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王蔷走出了屋子,但并没有离开院落。
赵逸在炕上落座,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了宋悠给孩子做的小衣,那上面还绣着一只猫不像猫,虎不像虎的玩意儿。
那东西脖颈还挂着两只铃铛,委实滑稽。
他悠然一笑,“这个我喜欢,你也给我绣一个。”
宋悠,“.......”
二人很快都沉默了下来,赵逸知道临盆的日子快到了,他莫名的紧张。
有时候,他恨不能咒骂自己。
妈的!
又不是自己的孩子,他瞎紧张什么?!
“萧靖大获全胜了。”他淡淡道,双眸凝视着宋悠的眉宇,果然就见她开怀的笑了。
他又道:“你现在能安心生孩子了?我可告诉你,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葬也得葬在冀州!”
他的激将法倒挺管用,宋悠当即鼓足了勇气,就等着孩子出来了。
【小剧场】
长留:我辜负了王爷对我的信任!小娃娃生出来后,我一定要好好教他/她武功。
萧二:来了来了,我就要来了!大家掌声鼓励鼓励。
萧靖:爹爹也来了。
赵逸:干爹带你起飞。
宋淮远:舅舅也来了。
陈朗:表叔叔暂时无法抽身,厚礼已备。
七宝:目测....我要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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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来了
数日后, 郎中算好的临盆的日子已经过了, 但宋悠的肚子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王蔷与赵逸在早, 中,晚都会过来看宋悠,以确保她安然无恙。
王蔷用手摸了宋悠的肚子,感觉到了小东西在踢她, 王蔷温和一笑,“这孩子是个黏着母亲的, 想来今后会与你亲近。”
孩子时常会动,那说明它还好着呢。
肚子一直不发作,宋悠也急了, 越是到了关键时候, 却是无法沉下心思。
当初生七宝的时候, 倒是提前了半个多月, 又逢难产,险些小命就没了。
宋悠也有些害怕的。
这个时候,她有些想萧靖了,眼下是他在朝中站稳脚跟的关键时候,宋悠知道应该以大局为重,可潜意识之中,她盼着萧靖过来寻她。
赵逸也想摸摸宋悠的肚子。
宋悠坐在铺着绒布的圈椅上,行动不便,没有及时制止赵逸的碰触,他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已经覆了过来。
他与宋悠同时感觉到了孩子的动作。
赵逸微微一怔, 说不上是怎样的感受。
“这么用力踢我?是不喜欢我?”赵逸问道。
宋悠都快翻白眼了,“你将它掳来,它自是不喜欢你。”
赵逸喜欢这样的斗嘴方式,看着宋悠面色尚且红润,他的忧心稍稍缓解,道:“我掳的是它娘亲,我可不想要它!”
宋悠,“......”
气氛再度尴尬,王蔷为了让宋悠好生歇着,让赵逸离开了别苑。
又是一日过去了,日落黄昏后,宋悠正小口吃着清粥,这一胎怀的偏上,月份大了之后,就吃不下多少东西了。
就在一瞬间,宋悠突然一滞,那熟悉的抽痛感让她明白了什么。
在她身边伺候的婢女婆子都是王蔷亲自挑选出来,皆是颇有经验的。
众人见状,便知宋悠终于开始发作了。
“姑娘要生了!姑娘要生了呀,快去通知夫人,姑娘她发作了!”婆子喝道。
王蔷得知消息,很快就赶了过来,赵逸比她来的还快,他站在庭院中的一株水桶粗的百年梧桐下,双手朝后,在紫薇花架下来回踱步。
“母亲!这生孩子究竟要多久?”赵逸问道,他看上去神色焦虑不安。
王蔷看得出来赵逸是当真喜欢宋悠的,只可惜,他二人没有那个缘分。
“......几个时辰吧。”王蔷同样焦虑。
听着屋内传出的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赵逸觉得头都快炸开了,“要痛几个时辰?!”
他一拳头砸在了树干上,眸露愤慨,“萧靖真不是个东西!”
王蔷,“......”
宋悠缓过劲后,趁着疼痛间歇时,喝了参汤蓄力,婢女撩开珠帘过来传话,“宋姑娘,世子爷让奴婢给您带个话,他说.....让您这次务必得安然无恙,否则他与骁王爷便结仇了。”
宋悠,“.......”
