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他真的心悦上他的夫人了。
花木暖很不甘心,现如今夫人还没有怀上孩子,若是日后有了孩子,梁时还有可能喜欢她么?哪怕只是一星半点?
花木暖讪讪的离开了屋子,在合上了房门那一瞬,她知道自己只有一线希望了,眼下趁着楚翘还在昏睡中,或许是她能够接近梁时的最好时机了。
这样想着,花木暖回了自己的屋子,如梁时所言,她的确是擅长养蛊。
她早就准备好了痴情蛊,谁若是中了这种蛊,就会对与他/她初次亲近的那人痴心不改。
花木暖心一横,去了小厨房将痴情蛊放入了她做好的糕点中,之后稍稍打扮一番就见了梁时。
门扇被推开,梁时果然还守在了床边,这让花木暖更加坚持了今日的决定。
她上前一步,将糕点呈上去,道:“大人,这都夜深了,您也乏了,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花木暖声音柔柔的。
梁时的眉头蹙的厉害,鼻端是糕点的香味--桂花糕。
他的翘翘喜欢吃。
梁时没有拒绝,道:“放下吧,我一会吃,你先出去。”
花木暖犹豫了一下,她将糕点放在了案桌上,这才离开了寝房,但她也不知道梁时什么时候会吃,她总不能一直在门外守着,好在夫人眼下昏睡了,即便梁时吃了糕点,也轮不到夫人!
这样想着,花木暖去了隔壁的暖阁待着,总之她不能离开。
到了后半夜,楚翘迷迷糊糊的吵着要喝水,梁时忙扶起她,给她喂了几口。
他一探楚翘的额头,实在是滚烫,低低的哄着,“乖,过几日就会好了。”
他的声音似乎具有安抚的作用,楚翘当真听说了,她窝在梁时的怀里撇了撇嘴,又道:“饿……”
梁时心头一颤,他的翘翘最是贪嘴了,今日从晌午开始就是滴水未进,肯定是饿了,瞧着她的身段,好像还在长身体……
思及此,梁时心疼不已,他侧头看了一眼案桌上的糕点,遂道:“乖,好吃的马上就到。”
梁时取了一块糕点,但他到底还是足够提防,先是嗅了一下,没有察觉到异样,这才慢慢的喂了楚翘吃了。
楚翘是逼着眼睛的,感觉到有人递了东西到了她唇边,她张开嘴一点一点的咬了下去,可能因为糕点太过美味,楚翘连吃了三块。
梁时又喂她喝了半盏温水,她这才消停了,继而躺在大迎枕上,纹丝不动了。
梁时看了她好一会,这一夜注定无眠。
过了片刻,楚翘只觉一阵燥热,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来,梁时一惊,没想到她会醒的这么快。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但奇怪的是,楚翘虽是醒了,眼神却很朦.胧,不像是彻底醒了,有些像梦游。
梁时伸出手触碰了楚翘的额头,竟然比方才还要滚.烫。
楚翘眼前一片迷茫,她只觉得自己很喜欢鼻.端的气.息,她一只小手.揪.住了面前男人的衣.襟,白皙的小脸也不知道何时染上了一层红.晕,她咬.了.咬.唇,低低唤了一声,“小.乖.乖,你哪里逃?”
“……”梁时尬在那里,饶是他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按理说,他体内的余毒并没有彻底清除,楚翘中的毒,应该与他体内的毒是一样的。
他的理智尚且正常,楚翘不可能会发……狂。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梁时突然侧目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糕点,这时小妇人的手已经灵活的像只泥鳅,一下就.滑.入了他的胸.膛,小巧柔.软的五指在.肆.意的拨.弄着。
梁时转过脸看着她,将她捣乱的小手拿了出来,让楚翘再次老老实实的躺下,摁着她的双肩,哄道:“不准胡闹!我一会就过来!”
梁时临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又指派了两个丫鬟过来看着楚翘。
梁时刚出房门,花木暖就一脸惊吓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梁时的脸色比中毒那会还要难看,“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花木暖,我梁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别以为曾经在苗疆救过我,我就会饶了你,我这样的人从不会顾及谁!”
不会顾及谁?那夫人呢?
