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兮顿时脑补了一场虐恋情深的大戏,尤其还是燕淮哥把她姐给伤害了,这样想着, 沈愿兮已经开始心疼她姐,她姐皱眉推她脑门:“瞎想什么呢。”
沈愿兮问:“姐, 燕淮哥伤害你了吗?”
沈婉兮说:“……也不算伤害我了吧,就是我们俩在国外租一个别墅,做了三四年室友。我追他,他没答应。”
沈愿兮不可置信说:“燕淮哥瞎了???”
她姐这么美!燕淮哥居然拒绝了?
沈婉兮自嘲一笑:“可能我没长在他审美上吧。”
喝了口酒, 沈婉兮问沈愿兮:“愿愿呢,周燕焜流个鼻血,你就那么担心,喜欢他的吧?”
沈愿兮眼睫低垂,双手捧着泡沫,张开指缝,泡沫从指缝间滑下去。
她没说话,仰着脑袋向后逐渐遁进水里,嘴里咕噜咕噜向上冒泡。
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
过了会儿,沈愿兮从水中冒出脑袋来,满身泡泡上零星沾着几朵鲜红的花瓣,瞧着滑嫩娇艳。
她趴在浴缸边上,歪头很轻地说:“我想,我可能这辈子也改不了了,总是会担心他,芝麻大点的小事也担心。”
*
周燕淮公寓里,周家两兄弟在健身房里跑步。
两台一模一样的无动力跑步机上,周燕焜和周燕淮两人相同节奏速率地跑步。
周燕焜偏头看了眼他哥脸上的手掌印,红红白白跟朵花儿似的。
周燕淮感受到周燕焜的视线,斜眸瞥了他一眼:“看什么。”
周燕焜:“看你帅。”
周燕淮继续斜瞥着周燕焜,周燕焜穿跨栏背心和短裤,脑门上戴着吸汗头戴,脖颈和后背都是汗,跑步仍然不喘。到底是年轻,大男孩一样有活力,跑得像在球场上驰骋的队长。
周燕淮淡道:“还是你帅。”
周燕焜问:“所以,你怎么就被打了?你在国外轰轰烈烈地做过渣男?”
渣男这两个字刺耳,周燕淮眼前闪过沈婉兮双眼通红的模样,从跑步机上跳下去:“我是伤了她,但不是渣男。”
周燕淮用毛巾擦了把脸,回头问:“你和沈薇梨走到哪了?”
周燕焜速度渐慢下来,扯掉吸汗头戴,甩了甩汗打湿的头发。
仰头喝水,喉咙咕噜咕噜滚动。
喝了半瓶子的功能饮料,周燕焜撂下一句话:“不管沈薇梨走到哪了,我都在她身后。”
清亮的嗓音是酣畅淋漓的坚定,他这辈子都会是如此。
*
沈愿兮前一晚喝了酒,酒后从浴缸里出来,懒得吹头发,湿着头发倒头就睡。
睡得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头疼,像重感冒后的头疼感,又沉又偏头痛。
看了眼床头手机,前晚睡前忘记充电,只剩下十多个电量,无线充电器在行李箱里,懒得找。
回头看见她姐也还在睡着,掀开被子钻她姐怀里,沈婉兮迷迷糊糊间伸胳膊搂住她,两姐妹搂着继续睡懒觉。
直到沈愿兮的手机铃声狂响起来,沈婉兮犯了起床气捂脑袋啊啊叫,沈愿兮赶紧按了静音跑去浴室接电话。
来电显示是本地号码,沈愿兮靠墙接起来说:“您好,哪位?”
对面是压得很低的声音:“梨姐,我是秦菁,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能过来一趟吗?”
沈愿兮闻言后背陡然离开墙壁:“是少爷怎么了吗?”
“和少爷有关,电话里讲不清楚,”秦菁说,“梨姐,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过来吧。”
沈愿兮完全没有怀疑秦菁所说的话,在电话里答应立即过去后,她就赶紧去洗漱。
沈婉兮眯着犯困的眼睛问她:“我愿愿,你要出去啊?”