***
驿站内,光线昏暗。
萧靖和衣而睡,正躺在榻上小憩,却是突然被一阵抽痛惊醒。
疼痛来自他的腹部,这感觉很是不一样,他从前并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萧靖突然起身大步往客房外走去。
裴冷值守,见状忙道:“王爷,还有一日就要入冀州城了,王爷您已经数日没有合眼,今晚就先歇下。冀州状况不明,我等这次来的匆忙,还得小心为上!”
天下九州,以冀州独大,雍州其次。
萧靖又是亲王身份,此番来冀州,身边并没有带多少人手,若是被挟持,后果不堪设想。
裴冷本想劝说萧靖再多睡一会,可萧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像是着魔了一般,发了疯的狂奔出了驿站,直接跳上了马背,随即开始赶路。
裴冷等人只好继续跟上。
***
两个时辰过去之后,从产房传出来的声音愈发轻微。
王蔷与赵逸急的在院中来来回回的走动,天价的参汤一碗一碗的端进去,就是听不到孩子落地的声音。
天际挂着一弯月,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明了,如今已是仲春,破晓来的很快。
当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时,屋内终于传来孩提的哭声,这声音不大,但还算清亮。
“生了!总算是有惊无险!”稳婆的声音在产房内响起。
赵逸愣住了,在这一刻,他告诉自己,不管将来朝廷与冀州之间会有何等纷争,他赵逸这辈子伤害谁,都不会伤害这个孩子。
不管它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将得到他赵逸一辈子的照拂。
不消片刻,稳婆将孩子抱了出来,此时天光微亮,屋檐下的灯笼里还燃着昨夜的残烛,王蔷急着去看宋悠,赵逸不便入内,遂只好退而求其次,得了机会,就从稳婆手里抱过孩子。
宋悠生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小东西抱在掌中,当真只有巴掌大,被桃花粉的襁褓包裹着,小脸好像在蹭着什么东西,十分乖巧。
赵逸抱着孩子,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稳婆也拿不准主意,还以为这孩子是世子爷的骨肉,否则怎会这般在意?不过,高门大户这种事,她们自是不敢提及。
“世子爷,这孩子的眉眼倒是与您有几分相似。”稳婆笑道。
赵逸微愣神,此刻再看掌中孩子,他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男女,“可是女孩儿?”
稳婆接生了几十年了,自是知道规矩,谁家不都是盼着带把的?
她笑道:“姑娘还年轻,养好了身子,再生儿子也不迟。”
赵逸却笑了,看来是个女孩儿啊。
王蔷过来时,赵逸还在盯着孩子看,“母亲,您看这孩子多好看,这大眼,小鼻子,还有小嘴巴,与她母亲一个样!”
王蔷对自己的外孙女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
甭管孩子长什么样子,身上都流着她的血脉。
可刚生下来的孩子哪有几个是好看的,宋悠身子骨又消瘦,这阵子吃的甚少,孩子小脸红彤彤的,皱皮也是在所难免,好在生了一头浓密的黑发。
长留此前中了赵逸的陷阱,暂时无法动用武功,但宋悠生产,他也是很操心的,在暗中躲了半天后,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
他瞧见了粉色的襁褓,心道: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好呀,他要教她武功,将来赶超古飞燕。
“孩子交给我吧,我抱去宋悠看一眼。”王蔷道。
宋悠身子亏虚,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知道自己的孩子被赵逸给抱走了,有些不安。
这厢,赵逸将襁褓给了王蔷,问道:“她如何了?”
王蔷算是松了口气,“老天保佑,熬过了一劫。”现在想想,萧靖是挺混账的,不过宋悠嫁给谁,还不都是一样生孩子?这便是上天对女子的不公之处,可又能怎样?
宋悠看到孩子时,她提出了一个要求,“夫人,我想求您一桩事,您莫要让赵逸带走我的孩子。”
宋悠面色苍白,唇角因为生产时的阵痛而咬破了,王蔷瞧着她这模样,心疼至极,就算再舍不得也不行了,“你放心吧,待你调养好了身子,我就让人送你回洛阳。”
赵逸胡闹,她不能跟着胡闹。
宋悠已经不是很多年前她怀中的小娇娇了。
她既然想回到萧靖身边,说明骁王府才是她心之所向的地方。
有了王蔷的承诺,宋悠稍稍放心,用手在孩子面颊上摸了摸,“还当真是个小姑娘。”
萧靖是如何做到的?
他说生女儿?便就是女儿!
