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莹见他这么快回来,不由得起身笑道:“怎么这样快?衙门里的事情就这样急?还真不如当个翰林编修呢,每日……”说到此处,见金凤举面色不对,不由得讶然道:“怎么了?”
“今儿早上秋宁是不是来了清婉阁?”金凤举阴沉着面孔问道,让江婉莹心中忍不住就是“突”的一跳,点头道:“是,姐姐来和我商量玉娘与张三的婚事,这事儿爷早有了主张,因此我痛快儿答应了,姐姐也没有与我说别的,就告辞而去,怎么了?”
“秋宁失踪了。”
金凤举话一出口,江婉莹就吓的坐在了椅子上,半晌又紧张道:“怎么……怎么会这样?姐姐走出去的时候儿明明还是好好儿的啊。”她看金凤举面色不善,不由上前哭道:“表哥……表哥可是怀疑我?”
“你哭什么?我想你也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金凤举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当务之急不是哭,是快召集人手各处找一遍。我就不相信,这候府中虽然也有各种明争暗斗,但是还敢有人明目张胆的对秋宁下手,怎么说她也是我的正妻。”
江婉莹点点头道:“是,虽然几个姨娘小妾都有些嫉恨姐姐,但若说她们敢做这样令人发指的事,那是天也不容的,咱们侯府断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因一边说着,便出去找人,心中则在暗暗思虑,心想莫非真有哪个胆子吞了天的,暗害了傅氏准备嫁祸在我头上?这可真真是不想活了。表哥是什么样的人,敢往他的眼里揉沙子,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
一时间除了康寿院,府中所有院子都找遍了,众人也多知道了傅秋宁失踪的事情,不少家丁仆妇都被遣出去寻人,折腾到申时末,却是一无所获。
金凤举眼看着天色晚了,更是焦急,命令金明道:“带几个人与我再走一遍拥翠园,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那拥翠园他已找了几遍,只是没想到秋宁会深入,所以一无所获。
因金明忙叫了几个伶俐的小厮跟上去,就听金凤举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身边连个多余的下人都没有,这是一个当家奶奶的作派吗?一旦有人起了歹意……”说到这里不敢再说下去,金明在一旁暗想着:爷,那不是当家奶奶,只不过是一个奶奶而已,正想到此处,就听金凤举又恨恨道:“这一次寻到了她,无论如何,晚风轩里给我安排上二三十人,再出了事,我就拿他们是问。”
金明忙答应下来,心想爷您打算的挺好,就怕你做不起宁二奶奶的主。因抬头看见那杏花有几朵开在枝头,脑子里忽然灵机一动,轻声道:“爷,前些日子不是说奶奶为了看那些花苞,在外面逗留的久了,结果染了风寒么?可见她是个喜欢春花秋月的人。如今这园子中柳绿花红,正是好景致,老爷前些日子还说有时间要来这里走走,您看……会不会是奶奶贪着看景色,走进园子深处去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金凤举一愣站住,接着猛拍了两下脑门,一叠声道:“不错不错,很有这个可能,那是个不认路的,当日往康寿院走了多少趟,才总算记下了路,那还是笔直一条道儿呢,如今这要是入了园子深处,她哪里走得出来?”因连忙回身吩咐道:“快,你们都分开,往园子各个方向寻找,必要时喊上几声。”说完又埋怨金明道:“怎么不早说?害我担了这半日的心。”
金明苦笑道:“爷,奴才这也是刚想出来的,再说……再说还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不等说完,便听金凤举断然道:“一定是这样没错,再没有别的原因,一定是秋宁走丢了,一定。”他方知道这一向沉稳到几乎无情冷漠的主子其实已经乱了方寸,大概心中也是担忧傅秋宁真被人暗害了吧。
第一百二十章:路痴丢人啊
其实仔细想想,就不难猜出金凤举现在完全是维持着表面冷静,实则心乱如麻。不然以他的智慧,怎可能需要金明提醒才想到这个可能性?当下众人四散而去分头寻找,金凤举和金明便一路往爱莲亭而来。
转过山石,穿过几棵柳树,便见到亭子中趴着一个人。金凤举忽然扶住了一棵树,声音中都带了几丝颤抖,问金明道:“你……你看看那是不是秋宁?”
