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早点赚些钱分出去自己当家做主吧。
用了早饭,裴母也不说让念悠等人回去,直接对张氏道:“既然闲着也无事,今日就将府中事物回去准备一下,这几天就和你大嫂交接一下吧。”
张氏一颗悬着的心彻底凉了,她看向裴源见裴源低着头一声不吭又去看念悠,心里更期盼着苏念悠能拒绝管家的。
谁知念悠笑了笑,得体的笑道:“麻烦弟妹了,今后有不懂的地方还指着弟妹教教我呢。”
张氏的脸彻底白了,这苏氏也太不要脸了,虽说婆母说了,可苏氏竟然连推拒都不知道,这是打她的脸呢。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婆母向着长媳,自己丈夫又无能,三个小姑向着大嫂对自己这个二嫂爱答不理,更不用说替她说话了,而另外几个小叔子,也丝毫没有为她说话的打算。
她低着头咬牙切齿,心里恨透了苏念悠,她无法改变这种事情,只能盼着裴源说的那笔买卖能成了,到时候她就是撒泼打滚儿豁上脸面也定要分家,堂堂正正当家做主。
这么想着张氏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强笑着说了句知道了便回去自己的院子。
回到院子,儿子正在摇篮里咿咿呀呀的咬着手指头,张氏心软了软,最终愤愤的让婆子将管家等人找来开始清点交接的物品。
对于管家,念悠心里也是忐忑的,只是她明白,在这样的人家长媳管家本就是本分,就算兄弟五个今后分了家裴母也是要跟着大房的。只是她以前没有管过家,虽然这辈子想的多了,可让她独自一人管家,她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裴母似乎明白她的担忧,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又叫过一旁站立的一个妇人,“这是钱妈,是裴骁之前找来的,现在将人给你,让她教着你。”
念悠微笑点头应下。
其实裴母就算不说着钱妈的来源,她也不会多想,毕竟裴母是真么性子她还是很清楚的。裴母这么说恐怕就是要告诉她,钱妈是裴骁的人,她可以放心的用。这些不管如何她也没多想,只想着好好管家,不让裴母操心罢了。
张氏再不甘愿,过了几天也在裴母的催促下将管家的账本和对牌等物交接给了念悠。临交接的时候还说了许多的算话,无非就是说念悠一介村姑不会管家等到。
这些念悠自然不予理会的,张氏说的时候只当听不懂,交接的时候又有荣叔镇着,确实不用她多操心。
张氏恨的咬牙,在背地里不知骂了多少念悠,可被骂了又不疼不痒的,时间久了也觉得无趣。
裴家虽然不大,人口也少,可生意却也不少,原先张氏只管着内宅,外面却是裴源管的,只是最近裴骁也已经开始经手,这□□似的让张氏着了慌,这才对大房更加怨恨。
念悠对管家只是懵懵懂懂,即便张氏想欺负她坑她,她也不清楚,但是当张氏看到钱妈的时候便将心里那点小心思收起来了。
钱妈是谁,是跟在裴母身边好几年的老人了,平时最是得裴母的信任,在裴家下人里面,除了荣叔就是这钱妈了。
想当初张氏刚管家的时候裴母可没让这钱妈帮忙,现在苏念悠管家婆母居然将钱妈给了苏念悠。
张氏气的咬牙切齿,越发觉得婆母偏心偏的厉害,心里更加不忿,热切的盼着能早些分家。
想了想裴源的话,张氏长心里的委屈又咽下了,气哼哼的将事情交接给了苏念悠,自己则天天守着孩子,一面还让丫环打听着苏念悠管家的事情,就盼着念悠出个错处。
还好她有儿子,而且还是裴家的长孙,张氏不时的瞧着苏念悠的肚子,心里盼着苏念悠生不出孩子才好呢。
念悠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而且她也没这功夫。她对管家只知道一些皮毛,却不知管家居然有这么大的学问。之前看商氏管家,就觉得累了,但也没觉得有多难,可那毕竟是乡下的小家,到了裴家这样的人家更是困难。
好在有钱妈在,念悠本身又不笨,在钱妈的指导和荣叔的帮扶下,不出半个月就将裴家里里外外的接管了起来。
对于念悠的能干,裴骁看在眼里既惊喜又心疼,惊喜的是念悠能干不用操心,心疼的是念悠经常看账本到深夜。
再有一点,念悠忙了,身体也乏,他都不好再多做什么。
