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派】轻舞翩翩:没事,我们后来跟风雨盟的矛盾也跟佳人翩翩没关系了。是我换了号,他们还不放过我,不放过怒战。
【帮派】君风云:这也是我不想在那边继续待着的原因之一。弯弯酱尤其不喜欢翩姐。知道佳人翩翩号换人以后,风雨盟很多人传你大号是十二万以上的,都在猜测你是别区哪个大佬。弯弯说难怪新号主像变了个人,和以前她师父完全不一样。她师父没翩姐这么狠毒,肯定也不漂亮。
【帮派】轻舞翩翩:哈哈,她师父讨厌她的程度,很可能比我讨厌她的程度多。
【帮派】餐巾公子:翩翩你没get到风云兄的点。他说你不漂亮,意思是叫你发照片来验证真身。
【帮派】轻舞翩翩:你先问问你寒哥给不给看。
【帮派】阿神:寒哥说,给你看魔刃绝灭。
【帮派】餐巾公子:额,我错了,我不想看了。
这一天我又玩到第二天早上。下午三点半起来起来,看到手机日历里的提示:明天8月3日百年校庆。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察觉自己早八辈子就已经忘了这件事。现在重新收到提醒,只觉得窗外的阳光好刺眼,一头把自己埋到了被子里,有一种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痛苦。
因为长期熬夜,凌晨三点前要睡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面临第二天的校庆,想到可能会遇到杜寒川,八月三日的凌晨我又尤其睡不着觉,一直在床上滚到快五点才勉强睡着。八月三日早上九点开始,我推迟起床了十二次还是十三次,才总算捂着沉重的头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手间洗漱、化妆。
校庆日还是到来了。
我出门了。
如今距离初次踏入这片校园的那一日,已经过了快七年。但即便是七年后的今日,再重新看见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我依然能记得最初的悸动。
春日的霏霏冷雨是冰冷的,夏日的绵绵细雨是温暖的。所以,这几日的小雨未能带来半点伤感,反而将炎炎夏日的灰尘洗净。暖风带动叠红泄粉的花朵,起伏延绵在通往教学楼的小坡上。碧空寥廓,薄云万里,天壁是最美的眼睛,望向尘世间的芸芸众生,给予莘莘学子们最宽容的凝视。
校园里的栏杆和塑胶跑道都重新翻修过,篮球场周围还添加了翠色的钢丝网。返校的毕业生穿着形形色色,着装与举止为他们贴上了自己或社会给他们添加的标签。但高一到高三的学生还是那么纯粹,都穿着校服,时而奔跑,时而团聚,时而打打闹闹笑成一片。也几个女孩子偷偷跟在高高帅帅的学长身后,小声议论着什么。
在她们身上,我看到了回忆。
然后,我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高二12班的老同学。
“哇,翩哥,才多久没见,你现在变得这么没有男人味了吗?”校花出柜以后穿着越来越骚了,大红色的牛皮短靴、眼线走起,举步投足也比高中时更像女孩子了一点。
我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太有女人味了,所以看谁都没男人味。”
“时间过得可真快,现在我们连大学都快要毕业了。你们想好以后要找什么工作了吗?”小包子也越来越漂亮了,头发剪短了,还染成了亚麻色,笑起来就像都市日剧里的女主角,“翩翩,我最好奇你想做什么。是继承家业呢,还是接着画画呀?”
