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傍晚八点多,冬天天黑得早,车没开前灯,难以让人察觉到这边停了辆豪车。
而车里唐沛眼睛瞪得老大,“梨姐身边那男的,不是沈澜吗?沈澜大导演?这是什么情况啊?还有那个女的,那女的不是夏瓷夏总吗?”
周燕焜不在乎那些人是谁,只是仰头看着沈薇梨家亮着的灯。
今晚等到沈薇梨回来就好,他有话要和她说清楚。
*
沈澜点头和妻女进来,感激道:“范姐您好,我是沈澜,是梨梨的父亲,这些年辛苦你了。”
沈澜话音刚落,沈心莹就认出了沈澜导演,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沈薇梨的亲生父亲居然是名人!居然是大导演!
沈心莹在惊讶过后,眼里就闪过了浓烈嫉妒,沈薇梨的命居然这么好!
但紧接着,沈心莹想到沈薇梨的父亲可是大导演啊,她忽然兴奋激动起来。
沈心莹管理着面部表情不让自己太高兴,酝酿哭意,而后就忽然冲过去抱住沈薇梨,“姐。”
沈薇梨被沈心莹抱得一怔。
沈心莹抱着她姐,好似真情实意地为她姐不舍,以哭腔说着,“姐,你要走了吗,你要和叔叔阿姨走了吗,我不舍得你,姐。”
沈薇梨:“……”
她设想了很多回家的场景,独独错漏了这个沈心莹。
沈心莹已经哭得眼泪都掉出来,湿了沈薇梨肩膀衣服,哭得直喘不上气。
只看这画面,还真难以区别出这妹妹是假不舍。
沈薇梨轻轻推开沈心莹,淡道:“好了,别哭了,你坐会儿。”
夏瓷知道这家人有个妹妹,但这两天,沈薇梨对这个妹妹聊得不多。
此时看到这情况,她没轻易做判断,暗自打量着。
沈澜和夏瓷主要是为了感谢范美惠,三人聊着沈薇梨,两个妈妈难免又哭了。
之后沈澜劝俩人平静下心情,说想看看沈薇梨长大的房间。
沈心莹在开门之前还紧张着,开门之后看到她妈把她姐床收拾得干干净净,长长松了口气。
沈澜和夏瓷看着女儿的小房间,心里稍微有点难受,房间太小了,女儿本应该在家里的大房子下快乐成长。
沈薇梨猜想爸妈应该想知道她小时候什么样,就笑说:“你们坐会儿,我找我小时候照片给你们看。”
夏瓷点头笑说:“好好,我正想看呢。”
沈心莹再次紧张,“姐,你们吃晚饭了吗?要不先去吃晚饭吧?一会儿再看照片。”
沈薇梨随口说:“我们下飞机前刚吃了飞机餐,还不饿。”
说话间,沈薇梨走过去打开自己的柜子,沈心莹忙要去拦着,但已拦不住。
沈薇梨打开自己的柜子,愣住。
满柜子都不是她的衣服物品,堆着的全都是沈心莹的护肤品化妆品。
“我的东西呢?”沈薇梨回头问。
沈心莹慌张尴尬地说:“我前两天收拾屋子,就顺手给收拾到纸箱里了……”
沈薇梨脸色沉了,“纸箱?在哪?”
沈心莹转移话题,“姐,你们晚上住哪,酒店订了吗?”
沈薇梨没理这句话,转身看周围。
看到阳台上堆了一些东西,开门去阳台。
阳台五六个快递纸箱摞得很高,沈薇梨走过去,踮脚尖伸手,要把最上面的纸箱拿下来。
这时忽然一只手拍了拍她脑袋,双手举得比她高,伸过去帮她拿箱子,他温柔说:“你小心,爸爸给你拿。”
沈薇梨心里瞬间暖了下,回头冲她爸笑,沈澜也冲她笑了笑。
沈澜放纸箱到地上,打开纸箱。
里面衣服很乱,不是叠好放进去的,而是像扔垃圾一样扔进去的。
沈心莹脸色惨白。
沈澜和夏瓷都没说话,只是过去帮女儿搬箱子,蹲在地上和女儿一起找她小时候的照片。
每个箱子里面的衣物都乱七八糟,堆得像垃圾,能想象到被人胡乱扔进去的画面。
沈薇梨脸色不好,夏瓷轻轻摸着女儿头发,无声安慰。
范美惠已经气得心跳不稳了,她觉得丢脸,为沈心莹丢脸!
