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恨的是,自己的女儿偏生把萧瑾年当做了香馍馍,大半夜的也要来找他幽会。
“你想做什么?”沈楚风气不打一处来。
沈卿卿捂着小鼻子,马上大战在即,她与萧瑾年眼看着又要分开,要知道她打小就没有离开过萧瑾年身边,自然是极想他的。
“既然被爹爹识破,我便不做掩饰,我是来看我未婚夫的!”沈卿卿已经知道了自己早就许给了萧瑾年。
得知这件事之后,她对萧瑾年更加依赖。
沈楚风心头不痛快,萧瑾年不允许自己和穆婉柔叙旧,现在还要霸/占/他的女儿,怎叫沈楚风不气愤。
“胡闹!快给我回去!等回到盛京,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学习《女戒》!”沈楚风抓着沈卿卿的胳膊,要将他带走。
萧瑾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捏住了沈楚风的肩头。
两人武功皆是上乘,沈楚风一时间挣脱不开萧瑾年,就这么僵持着。
萧瑾年担心沈卿卿冻坏了,就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卿卿听话,先回去。”
沈卿卿咬着唇,心里万般委屈。
以前萧瑾年是她的“继母”,她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如今,两人定情了,反而诸事不便。
沈卿卿瞪了沈楚风一眼,她的力气也是甚大,抽回自己的手腕,气鼓鼓的转身离开,“哼!我迟早要嫁人的,爹爹还是趁早适应吧!”
沈楚风被这话伤的体无完肤。
看着沈卿卿离开,又看着她迈入帐/篷,沈楚风无力与萧瑾年争执。
这时,萧瑾年却冷着一张脸,说:“侯爷大可放心,卿卿年纪还小,我不会做过火的事,没有成婚之前,不会碰她。”
沈楚风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家的白菜会被猪给拱了。
听了萧瑾年这话,沈楚风满腔的怒火,一瞬间被熄灭。
扪心自问,萧瑾年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本事远在自己两个儿子之上,如果女儿嫁给他,沈楚风既放心,但又不放心。
放心的是,萧瑾年能护住沈卿卿。
不放心的是,一旦萧瑾年变心了,沈卿卿会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萧瑾年似乎看穿了沈楚风,他刚才已经入睡,身上只着单薄中衣,但并不惧寒,可见这人的身子骨有多硬朗。
年轻人,肝火甚旺啊!
沈楚风又在心里暗暗嘀咕。
萧瑾年道:“ 侯爷不必再多虑了,卿卿是我带大,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是我,最疼她的人也是我。况且……侯爷不会以为这世上还有哪个男子能从手中抢走她?”
眼下之意,沈楚风不同意这门婚事也是不行的!
就算是沈楚风不同意,他萧瑾年照样势在必得。
此刻的沈楚风突然晃神了。
见萧瑾年这般强势,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的确,他也出类拔萃的男子,可面对皇权和帝王,他还是妥协了。
没有娶陶氏之前,穆婉柔便是他一生挚爱的女子,可纵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放手。
倘若当时,他可以像萧瑾年一样,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自己喜欢的姑娘抢到手,他和穆婉柔之间就不会沦落到今日的境地。
沈楚风的喉咙愈发干涩沙哑。
他长叹了一声,没有再纠缠萧瑾年,独自一个人往夜色深处走去。
……
次日一早,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天际放晴,广袤的土地上时不时有几只麻雀飞过。
用早膳时,沈家众人发现沈楚风的眼袋呈现一片暗青色。
沈卿卿还在生气,但瞧着这样的爹爹,她也有点心疼,就主动递了一碗煮沸的羊乳过去,“爹爹过几日又要打战,多吃些为好。”
穆婉柔也在场,她换上了胡人的棉衣,梳了两条麻花辫,岁月带去了她的天真灿漫,倒是对这张脸格外厚待,看上去不过才二十大几的岁数,和萧瑾年坐在一块,不像是母子,反而宛若姐弟。
沈楚风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心头无比刺痛。
其实,这些年,穆婉柔所承受的痛苦,远远比他要多。
他难以想象,穆婉柔是如何与杀父之人相处的。
营帐内,气氛诡异的尴尬,沈楚风和穆婉柔的前尘过往,在场诸人皆知。
真要是论起对错,还当真说不出到底谁对谁错。
郁娴最是理智,她道:“南夷定然已经开始防备,不过大周历来仁慈,他们必然想不到咱们这次会乘胜追击,以免夜长梦多,三日之后就开始扣边吧。”
郁娴很有气势,沈诗诗也不甘示弱,“叔父,我自请一队人马,提前潜入南夷边境!”