“嗯,这个等毕业了以后再看吧。”都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笑得很勉强。
毕业……
我还能毕业吗……
和他们嘘寒问暖了几句,我就被老师带走,到学校为我搭建的画家展示区里合照,接收学生们对我各种作品的赞美。
忙了一个半小时,我才总算闲了一些,坐在角落里休息。
展示区搭得很漂亮,附近全是很原生态的景象:后方有一个石制的伟人雕像,经过几十年的风吹日晒,它的白色混杂着些许混浊。像是受不了暴晒的炎日,一只青色的细长蜥蜴钻入雕像与地面之间的缝隙里。这种古老的情景与我的诸多画作放在一起,还别有一番艺术的气息。
我擦了擦额上的汗,扭了扭脖子,正想伸个懒腰,却远远看到教学楼里走出来一个高高的人影。
三只麻雀被嬉闹的学生从草坪里惊起,“扑腾”几声展翅冲入碧空。风在树海中卷起翡翠色的浪花。我的脑中先是一片空旷,然后有蜜蜂在头颅里疯窜一样,混乱得无法思考。双腿突然麻痹,大脑缺氧,我扶着画墙稳住身子。
那是一个穿着开领白衬衫和运动鞋的男生,皮肤白,气质干净,额前的刘海抓过造型。与身边人讲话时,45度的脸部轮廓就跟画出来的一样。
他是衣着最简单的人,却黯淡了周围正装人士和盛放的夏季植物。
杜寒川……
果然他来了。
发现杜寒川和一行人朝我的方向走过来,他还不时左顾右盼,好像是在寻找什么,我赶紧晃晃脑袋,不顾自己还有些头晕,就溜到了教学楼里去。
我是真的不想见到他。
于是,我拿出手机给一川寒星发微信,说我在无聊的活动上,想早点回家。一川寒星隔了很久才回了一句:“等你。”
“我想你了。”发了这句话,与杜寒川重逢的伤感依然退散不去,我又发了一堆哭泣的表情给他,“亲爱的,我还是适合宅在家里。这个活动好没意思,我想回家。”
“我也想你。等你。”
“我是不是有社交恐惧症了,好想哭。”
“乖乖不要难过,我一直在,会等你回家的。”
在校庆活动正式开始之前,我一直都躲在楼里玩手机。胸腔中一阵像有开水在滚动,分分钟都能冲上来,从眼中夺眶而出。然后,我小跑进了洗手间,背对着一群学生站在角落里擦眼泪鼻涕,已经尽力忍了,但还是有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打了散粉的脸上勾出一条细细长长的水痕。
我用手背按了按那抹泪痕,觉得更加难受。早上出门太急,妆也化得不精致,粉还打得又厚又不均匀。
如此,就更加不想看到杜寒川了。
然而校庆开始后,他是第一个发言的学生代表。操场中是上万名师生观众,他站在高高的讲台前,一上台就把双手撑在麦克风两侧,丝毫不怯场。
“哇,18457到现在还是很帅啊。”小包子用胳膊肘子撞了撞我和校花。
校花一大男人捂着脸,露出了分外娇羞的表情。自从他正式出柜起,是越来越有小媳妇儿样了:“郝翩翩,你当时是怎么跟他分开的。要是我,冲着他的颜值也舍不得放手啊。”
“长得帅有什么用。不合拍就是不合拍。”我面无表情。
小包子撅着嘴说:“就是,何况我们翩翩也是超级大美女,杜寒川还未必配得上我们翩翩呢。”
杜寒川没有准备稿子,直面上万双眼睛,自信而稳重地对着话筒说:
“尊敬的各位领导、来宾,亲爱的老师们、校友们,我是杜寒川,来自曾经的高三7班。在我们的母校中,一百载流金岁月,流淌着知识的源泉,高举着品德的旗帜。一百年教育的足音,深沉而久远……”
我原本用手心撑着下巴,没精打采地看着地面。听到这个声音,我猛然抬头,再次看向杜寒川的方向。
他徐徐说道:“昨天我还跟父亲聊到咱们学校的光辉历史。父亲说,很羡慕我们如今有如此完善的教育。走在这这所学校,我们可以见证中国教育的历史变迁,这是多么荣幸的事。我说,古诗云,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咱们学校这磨了十把剑了。”
所有人都被他逗得笑起来了,我却依然懵圈。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跟一川寒星也太像了吧?只是比一川寒星的更低一些、沉稳。但还是很像。记得第一次听到冷月的声音,我立刻想到了杜寒川,原来不是错觉?
我狐疑地打开微信,又给一川寒星发了一条消息:“亲爱的,你在做什么呢?”
我们所坐的位置右侧刚好是在校生。一个高中女生指着杜寒川的方向说:“哇,你快看你快看,这个演讲的小哥哥好帅,他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吗?”
“你不知道吗,那是杜寒川,杜驰的儿子。”一个男生插嘴道。
“杜驰是谁呀?”