沈薇梨终于找到她小时候的相册,相册有一本大的两本小的,递给夏瓷。
夏瓷拿着这三本相册站起来,温声对沈薇梨说:“梨梨,车里有给你妈买的营养品,还有衣服,你去和你妈取一下吧。你也和你妈聊聊,母女俩应有很多话想说。”
范美惠正觉得喘不上来气,想要出去透透气,沈薇梨就带范美惠下楼去取东西。
房门关上,夏瓷的目光瞬间就变了。
夏瓷把三本相册递给沈澜,她走到沈心莹面前,站定,目光阴沉。
沈心莹心虚的眼神左右乱瞟,硬着头皮撒谎说:“阿姨,您别误会,我,我其实给我姐买了很多新衣服,还没来得及收拾旧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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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姐姐在爽弟弟在疯
沈心莹可不想错过今天这样好的机会, 噙着眼泪急急说:“阿姨,叔叔, 你们误会我了,我对我姐没……”
夏瓷冷道:“闭嘴。”
“听好, ”夏瓷没空听她的谎话, 走到她面前, 冷脸直言, “如果我今天进到这房间, 是另一番景象,我会以我最真诚的方式感谢你。但现在,你显然没有你母亲善良。”
沈心莹还妄图解释, “阿姨,这是误……”
夏瓷面无表情打断, “不用解释,我相信你已经认出我身边这位是沈澜导演。你认为沈导和我会看不出进门时你演的那一出姐妹情深?”
夏瓷毫不客气揭穿沈心莹的目的, 一步步逼得沈心莹连连后退,“请你记住,我的女儿是沈薇梨, 和你半毛钱关系没有,你不会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好处。”
“你眼里容不下我女儿的衣物、用品, 那么我告诉你,我眼里也容不下你再继续作恶。”
“你敢再对我女儿作恶,我就让你知道一个母亲可以为女儿做到什么地步。”
沈心莹退后坐到床上,燃起的希望落空, 这么快就化为泡影,脸色僵硬煞白。
夏瓷对待欺负自己女儿的人,绝不手软,冷眼俯视着这个不知分寸的丫头,一字一顿警告:“我希望你牢记,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自量力,最愚蠢。”
*
沈薇梨和范美惠下楼走到车前,周燕焜立刻下车向大步走来。
沈薇梨开后备箱拿东西时,忽然感觉到身后有踩着雪的脚步声接近,猛地回头,见是周燕焜,他像个黑影一样无声地接近她,她下意识“啊”了一声。
范美惠连忙回头,看到是周燕焜,她微诧地也“啊”了一声。
周燕焜退后半步,礼貌道:“阿姨好,抱歉吓到您了。我找我姐,有事和她说。”
范美惠猜想还是和感情有关,叹气点头,对沈薇梨说:“那你们聊吧,妈先上楼。”
沈薇梨没点头,在她妈转身回去时,她也转身跟上去,边头不回地说:“我去楼上给你取手镯。”
但她刚说完,羽绒服袖子就被周燕焜给抓住。
被迫停住,沈薇梨回头,皱眉道:“手镯在楼上我包里。”
周燕焜在浅黄的路灯光下垂眸看她,“沈薇梨,我不要手镯。”
沈薇梨挣扎着推他,但羽绒服袖子被他抓得很牢。
挣扎间,范美惠已经进单元门。
单元门关上时,响起一道掀翻冬雪的声音。
沈薇梨无奈道:“你不要手镯,那你来找我干什么?你先放开我,好好说话。”
周燕焜这三个多月来,从未平静过,心里总是有火燃着,把他身体里的水和血液都烤干了,让他烦躁不安。
但他在终于知道自己的燥怒究竟为何时,所有要发了疯般的火气就都散了。
全部情绪皆化为想念和贪恋。
周燕焜变得像小时候一样乖,听沈薇梨的话,乖乖松手,眼巴巴地乖巧看她。
然而沈薇梨却说话不算数,转身又抬脚走。
周燕焜心里一慌,双手伸过去,紧紧环住她腰,在她身后抱住了她,“姐。”
他用了力气,弓腰抱得紧,下巴贴着她的侧脸,气息急促。
沈薇梨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失去了反应,直至感觉到脸侧他喷出的热的气息,她别开脸,用力掰着他双手,“你先放开我。”
周燕焜紧紧抱着她,“不放。”
像委屈般控诉着她撒谎,“放了你又走。”
沈薇梨深呼吸,“我不走。”
周燕焜:“不放。”
沈薇梨没辙了,别开脸,暗自斟酌着措辞,想要和他说他这样做没有任何用。
周燕焜这时开了口,“你先告诉我,你和沈丛舟是在谈恋爱吗?”
