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军户们还要去户所训练,以备不时之需。而江妙伽则每日和陈语嫣一起绣花做绣品。
之前从铺子里拿来的绣品只做了一点,这会儿有时间了,便每日都做些。而陈语嫣针线活依然不怎么好,但是做衣裳什么的倒是勉强也能做的出来了。
这日,沈思阮从外面回来,脸上笑容满面。江妙伽将针线筐子收拾起来,笑道:“有什么好事?”
沈思阮将门关上,一把将江妙伽抱在怀里,脑袋窝她的肩窝里,笑道:“李百户说让我带人往西边去,说是那边气候和咱们这差不多,但是粮食却高产,我们得去偷师。”
“偷师?”江妙伽惊讶道。
沈思阮点头,他拉着江妙伽坐在自己腿上,眼中满是兴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别的户所里都没人敢去,李百户却觉得这是个机会,便问我去不去。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可行,正好现在春种也完成了,到时候李百户会安排人给灌水,我则带着人出关去西边偷师。”
沈思阮思维自然和古代人不同,其他人可能怕外面的危险,怕一旦出了国门便回不来,可他却觉得没胆量就没产量,只要他能将外面的品种带回来,带来高产的粮食作物,他的前程应该也能上升一步吧。
上升一步便是百户,百户是在朝廷兵部建档的,就能摆脱军户的名头,是正经的官身了。到那时他的小媳妇也能荣耀加身。
可江妙伽却很担心,在大齐尚且出门不安全,更何况走出大齐去未知的国家呢,“这、这,不去不行吗?多危险啊。”
她当然明白沈思阮是为了什么,说到底还是为了一家人以后的生活更好一些,可她宁肯一家人现在这样过日子开开心心的也不想他出门在外她在家担惊受怕的。
沈思阮看着江妙伽一张小脸都吓得发白,可眼中的担忧却是藏不住的,他心里欢喜,抱着小媳妇亲了又亲,只将江妙伽亲的气喘吁吁。
江妙伽红着小脸看着沈思阮一脸的不正经,拿拳头捶他,“说正经的呢,别想糊弄过去。”
“好,不糊弄。”沈思阮大手不自觉的在江妙伽后背上游走,一面说道:“我是真的想去所以才请缨的。你也知道,我是军户,就算这次不出去,等下次边境来犯,我依然要上战场,同样都是有危险,何不趁着年轻,趁着现在安稳,出去走一趟长长见识呢。”
江妙伽全神贯注的听着沈思阮说这些,丝毫没注意到沈思阮的手越来越往前,“你若是决定了,那我只能同意了。”同意不同意的,他都会去,不如相信他。
沈思阮早就没了说下去的心思,手突然伸进江妙伽的衣衫里,江妙伽瞪大眼睛,拿手去摁,“你干什么,天还没黑呢。”
“马上就黑了。”沈思阮急不可待,将人抱起便倒在炕上,一个翻身便压了上去。
“你、哎呀你放开我呀。”江妙伽被这臭男人气死了,这天都没黑,而且婆婆只是出门一趟,若是突然回来了那还了得,“娘快回来了。”
沈思阮只觉得浑身热的发烫,哪里还管这些,一只手不停的在江妙伽胸前摸索,一只手已经利落的钻了进去,一把握住小兔子,“娘不会这么快回来的,我得趁着没走之前播上种啊。春天了,该播种了。”
江妙伽羞的都快丢死了,可这男人趴在她身上压的她喘不动气,突然觉得身上一凉,身上的棉衣都被解开露出里面的红肚兜,沈思阮眼睛发热,将嘴转移阵地,啃上那突出的一点。
江妙伽浑身一麻,周身都酥软成一滩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更别说推开身上的男人,只能任凭沈思阮为所欲为。
沈思阮见媳妇这样,心里嘿嘿直笑,开始胡乱的扒身上的衣服,等他刚露出精壮的胸膛打算提枪上战场时,忽听外面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沈大娘的叫声:“妙伽,我回来了。”
江妙伽大急,连忙去推沈思阮,“快起来,娘回来了。”
外面沈大娘听见屋里的动静,扬声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江妙伽闭了闭眼道:“娘,是思阮回来了。”
沈思阮浑身的火气被他娘这么一嗓子全都喊没了,心里顿觉倒霉,再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小兄弟,昂首挺胸的还不肯罢休,但又听见江妙伽的话,只能跟着应了一声。