“雷驰创始人啊。”
“雷驰是什么?”
“妈呀,就你这个文盲是怎么考到我们学校的,常识呢?雷驰那么大的公司都不知道,自己百度去。”
如果看见杜寒川像是被天雷劈中,现在像是被惊雷劈中了。
杜寒川他爸是杜驰?
我和他认识这么久,怎么从来没人跟我说他爸是杜驰??
那我游戏玩到现在,在桃花万界里氪了这么多,都特么的是在给他家送钱了,好让他用来渣更多女生了??
好容易熬到了演讲结束,掌声如雷。我还沉浸在震惊中没能自拔,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打开一看,是一川寒星发的一张煎牛排的图片,附言:“在做吃的。刚做好。”
“哦哦……”
“怎么了,你在干嘛呢。”
“没事,我在校庆上遇到一个人,声音和你很像,但这个人是个渣男。还是亲爱的你最好了。”
过了半天,一川寒星才回了一个“哈哈”。
漫长的一天过去了,我和老同学一起去附近的海底捞聚餐。小包子这个海量的女人叫了十二扎啤酒,还扬言要自己干掉五扎。我酒量实在拿不出手,但在她热情的勾肩搭背下,又被低落的情绪感染,也同意了少喝一点。
但和老同学喝酒这种事,是没有一杯两杯这种说法的,只有零杯和无数杯。他们热身还没结束,我已经觉得胃里一阵阵酒精食物翻滚,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想去催吐。
可真去了洗手间,蹲在马桶旁边干呕了半天,又什么都吐不出来。我跑到洗手池面前理了理头发,撑着池子大口喘气,只觉得头晕目眩,世界都在晃动。而且不管我怎么强行让自己清醒,都没办法改善当下的醉酒状况。
不能再玩了,还是赶紧回家休息。
我摇摇晃晃地走出洗手间,撑在门口又休息了几秒,看见一个男生迎面朝我走来。
我抬头,微微怔住。
他也怔住了。
我居然在这么近的地方看到了杜寒川……
是喝多酒的原因吗?心里好难过。
“翩翩。”杜寒川看着我,低低唤道。
他背光而站,眼眶深邃得很严峻,眼眸却是漂亮的浅棕色,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反差美。而他的外形一向如此ok,浑身上下的打扮都是简单轻盈的,只需要一款腕表来彰显经济实力,其它装饰一概不需要。
我尴尬地回避他的视线,笑了笑,扶着墙壁往自己的桌子方向走,却被他叫住:“郝翩翩。”
“嗯?”我懒懒地答道。
“你喝酒了?”
“与你无关。”
我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手腕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这一抓,我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在地上。杜寒川赶紧用双手扶住我,有点责备意味地说:“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都说了与你无关!你这个臭渣男!放手!”
我拼命想挣脱他,一边用手扶着墙壁,却被他反手封在他的双臂和墙壁之间。一时间无路可退,我伸手去推他的胸口,他力气却大到丝毫不动弹。
我急得快要哭了。
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心里还有这个人……
那一年为他流的眼泪比我之前十六年加起来的还多。我吃的教训还不够么。
提了分手之后,只要不去想他,我们俩就是自然分手,谈不上谁渣了谁。一个人渣了另一个人,无非就是因为另一个人放不下。
原来我恨的不是他。而是恨自己没用。
没用到一直思念他到今天。
虽然心里早就崩溃了,但我绝对不可能轻易暴露自己弱点。我还是使出浑身的力气推他,怒道:“渣男!放手啊!我们俩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这样是在骚扰我,离我远点!”
我用力咬着唇,和眼眶中滚动的眼泪做斗争,想要摆脱他蛮不讲理的束缚。路过的客人偷偷投来了异样的眼光,眼前的他垂眸漠然地看着我,一直在摇晃。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他淡淡地说道,“翩翩,一川寒星和你没有关系么。”
一瞬间,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抬头木然地看着他。

☆、十五瓣桃花

“如果你是一川寒星, 我立刻死情缘卖号。永远消失。”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杜寒川怔住:“你这么讨厌我。”
“对,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说你是杜寒川,不,一川寒星是吧,我现在就去开游戏, 现在我就跟你线上刷喇叭死情缘!”
