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朱夫人便借来看望沈秋君的当口,在沈秋君面前大骂了一顿女儿不懂事,又小心地请求沈秋君在六皇子面前帮着美言几句,将事情抹了过去。
沈秋君此前倒不曾听说这事,听朱夫人讲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决意帮着朱思源开脱。
之所以这样做,一来六皇子不能与朱总兵闹僵,二来朱思源也是战在守卫家国的立场上来的,说实在的,倒真真是位可敬佩的姑娘。
沈秋君笑道:“夫人只管放心,殿下怎么会为此事难为思源姑娘呢。先不说思源一个小丫头,当日虽说话急了些,却也是句句在理。那样的情况下,大家为了守卫大齐,各抒己见,偶尔一两句口角。也属正常,况且殿下本心中也正存了誓死保卫百姓的决心,更加不会怪罪她了。”
六皇子在京城整治人的手段早就传过来了,所以朱夫人不太相信六皇子,仍是再三再四地央求沈秋君务必从中说和,沈秋君只好答应一定在六皇子面前说情,事情妥了,必第一时间告之,以使其安心。
送走朱夫人后,沈秋君身子有些乏。又得知六皇子在外书房,便自己在房中暂时歇息,正睡得酣时。被六皇子推醒了:“起来醒醒觉,再过一会就该吃饭了。”
沈秋君有些不情愿,推脱着想再赖一会床,六皇子又道:“别睡时间太长了,小心夜里又睡不着了。”
沈秋君只好起来。洗漱完毕,二人闲话,一时提到朱夫人今天的来意,沈秋君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这是跑到我面前,求我在你跟前为她女儿求情呢。”
六皇子轻哦了一声。因为一时没想到朱思源身上,便哂道:“早做什么去了,得罪了人再来求饶。没事找事。她女儿怎么了?”
沈秋君好笑道:“原来你都已经不记得了,她倒是白白担心了这些时日,且经她这么一提醒,又让人想来,倒是弄巧成拙了。”
六皇子这才想过来:“原来是为朱思源骂我之事啊!”说罢。将当日事情略微给沈秋君讲了一遍,又道:“一个个狗眼看人低。我有那么小心眼,会和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吗。”
沈秋君听完,看到六皇子略有些不服气的神情,轻抚着小腹的手便不由顿了一下,心里升起一股微妙的情绪来。
这种情绪在朱夫人叙述此事时,也曾在心中产生了一点,不过此时沈秋君的感觉更甚。
也不怪沈秋君如此,一来依着六皇子原来的脾气,定能当场让朱思源没了脸面,就是当时因诸多的原因不能如此行事,也会在事后想着报复,提起她的语气,也不会是这般的轻松。
如果此事件不是朱思源,而是换成其他的人,沈秋君或许会觉得六皇子年纪长了,又经历诸多的事情,心思没有那么狭隘,心中定能颇感欣慰。
可她如今身怀有孕,心头就有些过度敏感,此时便不免多想了些,也实在是因为朱思源本身太出众,与京城众女子大不相同:年轻美貌活泼,又凛然大气不卑不亢,骑马打仗,英姿飒爽,这样出色的女孩子很难不被人喜欢,就连六皇子被她骂了,都不怪罪她,还隐隐有种赞赏之意,这不得不令沈秋君心中泛酸。
沈秋君浅笑道:“的确是轻看了你,她们哪里知道,你不仅不怪罪朱思源,还佩服她的胆色呢。”
六皇子摇头笑道:“佩服倒谈不上,只是觉得这年头,能这样不要命,只想尽忠,一心为民的傻子太少了,就凭着她这股傻劲,我看她将来说不定能有些造化,就当是我积德,手下留情,为大齐为太子留一个良将吧。”
沈秋君笑道:“你倒是挺推崇她的嘛,不过出身武将之家,能金戈铁马,疆场杀敌,倒也畅意,我此生只怕不会有她那样畅快的时候了。”
六皇子笑道:“人各有命,别想那么多!你如今就是:好好保养身体,平安生下孩子,与我一起白头偕老,安乐一生。”
这时雪柳进来请示晚饭菜色,二人便住了口。沈秋君听雪柳报了饭菜,看着六皇子笑道:“我看极妥当,就让厨房这样做吧。”
六皇子点头,雪柳便退了出去,哪知刚要走出门去,又被六皇子叫了回去。
六皇子笑道:“你告诉厨上的人,晚上做菜不要放醋了。”
见雪柳一脸的不解,六皇子看着沈秋君笑道:“你家小姐方才已经喝了一大碟子的醋了,再吃,怕对身体不好。”
沈秋君脸颊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手便悄悄伸到六皇子腰间。
