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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两个小女孩都一讶,乖巧地也跟着施礼。虞锦因为有孕的缘故,当下最是喜欢孩子,噙着笑摸摸离得近些的那个的额头,跟邺风说:“我们进去说。”
很自然平常的举动,楚倾看在眼中却忽而有了点莫名的别扭。
“睡过辜负过”?
他一再地看她,也不好问。
三人一道进了屋,邺风上了茶来,虞锦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他:“你想不想见见虞珀?”
邺风眼底轻颤,摇头:“下奴不能……”
“你别管能不能,你只说想不想。”虞锦打断他话,目不转睛地观察他的每一分反应,“只要你喜欢,先前的事就都不是事。朕本也没想过要与你计较什么,至于朝中,现下听说的更是你因忠心才动手杀了人,你不要有这么多顾虑。”
她语重心长地劝着,楚倾心中五味杂陈地看她一眼,暗叹着实上心。
虞锦无所察觉,又对邺风续说:“宁王府那边,朕也会为你安排好。宁王世女心都在你身上,自不会亏待你。宁王若心存顾虑,朕也会与她说明白。”
安排得真细致。
楚倾心中泛起一层浅淡的酸,转念又想,她既然“睡过”,那让宁王世女稀里糊涂把人娶回去也不太合适?
略作斟酌,楚倾开口:“臣倒觉得陛下不必心急。”
虞锦嚯地看向他,心说你哪边的?
“……”楚倾避开她的视线,“邺家刚遭了劫,邺风身为人子,守孝总是免不了的。”
“这朕知道,但亲事总可以先定下来呀!”虞锦杏目圆睁与他理论。
她又不是想轰邺风走,只是觉得事情悬而未决就着急罢了。再说两人定了亲,虞珀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常进宫来看他了,对现下消沉的他来说也是个心理慰藉嘛。
楚倾听言也不好反驳,想了想,只又说:“强扭的瓜不甜。”
“你怎么拆我的台呢?!”语毕,他就听她心里暴躁起来。
“你咋回事,咱俩都能不管不顾冰释前嫌地在一起了,怎么换别人的事你反倒谨慎了?!”
“这叫强扭的瓜吗,你看不出邺风其实也有意思,只是之前在克制吗?!”
“你怎么回事你,早知道不喊你来了。”
将她的心音读了个遍,他低了低眼皮:“谨慎点没什么不好。”他跟自己说他不在意她“睡过”,反正后宫那几位她也都睡过,多这一个不多,他会苦心相劝只是不想坑虞珀。
但心底深处,他又对她这般一门心思为邺风打算有点气——后宫另外几人都不曾让她这样。
真的只是“睡过”?不是“旧情未了”?
楚倾心里生着无名火。
坐在下首的邺风若有似无地感觉到,今天女皇和元君之间好像有点古怪。
这种感觉让他如芒刺被,僵了僵,他小心地打量二人一番,启唇道:“……下奴也觉得谨慎点好。”
“?我在这儿一心一意为你打算,你反过来帮他?!”楚倾听到她心里更火了。
心底一声轻笑,他不忿地腹诽着驳她:听起来我倒是外人了是么?
只可惜她听不见。
邺风感觉更不对劲了,梗了下脖子。
虞锦一拍桌子:“朕不拦着你守孝,你只给朕个准话,你到底喜不喜欢虞珀?要不要先订婚?”
“下奴……”邺风看看女皇的怒容,又看看元君清冷的面色,怂了。
这感觉太奇怪了,邺风说不出话。
他在御前侍奉多年,处理各样微妙的关系都早已游刃有余,鲜有为难时。谁知今日竟会遇到这样的事——早已情投意合的女皇和元君突然意见相左,而且偏要把他夹在中间?!
他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必不是因为他的事而心生不快的,定有别的由头。心里不禁叫苦:我招谁惹谁了?
楚倾将他这叫苦也收在耳中,凝神定气——罢了。
这事确实与邺风没什么关系,是他无意中听到了旧事,没法事不关己袖手旁观。
楚倾想想,起身一揖:“陛下与他先商量便是,臣先告退。”
邺风忙离席:“恭送元君。”
虞锦拍案而起:“你干什么啊?!”
