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悠摇了摇头,“爹爹中毒一事太过蹊跷,我不敢告诉其他人。”
武皇后听后,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你爹爹中毒一事,关系甚大,除了你我,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而你也要装作不知道,懂了吗?”
武青悠一怔,自从她怀疑爹爹中毒开始,就心慌意乱,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此时得到姑母的提点,她才明白,能下毒害爹爹的人,肯定不寻常,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和姑母都怀疑了,恐怕还会做出一些不利于爹爹的事情来,眼下,只要有一丝一毫危害到爹爹的可能,她都不容许发生。
她抬起头来,看着武皇后,“姑母,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了?”
武皇后也正看着她,听到她的问话,神情变幻莫名,也惊诧于侄女的敏感,可这件事,即便青悠够聪慧,也绝不可能让她卷入其中,于是她摇了摇头,“姑母不知道,但是…姑母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和你爹爹从现在起,你回去后,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姑母会想办法让皇上另选将领出征。”
武青悠知道姑母的忧虑,于是点了点头,但转而一想,爹爹如今痰中已经带有血丝,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也无法扭转乾坤,仍然会与前世一样,早离自己而去。
“姑母,爹爹是中了一种叫艳驹子的毒药,我查过典籍,这种毒药生于荒漠,却没有找到关于如何解毒的方法。”
武皇后听后点了点头,“姑母会想办法找解药,你现在就出宫去,好生照顾你爹爹,同时放出风声,说你爹爹咳嗽吐血,身体不支。”
“好,”
武青悠也没有与武皇后过多的细谈,此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抓紧,还不得让任何人看出破绽来。
于是她坐着来时的马车又回了武府。
回去的时候,武承义并未回府,她坐不住,过一会儿便到前院看一眼。
流绾等三个丫头,都随在其后,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
好容易,等到月上中天,才听到时重时轻的咳嗽声由远及近。
同时响起的还有武承义稳沉的脚步声。
武青悠赶紧上前一步,“爹爹,你回来了?”
武承义乍见是女儿站在院子里,怔了一下,咳嗽又从手指缝里蹦了出来,“咳…是,青悠…咳…怎么没回房,休息?”
武青悠接过流绾手中的披风,走上前去,踮着脚披到爹爹身上,“爹爹这么不爱惜身体,青悠怎么好放心。”
“爹爹身子骨硬朗得很,就你担心得多了。”武承义一面轻咳一面说着。
武青悠没有争辩,只扶着爹爹手臂,把他送回了房去。
再回来时,三个丫头还在原地等她。
“走吧,我们也回房去。”
连续两日,武青悠带着三个丫头去青峰山把一些医药典籍都搬回了府里,东皋先生却是已经离开了云国,武青悠没想到这么快,那日便是他们离别之日。
不过她没有多愁善感,因为她相信他们还有机会再见的。如今最重要的事,还在眼前,等着她跨过去。
两日间,静水无波,武青悠表面上于平日没什么差别,可心中却始终挂着,等着…
终于在第二日上,一道圣旨传到武府,爹爹带病领了旨,脸色有些惆怅遗憾。
武青悠明白爹爹心中不甘因为一场病而失去策马疆场的机会,对于武将而言,那是他毕生的追求,可是即便爹爹如今难过,却好过这一去再也回不来
随着圣旨而来的还有一大堆补品,让武承义好好养病,国家还需要他。
见到这个结果,武青悠重重地“吁”了口气,眼下第一个难关过去了,可是…
她转头看向萎靡不振却咳嗽不止的爹爹,她一定要找到解药,除去爹爹身上的毒药。
大军开拔出京,武承义却没有出府看上一眼,武青悠每日除了看医书,便是给爹爹亲自煨汤送去。
武府里看似平静无波,却有暗涌一层层荡开…
“绾姐姐,门房有人来传话,说是有人找你。”一个前院打扫的丫头给流绾传话道。
“有说是谁吗?”流绾问道。
那丫头摇了摇头,“何伯没说,只让我给你带话儿呢。”
“哦,那好,我这就出去看看。”
那丫头带过话儿,便离开了,而流绾转身进屋准备给小姐说一声,武青悠却已经听到了,于是说道:“你去吧,屋里有采汾和云珠呢。”
(还有一章~~)
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身后有人
第九十九章 身后有人
自从上一次把两丫头叫进房中伺候过后,武青悠也习惯了两人,虽说前一世因为徐莹打发走了流绾而又安插其他丫头在自己身边,让她对一些人不能全心相信,可是这些日子相处,她也看明白了,采汾沉默极有主见,云珠活泼又单纯可爱,两人都是没有什么心机的,对她也是很好的,所以交代过流绾后,两个丫头便进了房间来伺候。
流绾听她如此说,才点了点头朝外院走去。
跟何伯打过招呼,踏出府门外,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来人是她大伯家的堂哥刘秀。
刘秀时不时地伸头往里张望,这会儿恰好看到从里面出来的流绾,一张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急急地走了过来,“芳儿,可有消息了?”
