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菱微蹙了眉,才反应过来——这人的面具除掉了!这张脸根本就干干净净,没有半分瑕疵!她的瞳孔微微放大,某人那深邃入夜的眸,那眸中的似笑非笑,那上扬的唇线随着此人的脚步,一步步放大在她的眼界里!
没有人知道盛启要作何,就连素来敢明目张胆跟他作对的盛繁华,这一刻也惊呆在原地。后者知道他对云菱的用心,可是一直以来不都藏着掖着的么?那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
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盛启已走到了云菱的跟前。他的眸光意味不明的落在她那粉晶色的头饰上,他缓缓俯下身,他的手掌自腰间取下那佩戴着的紫金玉佩!
所有人都认得,那是厉王的贴身玉佩,那是代表着他身份地位的贴身之物!可是他取了下来,并优雅的放在了云菱跟前!
云菱凝着眼前的紫金玉佩,暗金镶紫玉,古朴尊贵毋庸置疑,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她正思虑这货莫非是知道自己送的东西太下档次,这会要拿这东西来补偿之间,便有报太后与皇帝来了。
一众人的眸光不得在那两人身上不挪开,而行跪拜之礼。唯独盛启仍旧站着,甚至拉住要下身的云菱,还暧昧的在她的耳边提醒:“东西收好了。”
皇帝的手顿时抖了抖,太后的手掌虚搭在皇帝的手背上:“都莫行大礼了,今儿哀家大寿,当众家和乐。”
“都起吧。”皇帝也顺台阶而下道。
众人方起身准备入座,盛繁华便笑道:“四皇叔您走错席了,就说您该常出来走动,如今倒好,男女宾客之座都弄混,这可是不好啊。”他说话间迈步靠近盛启和云菱,仿佛没有看到此前盛启拿出的玉佩,只当后者是走错了席。
“厉王舅舅也真是,如此都能走错席。”华玉公主温笑说着,眸光却紧盯着盛启,说话间眉眼有婉波流离。
华玉公主不仅是长公主的爱女,更是被册封号的公主,身份地位高贵不凡,是少数可穿戴宫廷盛装的女子。随着她的话音落定,原本因盛启的目光而只注意云菱的男宾,这才惊艳的看到身着一袭宝蓝色束腰宫装,高髻步摇垂媚,身段窈窕婀娜的华玉公主!
与云菱的出水清芙不同,华玉公主更似一朵大气奔放的牡丹!且年岁已十六的她,五官妍丽化开,有一种花放极致的美艳视觉冲击。如此一来,清水般的云菱便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
“既是走错了,那便赶紧回席,免得人家云小姐尴尬。”太后善解人意道。
盛繁华想到那日盛启的惊雷之言,生怕他再语出惊人,当即准备下手拉人过席,结果却被盛启一身冰冷的气息所惊!才惊觉这个人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还不过去。”云菱虽然不在意被众目关注,但是总会有那么点自在。而且今天这个人的风骚,简直就是无人能敌!她保证这个人再不走,她就要被一道道嫉恨的目光射穿!
“依你。”盛启低声回了一句,这才迈开步子回席。
所有人不知为何都松了一口气,总觉得这厉王若是不走,也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惊吓人心的事情来。可是他们又有些八卦和好奇,到底方才厉王这一手是什么意思呢?
彼时正逢雪霁,艳阳现空,一片暖洋之光入殿,恰扫了殿内略有诡异的气氛。众人各自归座,云菱也起身合群的往缙云候女眷客席入座,众人这才知道她是缙云侯府上的。
彼时流玉为云菱解下紫貂披风,可这披风刚解开,暖阳的光线下,其内的裙衫陡然散出一片琉璃的五彩之光!
“五彩织锦缎!”程华夫人惊出了声,因为穿在云菱身上的,分明是传闻中的五彩织锦缎!据说那是江南制造坊第一人——锦姑织出,传闻锦姑只因灵感突袭而织成一匹,其后再未能织出。
传闻中五彩织锦缎光可鉴物,阳光下更能折出五彩之色。美轮美奂,是为缎中绝品!然这一匹绝品,却几乎无人得见过,人们多只当那是一段奇闻轶事闲说。
但是出身江南名门世家的程华夫人却知道,这五彩织锦缎确有其事!可是那一匹绝品却不知花落谁家,不想竟然是穿在了这缙云侯府的嫡长女身上!