她明显感觉到楚倾突然跟她较起了劲,情绪很不对头。
追上前两步,她挡住楚倾:“你怎么了,你说清楚!”
楚倾停住脚看她,心里有点戏谑地想,锦宝宝你装什么傻?
可看看她的神情,又不似在装傻。他不由眉心微蹙,试探道:“陛下不觉得这婚事有什么不妥?”
“不妥?”虞锦滞了滞,若有所思,“你是觉得邺风家世低些?”
楚倾:“……自然不是。”
“那是因为他杀过人?”
“更不是。”楚倾神情愈发复杂。
两个人都盯着他,端然连邺风都在探究:到底有什么不妥?
怎么回事?
陛下临幸过的宫侍要嫁给王世女为正君,这事他们竟然都不觉得不妥?
……那是他脑子有问题?
楚倾一时陷入自我怀疑,费解地看了二人半晌,清了声嗓子。他觉得需要直接说个明白了。
默不作声地阖上房门,他回过身,轻咳了一声。
两个人继续紧盯着他。
“我觉得不妥是……”看看虞锦又看看邺风,这话当着他们的面说真是有点难以启齿。
复又轻咳一声,他才面色尴尬地开口:“我并非觉得邺风人不好。但虞珀身为世女要承继宁王之位,正君人选总归有些事逾越不得。”
比如杀人吗?
虞锦还在想这个。她确实可以原谅邺风杀谷风的事,但按楚倾的思路好像也可以理解。
却闻楚倾又道:“陛下若曾临幸过邺风,我觉得此事……”
“你说什么?!”“元君这什么话?!”
两个人同时都炸了。
☆、掉马
没有么?
楚倾眉心微跳, 打量虞锦:“陛下没有?”
“……当然没有。”虞锦一脸惊悚,一点可怕的猜测在心底蔓生出来,让她无比警惕,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楚倾微滞, 欲盖弥彰:“听了些宫人间的传言。”
真的?
不知为什么, 虞锦直觉上不信这解释。那股警惕便又更深了一点, 她开口追问:“从谁嘴里听来的?”
楚倾微微一噎。
虞锦下颌微抬:“你告诉我是谁,我去追根问底看看什么人敢造这个谣!”
她气势够足, 楚倾迟疑着信了,暗想或是自己方才听错了,她并不是那个意思?
这一时的缄默却让虞锦更加心慌:我靠, 他不会也是重生的吧?!
楚倾神情一震。
重生?“也”?
一个巨大的秘密犹如惊雷般在眼前炸开,他懵了半晌, 看她的神情愈加复杂。
难道不止他有不可示人的特殊之处?
死寂之间,邺风愈发坐立难安。陛下与元君间的古怪情绪让人毛骨悚然, 任谁夹在中间都会觉得窒息。
目光不觉间已在二人中荡了好几个来回,每一回都让他觉得更加难熬。思量再三,他终于小心开口:“……陛下?”
这一唤让虞锦紧绷的心弦一松, 楚倾也断了继续探她心音的神思, 轻轻一咳:“我有话要单独跟陛下说。”
邺风会意,即要告退。虞锦却想到这是邺风的房间, 道:“让邺风好生歇着,我们回殿里去。”
话音刚落, 楚倾冷脸:“陛下对邺风着实上心。”“?!”
咋还突然吃醋了呢!
虞锦目瞪口呆, 邺风巴不得赶紧避一避, 忙道:“不妨事不妨事,下奴去陪她们待一会儿。”
说罢匆匆一揖就不由分说地出了房门, 找两个甥女去了。
房门关上,房内归于又一重安寂。虞锦心跳更快,强定心神地坐着,下颌微微抬起,外强中干地质问楚倾:“你今天有什么毛病?突然瞎吃什么醋?!”
楚倾与她分坐八仙桌两侧,也没偏过头来看她,以手支颐:“‘重生’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问得虞锦如遭雷劈!
