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风涯,为什么突然跑到州府那种地方去肃清海防,还突然大动肝火清理起越人来,那一班习惯藏匿在阴沟的鼠辈,什么时候是清除得完的?
传言此行儿子身边带了一名陌生少年。
想到近来甚嚣尘上的谣言…
真如里面所说,启淳已经私下结了契,前往祖地?
这种可笑的流言,也不知怎么传出来的。
天龙王族与风氏的契约是利益结盟,通过联姻,一方确保了一族地位,另一方不仅能得到于修行最有助益的结契者,还能通过这种牢固的连盟得到风氏的支持,以抵挡来自大府君与神血司的压力。
双方可以说互惠互利,自千年之前定下契约,便没有人违背。
现在,维护这个契约,不仅仅是家族利益,还是家族的脸面。
这是一道双赢的选择题,老太君不相信有人会愚蠢地选择“否”。
况且,执行人之一还是风家的儿子。
老太君还有更大的底气。
单单是这一辈的子孙…老太君有点骄傲地想,吉信,风雅无疑是整一个大昊朝中的皎皎者,虽说十六岁突破药师境界并不是最拔尖那一个,但异能同体,辅助增益能力,大昊国也唯有风氏的血脉才这样特殊。
这两个孩子的将来,甚至有可能比现在的风涯大殿更加优秀。
这是风氏一族的骄傲,也是老太君的信心。
想至此处,老太君并没有逼得太紧。
“别的不说,老太婆也想念孙孙了,总得让老身看看孙孙。”这句话也是情真意切,亲外孙,哪里没有感情。
而这样的感情牌,才让人更难以推托。
好说歹说才劝走老太君,大帝感觉自己的白头发又多出几根。
这种时候,偏偏结契者不在身边。大帝查阅过上州传来的信息,就皱了皱眉。
那个孩子失踪了。
建章大帝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的结契者突然对此事如此关注,为此一直滞留上州。
还有启淳,大帝头痛地想,命星为什么会消失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且不说大帝这边的困惑与苦恼,千年前的星空,却有两颗星星悄然出现。
这是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晚,也是对于猎户张大柱来说很不寻常的一个夜晚。
这里是靠近都荒山脉的一处小村寨,村寨中二十来户人家大都以狩猎为生。
都荒山脉名字带着荒可一点都不荒,各种野鸡灰兔狸子獐獾,然而时节毕竟是到了深冬,今年雪还没下,但似乎更冷了,更加反常的是连日霜雨,这生计就越发艰难了。
这可是一个严冬啊,不仅是那些农户愁,他们猎户也愁。
张大柱愁啊,入冬的时候,他家媳妇就大病了一场,如今挺着个大肚子病恹恹地躺在炕上。这是媳妇的二胎,头胎的大丫如今还是个流着鼻涕要吃要抱抱的年纪,爹娘年迈,老父亲最近冒雨去了一趟山也病倒了,如今家中真是四面萧条,吃完仅剩一点余粮,就要揭不开锅了。
进不了山,张大柱已经接连在家做了几天的小木工了,想着坐吃山空和自己媳妇,辗转反侧,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急促的拍门声在雨夜里突兀地响起。
“谁…谁?”
张大柱听到了,他娘也听到了,披着破棉衣来寻儿子。大山里常有一些鬼鬼怪怪吃人的故事,半夜敲门可不是什么好事,山里人家都信这个,不敢轻易开门。
拍门声持续,终于,拍门的不耐烦,野蛮地破开了院门。张大柱和他娘急了,一人抄起猎刀,一人抄起木枪拦在屋前,就看到一个黑影趟雨过来,背上还背着个人。
“借宿!”那人急吼吼说道,一句话话完,已到面前,大柱跟他娘还没做出回应,那人身形一滑,已经越过木枪和猎刀,站在堂屋正中。
“你你你!你怎么…”
“床!马上清理一张干净的床出来!一人速去请医士过来!医士——专门治骨伤的,有没有?”那人环视一圈,回头毫不客气地吩咐。
豆大的油灯照耀下,只看到来都是个高个子少年,身上灰扑扑的形容有点狼狈,更让人吃惊的是在这样的寒冬中,少年只围了张薄兽皮,几乎半裸的。但他似乎没有什么不适,倒是他背着的那人,浑身密密被一张锦裘包着,从锦裘缝隙间还能看到脏兮兮的兽皮。画风很不搭,但诡异的并不违和。
乡间猎户哪有机会看到那么好的衣料,那柔软、华贵又透着暖乎的锦裘让娘俩的眼睛都直了一下,但是更快的,两人就发现了一个更加让他们吃惊的事情——
少年从雨中过来,但是他们身上却干干爽爽,没有一点水渍。
这、这是什么法术吗?