金明举目一看,不由得喜道:“爷,定然是奶奶无疑,这个时候儿还没有落花,园子中根本没什么人收拾打扫,何况那还是穿着鲜艳衣裳,断不可能是男人,定是奶奶没错,我的老天,她竟然走到了这里,可不是出不去了呢?别说她,就是奴才,第一次走到这儿,怕也未必转的出去呢。”
一边说着,金凤举早就奔跑上前,说老实话,金明跟着自家主子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奔跑的英姿,从来任何时候儿爷都是四平八稳的迈着步子。就是在江南,也只有打斗,可没见他跑过,因此跟在后面擦亮了眼睛,好好欣赏了一回这万年冰山主子匆忙奔跑的模样。
傅秋宁实在是又困又累,就趴在亭中睡了,睡到香甜时,只觉得身上发冷,忽听隐隐传来呼喊声,喊得是自己的名字,她迷迷糊糊刚一抬头,整个人就被拥进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中,耳旁传来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秋宁,你……你吓死我了。”
傅秋宁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觉得这声音是金凤举的没错啊,只是他说话哪可能抖的这么厉害?惶恐急切的语气也不该是在他身上出现的。就算是受伤那会儿伤口疼,也最多就是咳嗽几声,结巴几句,略微喘一阵而已。
疑惑着抬头,却见一双晨星般的眸子,满满都是失而复得的惊喜,甚而那眼中亮晶晶的东西,看上去竟无比像是没出眼眶的泪水。傅秋宁讶异的瞪大了眼睛,心想这是金凤举没错,他……他竟然也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这真是天下奇闻。
金凤举见她不说话,只道她受了惊吓,忙又将她拥进怀中,轻轻拍着道:“没事儿没事儿了,如今我来了,不论什么魑魅魍魉也不敢过来的。”说完将傅秋宁打横抱起,就对金明道:“去晚风轩告诉雨阶和玉娘,让她们做一碗压惊汤,秋宁大概受了不小的惊吓。”
“我……我才没有受惊吓,你快放我下来。”待到金明走后,傅秋宁才红着脸低声叫道,接着从金凤举怀中挣脱下来,金凤举无奈,也只得随她去了,一边疑惑道:“没吓着?刚刚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这园子原本是一些族中女孩儿住着,后来她们嫁了人,就空下来了,又空旷,你自己在这里困了大半天,即便害怕也是正常的,没什么丢人。”
傅秋宁小声道:“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没在金明面前分辩啊。比起走进来,却因为不认识路而出不去,还是让他以为我被吓着了吧。”
金凤举半晌无语,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摇头道:“你啊你啊,这有什么丢人的?这个园子当日是特意请了慧明禅师设计的,真正是九曲十八弯,不要说你,就算我,第一次进也未必出的去。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回出去时身边不带着一个人,可知一旦出了事,要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这半天一边找你,我整个人都快被恐惧给淹没了。除了江南那一次面临生死关头时,我还从没有过这样害怕的时候儿。”
傅秋宁见他说得急切,脸色都发白了,心知他是真的为自己担忧不已,不由得低下头轻声道:“嗯,这次是妾身不对,让爷为我担心了。没惊动人吧?”
