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沈丽君不提,沈夫人也不能放心地在沈府等消息,一时辛先生收拾妥当,沈夫人又交代了沈秋君几句,这才一同去了贤王府。
沈秋君知道桂哥儿最终会平安无事的,便也不十分往心里去,到夜里沈夫人又派人回来说:先暂在贤王府陪着沈丽君住几夜,府里的事暂交给沈秋君处理。
这下子倒把六皇子给乐坏了,一天几趟地往沈府里跑,若不是因为诅咒小婴儿太不厚道,六皇子倒宁愿桂哥儿多病几天。
贤王也心疼儿子每到半夜便嚎哭不止,故此这几日也是心烦气燥,如今见沈夫人亲自坐镇,又有辛先生在此,这才稍稍安心,来到前院处理起他的事情来。
来到一处偏僻小院子,贤王一进去就看到颇有些狼狈的空渺道长,不由讥讽道:“道长既有神通,如今三四日了,怎么还在这里?”
原来前几日贤王的人终于查寻到空渺道长的下落,于是那日夏良便带着人将他捉了回来。
贤王这段时日本就气不顺,再加上天气炎热,难免心浮气燥,想起之前自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由上前打了他一顿,却不想竟惊到了儿子,这几日不得不暂时将他置于一旁。
空渺道长哈哈笑道:“王爷是要成大事的人,我跟着王爷将来也能有发达的一天,贫道为什么要走,这里很好。”
贤王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日为何不告而别,溜之大吉?”
空渺道长眯了眼,冷笑道:“如果不是我那日心血来潮掐算了一回,只怕王爷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而是直接派人杀了我吧,我又怎能坐以待毙呢。”
“哦,那今日道长就解释给本王听听吧,说不得本王一高兴,就放了你呢。”贤王嘲讽道。
空渺道人不理会贤王口中的讥讽,正色道:“王爷虽是天命所归之人,然毕竟有违三钢五常,自然要被上天多次考验,吃些苦头。至此上次,贫道推算不准,乃是因为有异星出现,搅了局了。”
贤王忙问道:“那异星应在谁的身上?”
空渺道人摇头道:“已在京城,但须要见到本人才能真正确定下来。”
贤王闻言冷笑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空渺道人笑道:“贫道是实话实说,信不信在于王爷,不过,世间之事,有时便是神仙也未必能完全掌控,何况贫道乎!眼下贫道就推算出两件事来,可以说给王爷一听,以便王爷也好验证。”
“是什么事?”贤王忙问道。
空渺道人笃定道:“下月朔日,太庙一角会塌陷。”
贤王一听,表情便严肃起来,在室内来回走了几圈,站在空渺面前问道:“你可是算得准了?”
见空渺点头,贤王又问:“另一件是什么事情?”
空渺笑道:“等这件事应验了再说不迟。”
贤王仍是犹疑不定,空渺见状笑道:“我如今人在府中,要杀要剐,都由得王爷,王爷还有什么不敢信的?”
贤王听了,便对守卫的人道:“好好照顾道长,若是有个闪失,可怪不得本王心狠。”
守卫们忙恭身答应着,贤王快步走出,到了外书房,考虑良久,终是打定主意,叫了心腹进来细细谋划。
这日六皇子正在沈府悠哉游哉地吃着瓜果,沈秋君笑道:“昨日夜里柳御史被打,是不是你做的,他前日才弹劾你:上次在太祖冥寿祈福时心不诚,以至于今年大旱。”
六皇子惬意地笑道:“天不下雨和我有什么相干?他们拿着朝廷俸禄,不说为君分忧,出点子事,就知道乱咬人,不教训教训怎么成。反正他也捉不到我的把柄,只能自认倒霉了。”
沈秋君笑道:“他倒是个胆子大的!”
“可不是嘛,”六皇子点头赞同道,又疑惑道:“不过好端端怎么又扯到这事上头了,不下雨自有钦天监,钦天监求不下雨来,难道还是太祖在其中挡事不成?”
沈秋君也觉得奇怪,难道这就是李瑶琴所说的太子要倒霉的事情?
