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邵元的目光动了动,默了一会说道;“你再去传一道旨,就说让洵主子禁足,禁足期间重华宫众人不得出入,任何人也都不得探视。”
他刻意让小福子先去,就是为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要多想。
李长裕愣了愣,随即弯下身来;“奴才明白,奴才马上就去办。”
楚邵元摆摆手让他下去。
李长裕出去后,楚邵元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愣了好一会,起身走到书架旁,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案桌上,坐在桌子前用手轻轻的摩擦那东西,绮南就因为这个送了命,楚邵元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就是一个凤印罢了,太后竟是因为一个凤印杀了自己的亲侄女,或者是在绮南失去了利用的价值的那一刻,太后就想下杀手了吧,因为绮南不仅失了利用的价值,她还阻了傅家其他人的路。
就是这个凤印,是绮南拿命换来的呢?他定然是不会将这凤印交给太后的,只是如今绮南走了,这凤印也不好办了,他一个皇帝,总不能一直管着这凤印吧,他一边摸着凤印又陷入了沉思。
“小福子公公,你确定皇上今晚不来重华宫了吗?”
汀兰拉着小福子的袖子不可置信的问道,这皇上这阵子明明每晚都来的,怎么突然就不来了呢?
小福子都快哭了,有这样的吗?他就是来传个旨罢了,这重华宫的汀兰姑娘也太生猛了,硬生生的拉着自己的袖子不让走,他自那次来重华宫被小路子整了一次后就不怎么敢往重华宫来了,重华宫的差事他总是能躲就躲,推给别人,因为重华宫的洵主子受宠,别的人都是争着来的,只是今日是主子亲自下令让他来,他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他本来准备到这给重华宫的素兰姑姑说一声就走的,可是这汀兰姑娘硬是拉着自己不让走,这不算热的天气,他竟是连汗都出来了,他可不想再留在这里,更不想进去亲自给洵主子说这事啊,洵主子的脾气可真算不上好啊,他才刚认了个干爹,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可别洵主子一个不开心,拿自己撒气啊。
“哎呀汀兰姑娘,您快撒手吧,皇上那里还等着奴才回去复命呢?奴才就一条贱命,哪敢欺骗洵主子啊。”
这话倒是不假,苏清平在外的名声向来都是嚣张跋扈的,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她,当然,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开眼的。
这边正在拉扯着,那边李长裕就带了两个小太监过来了,汀兰一件李长裕来了,眼睛一亮,他就说嘛?皇上怎么可能不来,如今李总管来了,说明皇上可能是事情忙,等会就会过来的。
小福子也看到了李长裕,心想救命稻草来了,连忙伸长脖子吆喝道;“干爹。”
众人一听他叫干爹俱是一愣,还是小路子先反应了过来,对着李长裕说道;“恭喜李总管了,收了个干儿子。”
李长裕笑呵呵的乐道;“就是个混小子罢了,就嘴巴会哄人。”
李长裕表面上是在谦虚,实际上却是一点都不谦虚,他们做奴才的嘴好,能哄主子开心就够了。
汀兰手里还攥着小福子的袖子,她性子跳脱,再加上她之前跟小福子的关系不错,也就没什么顾忌。
“哎呦姑奶奶你快松松手,好歹让我去给我干爹请个安。”
小福子也拽着自己的袖子想要将自己的袖子拽出来,可无奈汀兰攥的太紧,他又不敢使力将袖子真的拽出来,只能好言求道。
他伏低做小的不要紧,李长裕一听可就不愿意了,这小福子是自己的干儿子,他叫汀兰姑奶奶是怎么回事,这么一轮自己岂不是吃亏了。
当即板着脸训道;“小兔崽子你叫谁姑奶奶呢?”
