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挖的人多,想要挖到就没那么容易,三妞看了眼四周叹气道,“看样子今天别想挖到几棵了。”
薛云白就更加好奇了,“那到底挖啥?”
三妞眨眨眼,“马扎菜啊,灰灰菜啊,兔耳朵,这些都能吃的。”
“…哦。”好吧,薛云白一个也不认识,做皇帝的时候他是傀儡皇帝,每日只要吃吃喝喝就好,别说挖野菜了,就是御花园的野草都没拔过一颗。
只是他跟着三妞走了一路也没挖到几棵有些无聊便随便指了指一个方向说,“姐,要不咱去那边看看?”
三妞皱眉,“那边估计也没有。”
“去吧,去吧,也许有呢。”薛云白暗搓搓道,“姐,去呗。”
三妞想了想,“行吧,反正去哪都是去。”
于是姐弟三个就往薛云白指的方向去了,果然,什么都没有,还碰上一条蛇将薛云白吓个不轻。
倒是三妞非常淡定的将蛇提起来甩出去 ,非常大姐大道,“狗子不怕,姐保护你。”
薛云白刚讪讪的松了口气,四妞吧嗒吧嗒跑远了。
薛云白问三妞,“姐,四妞姐姐干啥去?”
三妞咧嘴笑,“抓战利品去了。”
“啊?”薛云白有些懵。
没等他懵完,四妞提着一个东西甩啊甩的回来了,到了跟前一看,薛云白差点没晕过去,四妞居然把那条蛇拎回来了,只是这会儿那蛇像是没了气息,垂直着被四妞提着,看的薛云白就瘆得慌。
薛云白踉跄着后退几步,大惊失色,“姐,拿这干啥,还不快扔了。”
三妞笑眯眯的检查一番见蛇死透了便把它扔到篮子里用野菜盖住,眼中抑制不住的兴奋,“狗子,这可是好东西。”
“啊?”薛云白觉得此刻他成了土包子。
三妞说,“这个可好吃了。等吃了你就知道了。”
薛云白脸色煞白,觉得他是不可能吃的。而且因为三妞篮子里装着,所以回去的时候薛云白还特意离的三妞远远的。
三妞也不在意,反正等做熟了狗子就知道这东西的好了。
因为有了这个收货,即便野菜挖的不多三妞也没失落,回家的路上反而一直唱着薛云白听不懂的儿歌。
到了家大人都没回来,三妞勤快的将院子里的鸡屎鸭粪清扫一遍倒入墙根下的筐子里,又去井台边压了水将野菜清洗干净晾在筐子里,最后将那条蛇放到篮子里挂在墙上等着大人回来收拾。
弄好这些三妞又去灶房准备午饭,薛云白好奇她会不会做,然后就跟着过去了,然后目睹了三妞做饭的全部过程。
用薛云白的话来讲,真简单啊。
锅刷干净,烧干倒上一勺子油,把大白菜菠菜萝卜全扔进去炒炒,见有些糊锅,便倒了一瓢水进去。然后就坐在灶台前教四妞怎么把火烧好。
薛云白看的一个头两个大。然后深深的怀疑这菜的滋味,等烧了一会儿三妞又拿勺子搅了搅然后从罐子里抓了一把盐撒进锅里,过了一会儿满意道,“真香啊。”
薛云白:“…”你可真容易满足。
薛云白已经对这饭菜不抱任何希望了,托着腮坐在院子里伤感。
“想啥呢狗子?”三妞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狗子你是不是对我这个姐不亲了?”
薛云白幽幽的看她一眼,“姐,你想多了。”
三妞哦了一声,“爷爷说过了年让我跟你一块去上学。”
薛云白点头,“你之前咋没去上。”
三妞说,“上学有啥好的,还费钱,爹娘说了让我和四妞去,我不乐意去,四妞也就不去了。”说着又懊恼着,“这次要不是因为你爷爷也不会非得让我去上学了,我还想上山挖野菜呢。”
见她一点想上学的意思都没有,薛云白忍不住道,“上学识字不好吗?”
三妞撇嘴,“四叔和四婶也识字呢,四叔还高中毕业呢,还不是回来种地了,我可听说了,考不上大学都得回来种地,你看四叔四婶就这样。”
“考不上大学都得回来种地?”薛云白受惊过度,难不成他还非得考上大学不成?不然回来种地?