仇珺瑶当即附和,“我与诗诗一起,也好有一个照应。”
沈澈和沈淳也是这个意思,速战速决,也好回去解决盛京的事。这些年算是憋屈坏了,沈家人都盼着能够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沈楚风后知后觉,这才回过神来,“好!如此甚好!”
穆婉柔默了默,两个人一直这般陌生相待也不是办法。
在出征之前,穆婉柔单独见了沈楚风一面。
时隔数年,两人还是头一次近距离的面对面站着,沈楚风不知如何面对,他愧疚不安,也憎恨曾经的懦弱和妥协。
☆、沈家无人敌
二十几年过去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好像根本没有变过。
年少轻狂的时候, 沈楚风一心以为, 自己这辈子定当分风光无限, 娶最美的姑娘, 赢最漂亮的战场。
世事变迁,他曾经以为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就是穆婉柔,无论何时, 她在他心里总有一个位置。
此时此刻,与穆婉柔面对面站着, 沈楚风眼前又晃过了陶氏的影子。
陶氏性情温婉,为人善良,也是个端庄美艳的女子。
那时候, 盛京皆知沈楚风和穆婉柔之间的故事,陶氏自然也知晓。
不过嫁入沈家之后,她并无怨言,反而对沈楚风爱慕有加,人心都是肉长的, 沈楚风过了一年便与她同了房。
后来的日子,他虽然鲜少在盛京, 在只要待在沈家, 便与陶氏琴瑟和鸣。
不管是穆婉柔,又或是陶氏,沈楚风都喜欢,发自内心的喜欢。
穆婉柔不太清楚沈楚风如今的想法, 不过她自己的心思却是十分清晰。
她要重新撑起穆家,还要护着她的两个孩子。
景帝,她必然是要杀的。
这世上,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谁也逃不了!
“楚风……这些年你可还好?”穆婉柔问了一声,她本想问问沈楚风,是不是将她给忘记了。
不过,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是很重要了。
寒风瑟瑟,沈楚风盯着穆婉柔的眉眼,她还是如最初时候一样漂亮,沈楚风本能的脱下了身上的大氅,要给穆婉柔披上。
可就在他的手刚要伸过去时,穆婉柔后退了一句,“这样不妥,你我以后就是亲家了。”
亲家……
从昔日情/人变成了如今的亲家,这样的转变让沈楚风一时半会还无法全身心接受。
男人自己喜欢的女子,都存着明显的占/有/欲。
尤其是当初沈楚风和穆婉柔已经好到了谈婚论嫁地步,彼此之间也亲密过。
沈楚风这阵子以来,一直胸口憋闷,此刻更甚。
“婉柔,我……我知道你恨我,是我不好,是我无能,是我没有去兑现当初对你的诺言,你要怎么恨我都行!”沈楚风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这样承认自己的错,他心里会好受一些。
穆婉柔轻轻摇了头。
其实,纵使她和沈楚风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但在她心里,沈楚风依旧是她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之一。
“你想多了,我现在只盼着孩子们能好。那时得知你娶了陶氏,我当真恨过你,可如今不恨了,你也是被逼无奈。再者……我感谢陶氏,感谢她嫁给了你,若是没有她,你一个人孑然一身,那可怎么办?”
穆婉柔嗓音沙哑,微微哽咽。
她真正爱过他,恨也恨过,但还是盼着他能好。
陶氏给沈楚风生了两儿一女,单凭这一点,她就无法与陶氏相比了。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缘分有时候当真是天注定的。
沈楚风没有料到她会这般说,铁骨铮铮的大将军,眼眶突然红了,他没法说服自己忘却陶氏,可也放不下穆婉柔,他生命里出现过的两个女人,哪一个都无比重要。
未及沈楚风开口,穆婉柔又轻笑,“好了,就这样吧,我该说的也说了,咱们就做亲家,也算是一家人,这就够了。”
说着,她转身离开,强行压制的情绪,不让泪珠子落下来,她没有去拭,生怕让沈楚风看出端倪。
就这样挺好。
她和他的缘分,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断了,如今重续起来的,是他们的孩子。
……
一日后,沈诗诗带着人马先行一步潜入南夷境地。
仇珺瑶全程警惕相护。
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沈诗诗护着他。
带着仇珺瑶在身边,沈诗诗很多时候根本无法施展拳脚,但如今她也不忍心撇开仇珺瑶,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他。
沈诗诗临行之前,萧瑾年交代了一句,“大军会在两日之后攻入南夷城门,你要确保这两日烧了对方粮草,断了南夷一切后路!”