雪柳不知两位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地退了下去。
六皇子忙忙求饶,沈秋君脸上却下不来,虽住了手,也只管红着脸低头不说话,六皇子少不得哄劝一番,又道:“都是因为你心里不信我,真是可怜我的一片真情实意啊。”
沈秋君听了,倒不好意思再板着脸了,一时饭菜得了,果真没有放醋,夫妻二人免不了相互嘲笑,刚用过饭,边校尉便来求见。
如今这边校尉也算是个英雄人物了。当日是潜到东陈后方的众将士们算是立了奇功,这个头功本该算是杨远的,因为杨远是六皇子的心腹,不过是被嘉奖几句,功劳便按在六皇子头上,如今六皇子受冷落,杨远自然也就跟着回来了。
如此一来,边校尉便露了头脸,得了郑将军的重用。
六皇子笑道:“难得他春风得意之时,还能记得来看看我,也罢,我去看看有什么事,郑将军应该不会是那种没担当,要设计我的人吧。”
说罢,六皇子便去了外院见边校尉,半日回来,对沈秋君说道:“原来是回来筹集药草的,这次郑老将军也遇到对手了,围了那些日子,数次被东陈以箭弩逼回,底下人伤亡颇多,如今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这么僵着了。”
沈秋君随口问道:“难道咱们的兵士都不穿铠甲,不拿盾牌吗?”
六皇子笑道:“如今天气炎热,铠甲笨重,行动不便,还没被射伤就先自己热倒了,再者透过铁甲间隙间也能被射伤,如今没有好办法,再试着攻打几次,如果还不行,就只得等天气凉爽了再战了,可惜却给了东陈喘息的机会,拖的时间越长,越于大齐不利。”
沈秋君听了不由凝眉思索,六皇子见状,忙安慰道:“不过这与你我无关,反正有郑将军和朱总兵在,一年不能打败东陈,那就两年三年五年,我还乐得在此逍遥度日呢。”
沈秋君却在心暗道:她怎么就忘了前世如此重要的事情呢。
记得前世,东陈地势高,又因其中多山林,故箭法纯熟,在与郑将军作战时,便占了优势,倒使得本占据优势的郑将军束手无策,几次攻打之后,不得不上表朝廷请求暂时休战。
当年皇上不想战争拖得时间太多,便召集群臣商议对策,于是李瑶琴便脱颖而出,献上防箭衣制作一法,着实令贤王出了风头,得了众将士的感激。
没想到今生就这样送到自己的手中,她又岂会白白将这个收买人心的机会送给贤王?如今只好剽窃一下李瑶琴的才智,压一压贤王了。
沈秋君便笑道:“看来夫君命中注定又要出一次风头了。若说打仗防刀剑用的铠甲,大约还真没有好法子,不过,若论防箭矢的甲衣,我这里倒有个新的制作法子可以一试。”
六皇子听了顿时来了兴趣,忙追问如何制作。
沈秋君便将她前世自李瑶琴那里听说的制作方法,大略说了一遍。
六皇子还是第一次听说只用绢丝与茧纸便可做出比铁甲还有防御能力的甲衣来,忙叫了人来按着沈秋君所说的法子,连夜做出几件来。
第二天,下面的人交了上来,六皇子与沈秋君一同拿弓箭比试,果然比铁甲效果好几分,更主要的是轻便了很多。
六皇子不由连声赞叹,沈秋君又道:“这只是匆忙间所制,如果完全按着法子,细细锤炼,以铁钉固定,再用水浸湿阴干,箭矢难透。”
正文 第二二一章 谁之功劳
六皇子大喜,说道:“我这就去见郑将军,有了这个法子还怕东陈的箭弩?灭陈指日可待,也正好为你扬扬名,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将门虎女,见多识广。”
沈秋君忙道:“这个功劳我可不敢当,这件事情也不必提出我来,只说是你无意中得的主意吧。”
六皇子不解道:“这是为何?”
沈秋君问道:“我是如何得了这个法子,难道你就不好奇吗?其实这个法子并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自他人那里得的,我要那个虚名做什么,倒是你现在要收买人心,说不得顶了这个名,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六皇子笑道:“有什么好奇的,你出身将门,这些事情上本就比别人见识的多,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况且就算不是你想到的,也必是岳父大人曾提过的,总之,是你沈氏一门的荣耀,我又何必强行拿来占为己有?再则你我夫妻一体,你立了这个功,得了好名声,也赢得众将士的感激,不就相当是我也得了这些好处吗?”