而云菱初时收到这份新衣,因是在夜里打开,只觉得颜色比较亮,其他并无什么稀奇。所以她才十分怨念盛启小气,心说你没新意送点值钱的也行吧,没想到这衣服这么有来头?!
云湘怎么都没有想到云菱竟然没有穿那一袭水粉色的新衣!难怪她没有在挠身子,可是她这一身新衣哪里来的?
“姐姐这五彩织锦缎哪里来的?”云湘已被妒忌冲昏了头脑,不由不顾礼仪的破口而出,并尖刻道:“诶——湘儿倒是忘了,姐姐之前在江州盗贼一窝,怕是出了贼窝顺带将贼子盗的五彩织锦缎带出来了吧。”
云湘此话出,满座议论纷纷!云老夫人面色铁青,当即目有厉光直剜李玉莹:你教养的好女儿!
“湘儿这是什么意思?有五彩织锦缎的就是贼子?”云菱不慌不忙,声音如山间黄鹂,清脆暖人心的流动着。
“当然!”云湘不知道这是云菱在给她下套,顺口就道。
“你的意思,本王是贼子?”盛启幽然接话,那嗓音冷如寒冰,冻得云湘一身冰凉!可她说的是这小贱人是贼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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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菱儿,让本王宠你(高潮求首订)
“缙云候,你说污蔑当朝皇族亲王,藐视战功显赫之将,该当何罪!”盛启的施压扩大,他以皇族秦王,显赫战功加持,瞬间令云锡满头大汗!这问题轻则污蔑者被凌迟处死,重则连坐三族!难道菱儿身上的五彩织锦缎是厉王相赠?!
“臣惶恐,不知厉王爷所指。”云锡这时候除了装傻,一时间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可是他心里却惊翻了浪花,难道那个捏着他把柄的人是厉王!如果真的是,那么他此前的作为无异于是在挑衅这个深不可测之人。
“菱儿,这是怎么一回事?”云锡想到关键之后,立即就开口问向云菱。不得不说他很聪明,知道既然盛启看重云菱,那么他的话锋转向这个女儿是最有保障的作法。
“不错,本公主也好奇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云二小姐指责的分明是云大小姐,何以厉王舅舅自请入座?”华玉公主眸光琉璃,眼中有一抹晦暗之光落在云菱身上。
盛启听言青峰微寒,冷厉的话语如剑出鞘:“她这身新衣,是本王相送。这五彩织锦缎,原是本王所有。”
“哗——”众人哗然议论,云家大小姐的盛装竟然是厉王馈赠?!再想到方才盛启还解玉佩相赠,顿时有一种这两人有奸情的想法!
“四皇叔言重,云家二小姐并不知内情,所谓不知者无罪。何况今日乃祖母寿宴,当以和为贵。”盛京却在此刻插话而入,他的眸光隐晦的落在云菱身上,心中却生出一股逆毒只意。收了盛启的礼,却退了他的么?真真是好极!
而盛京这番话落在云湘的耳中,无异于是对她倾心的表现。她心中的虚荣之心瞬间被满足,心道至少她的太子殿下是帮着她的!可是厉王爷为何送小贱人这样好的盛装,为何会看上这个粗鄙的村姑!简直该死!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湘儿年幼无知,口有失言实在不是有意。湘儿,还愣着作何!还不向厉王爷认错赔罪!”彼时云锡抱歉赔罪,又冷眼射向云湘。见后者竟然在发呆,目光不由扫向一旁的李玉莹:你养的好女儿!
李玉莹心中暗暗叫苦,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此刻也只能拉着云湘跪地道:“厉王爷恕罪,湘儿——”
云湘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顿时泪眼婆娑跪地磕头道:“臣女知错,臣女不知是厉王爷所赠,臣女失言并无他意。何况姐姐素来喜金银,并不收其余之礼。”
云菱听言心中浅笑,这个云湘倒是反应快,还不忘再提点一下她喜欢金银的爱好。不过盛启可不是好糊弄的…
果然便听盛启冷峭道:“太子殿下倒是极好的人,本王为大盛浴血奋战、出生入死。太子殿下一句好话,当得满堂喝彩,果然是口才不凡,下回我朝有战,不如请太子去当来使,想必去则兵刃尽解,无需我朝将士洒血拼杀。”
盛启这番话极尽讽刺,话语如剑峰插入盛京的心房。令后者一股热血冲脑,恨不得立即对峙起来!可是他不能,他现在还不可以!他必须忍!即便忍无可忍,还是得忍!即便他的手掌在手心下捏碎出了血,他面上还是得忍!