萧瑾年的做法,一向都是狠、准、快。
沈诗诗了然,而且这也是她的想法。
她已经等不及了,这片广袤的草原曾是父亲和兄长们挥洒热血的地方,如今她也站在这里,并且手持兄长的宝剑,亲手为了他们报仇!
沈诗诗应下:“是!将军!”
沈诗诗带着人马离开营队时,沈楚风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
他才是真正的执掌帅印的大将军,但似乎沈家军也都听从萧瑾年的指挥,又见穆婉柔和沈卿卿都恨不能十二个时辰待在萧瑾年身边,沈楚风心里滋味古怪。
他老是感觉,萧瑾年就是他的克星……
又过了两日,南夷粮草被烧的消息传了过来,沈家军整装待发,沈楚风身为挂帅大将军,自是要亲自帅兵前往。
这些年沈家为了护着这片国土,已经死了太多男儿了,他认为如今已经到了了结一切恩怨的时候。
沈家以后的子嗣,绝不能再枉死!
就在攻打城门时,沈楚风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这二人骑在马上,一左一右跟在萧瑾年身侧,不是穆婉柔与沈卿卿,还能是谁?
沈家姑娘及笄之后力大无穷这个秘密,他是有所了解的,而穆婉柔年轻的时候也擅骑射,沈楚风只是习惯了女子应该安居后宅的认知,看到这一幕,十分不习惯。
“众将士听令!蛮夷一颗脑袋五两银子!谁砍的多就赚得多,我沈卿卿说话算数,战事一结束就给大伙兑现承诺!将士们还等什么?如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还能赚银子,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沈卿卿调转马头,手中举起她的小马鞭,煞有几分气势,可惜一身盔甲并不适合她。
然而,沈家军的士气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所有人都知道沈将军有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儿,但凡见过沈卿卿的男子都难以忘却,此刻又见沈卿卿如此正义激昂,一时间人人高举手中长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沈楚风的表情十分诡异,他与萧瑾年对视了一眼,萧瑾年好看的薄唇溢出一抹笑意,轻摇头,表示自己与此事毫无干系。
不出小半个时辰,沈家军以破竹之势攻入了南夷城池,沈诗诗和仇珺瑶的队伍,与萧瑾年等人里应外合,攻势强而迅速。
郁娴与嘉南郡主也混入了大军。
沈澈和沈淳两兄弟到了今日算是发现了,到了真正关头,沈家的女子是一个比一个彪悍。
沈家女一旦彪悍起来,似乎就没有沈家郎君什么事了。
这就……
尴尬了呢!
沈楚风全程都像是一个局外人,沈家军由萧瑾年指挥,好像已经忘却了他这个统军之帅。
从攻城、破城,再到杀入蛮夷城池,沈楚风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o⊙)”到“-_-||”,最后又变成了这样,“o(╯□╰)o”。
尤其是看到穆婉柔和沈卿卿二人欢快的数着南夷/头/颅时,沈楚风觉得自己可能需要静一静。
不过……
他虽然心情复杂,不得不说,他老情人和他的女孩儿,干的真好!
沈楚风自然也很担心她二人的安危,也顾不得打战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们两个身上,直至半个时辰之后,副将驱马上前,一脸兴奋不已的表情,额头上还沾着血渍,除此之外,他的马背上驮着一麻袋/头/颅,看上沉甸甸的。
副将兴奋道:“将军!南夷守城将领已经投降,粗略估算,南夷此番伤亡过大半,我军气势正浓,将士们正等着军令,打算趁胜继续往前杀一座城池!”
这么快?!
沈楚风好歹也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将军,他平生第一次发现,打战原来这么容易。
沈楚风挥了挥手,“不必了!不可自视过高,今日暂且在城中稍作休整,明日继续前行!”