他不能多做什么,心情自然就不好了,可念悠正沉浸在管家的忙碌里,夜里更是倒头就睡对裴骁也少了关注。但是外面那些掌柜的活计却看出了他的不爽,干活的时候尤其麻利,生怕惹了他的不高兴。
好在裴母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隐晦的劝了两次,裴骁脸色尴尬的胡乱应了,心里却知道母亲是误会了,定是将他看成只重色不顾妻子的人了。裴骁很冤枉,可这些事也不好和母亲说便调查起来。
这一查才知,竟然是张氏在裴母这里说了酸话,虽然张氏被裴母骂了一顿,可到底将这事放到了心里。
而裴骁呢,他不高兴也不完全是因为幸福生活少了,他更多的是心疼念悠,牵连着就对二弟裴源也不爽了。为什么?还不是裴源娶了张氏女,而张氏女又不是个安心的,否则他娘怎么会这么着急将管家的权利交给念悠呢。
现在念悠才刚进门,张氏就去母亲那里给念悠上眼药,裴骁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他既然知道了,自然看不过眼。
裴骁对张氏女自然了解,但是上辈子也没做过多少过分的事,更多时候是唯唯诺诺,看似柔弱的躲在二弟身后。这辈子倒是能耐起来,不仅将裴源管的死死的,更是将管家的权利握在手里,饶是以前裴母都插不上手。
这都不算,最可气的是张氏滥用亲戚,哭着喊着让裴源将娘家兄弟还有几个堂兄弄进了裴家的生意里。尤其是张氏的兄弟张会,给个活计的活不愿意干,必须得是个官才做。之前裴源管着生意,也由着自己大舅哥。可若那张会是个靠谱的也行,但实际上这张会最是好吃懒做。
裴骁心里将张氏的事嘀咕了一阵,想着过几天查清楚就将张会弄出去,倒是看张氏还有什么能耐。
这倒也不是他有多么小心眼,只是他一个刚成亲的男人小媳妇却因为管家累的不行,他自然不开心了。
可一个大伯也不好真的对弟妹做什么,要不然张氏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这些念悠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是以为因为她是长媳应该挑起这些责任,而且她也知道裴骁也已经开始接手外面的生意,这种夫唱妇随的感觉,她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而管家的事情上手之后,紧接着到了八月,再有不久就是裴宝珠出嫁的日子了。

第69章

裴宝珠的夫家是清河县刘家,家庭情况简单,男方那边只有一子一女,大姑姐已经成亲,上头婆婆是和气人,一进门裴宝珠便能管家。目前一家三口经营着一家茶楼,日子过的不算富裕,但也比一般家庭好的多。
这些念悠之前就知道,好在她的嫁妆之前裴母已经带着张氏给准备了,念悠要做的就是将嫁妆重新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少的或者再添些的。
张氏虽然小气抠门,甚至不想放管家权,但是碰到裴宝珠的嫁妆还是尽心竭力的,念悠看着嫁妆单子,除了感叹裴家的富裕也别无她想。
钱妈看了眼笑道:“大奶奶只需着人去照着单子核对一遍就是了,还有,按道理大奶奶也该给大小姐添妆的。”
钱妈是裴母身边的人,但实际上却是裴骁的人,而念悠是裴骁的妻子,钱妈自然尽心竭力替她着想。
虽然添妆礼她早就准备好了,但是对钱妈的提醒还是感激的,她笑了笑,“出嫁前我已给她绣了一幅炕屏,可还需要放些其他的东西?”
钱妈想了想,“再添一幅头面也使得。”
念悠靠在榻上,想了想,等裴骁回来的时候多说了一句,裴骁将她长发拢在脑后,漫不经心道:“青州城内有家多宝阁,许多新奇首饰,恰巧我过两日要去一趟,娘子可要同去?”
念悠眼前一亮,“我也可以去?”
她活了两辈子也没出过清河县啊,一听去青州城她自然想跟着去见识见识。
大齐民风虽然开放,但是却没有女子独自出门的道理,更何况她这嫁了人的妇人,可若是裴骁带她一起去,别人应该也不会说什么了。
裴骁故作傲慢,“哎呀,这肩膀好疼,一天在外实在太累了。”
念悠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为了去趟青州城,也值了,便起身站在裴骁身后不紧不慢的帮他捏肩,“裴大爷可能带小女子同去?”