而一众人听言正襟危坐,不敢有半点声音发出。他们都听得出盛启是意有所指,现在谁开口谁倒霉!
“启儿言过了,京儿不过是有仁心,何必牵扯到别处去。”此刻也只有太后适合出来缓场子,她道:“云家二小姐口出枉言,哀家罚抄戒律万遍,闭府思过一年。缙云候夫人教女无方,削诰命降为三品夫人,当谨学相夫教子之道。”
因如今大盛无后,太后无异于是大盛母仪之表,她自然有权利论断云湘和李玉莹之罪。可是却为云家开脱了污蔑秦王和有军功之将的大罪,加上她今儿是寿星,盛启倒是很难再翻脸。
“臣妇、臣女谢太后隆恩!”李玉莹哪里听不懂其内的意思,连忙拉着云湘谢恩。她真的是怕了那个厉王,上次不就是被他整进宗人府么?难道这个厉王看上了云菱这个小贱人?所以这才多番与她们作对?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必须更留心提防!
“这也就好了,倒是四皇弟有这么好的东西藏着掖着,若非托云家大小姐的福,还不能见识这传说中的五彩织锦缎,果真是美极。想必在艳阳之下,该当更耀目!”如果说云老夫人是一朵交际花,那么长公主必然是一名合格的外交官。你看这话题说的,这话锋转的多好。
“华玉,你不是为着让皇祖母高兴,还学着自创新舞么?本宫见云家大小姐也是个妙人,你俩不如一起舞一曲。”长公主话意再转,又提出这等活跃气氛的段子。
“这倒是好提议,适逢雪霁,正好都去御花园赏梅观舞。”皇帝一拍落定道。
“菱儿可是会舞?”太后清楚盛启与云菱的关系不寻常,倒也不敢逼急。
“此事本因臣女而起,臣女自当献丑谢罪。”云菱暗道可惜,不过她知道以云湘的性子,不可能就此作罢。呵呵——就怕她不犯蠢啊!
“那是哀家有福,启儿以为如何?”太后还得安抚盛启,否则谁也不知道后者还会闹什么事出来。
众人听言都侧目看向盛启,毕竟后者若是真的不给面子,那也不是不可能闹起来的,因为他是权臣厉王!
不想盛启却抿唇薄笑:“本王也想看云菱小姐舞姿。”
盛启当然不会拒绝,而且很是期待。他那双夜鹰一般深黑的眸,闪烁着点点星光。看得云菱暗骂:你丫的再煽风点火!一会那华玉公主只怕在场上要弄死我了!
可是这还没完,盛启那扬起的朱红薄唇,让隐晦瞄着他看的云菱头皮发麻,这货还想干嘛!他今天不会是来跟她作对的吧?
果然…
“但本王以为,菱儿小姐这身衣装不宜舞。正好本王府上有同缎子的舞衣,有劳太后命人去取。”盛启言毕,众目几差瞪出!正好府上有舞衣?谁信是正好?肯定是早有准备!他娘的,这云家大小姐跟厉王到底什么关系!厉王,你敢说清楚一点么?!
他娘的!简直就是天下奇闻!大盛第一秘辛!素来不近女色,素来不喜与人亲近的冷傲厉王。什么时候跟这云家的大小姐勾搭上了,他们怎么都不知道啊!
那时一众面色正经,内心却炸开了锅的宾客,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等待着他们。而反应过这句话意味的闺中小姐们,一双双或羡慕、或嫉妒、或埋恨的眼神聚焦在了云菱身上。其中以华玉公主那一抹阴沉最为低压,云菱顿时有一种犯众怒的自知之明。
云菱就想不明白了,盛启这混蛋今天是哪根筋抽风,非得将她架上梅花桩上金鸡独立才甘心!她哪里得罪他了?他们不是很和谐,已经谈妥了官商勾结,正准备在权利勾搭上更进一步么?好端端的忽然来整她,他是觉得好玩么?!
这时候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云菱已经将盛启千刀万剐,这个混蛋!男人心,海底针!
彼时太后已命范和去厉王府取舞衣,再有宫人来报御花园客席已备妥。众宾客移席间,云老夫人拉住云菱问:“厉王与你什么关系?”
