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梦生脸上的伤疤已经不那么触目惊心了,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春花伸出舌头在上面轻轻舔了一下,她一点也不觉得这伤疤难看,倒觉得与他身上的英武之气很相配。这与自己脚上的伤疤不是一样的,她看着卢梦生因□分外动容的脸不讲理地说:“不许看,就是不许看,我想让你觉得我哪里都是最美的!”
“宝宝本来就是最美的,哪里都最美!”卢梦生说着将头低了下来,噙住了她的唇,用舌头在上面一次又一次地扫过,然后一路向下,春花就被这样逗弄得在他的身下化成了一滩春水。
春花果然被他慢慢地迷惑了,身体放软,随着他在云端遨游。淋漓尽致后的春花短暂地迷糊了一小会儿。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浅红的小袄,一条绿色的撒花散腿裤,一双脚上整齐地穿了一双白绫袜子,大红缎面睡鞋。
春花猛然间将脚缩了回来,用被子盖上,语气里不知不觉地带了些自卑和担心,“你看过我的脚了?”
“你醒了?”卢梦生正拿了一本书坐在一旁的炕桌前看着,闻言转过身来,“你不是不许我看吗?我隔了被子替你穿了袜子和鞋子。”
春花仔细看了看卢梦生的脸,很是平静自然,带着满足后的舒畅,她并没有看出来卢梦生骗了自己,在春花的认知里,卢梦生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从来不撒谎,而且这样的行为确实也符合卢梦生平素的做事方式。
其实春花虽然精明,但对男女之情了解不够深刻。对于朋友,卢梦生确实会那样做,但对于妻子,则不一样。成亲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卢梦生根本就与平常外人面前冷静自若的那个人一点也不同,而且他觉得夫妻是最亲密的,并不用互相瞒着什么。
但卢梦生还是撒了慌,他的谎言没有被揭穿,是因为他并不心虑,他可不想自己心爱的宝宝知道了真相而不开心。
因为他看到了春花的脚,大吃了一惊后就是心痛,脚弄成了这个样子,当时的春花受了多少苦啊,怪不得春花常常眼热地看着金花姐妹们的天足!
卢梦生原来对女人缠足并不在意,眼下他却恨起了这种习惯了,如果春花没有缠足,她一定有一双漂亮的脚丫,就像她那双好看的小手一样,她一定会调皮地将脚丫伸到自己怀里,自己一定也会亲个没够的。
事实,卢梦生也亲了春花的这双小脚,只不过他是偷偷的。这双脚上虽然有很多的伤痕,又有些畸形,卢梦生并没有嫌弃,只要是春花的脚,不管什么样,他都会喜欢的!
春花的小脚虽然有疤痕,但白白嫩嫩的,比起自己又黑又大的脚要好看得多了。再说自己脸上还有伤痕,也没见春花嫌弃,她刚刚还亲了一下呢。
卢梦生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惜福,对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珍惜。春花嫁给了他,就是他的人了,他越看越好,现在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在卢梦生眼里,恐怕也没有他的宝宝好。
再者他从认识春花后,先是对她充满怀疑和敌意,到宽容,再到心生敬意,然后慢慢地喜欢她的为人处事,最后就是要将她娶回来,这种情像种子一样种了下去,早就长成了不可动摇的参天大树。
卢梦生轻轻地拿起春花的一只脚,爱怜地捏了捏那只红绣鞋,又亲了一下,说:“这么小的脚,真可爱。”
春花被彻底骗了过去,她想看到她的脚的人,是不会这样做的,卢梦生眼中脸上的喜爱不可能是假的。她蹭到卢梦生身边,撒娇说:“你以后不许看我的脚。”
“那好,”卢梦生笑着逗她说:“那别处就要让我随意看个够。”
两人又笑闹到了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卢梦生与春花整天的腻在一起,一天十二个时辰,他们连半个时辰也舍不得分开,做饭要在一起,一个烧火一个掌勺;打扫卫生要在一起,一个擦灰一个扫地;看书要在一起,卢梦生坐在炕桌前看,春花则躺在他的腿上看;还有卢梦生练字时——春花终于明白他的字为什么要比自己好了,他每天要认认真真地写上一千个字,有空时写得还要多,春花就坐在一旁看,她虽然不喜欢自己练字,但喜欢看卢梦生写。
卢梦生怕她伤心,每次练字还都要安慰她,“我的宝宝厉害着呢,做什么都行,只是不愿意练字而已,要是想练,几天后写得就会比我还要好。”
春花居然厚着脸皮点了点头,“算你识相,以前静慧师太让我跟着她练字,我就是不喜欢,总是不大上心。要是我那时认真练,现在一定比你写得好!”