花木暖见梁时神情正常,便知道他并没有吃糕点,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她壮胆道:“难道……难道夫人她又偷吃了!”
就没见过这么嘴馋的女子!
她不是昏迷了么?如何会吃了自己亲手做的点心!
为了不错过梁时,花木暖在每块点心里都放了一只痴情蛊,只要食用一块就会中招。食用两块以上,那么这辈子都不会有异心了。
梁时再也忍不住,这时花木暖却苦笑了一声,“呵呵呵……那我恭喜大人了,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管夫人对大人此前真心与否,这今后夫人心里只会有大人一人了,除非她死!”
梁时一把捏住了花木暖的手腕,警告道:“说清楚!”
花木暖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但她似乎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得到梁时的心,她将事实都说了出口,之后又添了一句,“这种蛊毒本无害,但也无药可解,就算大人今后抛弃了夫人,她也会对的大人不离不弃。”
“大人,我这算不算是帮了您?”
花木暖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梁时获知一切之后,心绪极为复杂。
他的确盼着楚翘心悦上他,可如果只是因为痴情蛊……那这份情义究竟是真?还是假?
可笑的是,他梁时这辈子也无法知道真假了么?
夜色凝重,天际半轮玄月暗暗幽幽,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天明了。
梁时再次确认道:“当真无药可解?”
花木暖有气无力,双眸赤红,仿佛她已经知道这辈子与梁时再无可能了,她当真是不甘心。
为什么每次都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夫人当真是老天垂爱么?即便什么也不做,宠爱也都是她的!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旁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花木暖深吸了一口气,“大人,还有一事,我要提醒您,您与夫人三个时辰之间必须.欢.好,否则夫人即会蛊虫攻心而死。”
梁时:“……”他放开了花木暖,对嬷嬷道:“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嬷嬷应下,“是,大人!”
花木暖这次没有求饶,她兀自去了后院。
嬷嬷在她身后叹道:“哎,有些事是强求不得!”
花木暖握了握拳头,没有回头,不是她强求不得!是她命不好!如果对手不是那个女人,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
梁时折返回屋,让阿福等人尽数退了出去。
此时,小妇人双眼朦胧,面颊赤红,正抱着一只抱枕,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像是没有讨到糖吃的孩子。
梁时梦中所期盼的场景就在眼前,但他内心有一个缺口,无比的空洞。
他这辈子都无法知道她真心与否了吧。
屋内再无旁人时,楚翘弃了怀中抱枕,她舔了舔粉色的桃花唇,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之后伸手拽住了梁时的腰带,见他腰上的挂玉实在是碍事,楚翘一用力,将那挂玉给扔了,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别走呀你,你乖乖的,行不行啊?”她.娇.嗔道,半跪在了床榻上,一双小手胡乱的扯着梁时的衣.襟,里面的暗扣怎么都解.不开,她急了,唇.附了上去,用了两排洁白的玉米牙.咬.了下去。
她呼吸不.稳,也搅乱了梁时的心神,可他终究最为期盼还是两情.相悦。
听着她口口声声喊他“小乖乖”,梁时.胸.膛此起彼伏,耳根子也跟着.红了。
楚翘的奋斗终于有了一点效果,她看见了梁时露出的大一片修.韧的胸.膛,楚翘像馋猫儿一样舔了舔唇,又单手挑起了梁时的下巴,调戏道:“我以后会好好.疼.你的,你休要惧。”
梁时看着她,目光带火,“知道我是谁么?”
楚翘摸了摸他俊挺的侧脸,“你是梁时啊。”说着,她还满脸欢喜,“我夫君!”
梁时没忍住,终于伸手搂住了她的细.腰,掌心的触感柔.软.纤.细,当真是一掌可握。
但是他没有继续动作,而是低垂着眼眸看着楚翘,任由她在自己.胸.口.胡作非为,嗓音低迷的问她,“你可心悦我?”
楚翘可能觉得梁时太墨迹了,她双臂搂住了梁时的脖颈,一点一点的将他往下勾。
她这点力道哪里够用,但梁时都依着她,二人很快就双双躺下了。
楚翘的眼神迷离,长而曲卷的睫毛不住的忽闪着,道:“心悦呀,我最是心悦你了,他们都不算。”


第65章 羞羞答答
花嬷嬷领着丫鬟进屋收拾时,一张老脸都燥红了。
又见榻上血迹斑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某不是大人的血?