这时众臣们被柳御史的话提醒了,纷纷道:太祖冥寿不该俭省了办,必是上天因此发了怒。
皇上心里叫苦不已,大齐为统一中原,连年东征西战的,耗费极巨,偏偏这几年时时有个天灾人祸的,去年太祖冥寿,因不是整数,他体恤下情,酌情简办了,如今竟被众臣说成自己不孝,若要补办又要花费大笔银子,可不补办,这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这时太子站了出来,道:“太祖爷一向贤明仁德,爱民如子,此事怕他老人家在天上并不知晓,儿子愿代父皇去太庙禀明太祖爷,请求太祖爷去龙王处为大齐百姓请雨。”
皇上听了不由点头,为儿子的贴心而感到欣慰,徐戒听说后,亦是对太子的表现倍加赞赏。
太子也得意非常,虽说如今他也跟着皇上学习处理政事,但是总觉得处处被压制,不能真正表现出自己的才能,如今他代皇上去面告太祖,意味着自己终于可以走在人前,而且自己领着众臣前去,再不是由皇上带领着,想想心里都觉得痛快。
吉时很快选好了,就在下月初一。
到了那一日,太子一身杏黄蟒袍带着群臣来到太庙祝祷,心里着实兴奋,全然不觉得天气太热,而自己身上的衣服着实厚了些。
太子在太庙门祝祷后,站起来刚向里迈步时,忽然就听众人大叫,便有小太监冲上前,拉着他后退。
太子勉强稳住脚,抬头看去,却见太庙东南角塌了一块下来,不由怒道:“宗正寺只是吃白饭的吗,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正文 第一二一章 倒霉太子
幸好只是塌下来一块,倒不致于影响下面的进程,不过众人终是觉得不吉,就连太子也觉得没趣,草草祝祷了事。
皇上得知后,也是心中大惊,忙召来宗正寺的人,询问情况。
这才知道只是前两年雨水太大,风吹雨打的便有些损坏,因去年力行节俭,看着也没什么不妥,想着等今年秋里再一并修检,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
皇上免不了以玩忽职守罚了宗正寺的人,又令人快速修好太庙。
太子也忙表示愿意节省东宫开支,捐献银子修葺太庙,以为孝道。
其他皇子及宗室子侄们也都纷纷慷慨解囊,比着太子,按着等级各捐上银子若干。
皇上见了很是欣慰,也从自己私库中拿出银子来,又令后宫宫妃按着一个月的俸银捐出,如此竟不用自国库中出银子,一时天下臣民皆赞颂当今皇上仁德。
然而众人对太庙忽然塌下一角仍是心中存疑,又想到之前太子的所作所为,不由暗自猜测,不说是年久失修,只道定是太子失德,欺压功臣,惹得太祖动怒,故才有此警示。
故虽然太子率先提出捐银,但人人都道其乃是心虚,出银子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贤王见事情果如自己所谋划的一般,心中得意,又跑去寻了空渺说话。
沈秋君至此才明白,原来李瑶琴所说的竟是应在这上面了,倒不知道贤王手下竟有如此能掐会算的人,毕竟太庙不是任谁都可以在其中动手脚的。
这日,桂哥儿的情况终有好转,沈夫人这才放心地回了府。
沈秋君听说,忙迎了出来,却见不独有母亲。兰姐儿竟然也来到沈府,只是神情有些萎靡,人也看着瘦了许多。
沈夫人令人送兰姐儿到自己院里休息,这才对沈秋君说道:“前段时间,因为桂哥儿的病,大家都紧盯着他去了,倒把兰姐儿给忽视了,瞧小脸儿瘦得都没了肉,只剩下对大眼睛了。虽说桂哥儿好了,但你大姐仍是不敢放松。我实在不放心兰姐儿,就把她先带过来,我亲自照看着。”
沈秋君笑道:“母亲也太小看贤王府了。便是我大姐看照不过来。她身边的丫头嬷嬷们一大堆,还敢怠慢她不成,若是她真有个什么不好,到时受罚的可是她们。”
沈夫人冷笑道:“不是自己身上的血脉,谁能尽心?兰姐儿最近天天提不起精神来。茶饭也不愿意吃,那些个丫头婆子们就没办法可想了,任由她这么瘦下去,还是我亲自照看些才好。”
沈秋君便笑道:“不知大夫是如何诊治的?要我说,怕是天气太热,夜里睡不好。白日里自然没精神,也懒怠吃东西。”
“可不是吗,辛先生也是如此说。”沈夫人说道,又皱眉道:“也怨你大姐,去年只专心保胎,又去了庄子上住了大半年,竟然忘了吩咐人储备冰块了。”
