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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
施索眨了眨眼,再看——
开开。
开开。
开开。
……
大概十几条,时间最早是她来黎州工作的第一年,四月。
之后陆陆续续,一个月有两条,或两个月有一条。
最后一条的时间,是在今年除夕。
开开。
依旧只有两个字。
施索点进对方账号,对方用户名是“123”,这名字到处可见。
当初她让小舍严来看她录的视频,想用他微博账号或QQ号快捷登陆,结果他既不用微博,也不用QQ,施索干脆顺便帮他注册,他所有的网名都是随意填写的“123”。
施索抬头,望向舍严。
舍严正低头削水果,他做事向来有条理,削出的果皮都垒到小碟子里,切瓣后挖出的果核也都拢进小碟子,不随地乱仍。
那头于娜捧着洗衣篮上楼,边上还跟着刚起床的康友宝。于娜说:“洗衣机好像要清垃圾了,那个怎么清理啊?叫什么来着?”
康友宝说:“让舍严去,洗衣服他是专业的。”他叫人,“舍严,去!”
舍严切着水果没理。
大华道:“你不是也会,当初舍严不是教过你了?”
“我有病去记这个?能学会洗衣模式就不错了。”
大华想起趣事,跟于娜说:“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康友宝在国外第一次用洗衣机,用了半天水都出不来,跟舍严打赌说洗衣机肯定坏了,结果舍严过去看了眼,把水龙头打开,就好了。”
于娜听得乐不可支。
舍严原来早就已经会用洗衣机……
施索又看了眼舍严,低下头,看着用户名“123”。半晌,她退出账号,再点击QQ登录。
需要输入QQ号。
施索点开自己QQ,翻出那串号码。
回到界面,输入完QQ号,又要输入密码。当初的密码是申号时随机的,之后得自己修改。
密码……
施索挠挠脸颊,脑子仍有点混,她慢吞吞输入一串数字加字母,点击登录,半天没反应。
再一看,验证码……
施索抬头。
手机放在桌边,短信声响,舍严看了眼。
六位数字验证码……
舍严没管,他放下水果刀,朝施索的方向看了眼。施索拿着手机,和他目光一撞,慢半拍低下头。
舍严双手扶在桌边,顿了一会,他侧头,垂眸看了眼手机。
屏幕已经暗了,他慢慢点开,进入短信,接着又朝施索的方向望了眼。
他抽了张纸巾,不紧不慢地擦手。天台风不大,厚重云层中渐渐露出了霞光。
那天在车上,他没睡,他知道施索摸了他受伤的手臂,一直在看他。
他知道她已经察觉,她不认,他就尽量放任,好过她成那野猫。
不过……
手擦干净,他再次打开手机。
施索盘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正要退出界面,微信突然来消息——
【舍严】:672134。
施索一愣,又一次抬头。舍严在拿水果叉子。
施索静置片刻,浑浑噩噩输入数字——
672134。
登录成功。
大约有些着凉,施索吸吸鼻子,轻咳一声,头靠着沙发,她发了会呆,接着她又打开微博,添加新账号。
微博账号是什么……
是邮箱,他有邮箱,那个时候他没微博没QQ,却有几个游戏账号,是用邮箱注册的。
施索输入邮箱,然后密码。
接着一呆,又是验证码……
过了会儿,新微信。
【舍严】:185090
施索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的行动似乎变得机械而笨拙。
输入验证码,登录成功。
施索额头贴了会儿沙发,赶走晕眩,然后她退出微信账号,翻开电话簿,记下手机号,接着输入。
同样的密码。
又需要验证码……
片刻——
舍严发来短信:293811
施索输入,登录成功。
施索放下手机,整张脸贴住沙发,闭眼不去想,可周遭所有声音都在告诉她——
他的密码,全部都是她。
她的生日+KK。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你们说进度慢,我实在没忍住,双更了。下次别说进度慢了,我年纪大了双更伤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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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分没来得及送,让我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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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时常有风吹(1)
舍严把第三个验证码转发给施索后,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 不再有新的验证码短信过来, 他望了眼施索的位置, 把手机放回口袋, 端起果盘。
“梨子?”
