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却愈发的缱绻缠绵,突然见枇杷紧闭着眼,想到成亲那天她伏在自己身上细看,又不禁失笑,轻吻着她的眼帘道:“张开眼睛看看,我自问还不至于到了看不下眼的程度吧。”
就见枇杷长长的睫毛就如蝴蝶振翅般地抖了几抖,却闭得更紧了,“我不看!”
“我偏要你看呢!”
“就不看!”
“不看就不看,反正我是看了个饱,你吃亏我可不管。”
果然枇杷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遇到王淳的笑意又闭了回去,过一会儿又悄悄睁开,上下打量了王淳一回。新婚那天她一时被迷住了,刚要细看,却被王淳抓到,再不好意思再看,其实她也是想看的。尤其是王淳这样绝世的美男子,如果不看果真是吃大亏的。
却见王淳的发冠已经松了,头发散下来几绺,漆黑的发落在白皙的肩上,越发显得发更黑肩更白。因刚刚的激烈,额角渗出汗珠,沿着脸庞流下,双臂和胸前也微有汗滴,又因撑在案上,显出精瘦的肌肉轮廓来,完全是与平时不同的人,狂野放纵,却另有一番风采——原来美人不管怎么样都是美的,现在的王淳,似乎更另枇杷移不开眼去。
枇杷突然想起了美容仪善骑射的独孤郎独孤信到城外打猎,回城时疾驰中被风吹歪了帽子,第二天,满城的男子都歪开始戴着帽子,从此便有“侧帽风流独孤信”的说法。如果让别人看到现在的王淳,说不定喜欢他的女子又多了呢,她们大约会为了欣赏这样的他来自荐枕席,于是枇杷马上决定,“你不穿衣服的样子不许被别的女子看到!”
王淳笑了,“不会,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说着愈加疯狂起来,“我只给你一个人看!”
第208章 走失事件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两个人依旧四肢交缠,却平静下来。
枇杷突然开口,声音因刚刚的呻吟而有些沙哑,“我想还是要告诉你,敬茶那天我不是完全无辜的。”
王淳却一丝震惊也没有,一只手依旧揽住她的腰肢,一只手依旧不急不缓在她的背上轻抚,轻笑道:“我当时确实以为你是完全被她们构陷了,只是阴差阳错才会有那样的结果,但后来便明白其实你早发现,却只是一声不吭,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
枇杷被惊,抬起伏在王淳胸前的脸问:“那你不怪我吗?毕竟婆婆受了伤。”
王淳将双手抚住她的双颊,“你还是这样傻,明明你也受了伤,而且还比我娘的重,怎么总是忘记?”
枇杷一向是不把自己的伤当成一回事的,听他用这样宠溺的语气来说自己,不知再说什么好,顿了顿方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傻枇杷,自然是因为发现你受了伤啊!”
枇杷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自己的手被烫起了水泡,自然是因为捧茶的时间太长,而一向机敏的王淳就猜到自己一定是想明白了再奉茶上去的,羞愧道:“你不怪我?”
“其实我也心疼我娘,也冒出过一丝怪你的心,”王淳诚实地说:“但是我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若想评判是非,不论是国之大事还是内宅小事,最需要的是一颗公心。我娘既然允许十六娘和福嬷嬷欺负你,她自然也得为自己的错误承担结果。而且,也许这对她并不是坏事,因为如果她做了坏事反被大家同情,将来她还会更进一步,再发展下去,也许会闯更大的祸。”
见枇杷低头不语,王淳便笑道:“我以为你一定不会告诉我呢?”