卧槽,是真的?他当真也是重生的?什么时候?从她回来时他就已重生了,还是这阵子突然换了个魂?
那知道那些经过的他是不是恨死她了?!
脑子里脑补了一百八十种他重生黑化杀了她的结局,她惊魂不定地看着他那张俊美而冷淡的侧脸,发不出一点声音。
楚倾的三次读心机会已然用完,当下只得聚精会神地听着旁边的动静。
他听出她慌了阵脚,心下暗松了口气。
读心之事他不是不能告诉她,只是怕她因此把他视作怪物,一切爱意荡然无存,百般折磨卷土重来。
但若她原也不是个“凡人”,那就不同了。
长缓一息,他转过头:“陛下是不是想知道臣是如何知晓的?”
虞锦僵在那儿,听出他的称呼又变得客气守礼,不由心惊胆寒:“因为你也……”
“因为臣会读心。”他定定道。
啊?!
虞锦呆住。
这和她想象的显然不同,愣了好几秒她才又说出话:“你会啥?!”
“读心。”楚倾缓缓重复了一遍,又说,“那次在鸾栖殿前长跪昏过去,再醒来时臣就会读心了。”
抿一抿唇,他笑了笑:“方才进院时陛下心里说和邺风是‘睡过的关系’,要对他负责;入座后心里怨过臣‘拆台’,还不高兴邺风和臣一样说‘谨慎为上’;方才……”
他眯了眯眼睛:“陛下担心臣‘也’是重生的。”
虞锦窒息。
我靠……
开玩笑的吧?!
她投胎又穿越,楚休穿越,楚倾异能?!
这个世界是晋江造的吗?!
不敢相信带来的抗拒让她想再验证一下,心思一转,问楚倾:“我心里在想什么颜色?”
楚倾:“什么?”
“我心里在想什么颜色?”虞锦盯着他,“你答出来我就信你。”
同时她在心里默念,我才不想颜色,我想三角形。
却是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小聪明点赞,就听楚倾道:“……今天读不到了。”
虞锦:“啊?”
“有次数限制。”楚倾尴尬地慢吞吞解释,“一天只能读到三次,臣今日用完了。”
竟然还是每日任务?!
他在逗她吧?!
虞锦梗着脖子:“我不信!”
“是真的。”楚倾颔首,“等过了子时,臣可以验证给陛下看。”
哦呵还有任务刷新时间?
虞锦心里过着弹幕,又听他道:“‘重生’是怎么回事?”
“……”
她一下子就没心情过弹幕了,偏头看看他,在心虚上强撑起一层高冷:“我不告诉你。”
楚倾:“臣都告诉陛下了。”
“你又没验证给我看。”她理直气壮,“万一你是诓我的呢?我才没有那么好骗。”
楚倾想想,也对。便不再追问,安心等着子时到来,验证给她看。
于是后面这大半日虞锦都心神不宁。一方面,她盼着楚倾真有这个“异能”——读心哎,听起来就很有用,没准儿能在她的明君路上开个挂呢?另一方面,她又很怕他证明之后再追问她重生的事。
与之相反的,是楚倾的异常从容。
反正话已经说了,她能接受便是能接受,不能接受就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已没什么可多不安的余地。
临近亥时四刻的时候,两个人饶有兴味地掰开了棋盘。宫人们都有点费解他们为何要大晚上下棋,其实原因很简单——不找点事干,怎么熬夜等子时?
终于,子时的钟声敲响。虞锦恰好琢磨着如何落子,未曾注意钟声。楚倾却依稀听到了那悠远的声响,定一定神,他默不作声地看她,俄而开口:“陛下若是那样走,臣就走这颗子。”
“……”虞锦蓦然抬头,头皮发麻。
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艹艹艹艹艹艹艹,她现在就仿佛和X教授下棋的万磁王是吗?
楚倾努力维持着思绪不断,皱了下眉:“什么王?”
“……停!”虞锦抱住头,“先不许读了!你让我缓缓!”
“哦。”楚倾打断思路,看看她,心底到底还是泛起了些不安,“陛下可会因此怕臣?”
