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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默默的站了很久,我想到了一件事,说道:“等过一阵子,局势再稳定一点,我打算把慕风接回来。”
“好。”
“你陪我去。”
“好。”
……
虽然他已经习惯于这样的沉默,但今夜的沉默却显得有些不同,我默默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夜色中他的眼睛隐藏在面具后面,却显得格外的亮,我问道:“你有话想对我说?”
“……”他沉吟了一番:“这几天,余鹤都没有上朝。”
“嗯。”
当初在如意居,我是口授他为骠骑大将军,而回到召业后,他之所以能做成这么多事,都是非常时期的托付,但现在新帝临朝,百官归位,他却并没有正式获得任命,所以当然不能上朝。
他说道:“你,为什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淡淡道:“骠骑大将军这个位置是为他而留,但如果他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宁肯空下来,也不能再冒险。”
他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沉重的:“行思,余鹤在那么艰难的时候都追随你,他不会背叛你。”
我沉默了一下,看着眼前那一片苍茫的,晦暗难明的夜景,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不会。”
但是——
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一阵冷风吹过,我下意识的抱着双臂哆嗦了一下,他立刻说道:“回去休息了吧,明天还要早朝。”
我点点头,转身朝着延福殿走去。
他也跟在我身后,一前一后的走着,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很近,但始终没有走到我的身边。当我们走到一处岔路口,前方就是延福殿,昏暗的光线中依稀能看到里面透出的橘色的光,给人一种暖融融的感觉。
而他的脚步声停下了。
我回头看着他,只见他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似乎已经不打算再跟上来,只轻轻的说道:“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凌——”
话没说完,他一下子转过身来看着我,一对上面具后那熟悉的目光,我的话又哽在了喉咙里,顿了一下:“鬼面。”
“是。”
“……”又觉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默默的站了一会儿:“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转身回了延福殿。
。
明明说了早点休息,可这一夜回去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卧榻上翻来覆去到大半夜,听着沙漏里细碎的声音,李延还是跟在我的身边,听着那孩子在内室里睡着均匀的呼吸声,我心烦意乱的起了身,披着衣服慢慢的走出了大殿。
夜静如水。
可我的心境,或许是永远也无法这样的平静了。
默默的站了一会儿,一阵风吹过,鼻尖闻到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幽香,带着熟悉的清凉的感觉,我心里一动——桂花?
这个时节,正是桂花香的时节。
我裹紧了身上的风氅朝着另一边走去,玉穗儿立刻带着两个小宫女跟了上来,我摆摆手:“不用跟着,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玉穗儿一听,也只得作罢,目送我慢慢的离开延福殿。
出了延福殿往右,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的尽头是内湖的一处弯道,过了小桥,便是一片浓密的桂花林。
宫中我最熟悉的是萧墙后的那一片梅林,却没想到还有这么茂盛的桂花林,刚刚过桥,就感觉自己置身一片浓郁的芳香当中,清甜里带着一丝微醺的感觉,好像淡淡的酒香,中人欲醉。
我慢慢的在林中走着,恍惚间,好像走进了另一个熟悉的场景里。
也是这样的幽香,这样的夜色……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的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个很轻的声音——
“她,怀疑我会背叛她吗?”
我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这个声音当然不会陌生,也曾经在这样的夜色中听见过,低沉且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倨傲和淡漠。
余鹤。
自从平定了青龙之乱,他便一直留在了召业,但因为没有正式册封,他还没有自己的宅邸,所以一直住在掖庭,他会出现在这里我并不奇怪,让我有些意外的是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话的人。
“她不是怀疑你背叛她。”那个暗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慢慢道:“我知道,她只是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
这句话,好像就是从我心底里说出来一样。
我站在一棵桂树后面往前一看,远处宫殿外垂挂的灯笼发出殷红的光,两个高大的熟悉身影站在前方不远的桂树林里,余鹤负手而立,显得有几分倨傲,而站在一旁的鬼面看着他,目光在夜色中依旧熠熠生辉:“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但你若真的在殿为臣,在鬼谷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
“这个江山是我父皇留给她,她背负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接过来,绝不会容许自己再有半点闪失。余鹤,你——”
他的话没说完,余鹤突然转过身,打断了他的话:“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付出多少?他的底线在哪里?”
“啊?”
不仅是鬼面,连我也怔住了。
余鹤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看着他发愣的样子,余鹤突然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点无奈和讥讽,似乎也并不想要答案,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夜色下,我看着他木然的站在那里,似乎和周围那些桂树都融为了一体。
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付出多少?