“姐我有事出去一下,”沈愿兮在浴室里含着牙刷喊,“你睡吧,我给你叫早餐送门口。”
沈婉兮翻了个身,不清不楚地说:“别叫早餐了,我困。”
“行,那就不叫了。”
沈愿兮没洗头发,一晚上睡得乱七八糟,直接戴上帽子出去,飞快下楼打车去找秦菁。
秦菁发来的位置在三院对面的自助早餐厅,沈愿兮看到是在医院对面,更觉紧张,脑袋里全是周燕焜做了检查后的坏结果。
她想发微信问周燕焜,又担心万一周燕焜不知道结果,赶上早高峰,心情更忐忑不安泛堵,一路上都在不停反复按亮按灭手机,张望着窗外都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终于到自助早餐厅,沈愿兮下车后就跑进去找人,而后就看到秦菁正坐在角落里吃鸡蛋饼喝粥。
秦菁抬眼看到她,招了个手:“你吃早餐了吗,没吃你也选选,边吃边说,不用紧张。”
秦菁看着很悠哉的模样,没有电话里的凝重感,沈愿兮一直紧张着的神经终于松弛开。
沈愿兮选了早餐,坐到秦菁对面,深呼吸,端着的肩膀放松下来:“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少爷怎么了?”
秦菁没说话,继续喝粥。
沈愿兮不知道秦菁是什么意思,静等秦菁开口。
在秦菁开口之前,她也吃不进去饭,就一直看着秦菁。
秦菁把半碗粥差不多喝完,才抬眼,纸巾擦着嘴问:“紧张吗?”
沈愿兮定睛看着她。
秦菁看着面前的沈薇梨,直接素颜来的,戴着帽子,穿着牛仔裤和短袖,没有任何打扮,估计脸也没洗。
她好像还是先洗脸、后刷的牙,嘴唇周围还有一圈白,真的是一点形象都没顾得上。
秦菁看着手腕上的表,说:“我是二十五分钟前给你打的电话,沈薇梨,你这是飞过来的吧?听到我说和少爷有关,你就急到这种程度?”
秦菁表情上有了讥讽之色,沈愿兮联想之前的种种,恍然明白了些,猜测秦菁今天可能是要警告她让她离周燕焜远点。
沈愿兮的脸色变沉,声音也凉了:“秦菁,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用绕弯子。”
秦菁知道沈愿兮骨子里有鼓倔劲儿,不似面上那么温柔,眼见沈愿兮沉脸,她也不意外,直言道:“放心,少爷体检没有任何问题,我不会拿少爷身体健康开玩笑。”
“但是,沈薇梨,我问你,如果少爷体检有问题了呢?你后不后悔?”
“还有你打算吊着少爷,吊到什么时候?你给他一个痛快,别再折磨他,别再吊着他了,行不行?”
沈愿兮一动不动地看着秦菁,秦菁说得越来越激动,双眼里迸发着对她的讨厌,讨厌她这样吊着周燕焜。
以及说到少爷时,秦菁眼里明显有痛感,秦菁的瞳孔睁张,眼眶发红。
沈愿兮平静说:“秦菁,你喜欢周燕焜,是吗?”
秦菁咬牙看着沈愿兮,猛地一拍桌子,喊道:“服务员,来瓶酒!”
服务员过来说:“对不起女士,我们这里是早餐厅,没有酒。”
秦菁抬头瞪过去:“没有酒就出去买啊!”
沈愿兮垂眼轻笑了声,笑得无奈,也笑此时的场面。
他们一群人一起长大,认识十年二十年了,此时她们两个女人在这里,仿佛在这里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沈愿兮望向为难的服务员,示意服务员走,边起身对秦菁道:“想喝酒的话,我陪你,走吧。”
秦菁心里一直怄着气,上车后报了地址,就没有再和沈愿兮说话。
沈愿兮沉默地望着车窗外,脑袋有根神经一跳一跳地疼痛。
秦菁报的地址是她自己的公寓,家政阿姨正在房间里擦地,秦菁让阿姨回家,她打开酒柜,拿了两瓶红酒出来。
沈愿兮接过一瓶红酒,悬着酒起子开木塞,倒入醒酒器里,起身去冰箱里找吃的。
她早上还没吃饭,空腹喝酒肯定要难受,从里面找了袋切片面包出来。
回到沙发上时,秦菁已经喝光一杯酒。
秦菁这么多年都没阴过沈愿兮,秦菁再讨厌沈愿兮,也就只是和唐沛叨逼叨,现在她忍不了了,喝了一杯酒后,就开始酒后吐真言直言直语:“我真不知道少爷喜欢你什么。从小到大,我看了这么多年,越看越觉得你配不上他,越看越觉得你们是两种人,我特讨厌你。”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我讨厌你以姐姐的名义在他身边像个老妈子似的包揽他所有的事,你在我眼里就是丫鬟袭人!”
