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才自己已经尽力展现了自己的美好,然而公子却无动于衷,或者说他只一心想着如何把花插得漂亮些,好更讨少夫人的欢心。
卫玲儿看着那束漂亮的插花,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一句话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如果自己能介入公子与少夫人其中,得到公子的怜惜,公子便不是自己仰慕的那位专情的公子了。
如果自己能取代了少夫人,说明公子不是专一的人,也必会有人来取代自己,那么自己心里的美好已经变成污浊,公子与这世间负心薄幸的人又有何异呢。
卫玲儿忽然笑了,虽然知道夫人不太待见自己,她仍是笑着捧起那瓶花来,亲自给夫人送了去。
虽然是儿子顺路的孝心,杨夫人仍是很高兴,命人好好摆了,看着卫玲儿也好似有不一样的感觉了,便命人重重赏了她。
二丫看着杨浩亲自捧来的花,看这品相,便知定不是花房里的丫头插的,为了杨浩的这份心思,二丫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忙接过来花摆在外室,这样只有淡淡花香飘到室内,也不怕熏着了女儿,又让她感觉到浓浓的父爱。
杨浩因着此次的战功,又官复原职作了中郎将,暂时朝中无事,杨浩除了出去应酬一下,大多在家里逗弄女儿。
因为初见女儿便溺在身上,而有嫌弃之意,没少被二丫唠叨,说他不心疼女儿。
二丫是个心疼孩子的人,大都不用乳娘,都是自己亲自照顾女儿,便是夜里也是如此。
有时夜里便免不了起来喂奶把尿等,杨浩本就觉得自己亏欠妻女很多,没想到原来照顾一个孩子如此辛劳,更加心疼二丫,便免不了时时帮把手,不出一个月,哄孩子换尿布就做得很熟练了。
时光如梭, 很快又到了新年,处处喜庆热闹。
这一年里,李淑妍总是在伯府住一段时日,然后去玉真观中清修一段时日,圣上便借此机会,二人相聚谈天说地,越发有知已相见恨晚之感,却也发乎情止于礼,感情日溢深重。
因为临近年关,圣上事忙,而且玉真山上寒冷,故李淑妍冬日是在伯府过的,圣上算着,与李淑妍已有近三个月未见面,只怕直到明年三月暖春,二人才得相见,如此一想,圣上越发相思的食不知味。
圣上思来想去,跑去找皇后道:“李淑妍为民祈福,于社稷有功,去年就未曾过好年,今年贺节宫宴倒是该昭她前来,以为表彰。”
皇后看着圣上淡淡说道:“既然如此,圣上就昭她去前殿赴宴好了。”
圣上愿意让李淑妍出来丢人,她可不想奉陪。
圣上不悦:“梓童可开不得这种玩笑,她乃是女子,如何去前殿抛头露面!就请梓童下道懿旨,传她进宫赴宴。”
皇后看着越来越陌生的丈夫,心中叹息,没想到李淑妍如此大的魅力,圣上这么些年来,再是恩宠妃嫔也没这么没头脑过,幸好他只在关乎李淑妍的事上迷糊一些,否则她还以为圣上换了人。
年节下的宫宴本就是宴请诰命夫人的,一个未出嫁的闺阁女子再是有功,又如何参加。既然如此喜爱李淑妍,为何不直接纳入宫中!
皇后恭敬答道:“如此行事不合祖宗礼法,请恕臣妾不能下此懿旨!”
圣上气道:“难道皇后要忤逆朕的旨意吗?”
皇后避而不答,只笑道:“臣妾与圣上做夫妻也近二十年了,如何看不出圣上心悦于她,何不纳入宫中,她的年纪也不小了,臣妾品性如何,圣上难道还信不过吗,只要她守宫规,决不会难为她。”
圣上叹道:“她不同于世间寻常女子,唉,所求是此生得一良人,白首不相离,不肯入后宫,想来是朕没这个福气。”说罢,颇有些落魄地走出皇后寝宫。
皇后看着圣上的身影,不由皱了眉:谁不想得一知心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皇家如何容得下,难道就因为李淑妍宣之于口,便不同世间寻常女子了吗?
如果李淑妍真是如此不肯向世俗妥协,那为什么还屡屡跑去玉真观与圣上私会,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堂堂一国之君竟看不出来,真是可笑可叹!