“怎么可能不惊动人?现在除了老祖宗,怕是全家上下都知道你失踪的事情了。”金凤举无奈摇了摇头:“秋宁,你就听我的,搬去后院吧,哪日若想出来游玩,还可以陪老祖宗一起出来散散心,虽然奶奶上了年纪,却是最好这个的,腿脚也灵便。不然你一个人住在那么偏的地方,我实在是不放心。”
“又来了。”傅秋宁心里翻了个白眼,预感到自己可能真的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她心中实在是舍不得晚风轩,六年了,她一直生活在那里,连院子里开满蔷薇的篱笆都是自己和玉娘雨阶亲手架的,如今哪里舍得就搬出去?但凡有一丝顽抗的余地,她也不愿意妥协。
金凤举也由她无声的抗议中知晓了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你就是不肯现在搬出来,也行,只是必须要安排人进去,小厮仆妇丫鬟嬷嬷,一个都不能少,这样我还能放心些。比起你们娘儿几个单独生活在那里要安全些,我知道你喜欢清静,但这一次,由不得你。”
傅秋宁只看金凤举的脸色,便知这一次他心意已决,自己是绝对扭转不过来了。本来嘛,这时代讲究的是三从四德,丈夫对于妻子来说,就是天大的权威,是决不能忤逆的,金凤举不过是因为从前对自己和两个孩子的愧疚,加上自己平日里说话大概被他引为知己,所以还有一分尊重,这才能够遵守诺言,不然他若真的就想蛮不讲理,自己是绝不可能到现在还躲在晚风轩中独善其身的。
“要添人也好……不过……不过少添几个吧,其他的,等我搬去后院时再说。”傅秋宁微微垂着头,扁着嘴巴道,唉刚刚丢人现眼的自己就这样变成低人一头了,所以说,任何时候,都一定要保持住自己的尊严,坚决不能做愚蠢的事情让人家笑话和瞧不起。
“搬去后院?你肯吗?”金凤举看了她一眼,夕阳下,清秀的女人一脸心虚的样子,怎能不让他为之怦然心动。
“难道我不肯,就不用搬了吗?虽然你的确答应过我,但是爷会遵守诺言?”傅秋宁终于扳回一城,理直气壮的抬头看金凤举。
金凤举一窒,想起自己的确曾经答应过她,让她在晚风轩多住几年。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他哪里能想到自己被面前这个女人夺了心,不然打死也不可能做出那种承诺。
“你如果能在三个月内搬过去,我就不往晚风轩里添人了。”心虚的人变成了小侯爷,他咳了一声,算是做出了退让。
“三个月?”傅秋宁瞪大眼:“最后三个月的安乐时光吗?然后就要去后院等死?”
金凤举想掐死这个女人,什么叫去后院等死?别说侯府的勾心斗角没到这个地步,就算是真要争个你死我活,有自己站在她身后,她怕什么?这种话被有心人听到,是会引起轩然大*的她知不知道?
傅秋宁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没办法,她实在是做不到古代女人的这些谨言慎行,咳了一声,她有些尴尬的道:“那个……我开玩笑的,小侯爷别放在心上。”
“我是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这话如果被别人听了去,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金凤举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真是看不透傅秋宁这个女人,说她傻吧,可是有些问题她看得比自己还要透彻。说她聪明吧?可是这种连下人们都清楚的禁忌,她却似半点不知。大智若愚也不是这样一个若愚法儿吧?
傅秋宁低下头,呐呐道:“所以我不想搬走啊,一旦去了后院,人多眼杂的,一不小心就会隔墙有耳,到那时,就算小侯爷也保不了我吧?”傅秋宁凄楚的看向金凤举,指望着哀兵之策可以奏效。
“所以你到时候就要格外注意,一旦让人抓了把柄,我要保你也是需要费力气的。”金凤举仰首望天,很显然是识破了她的阴谋,所以根本不给其得逞的机会。
可恶。
傅秋宁在心里骂了一句,暗道有我这样倒霉的女主吗?别人穿越宅斗,是和女人斗,好歹不用管男主。我可倒好,不但要和女人斗,还要和男主斗,这宅斗人生也太悲催了吧?
回到晚风轩,雨阶和玉娘已经急疯了,金藏锋和金藏娇也都吵着要出去找她,这两个孩子都是人精似的人物,下午府里为傅秋宁差点儿闹了个天翻地覆,虽然是暗中进行,只是他们又怎可能察觉不到端倪?眼看雨阶和玉娘就要拦不住了,金篆和芦花也在旁边帮着腔,好在这时候傅秋宁就回来了。
“奶奶,你可去了哪里?我们差点儿就急死。”雨阶扑上来,眼泪珠子般往下掉。看见她这副模样,傅秋宁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自己是在拥翠园里贪看景色,结果迷路了。
“没事儿,你们奶奶走去了园子里的爱莲亭,结果走不出来了。”金凤举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眼前这三个女人在方向感上都是一路货色,谁也不用笑话谁。他还记得当日三个女人站在拥翠园外,却没有一个记得要怎么往康寿院去的情景。
第一百二十一章:阴谋的味道
傅秋宁怒瞪了金凤举一眼,小声道:“就算说出来,也不要当着孩子们的面说啊,你让我这个当娘亲的,日后还怎么有脸教导他们?”