母子被震慑住了,少年气场强悍,充满莫名的压逼感,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母子俩竟没心思往歪处想,也不敢计较家门被闯的无理,满是敬畏地回答:
“没、没有医士,医士要到很远的镇上找。村子里只有一个赤脚大夫,但是村里的人上山打猎受点什么伤,都是找他治好的…”
“那就请过来。”少年丢下一袋核晶。顿了顿又生硬道:“劳烦了。”
两个少年,自然就是启淳和长默了。
他们从那诡异的空间乱流中逃生,又被送到这里。
下着大雨,启淳背着长默一通寻找,找到这个看起来十分贫困又落后的小村寨。
村里的赤脚大夫深夜被请了过来,这个时候老妇人已经清理出一张勉强能躺人的大炕出来。启淳小心冀冀地长默放了上去。
这时距离长默受伤已经至少三天,没有得到治疗,断腿也是长默自己胡乱接上的,后面重新错开,按照大夫的说法,反倒是好事,因为当时长默胡乱接上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再次错开了好过骨头合上之后再重新打断。
但伤口因此变得益发恐怖就是。伤处甚至变黑发脓了,大夫小心用剪子剪开已经粘着的衣料,看清楚伤口的情形,就倒吸了一口气。
启淳的眉头就皱得可以夹死只苍蝇。
长默昏迷着,喂不下麻沸散。启淳接过药碗,一口一口哺给他,最后还在他的唇角上舔了一圈,将一点药汁舔去。
旁边三人看着,眼睛瞪得圆圆的。
要挖掉坏死的肉,要正骨,医疗条件太简陋了,麻沸散的效果没有那么好。病人极有可能会挣扎。
猎户过来帮忙,启淳漠然摇了摇手,自己脱了鞋子坐到炕上,抱住了长默。
长默果然大力挣扎了起来。嘴里发出□□,双手无意识拍打,几次三番从启淳的面颊扫过。
“没事的、默默,很快就不疼…”启淳稳稳按住他的挣扎,在长默的耳边轻声呢喃,一双吃人的眼睛却瞪着赤脚大夫,导致他越挖越心虚,最后接好骨,简直要落荒而逃。
这一晚就这么过去,挖肉,接骨,上药,一盆接一盆擦脏了的热水被端出去,等到长默全身包扎上药,弄得清清爽爽,换过新衣,外头已经雨声渐息,第一声鸡啼响起。
启淳用清水洗了洗脸,从空间囊袋中取出一套衣衫换上,来到外间,将这户猎户家中情况看了个大概。
“这是什么地方?”他询问张大柱。
第89章 可爱的默默
被空间乱流卷到这里的时候, 启淳已经做好被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的心理准备。所以听到从猎户嘴巴里说出的完全没有听过的地名,启淳一点儿也不奇怪。
这个村寨叫张家村, 属于丕郡治下的五瑞镇,至于丕郡再往上, 猎户就不清楚了, 对于一个猎户来说, 一个镇已经足够大了, 更别说一郡。
启淳点了点头,又问:“这么说,这里的名府是设立在丕郡了?”
猎户一呆:“名府?那是读书的地方吗?”
启淳也愣住了:“你们这里不进行接疫?神血司呢?你们难道没人觉醒?”
猎户一脸茫然。
莫非他们竟来到异国?启淳眉一皱:“你们皇帝是谁?”
“我、我们皇帝?”猎户有点小结巴:“庆天皇帝呀!现在是庆天三十七年。”
“小、小老爷。”猎户小心冀冀问道:“您、您这么厉害,是山中修行的道士仙人吗?”
在雨中片雨不沾——那是启淳开启了护罩。
平空变出丹药、衣服——空间囊袋。
单单这二项, 都是传说中仙人才会的法术啊!
不是说山中过一日,地上已千年么?也只有山中修行的仙人, 才不知地上的年日吧?