沈大娘是过来人,很快便明白儿子和媳妇在屋里亲热呢,捂嘴笑了笑便道:“不急着出来,你们先休息,我去做饭。”说完便进了堂屋再也没出来。
沈思阮等了一会儿见母亲没再出来,顿时又来了感觉,而且小兄弟还露在外面叫嚣着进城,他嘿嘿笑了两声连忙用唇堵住江妙伽的嘴,将江妙伽羞耻的推拒堵在里面。
慢慢的,空气中变了味道,建或能听到一些哼哼唧唧的声音,过了许久,沈思阮终于攻破城池,血洗城池,这才心满意足的趴在江妙伽身上休息。
“媳妇,你真好,我都舍不得离开你了。”
听到他嗓音里满满的不舍,江妙伽也想起他将要离家的事心里一阵难过,她抱着沈思阮的脑袋,闷闷的说:“我和娘等你回来。”
两人收拾干净,出了房门,沈思阮看起来神色无异率先进了堂屋,而江妙伽则站在门口深深呼吸了几下,觉得脸上不烫了,这才推门进去。
屋里沈思阮正和沈大娘说他要出远门的事情,沈大娘略含歉意的看了江妙伽一眼,叹气道:“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那就去吧,但是出门在外不容易,遇事多和人商量,早去早回,我们在家等着你。”
沈思阮点点头,上辈子没得到过亲情和爱情,但是在这古代他既有疼爱他的母亲,又有温柔贴心的媳妇,这是他两辈子换来的福气,他自然要好好珍惜,好好努力给她们更好的生活。
沈大娘突然问道:“什么时候走?我们好收拾东西。”
沈思阮道:“大概七八天后吧,我们这边也要带一些大齐特有的物品和作物,去那边看看能不能交换一下。毕竟我们只是军户不是商人,像大齐的瓷器丝绸之类的只能带一少部分,也不过是为了换取来回的路资罢了。”
这晚,一家人的晚饭吃的很沉默,饭后沈大娘为了小两口多待一会儿早早的就催着他们去休息。
两人手牵手回到房里,沈思阮顺手便锁了屋门,连灯都没点便将江妙伽压在房门上吻了上去。
这个吻又急又躁,似乎将沈思阮心里所有的不舍和躁动都爆发了出来。
还剩五天便要离别,江妙伽舍不得沈思阮,便默许了他的所作所为,任凭他的倾轧和掠夺。
江妙伽什么时候睡去的她已经记不起来了,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沈思阮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已经去了户所。
院子里沈大娘正在喂角落里养的几只鸡,见江妙伽出来,笑道:“思阮去户所了,估计这两天会很忙,这几天你看看先给他收拾行礼。”
江妙伽吃了早饭,回到房中取出放在针线筐子里做了一半的鞋子,打算这几天赶紧赶出来。本来她还不着急,可还有四天沈思阮就要出门了,她得赶在他出门之前做出来才行。
一连几天,沈思阮回来的都很晚,户所里要忙着交代他离去后事情的归属,还要和李百户商量形成问题,一转眼便到了出门的前一天晚上。
那一晚沈思阮尤其的热烈,江妙伽抱着沈思阮一声不吭,只想他留在身上的印记多一点再多一点。
但是即使再不舍,天也很快就亮了,沈思阮要走了。
江妙伽昨晚很累,但是她不肯睡,她抱着沈思阮的胳膊抱了一夜,等早上沈思阮动的时候都发现胳膊都僵了。
外面熊二已经在喊他了,这次熊二也跟着去,而熊大则看家,照顾两家的老小。
沈大娘休息的也不好,眼底下一片青黑。
沈思阮看着神态低迷的沈大娘和江妙伽,笑着道:“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虽然说是这样说,可谁也不知道这一趟出门会有多久,少则半年?还是多则一年?似乎都是未知的。
沈思阮和熊二连同另外挑选出来的十多人背着行礼往户所去了,江妙伽看着远去的背影,只觉眼眶发酸,她抬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不停的告诉自己,会好好回来的,会很快回来的。
沈大娘叹口气,拉着江妙伽的手往回走,“回去吧。”声音里也满是不舍。
江妙伽见沈思阮的背影看不见了,这才点点头往回走。
突然,胡同口忽然跑过一人来,边跑边喊:“沈大哥,救救我呀,沈大哥,救救我呀!”
江妙伽定睛一看,居然是陈嫣红!