沈薇梨语气平淡,“周少爷,是,与不是,和你没有关系,对你来说也没有区别。”
沈薇梨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周燕焜却是长长松了口气,“姐,你没有在和他谈恋爱。”
沈薇梨不知道周燕焜是怎么肯定猜出来的,她只想从他怀里挣扎离开。
周燕焜全身心都放松了,还好来得及,还好她还没有和别人谈恋爱。
他紧紧抱着她,脸缓缓埋到她颈边,深深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想念和贪恋。
沈薇梨很不舒服,感觉到他的嘴唇快要亲到她脖子,挣扎着冷道:“周燕焜,你别和我耍流氓,你放开我。”
周燕焜任由她挣扎,他就是死死不放手。
周燕焜的嗓音在入夜的冬天里有着轻缓的温柔,低低哑哑的缓声呢喃,“姐,之前是我错了,我没有只把你当姐。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姐,你能回到我身边吗,我求你。”
沈薇梨正要向后使劲踩他的脚,忽然停住。
周燕焜的语气像个痛苦又无措的孩子,喃喃的求着,“姐,你原谅我,行吗?我求你了,别再不理我,别再不接我电话,别再不回我信息,别再让我找不到你,我受不了。”
沈薇梨听到他口中的一声又一声的“姐”字,轻轻地叹了口气。
渐渐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夜空的月亮只剩一个窄窄的月牙,乌云在月牙间环绕,看不见闪烁的繁星,更看不见星河。
沈薇梨的声音与语气都无波无澜,冷静地陈述这个事实,“周少爷,你只是太习惯我在你身边了而已。我走了,你就六神无主了。你对我不是喜欢,只是依赖,你错把依赖当成喜欢了。”
周燕焜从她颈窝抬头,偏头看她,意欲打断她,“我没……”
沈薇梨当作没听他的话,平静道:“你是被大家惯着长大的少爷,你从小就对任何事和人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你看到我和沈丛舟在一起,你的不开心不是吃醋,只是你的占有欲作祟。”
“我穿裙子露腰了,你要用衣服给我挡上,就好像我的皮肤都是周少爷你的,这是你的控制欲在作祟。”
“我走了,就像你房间里的玩具,你可以丢着不玩,但你不允许它长腿自己走开。它自己走了,你会抓心挠肺地难受。”
“这些都不是喜欢,是你的少爷脾气罢了。”
“或者说,周少爷,你是个自私的人。”
沈薇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周燕焜一直侧头看着她的双眼。
她望着夜空的双眼里,没有任何波动。
就连她呼吸的频率,都始终保持着平稳。
周燕焜不安,“沈薇梨,你看着我。”
沈薇梨缓缓收回目光,偏头看他,她眼里没有流露出半分对他的喜欢,像在看个陌生人。
“沈薇梨,你不喜欢我了,是吗?”