“原本是不想告诉的,但是,”枇杷展颜笑道:“我还是不想瞒着你。”
“你总是这么可爱!”王淳说着将枇杷的两只手拉到自己的唇边,“只是再不许让自己受伤了。”
“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枇杷的伤口确实好得很快,只是在王淳发现那一天用了些药,后来就再不肯包着布帛,两三天下来,竟然只有些痕迹了。
王淳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拿过来亲着,又道:“以后,我们对我娘要恭敬爱护,但是却不要再理她那些糊涂想法,还有十六娘,她若是不回曲家,就在我们家里养着,不过你要记住,你才是少夫人,才是府里的主人。”
枇杷笑道:“你不要再担心我了,其实她们欺负不到我。只是我想我娘说的也有道理,婆婆毕竟是长辈,我还是要让着她的,时间久了她自然知道我的好处,也不会再因先前的事而心有不快reads;。”
王淳对自己的娘最是无奈,“我娘要是有你这样懂事就好了。”
正提到婆母,突然有人来传话,在门外道:“夫人请少主过去,有要事。”
屋子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其实心里都不大相信夫人能有什么要事,但是只得赶紧起来整理好仪容,王淳便道:“既然只叫我,你就在家里,等我回来吃饭。”
枇杷答应着,“你赶紧去吧。”
王淳快步去了正殿,见母亲正在拭泪,父亲在一旁安慰,一旁还站着一个有几分面熟的妇人,也哭得泪人似的,惊问:“出了什么事?”
梅夫人哭道:“你史家表妹丢了!史家人到处找却找不到,你赶紧带人去帮帮忙!”
王淳皱了眉头道:“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丢了?倒底是个什么情况?”
国主见夫人哭哭啼啼说不清楚话,便指着那妇人道:“史家派人来送信,说是你史表妹本来由她陪着住在清和县的一家客栈里,结果一早就发现人突然没了,便赶紧来求我们帮忙。”
王淳已经想起那妇人原来正是史家的一个堂亲,他要称表嫂的,前些天正是她陪着史表妹到国主府上来的,便向她问:“可报官了?”
那妇人擦擦眼泪道:“我们一发现姑娘没了,就吓得魂都没了,哪里还顾得上报官,只到处寻找,找了几天没找到便到这里来求救。”
王淳盯住那妇人,身上已经散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挟着雷霆之势问道:“史家表妹到底去了哪里?你还不从实说出来!”
那妇人一直见王府上的人和气,又自峙亲戚,便这样直接上门了,现在却被少主的气势吓得跪倒在地上,哭道:“小妇人真不知道,我与三娘子住在一间屋子里,睡前还说了半晌的话,第二天一早就见床上没有人了,我便等两天,又在附近找了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所以赶紧来国主府上求救。”
王淳冷笑道:“你拿这话去骗史家人吧!还不离了我们府上,别让我叫人将你打出去!”
梅夫人原听儿子问话,已经停了哭声,现在所得抖了起来,从榻上下来几步就到儿子面前,气得指着他道:“你瞧不起你娘家的亲戚也就罢了,现在竟还这样绝情,你史表妹也算与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丢了你连问也不问一声,就连报信的都要打出去,难道以后你只认你媳妇一家亲戚了吗!”
王淳听这话,也不快道:“娘,我十二岁进京路上才见到史家表妹,她在我们家里也只住了几个月就回家去了,哪里来的青梅竹马?正是你总说这样似是而非的话,才让史家人心大眼大,总生出些野心来。只凭他们前些时候做的事,我若是不认他们是亲戚,早将他们打出去了。”
梅夫人说不动儿子,便又开始哭了起来,“史家再有什么不对的,也是你亲姨娘的家,你总要帮衬的。”
国主见夫人哭成这样,赶紧上前扶住,亦劝王淳道:“你史家表妹是有不对之处,但她一个弱女子平白地丢了,我们还是要帮忙的。”
王淳亦无奈地扶住母亲,“娘,你听我给你讲道理,别白白替她们着急。”送了母亲坐下然后道:“一个月前,史家在我们府上闹得不成样子,我才命人送他们回了老家,可是到了家没两日,史家表妹就带着这个妇人等又暗自回到德州,那时史家怎么不说她丢了,还不是史家暗许她出来的?”
就在王玉两家的亲事前两天晚上,史三娘子带着几个人回到德州,奔入王府不肯离开,王淳发了狠才将她送出去reads;。王淳又瞧向那妇人,“才离了我们府人就再一次丢了,可是人丢了你们又不报官,又不急着寻,直到过了两三天才找到我们这里,这都符合常理吗?”
然后他瞧着母亲和那女人,“其实你们心里都知道她去了哪里吧?”
梅夫人终于醒悟,向那妇人喝道:“三娘子倒底去了哪里?她一个姑娘家,又没有你的陪伴,在外面出了事怎么办?”