“嗯?”努力接受着信息量的虞锦抽神抬头,猛地迎上他眼底的情绪,心里感受到一阵久违地搐痛。
他还是很容易安全感缺失。
“不会啊,不会!”她赶忙道,边说边端起放着棋盘的榻桌往旁边一挪,伸臂扑过去抱住他,“不碍事,不就是读心吗?有什么了不……哦确实了不起!但有什么可怕的!”
说罢她在他唇上一啜,引来他一声笑。
四目相对,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又道:“重生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很热情的虞锦一秒把他推开,局促低头,“能不问吗……”
楚倾笑笑,自顾自猜测起来:“是重活了一遍?同样的日子,你过过一次了?”
“差不多吧……”她呢喃着承认。
鼓起几分勇气,又继续道:“我是……先投胎到了未来又回来的,回到你在殿外长跪的那天。”
“哦?”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饶有兴味,“这么有意思?”
他忽而懂了她为何会突然对他变了态度,继而也好奇起来:“那上一世,你我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我……”最怕被问及的问题猝不及防地砸到眼前,虞锦嗓音卡住,思绪却再不由自主地转着:我把你杀了,对不起……
楚倾微愕:“真的?”
虞锦:“什么?”
“你把我杀了?”他问出来,眼看着她面色骤然惨白。
下一瞬她便又扑到他身上,有点崩溃地冲他嚷嚷:“不许读了!你不许读了!你给我停下!”
他一声低笑,就势躺下,双手枕在脑后,一语不发地看着压在胸口上的她。
虞锦在他的笑容中怔了怔,心里难受又说不出来:“我……我混蛋,你别跟我计较好不好。我那会儿……我那会儿识人不明,可现在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会再做那些事情了。”
他点点头,嗯了声,却又问:“我是怎么死的?”虞锦眼眶一下红了:“……楚倾!”
他一愣,蓦然回神,方才注意到她的情绪。
他哑了哑,又笑一声,翻身把她撂到床上,用胳膊圈住:“我只是好奇。”
突然有个人告诉你你还有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谁能不好奇?
他在她软嫩的侧颊上轻吻了一下:“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
虞锦有点意外,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你不恨我么?我不止……我不止杀了你,我还杀了你全家。楚枚楚休楚杏他们都死了,你不恨我?”
她盯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
楚倾凝神忖度半晌,摇了摇头:“你活过一次了,但我没有。我经历过的只有这一世的事情,便只在意这一世的事情。”
他真真切切经历过的,是她曾经的残忍和当下的温柔。是她在他难过时会安慰他,是她愿意让他读书议政,是她会不动声色地在母亲面前为他撑腰。
至于什么前世的事,那太复杂了,六道轮回真论起来哪里解得透?谁知道这一世的兄弟在某个前世会不会是仇家,这一世的仇家在下一世又会不会是爱侣?
于他而言,这些经过原不是他该知道的,如今得知,不过是因天意弄人。
天意已弄人,人又何必再自扰之?
他所亲身经历的是家人都还活着,长姐成了亲,楚家旧宅已快修好。
当下的缘分才是缘分,眼前所见才是真实。
☆、生了
相比之下, 他倒更在意她上辈子睡过邺风的事。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陛下可还喜欢邺风?”
“……”虞锦斜眼,手指戳一戳他腮帮子,“我没有, 你不许吃醋了!”
哎, 他脸戳起来不软, 不好玩。
她边戳边这么想, 便见他眉宇轻挑,抬手就往她脸上戳:“锦宝宝的软。”
“……你又读心了是不是!”虞锦脸色一绷, “不许读了,你讨厌!”
“哈哈哈哈。”楚倾笑出声,收住心神不再逗她, 沉吟说,“你若喜欢他, 就该给他个位份,不必为了我把他推出去。”
“不是那么回事。”虞锦摇摇头, “我本来也没有多喜欢他,上一世也不过一时兴起罢了。现下对他上心是因为……上辈子他失宠后早逝了,我觉得对不住他。”
“哦。”楚倾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他也死了?那陛下上一世可真有些……”
“有些混蛋是吧?”虞锦脱口而出。
楚倾失笑:“你怎么说自己这么狠?”