“那当然,”卢梦生赞同地亲了亲她,“我的宝宝长得这样漂亮,又懂事明理,还勇敢大方,再好不过的人,我就是有福气,抢着娶到了手。”
春花脸皮再厚,也有些汗颜了,“其实我没那么好,也就是你看上了我,觉得我是个宝。”
卢梦生说着说着,突然把手中的笔放到了一边,转身将身边的春花抱了起来,在炕上的一只箱子上铺了被子,将春花放了上去,熟练地解开衣裤,撩拔着她,站着缓缓将自己的那件东西送了进去。
“你就是我的宝。”卢梦生在里面用力顶了顶,又在春花耳边低声笑着说。然后他从春花的额头开始,一点点地亲着,不放过任何一处,到了脸颊,用舌尘在春花的小梨涡里轻轻地戳弄着。
他身上的气息完全覆盖住了春花,这种气息并不是来自香料或其它,而是源自卢梦生的身体,淡淡的,是男人的味道,在这种气息包围下,春花觉得愉悦而舒适。
但她还是有些害羞,屋子里还有灯光呢,卢梦生不肯将灯吹熄,春花闭着眼睛,将头侧到一面,好像想避开卢梦生的直视一样,但她的双臂紧紧地环住卢梦生的脖子,由他在自己身上尽情地驰骋。
他们这几天在屋子里每一个地方做,随心所欲地体验着新婚的快乐,尽享二人的世界。而且这种事情也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如今他们两人已经非常熟练,而且还深深地迷恋其中的乐趣。
一转眼就到了除夕,卢梦生就与春花商量,“今晚,我们把留儿接来过年吧。”
这倒是应该的,对外面的说法,留儿是春花的亲女儿,卢百户的义女,成亲时就应该把她带过来。
但那时范娘子找了一大堆的借口,不外是留儿已经习惯跟着她和大丫了,还有住靖远楼要方便些之类的,硬是将留儿留在了靖远楼。现在看,春花非常地感谢她,这些日子她真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照料留儿,就是肖鹏从京城过来,她也没多少时间陪陪他,只在最后为他送行。
不过,留儿一个人过来肯定不行,大丫是一定要跟着的,还有就是范娘子,总不能让她们母女分开。再想到宁大厨、鲁大姐夫妇,勇子兄妹三人,他们都将在靖远楼过年,春花做为老板娘,怎么都要表示一下关心。
于是春花从卢百户的身上坐了起来,问:“我们到靖远楼与大家一起吃年夜饭,好不好?”
这里可不是前世,很多人还要到饭店里吃年夜饭。除了身在异乡的人以外,大家都要在自己的家里吃年夜饭、守岁。卢梦生虽然平时很大度,但这样的事情不知他能不能接受。
“嗯,”卢梦生果然犹豫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春花的意思,就爽快地点头说:“好,我们到靖远楼里吃年夜饭,但回家里住。”
这样应该是最好的安排,春花上前抱住他的脖子,“谢谢你。”即使是夫妻,卢梦生这样为她着想,春花也是感动不已。
到了除夕的下午,春花换了一身红色富贵花开的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插戴了卢梦生给她做聘礼的银饰,又给卢梦生挑了一件大红团花箭袖袍,帮他将头发挽好,别上一支玉簪,两人收拾得整整齐齐地到了靖远楼。
靖远楼里很是寂静,为新年准备的交子、各色菜肴已经卖空,店里的伙计们也大多回了家,只有鲁大姐、宁大厨夫妻、勇子兄妹三人加上范娘子母女、留儿正在准备年夜饭。
他们还延续去年的做法,把滞留在靖远楼的几位行商也请来一起过除夕。卢百户和春花的到来让他们吃惊之余非常开心。
春花抱着留儿,听勇子跟她笑嘻嘻地说着话,“鲁大婶不让我去百户家里,说你们要准备过年忙着呢,我说我去帮着干点活,她们也不让,只让我呆在靖远楼里。”
春花觉得自己的脸热了起来,她用留儿挡住自己的脸,含糊地回应了两声。这些日子,她和卢梦生确实很忙,忙得将大家差不多都忘了,而且他们也真的不需要别人去帮忙,不打扰他们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春花偷眼看了一下卢梦生,男人的脸皮还是要厚一些,要不就是因为卢梦生长得黑,春花见他的脸没怎么红,反倒坦然自若拍了拍勇子和小武的头问:“你们这些天都好好认字读书了吗?”