那妇人这时吓得也不知道再继续装哭了,直楞楞地看着梅夫人,“三娘子没在王府吗?”很显然,史三娘子被赶走后还是不甘心,又想过要回王府,那妇人也知道。
“当然没有!”梅夫人突然将目光投向儿子,“淳哥儿,三娘是不是找你去了?”
王淳看看母亲,再看看那妇人已经灰白了的脸,苦笑道:“史家表妹若是再来找我,我哪里会不把她送到娘那里去呢?更何况算算时间,她若是能到德州,正是我成亲前一两天,我那时正忙着招待岳父一行人呢。”叹了声气,“这一次史家表妹可能是真把自己弄丢了!”
听了这样的结论,梅夫人也不哭了,呆呆地看着儿子,而那妇人早瘫在地上起来了。
国主倒底还是清醒的,赶紧问儿子,“淳哥儿,该怎么好呢?”
王淳道:“我们德州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吧,但却极少作奸犯科的事,史家表妹夜宿的清和县,民风极为淳朴,从没有听说有抢人的事情。史家表妹既然丢了,就赶紧正经报清和县官,由官府追查吧。”
国主听了,便向那妇人道:“既然如此,你就赶紧回清和县报官找人。”见她迟疑不动,又说:“府里派车送你回清和县吧。”
梅夫人这时也醒悟过来,向儿子道:“淳哥儿,你从小在你祖父身边学的断案查案,一向得你祖父赞许,现在出了你表妹丢了的大事,你也跟着去清和县帮忙看看吧。”
王淳嫌恶地摇了摇头,“娘,上一次我好端端地在家里就差一点被表妹赖上了,现在若是主动去了清和县,没准儿史家就将表妹丢了的事赖在我头上,我怎么也不肯去的。”
“史家正是燕地人,史表妹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你竟然一点也关切!”梅夫人气愤地道:“亏你还总说我们家以德治国呢!”
“正是以德治国,所以才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家亲戚亦如寻常百姓。现在史家表妹丢了,自然依例报至县官处置,我若横加干涉又成什么样子?”王淳几句将母亲说服之后马上就派人送那妇人回清和县,赶紧报官寻人,又派了母亲身边的嬷嬷去史家报信,将事情一一安置妥当,方又回正殿。
却见父亲有事出去了,只母亲一人在屋内,正拿了一本诗册子乱翻,便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娘,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但是你可想过,如果不是史家一心攀附富贵,放纵表妹,哪里能惹出这们的事来?”
梅夫人放下诗册子,叹气道:“我娘家只这一个嫡亲妹妹,想拉她家一把也不过人之常情,原来我就想为你和史家表妹定亲,你祖父和祖母都不许,你也不情愿,现在史家表妹只不过想当个妾室,你竟然也拒了,现在她丢了,你竟然连找都不去找,实在是令娘心冷了!”
... 
第209章 母子交心
王淳特别又回到正殿,就是想与母亲好好说一说话,见母亲将史家表妹出事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心里叹气,只得解释,“史家表妹丢了的事,我为什么不肯沾手?就是觉得其中疑点颇多。”
梅夫人听儿子这样说,便赶紧问:“有什么疑点?”
王淳便道:“娘,你想清和县城一向平安,客栈里那么多人,只史家表妹一个在夜间丢了,岂不奇怪?她哪里有什么可为人所图的呢?”
梅夫人见儿子一句话就将史三娘子贬得一无是处,心里更不平,可是想了想一时果然说不出史三娘子有什么好处,便道:“她总归是个美貌的年轻小姐吧!”
“年轻美貌的小姐多得很呢,怎么没见别人就突然丢了?”王淳道:“且娘也知道史表妹的性子,最是无知愚蠢,她原本就想将我的亲事搅乱了。既然没能成功,说不定哪里想歪了,又做下不三不四的事,是以才会出事。若儿子冒然介入,说不定果真有个陷阱在哪里等着我呢,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说不清楚,且影响儿子一生,并我们家的声誉。”
听儿子说得如此严重,梅夫人不禁也害怕起来,而且她越是细想越是觉得儿子说得有理,万一真要是史家和史三娘子设了什么圈套引儿子上勾,影响到儿子,岂不是悔之晚矣。毕竟比起史三娘子,她还是是疼儿子的,由此便将刚刚不快的心轻了三分。
王淳又道:“史家表妹怎么说也是我们家的亲戚,我们也不能不管,我已经派了人送那妇人回清和县,由清和县县官来查此案。那县官我是知道的,极能干的人,又有我派的人嘱他认真查案,他一定极上心的,过些时候一定会将她找到,娘就放心吧。”
梅夫人只得点头,“那就等清和县的消息吧。”迟疑一下还是向儿子道:“你外祖家里一向寒素,子孙又不成器,你就于梅家史家挑两个侧室,也算拉他们一把,又有什么不可的?”