小福子这会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自己怎样都不要紧,可这不是坑了他干爹吗?这一句姑奶奶本也没什么,以往也经常这么叫,只是自己认了干爹,自己叫汀兰姑娘姑奶奶,那干爹岂不是就要叫汀兰姑姑了。
汀兰见李长裕板着脸也有些怕了,她性子虽然跳脱,可也不敢占李长裕的便宜啊,那可是皇上主子身边顶顶信任的人,自己就是一个搭着自家主子混吃等死的人,想到这里,她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李总管别介意,奴婢跟小福子闹着玩呢。”
说完连忙松开了小福子的袖子。
李长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闹着玩的,闹着玩的就可以欺负自己干儿子啊。
小路子连忙笑着过来打圆场,“李总管,您这么晚了到重华宫来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李长裕正了正脸色,道;“洵主子在里面吧,我是来宣旨的。”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拿着个金黄金黄的圣旨,小路子冲着汀兰使了个眼色,汀兰连忙跑了进去,走到暖阁便见素兰走过来拦着她;“做什么总这么冒冒失失的,惊了主子可怎么好。”
汀兰一见她家主子竟是睡着了,小声道;“姑姑,李总管来宣旨了。”
这么晚了能宣什么旨,素兰有些不解,却还是走到苏清平面前,轻轻的拍醒她。
苏清平本来已经睡着了,这会子硬生生的被她从睡梦中拽起,睁开眼,有些迷蒙的看着她。
“主子,李总管来宣旨了。”意思是您要起床了。
苏清平不禁一阵头疼,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替我更衣。”
荟月站在一旁,听到这话,拿了衣服便走上前去。
几个人一齐给她穿衣服,没一会儿便穿好了,素兰拿了把梳子将她的头发梳顺,也没给她梳发髻,只简单的用个簪子将她的头发挽起来,左右又不用出宫,皇上也没来,用不着精心的梳妆,随意一点就好了。
见素兰扶着苏清平出来,李长裕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行了一礼,然后清清嗓子道;“洵淑仪接旨。”
苏清平在素兰的搀扶下轻轻的跪在地上,重华宫的其他宫人也都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重华宫淑仪苏氏,蛮横跋扈,现令其禁足于重华宫内,重华宫任何人不得外出,任何人不得探视,钦此。”
李长裕高声的念完这一段,将圣旨合上,见苏清平微微愣了愣,叹了口气道;“淑仪娘娘,接旨吧。”
苏清平接过圣旨,道了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素兰连忙扶她起身。
苏清平站起身后,看了看李长裕,心下明了,如今自己有孕,贵妃去世,后宫总要有人掌管,无论是谁,自己总要去请安的,到时候就瞒不住了,楚邵元如今这样做,只怕也是想要瞒住自己有云这件事。
李长裕见她脸色缓了过来,便知道她是明白皇上的苦心了,心下欣慰,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第76章 打起来了
“洵主子,这旨意奴才已经传到了,您保重。”
“嗯。”苏清平点点头。
李长裕带着两个小太监和小福子往外走去,刚走到门旁便被苏清平叫住了。
“李总管。”
李长裕脚步顿了顿,停了下来。
“劳烦你告诉皇上,就说本宫知道错了,知道自己跋扈,在禁足期间定会好好修身养性,忏悔己过。”
李长裕默了默,道;“洵主子放心,您的话,奴才一定给您带到。”
苏清平点了点头,看着李长裕走了出去,搭着素兰的手往暖阁走去。
苏清平到了暖阁也没心情睡觉了,走到贵妃榻前坐下,看了看手中的圣旨,将圣旨递给荟月;“拿去好生收着吧。”
“主子不必想那么多,好好养胎才是要紧,等到小主子出世,主子的禁足差不多也就该解了。”素兰轻声说道。
苏清平笑了笑,这素兰竟是跟她想到一块去了,楚邵元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怀孕了,若是孩子出世了,便不能再瞒了,自然会解了她的禁足的,说不定会更早,比如,他提前铲了傅家和太后。
傅绮南就是一个导/火索,如今傅绮南走了,楚邵元估计也不会再忍了,以他和傅绮南的情分,这一次,只怕是要和傅太后不死不休了。
这傅太后出手太狠了,谁能料到她竟是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不放过,这傅家对傅绮南难不成真的一点情分都没了吗?就那么由着傅太后杀了傅绮南,傅家如果真的如此那也太不是人了,再不喜欢,那也是留着自己的血啊,这天底下难不成真的有能够看着女儿去死的父母吗?
