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理由——”姜微想到这个理由就无语,赵旻难道还认为自己女儿会生个刘邦出来?
“哪算什么理由。”姜长晖嗤之以鼻,“他不过只是在告诉李家,这孩子他们接受也要接受,不接受也要接受。”不然说太医诊断错了,等生产后又说早产,然后孩子体弱多病夭折也就掩饰过去了。
“李家愿意?”姜微不解,这孩子怎么说也是李二的嫡长子/女,他愿意让别人的孩子占据这个位置?
“他们要是不愿意,可以换个愿意的人家。”姜长晖淡淡道,“你以为李家是怎么接替你祖翁的位置?还不是因为他是衡山的家翁?没了衡山,李家什么都不是。”赵旻不愿意尚书省再来一个可以阻止自己的官员,所以才选了两面不着边的李尧。
姜微无语,选官不是选有本事的吗?这赵旻还真是别出心裁。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姜长晖唏嘘道,赵旻刚登基的时候也曾意气风发、励精图治过一阶段,她虽没喜欢过他,但也不否认那时候他的的确还算顺眼,大家都说他是个明君,结果现在——
“人总是会变的。”姜微呐呐道,先是明君后来成昏君的人太多了,基本上只要在皇位上待久了都会这样,所以当皇帝的时间最好还是别太长了,李隆基不就是一个典型吗?林熙回京的事情姜微没说,赵恒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姜微也觉得告诉别人也没什么用,还会让人陪着自己一起担心。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姜长晖摸了摸侄女,“进了早膳后我们去给太后请安,她这几天也心里难受。”衡山在自己举办的宴会出了这档子事,她当然很郁闷。
“好。”
衡山公主有了非驸马的孩子,就算何太后当场下了禁口令,还是传了出去,成为人茶余饭后的闲话,同时感慨下驸马的度量宽宏,外带让不受宠的公主越发难嫁人。但在在朝堂上没引起什么大震动,毕竟这算皇家的私事,御史们这次都安静了下来,怎么说这都是皇家的丑闻。就算御史也要看皇帝的脸色,皇帝这些天脸色真不大好,就是安修媛短时间之内是复位不了了,据说安太后把她叫了过去足足骂了一个时辰才罢休。
这事都跟姜长晖和姜微无关,她们都要准备中宫元会,这是姜微入宫后第一次参与准备元会,越到后面她就觉得越忙,而赵恒公务也比之前繁忙了,夫妻两人也就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凑一起碰面了,这时候基本上姜微倒头就睡了,赵恒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睡颜,不死心的亲上几口。
到了三十日晚上,皇帝也开始休息了,但这不代表官员就可以回家了,因为三十日晚上建章宫和椒房宫都要举办元旦朝会,百官和各内外命妇都要参加,连一直深居简出的安修媛也出席了,皇后高高坐于上方,她下方是太子妃,而后再是按着命妇品阶和辈分入座,以往身为贵妃的安清总在前方的位置,眼下一下子退了好多位,她整个人都不自在了,总觉得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是嘲讽的。
元会是要举办一夜的,女眷处尚可,基本只要说说笑笑就行了,在朝堂上大臣就不怎么容易过关了,喝酒作诗做赋,属于竖着走进来,横着抬进去,就连赵恒也不例外,以往他没成亲自然没为难他,眼下成亲了,上来敬酒的人就多了。姜微熬了一宿回到东宫看着躺在床上满身酒气的赵恒无语。
“替太子梳洗过了吗?”姜微问。
“梳洗过了。”石文静说。
姜微捏着鼻子扇了扇酒气,“你们去绞些梨汁来给太子解救。”
“唯。”石文静应声退下,太子跟太子妃在一起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在场。
姜微上前想给赵恒盖被子,却不防赵恒一伸手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姜微吓了一跳,“你没喝醉?”