也是了,梁大人与梁夫人成婚有些日子了,总不能两人还是头一遭吧。
花嬷嬷正要收拾床铺,阿福低垂着脑袋走了过来,结结巴巴道:“嬷……嬷,大人方才交代了,这床被褥要……好生留下,让您收拾的时候仔细一些。先拿出去晒晒,不能沾水,日后且不能发霉了。”
花嬷嬷:“……”她想岔了么?
梁时伤口不能碰水,但依旧沐浴更衣了,他一宿没睡,加上余毒未清,精神却是不错。
与卫严,罗一伦谈完公务之后,便大步来了后院。
梁时担心楚翘醒来后会多想,遂又给她换了一间屋子,梁时自是不会再信任花木暖,又从杭州城请了名医过来,得知楚翘并无大碍,只是身子掏空,太过虚弱,才致昏睡不醒。
身子掏空?
梁时以拳抵唇,闷咳了一声,“我夫人无碍吧?”他又问。
郎中在梁时的威压之下,战战兢兢多言了一句,“夫人身子骨虚弱,加之年纪还小,这房事还是要克制一二。”
年幼?她与他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这辈子算起来也快十八了,还真是娇气。梁时俊脸紧绷,“好,多谢大夫。来人,送客!”
梁时从晌午等到了傍晚,楚翘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不过体热倒是退了,喂了几口水后,她睡的更沉了。
楚翘一时没有醒来,梁时的脸一直都是阴郁紧绷的,还亲手处决了一个刺客,下手可谓是狠绝。
一宅子的人都不明白发什么了。
梁大人与梁夫人早就是夫妻了,虽说一开始是冥婚,但不久之前不是重新举办一次大婚么?
即便夫妻之间缠绵了一些,也不至于让梁大人如此性情大变。
这一日晌午,卫严煞气冲冲的大步迈入书房,见着梁时就道:“梁大人,如你所料,昨天夜里的确有一大批绸缎料子下了马头,以你之见,张知府是打算将料子运去哪里?”
梁时从书册中抬起头来,面色太过清俊,似乎梁时与几日前不太一样了,加之上回“大失血”之故……咳咳咳,梁时原本就俊美的脸上平添了几分仙气儿。
闻言,他递了一封书信给卫严,这封书信上已经滴了红腊,而且用的梁时自己的官印。
卫严当即知道事态紧急,忙伸手去接。
梁时道:“派几个信得过的高手,将这封书信速速送去福建给廖大人,将他严加搜查来往商船!”
卫严是梁时一手带出来的,他瞬间明白了梁时的意思,“梁大人,你的意思是,这几年的绸缎都运去海外贩卖了?这个张知府,他背后肯定还有人!”
卫严想到了严氏父子,“梁大人,皇上和摄政王是不是也打算……”他做了一个砍刀手的姿势。
严家已经不能再留了,只是严首辅被除之后,朝堂上就当真是萧湛一手遮天,届时内阁首辅的位置肯定会有一个与萧湛相抗衡的人去顶替。
卫严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梁时,原来福建总兵廖成也与梁时有交集,他大约明白了日后的风向会如何了。
卫严离开书房之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道了一句,“梁大人,日后我卫严定以你马首是瞻。”
梁时只是抬头轻应了一声,没有其他表态,好像那个位置对他而言,也并非很重要。
转眼又过了一日,楚翘依旧没有清醒的趋势,但面色好的出奇,小脸是粉白的颜色,菱角唇微微撅着,像熟透的樱桃。
她窝在被褥里,睡的十分憨实。
到了晚上,花嬷嬷过来给楚翘擦拭,这种事即便梁时想亲力亲为,他可能还有点不太好意思,但一旦思及他与楚翘之间已经成了真正的夫妻,梁时一拳抵唇咳了一声,“咳,放下,我来吧。”
花嬷嬷才刚要给楚翘解衣,她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士,知道京城的官老爷讲究,怎么这位还要伺候自家夫人呢?