他这样一问,把春花从尴尬中解救了出来,也顺势检查了一下这几个孩子的功课,她在成亲前是给他们留了作业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有人提出的问题,确实,在缠足的年代,小脚的女人,永远不会在别人面前脱掉鞋袜和缠足布的,鞋子有各种各样的,睡觉时要穿睡鞋。至于洗脚,一定要偷偷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靖远楼里其余的人自然不会像勇子这样的半大孩子一样不懂事,他们暗自打量了卢百户和老板娘,见卢百户在平日的严肃庄重中又添了些随意,而且他的眼光时不时地就转向老板娘,就知道他这些天心情好得很,对老板娘也真的上心。
而老板娘脸色更加地娇艳了,气度上也有些改变,原来虽然表面上总是笑吟吟的,但骨子里却带着刚强,眼下这刚强却不显了,人就显得更娇弱了一些,好似那带刺的玫瑰没了刺,只剩下又香又美的花朵。
看着老板娘神色变化之大,就像大姑娘出了阁一样。再看卢百户对老板娘一往情深的模样,大家都为她嫁得良人感到高兴。
范娘子找了个时机,对春花说:“老板娘,留儿再放在我这里一段时间好了,靖远楼和卢家这样的近,你想看留儿还不方便?过些日子你若是有了身子,更是不能亲自带孩子。等你生了小少爷,我和大丫再带着留儿过去,给你们看孩子。”
春花见她一下子想了这么远,要知道自己还没想到孩子的事呢,明白她们这些过来人还是有经验,又是处处为自己着想,自然感谢,便点头同意了。反正她过了正月,也会经常到靖远楼里来,也不算与留儿分开。
至于眼下,还是卢百户和自已过二人世界的好!
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晚上,宁大厨上灶、春花也炒了几个菜,分了男女两席,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饭,喝了酒,又到南大街上放鞭炮。南大街本来就是定辽前卫最繁荣的一条街,现在虽然很多商铺歇业了,但由于南大街还是定辽前卫最主要的街道,因此这里有不少的人,孩子最多,都在放鞭炮。
卢梦生拉着春花一起放了几个声音特别响的鞭炮,据说这样,小人鬼魅都会被吓跑,明年的日子就会过得红红火火。
快到亥时,卢百户与春花离开了靖远楼。因为是除夕,宵禁向后延了,外面的人也很,卢梦生想抱着春花的想法也没实现,于是他们手拉着手回了家。
春花走之前就和好了面,拌了馅,到了家里,很快就包出几十个饺子,卢梦生烧好了水,煮了饺子端到了桌上。又摆上炸丸子、炸肉条、炖鸡、熏鱼等早就准备好菜肴,加上她特别买到的两样青菜,年夜饭算得上丰富多彩。
卢梦生捧出了一坛麻姑酒,给自己和春花各倒了一杯,两人对坐饮酒守岁。卢梦生本来就喜欢喝几杯,春花也有点量,两人谈天说地,互诉衷肠,一直坐到了天明。
迷迷糊糊地睡过一小觉,春花与卢梦生到处拜年,又有人留他们吃年酒,第一个是三舅家,接着还有卢百户的几位好友,又有春花的朋友们,初二时他们与鲁大姐一家三口带着留儿去了鲁千户那里拜了年,春花在这里没有亲戚,以后她就同鲁大姐一样,把鲁家当成她的娘家。
鲁千户一大家人对春花更加地热情。春花成亲前将靖远楼的分红一百两银子给了鲁千户,鲁千户推让后还是收下了,因为春花说有鲁家做为靖远楼的股东,靖远楼的生意更好做些,而且这笔钱可以为鲁家出嫁女添妆,留儿将来也要从中受益的。
鲁千户回到千户所就将这事宣布了,并说此后鲁家的所有出嫁女的嫁妆都要加厚,这种惠及整个鲁家的事情,自然让大家心生感激。
而鲁大姐这次回千户所,也算得上衣锦还乡,她如今也算是在卫城见了市面的人,自然被一群人围着打听外面的事。
而且鲁大姐夫妇就如多米诺骨牌里第一张被推动的牌一样,原来所有鲁家的人都安于在千户所里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耕生活,这以后就又有人纷纷离开千户所,到定辽前卫,甚至到更远的地方,给人做工,或者做小生意,几十年后,鲁家人在大江南北都有了分支,其中不乏成功人士。
而引起这一切最初的推手卢百户的太太春花此时正与鲁千户夫人,还有一众的女眷们在一起说话,今天还有好几个鲁家的出嫁女回门,大家在一起闲话家常。
卢梦生则与鲁千户等男人们在一起喝酒,谈论着千户所的农耕、兵士的操练、甚至瓦刺人的动向等这些男人们感兴趣的话题。
春花与鲁大姐等人在千户所里住了两天后才回来,到了家里,她与卢梦生商量,“我们定个日子将亲友和好朋友都请过来吃顿饭吧。”
最后定在初六,他们将亲朋好友们请到了靖远楼,开了几桌酒席,请了年酒。快散席时,剩下几个梦生的好友,大约是喝多了,闹着说是在靖远楼吃的酒不算,一定要明天到卢家吃酒。
春花见卢梦生略一犹豫,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太辛苦,就笑着说:“百户同我说过,他成亲了,总要请一请兄弟们,择日不如撞日,那么我们就定在明天吧。我一定亲手给大家做几道好菜!”
