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厉害啊。”
石秀芳更好奇了,忽听门边脚步声响,抬头一看,真是巧的很,竟然就是阿丑从后门走进来。
这是石秀芳第一次正面和阿丑打照面,看见那铁面具,心中不由得也有些惴惴,但是看到这半边清俊面容,她又满心疑惑,因一时间不由得怔在那里。
阿丑看见石秀芳灼灼的盯着自己,也愣了一下,方微微点头道:“石姑娘来了?”
“哦,是啊。”石秀芳回过神来:“那个……我刚刚在看你给孩子们做的草药画册,真的非常精美。若是这画册能印刷出来,作为草药册子发布,应该会有很多学医的人需要。”
“这不算什么。”阿丑摇摇头,微笑道:“这里面的草药,许多医书上都有。”
“医书上虽有,但没有这样鲜活逼真,只是小小的那么一株,看的也不真切。”石秀芳笑着说完,目光忍不住又凝在阿丑的面孔上,仔细看了看,方沉吟道:“你长得不像北匈人,那你是去过北匈或者边关吗?”
阿丑闻言一愣,心中剧震,目光如电般看向石秀芳,沉声道:“姑娘何出此言?”
石秀芳笑道:“我看见你那药草册子里有几株北匈和边关才有的稀有药材,这些药材虽然在大陈药店里也有,却都是干货,很少有鲜活的整株存在,可你依然画得栩栩如生,所以我猜你大概是去过北匈或者边关。”
“原来如此。”阿丑涩涩一笑,淡淡道:“先前跟着师父四处云游,曾经到过那里,所以知道这几味药材。”
石秀芳笑道:“我料着北匈人也没有你这样俊秀的……”不等说完,忽然发觉自己这句话不妥,连忙低头小声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什么。”阿丑神色不动,从石秀芳身边走过,把手里的药递给白薇,又和她说了几句话,便仍回后院去了。
第二百零六章:歹毒
“总觉得这人有点奇怪啊。”石秀芳挠挠脑袋,下一刻,便听到屏风里响起说话的声音,接着夏清语走出来,于是她瞬间便把阿丑忘了,瞪大眼睛跑过去拉着夏清语道:“夏姐姐,怎么回事?这……这便做完了?可是给我们太太做的手术,分明要比这个时间长得多。”
“要都是那么长时间,你是要累死我啊?”夏清语深吸一口气,摇头笑道:“这个手术很简单的,当然就做的快些了。好了,中午都过了,怎么陆云逍还不来接你?算了,前方毕竟还在大战海匪,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被绊住了,若是姑娘不嫌弃,就留在我们这里吃饭好了,只是……这样的话,你母亲会不会发现你偷跑出来?她会担心的吧?”
石秀芳笑道:“我和丫头们交代了,让她们帮我瞒着呢,没关系,我就在姐姐这里吃饭……”不等说完,便见陆云逍走进来,连声道:“我来晚了,实在是有些事绊住,只是……这都过晌午了,二妹妹用饭了吗?”
“没吃呢,刚刚夏姐姐说要我在这里吃,大哥哥若是也没吃,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蹭饭?”石秀芳眉毛一挑,显然是看穿了陆云逍的用意,她倒也不介意给这哥哥吃点儿甜头,杏林馆的生活还真的是很快乐,她想在这里多蹭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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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兄妹到底准备好了没有?我可再等不得了。如今连那个二姑娘都整日泡在杏林馆里,以为我不知道她安得什么心思?哼!”陆府甄姨娘的卧房中,甄姨娘正脸色不善的小声发着脾气。
“姨娘?奴婢也是疑惑着呢,那二姑娘天天往杏林馆去,石夫人怎么也不管一管?她们到底安得什么心啊?”红绡小心翼翼看着甄姨娘,低声问了一句。
甄姨娘看了她一眼。冷哼道:“不管她们安得什么心,都肯定不是好心,你也不用知道。你只让张管事去催一催那对兄妹。我要他们赶紧发动。哼!有了这许多情报和银子,还磨磨蹭蹭的。什么意思?”