***
堂屋内,冀侯正品着一壶清茶,知道宋悠母女平安,他也放了心,否则王蔷的身子只怕是受不住打击。
冀侯已是不惑之年,但体态匀称,身段颀长,薄唇之上留着一层短须,让他看上去更为成熟稳重,却也不失俊美。
这时,一身着银甲,头戴兜鍪的男子大步迈入堂屋,抱拳道:“侯爷!”
男子眼神示意了一下。
冀侯明白他的意思,对身边的下人道:“都退下吧。”
待堂屋内再无旁人,银甲男子道:“侯爷,刚才探子来报,骁王爷于今晨入了冀州城,萧靖此行并没有掩盖踪迹,而且似乎一路从洛阳直奔冀州。末将以为,不如这次将其扣押!”
冀州眸色突然一暗,“哦?萧靖此行身边带有多少人马?”
大魏朝堂是什么底细,冀侯已经基本彻查清楚,承德帝的儿子当中,只有辰王与骁王还算成气候,但如今看来萧靖的胜算要大了一筹。
男子道:“回侯爷,萧靖并没有带人马,加上他身边所有随从,不出二十人!”
仅带二十人,也敢闯冀州?
萧靖果然是传闻所言一样,是个无所畏惧,所向披靡的主儿?
见冀侯还在沉思,男子又道:“王爷,这是咱们的大好时机,这些年冀州为了朝廷死伤了多少将士,可皇上又是如何对待咱们的?!”
冀侯摩挲着楠木圈椅上的卧虎扶手,正要开口时,堂屋外响起了婢女的声音,“夫人,侯爷正谈要事,您稍后再进去。”
冀侯眼神示意心腹暂且离开。
之后,他亲自走出了堂屋,迎接他的夫人,脸上的神色也突然变了,阴厉消失殆尽,笑时满脸温和。
“你昨夜没好生歇息,怎么这个时候来我这边?”冀侯关切的问道。
王蔷回头看了一眼匆匆离开的银甲男子,她说明来意,“侯爷,我想过阵子将宋悠送回洛阳。”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赵逸:生了,生了!我的女孩儿终于出生了!
萧靖:她亲爹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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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皆要
王蔷很少提出要求, 冀侯顾及她的身子, 遂直接应了下来, “好,届时就送她回去。”
只是,以什么身份回去就是一个问题了。
曹侧妃这个身份肯定是不能再用了,冀侯收敛眸中异色, 在王蔷面前,从不谈及任何家国天下之事。
新添了外孙女, 王蔷心情尚好,“说来也怪,那孩子与赵逸倒是亲近, 只要赵逸抱着她, 她当即不哭不闹了。”
冀侯可不关心什么女孩儿, 他之所以盼着宋悠顺利生产, 无非是不想看到王蔷痛苦。
冀侯笑了笑,“是该让宋悠回去,赵逸一日不死心,与雍州陈家的婚事就定不下来。”
王蔷默了默,她倒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女儿耽误了赵逸,毕竟这事也是赵逸主动在先。
夫妻两人正吃茶,这时侯府管家大步而来,上前就呈现了萧靖的名帖,“侯爷,骁王爷求见!”
冀侯一怔。
来的这么快?!
王蔷与冀侯对视了一眼, 她自是不愿意看到丈夫与女婿起争执,“若是王爷问起,就说是我念及宋悠,这才接了她过来小住。”
冀侯明白王蔷的意思,她是不想让赵逸与萧靖为敌。
只是.....该为敌的,终是免不了。
冀侯还是那般儒雅之态,“你先回去歇着,我这就见见萧靖。”
王蔷只好应下,去后院之前,又去看了宋悠与孩子,为了让宋悠安心,她本想将萧靖过来的消息告诉她,但见宋悠睡下了,遂暂且没有多言。
这厢,冀侯在堂屋见了萧靖。
二人在洛阳时已经相识,然,洛阳是洛阳,冀州是冀州,萧靖此番就这般堂而皇之的突然闯入冀州,其实十分不明智。
萧靖刚由侯府的下人领入堂屋,一看到冀侯,他直接抱拳道:“侯爷,本王是来接妻儿的。”
连侧妃也不称呼了,这会又直接成了妻子了。
就连冀侯也觉得萧靖胆子太大,让宋悠冒充曹家幺女,以曹侧妃的身份提前嫁给了他,给他生儿育女,这等欺君之罪,他也能做的出来!