流绾忍下心中的不耐,看着他道:“堂哥,这才几天,哪这么快”
刘秀想想也是,搓着手道:“那你给你家小姐说了之后,她怎么说?”
流绾左右看看,总觉得此时若让小姐知道了,就对不起她似的,于是对她堂哥道:“这里不好说话,你随我来。”
刘秀听后,直直点头,便随着她离开了武府门前,在一条比较僻静的街道上停了下来。
“芳儿,你家小姐究竟说什么没有?”
流绾也停下脚步,“我还没来得及跟小姐说。”
“什么?你还没说?”听到流绾还未说,刘秀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芳儿,你别忘了你也姓刘,你只有帮了我,将来刘家光宗耀祖,你也跟着沾光,否则你一辈子都是个丫鬟命”
流绾听得他这话,气得脸色发青,可她还记着临走前,娘交代的话,大伯家对他们家多有照顾,让她能帮忙的地方就得帮帮忙。至于大伯家对她家多有照顾,她心中透亮,可毕竟是一家人,也不好直接翻脸,但这刘秀也实在太不识好歹了。
流绾气了一阵,突然说道:“堂哥,不是我不帮你,可京中即便是个小差事也得是个举人才行,我家小姐虽然宠着我,可就如堂哥说的,我只是个丫鬟命,难不成我能替小姐做决定?”
刘秀也从她话里听出些味道来,一张脸十分难看,“这么说,你是不准备帮我了?”
“不是不帮,是我帮不了,若是堂哥能考个举人,或许还能有几分希望。”
“你好好好…你现在是鸡犬升天了,就顾不得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刘秀气得头冒青烟,要是他能考中举人,还怕没差事?还用得着来求她这个小丫头?
“堂哥这话严重了,我只是谨守本分而已,毕竟主子是主子,丫鬟是丫鬟,轮不到我来做主。”其实她说的那番话也确实是个道理,若是刘秀是个举人,要小姐举荐到京里找份差事,不是难事,可他只是个秀才,要小姐帮了这个忙,一定是看在自己脸面上,她不想让小姐为难,况且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堂兄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虽然侥幸考中了秀才,可人品实在有限得紧。
刘秀见自己都这么说了,她还不为所动,显然是真的不想帮自己了,当下也顾不得情面,“你爹娘,弟妹这些年来,若不是靠着我家,能撑到现在吗?你倒好,吃了我家的,用了我家的,竟然养出你这么一条白眼狼来打明儿起,你们这家人就是饿死了,也休想在我家里吃上半口米”
听他说完,流绾不气不恼起抬起头来,“这样的话,也只有你有脸说出来。”祖产传下来,半点没有分到自己家,全都被大伯和二伯占了,这些年,爹娘一直拖着两个弟妹苦熬,实在不得已了才去两位叔伯家借粮,可一旦自己领了月钱,便也还上了,半点没有占他家便宜,甚至于他们还多要了几分利息。
原本流绾还有些犹豫,毕竟还是一家人,可小姐最近似乎有心事,加上这样那样的原因,也让她无法开口,哪想此时刘秀竟然不管不顾地撕破脸皮,她虽然不喜与人争执,可到底还是有几分气性的,当下一生气,便转身离开。
刘秀的脸皮根本不是常人能丈量的,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以为自己威胁到了流绾,见她要走,立马上前拦住,“你真的不帮我?”