康友宝凑近,想戳块切好的梨, 舍严手往旁边一让,康友宝落了个空。
“干嘛, 不让吃?给我吃块, 渴死我了。”康友宝又去拿。
“口渴喝水。”舍严避开他往前。
康友宝冲着他的背影说:“梨子是不是涨价了,这么抠门你?!”
天台很大, 一半晒衣, 一半空地用来活动。充气沙发斜放在场地一侧, 背后晒着各色床单,当直播背景别出心裁。前方又视野开阔, 望得见天空和高楼,也看得到玩乐中的一张张笑脸,鱼妹特意选这里,离人群不远不近, 既能隐藏自己,又能让自己不错过这些五光十色。
鱼妹把直播支架收起,又把矮几上的垃圾清理干净,她拿着垃圾袋迟疑片刻,问边上的人:“施索姐, 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她的充气沙发又大又稳,能当床睡,但施索整个身体似乎在拼命往沙发里钻,执拗地好像硬要钻个洞出来,要不是她够重,一直坐在沙发一侧,她怀疑这沙发会翻个底朝天。
也不知道施索听没听见,她没反应。鱼妹笨拙地倾靠过去,想挖出施索的脸看看,前方突然覆下一片阴影,她仰起头。
舍严很高,身形挺拔,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他的脸,但鱼妹仍突然冒出几分紧张,一紧张,手脚就变得慌乱,没能稳住身体,她朝施索倒了下去。
舍严神情微变,立刻上前,横出手臂挡在两人中间,鱼妹脖子被舍严手臂卡住,她及时扶住沙发,万幸没压到施索。
“舍、舍严……”鱼妹紧张地叫人,没发现施索突然安静,不再往沙发里钻了。“施索姐,好像不、不舒服。”鱼妹稳住身体后说。
舍严扫了眼一动不动躺在那的人,跟鱼妹说:“我看看。”
“哦。”鱼妹点头。
“你去那边吃点东西。”舍严说。
“不用,我不饿。”她刚才直播的时候吃饱了,鱼妹脸微热。
舍严说:“我能不能坐一会?”
“啊,你想坐这个?”鱼妹立刻起身让开,让舍严体验充气沙发,“那你坐吧,我去于娜那边。”
“谢谢。”
舍严把果盘放矮几,坐到沙发上,他腿边是施索的脚,穿着袜子,露出一截脚腕。
“有梨子。”舍严说。
施索蜷缩着,像只蜗牛。
“吃一点,解解酒。”
施索继续扮蜗牛。
舍严安静地坐了片刻,离开沙发。
施索察觉到另一头变轻,她埋在粉红色的沙发里,眨了几下眼。有些呼吸不过来,她慢慢地转身,拧头,拧到一半,看见了坐在矮几上的人,她闭了下眼。
舍严弯着背,手肘抵在大腿上,看着施索潮红的脸,也不说话。
施索眼皮剧烈颤动,又过了一会,腿上突然一重,裸|露的脚腕被隔进了一个温暖的空间,施索再次睁眼,她腿上盖着一件外套,看边上,舍严穿着短袖T恤,又坐回了矮几。
两人沉默对视,施索的心跳逐渐加快,忽然一声“咚”落在沙发下,施索瞥了眼,是她的手机滑到了地上。
舍严捡起,递在半空。
他腿长,膝盖几乎能碰到沙发,手就停在施索鼻子前,其实能把手机直接放下,但他没放。
施索慢慢抬手,握住手机,舍严没松。她再轻轻扯了下,依旧没松。确定是舍严不放,她抬眸。
“你认了吗?”舍严开口。
什么?什么认了?