副将似乎有些失望,不过一想到自己今天收割的头/颅/颇丰,心情还不错,应下,“是!将军!”
这厢,仇珺瑶一直跟在沈诗诗后面,沈诗诗与南夷人对抗,对方一旦被制服,仇珺瑶十分配合的割去了他们的首级。
仇珺瑶此前从未杀过生,可他心里明白,杀南夷人,与杀人完全是两回事。
因为南夷人是畜生,不堪为人。
前阵子前来北疆,他沿途见到了无数被南夷人残害的百姓,多少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被/糟/蹋/的够本,一刀捅死了就挂在树上示众,还有那些尚未长大的稚龄孩子,他们都没来得及见识这个世界,却惨死在了南夷人的大刀之下。
仇珺瑶愈发敬佩沈诗诗,在他心里,沈诗诗就是天女一样的人。跟着他家诗诗混,日子格外有盼头
“诗诗,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瞧我两配合的多好。”仇珺瑶笑道,冰寒的冬日阳光下,少年唇红齿白,额头溢出了大滴的汗珠子,美的惊人。
沈诗诗抬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她哭了。
仇珺瑶大急,“诗诗,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了哪里?你快让我看看!”
沈诗诗却又笑了,笑着哭,哭着又笑,“我没事,今日只是太高兴了。我第一次觉得离着父亲和兄长们这般近。”
说着,她仰面望着苍穹,扬着嗓子,大声的喊道:“祖父!父亲!还有三叔,哥哥们!你们看见了么?从今往后,这世间再无蛮夷人!”
因为,她要将他们都杀绝了。
仇珺瑶也热泪盈眶,他陪着沈诗诗哭,又陪着沈诗诗笑,“对!从今以后,再无蛮夷!”
☆、该杀还得杀
不出三日, 沈家军已经占领了南夷大半的城池。
沈家军虽然行事猛烈, 但后方支援充足, 加之沈家在北疆这一代, 备受百姓拥戴, 即便百姓自己饿着肚子,也不会让将士们没力气打战。
这次攻入南夷城池,沈家军的气势前所未有的高/涨。
除却缴械投降的南夷人之外, 但凡与沈家军对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尸首一应交给了北疆的百姓, 或是烧毁,或是做肥料,皆由他们而定。
沈家这边分了好几只队伍。
沈澈自然是站在郁娴这边, 沈淳和嘉南郡主一队,沈诗诗与仇珺瑶也是一队,各路人马都在比试谁收获的头颅更多。
毕竟,盛京第一宠已经扬言了,一颗头颅五两银子, 这一趟说不定能收获颇丰了。
看着统计的头颅数越来越多,沈卿卿不能淡定了, 她跑到萧瑾年跟前诉苦, “人家哪有那样多的银子,他们是铁了心要从我头上狠狠赚一笔呢,哼!”
沈楚风此时也在帐篷内,他倒是很想帮着女儿解决难题, 可他……也是囊中羞涩,这些年他从未插手过沈家的产业,手头还没有沈卿卿阔绰呢。
沈楚风深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也不敢插话,万一女儿向自己要钱,他一文也拿不出来,那可如何是好?
沈楚风一边看着南夷的地理志,一边瞄向了萧瑾年和沈卿卿,只见萧瑾年给少女摘下了头上的兜鍪,用锦帕给她擦了擦脸,像对待自己的孩子,笑着说,“不怕,这次我帮咱们卿卿兑现承诺。”
沈卿卿大喜,“当真?那些杀了南夷人的将士,人人皆有赏?”
萧瑾年点头,“嗯。”
沈卿卿欢喜至极,她就知道,不管她捅了什么篓子,萧瑾年一定会替她摆平一切。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还是你对我最好!”她踮起脚,就往萧瑾年身上去凑。
萧瑾年没有避让,还很配合的弯腰,让她亲了一下。
暧昧的声音传入了沈楚风的耳中,更是刺激了他的视觉。
他的女儿,他抱的次数寥寥无几,记得当初回府时,沈卿卿已经六个月大了,长的粉嫩嫩的,一见人就笑,唯一的缺点就是她太过顽皮。再后来,他见到女儿时,女儿就开始躲着他了,将他当做陌生人。
那时的沈楚风,心里也痛过,可他彼时总认为,国家大事远比儿女情长来得重要。
他也以为,女儿是自己的,又不会插上翅膀飞了,他又何必急于一时。
可是此时此刻,他大错特错。
女儿虽然不会长出翅膀飞走,可她会被别人给骗走了。
萧瑾年文武双全,幼时来到他身边时,很多事情都是一点就通,聪慧异于常人。沈楚风突然发现,他根本斗不过萧瑾年。
“咳咳,卿卿!”