裴骁舒服的点头,“再往左边一点。”
过了几天,裴骁准备妥当和裴母说了一声便带着念悠去青州城,裴宝珍眼睛亮晶晶的想跟着,被裴骁一瞪眼又吓得缩了回去。
趁裴骁出去的时候,裴宝珍拉着念悠偷偷的说:“大嫂,你看我大哥那么凶,都不带我,你可别把我忘了。”
裴宝珍一边说着,一边鬼头鬼脑的四处查看,这才小声拉着念悠道,“大嫂,我听说,那个,那个多宝阁里新进了一批绢花,那乔言榕都得了新的了,大嫂....你看...嘿嘿...”
裴宝珍这里说完,那边裴宝珠气哼哼的过来扯她的耳朵,不顾她的哇哇大叫,批评道:“你居然好意思问大嫂要东西,小心娘听见又该骂你。”
裴宝珍撅着嘴冲念悠嘿嘿直笑,丝毫不在意。
其实念悠也不在意,不过是小玩意儿,就算裴宝珍不说,她也不会忘了这三个小姑子的。而且这三个小姑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是该有些像样的首饰。
念悠冲她眨眨眼笑了,裴宝珍则嘿嘿直笑。
这时裴骁进来,拉着她往外走,裴宝珍早就吓得躲到裴宝珠身后去了。
裴骁假装看不见,带着念悠上了马车一路朝青州城而去。
裴骁是不喜欢坐马车的,觉得憋闷,是女儿坐的工具,可这几次却宁肯舍弃骑马也跟着念悠坐马车。
起初念悠也奇怪为何突然不愿意骑马,后来才发现她嫁的男人就是个色胚,在马车上都动手动脚。
只是先前他们出门少,最多就是往来镇上或者县城的铺子之间,裴骁倒也安分,除了亲亲,倒没什么更大的动作。
可那次去县城的路上却险些酿下大祸,丢了丑,这才让念悠有了这个结论。
这会儿看着裴骁上了马车,嘴角抽了抽就想拒绝,可看他委屈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便纵容他上来了。
此次进青州城裴骁是要谈生意的,并没有带其他人,就连赶车的也是他早年带回来的老兵,只是这老兵打仗的时候伤了耳朵,听力不好,只能做这赶车的活计。
九如镇距离青州城一百里地,骑马两个时辰就能到,坐马车则需要四五个时辰。好在念悠之前听荣叔说了,让灶上准备了茶点,也好打发路上的无聊。
只是很快她便发现一点都不无聊了。
因为曾经鼎鼎大名的裴将军根本不给她无聊的机会,一上马车的时候还规规矩矩的,直到出了清河县走上官道便将念悠一把抱在怀里。
“娘子,最近有没有觉得冷落了为夫?”
念悠正看着窗外愣神,突然听见这话,不解的看向裴骁。
裴骁说完这话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念悠,看的念悠心直乱跳。
“你......呜!”话还未说完,念悠微张的嘴便被裴骁堵上。
粗鲁的亲吻,乱动的舌头,将念悠吻的气息不稳,她心里却想着:还好早上没有吃什么有味道的东西。
渐渐的裴骁的气息也不稳了,男人的声音粗重起来,开始不满足于亲吻,裴骁将马车帘子放下来,双手点火是的在念悠身上移动。
马车一颠一颠的,念悠时不时感觉到身下那戳着自己的东西,想到这东西,念悠的脸红了又红,也不知是被裴骁亲吻的还是羞红的。
“有人...”念悠刚想说外面还有车夫呢,就想起车夫是个耳背的。
这时念悠若是还不知道裴骁的打算就白活了,裴骁就是故意不带其他人,故意带着耳背的曹大叔了。
裴骁邪恶的笑了笑,手却迅速的掀起念悠的衣裳,夏季本来穿的就不多,念悠只觉一凉便见裴骁已经低头埋在她的胸前。
这样的游戏两人在榻上也做过一两次,可那时四周乌漆嘛黑的,她闭着眼也就过去了。可现在呢,现在可是大白天呢,马车外面还有个赶车的马夫,外面的官道上时不时的还会有来往的车辆呢。
“你....”
念悠指责的声音也不全了,裴骁见她还有功夫说话,当即加快手上的动作,弄的念悠浑身酥软,浑身没了一点的力气,更顾不上说话指责了。
裴骁很满意,探头看了看外面,正走在郊外,便一把扯下念悠的亵裤。
念悠屁股一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她以为裴骁也就做到这样了,可裴骁竟然比她想象的更大胆,这可是在外面!