最终圣上没能如愿让李淑妍进宫贺节赴宴,但他的打算仍是被人悄悄传了出来。
圣上得知后大为震怒,因此事他只在皇后宫中说过,于是便亲自着人调查,哪知查来查去,却是圣上按排的人做下的,圣上失了颜面,亲自替皇后收拾了那个钉子。
不提别人,单说林振威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抹了把冷汗,幸好及时悬崖勒马,不然真去伯府求亲,不然未必不会被圣上戴了绿帽子。
他已于一个月前成了亲,他的小妻子对他是满满的敬佩,虽没能有热烈的爱情,却也可温馨一生了。
刘栋也满是惊愕,他把这几年的事情细细想了又想,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懂李淑妍了,书房里的字画确实是不该留了。
锦乡伯府更是门可罗雀,李淑妍不由暗自恼恨圣上自作主张,每每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难道恋爱中的人智商都变成零了吗?
进宫贺节那日,二丫不放心杨浩在家看孩子,只随同婆婆走了一圈,也没领宴,就匆匆忙忙回府。
回到府中,忠义侯父子不一会也都回来,杨管家已准备好祭祖的事仪。
因为宝珠还小,二丫便把她交给乳娘手中,跟着杨浩一同进入祠堂。
去年杨家父子不在家过年,二丫又怀有身孕,只杨夫人前来献牲焚香,所以这还是二丫第一次进入杨家祠堂。
杨家的祠堂都在边关老家,所以这里只挂着杨家祖宗的画相,并无其他神位。所以祭祖就有些简略,一时忠义侯带领全家献牲奠酒毕,忠义侯等人磕头起身。
二丫以为这就可以退出了,哪知,忠义侯走到祖宗神相前,看着杨浩严肃地问道:“我杨家满族的性命是何人所赐?”
杨浩忙答道:“是我大齐高宗与懿宸皇后所赐!”
“那我杨家的子孙该如何报答此恩?”
“身为杨家子孙要誓死保卫高宗与懿宸皇后的后嗣江山,永远效忠懿宸皇后一脉的庄氏皇族!若违背此誓言,杨家列祖列宗必入阿鼻地狱,受烈火焚身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忠义侯满意地点点头,又对着杨夫人婆媳二人厉声说道:“我杨家男儿征战在外,教养子孙便托于你们手中,不管子孙才能如何,必要教他忠君爱国!”
杨夫人答道:“妾身明白。”二丫也有样学样地答应着。
这时杨管家将一个黄杨木盒交到忠义侯手中,忠义侯转身跪倒在祖宗面前,捧起木盒说道:“杨家子孙生生世世都不会让这丹书铁券得见天日!”
至此祭祖才算完成,忠义侯带领家人退出祠堂,来到正院,大家吃着酒菜,二丫又喂宝珠吃着粥汤蛋羹等,一家齐聚在杨夫人的暖阁里守岁,又逗着宝珠说些话,直到子时过后,大家才各自散去。
二丫哄着女儿睡去,把她轻轻放在小床上,杨浩已经洗漱完,上前搂着她说道:“累了一天了,快收拾一下睡吧,明天事情多着呢。”
二丫洗漱完后,因走了困,倒是睡不着,杨浩也是如此,二人免不了缠绵一通。二丫想着今日祭祖时的怪异,忍不住追问起来。
杨浩笑道:“这说起来话可就长了。想来你也知道,咱们杨家的老祖宗是高宗皇帝身边的人,敬国夫人则是懿宸皇后的侍女,故主仆情分非比寻常。”
“曾有妖道挑拨高宗与皇后的关系,太子也曾因此起兵逼宫…”
二丫不由哎呀一声,惊道:“怎么从来不曾听说过,史书上也只道他夫妻二人感情甚笃,竟然会有这种事情。”
杨浩冷笑:“史书还不是圣上说了算!史书上还说懿宸皇后贤良谦恭,最是温和良善呢!可难能知道,她能当着高宗的面,鞭打献美的大臣,把那美人直接给吓昏过去了。”
二丫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新天地,可真没听人提起过,只说是亘古未有的一代贤后,便是野史也没人能说出她一个不字的,今日竟听得懿宸皇后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真是大开眼界。
二丫担心地问道:“高宗皇帝就这么被打了脸面,皇后岂不是要获罪?”
杨浩不以为然道:“那倒不会,就是这样,高宗尚说皇后太过仁慈,只打了一鞭子,便是打死也不值什么。后来到底是高宗做主,让那位大臣的父亲休了原配,娶了那位美人为继室!”
二丫大骇:“人称高宗文武之才,不世明君,行事竟如此儿戏!”