她又想干嘛?
第39章
“沈大哥呀,你可要救救我呀。”陈嫣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楚楚可怜的由远及近,待看清江妙伽的时候又扑了过来,拽着江妙伽的衣袖就哭,“表姐啊,你让沈大哥救救我吧,求求你了,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让沈大哥救救我啊。”
江妙伽看着陈嫣红拽着她衣袖,气的心肝肺都疼,她这一路哭哭啼啼的跑来,嘴里喊着‘沈大哥救命啊’这样的话,是想干嘛?
现在又求她让沈大哥救救她。她是谁啊,凭什么认为沈思阮就得救她呀。
“妙伽表姐,沈大哥呢,让他救我呀,只有他能救我呀。”陈嫣红还在哭着,眼睛却不停的往院子里扫视。
沈大娘也被这姑娘惊的目瞪口呆,饶是边城姑娘开放,也没有扒着别人夫君不放的人啊,这上京城来的这陈家还真是与一般人家不一样,也就出了陈四爷那一个好人了。尤其是陈家大房这家子,简直是打不死的蟑螂,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他们家了。
沈大娘伸手撕开陈嫣红的手,皱眉道:“陈姑娘,你们陈家的事跟我们沈家可没什么关系,麻烦要哭回家哭去,别在我们家门口丢人现眼。”
跟着沈思阮走的有十多个人,一大早的也有家人来送,这会都还没走完,看到陈嫣红的哭闹都在指指点点。
陈嫣红一愣,她也没料到这么一大早的怎么有这么多人,等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觉得还不错的时候突然被沈大娘一嗓子吓傻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干的事了啊。
丢人的感觉只有一瞬,一想到自家的事,她又觉得这也是好事,这么多人见了,她再哭的可怜些,也许就能将事情办成了?
陈嫣红怯怯的看着江妙伽,又委屈的哭了起来,“表姐,沈大哥呢?”
见不到沈大哥,这戏怎么唱下去呀。
江妙伽退后一步,冷声呵斥:“别叫我表姐。我可丢不起这人,你大清早的发疯滚回你陈家去,别来我家闹事。”
这时有看热闹的人看出点门道出来了,嗤笑道:“小姑娘,这么大了也得要点脸面啊,跑来人家又哭又闹的干什么?还张口闭口的要找人当家男人,不害臊啊。再者说了,沈总旗现在也不在家啊,赶紧回家洗洗去吧。”
“不在?”陈嫣红都忘了哭了,惊讶的问道,“沈大哥去哪了?”
有妇人道:“这都不知道,沈总旗带人出使他国了。”
下一刻,陈嫣红突然哇的一声哭了,“那我怎么办呀,他不在了那我怎么办呀。”
这哭声这哭诉,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思阮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呢。
江妙伽被陈嫣红弄的哭笑不得,沈大娘则气的双手直打颤,“好你个不要脸的姑娘啊,你滚回你家去,别在这败坏我儿子的名声。”
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多了起来,陈嫣红心里也拿不准要如何做。沈大哥不在家这戏她又如何唱的下去呀。可既然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丑,难不成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家不成?
陈嫣红脑子飞快转着,她瞥了一眼江妙伽,见她身上一身新衣布料不错,手上还戴了一个手镯,白嫩嫩的肌肤与她更是天差地别。自从开始开荒,江氏也跟着下地干活,家里的活便都堆到陈嫣红的身上。陈嫣红不得不学会了做饭,学会了洗衣,学会挑水砍柴。
再看看自己的一双手,粗糙的像树皮,还有磨起的茧子更是粗陋不堪。
她是不甘心的。但是沈思阮已经娶了她的表姐了,那她如果给沈思阮做妾呢?