这傅丞相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自己的妹妹杀了自己的女儿,这论着亲疏也该是女儿更亲一些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过不久,这小家伙就要出来了呢?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现在什么都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只是楚邵元说任何人不得探视,那是不是连苏清如都不能看自己了,那自己不是很无聊吗?想到这里她又有些不开心。
素兰仔细打量着她脸上的变化,见她收了笑容,以为她想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安慰道;“主子,皇上这么做事为了您好呢。”
“嗯,我知道。”苏清平低着头说道;“只是这样一来我姐姐就不能来重华宫陪我聊天了。”
素兰听她这有些孩子气的话,知她并未误会皇上,笑了笑道;“主子急什么,等小主子出来了,您就有的忙了,到时候,苏贵人保管天天都待在重华宫陪您聊天。”
“重华宫的人不能出去了,那是不是外面的任何事情我都不知道。”
苏清平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楚邵元对付傅家的情况自己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素兰笑着说道;“主子现在别想那么多了,安心养胎才是要紧。”
“也是。”现在什么都没有肚子里的这小家伙重要,只是看样子这阵子楚邵元是不能再来重华宫了,自己得一个人养胎了,想想还有点小伤心呢。
“主子到床上去休息吧。”
“嗯。”
苏清平躺倒床上,她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傅太后在后宫这么多年,肯定到处都有她的人,若是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能不能生下这个孩子还另说,就算是生下了,那时候若是楚邵元没有搞定傅家,只怕这孩子也会被太后抢去吧,者若是个女孩就好了,女孩就不用有那么多的威胁了,即便是生下来,太后也不能利用这孩子做什么。
傅绮南拼死保住了凤印,楚邵元自然不会将凤印这么白白的给太后,可那是太后,即便是没有凤印,照样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只是楚邵元不将凤印给太后,他自己又不能留着凤印,他一个皇帝收着凤印不交出去也不像个样子,可若是交出去的话,交给谁呢?
眼下宫中位分最高的是贤妃和淑妃,楚邵元自然是不会理会贤妃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淑妃了,可是淑妃,想到这里苏清平皱了皱眉,淑妃在后宫向来就是一个隐形的存在,自己进宫这么长时间了,总共与她说过的话加起来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当然这么说有点夸张,可已经足以见得淑妃在后宫并不招眼,楚邵元能把凤印给她吗?只怕是给她了,她也守不住,太后那里随便派个人来,估计她就双手奉上了。
现在的后宫里能有勇气跟太后作对的,肯定是没有的,那么凤印交到谁的手里都跟直接给太后是没什么区别的,那么楚邵元就只能想办法将凤印留在自己手里了,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了,可是该怎么拖延时间呢?
她想着想着抵不住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她又睁开眼睛,翻过身,平着躺着。
因为贵妃去世,楚邵元再不能用一门不得出两个高位为借口不让傅绮月进宫,早朝时分,傅丞相一党再一次在朝堂上提起立后的事情,可要立谁为后呢?
傅家的小姐傅绮月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众人纷纷附和,朝堂之上竟是隐隐的有一种逼婚的架势,事实上,这就是逼婚。
傅丞相站在最前端脸上不由得升起一抹得意的神色,定安候周建章在一旁将他的神色看的真真的,当即胸中升起一腔怒火,这傅雷老贼好不要脸,他的女儿刚刚去世,现在竟然逼着皇上立他的另一个女儿为后,那傅贵妃多好的一个人,当年他也见过那小丫头,温顺善良,那样的女儿就该在深闺里娇养着,这傅雷为了权势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送进那吃人的后工也就罢了,还整日的琢磨着将另外一个女儿送进宫,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丧了命。