“娘,我早说过我不纳妾的,祖父活着的时候也一直这样告诉爹和我。”
“我知道,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当现在我们家已经是燕地之主了,你纳两妾不为过,还能帮帮亲戚。”
王淳摇头道:“子弟不成器便靠送女儿到高门当妾,这样的门第怎么帮他们也没用。”
梅夫人气道:“你还不是嫌他们出身寒微?”
“娘这话可错了,玉家出身就高吗?就是我们求仁堂王家一支,又是什么出身?”王淳道:“现在可不再是魏晋和大唐前期的时候了,出身早就没有多大用处。就比如我们家和玉家,还不是靠着出兵平定突厥、牧守一方才得到立身之本?”
“我欣赏玉家之处也是如此,先前他们家受到过那么大的伤害,可是岳父岳母也好,三哥也好,枇杷也好,没有一个被压垮了的,有他们在,突厥人就不敢再南下,营州范阳更是把玉家人当神人一样看待!”
“说来说去,你还是偏心玉枇杷,”梅夫人不快地道:“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哽在心里,成亲那天,我让福嬷嬷去收喜帕,你挡在前面,到底是为了什么原故,是不是玉枇杷曾身陷大漠,有了闪失…”
“母亲!”王淳厉声喝止“你怎么会这样想!枇杷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说着气得要走。
梅夫人被儿子吓了一跳,见他气得脸都青了,拉都拉不住,也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说,赶紧温言软语地安抚儿子,“我们娘俩儿说些悄悄话,你气什么,杨夫人的家教我是知道的,也相信枇杷清白,只是你偏要拦着福嬷嬷我才问一问。”
王淳被劝了回来,却坚决地道:“儿子闺房中的事情,母亲问这么多做什么!”
想到儿子到了二十岁,也没有个通房妾室,恐怕对房里的事也陌生得很,说不定两人闹出什么笑话,梅夫人也不敢再问,“我只是心疼你就是了。”又用心哄了半晌。
王淳其实也不知道新婚之夜出了什么岔子,但是他就是相信枇杷,所以这件事就打算藏在心里谁也说,枇杷那里还好办,她根本没有想到,只是母亲这一关,他知道早晚要过的。
对于母亲的脾气,王淳还是了解的,所以便立即发怒压下了她,果然梅夫人便信了,也再不提那喜帕的事,反而哄着儿子说了半天的好话。
王淳便慢慢缓和了神色,又劝道:“娘,你若真想拉娘家一把,儿子也不会反对,毕竟我的外家,只消帮他们置些田产,设立宗祠,开办家学,将族中子弟慢慢培养起来,几十年上百年,自然就能见到成效。”
梅夫人嫁入王家这么久,且王家对媳妇一向不薄,所以她手中的积蓄也并不少,但是她却舍不得花用,也很少使在娘家,便道:“我的钱还不是要留给你和孙子的!”
王淳正色道:“娘,我和枇杷都有家私,而且我们还都年轻,将来还会更多,并不要你的钱,就是将来有了孩子,我们也会为他们置下家产。娘的钱只管用在自己喜欢的东西上,或者帮娘家,或者给十六娘都可。”
这时梅夫人想到了枇杷丰厚的陪嫁,还有婆婆曾将大半的财产留给了她,比自己和十六娘加起来的还多,便酸酸地道:“也是,你们现在的家私都要比我多了。”
王淳知母亲心结,便笑道:“娘喜欢什么我都帮你买。”
梅夫人也终于被儿子逗笑了,“我哪里有什么用你买的。”王府里的供应虽然不够奢华,可衣食所用却也都是上佳的,梅夫人又是当家夫人,家里又没有人限制她,日子其实最舒心不过。
王淳见娘开心了,就又劝道:“娘,你本是极有福气的人,祖父祖母宽厚大度,父亲性子温和,又有我和十六娘。现在你又成了国主夫人,正该享受荣华富贵,保养身子,养护容颜,别的事情要少操心才是。史家表妹这样离奇地丢了,说不定风平浪静后她反能自己出来了,到时候你不是白替她发愁了?”