没有男人会拒绝吧。
可沈思阮不在。
她目光落在沈大娘身上,突然扑过去跪在沈大娘跟前,哭道:“沈大娘,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做牛做马报答您,我好好伺候您,只要您救救我呀。不然我哥就要把我卖给王三做妾啊。沈大娘,求求您了。”
左右都是做妾,给沈思阮做妾总好过给王三那个癞子做妾好吧。男人不在家,那就婆婆说了算,只要沈大娘答应了,江妙伽也不得不同意。
陈嫣红想的很好,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可怜巴巴的看着沈大娘,苦苦的哀求:“沈大娘,您若不答应,我只能去死了呀。您可怜可怜我吧。我哥只把我卖了五十两银子,您只要拿出五十两银子就好呀。”
多便宜呀,比买江妙伽的时候便宜多了呀。
可她想的很好,沈大娘却不为所动,扯开她的手,冷冷道:“我家不需要妾。妙伽我们回家。”
江妙伽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扶着沈大娘进了院门,在关上院门的时候,她用只有陈嫣红能听见的声音说:“陈嫣红,你也有今天,我家可不收上赶着做妾的人,还是回去好好伺候王三爷吧。最是疼爱女子的人了。”
说罢,江妙伽关了院门,将陈嫣红和一干看热闹的人拦在了门外。
陈嫣红愣愣的看着院门关上,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江妙伽最后的几句话。这才明白自己的表姐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表姐是看着她去死也不愿意拉她一把呀!
陈嫣红咬碎银牙差点和她娘一样破口大骂,可看了眼众多的围观群众之后只能闭了嘴,掩着唇怯怯的哭着好博点同情心。
可她忽略了一点,男人可能爱温柔似水娇娇怯怯的女子,可边城的妇人却最看不得这样的女人,看到这样的女人就让她们想起花楼里那些妖娆的勾搭男人的姑娘。
这些妇人便开口讽刺了:
“做这副鬼样子给谁看啊。不要脸。”
“就是,别说沈总旗不在,就是他在也看不上这样的。”
“看人江姑娘,长的比她好看,性子也好,比她强多了。”
“她们家啊,没个好东西,未婚妻卖得,妹子也卖得。啧啧,真是上京来的世家呀,跟咱们这等把闺女当小棉袄的就是不一样。”
“这姑娘和思阮媳妇是表姐妹,以前对思阮媳妇可不好了。这现在被自己哥哥卖了也是活该。”
“你、你们停一下.....”
正在陈嫣红臊的难看,打算爬起来回家的时候,忽听一男子声音插了进来。
众位妇人去看哪个男人这时候打断她们,一回头便看到笑嘻嘻的熊大。
熊大笑眯眯的看着陈嫣红,道:“沈大哥是不会纳妾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他说完又接着道,“不过熊大我还没媳妇,五十两我也出的起,要不你嫁给我吧,我去买你。”
看热闹的众人哄堂大笑,纷纷朝俩人起哄。
陈嫣红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装柔弱了,看了眼站在众人面前瘦瘦巴巴,一点熊样都没有的熊大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她怒瞪着熊大,冷哼一声:“癞□□想吃天鹅。”说完分开众人往自家方向跑了。
只是跑出好远自己才想起来,王三可是比熊大更丑陋的男人呢,而且王三今年刚娶的媳妇,大哥卖了她是当妾的呢。
陈嫣红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转眼间就跑回了家。
家里江氏还坐在地上哭,陈宇坐在一旁唉声叹气,大哥陈又文一脸的不耐,“爹啊,娘啊,只要拿到银子,我去翻了本,咱家就什么都有了呀。到时候我再去和王兄商量商量把妹妹买回来就是了。”
江氏一听,顿时从地上蹦起来去厮打陈又文:“你这个畜生,这是你亲妹妹呀,你把你表妹卖了也就卖了,可嫣红是你的亲妹妹,是娘的心肝啊,没有你妹妹你是要我的命呀。况且人都卖了,就算再买回来,哪还有名声呀。”
陈又文一脸的不耐烦,他一点都不想解释了,他现在只想拿到钱然后去赌坊翻本。而家里人在他看来是冥顽不灵,怎么说都不听了。他昨晚已经和王三说好了,将妹子卖给他做妾。
“再说了,王三哥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差,就是长的差了些,但是他好歹是李百户的小舅子啊。等妹妹过去了,吹吹枕边风,他还能不去百户那里替咱们说好话吗?”陈又文忽然知道怎么说服母亲了。
他难得有耐心的蹲到江氏面前,轻声道:“娘啊,你不看看咱家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再看看人沈思阮家里过的啥日子,他还只是个总旗呢。若是妹妹能哄好了王三哥,王三哥去李百户那里说说情,把沈思阮拉下来让我去做总旗不是立马的事吗。”
江氏抽抽噎噎的还是不死心,“那你和他要好,你和他说说,别卖你妹子了,行不?”
