食盒器皿新洁精巧,店家话语殷勤得体,心中不禁慨叹一声,南边的繁华风流,燕地相距甚远。
这时间,姚达已经要了店里的龙井,拿了一块银子,打发店里的人去买荷叶鸡,又把在茶馆内叫卖的小贩叫了过来。
只一会儿工夫,三张桌子上林林总总摆了不少的小吃:曹婆婆肉饼、小笼包子、盐水鸭子、糯米糕、糖炒粟子,还有两样滕琰叫不出名字的小吃。
小镇没多大,荷叶鸡很快就送到了,姚达拿帕子垫着扯下了一只鸡腿递给了滕琰,午饭就算正式开始了。
店家又引了卖唱的一对姐妹过来,一个弹琵琶,一个唱曲,琴声清越,歌喉婉转,还听得下去,一时间,大家都兴高采烈。
兴致正浓,外面一阵的嘈杂,一个侍卫就出去看看,滕琰并没有多想,吴地盛世太平,治安井然,这也是她敢于随便出门的原因。
果然,外面很快平静了下来,站起来透过屏风向外看的晨风却转过头来说:“王爷来了!”
滕琰顾不得嘴里塞得满满的食物,抬头看去,燕王已在那名侍卫的带领下进了他们这个小小的临时隔间。
本来隔出来的地方足够大,但燕王又带了二十多人,立刻把这里显得拥挤不堪。店家又张罗着把屏风向外挪,滕琰看向大厅,里面不少的客人已经走了。自己带一帮人来的时候就在大厅造成一阵轰动,燕王这么大的动静更是得把人吓跑了。
这样一想,就有点埋怨燕王,这种微服的活动不适合他。
对着滕琰看过来的眼光,燕王微微一笑,早有人搬了椅子,燕王就坐了下来。他也换了一身便装,玄色的箭袖长袍,腰系同色丝绦,坠着一块美玉,不像平时那样的严肃,反而如同一般的大家公子。
这时,滕琰才发现陆伯甫跟在燕王的后面,这些日子,他一改在京城时的衣着华贵,反而总是一身的青布棉袍,平民作风与这里非常合拍,反倒不突出。
滕琰思量了一下座位,这一桌原来只的她和姚达,也没分主次,直接对坐,燕王来了后,搬椅子的内侍直接把椅子放在了上座,倒也相宜。
陆伯甫再坐在燕王的对面,就又不妥了,但也不能让他就这么站着。滕琰咽下鸡肉,鸡腿放在面前的碟子里,但手上还是沾了不少的油,只好举着,示意站在一旁的晨风搬过一把椅子,放在姚达的旁边,客气地说:“陆御史请坐,”又让早就站起来避在一旁的姚达,“表哥也坐下吧。”
回头看店家已经给用屏风隔了半个大厅进来,也有人招呼着,给每桌都添上各种吃食。
这样还不如不用屏风了。
滕琰笑着说:“表哥本来只输了我一顿饭,没想到又来了这么多白吃的,心痛了吧。”
姚达在陆伯甫身边坐了下来,难得有几分讨好的神色,笑着说:“别人想请燕王爷还没这个机缘呢,王爷给了我面子,我高兴兴还来不及。”说着,夹了个小笼包子放在碟子里恭敬地送到燕王面前。
滕琰见姚达不去招呼陆伯甫,怕冷了场不好看,伸手扯下了一只鸡翅,放在碟子里递给了陆伯甫,“陆御史请随便吃些。”一只鸡腿被她吃了一多半,另外一只鸡腿早进了姚达的肚子,只剩下鸡翅了。
陆伯甫伸手接过放着鸡翅的盘子,一双深遂黑亮的眼睛在滕琰脸一扫过,暧融融的笑意就在他的脸上荡漾开。,
滕琰转过头去,有些奇怪地问燕王:“你们怎么也这样快?”
燕王看了看她说:“跟着一同出京城的工匠有几个染了风寒,陆御史就同我商量让工匠们晚一步走。到了燕地,这时节也不能立刻施工。想把王妃找来说一声,就听说你们先走了,我们也就跟着过来了。”
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好象滕琰把他抛弃了似的。
滕琰头痛,前几天,她与陆伯甫在一起多说了几句话,燕王就很不高兴,今天,她提前躲开了,燕王还是不高兴,真是左右为难。燕王与陆伯甫并没有什么矛盾,发生过不愉快的事的原因还是她。可如今,滕琰已经想开了,燕王怎么还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