这一番话说得梅夫人愈发开心,竟然也将史三娘子的事情放到了一边,抚着王淳道:“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的儿子,心里还是向着娘的。”
“那是自然,”王淳笑着又与母亲说了些贴心话,才慢慢转到枇杷身上,“我知道娘还是为当年自京城逃回来路上枇杷的几句话生气,其实如果没有枇杷,我自认不能将大家都平安带回来。我们留在京城恐怕连命都没了,现在哪里还能享这样大的富贵?”
这个道理梅夫人也是承认的,便期期艾艾地道:“其实我早不生气了,只是她是媳妇,我是婆婆,我总要好好教导她。你看你姐姐的婆婆当年是怎么给你姐姐立规矩的?”
“姐姐的事别人不知道,我们心里还不清楚?”王淳道:“你们还不知道一件事,当年曲家其实很想为曲七求娶枇杷的,而且若是真娶了回去,曲家一定待枇杷如珠如宝,只是玉家根本没有看上曲七。倒是我姐姐只看到曲七是齐国公的嫡子,一头撞了上去,曲家也因此看不起姐姐。”
“原来还有这样一回事,”梅夫人怔了一会儿,回想起当年的情形,“怪不得曲家的那个女孩子时常与枇杷在一起,后来曲七也去了玉华山。”再想到玉家根本没看上曲七,可自己和十六娘却以为曲家是一门好亲,便放纵着十六娘算计到了这门亲事,现在就是后悔也说不出。
王淳见已经点醒了母亲,便又告诉她,“这事娘你知道就行,不必再告诉十六娘了,她当年走错一步,便蹉跎到现在,也怪不得别人的。”
“说到你姐姐,她也果真可怜,带着囡囡住在娘家,曲家就像没有这个孙女似的,连个名字都没起,只囡囡、囡囡地叫着。你是她嫡亲的弟弟,一定要多帮帮她。”
王淳今天就是打算要将家里的事情一一向母亲细细讲透,便又道:“我何尝不想帮姐姐?只是她现在跟疯魔了一般,自己一摊子乱事不去管,却整日想法子为难枇杷!而且就连囡囡也利用上了,明知道囡囡肚子不好还让她吃油炸的肉丸子!现在囡囡又病了,我刚听外面正去抓药呢,这可是当娘的应该做的?”
听到囡囡病了,梅夫人也觉得丢人,遂低头不语。
“你们都要为难枇杷,岂不知父亲回来看到那几样东西奇怪,还是枇杷帮你们撒的谎。”王淳又向母亲道:“而且枇杷是什么样的人?千军万马里都敢闯的,你和十六娘就是十个二十个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她懂得道理,才让着你们而已。以后可别做这样的事了,一家人合合睦睦地在一起有多好。”
“还有我先前在营州时,岳父岳母对我好得不得了,每天吃食衣物,样样体贴,我和枇杷去了卢龙,三天两头地带人给我送东西,对我比枇杷还要好,我心里亦对岳父岳母感激不尽,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二老。母亲想想,你是不是也应该如此对枇杷?”
梅夫人情不情愿也得答应一声,又道:“你就是宠媳妇吧。”
王淳趁势又坦言,“我就是喜欢枇杷,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娘,你也要对枇杷好啊!”
梅夫人其实也知道枇杷很好,但是见到儿子对枇杷特别的关切,心里就是不平,现在听了儿子这样说,便将刚刚儿子一番苦劝而对枇杷升起的好感又消了下去。只是这种心里的活动,她自己也知道即使是向儿子也不好说出来,便道:“我知道了,听你父亲说有不少卷宗要你看呢,你若忙便不要在这里陪我了,还是做正事去吧。”
... 
第210章 不会理解
王淳果真还有许多事要做,且他又以为已经劝得母亲回心转意了,遂笑着走了,回了房里,因先前史家表妹曾想搅乱自己和枇杷的亲事,只怕枇杷知道了不高兴,便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亲戚家里出了点事,就遮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