“你说呢?”赵恒笑着问,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波光潋潋,神色清明,实在不像喝醉酒的,但她爸爸以前也是,每次喝醉了比谁都正经,可真引诱他说话就知道他喝醉了,“我给你去弄梨汁。”姜微起身道。
赵恒却紧紧搂着她,“我又没喝醉,哪里需要什么梨汁?你不是累了一晚上了吗?陪我一起睡一会。”
他肯定是喝醉了!“好,你先放开我。”姜微哄着他。
赵恒却翻身压住了她,“傻丫头,真以为我喝醉?”他低头去亲姜微,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酒味。
姜微伸出手去推他,“你快起来,压的我难受。”
“微微,老头子可能会在亲耕或是祭祀礼上动手。”赵恒低声道。
姜微一怔,亲耕是古礼,每年正月天子都会去郊外亲自耕种以示重农,差不多时间举行的还有皇后亲蚕礼,因先帝也是正月驾崩的,是故赵旻每年都会在祭拜先帝后举行亲耕礼,“他想做什么?要杀了你?”姜微惊骇的问。
“不知道。”赵恒笑着摸着她的面颊,“反正他是想趁着外翁丁忧结束前,把我们全结果了。”
姜微抿嘴。
“放心吧,我没事的。”赵恒亲了她,“我把唐贲留下保护你。”
“我没事的。”姜微语气轻松道,“他们还会对我对什么不成?放心吧,反正每年亲蚕礼都是阿姑率领百官命妇,他难不成还敢对付那么多命妇不成?”
赵恒略一迟疑,姜微笑着说:“你没事我就没事。”
赵恒轻叹一声,“你待在宫里,哪里都不要去。”他有想过把微微送出京城,但眼下这情况送她去那里都不安全,还不如待在宫里。
“我哪里都不去,就跟阿姑在一起等你回来。”姜微笑道,她能去哪里?她又能去哪里?她是太子妃,她走了,还有人相信他们吗?她哪里都不去。
赵恒搂着她,他第一次后悔,后悔太早娶了胖丫头,早知道把这些事都处理好了再娶她更好。
“阿兄你放心吧,我会把我那些侍女都带上的。”姜微一点都不担心自身安危,“你才要注意自己安全。”
赵恒不说话,只把她搂得更紧了。
且不管宫中私底下如何,时间还是不紧不慢的到了祭祀的那一天,在此之前从皇帝到太子、皇子都是斋戒三日后,才从宫中出发,去郊外祭拜先帝,百官随行。临走时赵恒握着姜微的手迟迟不放手,宫侍们都抿嘴偷笑,太子和太子妃真恩爱,就这么几天都舍不得分开。姜微道:“阿兄我想吃春饼和春卷,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弄些荠菜回来。”
赵恒笑了,低头亲了亲她,“好。”转身大步离去。
姜微目送他离去后,捏了捏拳头,转身去对宫女道:“走,我们去椒房宫。”
皇帝和皇子这么一出宫,没有三五日是不会回来的,她决定这几天跟阿姑睡,等他们回来事情都应该解决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二萝莉要让很多人震惊了 - -

第82章 宫中大乱
姜微到椒房宫的时候姜长晖尚在蚕室,颜女官笑着迎她进来,“小九娘你来了,三娘在蚕室养蚕。”
姜微悄声走进蚕室,入内就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姜长晖穿着窄袖的衣衫将擦拭干净的桑叶放在竹匾里,室内十分昏暗,看到姜微来了,她笑着将桑叶交给宫女,同姜微走了出去,“你怎么来了?”姜长晖问。
“我过来陪阿姑。”姜微说,“圣人和阿兄这几天都不会回来,我跟你一起睡。”
“你就不怕五郎吃醋?”姜长晖逗她。
“有阿姑在嘛。”姜微笑嘻嘻的说。
“我们去喝茶吧。”姜长晖最近爱上喝下午茶了。
“阿姑,你养的这些蚕都是亲蚕礼的时候用吗?”姜微问,她很少参加亲蚕礼。
“也不是,就养着玩了,等结了茧子就送到织坊去。”姜长晖说,比起小猫小狗这些宠物,姜长晖觉得蚕还不错,至少不臭,也不烦人。
姜微小时候养过蚕宝宝,但一直对这种软体动物没啥好感。
“你也跟着一起学学,以后就是你跟五郎一起做这种事了。”姜长晖笑道。
姜微有些出神,也不知道阿兄现在如何了?
“阿识?”姜长晖推了推侄女,“怎么了?有心事?”
姜微回神,不好意思的说:“我想阿兄。”
姜长晖大笑,摸着她的小脑袋说:“就一年一次,让他回来后好好陪陪你。”
“嗯。”姜微提起兴致一起喝了下午茶,又喂了一次蚕,处理了会宫务,就去何太后处请安。
两人到何太后宫里的时候,南平也在,见两人来了,母女两人都很高兴,何太后来留了两人一起进晚膳,只是用膳时何太后偶尔有几声轻咳,让姜长晖关切的问:“阿娘,你身体不舒服吗?”