沈秋君摇头道:“实话对你说了吧,这个荣耀还真不该归我沈家,而是应该归功于城安伯李氏一族。这还是多年前,曾有人对我提起过此法子,说是自城安伯府收藏的孤本中所得,又反复实验才得出此制甲之法。不过此后经历诸多事情,繁杂琐碎,故我竟将此事给忘在脑后,这么多年竟不曾想到,直到昨日碰巧才想了起来。”
六皇子听了,想了一回,问道:“那人是沈府的人?现在何处?还有那本孤本在哪里?”
沈秋君支吾道:“她不是沈府的人,而是城安伯府的。至于那人的面貌姓名,因为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不过能肯定的是,她如今仍与城安伯府关系密切,至于那本孤本应该还在城安伯府。”
六皇子慢慢思索道:“多年前,你年纪尚小,哪里会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转眼丢过去,也属正常。当年提起此事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能看到孤本。还能反复实验,可见是个上了年纪有心计的人,他怎么会将此法子丢到一边。而不是上报给朝廷,实在让人不解。”
沈秋君心虚地呵呵笑了两声,小心说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或许也和我一样,说过听过。就将事情放到一边去了,后来就给忘了,或许也在等待某个机会,才能想起来。”
六皇子摇头道:“我不这样认为。自来那些文人就爱沽名钓誉,没事就喜欢卖弄自己藏书几何,偏还一个个宝贝的不行。轻易不让外人借阅,至于孤本,那更是不能在外人面前露的。必束之高阁,恨不能十箱八柜地捆锁起来,甚至因为女儿是要外嫁的人,都不许其进入阅读,也不是没有可能。偏那人却能看到。还能反复实验,要说这事城安伯一丝不闻。我却不信,要是再深想一步,城安伯真是其心可诛啊。”
沈秋君没想到六皇子转眼间就想得那么深远,不得不为城安伯喊冤道:“也许那人也只是兴趣所致,转眼就忘了,所以城安伯并不知道。不然城安伯只要将法子献上,必能得众将士的感激和皇上的厚赏。”
六皇子叹道:“你总是把人往好处想,却不知世上的人心底有多丑恶。我猜当时大齐初建,城安伯还不敢将心都放在大齐上,他可以因为逼前朝皇帝逊位而被皇上封城安伯,亦可以因只此法子,得到新主子的赏识,至于后来大齐稳固,他却没有献出,原因也就那么几条:一是没有好的契机,贸然献上未见得有多大的功劳,二来嘛,李意书如今也在军中,只要他在那边也遇上这种情况,献上此法子,便算是立了奇劳,说不定还能得袭爵位呢,还有一种可能,城安伯在观望太子与贤王谁有可能上位,那么他就暗地里将法子献给谁,指望将来得新帝的宠信。”
如果不是因为沈秋君知道事情真相,只怕也要就此相信城安伯的其心可诛,而事情真相不过是李瑶琴或许也因事隔多年一时没想到,或者想到了,却因为是个闺阁女子,一时没有契机说出来而已。
当然也不排除李瑶琴嫁给林景周后,将此法子说了出来,辗转到了贤王耳中,而贤王也在等待这个契机。
至于城安伯,沈秋君认为他或许真不知情,因为从前世来看,李瑶琴与李意书虽感情极好,但与其父母却不算太亲密,不然她也不会来到贤王府后才提出制甲法子,且看她的样子,确实也只是一知半解,还是王府里的人反复实验才真正制出甲衣的。
沈秋君见六皇子仍一脸深思的模样,忙笑道:“就先不要去想城安伯的事情了,现在大齐根基牢稳,他就是想叛逃也找不到人投靠,我看他如今满心想的定是如何讨皇上讨新君的欢心,与咱们不相干,况且不管怎样,也是咱们剽窃了他的,所以对于他的心思,就先含糊着过去,只当两不相欠吧。”
六皇子便笑道:“也罢,他的忠心与不忠心,是皇上的事,咱们犯不着多管闲事,我得好好想想如何与郑将军说,这个功劳他城安伯既然往外推了,看来天注定是你的了。”
沈秋君赶忙扯住六皇子说道:“万万不可提我,法子出自城安伯城自然是不能说了,我一个闺中女子如何知道这些,你方才还想到定是我父亲的缘故,他人自然也会想到,倒象是他选择了你选择了太子,这岂不是将他老人家也拖到夺嫡的浑水里来了。”