再看那傅雷还在得意着,心里不免更加生气,他向来都是直性子,这越看傅雷那张得意的脸越不顺眼,举起手中的象简向傅雷砸过去。
傅丞相也没料到这定安候会突然发疯拿象简砸自己,只是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去,可那么近的距离,象简还是砸到了他的右胳膊,他捂着右胳膊指着定安候骂道;“周建章你个老东西,你砸本相作甚。”
定安候鼻子一哼,抡起拳头向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我砸的就是你这不要脸的老匹夫,我不仅砸你,我还要打死你。”
傅丞相吓得直接将手中的象简向定安候扔过去,可定安候皮糙肉厚的,那象简砸过来,他躲都没躲,落在他身上,他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向傅丞相逼近。
傅丞相吓的要躲在定国公的身后,定国公巧妙的移了一下身子,避开了他,往旁边走去,他才不要掺和进去呢?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傅永年,傅永华和傅永康一见定安候轮着拳头要打自己父亲,齐齐跑了过去,傅永康倒霉,正好挡在傅丞相前面,他又是文官,不像他大哥和三弟是武官,周建章轮着拳头过来见是他也没手下留情,姓傅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一拳头上去正好打中了傅永康的鼻梁,鲜血直冒。
这可激怒了傅永年,先前没反应过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定安候竟是要打自己父亲,如今更是一拳将自己二哥打出了鼻血,当即也不管这是在金銮殿了,直接撸了袖子要跟周建章干仗。
周家的人向来最不怕的就是干仗,那周良又岂会看着傅家父子欺负自家老爹一个人,直接跑过来向着傅永康飞去一脚,可怜付永康手捂着直冒鼻血的鼻子,腿上又挨了周良一脚,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直接坐到了地上,他一个文官,怎么能吃的住周良这一脚,跌坐在地上就爬不起来了。
那头几人打了起来,也没人顾得上他,还是旁边的中书舍人好心扶起了他。
傅家的人虽然多,可是傅丞相和傅永康是文官,完全插不上手,只傅永年和傅永华跟着周家父子打了起来,这混乱的场面,其他官员也没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都向两边跑去,生怕被误伤了。
楚邵元坐在上头不出声,也没人敢阻止,这傅丞相和定安候哪一个又是好惹的,楚邵元见打的也差不多了,双方都有挂彩,使了个眼色让小太监上去将人给拉开,可这人已经打红了眼,又都是武官,哪是那细胳膊细腿的小太监能拉的开的,手才靠上去,便被甩出了好远,有那年龄大一些有分量的老臣看着实在不想样子,吆喝着;“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啊,竟然在金銮殿上打起来了,皇上,皇上,快让殿前侍卫来把他们抓起来,都抓起来。”
这一声吆喝的,撕心裂肺的,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除了那打红了眼的几人,其他人都向他看去,只见满头花白的靖亲王面目狰狞的指着那打作一团的几人。

 

第77章 求情
靖亲王是谁,他是先帝的堂兄,先帝去世时他也在身前,是典型的老顽固的代表,朝中的众多老顽固都是以他为代表的,他忠心耿耿,深深的记着先帝的话,要看着皇上好好的孝顺傅太后,不能忤逆了傅太后,这种人,楚邵元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忠心耿耿,却极其的死板,偏偏又是宗室皇亲,又是长辈,身份贵重,他让楚邵元头疼了多年,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他一发话,其他老顽固都纷纷附和着要把闹事的几人抓起来,楚邵元当即召殿前侍卫进来抓人,那些殿前侍卫一进来见他们的一把手也在闹事的人里面,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又想着是皇上的命令,就拥了上去。
傅永华一见自己的下属竟然敢来抓自己,当即怒喝;“谁敢抓人。”
那些殿前侍卫见闹事的人身份本就贵重,如今被他这么一吆喝就更不敢上前了,靖亲王见此更加生气,指着傅永华骂道;“这是要造反,这是要造反啊。”