何太后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了,昨天多吹了一些风今天嗓子就有些不舒服。”
“那可叫太医来看了?”姜长晖问。
何太后摇头,“好好的正月叫什么太医,我让人熬了些姜汤,一会喝了就去睡了。”
姜长晖见何太后一脸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只吩咐了何太后的近身女官,何太后一旦有什么不适一定要来告诉她,女官应声。
从何太后处出来后,两人散了一会步,姜长晖有些倦了,这些天连续的宴会让身体一向很好的她也有些吃不消了。
“阿姑,我们先回去休息吧。”姜微说。
姜长晖点头,两人到宫里的时候,恰巧见数百名宫女搬着一个个木箱入殿,她对姜微笑道:“住我这里还要搬东西?”
姜微说:“也没什么东西,你上回不是说我送来的蜡烛好用吗?我又让人搬了一些来。”
姜长晖道:“你还记得这个?你那个蜡烛是怎么做的那么香的?”
“我就让人在里面滴了好些香油。”姜微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还想这香味怎么像你送来的香油。”姜长晖恍然。
两人回了宫里,也不干其他事了,开始了姜长晖一天之中最喜欢的洗澡时间,姜微年纪小,护理步骤不多,她就泡在温水里,头上戴了一顶帽子,喝着鲜榨的果汁,这些鲜果都是放在冰库里保存的,榨出来的果汁还有点凉意,放在热水里稍微泡了下去了寒意,泡澡喝最舒服。
等洗完澡,两人都昏昏欲睡了,下人们也铺好了床褥,两人几乎躺在床上就睡了。
颜女官站在外殿的窗口,若有所思的看着一直守在殿外的那些侍卫。
“怎么了?”高敬德走到了她身后问。
“那些人有些奇怪。”颜女官低声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高敬德摇头,椒房宫、皇宫里的事他或许清楚,但别的地方的事他手脚就没那么长了,“横竖小九娘都陪着皇后,应该没问题的。”
颜女官一想也是,反正小九娘和皇后都在,外面的侍卫也是太子允许的,应该没问题的。
“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忙一天。”高敬德说,这几天皇后忙,他们更忙。
颜女官揉了揉后颈,“老了,一天忙起来几天不睡都没关系,眼下却不行了。”
两人说笑着就在外间和衣睡下了。椒房宫也渐渐的安静下来,但是这份安静却在半夜时被打破。
半夜里,姜长晖和姜微同时被惊醒,来人是何太后宫中的侍女,侍女惊慌失措的说何太后半夜突然发烧,眼下都半昏迷了。
姜长晖大惊,一面派人去太医署叫太医,一面起身换衣服,她对揉着眼睛起身的姜微说:“你继续睡,我先过去看看。”
“阿姑,我跟你一起去。”姜微说,或许是心里忧心赵恒,也或许是对赵旻的厌恶,她对何太后的生病并没有姜长晖那么焦急。
许是因为赵恒和赵远都吩咐过,眼下姜长晖和姜微外出,身边除了几个近身伺候的侍女外,粗使的侍女已经全换了人,连在前面提灯的都是姜微的女侍卫。
姜长晖在肩舆里对姜微道:“早知道晚上就应该让太医来。”
“阿姑你别担心,等太医来了就知道情况了。”姜微对姜长晖道,她总觉得奇怪,今天晚餐的时候何太后虽然有咳嗽,可看着精神不错,怎么会一下子加重了?或者真是她疑心病加重了?
“嘭——”两人乘坐的肩舆被磕了一下,姜微身体一晃,身体往前一撞,“哎!”姜微疼叫了一声。
姜长晖吓了一跳,连忙搂过侄女,“阿识你怎么了?”
“疼——”姜微带着哭音说。
“小的罪该万死!”抬肩舆的小内侍连忙给姜长晖磕头。
白芍忙上前去摸姜微的肩头,刚一碰上,姜微又是一声疼叫,白芍脸一下子白了,“坏了!不会是伤了骨头吧!”