“娘子乖乖的,别叫,叫破喉咙也没用的。”裴骁像个地痞流氓,将在军中学来的荤话居然也说了出来。
念悠着急却也不敢再叫,只能任凭裴骁为所欲为。
裴骁暗自窃喜,将人翻个个,从后面长驱直入。念悠咬了牙,决定今后这几天再也不理他了,可身体上的舒爽却让她暂时忘记了这些,在这条官道上起起伏伏。
外面太阳已经老高,裴骁尽了兴的时候念悠早就瘫软在马车的软榻上。裴骁扯过干净的毛巾,先将念悠打理干净,这才慢悠悠的打理自己。
念悠瞪着裴骁将裙子穿戴整齐,见裴骁毫不避讳的收拾自己,更是气的牙根痒痒,她冷哼一声撩起车帘子去看外面,正好看见一辆马车快速的超过他们往前去了。
念悠没多想,再回头,裴骁已经在穿亵裤了,裴骁身上伤疤多,可更多的是有力的肌肉,念悠只看了几眼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小脸因为裴骁的滋润更是红润润的勾人心魄。
裴骁被她这么看着,差点魂魄都被勾了去,他抿了抿唇知道念悠这次是恼了,就算身体又起了反应也不敢随意动她了。
念悠的确是恼了,裴骁舔着脸哄了一路念悠也板着脸不说话。
裴骁理亏,一路小心翼翼端茶倒水,也没将念悠哄高兴了。
很快,马车到了青州城,裴骁让车夫赶车去了常去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念悠虽然生气,可到了青州也不敢随意走动,走在裴骁身侧与他一同上楼。
这时外面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念悠定睛一看,居然是乔言榕,男人是田玉良,但是念悠不认识。
她蹙眉看的时候乔言榕也瞧见了她,脸色一白,顿在原地。
田玉良正跟掌柜的订房,见乔言榕站在那里也看了去,便看到了念悠。
念悠和念为长相相似,田玉良又在念悠身旁看到裴骁,稍微一想便知道念悠的身份。
“走吧。”裴骁没看到两人,揽着念悠往前走。田玉良勾唇一小,朗声道,“裴兄。”
裴骁回头,看见田玉良和乔言榕,瞳孔微缩,点了点头,“田少爷。”
田玉良长的风流,手中摇着一柄扇子,几步到了跟前,先含笑冲念悠点了点头,才对裴骁道:“在这都能碰见裴兄,真是缘分啊,晚上是否有空?一起吃个饭?”
裴骁对田玉良没什么好印象,兼他知道田玉良和苏念为的官司,对田玉良更加厌恶。他性子豁达,最看起这样两面三刀不干好事的人,更不会给他什么所谓的面子。
他稍稍一动将念悠挡在身后,沉声道:“不必,田少爷忙碌,不敢打搅。”
说完利落的转身,拉着念悠便走。

第70章


田玉良一直以来自视甚高,被裴骁落了面子,顿时不喜。乔言榕见他脸色不好,心咯噔一下不由得着慌。她现在有些害怕田玉良了,因为她知道田玉良一旦不高兴了就要折腾自己。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恼了田玉良,竟然让他这么对自己,可若说是因为裴骁,可又不像,毕竟田玉良是喜欢男人的,自己喜不喜欢他又有什么关系,况且她和裴骁什么事都没有,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田玉良折腾自己的原因。
乔言榕成亲不到一年,身形却瘦了很多,站在田玉良身侧,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田玉良瞪了她一眼抬腿上了楼,待他们上去正巧看到裴骁的背影。
乔言榕眼神暗了暗,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这样。
而他们夫妻的冷淡并不影响裴骁夫妻。
只是裴骁的小娘子现在正和他闹别扭,还不肯和他说话呢。裴骁无奈,先让小二打了热水让念悠洗洗舒坦一下,念悠冷眼看着,等水提进屋子,便将裴骁赶了出去。
这次裴骁没敢纠缠,老老实实的出了房门,站在门口守着。
这时对面的房门打开,一女子提着水出来,裴骁本没注意,但他却感受到一道视线。他抬头去看,居然是乔言榕。
乔言榕看着他,神色有些黯淡。况且她手里还提着半桶水,身上衣服虽然精致,却难掩消瘦。
乔言榕垂下眼睑,将木桶放到一旁,站直身体,勾出一抹笑意,“看到我这样子,你和苏念悠该很高兴吧?”