既然人都找上门了,冀侯再狡辩也是徒劳。
自己的儿子掳走旁人的妻子,这种事说出来并不体面,再者,按着冀侯原本的计划,若是赵逸能娶了宋悠,倒也是好,只可惜,赵逸终归是晚了一步,既然如此,那就直截了当的放弃。
冀侯可能感觉到赵逸随了他,本该是驰骋权势场上的袅雄,偏生独有一颗痴心,总是对一个女子难以忘却。
冀侯自问,他是不可能放弃王蔷的,他担心将来赵逸会越陷越深,到时候难以自拔就太迟了。
故此,冀侯道:“此事是我教子无方之故,还望王爷莫怪,宋姑娘昨夜刚生产,母女平安,眼下正在府上休养,王爷如若不嫌弃,不如在府上多住一阵子,等到宋姑娘身子康复,你再带她走也不迟。”
萧靖日夜兼程的赶路,中途根本顾不得换衣,更别提捯饬他自己了。
此刻的萧靖,五官格外的立挺,幽眸外勾里翘,看着人时,仿佛仅此一个眼神,就将对方的心思看穿。
萧靖站在原地,毫无动弹,一时间忘却了呼吸。
母女平安......昨夜刚刚生产?
就在前一刻,他还是满腔的怒火无处可宣泄,只等捉了赵逸,将他摁地抽打,但这一刻,萧靖的思绪仿佛出现了一刻的放空。
果然是个女孩儿么?
“人在哪里?”男人低醇的嗓音突然无端喑哑了起来,宛若刚刚路过千万里的沙漠之地,已经太久没有饮上一口清水。
冀侯对萧靖这号人物早有耳闻,还有关于萧靖的那些传闻。
七岁立功,十岁杀敌.....
他可不是一般的天潢贵胄!
萧靖的毕生经历,让冀侯都为之畏惧纳罕。
冀侯眉头微蹙,萧靖与生俱来的威压让他很不喜欢,承德帝已经是一头雄狮,若是再出现一个更厉害的.....他能否保住祖宗留下的基业都难说了。
“来人,领王爷去见那位姑娘!”冀侯吩咐了一声。
阖府上下因为萧靖的到来,瞬间像是炸开了锅。
原来府上这位姑娘所生的孩子并不是世子爷的?!
那世子爷整日赖在人家姑娘院外作甚?
冀侯府邸占地极广,萧靖一直在压抑着情绪,步子稳健的由仆从带着去见他的小儿。
脑子里一片轰鸣,也不知是因为多日未曾睡觉之故,还是一路盛怒让他险些失去理智,萧靖仿佛听不见旁人在说什么,脑子里只有他的小儿,还有他们的小姑娘.....
赵逸的突然出现让萧靖从浮幻中回过神,他一个抬眸,眼神恨不将赵逸凌迟处死。
到了爆发一切的最后关头,萧靖广袖之下的手握成了拳,眼下能带着小儿安然离开冀侯才是主要,至于赵逸.....他自会慢慢收拾。
其实,宋悠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最令萧靖痛恨与失望的人是卫氏!
萧靖腮帮子鼓动,多日没有修整之故,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种粗狂的野性,“本王喜得明珠,此事也有逸公子的功劳,待回京之后,本王定会大办酒馈,届时还望逸公子能赏脸捧场。”
赵逸唇角抽搐,用不着萧靖提醒,他也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女儿!
赵逸站在回廊上,他与萧靖四目相视,到了这个时候,他仿佛终于明白为何宋悠会选择萧靖的原因了。
这么短的时日就能找过来,而且据探子来报,萧靖就连军功也抛之身后,可谓是不顾一切。
萧靖的处境,赵逸自是清楚,无论换成是谁,恐怕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下来冀州。
而且听闻,他几乎是只身前来,身边带着几个贴身随从。
“你想接宋悠回去?这次又是以什么身份?曹侧妃已经不复存在了,而且你府中的卫夫人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宋悠跟你回去,日子不会顺遂。”赵逸气势微冷。
情敌与情敌之间总有着难以磨灭的仇恨。
萧靖不可置否,他起初料到了卫氏对宋悠不满,却是没有料到卫氏会与陈朗勾结,这二人还揭穿了宋悠的身份。
但萧靖不愿意承认这份疏忽,他对小儿是真情实意的,正如他所言,他们之间在上辈子的时候就已经结缘了。
“本王的妻女,本王自己会护着,用不着逸公子你操心!”