也只有山中的仙人, 才这么地——
猎户饱含敬畏地、偷偷地看了一眼,檐前雨水滴落,俊美少年坐在竹椅上竹椅上沉思,将他这陋室映衬得如神仙居——
自己可要仔细伺候着才行, 倘若能蒙仙人赐下灵药, 自己媳妇的病就能好了!张大柱这么想着。
启淳觉得庆天皇帝与庆天三十七年很熟悉,一定是在哪里看过或听过, 想了好一会却不得其果。
算了,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屋子里的长默还在沉睡,脸色虽然还是苍白, 但较之前好了不少,启淳凑近去深深地嗅了嗅,再一次闻到了那一股久别了的气息。
他像只大狗那样呼噜了一下,轻轻环着长默,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长默这一昏睡直到晚上才醒。虽然有点发烧,状态却不错,人一醒转,就要吃要喝要解手。
他的腿不能动,启淳去取了夜壶,自荐帮忙扶鸟。长默要自己来,启淳挑挑眉,把夜壶放到长默手上让他拿着,长默哪里有力气,当啷把夜壶脱手掷在炕下,长默有些懵,一双病中湿漉漉的眼睛与启淳对视,难得带着脆弱的水汽。
启淳哪还能捉弄下去,道:“这有什么的,换过衣服的时候,早就看过了。”
确实没什么,但一想到对方是堂堂的一国王子就有点不自在了,这拿在现代,你能想象一个省厅厅长给自己把尿什么感觉吗?那必须是压力很大啊。
但是长默也是憋急了,放弃治疗道:“那你帮我扶着壶。”
启淳“哦”了声,拎着夜壶凑了过来,呼吸喷在长默手背上,眼光下意识定了过来。
一时四目都停在那处松松的带子上。长默莫名尴尬,伸手把他的脸拔拉开:“别看。”
启淳眼光闪烁:“我不看。”
但是,长默把宝贝扶出来的时候,启淳还是偷偷看了一下,颜色很好看的小鸟,还有一点小害羞,眼口先是喷出几小滴液体,一顿,过了一会儿,才顺畅地释放出来。
好可爱呀,怎么这么可爱…
启淳的脸渐渐红了。
意识到味道有点难闻,长默同样面红耳赤,一时间,两个少年各自脸红着,谁也不去看对方。启淳挤开了殷勤送来热水的猎户大哥,帮长默洗手,洗完又用干布仔细擦,然后喂饭。
碗里是鸡丝粥,启淳看着这碗食物就皱了皱眉,饿狠了的长默却是眼泛绿光,巴巴看着启淳。
“你现在饿过头,得慢慢吃。”
长默乖乖点了点头。启淳吹凉了一小口,给他喂了进去。
伺候人的工作启淳是第一回干,但他在祖地独自历练了那么久,动手能力已经不同以往,只一开始有点生硬,很快就熟练。
一连干下二碗,长默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有力气跟启淳互道别来的情形。
长默知道启淳定然关心大殿的情况,当先把大殿的到来,以及海上的情形告诉启淳。又挑了一些自己所知道的渭京那边大帝的消息一并说了。然后就聊到两人来到的这个地方。
启淳道:“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
长默□□道:“先说坏消息吧,趁我现在刚吃饱饭,还撑得住。”
启淳道:“好吧,坏消息就是,我们被送到这个地方,貌似跟我们原来的地方不同位面,暂时不知道回家的方法。”
“好消息就是,我跟你在一起。”
于是长默也笑了。启淳摸摸他的额头:“别担心,慢慢来,先养好伤。”
“嗯。”
长默顺从地蹭了蹭,莫名觉得安心。他是真的感觉有启淳在身边是一种幸运,这一回,又是启淳救了他。
想到这里,他问:“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宝盒纸条一事至今启淳仍疑惑不解,和长默一说,长默也吃惊不小,一时各种猜测,却无从得解。
他叹道:“说起来,能从那片空间乱流死里逃生,没有缺胳膊少腿,已经很幸运了。”
又说起小红,连忙又问它的情况。
启淳道:“那只怪东西?应该是和我们一起传送过来了。但没见着,以后慢慢找吧。”
长默担心:“它什么都不懂,会不会出事?”