周燕焜方寸大乱。
沈薇梨趁机掰开他双手,撤离他怀抱。
沈薇梨退后站在他两米之外,不疾不徐地说:“周少爷,我离开三个月,从来没有联系过你,我已经放下过去了,我希望你也尽快放下过去,开始你自己的生活。”
昏暗灯光下,周燕焜眼里的光淡了,只能看着她不住地摇头,“我放不下,沈薇梨,我放不下你,我喜欢你。”
沈薇梨似乎很知道如何击垮他,口口声声的“周少爷”说着:“周少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所谓的对我的喜欢是不是很自私。周少爷,你如果不自私,你应该祝福我向前……”
周燕焜看着沈薇梨一开一合的嘴唇,听着她一句又一句刺耳的“周少爷”。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的喜欢不是喜欢。
再受不了的,猛地上前,右手一把按住她后脑勺,左手搂住她腰——
直接吻上她,用力堵住了她嘴。
沈薇梨惊得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周燕焜居然亲了她。
她不停拍打他挣扎,脑袋向后仰着要退开,周燕焜紧扣着她后脑勺不松手,更向前紧追不舍。
堵住她嘴后,含住她下唇。
沈薇梨愕然地想退后喊他的名字,“周燕……”
她刚一张嘴,周燕焜的舌头就滑了进去,吮着她的唇瓣,扫着她的口腔。
沈薇梨快要发疯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谈过恋爱,没接过吻,知道好像该咬他,但是不知道该咬他舌头还是唇。
只能双手不停使劲向后推他,可她推出去一分,他就挤压过来贴得更近。
她吻得快要不能喘息,疯狂地拍打他胸口,突然触碰到他的心脏,掌心下他心跳很快。
沈薇梨停止动作,大脑空白。
周燕焜脑袋里全是梦里与她接吻的画面,吻得不能自已。
紧紧抱着她想要将她抱进自己身体里一般,吻得痴迷,和更加深入。
沈薇梨猛地回过神,嘴唇被他亲得又疼又麻,抬起膝盖就向他撞了过去。
正中要害。
周燕焜瞬间疼得放开她,弯了腰,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他捂着抬头,咬牙切齿地喊她,“沈薇梨!”
沈薇梨退后,也咬牙切齿着,狠狠瞪他。
周燕焜疼得皱眉,同时被她给气笑了,“不好使了你负责啊!”
沈薇梨已恢复平静,“周少爷,看,这就是你的占有欲控制欲,你的自私。”
说罢,沈薇梨再未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周燕焜慌了,忙要伸手再拽她,“姐……”
突然这时楼道门被推开,里面一个英俊倜傥的男人,拿着一件长风衣走出来。
展开后披到沈薇梨身上。
沈澜温声说:“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冷了吧。”
沈薇梨不知道她爸怎么出来了,不过出来的时间刚刚好。
她感觉自己的嘴有点肿,没敢抬头,低着脑袋摇头,“还行。”
沈澜望向女儿身后,注意到女儿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
他双眸眯起,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周燕焜站在原地还未走,也在直直地看着沈澜,他不知道这沈澜和沈薇梨是什么关系。
周燕焜的目光越发冷漠,眼里迸发着冷箭。
沈澜眯眸看着这年轻人,这年轻人确实很年轻,看着比他女儿年纪小。
年轻人五官尚算不错,衣着气质矜贵,而眼底有桀骜与狂妄。
沈澜从周燕焜脸上淡淡收回目光,稍稍屈膝地整理着风衣领子,缓声温柔问:“宝贝,他在欺负你吗?”
周燕焜听到“宝贝”二字,难以置信地望着沈薇梨。
他身体打晃,快要倒去。
像脖子上拴着重重的石头,摇摇晃晃地被坠着往后倒入冰窟里。
沈薇梨推着她爸的胳膊进单元门,摇头平静说:“我不认识他,走吧,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少爷长大了,少爷走出幻想了,会强吻了,呜呜呜又想鼓掌又想打他!
今天是四年一度的2月29!!
一个四年之约,希望四年后我还在写,你们还在看我的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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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哒小剧场来不及啦,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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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姐姐在爽弟弟在疯
当晚, 沈薇梨和父母住在酒店里,父母一间房, 她自己一间房。
躺到床上后,沈薇梨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要闭上眼, 眼前就闪过周燕焜亲她的画面。
这是她初吻, 初吻竟然是被一个纨绔少爷强吻。
“啪”一声按开床头灯, 沈薇梨坐起来, 抱着膝盖生气。
她想到过在她离开后, 周燕焜会不适应,会发少爷脾气。
但她没想到,周燕焜会这么不尊重她。
任何一个强吻女生的男生, 都很不尊重女生。
这次沈薇梨真的生气了。
她很少有这样被气得睡不着的时候,干脆穿上衣服回家去取手镯, 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手镯同城快递给周燕焜。
手镯留在家里了,本来安排是她让方小卉帮忙回家里取, 再还给周燕焜。
她现在等不及了,不想再和周燕焜有任何牵绊。
在她坐上出租车回家的路上,厉娆的电话打了过来。
窗外已是深夜, 沈薇梨偏头望着车窗外掠过的夜晚浮影,接起电话。
厉娆是个直来直往的人, 接通后便直接打探着问:“梨梨,你和周家少爷怎么样了?”