姜长晖这下真担心了,“阿识,你哪里疼?”如果说何太后只是因为身份而担心的话,侄女的受伤是真让她心疼了。
“这里——”姜微指了指肩头,“不碰不疼,一碰就好疼,也不能动。”
姜长晖蹙眉,何太后是长辈、阿识是小辈,立法上讲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但让姜长晖真丢下侄女去看何太后,她还真做不到。
降香主动道:“皇后,要不让我跟高阿叔先去探望皇后,就说我们先去,皇后马上就到。”
这时候姜微的声音已经低了,但时不时哼上几声,姜长晖心都揪疼了,“你们先去。”她总要先把阿识安顿好了再去。
降香和高敬德赶到何太后宫中时,宫里已经灯火通明,宫女来来往往,何太后身边的近身女官正在门口候着两人,看到只来了高敬德和降香略感诧异。
高敬德道:“路上小内侍走路不当心,不小心磕坏了肩舆,伤了太子妃,三娘让人先送太子妃回宫,自己走过来,让我们先赶来给太后请安,降香是医女,眼下太医还没来,先让她给太后看看吧。”
那女官见降香和高敬德跑的满头大汗,身边掌灯的几个小内侍、小宫女也不停的喘气,略一迟疑,“太后刚醒了一会,刚歇下,你们小声点。”降香是医女宫里都知道的,她的医术也是经过太医院认可的。
降香点头,“阿媪放心,我一定不会扰了太后安歇的。”
高敬德是内侍,不可能进内房,降香就让一个小丫鬟给自己提药箱,跟着女官往内室走,内室里有数名身量颇为高挑的宫女,低眉顺眼站在一旁,何太后躺在内侧,床帘都拉了下来,女官上前一步,掀起帘子看了看,悄声道:“太后还在安睡,你动作小心些。”
降香点头,上前一步,跪在榻前小心的搭上了何太后的手腕。
那女官突然手一伸,直取她脖子,降香似乎丝毫未察,等到女官手几乎要碰到她脖子时,降香头往旁边一偏,一道寒光一闪,女官险险闪开,但是却躲不过那一声不吭提药箱的小丫头,小丫头手一抬,一掌劈到了女官颈脖处,女官软软的瘫了下去。
这时候降香先是一脚将一旁的小案几踢翻,身体一闪,就跳上了床,同床上的“何太后”扭打了起来,那哪里是什么何太后,分明就是一名身形瘦小的男子!而这时候房里的那些宫女也动了,这些人也甩开了行动不便的装束,同降香和小丫头扭打到了一起,门外又冲进了几名丫鬟,一人一个拦住了那些侍卫。
就在众人缠打在一起的时候,“嗖——”一声箭枝破空之声,一名男子刚一回头,就见面前寒光一闪,他只觉得左眼剧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支弩箭射从他左眼射入,深深刺入脑中。
“嗖嗖嗖——”又是几声连发,几名缠斗在一起的侍卫们纷纷中箭。
而这时何太后宫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很多埋伏在宫里宫外的侍卫在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被连环的弩弓夺走了性命,当然还有不少因慌乱想要逃跑的宫侍,很多人心里都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弩弓?
“退!退!”何太后宫中的侍卫们纷纷往后退,这时降香和二号拖着已经惊呆的高敬德从寝殿走了出来。同她们一起来的几位女侍卫已经被何太后宫里的那些侍卫团团围住,所有侍卫弩弓都已经上了寒光闪烁的箭头,只要一声令下,就是万箭齐发,所有人只有一个下场。高敬德看着这一幕,脸色顿时白了,这一幕分明就是对着皇后和太子妃来的,难道——
二号看到那些同样举出弩弓和盾牌的士兵,嘴角扬起一个笑容,高敬德看着那笑容,莫名的打了一个寒噤。
“锵——”小小一声火镰撞击声,一名女侍卫冷着脸将一根蜡烛凑到了火镰上,点燃了蜡烛,好几个女侍卫都取出蜡烛点燃。
她们想干什么?要*吗?高敬德有些糊涂了。地上已经摆放满了一个个小箱子,这些小箱子打造的很奇妙,有一个个空格,空格里塞满一个个小瓷瓶,她们用小瓷瓶做什么?高敬德更奇怪,这些人小箱子是从哪里来的?很简单,天色昏暗,这些小箱子都被那些侍女藏在裙子底下带进来的。
二号上前,抓起一个瓷瓶,点燃上面棉絮,在手里燃烧了一会,她往外一丢,“当——”瓷瓶在那些侍卫处散开,“轰!”一下子冒出了熊熊大火,几名不提防的侍卫一下子被烧到了。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当——当——”瓷瓶一个个落地,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啊——”原本用来伏击皇后的禁军们一下子队形散乱了,很多人慌乱的想要灭火。
“稳住!稳住!”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大叫道,但是这个时刻什么用都没用,熊熊燃烧的大火已经让他们彻底的慌乱了。
这时又是一阵弩箭雨,无数侍卫倒下。
“走!”二号一脚踢开窗户往火势弱的地方走去。
所有人脸上都蒙上了湿布,快速的窜出了火堆。高敬德尾随其后,紧紧提着那个女官,他也有功夫在身,至少不会给那些女兵拖后腿,他力气也比较大,扛着一个女人不是太影响行动,当然他是被女兵护在中心的。那些女兵有些投掷那些瓷瓶、有些射弩,顶头还不时有人掩护,很顺利的退倒了宫墙外。
一行人刚撤退到宫外,就有约百名已经全副武装的女侍卫相迎,二号问早已经醒来的女官道,“何太后在哪里?”