六皇子想了想,也觉得为了稳妥起见,沈侯还是保持中立的好,笑道:“也罢,这个功劳我只好却之不恭了。”不过心里还是打着将来有了机会,定要为沈秋君正名。
六皇子走后,沈秋君不由得为自己在他面前撒谎而赧然。
自己的说词明明漏洞百出,偏他也不十分追问,就凭着自己一个谎话,竟能引得他认真想出那些东西来,可见得对自己的信任,这让她情何以堪。
沈秋君有些小看六皇子了,其实他也看出了沈秋君的隐瞒,但他向来相信沈秋君,所以也不当回事,况且夫妻之间也不见得非得一点秘密都不能有,总要给彼此心里留一点私密空间,他内心还有一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呢。
再则就是沈秋君提到是多年前的事情,他不免想到京城大乱,不然永宁侯与城安伯城实在没有交集的可能,这就更不能问了,免得引起她的不开心。
再说郑老将军这边,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不得不挂出免战牌,此时正准备将此间战事细细报与皇上,请求暂时休战,也有向朝堂诸官求救的意思。
这时边校尉前来复命,并禀道:六皇子来求见,且他有法子对付东陈的箭弩。
郑老将军闻言,便如抓了救命稻草一样,也顾不得什么忌讳,忙忙请了六皇子进帐说话。
彼此见礼后,六皇子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只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有法子使大齐可以不惧东陈的箭弩。”
郑将军见他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将信将疑,这时边校尉已经在帐外摆好了穿着新甲衣的草人,六皇子便请郑将军一同前去射上几箭,以为验证。
郑将军无法,只好依六皇子所言,接连射出几箭,箭箭皆射向要害,然虽有几枝射在草人上,却也有几枝摇摇欲坠地挂在表面,更有一枝直接掉落下来。
郑将军大为吃惊,也不等六皇子正拿了箭也射向草人,忙命人将那甲衣解下,果如眼见一般,轻巧得很,尤其是与铁甲相比,优势不言而喻。
再将拿在手中的甲衣细看,只见那几中射中的箭大多不曾穿透甲衣,其他的更只是表面破损了一点而已,郑将军激动地问向六皇子道:“这甲衣是如何制作出的,竟如此的神奇。真是天助我大齐也。”
六皇子轻松说道:“自是有人想出来的,将军只管受用,别的不须费心。这还只是一夜间草草做出来的,如果正儿八经地做…”
话未说完,郑将军已经对六皇子抱拳,笑不拢口地说道:“殿下不必再说了,这个效果就已经大出人的意料,我相信好好做,定能胜此百倍。如今还请殿下尽心去做,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郑某不敢辞。”
六皇子笑道:“你我皆是为了大齐的江山社稷,不必如此客气,我身为大齐的一员,自然也有为大齐出尽全的义务,不过我这里倒真还有几件事想请将军相助。”
郑将军忙道:“殿下请讲。”
六皇子说道:“首先你先别把此间的情况报上去,一来一回,就算是一个月后解决了东陈之事,却让皇上忧心两三个月,他老人家如今年纪也大了,我虽无德无才,然身为人子臣民,只要有我在此一天,我就决不让他为战事操心。”
正文 第二二二章 正史野史
郑将军闻言不由赞叹地看了六皇子一眼,说道:“殿下请放心,这件事情,我可以办到,为皇上分忧解难,是我等臣子该做的。”
六皇子又道:“所需物资我这里自然不缺,但是你得拨给我一些信得过的人手。”
郑将军忙道:“殿下尽管放心,需要多少人只管说,我会事先告知他们,如敢泄露这制衣之法,我必请皇上以叛国通敌之罪,诛他九族。”
六皇子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很好,到时将军只管等着收甲衣便是了。”
于是制造甲衣的工作便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沈秋君又提出一人负责一道工序,一来只做一样上手很快,有利于节省时间,再则每人只知道自己的做的那点,也有利于防止泄露法子给敌方。