沈楚风实在忍不住,唤了一声。
他这么大的人站在这里,难道女儿就看不见么?
沈楚风心塞。
萧瑾年一身银甲,的确抱着不太舒服,沈卿卿自己站好,脸上掩不住雀跃,没有搭理沈楚风,又与萧瑾年说,“其实,我也功劳甚大,那……你也要奖励我呀。”
萧瑾年温柔一笑,“好,我们卿卿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沈卿卿太喜欢这句话了。
她发现萧瑾年如今甚得她的心意,“这可是你说的,说话要算数!不准耍赖,我想要什么,你必须就要给我!”
萧瑾年哪里不明白她的小心思,男人抬手碰了一下自己高挺的鼻梁,眸色微深。
被心上人这般渴望着,他也不能完全做到淡定了,“我几时骗过你?自然是算数的!”
沈楚风:“……”-_-||
是他身边空旷了太久了么?
怎么听了这二人的话,总觉得话中有话,十分孟/浪?!
沈楚风很想插/一句,却好像根本插/不上话。
这时,萧瑾年与沈楚风对视了一眼。
那双深幽的眸子里溢出的意味,仿佛是在向他示威。
沈楚风:“……”
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好歹也是萧瑾年以后的岳丈!
……
副将过来通报时,沈楚风坐在矮几前生着闷气。
即便是彻底灭了南夷,打了胜仗,他也没法发自内心的高兴起来。
副将领着一人过来,“两位将军,朝廷派了钦差大人前来!”
副将语气不佳,这些年但凡是有点血性的将士都受够了。
每每战事开始反转,朝廷的圣旨都会恰到好处的送达。
以前也就罢了,可如今,南夷的城门已经被沈家军踏平了,该杀的杀,该攻占的也攻占了,已是覆水难收。
沈楚风并没有认出陶文渊。
他鲜少回京,当初陶氏血崩而死时,陶文渊也只是一个少年,如今已经是成年男子,相貌上大有变化。
倒是沈卿卿唤了一声:“表哥,你怎么会是钦差?”
这话刚问出口,沈卿卿就了然了。
又说:“皇上当真狡诈,以为派了表哥过来,咱们沈家就会网开一面?!”
陶文渊:“……”
听表妹这话,是要对他下手啊!
其实,即便沈卿卿不说出来,陶文渊也很清楚景帝的意图。
眼下朝中皆知,沈家已经连续抗了几道圣旨,尤其是沈楚风,击退了南夷铁骑之后,并没有回京复命,而且如今盛京流言肆起,说是沈家已经阖家离开,他原本还给不信的,此刻一见沈卿卿,他顿时明了。
至于萧瑾年,陶文渊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陶文渊抱拳道:“姨父,表妹,实不相瞒,此番前来北疆,我的确是皇上钦封的钦差,皇上的意是让沈家速速撤兵。不过眼下朝中却是有两股势力,以白帝师为首的一派秉承穷寇莫追,以免打战损失惨重,伤了国本。还有一派是太子一党,倒是极为支持沈将军!”
陶文渊言词之间有些激动。
他也搞不清自己因何激动。
但一路走来,看着南夷的城池插上了大周和沈家的旌旗,陶文渊一介文臣,也是热血沸腾。
一声“姨父”提醒了沈楚风,陶文渊是陶氏的侄儿。
沈楚风的态度突转,“原来是文渊啊,数年不见,你如今竟是这般风姿俊朗,你祖母可还好?你父亲如今呢?”
沈楚风的手放在了陶文渊的后背上,亲自招呼他吃茶。
一旁的副将:“……”
钦差大人是景帝派来的人,将军这样热情对待,真的好么?
陶文渊落座后,看向了萧瑾年,“不知这位将军是……?”
未及沈楚风开口,沈卿卿率先道:“他是我未婚夫--萧瑾年,也就是当今太子的兄长。”
陶文渊一口热茶尽数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