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啊,在这里用法术,会把无辜的人卷进去的…”
接着一阵扭动声,那个女孩在高叫着:“放开我,我要撕碎他,为我的手镯报仇!”而其他人则连忙安慰她:“反正他死定了,撕不撕碎差别不大,你别吓着林老师啊。”
林老师?李文友在听到这个词后,突然冲向前,一把揪起林青萍,用力摇晃着:“是不是你在捣鬼!是不是你这个女人在捣鬼!”
自从他开始胡乱开枪之后,林青萍的心便提到了喉头。这个匪首看起来好像开始疯狂了,他手里的枪是多么危险的武器啊,要怎么样才能不让他伤害到学生们?眼看着李文友把枪抵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林青萍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脑海中闪过的全是儿子的身影。
“说着说着你胆子还不小!”怒气冲冲的声音在李文友耳边响起,接着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五指收紧间,李文友甚至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发出“咯咯”声。李文友奋力往回抽手,却无法缩回分毫。接着那只手拉着他那握枪的手,缓缓转动方向,枪口从林青萍额头抬高、转向。
李文友看着枪口慢慢移动,最后定位在自己那个正拿着电话跟警方交涉的同伙身上,忽然明白了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的用意。在他惊惧地大叫“不要!”的同时,手机被扣下了板机。子弹正中那个同伙的太阳穴,他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没反应过来,就命丧黄泉,尸体靠着墙慢慢滑倒在地。
“文哥?”另一个同伙颤声问,“你、你这是干什么?”虽然选择干这一票时就有不能活着出去的打算,但是同伴血淋淋的尸体摆在眼前,还是令他胆颤心惊。他看到李文友一言不发,拿枪的手臂正转向自己,更是大惊失色:“文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哪里得罪你了?”
李文友现在是有苦说不出,不但他的手臂不听指挥,就连想要同伙小心都难以开口,仿佛身体不属于自己一样,只听见自己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反正是逃不掉了,不如大家一起死吧!哈哈哈哈…”说着便对这个同伙开了一枪。
那个匪徒早就觉得不妙,及时向一张桌子后面一滚,子弹在地上擦出一串火花,那个匪徒捡了条命。“李文友,你他妈疯了不成!”那个匪徒破口大骂,接连在桌子后面闪躲,居然又逃过了李文友一连串的攻击。
“你的准头太差了,让开给我打!”
“你干什么?别抢啊,我玩得正高兴呢!”
“给我打吧你!”
李文友耳边再次传来那些少男少女的声音,一番争执之后,李文友听到那个男声“哎呀”一声,接着换上了一只“纤纤玉手”握着自己的手腕。这个女孩子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向着那个同伙的方向就是一连串射击。只是她的准头更差,子弹不是打飞就是打偏,差最远的一枪居然打到了离那个女老师不远的地方,引起了她的同伴们一片尖叫:“你差点打着林老师!”“不想活了,林老师你也敢打!”
事情果然和这个女老师有关,李文友再次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到了林老师这个名字,他看着那个依旧护在学生前面的女人,目光中透出杀机。就在这时,在那些少男少女的争执声中,那个抓着他手的力气渐渐放松。李文友看准机会,猛的从对方那里抽回了自己的手,紧接着抬手对林青萍连开三枪。
※※※
自从李文友开抢打死自己的同伙后,林青萍就更加害怕,看着眼前那具血淋淋的尸体,她一直在小声告诉学生们不要慌乱,不要乱动,尽量把自己掩藏在桌椅后面等等。孩子们也都吓傻了,就连那些胆小的女生也都停止了哭声,尽力蜷缩起身体,生怕那个魔鬼注意到自己。林青萍则挡在几个学生前面,心中祈祷着警方的救护早点到。看到李文友开始追杀另一个同伙,林青萍本来稍稍松了口气:匪徒们自相残杀总是好事。谁知道李文友忽然放弃了追杀那个同伙,猛的掉头回来,冲着自己就是一枪,林青萍双手抱头,绝望地闭上了眼。
枪连响了三声,认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林青萍却没有任何被击中的感觉。等了很久,她试探着睁开眼,却看见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个匪首竟然把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一副想要自杀的模样。但是他的双眼圆睁,嘴大张着,脸上青筋暴现,却是极度惊恐的表情。他手中的枪也是时而抵上脑袋,时而移开一些,就好像在死与不死之间犹豫不决一样。虽然林青萍是个善良的人,这个时候也在心里暗暗期盼他赶快开枪自杀算了。
李文友奋力挣扎着。那股控制他的力量是那么强大,以至于他每次挣扎着把手挪移太阳穴,那股力量就立刻把他的手推回去。每这样反覆一次,李文友都好像要用全身的力气一般,但是他知道,自己放弃或者顶不住的话,等待自己的下场就会和那个躺在鲜血与脑浆中的同伙一样,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挣扎求生,坚决不肯放弃。
“这个家伙挺倔啊,就是不肯乖乖自杀。”
“少废话,把他交给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就别闹了,刚才若不是你,他怎么会有机会开枪打林老师!”