两人说到这份上,谁都没有注意到,街边某处,两个身影站了半晌,到得此时,那明显是主子模样的对着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开。
而那个丫鬟则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未动。
流绾被刘秀拦住,柳眉一皱,当即侧身从他身边擦过。
刘秀见她一言不发,真的走了…当即重重地跺了跺脚,狠狠骂道:“不过是个丫鬟,竟然在我头上嚣张,待我以后当了官,有你一家好看”说完,气愤愤地就要转身离开。
哪想,这一转身,却差点撞上了人,他吓得后退了一步,站稳了才看清面前之人,是个个漂亮姑娘,与流绾一般的打扮,看模样,也是个大户人家的丫头。
正思索着,那丫头突然说道:“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这丫鬟正是南珠,与刘秀说完,甚至没有等他回答,便转身离开,可在走了两步后却是说道:“公子若来,必然能得到想象不到的好处”
刘秀原本有些迟疑,听得此话,便觉得跟上前去看看也无所谓。
南珠带着刘秀走到了一家酒馆的雅阁里,里面正坐着一个身姿婀娜的美人,刘秀看不清她的模样,因为她脸上蒙了一层细纱,可仅仅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和一双水盈盈的眼珠,便让他三魂丢了七魄。
“公子…”美人儿的声音也柔和似水,软软地滑过他的身体,让他全身一颤,才收回神来。
刘秀自觉不能在美人面前丢了脸面,醒了醒神,连忙堆笑说道:“不知道小姐唤我来所为何事?”
徐莹微微一笑,面纱下嘴角有些冷意,“公子想要的东西我兴许可以给你…”
刘秀笑容一僵,“小姐这话…”
“公子不必慌张,我有我所求,你有你所求,各取所需。”
听得他这话,刘秀的表情稍微松了半分,“不知小姐芳名?”
“恕我不能告诉公子,公子放心,我不会害你,相反,还会给公子想要的东西。”
说到此处,刘秀才收起yin心,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服饰,惊觉这人身份恐怕不凡,赶紧说道:“小姐有什么事想要小生做,小生一定赴汤蹈火万所不辞。”
徐莹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仍旧保持着亲切优雅的笑容,“无须公子赴汤蹈火,相反,公子会获得许多的好处”
刘秀一听,心中虽然欢喜不已,可毕竟不知道这漂亮小姐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到底可不可信。
徐莹好像也是猜出了他的想法,不动声色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银锭子,“公子若是信得过我,这锭银子便是你的,现在无须为我做任何事,有需要得时候,我会派人找你,待做完了事情,我便会给公子你安排差事,如何?”
刘秀家并不富裕,一见徐莹出手便是一锭十余两的银子,当即眼睛都瞪直了,连忙应声,“小姐有事尽管吩咐。”说着就伸手来取徐莹摊在手中的银子。
徐莹见他如此贪财好色的模样,面上没有露出半点鄙夷,只是把手往前一送,银子便落到了他手中,她并不担心,银子给了他,他会不见,毕竟他想在她这里得到的东西更多,只要有贪心,那么便好操控…
“你家在什么地方?”徐莹问道。
刘秀捧着银子,笑呵呵地道了实话。
“那好,你先拿着这银子离开,改日我会派人找你。”
“好的,小姐。”白白拿了块银子,有什么不好的,刘秀笑呵呵地便要离开,临走前,似舍不得如此美事,又回过头来对着徐莹道:“小姐一定要找我啊”
“放心吧,我会找你的”
刘秀听她如此说,才真的转身离开,同时心中冷嘲着流绾,一个小丫头有什么了不起,我今日遇上了贵人,改日定能大富大贵,看你还怎么说我
徐莹做这番事情,南珠一直默默看着,没有发言,此时待刘秀离开了,南珠才不解道:“小姐,为何要给这人银子,万一他反悔呢?”