送大家离开时,春花又叮嘱道:“有太太的要把太太带来呀!”
卢梦生与他的朋友们间很是随意,并不像春花这样热情招呼,友情很深的人反倒不必客气。他招呼着正巧碰上今天到靖远楼里吃酒的几位军官,他们刚巧今天也到靖远楼喝酒,又正好听到他要请客。
这几位军官春花也都认识,有池指挥佥事、温副千户等,与卢梦生平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他们的两个圈子代表的基本是卫城里的上下两个阶层,这两个阶层虽然没什么矛盾,但来往也不多。
只不过是刚刚一起喝了几杯酒,又当众说了要请客的事,卢梦生怎么也要让一让大家,这就是个面子情,当然这些人也不会来的。
回去的路上,卢梦生果然说了,“在靖远楼请客也就罢了,在家里请你就要挨累了。”
春花扶着他的胳膊,他们间身高的差距很大,卢百户身材高大,春花则小巧玲珑,站在一起,春花的头顶尚不能到卢梦生的肩膀。好在这里并不讲究男女身高相差最好在十五到二十公分,这样看起来最为合谐的说法,春花也绝不会提这些的。
她扶着卢梦生的手臂,把自己的重量分了一半压在他的身上,心里满是被宠溺的幸福,“放心吧,我能干着呢!”
“那我们明早就将能提前准备的东西都做好。”卢梦生对春花说。
客人是下午才会来的,当他们来了后,卢梦生就不能再帮着自己干活了,这是此时的风俗,要是他们不遵守,会惹人笑话。所以卢梦生就想在他们来之前做好准备的工作。
春花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胳膊,“你明天去多买几坛酒放在家里,别让人以为家里的酒不够喝,下酒菜你就看我的吧。”
这样的一个小型聚会,春花胸有成竹,有些东西今晚就要准备出来,还有的要明天做。
春花先不回家,绕到了西大街的老王家,他们家有城外的亲戚专门种菜,就在他家寄卖,冬天时也有专门在温室里种出来的新鲜蔬菜,只是数量少,价格非常昂贵。
春花进了门笑着说:“明天家里要来客人,多给我留几样蔬菜。”
看靖远楼的老板娘来了,这可是老王家的老主顾,老王满口答应:“明天菜一送来,我就亲自给卢太太送去。”又问:“这蒜苗是自家种的,明天再割一把炒菜也不错。”
在定辽前卫的冬天里,最普通的新鲜蔬菜是蒜苗,把大蒜摆在沙土箱子里,放在温暖的炕上,勤浇水,就能长出嫩绿的蒜苗来,而且割下去一茬还能再长。老王家的火炕上就整齐地摆着一排排的木箱子,木箱子里的蒜苗有高有低,一看就不同时间种下去的。
春花笑着点头答应。
回家前顺路到舅母家说好要借炕桌、碗筷等等的各类东西,卢家可没有那么多的家底。舅母已经知道她要在家里摆酒,也笑着赞成,“这些臭小子们,谁娶了媳妇,就一定要到人家去闹上一闹,非要新媳妇给他们做菜,你请了他们,也是给梦生做面子。明天让银花把东西拿过去,还能帮你打打下手。”
金花每天都要去靖远楼做事,家里剩下最大的就是银花了,她的年纪也不小,能给春花帮上忙。舅母这是为了她好,春花点头称是。
走前,舅母又拉住她嘱咐说:“这些臭小子们一定会给你敬酒,其实是想把新媳妇灌醉了,你可要小心一点!”