“我不是挡下那些子弹了吗?你怎么没完没了的!”
“就算你挡下来了,可是…”
“行了行了,一人少说一句吧,我听到警察上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猪,去让他们等等,我这边还没干完呢。”
“你说谁是猪!”
“就是你!别人忙着,就你在旁边看热闹!”
“姓何的你找打!”
“来呀来呀!打啊!”
“你们两个!”一声怒吼打断了这场争执。针对李文友的压力本来放松了些,现在又一下子重重向他施加过来。他的手再一次不听使唤地指向自己的要害。“赶快动手啊,就是现在,我看见对面楼上的狙击手准备好了,正好让他亲眼看着这个匪首自杀,帮忙做个证!也省了他一发子弹,一举两得。”
李文友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狙击手埋伏在哪里,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摆脱这股控制自己的力量,不用警方的狙击手出手,自己很快也会变成一具尸体。他竭力和那股力量对抗,忽然听到对方轻轻“咦”了一声,似乎在为什么事吃惊,那股力量也放松了不少。李文友趁机奋力摆脱对方的控制,正想夺路而逃时,背后传来一阵剧痛。他艰难地回过头,以为可以看见那个要自己命的神秘人物,但看见的却是那个本来躲在角落的同伙,对方拿着一把匕首正高高举起,对着自己又是一下,嘴里还狠狠咒骂着:“想杀老子,看看谁先死!”
李文友在对方的匕首捅进自己胸膛的一瞬间举起枪,射出了枪里最后一颗子弹。李文友最后的意识中,除了看见同伙额头迸出的血花外,还听到那些声音在说:“赚到了,自相残杀死光光,省了我动手了。”
警察在枪声后不久冲进了教室,然而那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户、通风管道、走廊杀入的全副武装的警察们,看到的对手只是三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林青萍看着涌进来的警察,再看看地上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经淌满了眼泪:“小睿,妈妈很快就可以回家抱你了…”
【四、炸弹客】
“你好,这是一一0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接线生公式化的声音刚落,电话的那一端便传来一阵被处理过的语音:“我在一辆计程车上放了炸弹。”那个声音阴森森的,重复着:“一颗定时炸弹。”
接线生一愣,脑海中飞快分析这又是一个恶作剧电话还是真实事件。对方接着又说:
“那是一辆红色桑塔那计程车,车号是XX00544,车上的炸弹将在半个小时后爆炸——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够了吗?同样的炸弹我在立新市放了十七个,不过不用担心,其他的十六个暂时不会爆炸,至于将来炸不炸,就全靠你们了。我现在手头紧,需要一千万,汇到这个帐户:XXXXXXXXXXXX。我看到钱,就告诉你们所有炸弹的位置。好了,我就说到这里,不打扰你们去找那辆计程车了——他的运气不太好,对吧。就这样吧,我等着我的一千万,掰掰…”
几分钟后,正要下班离去的刑警们被紧急招集在一起。叶小队长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吩咐说:“赶快跟各大计程车行联系,赶紧找到这辆计程车!尽最大可能保证司机和乘客的安全!”
现在正值下班尖峰时间,正是街道最壅堵的时候,万一那辆计程车真的被安装炸弹,又正好在街头爆炸,那后果实在是难以想像。而且立新市那么大,要找一辆特定的计程车谈何容易?叶小队长心急如焚,恨不得能飞到街上去找。等他一抬头,却见警员们竟都站着没动,不由得气急得喝斥:“你们还不快去!”