启淳不怎么在意:“放心吧,这里没有异能者,大概没几个人能打得过它。”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长默终于撑不住,再次睡了过去。
接下来,启淳专注致力于帮长默改善伙食一事。
隔日,他以极短的时间入山打了趟猎,在张大柱目瞪口呆的眼光中拎了一堆野鸡野兔回来。龟毛的殿下要求每一只都取用,只取最好的部位炖用。浪费食物的行径看得张大柱代为心疼不已。
当然也不能算浪费,因为被挑剩下的就便宜猎户一家了。他家大丫第一次尝试到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个大翅膀的滋味,猎户老娘也第一回品尝喝鸡汤喝到吐的感受。
当天晚上,一锅被掠去浮油的骨汤,一锅用最好的精米煮的野菜粥就端过来了,看着简单的食物,粥里煨了两只野鸡炖的鲜汤。
长默现在的食物必须以清淡为主,以猎户一家的手艺,只能做到这了。
长默被启淳喂得肚子溜圆,启淳就花费时间给他揉着肚子。
因为床上躺久了四肢酸麻,揉完肚子,接着给翻翻身,揉揉腿。
接着给长默擦洗身体,帮他的手臂换药。
小王子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围着长默转。
长默很尴尬,尽管在恢复了些力气之后,小解他已经可以自己来,擦洗身体也只是让王子殿下一旁配合就好。但还有一样却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
“启、启淳。”
“默默?”正温情脉脉抱着他小寐的殿下立刻睁眼。
“是口渴了吗?想喝水?”
“不、不渴…”
“腿酸了?还是伤口疼?”
“不是…”长默气弱:“我要解手…”
“哦。”殿下立刻去拿夜壶。
“不是这一个…”
启淳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偷笑,眼弯弯的。
“默默,你在不好意思吗?”
“快点吧!”长默简直□□。“你、你扶我去吧…”
殿下的回应就是直接抱着奔向茅厕而去。
啊!天知道多难为情。
像一个婴儿一样被抱去如厕,手忙脚乱地解着裤子,忍着痛尽量不碰触伤口地坐下来。为了维持平衡,腿必须架在小凳上,等终于劝走还想留下来的殿下,用这种奇葩的姿势如厕…
等制造出让人难堪的声响与毒气之后,再被重新抱回去…
尊严,那是什么。
所以说,人真是不能有什么事,一旦出了事,感觉自己已经是废品了。
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能给自己用手纸…
长默偷偷掩脸。
长默尴尬得不行,这一次是鸵鸟了老半天,才将这股尴尬的情绪平复起来。
他光顾着自己尴尬了,当然不知道,在他偷偷掩脸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的启淳亦翘起了唇瓣,再次笑弯了眼。
殿下怕他的小结契者炸毛,只敢偷偷笑。如果可以,他简直想变回兽身打个滚。
默默好可爱啊!殿下暗戳戳想。
这么可爱的默默,好想亲一亲,摸一摸,往脸上蹭,往身上蹭,各种蹭蹭蹭蹭蹭蹭!
殿下脑中闪过各种没羞没臊的想法。
啊!怎么办,好像更喜欢默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甜吗?看这纯纯的恋爱少男心!
第90章 殿下想要甜蜜蜜
乱七八糟想太多的后果, 就是这一晚,小启淳做坏事了…
这阵子村子里常丢鸡丢鸭, 大柱半夜解手,顺便察看自家鸡棚, 他正在数鸡呢, 就听到正屋那边门轻轻“吱”了一声。
里头走了个人出来, 看身形, 正是疑似仙人的小老爷。
黑夜里看不清表情,就感觉小老爷做贼似的轻手轻脚,还侧耳听了一下后面的动静。
大柱疑惑不解,正想打声招呼, 问问小老爷是否有吩咐。
就看到,黑夜间, 有银紫色耀眼的光芒自小老爷手中平空乍起!
啊啊啊啊啊啊!
大柱发誓, 他不是在作梦,也不是眼花!
那团耀眼的光芒包裹着小老爷手中一团物事,银蛇闪动,湿润的空气里传来带着一点奇怪味道的焦味。
紧接着, 小老爷就将它抛了出去, 光芒划过半空,须臾消失, 便似从来没有发生一般。
做完这一切,小老爷眼光漫不经心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转身重新回到房里。
只留下震惊不已的大柱, 正在经受强烈的世界观冲击——
还说不是修道的小神仙…
现在亲眼见证神迹,见证了如此神奇的法术,铁证如山!