沈愿兮终究没吃切片,倒了杯酒,听秦菁说的这些话,她自顾自地低头喝着。
空腹喝酒不舒服,又加上头疼,沈愿兮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
秦菁一口干掉一杯酒,打着酒嗝,推着沈愿兮肩膀说:“可是少爷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为什么啊?!”
“这么多年,我就是不甘心,你到底哪值得少爷喜欢了?”
“少爷为什么看不见我,就喜欢你这个保姆?啊?你告诉我?”
沈愿兮没有说话,仰头将杯底的酒都喝了。
秦菁“砰”一声一脚踹到茶几上,起身去柜子里拿东西,拿回来一包烟,打开抽烟。
一口烟一口酒,秦菁有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她难受得发疯。
她多想沈薇梨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少爷面前!
沈愿兮倾身,从茶几上拿烟,从里面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按亮打火机,偏头点烟。
她点烟的姿势熟练,就像个老烟炮,打火机的灯光在她脸上映着血色的火焰红。
手指掐着烟,沈愿兮长长吸了一口,接着徐徐吐出烟圈来。
秦菁望着沈愿兮吐出的烟圈发怔。
显然沈愿兮不是第一次抽烟。
沈愿兮指尖夹着烟,内手腕抵着额头,嗓音沙哑地徐缓说:“是啊,我就像个保姆。我也不知道他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依赖我这个保姆。”
秦菁还在怔怔望着沈愿兮手里拿的烟。
沈愿兮抬头,吐着烟雾说:“我有时候能感觉到你讨厌我,你看我的目光,就像看只蟑螂,可是我从不在意。你知道我听过最难听的形容是什么吗?是有人说,我就是少爷的奶妈。”
“对,我就是少爷的丫鬟,保姆,奶妈,就是讨人厌的围在他身边。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忍受着这一切。”
沈愿兮歪着脑袋,凑近秦菁,忽然轻笑。
她笑说:“我悄悄跟你讲,我在离开少爷后,我中了三点八亿。”
秦菁呼吸滞住,面前的沈愿兮抽烟的姿势熟练,说话时有烟从嘴里吐出来,她像是经历过世间很多事的人,同时笑得惊艳又凄凉,眸光里含着泪光。
沈愿兮退回去,喝了一口酒,弹着烟灰说:“如果不是中了这三个亿,我不会遇到沈丛舟,也不会遇到我亲生父母。中了三个亿,我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但是如果我没中奖,我就依然是一只麻雀,是欠了一屁股债,要少爷投喂才能活的麻雀。”
“你问我,我为什么吊着他,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沈愿兮含着眼泪转头看秦菁:“我和周燕焜现在正站在管道两头,但它就是不通,它中间是堵着的,你明白吗?”
秦菁不知道为什么,沈愿兮眼里含着泪没掉,她却掉了眼泪,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沈愿兮掌心抵着眼睛,徐徐吐着烟圈,一圈又一圈。
而后低笑:“你知道吗,我在去医院对面找你的路上,我就已经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他病重,我把器官捐给他。”
沈愿兮嘶哑说:“周燕焜是我的命,他如果真出了事,我会死的。”
秦菁眼泪模糊了眼睛,她重重向后仰去,仰在沙发靠背上,模糊着视线望着上方空气。
这么多年,她都没弄明白过为什么周燕焜眼里永远都是沈薇梨。
哪怕到现在,她仍然不懂,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
她亲眼看到了沈薇梨和周燕焜两个人,爱得这么深。
秦菁眨眼,眼泪和鼻涕一起往下流,她也没有擦,看着空气说:“沈薇梨,你给少爷一个机会吧,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沈愿兮捻灭烟头,继续倒酒。
秦菁这时猛地伸手过来抢走沈愿兮手里的杯,扬手向地上砸了下去。
红酒落在白色瓷砖上,散落得像血。
沈愿兮没有被吓到,起身去清理酒杯碎片,扔到垃圾桶里,用纸巾吸干地上的红酒。
之后沈愿兮蹲在地上,用手心一块一块瓷砖的摸着,抬头看了眼秦菁:“你先别光脚走过来,可能有碎片。”
秦菁重重坐回沙发上,弹了又弹,抱着靠枕看蹲在地上的沈薇梨。
渐渐的,秦菁低笑出声。
忽然发觉,她这辈子都不会变成沈薇梨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来要写6000字的,但一看时间太晚了,赶紧先发上来一半,明早7点还有一更!