那女官漠然的望着白芍沉默不语。
二号下令道:“把松油全部丢进去,把这里一把火烧了!”
“是!”
女官拼命挣扎,“不行!”何太后还在宫里!
“那就告诉我们,何太后在那里?”二号拎起她说。
女官冷笑,“太后身边是有人保护的,你们进去——”
“啪!”二号狠狠一巴掌将女官的半边脸都扇肿了,“把宫里都烧了,我就不信那老太婆不窜出来!”
“你们这是以下犯上!”女官尖声道。
所有人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眼下都做到这程度了,她们不是以下犯上,她们是要杀人。
“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女侍卫。
“小九娘说了,一切以我们安危为主,既然老太婆身边有人,我们先撤。”二号指着剩下的瓶子,“都丢出去把这里烧了!”
“是。”
“我告诉你们!我告诉你们太后在那里!”女官嘶声道。
除了椒房宫,眼下宫中已经一片混乱,安太后、安修媛宫中遭遇了何太后宫中同样的事,甚至比何太后宫里还惨,因为椒房宫还需要守卫,所以每个宫里就只能派约五十人过去,这些女兵都是姜微一点点养大的,早就有了感情,这种事情是九死一生啊,她就想应该怎么才能保证她们安全呢?
她想啊想啊,就想到了三个法子,这里首先要说的是姜微的背景,姜微很中二,话说她为什么会这么中二,这一来是被宠坏了,二来也是源于她哥哥的言传身教…比起只会任性、杀伤力不强的姜微,姜微那个超高智商、按理不出牌的哥哥,才是真熊孩子,这娃在姜微没出生前造过土炸药、弄过粉尘爆炸试验、搞过燃烧弹,在他意图染指硝酸甘油的时候,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姜爹一脚踢到军队里去集训了。他后来没上军校,因为那会姜妈妈怀孕了,发誓要爱护弟弟妹妹,陪弟妹一起长的好哥哥死活不肯报考军校。
等姜微出生后,大哥已经是个二十四孝好哥哥了,一切年少荒唐都已经过去了,但是他对军事的热爱一直没变过,给软萌妹妹讲床头故事的时候,也曾津津乐道的说过他当年是怎么做一系列“有趣”试验的。在年幼姜微心目中,哥哥是世界上除了爸爸外最有本事的人,他什么都会干!这几个床头故事,姜微百听不厌,她一想到杀伤力强武器,就想到了哥哥的床头故事。
她首先想到的是火药,但火药这玩意不好弄,粉尘爆炸理论上可行,实际操作起来很有难度,她大哥一小勺面粉都试验了很多次才成功的,唯一可行就是燃烧弹。她有纯酒精,她还有松节油,她有各种油!她还有棉花!她有各种装酒的瓷瓶!她让人把这些东西都运到了宫里,偷偷在荒地里试验了一番,感觉可行后,就让那些女侍卫们都上手了。这事她跟赵恒提过,但是赵恒太忙了,知道有这东西可以防身就答应了,让她注意安全,自己没去看,也不知道姜微比划的燃烧弹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是唐贲看过一回,被惊住了,这次赵恒走的时候,还让人带上了不少,反正这些东西分开放根本没人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