员警们都围着一个正在拨打电话的员警,那个员警拿着话筒小声解释道:“叶队长,这不正在打电话给那辆车吗。其实那辆车十分钟前还在咱们停车场呢——那是孙剑一个哥儿们的车子,刚刚接孙剑走了。哦,电话通了…孙剑,你还在你朋友车上吗?还在,好,你听我说…”
※※※
孙剑一上车就摊在座位上喊累,又喋喋不休地宣称自己为了这座城市的和平与繁荣耗费了多少心力,为了保护周影这样的善良市民花费了多少心血,其目的也不过是想要周影出钱请吃晚饭而已。其实孙剑平常绝不是个罗嗦的人,只是周影这么少言寡语,他和周影在一起时,总得多说几句才能制造气氛,不然车厢里冷冰冰的多么难受——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周影每当听到这个论调都很苦恼:刘地平时也总是喋喋不休,难道也是因为自己话太少的缘故?
电话铃声打断了孙剑的话,他边咕哝着:“难道又要被抓回去加班?”边拿起了电话。只听了几句,他原本散漫的神情就凝重了起来,不住“嗯”“嗯”的答应着,鬓角甚至流出了汗水。挂上电话之后,他沉声向周影说:“周影停车。”
周影问:“你得回去吗?”
“周影,听我说,你千万别慌,你的车上可能被人放了炸弹,现在你下车,把车交给我,我要把它开到没人的地方。”孙剑看着接上的车流人潮,手心不由得冒汗。周影听了他的话,只是眨眨眼,连半分孙剑想像中的惊慌之色都没有,反而安慰孙剑似的说:“放心,这车上没炸弹。”
“周影,你…”这种处变不惊的态度实在令人敬佩,可是关键时刻也十分气人。
孙剑顾不得说明来龙去脉,趁着遇到红灯停车时,他用力一推周影:“下车,我来开。”
孙剑的本意是想把周影推出车外,自己抢过车子来开走。没想到周影肩膀一沉,就化解了攻势。孙剑一直知道周影的功夫不弱,这次是第一次意识到对方的功夫其实胜过自己。
周影叹气:“车上真的没炸弹。”那个炸弹早就被火儿拆去当玩具了。
可是孙剑不由分说地再次扑过去,这次他下手更狠,一脚把周影踹出了车门,周影只好赶在车子发动前,快速坐进了副驾驶的位子。孙剑抢到方向盘,发动车子后,也不管红灯不红灯,从车缝中东插西钻,向一座已经被刑警们清空的停车场冲去。周影几次想开口说自己的驾车技术更好,如果由自己来驾驶的话速度更快,可是孙剑的精神高度集中,根本听不见他的话。周影无言的看着车外,看来孙剑真的很在意那个炸弹的事,是不是不该让火儿拿去当玩具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那个人威胁会爆炸的时间越来越近,孙剑着急又无奈地看着眼前壅堵的车道,不知道能不能在时限之内赶到无人的停车场。
火儿抓着“拎”来的炸弹,得意洋洋地飞着,他想要一件这样的玩具好久了,可惜这种东西不多见,很难得才能发现一次。火儿很为自己的“慧眼”能在第一时间从车底下发现它而自豪。现在火儿正准备把这个“宝贝”带去和林睿玩…
五分钟,四分五十九秒,四分五十七秒,四分三十秒…
汗水从孙剑的额上滚落下来,他忽然把车快速停在路间,不顾身后车辆愤怒的喇叭声,猛的拉开车门,冲下去大叫:“我是警察,这辆车上有…”他正想驱散在场的民众,却被周影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说:“我今天一整天都没离开过车,车上不可能有炸弹。”
孙剑身为刑警,自然以民众的安危为第一位,即使是一通威胁电话,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了。引起现场短暂的惊慌总比真的有人伤亡好。可是周影的手臂力气出奇的大,扣住他的双肩,竟使他无法移动。
※※※
员警们从头到尾,一颗螺丝都没放过地把周影的车检查了一遍,果然没有所谓的炸弹。员警们对这种恶作剧的谎报电话十分气愤。也不知道那些打电话进行“我在某某商场放了炸弹”“我在某某饭店的食物里放了氰化钾”之类的谎报者有什么想法,总是害得大家劳师动众,偏偏还算不上什么大罪名,就算把他找出来,也判不了什么刑。