我说得特决绝,同时从包包里翻出手机, 结果拿反了。我想把它调过来,它掉在了地上, 发出刺耳的巨响。我蹲下身去捡起手机,一阵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再度涌上来, 身体摇了两下。杜寒川上前扶我, 我抓着他的衣襟, 一阵阵作势要呕吐的样子, 却还没抓稳他, 就被飞奔而来的小包子拦住了。
小包子搀着我, 连连给杜寒川点头:“杜学长不好意思啊,翩翩醉得太厉害了。”然后把我带回洗手间。
我蹲在马桶前狂吐了不知多久。所有路过的女生都捏着鼻子绕道而走。
这一夜回到家里,我游戏里任务一点都没做, 连点开的力气都没有, 就打开了微信,胡乱发了一大堆东西,然后沉沉睡去。
一个晚上我看到了很多事情, 有游戏里的,有现实里的,有高中时的,也有最近的,有杜寒川,也有一川寒星,有债务像滚雪球一样增大的场景,也有全家人解决问题恢复自由重新团聚的场景……等我起来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是梦。
第二天下午,我起码用了五分钟时间才顺利地把眼睛睁开。
我这人喝酒一直有个毛病,就是喝醉的时候好像思路很清晰,看上去也不算太醉,但真正睡一觉起来,什么都记不住。
昨天发生了什么来着?
我捂着快要炸裂的脑袋努力回忆。
对,校庆上遇到杜寒川,发现他的声音和一川寒星有点像,发消息给一川寒星,一川寒星说在家里在煎牛排。然后我们一帮同学去吃火锅、喝酒。
再后来的事,我居然一点都记不住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把不知什么时候被睡梦的我打到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打开自己的微信。这是游戏专用微信。昨天我居然发了这些内容给一川寒星:
“亲爱的,我喝了点酒,现在可能说话不清楚啊,你要原谅我。你知道吗,我在现实里曾经爱过一个男生。是他让我相信爱情,又让我彻底不相信爱情。和他分手以后,我选择了只相信婚姻,以后也打算只要婚姻,不再说爱了。但是,我这样的姑娘,没有担当,一无所有,真的可以经营好一个家庭吗……”
“你肯定可以的。”他如此回复。
“可是我很糟糕,你不知道我有多糟糕……”
“胡说八道,你很优秀,我相信没有你做不好的事。”
“你不懂……我很喜欢你,可是我也好怕。”
“害怕?”
“有一句话说得好:如果不想经历大悲,就不要体验狂喜。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心情上上下下,很可怕……”
“翩翩,我看你是有点醉了。这些话我们明天聊吧,早点休息,明天联系,安。”
看到这里,我就想一锤打死自己——我喝醉了都在说些什么鬼啊,哭了。
不忍再看这些愚昧的聊天记录,我犹豫了几秒,打了一通语音电话过去。
对方秒接了:“翩翩,你醒了?”
“嗯……”
“身体感觉还好么,起来吃点东西?”
听见他温柔的声音,我越发觉得他声音跟杜寒川很像,他们俩的重合点也有点多。但昨天杜寒川演讲的时候,一川寒星确实有不在场证据。我还是有些怀疑:“亲爱的,你在哪里?”
“在家啊。”
“哪个城市的家?”
“北京的家。”
“可以打开视频给我看看窗外的景色吗?不用给我看你的样子。”
“嗯。”
一川寒星挂断了语音,重新拨打了视频电话。我按住摄像头不让他看自己,就看见他把摄像头对向了窗外。可以感觉一川寒星的手很稳,摄像头都没有晃动,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的景色,与我这里的绵绵雨天截然不同:窗外阳光很大,普照在一个小公园中,院子里稀稀落落地种着几棵槐树。他家住的楼层不高,可以看到院子里有人正在遛狗。远处有一条河横穿城市,阳光洒在河面上,由于摄像头的缘故,只能看见一片雾蒙蒙的白色。
我没去过北京,但很显然,这是一座在炎炎夏季都散发着苍茫大气之感的北方城市,不是过分精致的上海。
我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和陌生感,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环境不错呀。你们小区还配套一条河的吗?”