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咋种地哟。
薛云白心中唉唉唧唧的为自己感到担忧,若是这样下去,他别说娶房漂亮的媳妇了,就是说个丑八怪估计人家都得嫌弃他不会种地吧。
唉,日子实在太难了。
薛云白忧心忡忡,三妞给他盛了一碗菜让他泡饼子吃的时候都没觉得有多难吃,一碗菜泡着一块白面饼子,一会儿的功夫就下了肚子。
三妞非常满意道,“看来我的手艺比以前好多了啊。”
四妞在一旁拆台,“三妞姐姐,你盐放多了。”
“是吗?”三妞挠挠头,然后回去又尝了尝,“哎呦还真是,狗子,你没觉得咸吗?”
沉浸在娶不上媳妇中的薛云白:“…”她娘的都下肚子里了咋还知道。
中午谢兰英他们回来发现薛云白有些不高兴,便问三妞,三妞也疑惑不解,“不知道啊,我做了饭先给他吃了吃的可香呢,吃完就这样了。”
谢兰英没想清楚咋回事,低头吃了一口菜,忍不住道,“三妞啊,咱家的盐不花钱啊。”
“啊?”三妞啊了一声,“应该…花吧…”
薛云白看着神经大条的姐姐道,“奶是说你盐放太多了,你没看见我打吃完饭喝了多少水了吗?”
三妞:“…”
三妞的手艺不咋地,全家人都知道,但是农忙时节都忙着挣工分就连谢兰英都下地去了,三妞只能担负起做饭的重任,大家伙说也说了,该吃吃,顶多就是多倒点水掺掺,谁也不会说把菜倒了重新做一锅这话。
晚饭的时候照例是三妞做饭,薛云白搬着小板凳坐在灶房门口指手画脚,野菜单独炒一盘,白菜里面放两块肉,再扔上一张大粉皮。
至于干的,把昨晚上何小翠烙的煎饼拿出来到时候卷着菜吃,就挺好的了。
最后剩下一条蛇薛云白也不知道咋吃了,只能等着大人回来再弄。
大人们忙了一天回来,闻着饭菜的香味顿时高兴了,大家纷纷猜测三妞收益咋变的这么好了,三妞却道,“狗子指挥着我做的。”她顿了顿有些不甘心道,“我觉得我中午做的挺好的,可狗子偏偏…”
“狗子做的对,以后多指挥着你姐。”张绣忍不住笑道。
三妞:“…”
何小翠也笑眯眯道,“咱狗子真厉害,指挥都能指挥的这么好,三妞的厨艺直接上升了一个档次。”
三妞觉得似乎没那么难过了。
谢兰英道,“咱狗子真是全家的福星啊。”
福星狗子薛云白略为心酸,就算是福星也不能让他考上大学啊,考不上大学就等于回家种地,回家种地就等于娶不上漂亮媳妇。
大家歇了歇,便分工行动,洗澡的洗澡,谢兰英则去收拾那条蛇,将蛇皮扒了,剁剁往锅里一扔,然后添上一瓢水,再扔点萝卜土豆啥的就开煮了。
反正薛云白是不吃的,所以也就没兴趣。
只是过了一会儿锅里传出香味的时候薛云白又后悔了。
闻着似乎挺香?
第五十四章
两辈子头一次, 薛云白吃了一次蛇, 香的舌头都要掉下来了。
也因为他喜欢吃, 全家人非常默契的都不去动那蛇了。薛云白见此, 便不肯吃了, “你们不吃狗子也不吃。”
见他心疼家人,一家子又觉得窝心, 劳累了一天的身体也不觉得累了。
秋收时间很长,但半个月后也在薛云白的期盼中结束了。
秋收后还有秋中,庄稼人入冬之前半点不得闲, 薛云白几乎是薛家最闲的一个,索性晚上的时候就跑御膳房弄吃的给大家补身子。
这日晚上他刚拿起一条猪肘子, 就听一个声音道,“薛云白。”
吓得薛云白肘子都没拿稳就掉地上了。
陆明轩语气有些受伤, “你就这么怕我?”
薛云白心道上辈子的确很怕你, 可你最后不还是让老子弄死了?这辈子开始也挺怕你, 可如今咱俩见不着碰不见就听个声音有啥好怕的。
“我才不怕你。”薛云白嗤笑一声,“陆明轩, 有本事你出来打我啊。”
陆明轩沉默片刻, “你收到我给你写的信了吗?”