红绡忙道:“是,奴婢找个机会和张管事说,姨娘放心,还有这么多银子没给他们,他们比咱们还急呢,之所以拖到现在,大概也是为了万无一失。奴婢只是奇怪,怎么粉黛和胭脂知道这么些杏林馆的事?”
甄姨娘冷笑道:“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许初荷那贱人。从来都是心机深沉,想来她刚到江南,便已经把杏林馆那里当做重点,派了人在那附近打探观察,也别说,如今可不是派上了大用场?”
红绡心想这还真是许姨娘能做出的事儿。和人家一比,自家姨娘虽然恨大奶奶入骨,可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扶持了一个千金堂,还让杏林馆打压的头都抬不起来,上千的银子。白白打了水漂儿。
正想着,就听外面有人报说唐逢春求见。
甄姨娘不由得就是一愣,她原本因为唐逢春等耽误了叶夫人的病情。对这表叔已经生了厌恶之心。然而想到等这个计划实现后,终究还是要靠这表叔把夏清语彻底打死,因不得不收拾了下心情,出来见唐逢春。
却不料唐逢春竟是来辞行的,这可是令甄姨娘大吃了一惊,连忙问其原因,却听唐逢春叹气道:“杏林馆势大难抑,我在这里已经是没有用了,不如早早归去的好。”
甄姨娘皱眉道:“虽然杏林馆如今名声在外。却也不是一家独大,杭州城除了千金堂。还有灵芝斋,先前表叔不是说过要请兰国手出面吗?”
唐逢春苦笑着摇摇头。涩声道:“原本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也和灵芝斋现在的当家说好了,哪里知道,那当家的将兰国手请来后,下了马车,那死老头子就奔着杏林馆去了。那当家的是他女婿,去拦着他,还被他骂了一顿,当时大街上人来人往,都听到了,我站在千金堂前,真是老脸都丢得干干净净。”
唐逢春说到这里,便站起身向甄姨娘一抱拳道:“侄女儿,当日老夫开设千金堂,原想着有陆府帮衬,怎也不会让杏林馆抢了风头,到后来,我请了孔方和周陵过来,那也是天下闻名的大夫,可知我是真的尽最大努力了。奈何小侯爷心系杏林馆,如今谁都知道,市面上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千金堂和陆府沾着亲,小侯爷却都不肯过来千金堂,便可知道千金堂和杏林馆的高下了。这……再这样下去,千金堂连本都收不回来,就要关门大吉。所以我特特来和侄女儿辞行,这事儿,我看就算了吧。”
说这一番话的工夫,甄姨娘已经冷静下来,因看了唐逢春一眼,轻声道:“表叔这么说,我却有些不信,我们爷去杏林馆,就有这么大的影响?”
唐逢春道:“这有什么不信的?当日我也曾让侄女儿想办法拜托一些官家亲眷来千金堂,百姓们都是盲目的,看着这些上层人物去哪里,他们自然就觉得那里好。”
甄姨娘点点头,四下里看看,见身旁只有红绡一个心腹丫头,方微微一笑道:“这么说,只要我们爷不再去杏林馆,千金堂便会好了,是不是?”
“唔……”唐逢春没料到她会这么答,因沉吟了一下道:“这个……那肯定是会好上一些的。”说完便向前探了探身子,轻声道:“莫非……侄女儿是有什么手段还未施展出来?”
甄姨娘冷声道:“这个也不用瞒着叔叔,那女人虽不在我们府里,可她掀起的风浪也太大了,我自然不能让她这般得意下去。”
唐逢春沉默半晌,忽然轻声道:“侄女儿这想法是不错的。只是,我看小侯爷如今,每日里能往杏林馆跑两三趟,他们二人这样亲密,即便你能破坏得了一时,只怕日子长了,小侯爷心中又忍耐不住,到那时,反倒易生变数,既如此,不如……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
甄姨娘吓了一跳,她虽狠毒,却还没有害过人命,侯府毕竟是官宦世家,就是夏清语,之前那样跋扈,害了多少丫头,可也不敢轻易就致人于死。而此时唐逢春的意思,显然就是让她想办法将夏清语彻底除掉。
“表……表叔,这……这不行的,让人知道,我就完了。”
一时间,甄姨娘只觉着手脚冰冷,一颗心却是突突的跳地火热,却听唐逢春冷哼道:“你既要对付她,若让人知道了,难道你还能在这府里立足?既然下场没什么两样,为什么不做一下大的?她不过是孤单一人,身旁那些除了她的仆从便是朋友,竟没一个亲人,谁能真正为她不死不休的?何况我已经接到消息,前线那边和海匪最终一战即将开始,到时候她是一定会再被征召去的,若是在那里让她出点什么意外,事后推到海匪头上,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呢?”