孙剑看着正用“我早说了没有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周影,无奈地耸耸肩:“没有不是更好。走吧,我请你喝一杯。”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一一0的接线生给叶小队长又转了那个要求和“大上司”通话的“恐吓电话”。
“喂,我是叶建华。”叶小队长铁青着脸接电话,周围的员警们都暗自惊恐,这种表情表示叶小队长十分生气,看来这次那个把警方当小孩戏弄的家伙要倒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叶建华身上,只有周影伸出手迎接悻悻飞来的火儿。火儿一脸的不高兴,一头钻进周影怀里,准备睡一觉来调整心情。刚才那个炸弹,好端端地竟然在他爪下突然炸开了,害得他根本没来得及玩,所以心情十分不好。
但是这时在接电话的叶小队长的一句话引起了火儿的注意:“…别以为你没有真的放炸弹就不犯法,恐吓也是一条罪名!哼,那辆车上哪有什么炸弹,什么,你不相信车还没炸?当然,车现在还好好的呢!”
对方似乎不相信这个答案,沉默了半响才说:“哼,我不管你们在搞什么鬼,在汉兴路的第二个电话亭里还有一个炸弹,十分钟后就会爆炸。我会再打电话来的。”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不等警察们做出反应,火儿已经欢呼一声冲了出去:“还有一个!我要了!”
之后的大半天,在那个打电话的人、警察以及火儿之间,展开了一场追逐的游戏。
那个人打电话威胁要炸哪里,警察们当然马上要赶去,而一直隐身埋伏在叶建华肩膀上支着耳朵偷听电话的火儿则快马加鞭,抢在员警前面去找到那个炸弹。可惜炸弹到手不出几分钟就会“轰”的爆炸,让他空欢喜一场。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不但员警们疲于奔命,纷纷咒骂着那个耍弄警察的混蛋,火儿也恨恨不已,那家伙竟敢和他作对,非吃了对方不可。
当火儿再次飞回叶小队长肩头,正听见电话那头的人在歇斯底里地尖叫:“我明明放了炸弹,我放了十六个!明天,明天我再去放!我要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一名员警来到叶小队长的耳边悄声说:“已经锁定对方位置…”火儿眯起眼,把头伸了过去。
※※※
瑰儿在厨房里忙碌了半天,端饭菜出来时发现桌边坐了一个陌生男人,她不由得抱怨:“这是谁的客人啊?请客人来吃饭也不早说一声,我没准备多一个人的饭菜啊。”那个人听到她的声音后,竟像被针扎了一样弹起来,用一个茶盘护在胸前,神色惶惶地看着她。
“不用给他饭吃,如果他做不出我要的东西,他就是今晚的宵夜。”火儿悠哉悠哉地站在吊灯上荡着秋千说。
那个男人听了又跳起来尖叫:“什么东西在说话?什么东西!”他冲着瑰儿吼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绑架我?”并且气势汹汹地向瑰儿扑上来。瑰儿在他冲到跟前时,抬手把盛着热菜的盘子扣在他的脸上,抬头生气地叫:“火儿,你怎么带这么没有礼貌的家伙回来?浪费了我一盘菜!”
火儿“啪”的从灯上跳到那个男人头上,把他整个人按趴在地板上,又狠狠啄了几口:“笨蛋,浪费了我的菜!快点起来给我做炸弹!”
那个男人烫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用手拭着眼里的油叫道:“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他的眼光四处寻找着,却总是从张翅悬停在他眼前的火儿身上略过去,“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是人还是鬼?”
火儿又是一翅膀把他打个跟头:“叫你去给我做炸弹,你还不给我动手,在那里鬼叫什么!”