沈秋君闻言不由掩了口偷笑:哪里是忘了。不过是为省些银子罢了。
沈秋君笑后过,又道:“也是大姐好脾气。这备冰过暑天,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是一年两年就如此的,便是大姐一时没想到,那管事的也该提醒一声,如今事已如此,那管事的就该捆起来,好好教训一顿,再扔到庄子上去。”
“可不能这样,桂哥儿刚好些,还是给他积积福吧!”沈夫人摇头笑道,又道:“既然如此,不如一会自府里送些冰过去,免的一家子热成那个样子,看着怪可怜的,你大姐何时吃过那样的苦。”
沈秋君忙笑道:“依女儿之见倒不必如此。先说桂哥儿还小,不敢轻易用冰,而大姐身子也虚,又时常与桂哥儿一处,贤王又是那样看重大姐,他们一家三口自然是用不到冰的,兰姐儿如今又住在这里,如此一来,贤王府的主子们就都用不上,母亲巴巴送去冰,倒是给那些奴才们用了,话又说回来,主子不用,她们奴才如何敢用,那些冰岂不是白白费了,况且看到贤王眼中,倒象咱们侯府比他们亲王府还富裕,竟是要借机斗富奚落他呢。”
沈夫人闻言不由笑道:“你想得倒是明白,母亲这脑子真是越走越不好使了。”一面又忙命人去看看兰姐儿,告诉人不许让她由着性子使冰,免得小身子禁不住。
沈秋君不由暗叹一口气,本来她是打定主意不管兰姐儿,可如此兰姐儿怕要长住在沈府一段时间,母亲便免不了要时时操心,她老人家也一把年纪了,大暑的天,可别再急出个好歹,少不得要自己多操操心了,反正对于兰姐儿的怕热习性,她也是了如指掌的。
沈秋君想了想,笑道:“兰姐儿向来和我亲近,不如我陪着她住到清芳园里,那里四周全是大树,白日夜晚便是不用冰也都凉爽的很。”
沈夫人听了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于是沈秋君便陪着兰姐儿搬到清芳园中,白日里基本上是在凉厅里度过,并不用冰,因为四周的树荫差不多将整个院子都包了起来,便是偶然没风,也是清凉的,夜里在房中也只放少少的一点冰,不过取那么点凉意罢了,所以兰姐儿每晚都休息得极好,几天之后,身体就休养过来,白天便有了精神。
沈秋君又每日让人细细做了清爽新鲜的菜蔬,配着放温了的粥饭,天色凉爽,吃起饭来也格外香甜。
最初沈秋君拿出些瓜果来,让人雕成各式的花样,引得兰姐儿多吃些,后来见兰姐儿身体好了,便让人洗干净了随她自己心意吃用,偶尔也会用井水冰了瓜果,准兰姐儿略尝一些。
兰姐儿在沈府过得实在是太舒爽,简直有些乐不思蜀了。
每日里沈夫人和沈秋君陪着她玩笑,沈昭宁也常寻着好玩的东西来哄逗她,沈父则因为年纪渐老,孙子孙女一个也没有在身边的,如今来个外孙女,自然就稀罕得很,每日有空也跑来哄她玩,有时兰姐儿又总讲些好笑的稚言嫩语,听着无不捧腹大笑。
如此过了将近半个月,老天终于开眼,降起了大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解了干旱了。
祈求上苍降下甘露来,这一切的荣誉,在大齐百姓眼中,都将归于贤王爷!
原来前几日,眼看旱情不解,皇上无法,只得令钦天监设下神坛,欲亲自祈求雨神。
太子因前次之事,知道自己被天下人认为失了德,不配做太子,心中耿耿于怀,又暗暗打探钦天监,知道再过不久必会降雨,见此情景忙道:皇上年事已高,不易在烈阳下煎熬,愿再次替父前去祈雨。
皇上想了想,也觉得太庙之事实在巧合,正好借此机会,让太子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便点头同意了。
要说太子这段时间也真是撞上瘟神了,要有多倒霉就有多倒霉,所以这次祈雨又发生了意外。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就在太子上神坛准备祝祷时,神坛上的一面旗杆忽然就断了下来,太子本来就热得够呛,见此情景,不由脑中一片空白,竟也跟着摔倒在那里。
慌得众人急忙上前去扶,太医诊过后道:“太子中了暑!”