唐逢春会这样说,自然不是真心为甄姨娘着想,他也有他的私心在内。自从成名后,他还没有过这么灰头土脸的时候儿,而这一切,他自然要全部归罪到杏林馆的头上。夏清语便是杏林馆的魂,只要她没了,杏林馆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或许都不用自己使什么手段,它就倒了,如此方能让他出心中一口恶气,在这杭州城里重新得回声名风光,再进京时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到那会儿,有陆云逍略微帮帮忙,还怕太医院中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吗?
甄姨娘当然也不会不明白这位表叔的私心,然而唐逢春那番话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因沉吟了一会儿,方轻声道:“无论如何,表叔且耐心一些,不用现在就垂头丧气的,一切……咱们等着看天意吧。”
唐逢春微微一笑,知道这话说到了甄姨娘的心里,于是也不多言,便站起身告辞而去,来的时候一脸沮丧,走的时候倒是意气风发了。
这里甄姨娘在心中暗自沉吟良久,觉得唐逢春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夏清语不死,这事儿终究有败露的可能性,那时自己必定是万劫不复。只是陷害容易,要害死对方,却是艰难,且这事情必须要找最心腹的人做,好在那张大娘的娘家便是自己娘家府中的奴仆,一向对自己忠心耿耿,让她儿子来做这事儿,倒也靠谱。
心中主意已定,却听红绡犹豫着开口道:“姨娘,表老爷说的……似是也有些道理,只是……这事儿却万万不能让许姨娘知道了。”
甄姨娘瞟了她一眼,微微笑道:“傻丫头,你当我是傻子么?这事儿让她知道,给她一个拿捏我生死的把柄?哼!如此要紧的事情,必须要做的滴水不漏,让那许初荷就算有猜测,却也只能干瞪眼猜测着。”
说到这里,不禁得意一笑,眼中狠辣一闪而逝,心中念头更是坚定起来。
第二百零七章:入彀
“唉!你说我也算是个风流潇洒的少年才子,家世不凡容貌出众,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得夏娘子的青睐呢?”
离开了富贵大街,晏子笙垂头丧气的自言自语着,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厮相视一笑:自从公子迷上夏娘子后,就经常是这么副德性,原先的那个狂生连影子都找不见,两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们说,我还有哪一点不好?夏娘子为什么就不肯为我动心?”两个小厮正心照不宣着呢,就见主子忽然扭回头,龇牙咧嘴的问。
“爷,小的说句实话您别生气啊。”其中一个小厮实在不忍心爷继续这么个模样,暗道不能让爷总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吧?不如一盆冷水给泼醒了还好。
果然,晏子笙眼睛一亮,点点头道:“嗯,你说,我不生气。”他也想找一找原因,为了夏清语,他愿意谦虚温柔从谏如流不耻下问。
“那个……爷在男人中,那的确算是好的了。无奈……这喜欢夏娘子的人中,还有个比您更好的啊。”小厮缩着脑袋,话音未落便退出去好几步,暗道我真是忠心耿耿啊,这要是在朝堂上,我这算是冒死进谏了吧?
“比我更好的?你说陆云逍?”
晏子笙刷一下扭过头去:“哼!他比我好吗?就算比我好,可他是休了夏娘子的罪魁祸首,就凭这一点,他也比不上我。”
另一个小厮显然是存了和兄弟“同生共死”的念头,斜睨着主子喃喃问了一句:“爷,这话您自个儿相信么?”
“我……我当然……好吧好吧,我承认,那个陆云逍,他身世长相才学能力都比我好行了吧?你们不就是要逼着我承认这一点吗?哼!你们主子我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只恨苍天无情。既然生了陆云逍,又何必生我晏子笙?唉!”