这套所谓流水线工作法,自然是沈秋君自前世李瑶琴那里照搬过来。
听到六皇子等人的赞叹,沈秋君虽含糊着说是跟别人学的,并没有提李瑶琴,可她如今打心里佩服李瑶琴,真真是一个兰心蕙质的女子。
沈秋君也打心里为李瑶琴惋惜。如果李瑶琴不是错投成女胎,定又是一个难得的青年才俊,就凭她聪慧与才能,将来出将拜相都有可能。
可惜偏偏生成了女儿身,不能明堂正道地与男子们一较高下,这一点上,她竟不如朱思源,朱思源也是位出色的女子,如今虽还未成气候,却可凭借其父的地位,得以在沙场上展示自己的才能。
李瑶琴出身高贵,若是有大才,也未必不会有大造化,但做为一个女子想要得到君王重用。实在是难啊。
李瑶琴如今嫁到定国公府,或许可以通过林景周展示自己的才华,终有些阻碍,且从沈秋君的利益出发,贤王今生再别想登上帝位,如果太子做了皇帝,就凭他与李瑶琴之间的恩怨,李瑶琴就得规规矩矩躲在家中,哪里还敢到太子面前来自寻羞辱。
在众人的努力与流水线的奇效中,不过半个多月便完成了郑将军的要求。
郑将军随意拿出两套来实验。发现其防御效果果然比之此前的那几套更利害几倍,越发的满意。
于是重新调集将士,部署战略战策。特邀了六皇子一同带人攻打陈国守城。
当陈兵照例使出他们的拿手锏时,却一个个傻住了,只见那些大齐士兵也不穿盔甲,却如得了神通,竟个个箭矢不入。
陈兵的弓箭手们吓得腿肚子里抽了筋。发着狠地连连射出箭羽。
随着两军距离的拉近,又是如此密集的箭雨中,大齐兵士中的一些人身上便中了箭,陈兵一口气还未松下,又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那些中了箭的大齐兵士们没有停顿,没有流血哀嚎。身上插着箭矢竟毫不妨碍他们进攻的动作。
陈兵中胆子大的傻了眼,胆子小的直接哆嗦着叫道:“他们不是人,他们是妖魔。是刀枪不入的妖魔!”
更有一些深受玉带山之战影响的兵士们叫道:“大齐是顺天而生的,定是有神人相助,我们只是凡人打不过他们的。”
彼时领兵守在那里的是陈安政,看到这种情况也深是骇然,不过到底不是那些无知浅薄的士兵们可比的。忙道:“什么神人相助?不过是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些玄机罢了,谁再敢在此妖言惑众。我先斩了他。”
陈兵们虽不敢在口内议论,但心里早就对眼前的情景妖魔化了,自忖他们怎能斗得过神仙妖魔,如果真是仙人相助,他们岂不是逆天而行,祸及亲人。
如此一来,众人心中惊疑胆怯,哪里还有心思对抗齐兵,就是那些弓弩手们见自己连番发射不见效果,也已气馁,齐兵趁此机会,终于攻到城门下,撞开了城门,后面的铁甲士兵也紧跟着入了城。
陈王见众人失了战斗力,无心抵抗,最终只得率众弃城而逃。
大齐不费吹灰之力,几乎以无伤亡的代价攻下了东陈的边防第一城,为此后的胜利打开了角。
对于这场战争也是大齐臣民最为津津乐道的,齐史更是明确记载道:“高宗皇帝与郑将军共同攻打东陈,面对东陈精良的弓弩和大量伤亡的士兵束手无策,焦急万分,幸好随军的懿宸皇后想到了一种甲衣的改进方法,这才使得大齐几无伤亡地攻下东陈城池,扬我大齐威名。然皇后却以此为前人想法不敢居功,高宗却认为皇后太过谦恭,此前高宗为了解东陈围困欲引玉带河之水水淹东陈,被皇后以其必会殃及大齐百姓,苦苦劝谏,终便其改了主意,另想他法解之,此事世人皆不知。故高宗认为如此贤德才能的女子,该为天下女子表率,特令史书详细记载。”
其后更是由此衍生出多个版本的野史来,影响最大的乃是:因皇后一片慈心仁意,为了大齐百姓的安危,苦劝高宗不要引水对抗东陈,感动于玉带山上修练的仙人,故降下天火烧了东陈粮草,逼其不得不撤兵,后皇后因东陈弓弩利害使大齐士兵伤亡惨重,心痛如焚,日夜祈祷,于梦中得仙人授于天书,据天书而制得新铠甲。且在与东陈对阵时,仙人感于皇后的慈悲之心,出手护着大齐众兵士,使其不受箭矢之害,陈兵见此神迹,惊惧,不战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