虽是内心纳罕,花嬷嬷依旧是识趣的退下了。
梁时拧了帕子,他深呼了一口气,才将楚翘身上的中衣除去了,他当即神色一滞。他的姑娘的确是好看,但……更让他惊讶的是,他此前留下的一排牙印已经消失不见,而且不久之前青紫成块的肌肤已经宛若刚剥出的荔枝。
白嫩细润。
恢复的速度大大超乎了常人。
梁时从未见过这样的愈合能力。
至于还有一处的伤口,梁时不久之前也检查过,已经有些惨目忍睹,他思量一番,还是红着脸去查看了。
当看到花木丛影中一片粉色娇润时,梁时僵住了。
难道他出现幻觉了,他与楚翘之间还没有行夫妻之事?不可能啊!
梁时移开了视线,深呼吸过后给楚翘穿好了衣裳,又命人连夜将杭州城最有名的郎中捉了过来。
这位郎中年岁不小了,一路颠簸过来,骨头都险些散架,又被梁阁老一番威胁,郎中战战兢兢检查完楚翘的状况,拿着身家性命道:“梁大人,夫人已经无事了,只是……至于为何还不醒,老朽也不知啊。”
梁时遂又命如影重新捉了两个德高望重的大夫过来给楚翘看诊。
得出的答案都是近乎相同的。
如影送走了郎中,实在没法理解自家大人了,几位郎中都说夫人无恙,肯定是无恙了,他不懂因为大人会如此紧张。
不过……夫人的确睡的太久了!
此时,正当午夜,一番折腾之后,梁时挥退了屋内丫鬟,只留下了阿福一人伺候着。
阿福最是盼着自家大人与夫人琴瑟和鸣,可那日也太……激烈了一些。夫人虽是出身商户,但不是一般的娇气,哪能受得住?
阿福垂下脑袋,自从那晚之后,她就没有正眼瞧过梁时,宛若他就是一头恶狼。即便看上一眼,也会让自己折寿的。
梁时无声离开了屋子,阿福这才抬起头来,之后查看了一下自家夫人,低低泣道:“夫人,您倒是醒来呀,两位少爷和小姐昨个儿还寄了信过来,说是想您了。”
阿福站在脚踏上看了好半晌,她家夫人也没有丝毫反应。
又见夫人身上都换了干净的衣裳,小衣也是大人亲手给换上的,阿福的脸不由得又燥红了起来。
*
夜深人静,寒冬腊月,西北风呼啸,让人不自觉的被孤独席卷。
当小丫鬟过来通报时,花木暖一阵大喜,但很快又陷入了绝望之中。
只闻小丫鬟道:“花姑娘,大人让你出去见他。”
梁时果然不是特意来看她的!否则为何不进屋?
梁时这样的人为了一个商户女,竟然到了洁身自好的地步了!
花木暖穿好衣裳,认真挽了发,就走出了屋子,只见梁时站在屋檐下,昏暗的光线将他身后的影子拉的老长,他一身黑色水貂大氅衬的身形颀长伟岸,单是看着背影,花木暖就是一阵心动。
或许这样的男子,换做谁人都会喜欢的吧?
她缓步走到了梁时身后,既然都已经撕破脸皮了,她也顾不得太多,“大人,您找我是为何事?我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您了。”
梁时侧身,只给给了花木暖半张脸,因为花木暖之故,他才与楚翘做了真正的夫妻,但他并不感谢她,反而厌恶她。
他梁时可能已经等了太长时日了,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得到心上人!
梁时嗓音带着夜色的寒意,道:“你老实交代,你除却下了痴情蛊之外,还对她做了什么手脚?”
原来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面对如此冷漠无温的质问,花木暖鼻头一酸,她来京城举目无亲,只有梁时一人,她也知道若非在苗疆时她装作孤苦无依,甚至于活不下去,梁时也不会因为救命之恩,将她带回京。
如梁时自己所言,他的确是个冷硬之人。
可是怎么办呢?
她就是心悦他!
花木暖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道:“我在遇到大人之前,从未对任何人动心过,我只知道痴情蛊可令人痴心不悔,我怎会知道后果!不过据医术记载,中过痴情蛊的人都没有大碍,只要大人您这辈子真心待夫人,不让夫人伤心即可。”
梁时还是不放心,遂暂时不打算放了花木暖离开,道:“我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但前提条件是你务必待在京城,不得踏出京城半步,若是她有任何三长两短,我为你是问!”