沈薇梨手肘撑着车窗,手指按着太阳穴,绵长地叹气。
厉娆说:“梨梨, 我记得我们旅行的时候,我看你手机上有个我没用过的APP,问你是什么,你说是照片保险箱。”
沈薇梨听得眼睫轻颤。
厉娆问:“里面都是周少爷的照片,是吗?”
沈薇梨用手掌捂住眼睛,声音很轻,轻声开玩笑,“娆娆,你智商有两百吧?”
厉娆的声音正经了些,缓声说:“前两天我和唐沛和周家少爷一起喝酒了,那少爷的状态很不好,梨梨,你知道我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和周燕焜互相喜欢的话,就不要互相折磨,伤害对方也伤害自己。你说呢?”
沈薇梨轻笑,声音没有什么波澜,“哪有什么相互喜欢,人要向前看才能看到未来,总看着过去的那些事,就是被困在过去,何必执着,没意义。”
厉娆犹在叹息,“梨梨,那么我问你,你手机里那个放着他照片的APP,你删了吗?”
沈薇梨呼吸滞住。
司机像是轧过一段不平稳的路,沈薇梨的心跟着也忽上忽下。
沈薇梨沉默许久,移开掌心,望着窗外的掠影说:“娆娆,我喜欢他很多年了,在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喜欢不会有结果。我还存着那些照片没有删除,不是我还对他有期待,只是因为这些是我年少时曾暗恋一个人的记忆,和他无关。”
沈薇梨知道厉娆是真心关心她,她便将话与厉娆说清楚,“我二十六岁,我是在穷日子里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他二十二岁,是被惯着长大的,行事冲动,对得不到的东西强硬的执着。他虽然曾经照顾我、保护我、心疼我,但是我们性格终究不同,我比他成熟,我不可能一直‘惯着’他。哪怕他是真的把我当女人一样喜欢,我们也不会有好结果,何况他现在仍然只是把我当‘姐’喜欢。”
沈薇梨这番坚定的话,说给厉娆听,也说给自己听:“娆娆,我和他,不会有结果。”
*
沈澜和夏瓷见了范美惠后,聊了许多沈薇梨小时候的事。
除了沈心莹在旁边一声未吭外,氛围很温馨。
沈澜和夏瓷在本市留了两日,逛女儿小时候的学校,也逛了本市的一些风景区,熟悉女儿成长的环境,努力找回女儿不在身边时那些缺失的记忆。
直到临行离别前,夏瓷夫妻俩与范美惠单独聊,想要以钱来感谢范美惠这么多年对沈薇梨的照料。
范美惠生了气,她养育沈薇梨从不求回报,一分钱都不要。
三人撕扯许久,到最后纷纷失笑开。
善良的人身上都固执,谁都劝不通谁,就互相加了微信,以后勤联系,感情的亲近比钱更重要。
现在交通便利,沈薇梨和亲生父母回家,不是永远不回来。
范美惠也是沈薇梨的妈妈,沈薇梨随时都能回来看妈妈。
离别虽有不舍,都流了泪,但也没有哭得像永别。
拥抱着离别,再归来时会更加亲昵。
*
周燕淮的办公室里。
周燕焜躺在沙发上,右手举着被沈薇梨退回来的手镯,对阳光而望。
左手拿着手机在接听电话。
电话里,是唐沛的声音,“少爷,我真的是好顿打听啊,我确定沈澜导演是沈丛舟的二叔,而沈澜导演和A-T亚太区总裁夏瓷夏总,是夫妻。”
周燕焜回忆那天晚上见到的场景,沈薇梨和那一男一女下车,一男一女都是很照顾她的动作。
沈丛舟也是照顾她的动作。
沈薇梨最近住酒店住总统套房,要和当红|歌手傅峥拍MV。
在HOPE的秀后,夏瓷和沈丛舟一起出面维护沈薇梨。
沈薇梨又带着沈澜和夏瓷一起回家。
这一切举动行迹所指向的结果,不难猜测——
沈薇梨应该是找到她亲生父母了。
这个猜测是理性逻辑推断,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周燕焜神色变幻着,被阳光照得时明时暗。
良久,周燕焜对唐沛说:“我知道了,这些事别对别人提起。”
挂断电话,周燕焜有喜也有忧。
喜的是,沈薇梨和沈丛舟沈澜是亲情关系,沈薇梨找到了亲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