一想到小儿昨夜给他生下女儿时的痛苦,萧靖的嗓音一度喑哑,他此刻只想看看她,看他的小儿是否安好,疼不疼?或者恨不恨他?
她应该恨吧?
枉他口口声声说心悦她,最为关键的时刻却是不在她身边。
本王的妻女?
这话无疑刺激到了赵逸,他好像的确没有正当的理由挡住萧靖带走人,但要让他放手,他也是不甘心的。
赵逸上前两步,与萧靖之间隔着一丈之远,“王爷,你我不妨谈一笔交易。”
他眼神坚定,又道了一句,“用她一人换一座江山,你可愿意?只要你肯放手,冀州将来定会听令于你。”
这么划算的买卖,没有人会拒绝。
萧靖唇角溢出一抹嘲讽,“多谢逸公子的好意,不过,本王想要的东西,从来靠着双手去挣,用不着任何人去交换!她,更是不可能!”
今日算是赵逸与萧靖最后的和平相处,萧靖执意去见宋悠,赵逸长腿一迈,挡住了他,“其实我大可以带她远走高飞,却偏偏回了冀州。因为我不像你,事事都瞒着她。我母亲.....就是宋悠的亲生母亲,难道不是么?”
他又道:“你将她困在身边,当真是心悦她?你能保证日后仅此她一人?”
赵逸自诩不是寻常男子,他如若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日后可能会寻花问柳,从无数花丛中寻找知己.秘.友。
但如若他有幸娶到心爱的女子,那事情会完全不一样,他眼中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其他人了。
他认为,萧靖这样冷硬心肠的人根本没有他的半分柔情。
萧靖可能等不及了,面对赵逸的质问,他一句不想再争辩,眼看着二人就要打起来。
长留眼疾手快,见婆子抱着孩子过来,他上前就将襁褓抢了过来,很快就跑到了萧靖身侧。
粉色襁褓彻底吸引了萧靖的注意力,眼下就要暮春了,日子愈发热了起来,孩子包裹的并不严实,露出了彤红褶皱的小脸,还有两只可怜的小拳头。
她紧闭着眼睛,眉头蹙着,睡得不太踏实。
无视长胖的长留,也无视赵逸的敌意,萧靖的视线落在了小团子脸上,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移不开了。
这么点大的孩子,委实看不出来究竟长的像谁,但萧靖却感觉到久违的熟悉,曾经他第一次见到七宝时,并没有这种感触,但眼前的小团子却是让他胸口一热,仿佛顷刻间,他想杀尽全天下所有差不多年纪的男孩,等将来女孩儿长大,就没有人跟他抢了。
长留将襁褓递到萧靖的胸膛,又恶狠狠的瞪了赵逸一眼。
萧靖的拳手不自觉的松开了,他大掌微颤,伸手抱住襁褓时,唇角带笑,“爹爹来了。”
还没取名字,萧靖不知道应该唤她什么。
小团子太小了,都不够抱的,萧靖只是双手托着她,感觉到她小身板似有动作,小脸突然一阵涨红,萧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如何哄她,“爹爹来了。”
他重复了一句。
赵逸看到这一幕,很是不悦,“我是她义父。”他硬生生插了一句。
萧靖本该避让赵逸,但又担心孩子吓着,故此身子依旧站在未动,“她亲爹答应了么?”
赵逸气急,“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宋悠已经亲口允诺,这孩子一出生就得认我当义父!”
看着两位身高八尺有余的男子为了一个小婴孩争风吃醋,婆子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本以为孩子是世子爷的,这怎么还冒出了一个亲爹爹?
“世子爷,这位.....这位爷,孩子交给老奴吧,姑娘还等着看孩子呢。”婆子道了一句。
萧靖舍不得,掌心的软热触感,还有她轻微的动弹,都是无比美妙的存在。
这是他的女孩儿,他与小儿的孩子。
这一刻,萧靖好像已经不记得还有七宝,宛若初为人父时的悸动与举措不安。
萧靖抬眼看了一下卧房处,顿了顿,将孩子交给了婆子,随即大步往卧房走去。
宋悠才刚醒不久,她一醒来就让婆子与奶娘将孩子抱过来,方才好像听到了萧靖的声音,她还以为自己误听了。
门扉吱呀一声被人急速从外推开,屋内点着安神香,还燃了艾叶,宋悠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几个呼吸之间就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朝着她大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