他的底线在哪里?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第二天我没有早朝,这是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靠坐在窗边的卧榻上,看着外面已经渐渐萧瑟的秋景,有一种说不出的倦怠。
李延还是一只闲不下来的小猴子,我让宫女带他出去玩,这孩子倒也心细,给我捧了一碗热茶来,才蹦蹦跳跳的出去,看着他天真的样子,我的心里倒有几分羡慕。
才刚刚喝了一口茶,就看见玉穗儿神色有些紧张的走进来:“皇上。”
“何事?”
“季——余鹤先生求见。”
“哦?”有些意外,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我挑挑眉尖:“让他进来吧。”
“可是,余鹤先生他,”玉穗儿有些欲言又止的,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他带剑入宫,直到现在还不肯卸甲。”
“……”
外男入宫居住已经不合祖制,余鹤自己也知道,居然带剑入宫还不肯卸甲?我隐隐感到他这一次来是为了那件事,想了想,说道:“不必卸甲,让他进来,你们都退下。”
玉穗儿看了我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立刻答应着下去了。
不一会儿,延福殿的大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守在大殿门口的侍卫又慢慢的将大门关上,但我知道,他们一定紧张的在外面候着,听这里的一举一动。
我坐在榻上,看着余鹤手中握着那把清渊剑,一步一步的走到我面前,一撩长袍跪下:“余鹤拜见皇上。”
“卿家为何觐见?”
余鹤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伸手握住清渊剑的剑柄猛的一拔,只听苍的一声龙吟,眼前寒光一闪,清渊剑赫然出鞘,一股慑人的寒气迎面扑来!
这时,大门砰地一声立刻被人撞开,只见外面的侍卫已经拔刀冲了进来——
“行刺!有人要行刺皇上!”
“保护皇上!”
我微微蹙眉,看着余鹤依旧静默的跪在那里,一挥袖:“都给我退下!”
那些侍卫一看到余鹤手中灵剑出鞘,就像看到洪水猛兽一样,可我现在居然让他们出去,各个面露难色,跪下道:“皇上,可是,他手中有利刃——”
我淡淡一笑,带着几分冷意:“如果他要行刺,你们几个人能拦得住他?”
侍卫们全都愣住了。
余鹤的武功,至少在现在看来,当世罕有敌手,连赫连城这样不可一世的高手他都不放在眼里,这些侍卫对他而言,更如蝼蚁一般,他们自己似乎也知道,虽然心有不甘,也不放心,但我的命令一下,也只能默默地退下了。
大门又一次禁闭起来,延福殿陷入了一片宁静当中。
我默默的看着他:“余鹤先生,你持械入宫,免圣而不卸甲,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再出这道门,朕不会再像那天那样。”
余鹤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又一次握住剑柄,猛的一用力——
又是一声龙吟,寒芒突显,影剑出鞘。
我的眼瞳微微的缩拢,看着他将影剑放到一边,然后双手捧起清渊剑送到我的面前:“请皇上纳剑。”
“嗯?”
他双手举剑,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清渊的寒芒当中,丝毫不逊,刚毅如刀,说出的每一个字也像是刀锋刻在石头上一样,掷地有声:“清渊乃影剑之鞘,清渊如圣,影剑如臣。清渊一日在楚氏手中,余鹤,乃至余鹤的子孙,便一日不会背叛楚氏。”
……
我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的眼睛,他也静静的看着我,目光丝毫不惧。
不知过了多久,我伸手,接过了清渊剑。
他这才慢慢的俯首一拜:“谢皇上。”
我看了看手中这把剑,又抬头看着他,突然道:“余鹤先生,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付出多少?他的底线在哪里?”
余鹤一愣,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依旧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女人要你背叛楚氏,余鹤先生,你会如何?”
延福殿一时间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寂当中。
余鹤静静的跪在那里,眼睑低垂,纤长的睫羽带着微微的颤意,好像是他现在的心绪,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他开口,用一种近乎空灵的声音道:“不会有那样一天的。”
“哦?”
“余鹤今日来献剑,还要求皇上一件事。”
“你说。”
“余鹤愿为皇上的利刃,为皇上开疆扩土,平定天下,但余鹤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余鹤此生,绝不剑指南疆。”
南疆?!
这两个字倒真的像是利刃,一下子扎进了我的心里。
一时间,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在我的眼前晃过——弥生、小满、行且思,还有……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站起身来:“南宫煜,他们去了朱雀?!”
222.第222章 南下朱雀·官赐岭南
余鹤沉默不语,而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南宫煜,他们竟然去了南疆!