两个小厮差点儿没吐了,心想主子您就别说这种话了。除非您也考个探花郎,在战场上百战百胜。不然您拿什么去感叹既生瑜何生亮啊?
当然,这话就绝对是不能出口了,但凡能活着,谁愿意真去死啊。
晏子笙情绪也更低落了,显然这种自知之明并不好受。
也就是在这时候,便听见一阵飘渺清越的声音传来:“生死姻缘,铁口直断……”
晏子笙头也不抬,听着声音就在身前。便向旁边歪了歪身子,打算和迎面而来的算卦的擦身而过。
却不料视线中随即就出现了一袭长衫,他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中年人挡在自己身前,捋着三绺长须微笑看他,开口道:“这位公子,我观你……”
“我知道,你看我骨骼清奇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日后必是大富大贵,只是如今似有血光之灾。需要你为我消灾解难是吧?”晏子笙不等对方说完,便挥手打断了他:“告诉你,这一套少爷我听了没一千也有八百。别想着在我身上骗钱了。我看你长得倒还不错,去前边骗别人吧,总有能让你骗到的。”
那人微微一笑,摇头道:“公子错了,在下是看您桃花当头,只是这桃花似是纠缠不清,是劫是福殊难料定。所以有心替您指点迷津,却不料您竟是上当太多,不肯相信。既如此,便是你我缘分不够。罢了罢了……”
这人说完,便摇头叹气绕过晏子笙继续向前走。只留晏子笙愣在原地。一会儿后他忽然转过身去,死死盯着那离去背影,却见算卦的竟是头也不回。直到那“铁口直断”的声音几近消失,算卦人也快要消失在人群之中,这货才一咬牙一跺脚,大喊着“你等等等等。”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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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们家主子病了?前两天从这里出去的时候不还活蹦乱跳的吗?怎么……这说病就病了?”
杏林馆中,夏清语听了晏子笙小厮的话,不由诧异抬头,却见那小厮苦着脸道:“可不是?回到家时还好好儿的,下午就有些头疼流鼻涕,公子也没在意,到晚上发起热来了,公子怕过了病气给您,也不肯找您去诊治,只请了别的大夫,谁知吃了两服药,不但病情没舒缓,反倒加重了。刚刚那一阵儿,公子都迷糊了。我和小夏实在不敢再耽误下去,只好瞒着公子偷偷来找娘子,求您去给我们公子看看,可别是让庸医给耽误了。”
夏清语和晏子笙毕竟还是有些交情在的,听了这话,也不管外面天色已黑,便站起身道:“好,等我换了衣裳,一起过去。”
那小厮连忙感激道:“多谢娘子,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呢,不用劳动杏林馆的马车。”
夏清语点点头,换了衣裳后就带着白薇提着药箱和小厮一起登上了马车,直往晏子笙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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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去了晏子笙家?这么晚了,她去晏家干什么?”