*
小少爷小的时候倒睫毛,就是下睫毛总是贴在眼球上。
睫毛贴在眼球上不舒服,他就不喜欢太阳光,眼睛总流泪,更不喜欢晒太阳。
但是梨梨喜欢晒太阳,午后时,梨梨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
小少爷也想和梨梨一起躺着,于是顶着大太阳爬到躺椅上:“姐,你把胳膊给我。”
梨梨问:“小焜要干什么?”
小少爷:“你就给我嘛,胳膊给我。”
梨梨失笑着伸出胳膊,小少爷躺到她胳膊上。
小少爷:“姐,你再把手手给我。”
梨梨于是伸出伸手。
小少爷就把梨梨的手盖到他眼睛上。
这样他就不用晒太阳、又可以和他姐一起躺着了!
过了会儿,小少爷又问:“姐,小焜脑袋沉吗?你累不累?”
梨梨实话实说:“其实有点沉……”
大概是小少爷脑袋里装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好沉。
小少爷听他姐说累,立即从他姐胳膊上抬起脑袋:“小焜不想姐姐太累!”
然后挤啊挤,挤到他姐怀里。
他姐穿的是校服,没拉拉链,小少爷扯着他姐的校服就盖到自己脑袋上,脑袋又继续往他姐怀里钻。
一边呵呵笑:“这样就好啦!”
变着法的钻怀抱的小少爷哈哈哈哈!
68他爱沈薇梨
秦菁很累, 疲惫,喜欢一个人太久, 耗费了她太多精力。
她累的不是如何去表达喜欢周燕焜这件事,她累的是如何掩藏她喜欢周燕焜这件事。
周燕焜是个知道她喜欢他, 他就一定会和她保持距离的人。
她宁可藏着掖着, 也不想他不理她。
而今她发现, 沈薇梨比她还累。
那么多年的身份背景差异, 听着那些人在背后议论她, 丫鬟,保姆,奶妈, 沈薇梨每听一次,心里就难受一分, 尤其沈薇梨的养母还在周燕焜家做保姆,沈薇梨一分一秒地熬过来。
秦菁挺佩服她的, 对她举杯。
“沈薇梨,过来坐,”秦菁说, “我来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吧。”
沈愿兮接过杯, 坐回到沙发上,垂眸喝酒,也抽烟。
她有过叛逆期,她在学校经常打架的那个时候, 背地里会偷偷抽烟。
烟这东西,就和咖啡一样上瘾。
她偷偷着没少抽,对缓解心里的那些郁结总归是有点用处。
秦菁闭着眼,回忆那些她从唐沛嘴里得知的事。
这么多年多亏有唐沛,多亏唐沛和少爷关系好,多亏唐沛喝多后都讲给她听。
她才知道那么多秘密。
“从哪里说起呢,”秦菁这次的语气里,没有厌恶,只有平静,甚至有她知道很多秘密的沾沾自喜,“就从你卖二手货开始吧。”
“你不知道吧?你卖的那些二手货,都是被少爷买了,只为了光明正大地给你那百分之一的报酬。”
“你直播卖货,少爷也没少买,为的是让你多卖些货,提你的业绩。”
“你前阵子上热搜了,说你在片场撩傅峥,是少爷立即花钱撤的热搜,毫不含糊花大价钱撤热搜。”
沈愿兮手里的烟头一抖,烫了手。
“你朋友是不是给了你一个U盘?说里面都是设计师得奖作品?那是少爷给的,里面的内容也都是少爷找的。”
“你在拍MV的时候,遇到的一切场地问题,物业管理对你们的照顾,全部都是少爷的叮嘱。”
“你在躲进周氏的酒店后,所谓顾经理送的那些开心果,玫瑰花,都是少爷送的,开心果都是他一颗一颗剥的。”
“他送你的那一箱子的设计书,都是他带着他认识的设计师挨个书店跑,一本一本精挑细选的。”
“少爷最近在家里下厨学做菜,做麻辣龙虾尾,学做松饼,说不想以后再让你照顾他,说以后换他来照顾你。”
“还有,少爷给你的那个护身符,是他自己去山上磕了一百多个头求的。”
“对了,还有爷爷给少爷留的信,他一直没看,他想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再看。”
秦菁缓缓睁开眼,望向被少爷深爱的女人:“沈薇梨,你觉得这些感情,是少爷对一个保姆的感情吗?”