这一刻,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延绵不绝的山脉,青葱翠绿的竹林,还有竹林间翻飞的鸟雀,那也许是世上最宁静祥和的地方,芷兰香草,蛱蝶流莺。
在那样的风景中,还有一个人淡漠冷傲的脸——弥生。
他守着南疆的行且思这么多年,一直躲避着家族的责任和使命,如果南宫世家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他会如何?挺身而出,还是继续躲避?
他的清净无争,也会被权势的烈焰焚毁吗?
但这些,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最担心的一件事是——沐流沙。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称霸之心,所以才会偏安南隅,守着南疆的秀美山水与世无争,可是余鹤南下竟然没有能追回南宫煜,虽然他没有遭到抵抗,但至少证明了一件事。
沐流沙,没有拒绝南宫煜进入朱雀国!
她明明知道南宫煜的身份,也知道我对南宫世家的人应该是志在必得,为什么她还要这样做?
是故意为之,要与我为敌,还是有别的原因?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我就再也坐不下去了,立刻起身朝外走去,一把推开大门,大门外那些侍卫全都神色紧张的站在两旁,一看见我开门,暗暗的松了口气。
而不远处,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正负手而立,安静的等待着什么似的,一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才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我,阳光下,那张面具依旧冰冷。
我想了想,立刻对那些侍卫道:“你们全都退下。”
“是。”
他们慢慢的退出了延福殿的周围,而他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站定,似乎想要说什么,而我已经先开口:“我要去南疆。”
“什么?”
他大吃一惊的看着我,又看了看跟在我身后的余鹤,立刻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说道:“他们,他们去了朱雀国?”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面具下那张脸是什么表情,我依旧看不清,可我感觉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有些暗哑的开口了:“你,决定要对南疆用兵了?”
……
我没有回答他,但眸色已经变得凝重了。
朱雀,南疆,山奇水险,易守难攻,历朝历代的中原霸主无不想将这片土地划归自己的麾下,几乎没有成功过,每一个人也都知道,真正的统一中原,南疆是一道不能不面对的难题。
只是,如果按照我的计划,南疆与玄武,我一定会北上先取玄武,再战南疆,倾全国之力,未必不能与之为敌,但现在的状况,却让我不得不把对朱雀的用兵提前到日程上来。
沐流沙容许了南宫煜,不论她是什么意图,这对我而言都是无穷后患。
鬼面也沉默了很久,再开口,却说道:“你不能去。”
“什么?”
我微微吃了一惊,只见他沉沉的道:“南疆,太险了,你不能以身试险!”
“胜向险中求。”我说道:“朱雀国的情况,你们都不知道,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只怕就会被拖住,再要抓住南宫煜,就难了,况且——”
况且——我还想再会会沐流沙。
上次行且思匆匆一唔,我感觉她应该是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至少有一些话她没有说出口,有一些事在她心里隐藏着,而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事都和我有关,并且有很深的渊源!
想到这里,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必须去!”
看着我如此坚持,他的眼神渐渐的暗了下来,我想了想,又说道:“就算这场仗难打,我也不会真的就舞刀弄剑的去做马前卒,怎么会有危险的?”
鬼面慢慢的抬头看着我,沉默了很久,说道:“我说的危险,不仅仅是来自战场上的。”
我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
“刺客。”
心里微微一动,我的目光慢慢的移到了大殿外,李延还在和几个小宫女疯来疯去,像是闲不下来的小猴子,我轻轻道:“李家,已经只剩下这个孩子了。”
鬼面看了我一眼,慢慢道:“想杀你的,不只是李家。”
我一愣,转头看着他:“你是说——”
“白虎灭国,奚氏灭族,这个国破家亡的账有人要算在你的头上;轩辕国内也出现了一些声音,说你迟早会一统中原,以青龙白虎夹击轩辕,吞并故国;赫连城虽然恪守承诺没有再南下,但他的部下没这么听话,边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有大批玄武国的高手南下入境;就连朱雀国,你对他们用兵是迟早的事,他们也希望能刺杀你,以绝后患。”
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说完之后声音更哑了,咳嗽了两声,这才有些艰难的看着我,道:“中原的很多人,都想要你死!”