“放心,他不会的。”徐莹扯下脸上蒙着的细纱,沉着声音回答,自从上次栽在武青悠手中后,她一直没有再出手,因为她知道,武青悠比她想象中厉害,在没有绝对把握前,她不会再与她正面为敌。
这一次,也只是恰巧碰上了,临时起意而已,暂时动不了武青悠不要紧,可她心中这口气不得不出出。
流绾快步回到武府,竟发现自己的堂兄没有追上来,纳闷地同时也松了口气,转身进了府。
这件事后,她便彻底放弃了给刘秀要差事的事情,武青悠也没有问她,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秘密,而她这几日,除了日日去看望爹爹,便是埋头看书。
第一卷 第一百章 暗涌纷纷
第一百章 暗涌纷纷
连着过了四日,她还未在书上找到关于解毒的方法,姑母也没传信来,她心里着急,爹爹所中之毒要是再拖下去,恐怕真的药石不可医了…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坐着马车进宫去,想要再跟姑母好生说说,想个办法出来。
谁想刚进宫,便见到了多日不见的云谙。因为先生的离开,他们没有再如往日一般每隔二十日上山一次,只随着性子,有需要便上山找找书看。
云谙见到她,便笑着迎上前来,“青悠…”
武青悠原本想跟他打过招呼就离开,突然间,灵机一动,抬头看他,“师兄,你看过医药类的书吗?”要说聪慧机敏,过目不忘,无人能及得上云谙,她临时翻书,未必能找到,但若是云谙见过,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值得庆幸的是,云谙点了点头,武青悠当即大喜,问道:“那师兄知不知道有什么毒药跟风寒病症相似。”
云谙碧色的眼珠微微一转,似在回忆,等了半晌,他才说道:“有一种生长在荒漠的毒药,食用后,便是如风寒一般的症状。”
见他说得丝毫不差,武青悠更加高兴,面上却压着情绪道:“那师兄可知道如何解这种毒?”
这一次云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略微疑惑地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明知道凭他的聪慧,定然会联想到什么,可她还是呵呵一笑,“我在书上见到了,随便问问。”她也相信云谙虽然起了疑,也不会把此事传扬出去。
似乎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这种相处模式,她不愿说的事情,即便云谙怀疑,也不会追问,更加不会说出去,让她信任的同时也很感激。
云谙果然没有再追问,而是沉了眉道:“这种毒药原本就稀少,解药更加稀少。”
武青悠听他如此一说,心已经凉了半截,她还未问出口,云谙又接着说了下去,“解药是同艳驹子同一个根系长出来的,但是不易存活,往往生长不过数日便会枯萎,所以艳驹子也被称为无解之毒。”云谙盯着她,慢慢地说了出来,说实在的,他很担心,因为青悠的神情分明说明了,这艳驹子与她有关。
他张了张口,想问,可见她一脸懵然,惊色还未褪去,终是叹了口气,只是说道:“虽说被称为‘无解之毒’,但另有其他法子可克制。”
“你知道?”她的心就像被猛然抛高又落了下来。
“不知道,但是我有朋友知道。”
“是谁?”武青悠激动得拉住他的袖口,云谙见她这副模样,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位朋友不是云国人,我回去后立马修书与他。”
听到云谙这么说,武青悠才松了口气,可是随即,她又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爹爹中的毒似乎已经不轻了,云谙的朋友未在云国,这一来一回的耽搁,爹爹能撑得到那个时候吗?