仙人居然住到了他家!
太好了!太好了!
大柱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紧紧扣着鸡棚柱栏,才没让自己的身体遵从本能跪下去。
但愿仙人小老爷不计较他无意冒犯之罪…
长默半夜感觉身边热源消失,下意识伸手去按,但是捞了个空。
起夜了吗?
一会儿,启淳回来了,长默也就放下了挂着的心。
但是,很快地,又觉得不对,启淳挨着他直接睡在被子外面。
“怎么了?”
启淳身体僵了僵:“你…你醒了?”
长默嗯了一声,启淳说:“被、被我吵醒了吗?”
“不是。”长默问他:“怎么不盖被子?”
“…热!”
寒冬腊月的,长默呆滞了下。“怎么会…”
殿下打断他:“你口渴不渴,要喝水吗?”
“不要…”
“那睡吧,我困死了!”启淳不耐烦抱怨。
说完安静伏在旁边,不再动作了。
长默不怎么放心,忍着睡意测探启淳的体温。干躁温暖的手探入颈窝,随着小结契者的动作,王子殿下的身体不由自主发出一阵小小的哆嗦,喉结咕咚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不行了,又想出去了!
启淳!你真是禽兽!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想那种事!禽兽!真是禽兽!殿下在心中对自己咆哮。
竟然真的流汗了…
摸到一手湿汗的长默则是不由感叹:
不愧为天龙王兽,果然火力壮!
隔天启淳一早就不见人影,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今天猎户一家人看向他们的眼光更加火热敬畏,动作更加虔诚更加小心冀冀了。
趁着启淳不在,大柱就过来,拐弯抹角地问长默,他跟小老爷是哪座山的,修了多少年了,是师兄弟吗?
长默:“…”他怀疑自己错过了什么剧情。
启淳在照料长默一事上显露出非常霸道的独占欲,指使大柱他们干活,却从来不许他们近身,所有要接触长默身体的事都是亲力亲为。那样子像是长默是个只有他能碰,别人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
然而尽管接触不多,两人在一起,长默明显是那个好说话的。自长默醒来,这个虚弱惨兮兮的病人就显露出异常的好脾气,有时候老妇人端来食物热水,帮忙清扫,忙前忙后,长默甚是过意不去,就会朝她感激笑笑,弄得老妇人受宠若惊。他对大柱也同样客气,有时还逗逗怯怯在门外偷看的大丫。
这位同样好看的小老爷连大丫都非常喜欢。明显更加善良,更加容易打动的样子。
大柱不自禁就说起他媳妇,直抹眼泪,只希望仙人小老爷能发发善心,发个仙药或施展个妙术什么的救一救他的媳妇。
长默再次:“…”委婉地提醒他应当直接到镇上请高明的医士来看病。
他们的到来给这户贫困的猎户带来很大的变化,很多用具添、购置一新就不说了,大部分都是启淳要来两人用的。也不说启淳狩猎回来的大部分猎物是随手丢弃给他们支配的,单说启淳一开始给的那一袋高阶兽核,这方异世界的人虽不懂它们的价值,但不妨碍他们欣赏这些晶核晶莹剔透、燦灿夺目的美丽。这样的宝石,随便一颗都可以卖出高价的。
现在猎户一家完全有条件去最好的大夫来看病。
他的异能还在沉睡,自顾且不暇,怎么有能力给他们看病,启淳就更加不可能了,根本没开启过这种能力过。而启淳携带的那些高阶灵丹——那是修者服用的,普通人还是不要找死了。
“诶!”听完长默的建议,大柱却以为是自己伺候还不够尽心虔诚,无法打动二位仙人小老爷,心中沮丧失望无比。
这么想着,对待启淳与长默两人更加虔诚了。一家人别说正面对话,就是远远望到他们的身影,都要马上退开,弯腰致敬。
傲慢的王子殿下表示理所当然,长默却是哭笑不得。
张大柱一家的变化同样引来村正的关注。询问到他家多了两个陌生人后还过来看了看,幸亏这边的户籍管理应当也不是那么严格,不知张大柱跟村正说了什么,老头很快一脸敬畏地离开了,不敢多打扰。
但是,张大柱家里多了两位得道仙人的流言,却不知不觉流传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