不过野史中倒是有人称其行事残暴,喜怒不定,看来倒不是空穴来风,这后代皇帝皆是其子孙自然是要美化再美化。
“那都是溢美之词,高宗行事乖张偏僻,动辄取人性命,也就是懿宸皇后能压制一二,故虽懿宸皇后虽凌驾于朝野,前朝后宫也都不敢质疑。便是太子起事,皇后只道子用父兵,便轻轻消了此事。”
二丫道:“那此事与我们杨家何干呢?”
第二三九章 圣上纳美
杨浩答道:“当日杨家老祖宗奉命处斩那妖道,没想到其同门出来为其求情,道我杨家百年后会有大劫,不仅会蒙冤被灭满门,断了杨家香火,也会留下千古骂声。若是能放过那妖道一马,他便会施法,解了这其中劫难。”
二丫心头一跳,忙道:“如何解法?”
“一来杨家须远离京城,永不进京或可免除,只是世事难料,怕是不得不进京城,那妖道同门又道,若是进了京城,不出几十年的时间就有灭门之灾,到时他会派下门人来想法化解的。”
二丫想着前世杨家的遭遇,也没见有道人相救,看来不过是欲救其同门,对着众人一通胡说罢了,她哼道:“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百年后的事,他能活这么长时间吗?”
杨浩笑道:“说的也是,当日自然是无人相信他。老祖宗跟着高宗,什么阴私事没做过,自然不信这些鬼神之说!至于高宗因其使皇后受了委屈,又险害了太子性命,自然必要杀之欲快。”
“那后来呢?”
“倒是懿宸皇后与敬国夫人感情极好,不忍其无后人祭祀,便作主放了那妖道一马,又依言让我杨家远离京城,并请高宗赐下丹书铁券,言道:便是犯了叛国通乱谋朝篡位之罪,也必要留下一男儿性命,好传继香火。”
二丫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前世之事,难不成那白须道人就是其门人,自己竟是棋子不成!
二丫细细想了想,自己除了把李淑妍的婚事抢到了手,好似也没做出什么事来,就自己这心智怕是作棋子也不合格吧。
“那妖道差点害得懿宸皇后一脉断了香火,如此仇敌,就因我杨家而放了,又煞费苦心地赐下丹书铁券,所以老祖宗便以自身发下誓言,誓死守卫大齐江山,决不用到丹书铁券!”
二丫忙点头,正色道:“我会记得杨家祖训的,必会教导子孙后代要忠君爱国。”
因自己引得杨浩大年下的说了这些沉重的话题,二丫忙又笑道:“我一后宅妇人不关心家国大事,只是好奇懿宸皇后该是何等才貌,竟得高宗如此宠爱,连太子起兵之事,都能抹了去。”
杨浩搂着二丫笑道:“据说懿宸皇后长相极美,才学却是一般,一生只做了一首诗,据咱们敬国夫人讲,她那首诗还是抄的呢,哦,还有两句词,什么北国风光万里雪飘的,然后就道年头太长不记得下面的了,引得高宗皇帝只道她太过老实,竟是一点假都做不得。”
二丫不由笑道:“看来这世人果然无完人,无论人有何短处,总能有人赏识!”
“这人与人是进缘分的,看对眼了,就比如说我对你,”杨浩见二丫笑弯了眼,忙不自在地说道:“快睡,快睡,明天还要各处拜年呢!”