于是众人忙将太子抬到背荫处,又是灌水又是喂药的,好一顿折腾,太子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只是再也没力气上神坛了。
钦天监已经请了雨神,如今吉时已到,不能干晾着神仙啊,所以不得以,只好让贤王代劳。
不提贤王那日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庄严贵气,只说当天夜里,天便下起了大雨,解了大齐的旱灾。
于是,大家在欣喜之余,不由都悄悄议论起,太子无才无德,怕是被上天所弃!
太子得知后,免不了在东宫又发了顿脾气,传到众人耳中,又是一通编排。
倒是贤王并不因此而骄躁,只道:是代皇上祈雨,老天下雨也是因为皇上乃是仁德明君,如今万民得享恩泽,只谢老天与皇上,自己不过是尽了儿子的本份罢了。
太子与贤王的表现高低立现,就连皇上见贤王并不一味贪功,将所有的功劳都推到自己头上,也不由暗自点头赞叹。
太子越发的惶恐,就怕皇上会以此为理由废了自己,就连徐戒都束手无策,直道太子有够倒霉的,怎么连番就出了错呢。
就在这时,六皇子请求重责钦天监失察的折子横空出世,直震惊了朝中众臣。
六皇子上折道:“两次时间皆是钦天监推算选定的,为何还会出现诸多的意外,不知是他们推算不准还是他们明明知道却不提点,以至于让皇室出了这样的丑?”
钦天监的人忙辩解道:“自然都是推算的吉时,但人算不如天算,出了这样的意外怎能怪钦天监?”
其实大家也都明白,钦天监的本事也就那样,时准时不准的,大家也都含糊着过去就得了。
六皇子便冷笑道:“虽说是太子殿下主动请缨要代皇上祈雨,可是你钦天监也是要合了八字吉时才确定下来的,怎么就那么巧,都合好了的,还要出意外,我怎么看这两次事故,都觉得是你钦天监下的套呢!”
正文 第一二二章 六爷破局
经过六皇子的一番歪理,倒是终于让皇上有了借口,他们庄氏子孙是秉承天命的,自然没有错,有错也是别人的。
于是一番追查后,最后着落在钦天监保章正方大人的身上,他言道是自己才能有限未能及时占卜出吉凶。
总算可以给天下臣民一个交待了,皇上下令撤其官职,打回原籍。
皇上又将六皇子叫到御前,说道:“我本以为你胸无大志,只得一味的胡闹,如今看来倒是我看走了眼,你竟然也会掺和到这其中来,而且竟还选了不被人看好的太子,看来你心里仍是怨恨贤王当年之事了。”
六皇子正色道:“我是怨恨当年贤王未能及时接应我母子,但是与这次之事却是毫无关系。”
见皇上眼中有了兴趣,六皇子又道:“其实以儿子的性子,将来谁继承父皇的皇位,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分别,将来总跑不了我一个王爷的封号,若是来了兴趣,讨个差事也可,懒怠做事,就当做闲散王爷,每年拿着俸禄,亦是过得逍遥。”
“只是自来无规矩不成方圆,皇位传承自来是立嫡立长,也是因此皇子们大多都会安守本分,有志向的想着将来做个贤明王爷辅佐新皇,不至辜负了祖宗打下的大片江山,如儿子这般没有志向的,就安安分分地等着封了王,一生享受。”
“可是如今眼看着众臣竟是要抬贤王抑太子,这不能不令儿子深深恐惧。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被规矩所约束的那个平衡便被打破,贤王既然是以贤能之名被推上来,其他皇子将来也可以如法炮制,到时朝中必是拉帮结派乱成一团,儿子不知何去何从。就怕一不小心被人指责投了什么人,将来成了别人上位的棋子。”
“太子和贤王二人,与儿子的交情都算不得深厚,儿子没有偏颇之分,但是太子是正统,是国之根本,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只要没什么太大德行上的过失,在如今这个蒸蒸日上的大齐朝,还是以平稳为重。”
皇上听着六皇子侃侃而谈。眼睛不由紧盯着他,但六皇子自始至终都脸色平静地讲述自己的心中所思所想,末了又道:“贤能之说。也没个东西可衡量,还不是人的两片嘴在说,而对于儿子来说,凡事莫过于稳,这样我才能安心享受我的荣华富贵。”
皇上微眯了眼。捻须道:“难为你能想得如此透彻,只是你难道就没听说过前段时间,太子差点对城安伯府失德一事?”