薛云白一愣, “你还给我写信了?”
陆明轩郁闷道,“写了。”
“哦。”薛云白毫不在意道,“不知道,没收到。”
听到他的回答陆明轩明显有些失落,“薛云白, 你…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薛云白听到这话不干了,“误会?啥误会?你把持朝政正难道不是事实?你架空朕难道不是事实?陆明轩,你别想拿其他理由糊弄我,老子没那么好糊弄,再见。”
话音一落,薛云白挥了挥肘子迅速闪身。
看不见的地方陆明轩愣愣的叹气,“你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若不是我把持朝政,你觉得你能在太后手底下活着吗?薛云白,你永远都看不见我的心。”
他以为这话薛云白听不见了,可实际上薛云白在离开之际真的听见了,他坐在炕上回想着陆明轩的话眉头渐渐收紧。
解释?他们之间有误会?
不是陆明轩的话他在太后手底下活不下去?
薛云白眉头皱的更紧,难道不是太后想控制他觉得他听话才留着他的?
回想上辈子,薛云白觉得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听话的,很多次都将太后气的发疯,可对方还是没对他动手。
若真如陆明轩所说,那么,到底是太后不想动手还是不能动手?
还有陆明轩说他看不见他的心。
陆明轩的心意又是什么?
薛云白想不通,将肘子往旁边一扔倒在炕上,然后毫无睡意。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两人在梦里见过的那两次,他问陆明轩到底想要什么,陆明轩当时的话,当时的态度…
薛云白突然就吓出一身冷汗来,莫非…
莫非陆明轩先篡位?
他想要的是龙椅!!
薛云白义愤填膺,觉得陆明轩果真是狼子野心,觊觎他的皇位还说的那般冠冕堂皇,呸的不要脸。
薛云白想到这里气呼呼的将被子蒙到头上,觉得喘不过气来又掀开被子大口的呼吸,陆明轩,你个狗奸臣,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陆明轩知道薛云白的想法,估计能喷出一口老血来。
薛云白因为陆明轩的事气的好几天没往御膳房去,知道大肘子炖的一点荤腥不见,薛云白这才又往御膳房去弄了一块羊肉出来。
来到这地界后这还是头一次弄羊肉,之前倒是想弄,但是御膳房一直没见着,这次见着了,就赶紧划拉到自己筐子里来。
匆匆忙忙的,时间就到了过年,薛大柱和薛长岭带了一大块猪肉还有二十斤面粉往公社小学校长家里跑了一趟,便将薛云白上学的事搞定了。
年纪小?不是问题,来上,来上,非常欢迎。
只是薛云白还没个大名呢,薛大柱便想起了住在他们隔壁的那几个知青,于是薛大柱便又偷偷拿了二斤猪肉去了隔壁。
如今正值大冬天的也没活,几个知青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听了薛大柱的话,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知青看了眼天边的云,说,“ 云白洗春湖,联翩辞海曲。就叫薛云白吧。”
薛大柱觉得挺好听的,就问,“有啥讲究没?”
那知青看着天边云愣了愣,不好意思的挠头,“大爷,我给忘了,反正挺好的意思。”
古代诗人作的诗想来是不差的。
薛大柱也不为难他,毕竟他们这批下乡的也有四年了,放下书本那么久能记得这么一句也是不错了。
不过薛大柱不识字,便让那知青将名字写下来,然后拿着名字回家了。
到家薛大柱喜滋滋的对薛云白道,“狗子,你有大名了。”
薛云白一懵,艹,他安逸太久,太适应狗子这名字了,居然忘了起个大名上学的事了,要是和前头粪球那样起个啥爱国爱党的,那出门叫一声,估计四五个回头的。
然后他就听薛大柱说,“你以后就叫薛云白,可好听了,有啥讲究来着,可惜爷记性不好,没记住。”说着把纸条递了过去。
薛云白一听乐了,打开纸条一看更乐了,这知青还真有意思,居然起个名字和他的一样的。
不错不错。
薛云白满意了,挺着小胸脯道,“以后我就叫薛云白了。”
他娘的穿越过来四年多了,总算能叫自己的名字了,总算不用让人整天狗子狗子的叫了。
腊月二十八这日,公社的邮递员送年前的最后一趟信,令薛家人意外的是,薛家这次竟然有两封信,一封是东北过来的,一封是京城寄过来的,而且信封上写的是狗子收。
薛家就这么一个狗子,便狐疑的把信递给薛云白,张绣还问,“要不要娘给你念念?”