二丫轻轻靠着杨浩,幸福地笑了。
第二日,便开始相互拜年,请客吃酒,忙得人仰马翻,一直过了元宵节才好些。
春暖花开时节,灾情也一扫而过,家家都开始全新的生活,此时李淑妍却与圣上险些闹掰了。
起因在于圣上在一次相会中,难耐相思之苦,再次提出要接李淑妍进宫,而李淑妍再一次拒绝了。
这次却不是李淑妍的欲擒故纵之术,实是此时真不是个进宫的好机会。
太子就要大婚了,这是皇家乃到天下百姓的大喜事,礼部自年前就开始全力忙活。如果此时李淑妍进宫,一个妃子而已,礼部自然凡事要紧着未来的皇帝陛下,便免不了会怠慢了她。
李淑妍本就觉得进宫与圣上的妻妾们斗法,已是很委屈自己了,如果自己再灰溜溜进宫去,还不被那最善于捧高踩低的宫中人低看了。
况且作为现代人来说,便是不能有个盛大的婚礼,也希望自己能风光地被迎入宫中,自己低调了这些年也没得个什么好,此时定要高调入宫,让人知道自己才是圣上的真爱。
再则,锦乡伯府还是戴罪之身,此时进宫,位份必高不了,到时每见个人便要低头下跪地,她可受不了。
无奈,她此前一惯的清高淡然的形象太过成功,让圣上打心里认为,她不慕名利,只求得一知己足矣!虽然自己有皇后妃嫔,但已经明说了,她与其他女子不同,她才是自己内心认可的妻子,所以才想接她入宫朝夕相处。
李淑妍则认为他太自私,只顾着自己享乐,却不为她考虑,她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无欲无求,此时进宫不合适,所以语气不善,断然拒绝了。
圣上可是自小被人捧着长大了,**时偶尔被拒一次只当情趣,总在一个问题上被忤逆,他便有些烦了。
既然与他有情有义,怎么就不能进宫,看来是自己这几年来对她太过迁就了,助长了她的傲气,愈发地不识抬举。
圣上越想越气,便要给李淑妍些颜色,于是沉些脸,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以前也是有过这种情况,圣上有些被李淑妍降住了,大多拂袖而去后,还是能回转来做小伏低的。
只是那日圣上下得玉真山后,恰好遇到正带着家人踏青的靖城伯,靖城伯也是世袭的爵位,如今已偏离了朝堂权力中心,有些败落了,此时见了圣上自然惊喜,忙赶上前去献殷勤。
圣上心中大快,这天下皆是自己的臣发,自己在世人眼中,自然是天神一般,如何再回转回去受一个女子的气。
李淑妍在观里等了一天,见圣上没再上山,这才明白自己确实不该断然拒绝,可要软语劝解,又有些委屈,自己如今大把年纪嫁不出去,还不都是他害的。
不说李淑妍已是十九岁高龄的老姑娘,便是她家中两位妹妹也是十六七的大姑娘了。
锦乡伯府的名声,因和亲之事已是臭不可闻了,正经人家谁还敢上门,只有些不明眼的人或者欲攀附伯府权势的不入流的人家才上门来求亲,但都知李淑妍是圣上的,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李淑娅李淑姣好歹也是伯府小姐,那等人家如何能嫁得,眼看再不订亲,就要步入老姑娘的群列,况且李淑妍这个姐姐不出嫁,她们便是订了亲也要呆在家里。
故她二免不了暗暗祈祷,李淑妍不要再故做清高了,只要圣上开口,赶紧进宫吧,到时吹吹枕边风,免了伯府的罪名,最好还了永业田,要不她们的嫁妆也是个问题。
李淑妍在观里又呆了两天,心中无趣,便懒懒地收拾了东西回了府。
老伯爷又没等来孙女进宫的消息,太夫人也已经心灰意冷,诸事不理,他少不得亲自出面。
当他自罗嬷嬷处得知,圣上已多次恳请孙女入宫,却屡屡被孙女拒绝,差点悔得昏死过去,忙老着个脸亲自劝说。
李淑妍不耐道:“现在府中是不什么样子,我若此时进宫是有脸面的事吗,能得个什么位份?”
老伯爷跺脚道:“你如此已经多大了,就这么吊着,有什么用,进宫时的位份有什么重要的,关键是圣宠,再生下个皇子才是真的。”
李淑妍不甘心自己一生就同寻常妃子一般的生活,也不吭声。
老伯爷又道:“圣上的妃子靠的都不是什么入宫前的家世及位份。就说如今众妃之首徐程二妃,不过是良民家的丫头罢了,当年到圣上身边时也就是个宫女,如今虽只生了位公主,却是备受恩宠,做了正二品的妃位。”
“而四皇子的生母出自永平侯府,进宫便是美人,生了儿子也不过是个婕妤,连个嫔都没挣上!你如今只管使性子不进宫,连圣面都见不到,如何能得宠,再过个几年,怕真要落发修行了。”
李淑妍虽气家人一心把自己往皇宫那个火坑推,却也不得不承认,祖父的话的有些道理。
就在李淑妍思索复宠之法时,一个消息差点炸昏了她:圣上礼聘靖城伯之女柳蓉为美人,不日将迎入宫中。
当然这个消息也把京城众人惊得不轻,如果是李淑妍也就罢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柳蓉却又如何入了圣眼呢。
说起来因为当年高宗只宠爱懿宸皇后一人,后宫几同虚设,故其子孙也多不好女色,后宫许多妃位都是空着的。
当今圣上也不过十几位有位份的妃嫔,大多是先皇所赐及登基时采选的,后来也礼聘过几位,如今已是五六年未有新人入宫。
这柳蓉乃是世家女,勋贵世家的夫人们倒也都见过,听说今年才刚十四岁,按大齐律须十五及笄方才出嫁,等上一年又如何,怎么就要聘入宫中,当个皇家童养媳不成。
皇后也不由问圣上道:“这柳蓉儿果如此好?”