“这条河其实是配给国家的。”
“啊,那是北京的护城河是吗?”
“嗯。”
他把镜头微微往上抬了一下,我看见护城河的对岸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惊讶道:“可以啊,北京现在还有这么多树吗?”
“那是玉渊潭公园,我小时候经常去那边玩。那时候门票只要五毛钱,里面很大。我最喜欢吃里面的烤火腿肠,每次都要最少吃两根。以前我也喜欢在护城河边看里面的鱼,也有很多人在那边钓鱼。我看得眼馋,有时候自己会用小树枝系上线,做成小钓竿,但是从来没钓上来过。”
“嗯?是因为没有耐心吗?”
“没,因为没钩。我以为把鱼饵挂在绳子就能钓到鱼。”
他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着这事,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我家亲爱的小时也有很傻很天真的时候。”
“以前很傻很天真,现在呢,很黄很暴力么。”
我不由想到一川寒星在游戏里各种杀人不眨眼的画面,哼了一声:“哟,对自己的定位挺准确。原来你这样的大佬也有这样萌萌哒童年啊。我以为你从小都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呢,会带头欺负小朋友的那种。”
“如果那时候我就认识我的翩翩,有人欺负你,我一定带头欺负回去的。”不等我回答,他带着手机在房间里走了一段,到了客厅的阳台上,再次把摄像头对象了窗外,“给你看看这边。那里也是我小时候很爱去的地方……”
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我们俩都很自觉地遵守游戏规则,没有在摄像头中露脸。但他跟我讲了许多儿时的事,让我觉得离他越来越近了。
渐渐地,因为重见杜寒川而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昨天那样不愉快而痛心的感觉,想必一定会被时间淡化的。
能重新喜欢上其他人真是太好了。哪怕他只存在于游戏世界。
最后,一川寒星清了一下嗓子,低低地唤道:“翩翩。”
“嗯?”
“这些话可能说出来有点越界,可我觉得还是需要告诉你。”他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们不会奔现,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结婚生子,直到你不再需要我。到那时,我就会默默离开,为你送上祝福。”
我有些惊讶:“为……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段话。”
“你什么时候结婚?”
我想了想,随便给了个答案:“等我毕业之后吧。”
“等你毕业之后啊,那也就一年多时间。等你结婚了,大概就不会再玩游戏了吧?”
“不一定呀,结了婚可能也会玩的。”
“cp不会再找了吧,毕竟要跟丈夫住在一起。”
“嗯。”
“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一年多时间。挺好的。”他顿了顿,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一年时间挺长,不短了。”
他说得很平静,我却只能感受到满胸腔的悲凉。我咬了咬牙,让自己用轻松愉快的口吻说:“亲爱的,我不想打击你啊,但游戏cp就算是超过三个月都算是老夫老妻了,能坚持上半年的很少很少,别说一年。你现在考虑一年以后的事,不如先想想我们怎么才能坚持一年。搞不好那时候这游戏都没人玩了呢。”
“那你如果想去玩别的游戏,我就陪你一起去。”
“好啊好啊,我们玩桃花万界的时间错开了,都从没有过和你开荒的体验。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升级打副本,一起建立帮会,一起去新地图拍照……想想都觉得很棒呢。”
“嗯。”
“我们会有很美好的回忆的,会变成最般配的cp。到时候,可以再创一次凤舞翩然和一川寒星的神话。”
“嗯。”
“……怎么突然话这么少哦。”
“我会陪你到你结婚的。婚后如果你还愿意要我,我不介意给你当小三。”
“我了个去,寒老板啊,你的三观啊!”
“都说了,我没三观。如果你丈夫对你不够好,如果以后你离婚了,大不了以后我们谈黄昏恋。”
“哇塞,你不要诅咒我离婚好不好。”
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泪水早就布满了我的双颊。我赶紧用手背擦了擦脸,憋着气不让自己发出鼻音,继续打起精神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啦。我们刚在一起,你对我一头热很正常。但游戏节奏很快,玩三个月可能比现实谈三年还容易腻,到那时我们可能就像朋友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