裴骁没说话,是因为他觉得和乔言榕没什么好说的。
而乔言榕心里却认定了是裴骁看不起她不愿意与她说话,她虽然瘦了,可美貌依然在,她肩头抖动两下,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看起来楚楚可怜,“我喜欢你,错了吗?我错了?”她有些激动,声音都开始颤抖,“我只是因为曾经喜欢过你,就要被各种折磨,嫁给不喜欢的人,凭什么?凭什么苏念悠就能得到幸福?”
裴骁翻个白眼,根本不想搭理她。
乔言榕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可怜,她擦擦手上的水珠,盯着裴骁,似乎要将他看穿一样。
裴骁这才看了他一眼,眼里尽是讽刺,“活该。”
他说完没再去看乔言榕呆愣的样子,开了房门直接进去了。
念悠刚从侧间洗了澡,正在擦拭身上的水珠,蓦然听见开门声吓得魂都要飞走了。
“你、你。”她手里还握着一块松江布,此刻正颤抖着手挡在胸前。
裴骁眼眸一黯,顿时吞咽了口水,转身将门闩插上,大步到了侧间,在念悠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手上的松江布抽出来,哑声道:“我给娘子擦头发。”
念悠红了脸,拽过旁边的衣服便往身上套,裴骁用松江布将她的长发包起来,然后细心的给她穿好衣服。整个过程当真是忍的难受,甚至有种流鼻血的冲动。
念悠穿好衣服便出去了,裴骁用剩下的凉水洗了凉水澡,再出来,早已不见念悠的身影。
此刻念悠正坐在楼下大堂里,对面坐着乔言榕。
念悠平静的看着坐在面前的乔言榕,说不上什么感觉。上一世,她们是无所不谈的好姐妹,乔言榕是她的好姐姐,是她唯一能够信赖的人。这一世她看穿了乔言榕,明白了上一世的蠢,本以为看到乔言榕过的不好,她会很开怀,可也只是开心了一时,现在看来,却什么感觉都没了。
再多的恩怨,她都不想再提了,这辈子她得到了幸福和裴骁成了亲她觉得已经足够。
可乔言榕却不这么想,她上辈子嫉妒苏念悠,这辈子更是恨之入骨。
那种贯穿全身的恨意支撑着她在田家活下去。
田玉良折磨她,小妾侮辱她,婆母看不上她。
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就是想看着苏念悠,看着她最后是什么下场,当然,最好能推她一把,让苏念悠掉下地狱才好呢。
她坐在念悠对面,幻想了很多种念悠的下场,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大厅里此刻还有些吃饭的食客,见两个姑娘沉默的坐着有些奇怪看了过来。乔言榕没有在意,眼神有些不善,“苏念悠,你以为你会幸福一辈子吗?”
她的眼睛不瞎,在上楼前,她分明看见了苏念悠眼角眉梢的春情,自然也知道那夫妻俩在车上干了什么。想自己和田玉良在马车上的沉默相对,苏念悠的那张脸实在是碍眼极了。
念悠端起茶杯喝了口,笑了笑:“我现在幸福就够了,抓住眼前的幸福总比没有幸福可抓的好。”
“你。”乔言榕睚眦欲裂,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
念悠不管她如何想,笑了笑,满脸的柔和,“乔言榕,老天爷给你一次机会是让你好生活一回,而不是让你处心积虑再害人一回。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走,你怎么就不懂呢?”
以前的恨化为眼前的平淡,念悠甚至有些同情乔言榕,两世为了同一个人变成疯子,可到底也得不到幸福。
乔言榕抿唇低垂的脸上带着不甘心,她怔了怔,抬头看着念悠,才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你在我的位置上,说不定会比我更疯狂。”
她顿了顿,脸上的血色尽失,“若你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女你会怎么做?若是你的嫡母想将你嫁给一个混蛋你会怎么做?若是你的生母,只盼着拿你换取荣华富贵你会怎么做?若是你喜欢了很久的男人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会怎么做?”她苦笑一声,眼泪滑下,“苏念悠,你永远都不懂我的悲伤。”
说完乔言榕似乎失去所有力气,本来挺直的腰背也塌了下去。
念悠不知道说些什么,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头正望进裴骁关切的眼中,她笑了笑,站起身朝裴骁走去。
是了,这世间哪有那么多若是,她只要珍惜眼前的幸福就够了。
乔言榕看着苏念悠面带幸福的微笑走向裴骁,心里痛苦异常,而裴骁看向苏念悠时的爱意更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苏念悠都拥有这样的感情了,又有什么资格来对她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