他是想说她上辈子真有些君心凉薄罢了。
虞锦咂一咂嘴:“那你觉得他和虞珀有戏没戏啊?我看虞珀是真喜欢他, 若这事成不了,怪可惜的。”
楚倾忖度着, 俄而点点头:“想是能成的。我没太探过他的心事,但先前也看得出来, 他对虞珀并非无意。”
她曾经旁敲侧击过那么多次, 邺风一直在拒绝, 但都是说“不想”之类的话。她直截了当地问他喜不喜欢时,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说不出一次不喜欢来。
若这样看,邺风对虞珀应该也是有意的,只是碍于背后的千般算计不敢迈出那一步。
“或可让他们私下先见见?”他斟酌道,“成婚总是要等孝期过去的。但邺风现在病着,让虞珀去看看他也好。”
“我也这么想。”虞锦点点头,接着便计划起来,“我明天就传虞珀进宫。邺风要真有那个意思,我再传宁王进来商量商量。”
边说边翻身,她像个大章鱼一样四仰八叉地把他抱住:“咱们早点睡吧,明天我还有个事要告诉你。”
“?”楚倾不解,“现在不能说?”
“不能。”虞锦严肃脸,并且很警惕地没让自己想楚休的事。
楚倾探了一下,探到她脑中刻意的抗拒就笑了:“锦宝宝学坏了。”
“吃一堑长一智!”虞锦瞪一瞪他,扯过被子往里一缩就准备睡了。
楚倾安静无声地看着她的睡容,心绪有点复杂地想着她刚才说的事。
——上辈子,她杀了他,还杀了他全家?
这件事确实很大,无怪她会认认真真地问他恨不恨她。
他也觉得他或许该恨她一下才更正常些,但看了她的脸半晌,他恨不起来。
他这辈子真真切切地经历过她给他的痛苦,都能让那些痛苦翻篇。如今让他为他没经历过的事横生恨意,不是很好办。
于是他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凑过去吻了她一下。
他原以为她睡着了,谁知刚亲到她就迷迷糊糊地抬手按在他脸上,无情地把他推开:“睡了睡了。”
推完咂咂嘴,浅蹙着眉头,可见很困。
楚倾低笑:“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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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第二天早上,虞锦开开心心地去上朝,因为政务烦烦躁躁地朝臣小吵了两架,然后又欢欢喜喜地回鸾栖殿找楚倾。
若睡在鸾栖殿,大多时候楚倾会在她上朝时先回德仪殿,但昨晚睡前她说还有事跟他说,他就没急着走。
虞锦进殿时他正用早膳,她上朝前没什么胃口吃得少,看他在吃就饿了,边去屏风后更衣边朝外面嚷嚷:“帮我泡个豆浆油条!!!”
“好。”楚倾皱着眉头应声。
他一直不知她这爱吃豆浆泡油条的爱好是哪里来的,其实是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二十一世纪她投胎在北京,豆浆油条是最常见的早餐没有之一。加了糖的甜豆浆和微有咸味的有条搭在一起,口感和味道都很奇妙。
他把油条一块块撕好给她泡上,泡透的时候她刚好更完衣出来。两眼放光地看着油条搓搓手,虞锦又吩咐宫人:“去德仪殿喊楚休来。”
“?”楚倾看她一眼,“喊楚休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虞锦抿唇一笑,先拿瓷匙舀了口豆浆来喝。楚倾知道她是成心卖关子,想探她的心事又意识到今天只剩最后一次,就只好任由她吊他胃口。
不多时,楚休就来了,停在桌前一揖:“陛下,哥。”
虞锦笑眯眯地抬眼,指指楚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重生小伙伴。”
“?!”一瞬之间,楚倾差点失手把桌子掀了。
楚倾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楚休也傻了:“陛下您怎么突然把臣卖了?!”
虞锦又朝楚休指指楚倾:“这是咱们的新异能小伙伴——你哥会读心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