那个男人再次张惶地寻找,可就是对火儿视而不见。瑰儿皱起眉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火儿,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当然不是,据他自己说还是个天才呢!专门做炸弹的!我特地抓他回来做炸弹玩,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装做看不见我,一直不跟我说话!”火儿越说越气,又打了那个男人几下。
看不见火儿?这倒是件新鲜事。火儿平时使用了隐身术,人类是看不到的,但如果火儿想让谁看到他,那他的外表可不容易被忽略:雄鹰般矫健的身姿(虽然略胖),光芒炯炯的双眼,身体上覆盖着升腾的火焰,宛如神话中的火鸟出现在人间一般。再加上他那动翅膀比动嘴还快的习惯,谁也无法在被他扇上几翅之后还看不见他吧?
“火儿,你忘记对他施个法术好让他看见你吧?”瑰儿大胆推测。
火儿的脑袋一下子贴到她的脸上:“你看我像是那种没脑子的笨蛋吗!”
“那他是怎么回事…喂,你看的见我吗?”瑰儿指着自己问那个男人。
那男人冲着瑰儿吼:“你到底想干什么?用了什么妖术?”
瑰儿向火儿说:“他看的见我,不是瞎子。”
瑰儿有些同情地看着那个对自身处境还没有完全了解的男人,拍拍他的肩膀说:“抓你来的家伙就在你头顶上,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看不到他——其实看不到更好,省得你一下子就吓死了。他说了,抓你来是为了让你做炸弹给他玩,十二点前做完十个,不然就吃掉你…等等,做什么?”瑰儿眯起眼看着火儿问:“你抓他来要做什么?”
“炸弹啊。”火儿大模大样地说。
“你居然想在家里做炸弹!”在瑰儿高分贝的叫声中,火儿和那个男人一起被她扫地出门,“立刻给我扔了那个会做炸弹的家伙,不然你就别想回家吃饭!”
火儿拎着那个会做炸弹的猎物在天上徘徊了好一会儿,在晚餐与炸弹之间激烈挣扎,对他来说,不吃饭是万万不行的,可是好不容易得到了可以保证以后有源源不断的炸弹制造者,火儿更是舍不得放手。怎么办呢?他在天上转了四五圈后,终于想出了办法,哼着歌往郊外飞去。
※※※
鹿九端着饭菜走进猪舍,放在那个男人身边,小声的说:“趁火儿不在你快吃吧,等他回来你就吃不成了。”
火儿是本来命令只许给这个男人吃猪食,可是这种事情他实在做不出来,趁着火儿回去吃宵夜时,他还是准备了点东西拿来给这个倒楣的家伙吃。那个男人坐在一个空的猪圈内,周围猪圈的邻居都是鹿九养的大肥猪。虽然鹿九为他特意收拾过这个猪圈,可是那黏糊糊的地面,那扑鼻薰脑的臭气,还是令这人直想作呕,怎么可能吃的进东西。
他一把揪住鹿九怒吼:“你想干什么?为什么绑架我!”
鹿九摇摇头:“你最好还是快点把炸弹做出来吧,我是为你好。”
“用这种方式要我跟你们合作?不怕我做个你们拿到手上就爆炸的炸弹出来。哼,想利用我的技术可以,把你们老大叫出来跟我谈。”他认为是哪个黑社会帮派看中了他的专业技术,态度自然强硬了起来。
“你…唉…”鹿九心里对这个男人充满同情,但胆子还是没大到做出与火儿旨意相违背的行为,摇头叹息着想要离去。那个男人猛的向他扑上来,自身后扣住鹿九的喉咙,压低声音威胁:“放我出去,不然就拧断你的喉咙!”
鹿九抬手按住他的手臂:“你就别闹了,都到这里了,就认命吧。有机会我一定帮你说说话,尽量保住你的性命。”
男人没想到被自己紧紧扣住喉咙的鹿九还能一如平常的说话,惊讶之馀,手指再用上几分力气,恶狠狠地说:“你想死,想活!”
鹿九挥手在他的手臂上一切,那个男人顿时觉得仿佛被铁棍砸了一样,抱着手臂蹲在地上。鹿九又叹口气:“时间已浪费不少,你还是快点动手做吧。要是需要什么材料就叫我,我姓鹿。”他算着火儿可能就要回来了,于是把那男人一口未动的饭菜也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