六皇子冷笑道:“太子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怎么就偏跑去寻衅城安伯府的人,我倒是听说,城安伯府的嫡长子与贤王走得颇近。”
皇上也早已知此事。闻言不由暗叹一口气,说道:“你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你下去吧。”
六皇子忙起身退了出去。
皇上对曹公公道:“以前原以为他是个浑的,没想到小小年纪倒是有自己的主见,人太冷情与谁都不亲近,看问题反倒更明白些。我原想着要将大齐朝推向繁荣富强,定要好好择一贤能的继承我的位子才好。如今大齐还未能完全统一,看来此时还是以稳为要啊。”
第二日。皇上就下令赐蟒袍等物给太子压惊,又遍请贤明大儒为东宫两位皇孙之师。
如此一来,众人便明白,皇上并无意更换太子,仍是维持立嫡长子的规矩。
虽有不少人因为对太子失望,或者因为私心等原因,对皇上的这个决定略感失望,但大多数的大臣们却是暗松一口气。
都说富贵险中求,不过大多数人对自己现在的富贵生活还是很满意的,故不敢轻易就入了夺嫡的局,可有时又身不由己,逼得人不得不跳入那个火坑,幸好如今皇上帮着做出了选择,倒是免了他们好大的心力。
太子喜不自禁,忙请了六皇子来道谢。
六皇子笑道:“大哥乃是嫡长子,本就是天命所归之人,父皇只是一时被小人迷了心窍罢了,一旦醒来,自然要正本清源。”
太子笑道:“说到底也是你的一番动作,才令父皇早早回心转意了。”
六皇子正色道:“这个功劳我可不敢领,我只希望将来大哥登基后,能保我富贵一生,还要让我能踩在贤王头上,我和他的仇今世是消不了。”
太子也咬牙道:“将来我必不会让贤王好过,竟敢觊觎本太子的地位。你放心,跟着哥哥,将来你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贤王算得了什么,别说亲王,就是郡王也要看我的心情。”
说罢,二人俱大笑起来。
太子又道:“我看那姓方的根本就是故意害我的,不如你寻个机会,将他教训一顿,他居心叵测,便是死也应当的。”
这种事对于六皇子来说,是手到擒来的,六皇子刚想答应下来,却又想起沈秋君叮嘱他少为太子做那阴私事,免得反被倒打一耙,便笑道:“快意恩仇自然是好,不过,现在便是我去杀了他,别人也定会认为是你指使的,我名声就那样了,可大哥却不能不顾忌这些,现在好容易太平无事,何苦节外生枝呢。”
太子只得作罢,怏怏道:“这事以后再说吧。”
贤王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一个结果,不仅害自己白白失去了一个人,还将局势弄得更不如从前,前几日的得意之气一扫而空,直气得在外书房坐了半天。
空渺劝道:“当今皇上阳寿正茂,储君一事倒不必过于心急,免得反招皇上反感,还是要从长计议,我已观太子星象,他确实无帝王之份,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贤王此时也无主意,现在正是事头上,多做多错,不如暂避风头,伺机而动。
贤王只得长叹一口气,说道:“若是道长能助我夺得天下,我必会奉道教为国教,以国师之位待道长。”
“无量天尊!来日方长,将来你我二人必能都如愿的。”空渺一甩拂尘,又笑道:“不过,现在天太热了,我虽说现在修道中,可既然沾染了红尘,便免不得入乡随俗,据说大户人家夏日都有藏冰,不如也送些来,夜里实在是太热了,休息不好。”
贤王脸上一愣,忙笑道:“是本王考虑不周,竟没注意到这等事。我倒有个主意,道长在王府住,若是露了行藏,只怕被有心人拿了把柄,我在京郊正好有一处庄子,极为凉爽舒适,是一处极好的修炼之所,道长暂去那里住一段时日如何?”
空渺也觉得自己在王府居住诸多不便,便笑道:“如此甚好,那就叨扰了。”
几日后空渺便搬了出去,只是临走时,意味深长地对贤王说道:“在现在的世道,欲成大事,银子不够丰富可不行啊。”
贤王脸便红了起来,臊得恨不得地下立时就变出一条裂缝来。
李瑶琴听说后,也觉得事情太蹊跷了,前世完全不是这样的,皇上并没有追究钦天监的罪责,虽没有对太子之事多说一字,却为求雨成功而赏了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