施索有些混沌,但又好像听懂了他这句问题。
认了吗……
应该没人会这么说,犀利又刁钻。但她又不太惊讶,好像在重遇他的第一天,他也说过什么犀利的话。
对,是说梁律师那么注重时间管理的人,不该介意别人合理利用时间。
施索晕乎乎地走神了,又被近在咫尺的低语拉了回来。
“认了吗?”舍严又低声问了一遍。
施索看向他,他目光牢牢锁在她脸上,避无可避,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开口该说什么。
向来只有舍严当哑巴,她说个不停,现在却倒置过来,她成了哑巴,舍严在主导。
施索更晕了,没头没脑冒出一句:“不要了。”松开手,手机送他了。
舍严拿着她的手机,轻轻在沙发上磕了两下,就在施索脸颊边,施索眼睛斜过去,一把拍住手机。
像拍苍蝇似的,连带拍住了舍严的手指。
舍严大拇指一抬,反将她的手指握住,渐渐收紧力道。
他离开矮几,靠近施索,单膝跪在沙发边,另一只拂开施索脸上乱七八糟的碎发。
她脸很烫,醉得不轻,但不是听不见,也不是听不懂。
“是你想登陆我的账号。”舍严说。
施索蹿起一股小火苗,他干嘛把验证码发给她,她脑子坏了,他又没坏!
其实她只是想验证“123”究竟是不是舍严罢了。
“你自己输入的密码。”舍严又说。
火苗蹿得更高了,他为什么让她看见了银行卡密码!
“你为什么又试其他账号?”舍严问。
施索把脸埋进手臂,呜呜地说了一句什么,听不清,舍严低头靠近。
“认了认了!”她认了!
云层彻底破开,炽烈的霞光映满整座城市,舍严眼底柔软,收紧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抬起,搂住她肩膀,将她圈进手臂。
他下巴轻轻抵在施索额角。
作者有话要说:广告:《渴夏》实体书已经可以发货了,马云家或者实体书店可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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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时常有风吹(2)
游戏嬉闹不绝, 于娜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她笑着摆手, 说不玩了, 从游戏桌挤出来, 甩甩头,呼吸新鲜空气。
刚才就发现舍严不在这里,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于娜转头看了圈,看到不远处床单被风吹得鼓起, 她忽然想到海上的帆。
有一回他们坐帆船出海, 遇到大浪,大华为了安抚人,神神道道地讲起佛经, 说:“有个和尚叫某某,有一天他来到一间寺庙,听见寺庙里的和尚一号说, 风吹帆才动, 和尚二号说,帆动才知风吹, 和尚某某于是就说, ‘非风动, 非帆动,仁者心动’,大善!”
她当时以为这番话的意思是, 不是风,也不是帆,是他们的心在操控这艘帆船,只要控制住心,就能顺利返航。
康友宝理解得跟她一样,他朝舍严喊:“听见了没,掌控你的心,你就是海王!”
“修道人不见他人过——”舍严迎着海浪,控制住帆,背对着她们,语气清清淡淡,好像再大的风浪也不会让他情绪产生波动,“这才是那段典故的意思。”他说。
后来,她记得最清楚的,大约是那两个字——心动。
烧烤吃太多,于娜走向餐桌,想找点水果解腻,刚拿起一片哈密瓜,这时风停住,床单缓缓垂落,隐藏着的充气沙发露了出来。
她看见了舍严。
舍严跪在地上,似乎正抱着躺在沙发上的一个人,他的头下压住对方,好像在私语,又像在亲吻,他将人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咣当——”哈密瓜掉回了盘子里。
那几个似乎自言自语的“认了”发泄出来,施索破罐破摔想撒通野,最好踹舍严一脚,或者用头顶撞歪他下巴。但酒精压制着她的肌肉能力,她没能动。
心跳逐渐恢复规律,虽然仍鼓动得比平常剧烈几分。
她在自己臂弯中睁着眼。今天她穿着件米色西装外套,视野范围被她圈在眼到沙发这点指甲盖距离,能看见的只剩颜色。
粉的是沙发,米的是她衣服,混在一起模模糊糊。
她头有些重,知道是舍严压着她,换做以前,她一早就跳起来大喊“放肆”了,可以前舍严也不会做这样的举动,他的手还扣在她肩膀上。
施索隐约有种乱七八糟的感觉,大概就像,什么原本安静蛰伏着的某种野生动物,被脚步惊醒,慢悠悠地迈开了足。
她甚至看见了画面,动物世界,还配有解说,解说词一概没记住,但声音是赵忠祥的。
“输了输了,全喝完啊,那边啤酒,来来来再开两罐!”