“菱儿此前救过厉王爷一命。”云菱低眉回答,而一旁听言的云湘冷讽:“恐怕不止救人一命,还以身子勾引了吧。简直——”
“闭嘴!李玉莹,管好你生的好女儿。”云老夫人低声冷斥,转口却对云菱和气道:“菱儿,扶祖母去御花园。”
“祖母——”云湘还待要说,却被李玉莹拉住:“湘儿别闹了。”她已经很头疼了,今日这一切完全不符合她的预估,这完全不对劲!
“娘——”云湘眼眶泛红,分明是小贱人欺负她,分明是祖母斥责她,为何娘也认为是她在闹!不该如此!原本这一切都不该是这般,一切都因为这个小贱人的存在才会变成这等局面!不是都喜欢小贱人么?那她就要毁掉!之前弄不死,那是命贱该受!
“好了,一切等回府再说。”李玉莹此刻正在思虑云菱身上的诡异,太子这方可以理解,毕竟为了得到侯府的支持。可是素来不羁的繁郡王为何凑热闹?更骇人的是向来冷傲拒人于千里的厉王,为何也与这小贱人有挂钩?这一切绝对不寻常,她必须查清楚!
母女各怀心思,众宾已来到御花园中。
那时雪霁晴空,千里无云,万里碧透。有一种洁净空尘的美,最喜人一支支红梅带雪,暖阳中迎风绽放!白的纯净,红的艳丽,蓝的透彻,看得云菱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心说难怪古人喜欢或喝酒,或者煮茶赏梅,简直就是小资到极致的享受。
“喜欢红梅?”盛启低而清的嗓音勾绘在她耳边,吓得她瞬间回神。
“人间美色,无人不喜,厉王爷以为如何?”云菱此刻还扶着云老夫人,可是盛启这混蛋居然凑上来跟她说什么喜欢梅花的问题,他是有毛病吧?
“本王喜欢。”盛启看见云菱眸底那恨不得剁了他的怒意,他就忍不住想这小人儿若是此刻无人在旁,她的模样会是如何?
“四皇叔和菱儿小姐说什么?”盛繁华瞅见盛启居然先他一步凑上云菱身边,当然也立即跟来。
“没什么。”盛启转身大步入席,那浓深的紫黑映在雪色里,分外的冷清雅贵。
盛繁华拧了拧长眉,总觉得今日的盛启十分不对!他不由低声询问云菱:“菱儿,这人是不是受刺激了?”
“谁敢刺激他?”云菱正一肚子怨气,这会一听顺口而出。
“也是,我去看着他点。”盛繁华总觉得不安,心道今儿必须把盛启看紧了!可他却忘了,这其实有点舍本求末…
但云菱与盛繁华并盛启的关系,看在云老夫人眼里,又令这个老太婆别有算计…
彼时范和已归来,速度当真是极快。而云菱自去换舞衣不在话下,云湘见她离席,亦是借口出恭而带着贴身婢女晓云离席。
“太子哥哥,您看上的这位云家大小姐,似乎与厉王走得亲近。”华玉公主眼见云菱去换从厉王府取来的舞衣,不由往盛京席边来道。
“菱儿医术了得,得厉王看重也是正常。”盛京不咸不淡的回答,可是眸底的暗火早已烧到了九重天。他分明看见方才盛启站在云菱身边,还低头浅说了什么。而那个距离绝对在一丈之内!
然他这位四皇叔,不是不喜欢别人站得太靠近么?!上回若是因突发意外,那这次呢?盛京念想间不由怒火中烧,简直该死!
可转眼间,盛京又见随着云菱的离席,盛启亦不动声色的离开!那时盛繁华正好被盛启的一名心腹所绊!他想干什么?!
盛京顿时忍不住了!他强烈的想知道,到底这两人的关系发展到了那一步!那时在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下,盛京推说出恭,亦是起身隐秘的跟上盛启的脚步…
彼时盛启确实心思不纯,他甩了盛繁华之后,直接寻到了云菱更衣的地方。翻身一跃,再次翻窗入户。动作娴熟,可见十分在行。
可盛启进了屋,却见云菱衣装整洁,正寒着小脸怒瞪着他:“盛启,你丫的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原来本王没会错意,你果真是等着本王来呢。”盛启一双黑眸盈满了笑意,信步走近云菱。
“会错你妹!你一肚子坏水,最擅长爬窗子,我能不防么?!”云菱气得小脸都红了,真是太气人了!什么叫她等着他来,明明是这个人一直有前科好吗!