薛云白想到陆明轩说的信,终于对上号,生怕他在信中写什么不该写的便连忙摇头,“不用,我自己能看懂。”
张绣惊讶,“你能看懂?”
一旁的谢兰英乐呵呵道,“狗子在东北的时候跟大妞二妞学过认字,就是没学写字,等他上了学肯定比别的孩子聪明,到时候考大学都没问题。”
薛云白讪讪的,没好意思说当时他学认字的时候闹的笑话,也得亏如今的字和大周的字虽然不一样但也能猜的出来,而且也不是他不想学写字,实在是拿毛笔习惯了,乍换了笔不习惯,最后才觉得丢人将笔丢开了。
薛云白拿着信到了里屋,拆开信,看着里面的字仿佛又看到了大周时候陆明轩写的奏章,笔锋凌厉,勾画间都能猜得出这个人什么性子。
如今换了笔写出来的字让薛云白看了仍旧觉得牙疼,这人比人还真就气死人,上辈子陆明轩文武双全,除了奸臣坏蛋这样的标签,他身上还背负着京城四公子之首,而薛云白呢?
除了看话本子,奏章看的都能睡着的那种。
陆明轩信中并未写什么关于上辈子的事,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他回到京城后的事情。
由此薛云白也就得知,陆明轩的渣爹渣娘回京城后竟然跟他爷爷说陆明轩在东北走失了,他们找遍东北也没找到孩子,还说孩子可能是被拐子给卖了。
至于他二大爷打电话回去后,陆志国夫妻的谎话被戳穿,又声声指责陆明轩胡说八道,为子不孝。
因为他们这样,陆明轩的奶奶被气的进了医院,然后他爷爷趁机将这夫妻二人给赶出家门。
被赶出去后陆志国夫妻还朝他爷爷发狠,说一辈子都不会回来,还道,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陆明轩写这些的时候神色平静,似乎并不在意,薛云白从心中平淡的话中也没感觉到他的悲伤,或许对这样的父母早就放弃,对待这样的人估计也没什么感情了吧。
看完信,薛云白也没打算回信,便将信装进信封里然后放到炕柜里就出去了。
外面大家也是欢声笑语,因为薛长山的信里写了三胞胎的趣事,逗得大家都很开心。
年夜饭的时候张绣吃了一口鱼然后吐的昏天暗地,找村里的老郎中把了脉,竟然是有了身孕。
张绣喜极而泣,捂着脸便大哭起来。
三年灾害,薛家虽然没饿着,但是一家人总是紧着小的吃喝,大人的身子难免亏空,张绣本以为这辈子就只有一儿一女了,没想到这三十多了,她都不抱希望的时候居然怀上了。
得知马上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薛云白是没什么感觉的,倒是薛静宜不安了。
这半年来她一直跟着张绣,张绣走哪跟哪,绝口不提她的亲爹亲娘,甚至孙平和薛长庆跟她说话的时候她都不搭理,可以说完全把张绣当亲娘了。
可如今张绣又怀了孩子,薛静宜的小脸一下就白了。
张绣喝了口水压下那股感觉,看到薛静宜的模样便忍着难受摸摸她的头,“静宜不怕,娘永远都疼你的。”
薛长岭也很心疼这个孩子,将她抱起来道,“爹也最喜欢静宜了。”
谢兰英笑道,“静宜和狗子一天生的,说他俩是双胎也有人信的。”
薛云白眼珠子转了转,“我俩本来就是双胞胎啊。当初不是因为四叔四婶生不出孩子才把静宜给他们养了几年吗?”
他话音一落众人愣了愣,接着便反应过来,谢兰英道,“对,狗子说的对。静宜啊,奶以前错了,不该把你送给你四叔四婶。”
张绣道,“娘也错了,娘就该把静宜养在身边,和哥哥做伴。瞧瞧,四叔四婶对你也不好,以后娘会心疼你的。”
薛静宜有些茫然,“真的吗?我和哥哥是双胞胎?”