几乎是在夏清语走后没多久,陆云逍这边便得了消息,听见暮云忠心耿耿的向自己汇报着,小侯爷的眉头便紧紧皱起来。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小四儿说看奶奶提着药箱,大概是晏公子病了吧。”暮云挠挠头,擅自作出猜测。
“病了?他还真是愿意得病,先前小腿上的伤也不过是才好而已,现在就又病了?”陆云逍冷笑一声,接着又在桌子上重重捶了一拳,恨恨道:“这厮分明是不安好心,偏偏那个女人,看似精明,竟这么容易就入套儿,上次那个苦肉计还没看清楚呢,现在就又被诓骗去了,不行,那晏子笙狼子野心,万一他若是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指望清语和白薇两个,顶什么用?我得过去看看。”
暮云小声道:“爷,晏公子……应该不是这种人……”
不等说完,便见陆云逍瞪过来,咬牙道:“你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是那么个肤浅的东西。这定是他素来在情场上得意,忽然间遇到清语这么个不被甜言蜜语打动的,所以忍了这些时候,便急了,总之今天晚上他真病了还罢,不然的话,就是不安好心。”
一边说着,便披上了大氅准备出门,恰好看见朝云进来,笑嘻嘻的禀报道:“爷,晚饭齐备了,太太……咦?爷这是要去哪里?天儿都黑了,外面刮着风呢。”
陆云逍看了两个小厮一眼,想了片刻道:“你们不用跟着我去了,在这里等我就好。晚饭我不去太太那里吃了。”说完便一溜烟跑出去,这里朝云和暮云要去追,可他们哪有陆云逍那份儿功夫?天又黑,不过是一晃眼间,自家爷就没了。
这里朝云便看向暮云,等到听暮云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便恼怒道:“你真是的,这天都黑了,你和爷说这些做什么?闹得如今连饭都不吃就独自跑出去,你……你啊你,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暮云辩解道:“你是聪明的,你敢不把这件事告诉爷?万一……我是说万一……大奶奶和晏公子真的发生了什么事,看爷不要了咱们脑袋。”
朝云一愣,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我怎么看,晏公子也不像那种人啊。”
暮云呐呐道:“我也是这么觉着的,晏公子不像这种人,只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不管怎么着,我把信儿报给爷知道,到时候真有什么事儿,爷也怨不到咱们身上来。”
朝云诧异的上下打量着暮云,忽然笑道:“你竟也有这样玲珑心思了?骗谁呢?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爷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儿没想过这些。如今爷不吃晚饭就跑出去了,你怕被我埋怨,更怕让太太知道,所以才找了这么个理由。呸!也不想想你和我在一起多长时间了?你什么心思我看不出来?”
暮云被朝云揭破,就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小声道:“你看出来就看出来,非说破干什么?好了好了,其实我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是不是?反正爷都追出去了,现在埋怨我也没用。”
朝云冷哼一声,想了想又好奇道:“对了,这事儿我还不知道消息呢,怎么你倒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暮云笑道:“是前院的小四儿,他贪吃,下午和我请了半天假,去他亲戚家蹭吃的了,刚才回来,说路过杏林馆,恰好看见奶奶提着药箱上了马车。”
朝云疑惑道:“小四儿怎么知道奶奶是往晏公子家去?他又不认得晏公子身边的人,爷没带他出去过啊。”
暮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晏家应该也有马车的,难道他们去请大奶奶,还能让奶奶出马车不成?自然是派车去接的,那马车上能没有标识吗?”
朝云想想也是,于是点点头笑道:“也对啊。算了,我去回太太信儿,你去吃饭吧,今儿晚上有红烧狮子头,你吃两个,给我留两个。”
暮云答应了,看着朝云去了,这才转过身,径自去吃饭,不提。
第二百零八章:锥心之言
且说陆云逍,风里这一通疾驰,江南的风不似北方那般凛冽寒冷,不过是跑了两条街,竟然汗都出来了,他索性一把扯下大氅,眼看前面就是晏子笙的家,这才略微放慢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后,正要上前叩门,就见西角门处驶出了一辆马车,一个声音在阴影里笑着招呼道:“夏娘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慢走啊。”看其站在门外墙边,大概是看门的人。
马车里传出白薇的招呼声,接着马车辘辘向陆云逍这边驶来。
陆云逍心下一惊,暗道清语向来讨厌人管着她,若是知道我跑来这里,万一误会我是监视她,岂不糟糕?更何况我这会儿跑过来,实在是没什么道理,不行,不能让她看见我。
一念及此,便连忙闪身躲到路旁树后,耳听得马车即将驶过来,就听车厢里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笑道:“亏得晏公子能想出来这种招数,诓了奶奶过来,奴婢就说他对奶奶有着不寻常的心思,如何?叫奴婢猜中了吧?可奶奶为什么不肯和他多亲近呢?反倒是疾言厉色训斥了一顿便出来,叫奴婢说,似乎很不必要这样做,俗语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是晏公子这样的朋友,奶奶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云逍心中咬牙,暗道那个晏子笙果然卑鄙,看来我和暮云朝云都看错了他,原本还以为他或许是个正人君子,谁知……哼!幸亏我小心谨慎,到底过来了,不然哪里能知道这件事?清语才不会和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