圣上看着皇后心虚地支吾道:“朕心意已决,就有劳皇后了。”
皇后自嫁给圣上就没想过得专宠,况且后宫妃嫔也有十多个,多一个柳美人也不算什么。
皇后命宫娥道:“去请了赵婕妤来!”
第二四零章 柳蓉进宫
赵婕妤领命而来,拜见了皇后娘娘后,便恭顺地在下面椅子上虚坐着,等皇后训示。
皇后笑道:“我记得你本家与靖城伯府有亲?”
赵婕妤忙起身回道:“回娘娘的话,永平侯与靖城伯府确实有亲。我母亲乃是靖城伯爷的长姐。”
皇后示意赵婕妤坐下,笑道:“叫你来不过是说些家常话,不必拘礼!这么说你与柳蓉乃是姑表姐妹?”
赵婕妤心下狐疑,皇后怎么好端端提起那位小表妹来,面上不显,答道:“是的!妾未进宫时,她还是个小娃娃,却可爱活泼的很,极得家人疼爱。这些年在宫中,虽不得见,却听妾的母亲说,越发出落的伶俐了。请恕妾多嘴,娘娘今日怎么提起她来了?”
皇后笑道:“看来你姐妹二人感情极好,如此也好,圣上欲纳她入宫,以后你姐妹在宫中也有人帮扶。”
赵婕妤听了,脸色一变,急忙跪在地上道:“妾并不知道此事,前几日妾母亲进宫时,也并没提过此事,况且她年纪不到十五,如何就进得宫来。”
“所以说,她是个有造化的,圣上出宫偏就遇见她,也是有缘,我今日叫你来不过是问你些她有何喜好,也好布置一下宫室。”
赵婕妤低声道:“有用到妾的地方,娘娘只管吩咐,妾必尽心。”
赵婕妤回到宫里,闷闷不乐。
其心腹宫女劝解道:“皇后娘娘向来是个大度有成算的,必不会因此多心,误以为咱们两府里因为四皇子而有什么图谋。婕妤还请放宽心。”
赵婕妤叹道:“如今兵权在杨家手中,皇后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各家都看得明白,自然不会有什么心思,皇后也明白。我只是为表妹惋惜,她的性子最是活泼,又是老来女,单纯不谙世事,在宫里有我有皇后回护倒也不难过,只是四皇儿才九岁,所以她最早也得十一年后方才能有自己的子嗣。”
宫女听了也暗自叹口气,大齐朝为了怕庶出皇子结党觊觎皇位,乱了纲常,不仅妃子们只能得一个孩子,而且不许姐妹同时进宫,便是表姐妹,也须得等其子长到二十岁,方才允另一个人生子。
柳表妹如果是个得宠的,十数年的避子汤喝下来,也不知以后还能生孩子否,如果不是个得宠的,十数年后,人老珠黄,再有新人进宫,哪还有她的位置,况且对比圣宠还是有个亲生骨肉再实惠些。
赵婕妤想了想,吩咐道:“你使人去打听一下,圣上怎么就出了宫,又是如何被圣上遇到的?”
靖城伯此时也被夫人吵得头疼,其是他也是万分后悔,那日怎么就想到带着妻子儿女去庄子上踏青呢,这也就罢了,偏又遇上圣上。也是自己多事,圣上明显是微服私访,偏迎上去晋见。
如今倒好,就为了自己的多事,一个活生生的女儿赔到宫里去了。
柳蓉对于进宫,倒是蛮期待的,那里有表姐,更是有英雄威武的圣上,圣上是那么温和多才又睿智,那日圣上看着自己又是那么的惊讶与欢喜。
靖城伯夫妻看着女儿一脸向往的样子,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这时皇后派了宫女嬷嬷来,也是相看和通知的意思。
曹女官传了皇后懿旨,又请了柳蓉出来,她不由大为惊讶地看着柳蓉。
靖城伯一家忐忑不安地看着曹女官。
曹女官很快就恢复了常色,让嬷嬷们好好为柳蓉检查身体,又与柳蓉交谈几句,留下嬷嬷教给柳蓉规矩,然后客气地与靖城伯夫妻道别。
曹女官向皇后回道:“那柳蓉是个天真烂漫的单纯姑娘,看靖城伯夫妻也是诚惶诚恐,看来不是有意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