这话一出,傅丞相的脸色都变了,他们傅家能如此嚣张靠的是什么,一个是他傅家本就权势滔天,但这还不够,再大的权势,那也是皇上给的,他们真正靠的是宫里面的太后,靠这些个老顽固的支持,他们支持的是正统的血脉,他们支持的的孝大过于天,他们支持的是嫡庶分明,可这些都比不过一句造反。
靖亲王往那地上一坐,哭道;“先帝啊,您快看看,这些个人,要悔我楚家的江山啊。”
楚邵元坐在上面唇角一勾,这可是靖亲王的拿手好戏啊,只不过以往都是用这一招来逼迫自己的,如今竟是让傅雷也来尝尝这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这一哀嚎还是有效的,最起码没人敢再动手了,傅丞相的脸上都挂了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揍的,嘴角都破了,他跑到靖亲王的面前伸手要扶靖亲王起来,“王爷,没人要造反,您误会了。”
靖亲王瞪着他,将他的手打过去,傅丞相尴尬的收回手,他的脸上到处都是青一片,紫一片的,衣服上全都是鞋印子,如今又被靖亲王当众拂了面子,今天这脸是丢到家了。
楚邵元见靖亲王坐在地上,这闹也闹够了,再这么着实在是不像样子,起身走到靖亲王面前,伸手道;“靖皇伯快起吧,再这么坐下去,着凉了可不好。”
靖亲王抬头看了楚邵元一眼,也没搭着他的手起来,低着头掩着面哭道;“老臣没脸去见先帝了,老臣对不起他啊。”
楚邵元皱了皱眉头,低声哄道;“靖皇伯,赶快起来吧,这个时候你若是病了,侄儿可就真没法子了。”
这话声音很小,只是对着靖亲王一个人说的,声音里包含无奈,他就是要告诉靖亲王,傅家,是真的要造反了。
靖亲王一听果然利落的爬了起来,再看向傅丞相的眼神已经变成了一种讨伐。
楚邵元重新回到龙椅上,叹了口气道;“自先帝去,朕登基为帝,日日牢记先帝教诲,立志做一名仁君,朕对下开仓放粮,接济百姓,对上奉养太后,自认是无愧于先帝了,可众卿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为何要逼迫与朕啊。”
众臣纷纷跪下呼;“臣有罪。”
楚邵元又看向傅丞相;“傅卿若是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何必要在金銮殿上大打出手,您是太后兄长,是朕的舅舅,如此,朕实在为难。”
楚邵元一番伏低做小的话,更是让傅丞相有苦说不出,他是不满,他说出来了啊,他想让傅绮月做皇后,可是皇上你装聋作哑的,那定安候像是疯了一般打自己,自己的儿子还了手怎么就变成了造反了呢?傅丞相到现在要是还反应不过来自己中计了,那这么多年的丞相他也白当了。
“皇上,是定安候先拿象简砸微臣的。”
言下之意这与他无关。
“朕现在已经不想去追究谁对谁错了,朕累了,众卿都散了吧。”
楚邵元坐在位子上,低着头,有气无力的摆着手,然后再不看众臣,离开了金銮殿。
皇上就这么走了,众臣面面相觑,今天这一场闹剧没头没尾的,这定安候怎么就突然跟傅丞相打了起来呢?这皇上是被气走的啊。
靖亲王瞪了傅丞相几眼,几个交好的老臣怕再出什么事情,簇拥着将他拉走。
靖亲王走到殿外,让那几个老臣先走,自己往御书房走去。
“皇上,靖亲王求见。”
李长裕笑眯眯的说道,就知道这靖亲王是个大忠臣,如今傅丞相和定安候在金銮殿上公然的打了起来,那傅永华还敢呵斥殿前侍卫,这靖亲王护傅家这么多年,这下子可坐不住了,出了这档子事,靖亲王定是来请罪的。
果然靖亲王到了御书房,往楚邵元面前一跪,便忏悔道;“老臣有罪啊,老臣来请罪来了。”
楚邵元丢下手中的笔,走到靖亲王面前扶他;“皇伯父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
靖亲王老脸一红,“老臣没脸啊。”
傅家一直都很嚣张,几度指鹿为马,靖亲王知不知道,肯定知道,为什么不说,因为傅家再怎么过分都没有威胁到傅家的江山,因为先帝临终前说了要厚待太后,厚待傅家,那今日靖亲王为什么坐不住了,因为他前些日子收到了一封信,信里面只写了傅家要谋反,为什么要谋反,信里面没说,但是他自己估摸着可能是前阵子楚邵元削弱傅家的势力,惹恼了傅家,但那封信他是不全信的,自古以来谋反成功的就少之又少,他认为傅丞相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坐拥荣华,妹妹是太后,女儿是贵妃,没有谋反的必要。
可如今不同了,贵妃去世,傅家没有女儿在宫中,皇上又不愿让傅家的女儿再入宫,那难保傅家不会生什么坏心思,皇上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自然太后也不会护着皇上,他本来就对傅家要谋反这事有些怀疑,今日金銮殿上,傅家父子与定安候父子直接打了起来,让他的怀疑上升了几分,直至傅永华的那一吼,将他的怀疑推到了顶点。
“那皇伯父现在这般是要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