“是要你教他们做人,又不是要你教他们认路,有什么难为情的。”金凤举微微一笑,忽见金藏锋走上前来,很小大人似的拉着傅秋宁衣角,郑重道:“娘亲,日后若是想逛哪里,叫上我和妹妹,若没有我们其中任何一人陪着,你就不要再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
“娘亲只是随处逛逛而已,不料走得深了,才迷了路,怎么就变成了危险的事情?这又不是原始森林。”傅秋宁咳了一声,尴尬道,一边忍不住又怒瞪了金凤举一眼,心想都是你这混蛋的错儿,非要那么大声的说出来,是盼着我这个娘亲威严扫地,你这个曾经的渣爹就可以趁虚而入是吧?
她恼怒之下,想法颇有些蛮不讲理,金凤举却没注意到这个,他只是好奇的瞥了傅秋宁一眼:“原始森林?什么是原始森林?”
傅秋宁一愣,心想这时代连这个词儿都没有吗?心下发虚,只好敷衍道:“我在乡下的时候,听人说有那种人进去了就出不来,占地百亩甚至千亩的大森林,我就叫它原始森林。”说完生怕金凤举追究,又连忙道:“好了,如今我也平安回来,你赶紧回去把人都撤了吧。也不知道老祖宗知不知晓这件事儿,若是知晓了,你好歹替我去报个平安。”
“可是呢。”金凤举忽然一拍脑门,连连跺足道:“我竟把这个给忘了,真真该死,还有几个小厮至今仍在园子里。”说完就对金明道:“你也不提醒我一声。”
金明忙陪笑道:“奴才当时也是心里高兴。再说那几个兔崽子找不到人,自然就回去了,至不济,他们就算忠心耿耿坚持寻找,不过在园子里过一夜,房舍那么多,随便在哪里不能歇下?大不了明日爷赏几个钱也就是了。”
金凤举道:“虽如此,到底回去时候喊一声,他们若是听见了,回去就更好。”因又嘱咐了傅秋宁几句,才匆匆离去。
这里傅秋宁让金藏锋和金藏娇把先生留的作业拿过来写,一边和雨阶玉娘细细讲了经过,只听的她们两人哭笑不得。一时间做了晚饭,几个人一起吃了,天色也就全黑了。
傅秋宁亲自燃了蜡烛,见玉娘在烛光下绣花,她便劝道:“当心眼睛,这时候儿就不必绣了,又不是那会儿手头紧,拼命绣了这些赚钱。”话音刚落,冷不防想起今日自己去清婉阁的目的,不由得笑道:“看我,竟把正事儿忘了,你放心,婉二奶奶已经答应了,这事儿是小侯爷做的主,赶明儿我让雨阶去和张妈妈说一声,让她挑个好日子,过来提亲就完了。’
玉娘脸一红,忙抛了针线,羞笑道:“我不过是看着这花扎的还好,不舍得就此撂手,哪个是为了听这话?”一边说着,就要避出去。却被秋宁一把拉住,彼时金藏锋和金藏娇自在书房中温习功课,有金篆和芦花陪着。所以她才可以在屋里大胆说笑。
“若是我没记错,你如今应该还是处子之身是吧?”三个女人坐在一起,傅秋宁就问玉娘,只问的她面红耳赤,忸怩着不肯作答,但那笑眼弯弯分明是已经给了答案。傅秋宁就忍不住叹服道:“上天终是不亏好人的,那地主老财虽然抢了人,却没福享用玉娘这个美人儿,张三痴心等了这些年,终于得偿所愿,可见天随人愿,真正是可喜可贺。”
见她主动将这话题提起,玉娘也便收了羞色,将在心里疑惑了大半年的问题提出来,小声道:“奶奶,素日小侯爷来时,你都是和他分房睡,然而有几次,我们也不在场,你和小侯爷就……就没有……那个……”
傅秋宁翻了个白眼,却止不住脸红,摇头道:“自然没有,你看我是那样随便的人吗?若是有了,何苦还分房睡?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关心起我和小侯爷这件事,上午才在清婉阁里让那位二奶奶盘问了一番,这会子你们又问起来,等一下我还真要看看黄历。”
玉娘和雨阶都吃了一惊,忙道:“怎么?二奶奶也问奶奶这种事?这……这种事情,她怎么会和您说?又不是和你多熟悉,平日里恨你都恨到了骨头里呢。”
傅秋宁皱眉道:“就是啊,所以我也奇怪呢,再怎么说,这可也有点儿太交浅言深了,不过她也许只是想试探我罢了,虽然我也不明白,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试探的。”说完摇了摇头道:“罢了,不多想了,天色不早,你们也准备准备安歇了吧。”古代除了夫妻间那点事儿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夜生活,除非是过节,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不然很早就歇下来,是典型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边说着,就站起身来,忽见玉娘面色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有难言之隐似的。傅秋宁便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和我还有什么吞吞吐吐的呢?”