张绣笑的眼中含泪,“真的,静宜是娘亲生的女儿,你和狗子哥哥是双胞胎。”
“娘,爹,哥哥。”薛静宜毕竟是小,对这些也是将信将疑,如今这么多人对她说,薛静宜再想想这几年四叔四婶对她的态度,薛静宜一下就信了。
薛云白板着小脸说,“以后咱们亲兄妹,谁要是欺负你告诉哥,哥给你撑腰。”
老子天下无敌,谁与争锋。
第五十五章
过了年, 天气也没年前那么冷了, 薛云白有些兴奋, 因为过了正月十五他就能和俩姐姐一起去上学了。本来谢兰英还想让薛静宜也跟着一起去上算了, 奈何小姑娘胆子小, 不想跟她娘分开,所以最后只能让她过两年再上学了。
这年头上学的学费也便宜, 就算是公社的学校一年也就一块多钱,再买上几本书,买几个本子和铅笔, 一年下来两块钱顶天了。
但薛家不一样了,一次三个孩子一起去上学呢。
村里人有人开始说闲话说的谢兰英跟前了, “你也太惯着孩子了,孙子去上学也就罢了, 丫头片子上啥学啊, 灾年没饿死已经是对她们的疼爱了, 还上学,多费钱啊。”
谢兰英听着对方说完, 笑眯眯道, “没办法, 谁让咱家里有钱呢。”
对方呼吸一滞,气呼呼道,“不就是显摆你家里有当兵的儿子吗。”
谢兰英仍旧笑眯眯的,“不,还有个当兵的孙子, 我家臭蛋现在是班长了,一个月二十多块钱呢,二十多块钱每个月给我们寄十块回来,我们家就是有钱给孩子上学。不像有些人家,生怕没把孙女给饿死了。”
“你!”对方恼羞成怒,站起来就走,“你们家往后我是不来了。”
谢兰英坐着不动,“慢走不送啊。”
来人是许建设的娘,到底来干啥,谢兰英不想问也不想知道,反正没好事。
至于许建设的娘从薛家出来懊恼忘了正事,谢兰英就不管了。
谢兰英瞅着天气,对薛云白道,“明天让你爹带你们去县里逛逛,该买的东西都买了。”
这会儿薛云白正摆弄他的钢笔呢,是在东北的时候薛长山给买的,只是如今还没有墨水。闻言自然高兴不已。
对于他的高兴,三妞是完全高兴不起来的,因为她不想上学,可她爷爷奶奶铁了心的让她去上学,三妞唉声叹气的最终也没抵抗的了。
至于四妞,一直是三妞干啥她干啥,三妞到处疯她跟着,三妞去上学她也跟着。
到了第二天,薛长岭带着三个孩子进县城买文具,买了文具回来很快也就过了正月十五。
过了正月十五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高中都开学了,薛云白穿上崭新的衣服,背上崭新的军绿色斜挎包,和三妞四妞跟着薛长岭一起出门去上学。
许家庄距离公社不远,步行半个小时也就到了,因为是第一天上班,所以薛长岭作为家长带着三个孩子去公社的小学。
薛云白满脸的兴奋,三妞一脸的不情愿,四妞一脸的茫然。
三个孩子三种表情可把薛长岭乐的不轻,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好多小学生,薛云白叹了口气,兜兜转转竟然跑学校来了,上辈子最讨厌太傅上课了,这辈子他倒是上赶着来学校了。
只是为了娶媳妇为了不种地,他觉得必须得努力一下了。
梦想还是有的,万一就能实现了呢,到时候地不用种,媳妇也不缺…
咳咳,虽然现在想这些有些早,但得从娃娃抓起吗。
公社小学虽然汇集了整个公社大部分的小学生,然而这年头都穷即便一年一块多钱的学费仍旧有好些人家出不起,所以但凡来上学的要么是勒紧裤腰带的,要么就是真的不在乎这一两块钱的。
进了大门是一块宽阔的地,他们到了的时候此时这空地上也站了不少七八岁的孩子。正眼看去,是三排房子,每排都有四间房,而在学校的西南角有俩小屋子,上面写着茅房。
至于老师的办公室则在学校的最东边靠着墙有三间屋子。
在教室的最后头还是一大块空地,里面啥也没有,薛云白扫了一圈也没看到上面有啥,所以根本不知道那空地是干啥的。倒是教室西边那空地上,似乎以前是种了菜的,如今那一垄一垄的,薛云白猜猜可能不是白菜就是菠菜,因为他们家他奶就这样弄的。
薛云白人小,站在人群中也现言,但显然大家都不把他看在眼里,甚至觉得他就是跟着大人来玩的,丝毫没将他当小学生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