施索猛一下睁眼,赵忠祥的声音远去,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睡着了,大约睡着了一两分钟,因为舍严还保持着“放肆”的姿势。
她觉得他可以沉默不语地一直维持这种状态,他有这个能耐。
施索一动,慢吞吞地将脸转出臂弯,头上重量一轻,舍严不再压着她。
她目光瞥向上,撞进舍严眼中,离的得多近,她都失焦了。
呼吸也太近……
她的发泄,彻底捅破了那层安全距离的隔膜。
“梨子……”施索开口。
舍严静了一秒,才松开手,转身去拿茶几上的果盘。下一刻,背后突然一动,转头,施索已经弹起,眼看就要跑,舍严放下盘子,一把拦住她的腰,把她按了回去。
施索倒回沙发,凶狠道:“干什……”
“光着脚跑?”舍严瞥了她一眼,蹲着把沙发一头的球鞋拎了过来,放到施索面前。
施索把脚一挥:“哪光脚了,我穿着袜子!”
再往前,就撞到他鼻子了,舍严垂眸看了眼穿着淡灰浅口袜的脚,再看向面色通红、神情不善的施索,他淡定地拿起一只鞋,解开鞋带,再握住施索脚腕,鞋子搁自己大腿上,帮她穿。
施索对眼前的动作有印象,似乎前些天他才做过,那时大雨滂沱。
记忆窗户打开,再往前,他似乎也曾做过类似动作,好像……对,还是他们重逢的第一天,他站在她床前,帮她套上凉鞋。
施索瞬间泄了气,耷拉着眉眼,任由舍严再帮她穿另一只脚,嘴上说着:“我也会穿。”
舍严帮她穿好,对醉鬼道:“走吧。”
“嗯。”施索站了起来。
舍严帮她拿上手机。
醉鬼努力走成直线,舍严握住她细小的手臂,带着她走到楼梯口。施索站在楼梯口上,小心翼翼伸脚试探,最后一脚下去,不深,她继续试探下一层台阶。
舍严嘴角弯起,等她走完半层,他问:“我背你?”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施索道:“你不早说。”
她从善如流地爬上了舍严的背。
回到二楼,从施索口袋里翻出钥匙,舍严开门将人送进去。
他抖开被子,施索站在床边脱外套,还记得自己现在不能脱裤子。
床一铺好,她就爬上去,顺便赶人:“你出去吧,我睡一会。”
舍严拿上她的钥匙说:“我待会给你送醒酒汤。”
施索说:“我没醉,不用。”
舍严替她掖好被子说:“睡吧。”
门关上了,施索困乏地思考,那她要不要脱裤子?
冰箱里有材料,十几分钟后舍严煮完醒酒汤,回到施索房间,他把汤放床头柜,弯腰观察,人还没睡实。
他轻声叫:“开开?”
施索眼皮动了动,要醒不醒的样子。
舍严把人扶起一些,施索扭扭脑袋,带出些起床气,舍严揽着人,拿起小碗抵住施索嘴唇:“喝一点。”
施索皱鼻子:“烫。”
舍严把小碗移到自己嘴边,试了试温度,不太烫,但他还是吹了几口,然后再递到施索嘴边:“好了。”
施索这才喝下,她渴了。
等她喝完,舍严没马上把人放下,怕她会胀气,他靠着床背,依旧揽着她,隔着被子替她揉了会儿肚子,直到确定她没什么问题,他才把人移到枕头上。
从施索房间出来,天已经黑透,客厅传来阵阵喧嚣,舍严没再走入人群。他回房工作,直到九点多,他才再次走出房间,客厅已经悄无声息,电视机还开着,但没什么音量。
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喝完半瓶,他拧回盖子,听见脚步声。
脚步声拐进厨房,舍严抬眸看了眼。
“喝水?”
舍严点头。
“刚才一直没见你。”
“我在房里。”舍严说。
“哦……对了,施索姐之前是不是醉了?”