沈愿兮颤着目光凝望猩红的烟头,烟呛喉,呛嗓,呛眼睛。
眼泪被烟熏得一滴滴往下掉,掉到膝盖上,牛仔裤晕出了一圈深迹。
秦菁闭上眼,颓废地躺倒在沙发里。
她终究爱周燕焜爱到,愿意去成全周燕焜和沈薇梨。
从未入局,就已经出局。
秦菁蜷缩着身子,渐渐觉得胃疼,抬手捂上胸口,才发觉胃变了位置。
*
周燕焜打不通沈愿兮的电话,急得一遍遍不停地拨打。
他拍下检查结果的照片,发到沈愿兮的微信上,然而一直没收到沈愿兮的回复。
他之前给沈愿兮发微信,哪怕沈愿兮回复得只有寥寥几字,沈愿兮也会回复,不会一两个小时不回复他。
唐沛又说秦菁有可能去找沈愿兮了,秦菁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常在酒吧玩的人,保不准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他担心。
唐沛也在拨打秦菁的电话,结果是关机打不通。
他抬眼看周燕焜急得脸色阴沉,劝说:“秦菁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不能捅出什么乱子。”
周燕焜忽然长腿迈着大步出去,开门上车。
唐沛也赶紧跟上,系着安全带问:“去哪啊?”
周燕焜道:“去找沈澜。”
唐沛想象不到秦菁能对梨姐做什么事,虽然秦菁行事乖张,但却也从未做过过火的事,而且梨姐也不是个任由人欺负的人,梨姐脾气挺大的。
唐沛给秦菁发微信,让她快回信息,然而秦菁那头没有任何回应。
周燕焜在酒店找到沈澜,也找到沈婉兮。
沈婉兮听闻联系不上她愿愿,急得瞬间白了脸,好像是找到她愿愿后、再一次弄丢了愿愿。
沈婉兮声音发抖地说:“她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
“我不知道愿愿去哪了,”沈婉兮抬头说,“爸,愿愿去哪了?”
沈澜见状忙搂住大女儿肩膀:“婉婉,别多想,愿愿不再是小孩了,不会走丢。”
沈婉兮那样一个暴脾气的人,此时因为联系不上愿愿,整个人都慌张了,眼神都发飘,接着猛地抬脚往外跑。
沈澜追上去喊:“婉婉,你去哪!”
沈婉兮说:“我去范妈妈那找她!”
沈婉兮的紧张反应,让周燕焜的表情也更加冷沉,
酒店走廊空荡荡,周燕焜站在原地拧眉沉思,周身像蒙着层阴冷寒气。
唐沛缩着肩膀想要发抖,不断在心里求着秦菁千万别搞事。
突然周燕焜抬步走向电梯,唐沛紧紧跟上,周燕焜去监控室调早上酒店门口的监控。
很快调出沈愿兮所上的白绿色出租车,周燕焜迅速记下车牌号,先后打电话给两个朋友。
一个是要这车牌号的出租车司机的电话号码,另一个是帮忙调监控看出租车去了哪。
一路查询,周燕焜和唐沛来到沈愿兮下车的自助早餐厅,询问服务员情况。
因为秦菁向服务员要酒的事,服务员印象深刻,说两个人一起走的。
听闻两个人一起走了,周燕焜再次查监控,调出租车的车牌号,最后和出租车司机通电话,最终得到沈愿兮和秦菁俩人的终点地,唐沛长长松了口气。
然后唐沛问:“秦菁为什么带梨姐回家了?”
周燕焜自然也不清楚秦菁要做什么,总之开车直奔秦菁家。
路上又遇堵车,一直绷着脸的周燕焜,干脆将车留给唐沛,他去挤地铁。
唐沛看着少爷在众车间大步飞奔离去的背影,深深喟叹。
这世界上,真的只有沈薇梨能让少爷这般焦急。
*
秦菁家,秦菁窝在沙发里渐渐哭睡了。
沈愿兮找了条空调毯给秦菁披上,之后她一个人悄声离开。
她想立即去找周燕焜,但刚才空腹喝酒,胃疼,又抽了烟,胃疼得更难受,实在没办法去找周燕焜。
秦菁家住别墅区,沈愿兮捂着胃走了好远,才打到车。
上车后报上酒店地址,躺在后面疼得昏昏欲睡。
*
周燕焜挤了地铁出来,打车到秦菁家。
秦菁家别墅外有大门,周燕焜不听地按门铃喊人,秦菁终于迷迷糊糊地走到可视门铃前。
秦菁喝了酒,又哭了,此时还没睡醒,整个人都是懵懵的,按下通话:“谁啊?”
周燕焜双眼隐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气,竭力压着怒气问:“秦菁,沈薇梨呢?”
秦菁先听到周燕焜的声音,才睁开眼睛看清楚周燕焜的人,她瞬间清醒:“少爷,你怎么来了?”
周燕焜说:“我问你沈薇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