心中又浮上一片阴云,可不管怎样,她还是很感谢云谙。
但她并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此,她与云谙告辞之后,便转身朝坤宁宫走去。
云谙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他知道青悠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天真无邪,她的心思藏得很深,他不知道究竟谁才能触及到她心底,但是他清楚自己没有,这也是他没有强迫她告诉自己的原因,刚刚他明明可以选择以此为借口,诱导出她的话,可他不想用这样的心机,她的心一时没向自己打开,就算自己撬出了艳驹子一事,也终是走不到她心中去。
武青悠哪知道云谙此时想了这么多,她脚步匆匆赶到坤宁宫。
“姑母,爹爹最近咳嗽更严重了,血丝也越来越多,青悠好担心…”武皇后屏退众人后,武青悠顾不得其他,直接在武皇后面前泄露了自己的脆弱。
武皇后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轻拍了几下,“姑母何尝不是,姑母最亲的人就是你和你爹爹了…这艳驹子毒性虽不强,解药却难寻觅。”武皇后的声音有几分颓靡,显然这些日子为了武承义中毒一事操心不少。
“那姑母可有消息了?”武青悠听姑母的话与云谙相符,带着一丝期待询问道。
哪想武皇后却是叹着气摇了摇头,“云国没有这种解药,姑母已经派人去北边寻找了。”
听到一样的结果,心中那丝期盼瞬间化为粉齑,“可是…爹爹撑不了那么久啊”
显然这也是武皇后所担心的问题,可是此时,她却把武青悠的手握在了手中,重重地说道:“你放心,姑母不会让你爹爹有事,即便暂时拿不回解药,也会有法子把这毒性缓一缓。前些天,姑母已经让王太医着手研制压制毒性的药,他也向姑母保证过,虽然解药他没办法,可是克制的药却能做出来。”
听到姑母这么说,武青悠才总算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却问道:“这王太医可靠吗?”
武皇后像是很满意武青悠的反应,沉重的脸色竟露出了两分笑容,“你能这么问,很好不过你放心,这王太医是姑母的心腹,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那就好”她说完顿了顿,“姑母,这下毒之人是谁,可有眉目了?”
武皇后原本松泛的眉头又紧蹙起来,“青悠,这件事交给姑母,姑母会给你和你爹爹一个交代。”
这么说姑母分明是知道了,武青悠正了脸色,看着她道:“姑母,青悠想知道…”
武皇后摇了摇头,“时候到了姑母会告诉你,现在,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虽然有心分辨,可是姑母显然不欲把此事告诉她,正当她思考着姑母的话时,武皇后又道:“关于你爹爹中毒一事,从现在起,你要假装忘记,更不能向任何人提半个字,知道吗?”
武青悠见姑母神色凝重,虽然不知道那下毒之人究竟是谁,却也知道此事恐怕牵连甚广,再一听姑母的话,陡然想起刚刚自己那番话已经让云谙起疑了,正思索着,武皇后又道:“你给人提起过?”
武青悠听武皇后如此一问,连忙摆手道:“没有,就是在想究竟谁要害爹爹,”她相信云谙不会说出去,也不想让姑母知道什么,因为李贵妃和姑母原本就势不两立,若是寻到机会,恐怕会对付云谙。
武皇后这才松了口气,“你现在先回去,这几天先不要再进宫来,若是王太医研制出克制毒性的药来,我会派人给你送去。”
武青悠依言离开,时间一晃便是半月,这半月里,姑母终于把克制艳驹子的解药送了来,爹爹吃了后,咳嗽果真轻了不少,咳血量也控制了下来。
边境和蛮夷的战争到此时越加激烈,可是频频传回的却不是捷报…
云谙被云帝派到军中操练,朝堂上下都像憋了口气,而这些人中,最悠闲的莫过于云祺,他好似半点不关心云国与蛮夷一战,每日领着武皇后的手谕出宫闲逛,对此,武青悠也很好奇,姑母为什么要给他手谕,让他出宫?
武青悠每日照顾武承义,也没心思去想太多,念头只是闪了闪便被她放下。
云祺出宫必定会来武府坐坐,与武承义讨论兵法策略,与她随意聊聊。
生活在看似平静却暗涌纷纷中一晃便是三个月。
武青悠计算着日子,知道云帝亲征的日子不远了,大事也将一件件发生,能否扭转命运,关键就在这一年。
“青悠,你又在想什么?”云祺拈起一颗黑子放下,抬头笑看着她。
武青悠恍然回神,手中的白子却是无法再落下,这么片刻功夫,白子已陷入重围,无法再反败为胜了。
“不来了,次次都赢我,没意思”武青悠故意这么说着,放下白子,站起身去。
云祺微微一笑,把黑子,白子放回盒子里,才站起身来,“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就是看着爹爹每日咳嗽老不见好,心中担忧而已。”武青悠随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