梁时丢下一句,很快大步离开了,花木暖站在寒风中待了良久,时至今日,她始终是没能明白梁时的心。
更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哪里好了!
这厢,听到门扇被人推开的声音,阿福讪讪的退到了一侧。
梁时此前对阿福并不熟悉,即便她是梁府的家生子,梁时也不曾留意,但梁时知道阿福很受楚翘信任。
现在一看阿福呆立的样子,梁时突然明白为何楚翘信任阿福的缘故。
主仆两个一样的……呆。
“哭什么,你们主子并无大碍。”梁时今日多说了一句。
阿福抬起头来,一脸诧异的看着梁时,这才道:“二爷……您以后对主子下手轻些,万不能让她昏迷不醒了。”
梁阁老的脸都黑了,他此刻很想解释一下,但还是作罢了,不愧是楚翘的丫鬟,这种话也是她能说出口的?两个呼吸之后,梁时冷声道:“出去。”
阿福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这才垂下头,愤愤的退了出去。
梁时上了榻,将小妻子搂入怀中,他盯着她的眉目看了良久,不知道等她醒来后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转眼又过了两日,杭州城今年的日子非常好,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但一直艳阳高照,无风无雪,但其实这并不是好兆头。
若是无雪,来年的收成可就难说了。
眼下寺庙中除却祈福的百姓之外,多半都是去求雪的。
这一天,梁时从外面回来,已经到了落日黄昏时候,阿福过来传话时,梁时步子一滞,缓了一息,这才大步入飞快的去了后院。
楚翘身子已无大碍,但因着昏睡的太久,她脑袋有些沉重,梁时推门而入时,她半躺在秋香色大迎枕上,正在与起床气作斗争。
见梁时过来,楚翘水眸泛着金亮的光泽,不亚于是小馋猫见着肉包子,这一刻她好想扑上去啊。
见她眼神实在暧昧,梁时想起了木花暖曾说过的话,他的翘翘现在中了痴情蛊,也难怪会如此。
梁时胸口堵闷,眉心蹙成了一个“川”字,他这个岁数的人,早就没有了年少时候的悸动,他盼着与她过着淡淡的流光岁月,但……不是因为蛊毒之故。
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关系已经太不一样了,梁时很想知道楚翘真实的想法,但似乎今后很难听到她的心声了,“你,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楚翘摇了摇头,对那晚的事一概不记得,只知道自己昏迷之前替梁时吸毒了,“没有啊,我挺好的,你呢?伤口如何了?给我瞧瞧。”她这话带着娇嗔,听着有些奇怪。
梁时蹙了眉,他那日明明检查过了,欢.好的情况惨目忍睹,但一日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绝非寻常。
楚翘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很多事可能映象不太深,梁时提醒道:“真没事?你可还记得那晚?”
楚翘反复想了想,一双大眼直勾勾盯着梁时,“我不是昏迷了么?阿福说我已经睡了三日了,你可是担心?”
她问的十分直白,眼神热切。
梁时尬在了原地,耳根子发烫,“无事就好,你才刚醒来,不宜大补,晚上喝些稀粥。”
楚翘对此并没有提出反驳,很乖巧的“哦”了一声,然后又仰面继续热切的看着梁时。
梁时:“……”这样下去真的好么?
不多时,稀粥就送了过来,楚翘虽然不记得当晚的事,但她对此前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唯一不同的是,她此刻非常念着梁时,恨不能一直盯着他看。
楚翘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猜测:我肯定被梁时的美色给折服了。
不过,这件事并不能困扰楚翘,毕竟梁时是她的夫君,又待她极好,即便她现在迷恋他,也没甚不可的。
两人就在寝房用了饭,门外的如影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对着门内道:“大人,卫大人和罗大人在书房等您。”
梁时要走了,楚翘很不舍,可她也要面子的,这种事不能那么直白的说出口,她咬了咬唇,“早些回来,你不来,我睡不着。”
梁时俊脸如常,顿了顿,淡淡道:“……好。”
*
书房内,卫严和罗一伦面面相觑了一眼,两人默契的保持着沉默,装作没有看到梁时绯红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