第二天一早,勇子就过来帮忙了,这次靖远楼里没人拦着他,接着银花也带着东西到了,她又与卢梦生回舅母家里取了一次东西,才将昨天说好要借的东西全部拿过来。春花昨晚已经与卢梦生一起将东西屋重新整理好,西屋里给男客用,东屋则是请女客。
剩下来就是准备酒菜了,这些军人们喝酒不用先摆果碟,他们不喜欢那些形式上的东西,春花直接做了八个冷盘摆在桌上,荤素搭配合理,又用野鸡熬汤,做了个火锅当主菜,备了猪牛羊肉鱼丸、豆腐、小青菜等涮锅。等客人一到,陆续再炒了几个热菜端上来,就是很丰盛的家宴了。
“大表哥原来可是从来不进厨房的!” 银花见卢梦生一直在厨房转,就大声地打趣他,“表嫂,以前每次大表哥添饭都是让我们给添的。”
辽东镇这里的男人确实不做家务,卢梦生也不例外,可是他总不能说他自己一分种也不愿意离开太太吧,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家里这不是第一次请客吗?我怎么也要过来看看吧。”
银花还是单纯,马上就被转移了话题,“大表哥,你就放心吧,表嫂准备了这么多的好吃的,你的兄弟们一定会赞不绝口的。”
作者有话要说:春花是会回京城的,但还要等很久的,毕竟是新婚,总在秀些恩爱。
第一百五十三章
按定辽前卫的情况,春花准备的家宴算是高标准的了,她当然要给自己的丈夫做面子。肉菜不消说了,尤其是老王给春花送来了好几样冬日里少见的蔬菜,冬日里的黄瓜干豆腐丝、陈醋菠菜等可是很吸引人的眼球和胃口的。
客人来之前,春花将做好的菜的分出去一部分,让卢梦生给三舅送去,三舅母做了好吃了也时常给他们送过来些。卢梦生听春花这样说,就向着春花笑了笑,他与三舅舅母间亲如一家人,春花这样想着他们,让他心里很是妥贴。
到了未正时分,客人们先后登门了。在定辽前卫,人们的习惯是两餐,冬天里天黑得早,晚餐就吃得早,尤其是这种酒宴,往往能喝上几个时辰。
卢梦生这些好友,基本与他的年龄相差不多,大约有一半成了亲,一半还是单身。成了亲的就按春花所邀,带了媳妇过来。春花就将女人们让到了东屋的炕上,先是上了茶,让银花帮着照看,自己又到西屋里给大家添茶倒水。
申时一到,春花就招呼勇子、银花等将两屋子的茶水撤下,摆上冷盘,将热菜炒了,又端上火锅,又给大家倒了酒,男客上的是麻姑酒,女客这边除了麻姑酒,又上些野葡萄酿的酒,春花在里面兑了些果脯和冰块,很适合女士们喝。
正要开席,门又响了,春花和卢梦生分别从东西两屋迎了出来,在门前,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样的不解,明明人已经齐了,能是谁恰好在这个时候来了呢?
打开大门,温副千户和太太一同进门。这对夫妻长相都好,一个俊朗一个秀美,身上的衣物也焕彩夺目的,在卫城里就是神仙般的人物,进了卢家竟然让普通的宅院颇有蓬荜生辉的感觉。他们华贵的外表与卢家简朴的情景并不太搭调,让春花和卢梦生怔了一下。
昨天在请酒时,卢梦生确实请了池指挥佥事、温副千户等几位军官,但鉴于大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只是客气一下而已。卢梦生也好,春花也好,谁也没想到温副千户能来,而且还是带着太太一同前来。
但来者都是客,卢梦生和春花怔了一下后,更热情地将他们让进屋子里,温副千户还带来了正式的八礼盒,春花见卢梦生接了过来时又停顿了一下。
卢梦生这些朋友们不管现在是普通的军士还是当了总旗、小旗,都同卢梦生一样,出身出普通军户之家,虽然也讲究礼尚往来,但却没有人带正式的礼盒过来,就说这此宴请,有人也带了礼品,不过是一块肉、两包点心或一块料子之类的,因此温副千户的礼盒就让卢梦生很不适应。
但卢梦生毕竟是对这些小事不大在意的男子,他放下礼盒,将温副千户邀进了西屋。这边春花也赶紧请温太太到东屋的炕上坐,屋里的几位女眷见到了温太太,都知道她是胡指挥使的小姐,也把刚刚的随意收了,恭敬地请她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