一阵风吹来,我突然感到背上一阵冰凉。
我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自己推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一统中原,的确是我目前势在必行之路,却没想到这条路上,竟然还有那么多的阻碍。
这时,一直沉默的余鹤也开口:“我也听说,南宫煜此次南下,一路上撒了银子。江湖中几乎所有的暗杀组织,都接到了他们的赤花。”
赤花,标的杀人的价码。
敢公然用江湖的组织来刺杀皇室,看起来,南宫煜是铁了心想要置我于死地了。
我沉默了下来。
延福殿内很安静,只剩下远处隐隐传来的李延嬉笑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有些突兀,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开口了,平静的说道:“传令下去,十天之后,启程南下。”
“行思!”
看得出他急了,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我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很温和的微笑着,也很温和的说:“你知道,我要做的事,谁也不能拦我。”
“……”
他沉默了下来。
我继续说道:“召业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乱,我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南疆我必须去,所以这一次南下,我要微服出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有外来的使节,一律以召业肃清的借口,拒在附城之外。”
我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包括轩辕国。”
他看了我一眼,沉默了点点头。
他很清楚,我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即使在最危难的关头始终陪着我的余鹤,而轩辕国,我已经数年未曾入境,那里的人不会每一个都是李俊,具体是怎么看我,怎么对我,我都不清楚。在和南宫煜对峙之时他们大军压境,却始终没有传来一个口信,更没有一个响亮的口号,我猜测轩辕康是做了两手准备,若我方势盛,则为我压境助威;若南宫煜势盛,我保证他会毫不犹豫的出兵。
这就是邦交,与人不同,人与人之间有感情,可国家和国家之间,却只有利益做驱使。
“我会吩咐下去的。不过,”他看着我:“若你真的离开召业,朝中的大事——”
我转头看向他:“你留下,为我监国。”
“什么?”
他的眼睛骤然瞪圆了,似乎要发怒,但又强忍了下来:“你要我留下监国?”
“嗯。别的人,我不放心。”
不仅是不放心,这些日子来,我下的每一道圣旨的时候都会回头看一眼,虽然站在我身后的那个身影他从来不开口,但我和他之间许多话是不用说的,所以,我的新政,其实是他和我一起制定的。
也只有他,能在我不在的时候,让这一切继续下去。
“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我身后,我希望这一次也是。”
他沉默了一下,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口气道:“既然我在你身后,那为什么你南下,却要我留在召业?”
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话,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恍惚间想起,似乎就是当年在南阳城,他率兵北上追击赫连城与桑格,而要我留在那里等他的时候,我似乎也用这样的口气,说过这样的话。
命运,何其相似。
我微微一笑,看着他:“对啊,我是这样安排的。”
“安排”两个字,我格外加重了一些口气,即使隔着那面具,我也能感觉到他的表情一僵,转身冷冷的走了。
我默默的站在大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前面,这时余鹤慢慢走到我身边:“皇上,如果连他都不在你身边——,南下很危险的。”
“先生,你随朕一同前去。”
余鹤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皇上,在下刚刚——”
“朕知道,先生说过,你这一生都不剑指南疆,”我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他:“所以这一次先生南下,并非我朝的骠骑大将军,而是朕身边的护军师,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余鹤的眼神显得很矛盾,很复杂,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抱拳,长身一揖:“在下领旨。”
说完,余鹤也转身离开了,这时李延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身边,问道:“皇帝姐姐,你是要出远门吗?”
“嗯。”
“那,可以带我去吗?”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我也想出去玩啦。”
我看了看他,点点头:“好啊。”
“哇,可以出去玩啦!”
这孩子高兴得立刻蹦了起来,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我也是满面笑容,可心底里的一块地方,却不知不觉的沉重了起来。
十月初八,我离开召业,沿晋城南下,到达大渡口,走水路一路往朱雀南行,一个月后,已经进入了岭南。
初秋的天气,在召业早已经是叶黄草枯,一片金色的秋景,可在岭南沿途看到的却是满眼的绿色,凉风习习,带来阵阵草木的清芳,我坐在宽大的船舱里,耳边出了水声潺潺,就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原本这个时间,是我之前想要回孟京,接回慕风的,现在也只能作罢,为了朝内的安定,也暂时不能和轩辕国的人来往,我的孩子,就一个人留在了那个陌生的环境,不知我从南疆回来会是什么时候,那个时候,会不会他已经可以认人,开口说话了。
别家的孩子总是有母亲陪伴,牙牙学语说的第一个字,也总是娘,但他出生到现在,在我身边的时间那么少,只怕再见面的时候,会陌生得紧吧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难受的心悸,我这个做母亲的亏欠我的孩子太多了。
就在这时,珠帘轻响,两个人影一下子跑了进来。
“哎哟,小公子哎,皇上说了要休息了,你就别进来打扰皇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