陈又文一听脸都黑了,“银子我都花了一半了,没办法了,况且白纸黑字立了字据。”
“我苦命的儿啊。”江氏又开始哭上了,哭她下半辈子的苦日子,哭她苦命的女儿。
陈又文火了,“那您自己看着办吧,您也思量思量,是我的前程重要还是妹妹重要。”
陈嫣红到了门口时正好听见她哥这一句。自小哥哥是很疼爱她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给她,可没想到会有朝一日自己曾经疼爱她的哥哥会为了五十两银子将她卖了,给人做妾。
她靠在门上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竖着耳朵仔细想听母亲的回答。
她想,哥哥不疼她了,娘总是疼爱她的吧?
可接下来江氏却可怜巴巴的问陈又文,“真的没办法了?”
陈又文冷漠的摇头。
江氏叹了口气,想了想,虽然她疼爱女儿,可儿子的前程却关系到一家人的生计啊。她以前过惯了富贵日子,现在过这样的苦日子实在是不堪重负。
“唉,那你和王三说说,让他对你妹妹好点。”
陈又文一听,心里一喜,忙都答应下来。
而门口的陈嫣红听到母亲的回答,顿时泪流满面,心痛不已。
儿子和女儿,还是儿子重要。
哪怕曾经那么疼爱她,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在利益面前她永远比不上能为陈家传宗接代的大哥。
她闭了闭眼,突然有些明白江妙伽离开时的决绝和现在的冷酷无情是为何而来了。有这样的一家人,再柔软的心也能被磨成石头。
第40章
陈嫣红最终还是被自己的亲爹娘卖了,卖了五十两银子,一多半被陈又文还了赌债,剩下的一小部分好歹被江氏抢出了八两银子,剩下的又被陈又文带着跑到赌场输个精光。陈又文还想抢回那八两银子,被江氏哭着骂了一顿。
江妙伽听说这事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陈嫣红回门的日子。按道理来说做妾的是不能和新嫁娘一般三日回门的,但若是得宠的妾回门自然也是可以。
那就是说陈嫣红在陈三那里得宠了?
江妙伽只笑了笑便不再想了,陈嫣红上辈子也是这命运,往后她的日子如何,她也根本不在意。
而陈嫣红确实得王三宠爱一些。王三今年正月便由其姐李太太做主娶了一房媳妇,只是媳妇长相一般王三看不大上眼,又恰逢陈又文在赌坊欠了银子,便想着沈思阮的主意又哄着陈又文将妹子卖给了他。
待陈嫣红抬进王家,一看是水灵灵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顿时喜欢上了,一连几天都睡在陈嫣红的房里。到了第三日陈嫣红不过是说了句回门,王三当即便同意而且还让她带了些礼品回来。
王家虽然也不甚富裕,可有李太太在后面撑着时常接济一二,日子过的倒也舒坦,不但如此,王家不是军户,是正正经经的良民家,还拿钱买了两个丫头使唤。王三疼惜陈嫣红,觉得能有个曾经的闺秀做妾很得意,便将之前伺候王太太的一个丫头给了陈嫣红。
陈嫣红今日回门也带了出来。
江氏见陈嫣红面色红润,但眼底青黑却是掩不住的,可这也能表明闺女是得宠的,心里本来的愧疚也放下一些,转而想起儿子说起的枕边风的事情。
而陈嫣红那日听到母亲与哥哥的话虽然也是伤心,可到底是血脉亲情,况且王三虽然长的丑了点,可对她还是不错很疼爱的。更何况晚上灯一吹,甭管好看不好看的也就这样了。
所以陈嫣红回门的时候心情还是不错,又给江氏带了些礼品布料什么的,更是让江氏喜不自胜。
“王三对你可好?”江氏拉着陈嫣红躲到陈嫣红出门前的屋子轻声问道。
不过看陈嫣红的神色江氏便知过的不错,只是按照惯例问问罢了。
陈嫣红回答后,叹气道:“那人吧,什么都好,就是爱玩闹。哥哥也不小了,娘你可不能再让他胡混下去了。表姐被他卖了,我也被卖了,下一次他又该卖谁?”
江氏一惊,却也明白陈嫣红说的是事实。左右老子娘亲不能卖,但若是再捅了天大的窟窿呢?
江氏心思百转千回,觉得还是应该让陈嫣红使使劲给陈又文捞个总旗当当,身上有了正经事,少些空余时间也就没空去堵了。
“你哥哥也还没成亲,还得指望你和王三说说,请他去李百户那里说说情呢,不说别的,当个总旗总该可以吧?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总旗给了你哥哥总比给那沈思阮要强的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