玉娘轻声道:“有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婢多虑了……”
“是不是多虑,你先说出来嘛。”雨阶急了:“我就是看不得你们这样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急死个人。”话音未落,就被傅秋宁在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听她哼了一声道:“你这样的急脾气,看将来谁敢要你?不知道人家都喜欢淑女吗?”
“奴婢是个下人,想要淑女的怎么会挑上我。”雨阶笑嘻嘻的道,又催玉娘快说,玉娘才犹豫道:“旧年被赶回家里,我娘曾经哭着说我命不好,偏那地主老财信了道士的话,半年内不敢*房,令我还是处子之身,自然就要被赶回来。大家子的规矩是如此的。不然如果破了身子,那婆婆也不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驱逐我回来。这自然是笑话,那地主怕他**如同老鼠怕猫,还是趁着他**去了佛寺里偷偷把我娶进门,指望着生米煮成熟饭后,他**也就无可奈何,结果不想出了道士的事,他**又动怒,我被赶出来的结果,哪里就会因为这身子是否完璧而改变呢?只是……只是我娘说的这大家子的规矩……”
她说到这里,就不再说,心里知道傅秋宁一定会听明白的。事实上何止秋宁,就连雨阶都听出她话外之音了,瞪大眼睛道:“你……你的意思是说,婉二奶奶特意试探奶奶,若是露出了破绽马脚,就会以这个理由将奶奶休了?笑话,她哪儿来的这个权力?休了奶奶,是要爷发话的。”
“她是没有这个权力,不过别忘了她的姑姑可是我婆婆。”傅秋宁使劲儿皱着眉头,玉娘的话提醒了她,原本她就觉着今天的江婉莹未免太过反常,怎么可能和自己说这种闺阁私话。若是按照玉娘说的这种说法,那就合情合理了。
“奶奶,那……那怎么办?”听傅秋宁说出江夫人,雨阶也傻眼了,急的直跺脚,却听傅秋宁笑道:“你慌什么,我在她面前又没露出破绽来,谅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玉娘点头道:“的确,我看婉二奶奶不过是想套奶奶的话,如今奶奶没露出破绽,她应该也没办法的。就算有太太撑腰,难不成她们还要找人来验?这可是太作践人,一旦奶奶因为这个寻死觅活有个闪失,小侯爷也不会轻易罢休的,她们还不敢这么做。”
雨阶这才放下心来,又皱着眉头犹豫道:“我……我是不懂这些了,那个……奶奶和玉娘知不知道?不会还有别的办法能验出来吧?如果用别的办法验出来,奶奶也难有立锥之地啊。明明小侯爷现在对奶奶很好,奶奶却拖三拖四拿大着,奶奶,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这要是传出去,休了您都是一点儿也不冤枉的。”
“应该……没有别的办法吧?”傅秋宁迟疑的道,其实她也不懂,在现代把什么都奉献给了祖国的戏曲事业,是典型的剩女宅女,到了古代就更不用提,她哪知道这方面除了验那层处**,还有什么办法啊?记忆中的确是没有了的。
“依我说,奶奶您就别再和小侯爷怄气了,认真说,他在男人中就算是拔尖儿的,你看那些公侯子弟,有哪一个能像咱们爷这般,弱冠之龄就肩负起家族重任的?一个个花天酒地还嫌时间不够用呢。更别说咱们爷除了大婚时纳的几房妻妾外,这些年再没有纳新人,奶奶,这真的就是一个男人中的楷模了,奶奶就别想着过去那些事放不开,实话说,当日您嫁进来,可不也是给金镶侯府打了一巴掌么?小侯爷从前冷落你,也不是就一点儿说不过去,你就趁早儿和爷好了,也省的镇日里提心吊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