“嗯。”
“我早说了她要醉,你也不拦着她点。”
舍严没再回,他打开冰箱,又拿出一瓶矿泉水,关上门准备走。
“舍严……”
舍严停步,偏头看于娜。
于娜踟蹰着。
“有事?”舍严问。
“我之前……”于娜酝酿片刻,脱口而出,“我之前在天台,看见你对施索姐……你好像在对她……”
舍严没等她说完,他“嗯”了声。
于娜一愣,跟着不敢置信道:“施索不是你姐姐么?!”
舍严瞥她,回:“不是。”
“什么?”
“她不是我姐姐。”
“她不是你表姐……”
“不是。”
于娜傻愣住。
“还有事吗?”舍严问。
于娜慢吞吞摇头。
舍严越过她走出厨房,却没拐上楼梯,而是径直走向客厅。
他停在沙发边,拿矿泉水瓶戳了戳裹成团的毯子,问:“喝水?”
电视机里放着《九点新闻》,施索扒拉下毯子,顶着一头乱发,瞥了眼舍严,一把拽过矿泉水。
舍严在她身边坐下,问:“酒醒了?”
“没,还醉着。”施索道。
舍严点头:“醒了。”
施索郁结,她拧开瓶盖闷头喝水,舍严拿起遥控,把电视机音量调大。
远处厨房里的人慢慢离开了,施索放下矿泉水,低着头,斜眼看身边。
舍严放下遥控板,侧过头回视。
施索抱着腿,手指拧着裤脚,好半天也不知道开口第一句该怎么说。
舍严默不作声地捡起掉在沙发上的瓶盖,放到施索拿着的矿泉水瓶上,扶了一下,然后慢慢拧回。
瓶盖一圈一圈地转着,施索看着,头皮收紧,好像被上了发条。
“你考虑一下。”上着发条的人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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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时有风吹(3)
施索觉得自己没撒谎, 她确实还醉着, 游魂野鬼似的回到房间, 她趴上床, 拿枕头闷住脑袋。
情绪太复杂, 她只能用翻滚、蹬腿、撅臀来表达,床单最后皱成一团,没法睡人, 她又面红耳赤下地铺床。
铺到一半,手机微信响, 施索找了找, 在充电小台灯后面发现了自己的手机。
点进微信一看,是条语音,发信人叫“王翔”, 是她的大学同学。
但施索平常跟他联络并不多,而且今天还这么晚了,不知道他找她有什么事。
施索坐回床上, 点开播放。
王翔:“我这两天忙, 刚发现你转给了我七千四?服了兄弟,怪我跟你提了一嘴说什么现在黄牛票前排得三千七一张, 我这又不是变相跟你要钱, 我那意思是说你要的忒急了, 早点问我你得省下多少钱,我还能帮你搞到超前排的!
就你突然给我来个火烧屁股,我只能帮你找了这么个位置, 我还觉得亏了你呢。甭多说了,钱我待会儿退给你啊,我还指着以后继续跟你合作呢。”
到这里停了,又自动播放下一段语音。
“我看着这七千四的明细,脸都臊得慌!你说你这人!”
这个王翔一口京腔,显然不是她的那位南方大学同学,应该是舍严所说的,他兼职公司的朋友。
这是舍严的微信账号,她竟然一直没退出。
更重要的是,舍严也一直没重新登录……
施索捧着手机,又坐了一会,她才点返回,回到微信主界面。界面自然一片空白,除了王翔,没其他聊天记录。
施索恍惚觉得,她对舍严的了解,大概类同这片白色|界面,王翔第一个出现在这片空白上,就好比她今天第一次面对不同以往的舍严。
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的联络人……施索最后看一眼空白,退出登录状态。
她给舍严发短信:我忘了退出你微信,刚才王翔发消息给你,说……
施索想了想,把打了一半的字又删除。
不说了,微信舍严迟早会重新登录,对方的转账他也能收到。
施索放下手机,打开单肩包,从拉链内袋里拿出两张周天王的演唱会门票。
那则新闻昨晚已经播出了,施索没能钓到鱼,昨天她拿这两张票拍摄了一个特写,拍完后票就一直放在她这。
票面金额是一千六百五,她当初已经觉得很贵,虽然是内场票,但位置又不靠近舞台。结果舍严竟然是用两倍的价格买的,票拿在手上,施索都觉得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