“本王只擅长爬有你在的窗子。”盛启说话间,看见近在眼前的,果然是气鼓鼓的,粉嫩粉嫩的小脸。他再没忍住的伸手偷袭,触手间果然是滑腻柔软得惹人怜。
“放开!”云菱更怒了,挥手打却打不掉!可恶,她还在生气,这货居然还偷捏她的脸!
“不放。”盛启心意已决,准备豁出脸皮了。
可云菱扭头要撇开,心道这混蛋真太讨厌了!搞一件这么高调的衣服,害她成为众矢之的。虽然她不怕有人挑战,但是也不乐意演这种没钱收的大戏好么!
“菱儿。”盛启见云菱似乎真恼了,心里也生出慌意。见她完全不乐意让他捏小脸,他有些失落的将小人儿捞在怀里。感受到怀里小人儿别扭的挣扎,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柔,像是在哄她一般道:“就当舞给本王看不好么?”
“不高兴,不乐意!”云菱伸手推人,张嘴又要来一句:“男女授受不清,别总是搂搂抱抱的!”
盛启听言就乐了,手臂抱得更紧,还反口就道:“已经授受不清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云菱努力的挣开某人的猿臂,他却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云菱双手抡起如螃蟹的钳子,愤怒间就要打人,可她却听到盛启低醇温凉的嗓音在他头顶上道:“菱儿,让本王宠你吧。”
云菱僵了僵身体,有些没听明白盛启的意思。而按着她头的人,仿佛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又以那勾人的嗓音重复道:“菱儿,让本王宠你。本王想宠你,尽本王所能的宠你。”
盛启说不出甜言蜜语,说不出山盟海誓,他也不曾去看去读那些缠绵悱恻的诗词。但是他想宠她,想将这个小人儿留在身边,想让她为所欲为。
然而云菱听言却不动了,两手耷在盛启的胸口,完全没有一丝动静。盛启等了好一阵子,仍旧不见怀里的小人儿有动静!这让他顿时十分紧张,心道小人儿不会是不乐意吧?那他——那他也不能放手!
盛启的心跳在时间的流淌中,开始一步步加快,那是因为紧张的!他甚至虚汗都冒出来了,一颗心像是被吊起来一般不舒畅。
可怜盛启这个从未表白过的冷王爷,这会子被云菱的不动声色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简直比他涉险入敌营还惊魂,他不就想留她在身边么。当然强留也不是没办法,可是他舍不得强迫她,那样她会很不高兴吧?
他想到初见她那会,她躲在山沟沟里,一双水亮水亮的眸盯着他跟盛繁华之间的绝杀。贼眼里没有半分害怕,反而有许多的惊奇和错愕。他那时候就知道,这是个胆大的人。
不经意看见她设计的鸡飞狗跳,为她小小年纪的果断狠辣所引,不由觉得这小村姑十分有意思。
第一次去她屋里,她身上有清甜的药香,很干净很舒心。他才发现他第一次不排斥有人靠他那么近,而她暗夜里又好色又活泼的眼神,也不知为何就直入了他的心。令他想起间就觉得心情愉悦,那是从从前未曾有过之事。
此后种种,如身临其境再度回荡在盛启的脑海中。他是一个很直接的人,认定既然不排斥她,而这个小人儿又这么有意思,他就想将人留在身边。后来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的过往,他的念头更简单,厉王妃非她莫属。
他有千万种方法让她入厉王府,甚至可以让她完全不知情,又或者变成心甘情愿。事实上他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可是这一刻来见她,见她因为他的施为而不乐意的恼怒时,他忽然心不安。他自己都不知道,怀里这个小人儿已经能强有力的干预他的决定了。
也许在她入水将他拉起来,拼命给他度气的时候,那柔软就深驻入了他心,成为身体最重要的一部分,让他无法去忽视她的情绪与想法。
可是想到她可能不愿意,她可能根本就不想呆在他身边,盛启就下意识的将人抱得更紧!结果云菱就被他紧张的手掌按得更贴近他的胸口,她可以听到他明显在加快的心跳速度。但是她被按得好难受,所以:“要被闷死了,唔——”
盛启听言连忙松手,果然看见云菱的小脸憋得通红,像极了一颗熟透的染霞蜜桃。盈亮亮的眸动人心魂,勾活了她这张精致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