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叫才十一岁而已,萱萱才十四岁,我再大点,都有她两个大了。”
章大人说:“你再大点,你三十岁的时候,萱萱十九,你四十岁的时候,萱萱二十九,那时候,你才比她大十一岁,就没有两个她那么大了。”
章景明:“......。”
章景明原本打算说服他爹娘,但是这场激烈的争论他谁都没有说服,差点把自己给说服了。


第183章 番外:章景明杨毓萱
章家人都喜欢杨毓萱, 日常吃饭问一句,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萱萱,杨毓萱心花怒放的表示随时待嫁, 章景明拿筷子敲她的头, 嫁什么嫁,不知羞。
章景明在家中孤立无援,索性带着人去各个店铺查看生意情况,小姑娘杨毓萱无所顾忌的跟在他后面。
章景明坐在柜台前拨着算盘算账, 杨毓萱挑了好几个金钗,对着镜子戴在自己的发髻上,然后又贴了个兰花钿在额前, 径直向章景明走过去。
“先生, 你瞧我好不好看。”她在章景明跟前摇头晃脑,流苏垂在章景明的眼前, 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撩开她的发髻上的流苏, 道:“别闹。”
“先生,你瞧我一眼啊。”杨毓萱拎着他的衣领,章景明无奈道:“好了好了。”
他抬头看她,而后又把头低下去:“你一个小姑娘, 打扮的这么老成做什么?”
“你只说好不好看吧。”
章景明不说话, 杨毓萱撅着嘴把金钗拔掉, 凑过去说:“先生,我知道,你就是嫌弃我小, 其实我的想法很成熟,看一个人,不能只看年纪,还要看她的想法。
她掰着手指头说:“我有二十岁人的想法。”
章景明抿着唇,鼻梁高挺,眼眸深邃,不说话时那一双剑眉散发着寒气,店里的管事都挺怕这位公子,因为一个铜板的帐差都能被查出来。
倒也不是怕帐差查出来会挨骂,公子不骂人,就是那幽怨的眼神看的人心慌。
这会店铺人不多,管事的站在门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算盘珠子拨的叮当响,就听公子嘴里吐出三个字。
“又错了。”
他提起笔在账本子上勾了一个圈,而后合了账本子递给管事,管事的苦着脸把账本接过去,躬身道:“公子,这个月的帐小的还没来的及对,月末还要再对一次账的。”
章景明嗯一声,负手走出柜台,和管事的说以后打理店铺要注意哪些事。
杨毓萱撅了撅嘴,跑到门前,她一袭樱红色双蝶钿花衫,腰间挂着软鞭,扭头往屋子里看,小声嘟囔:“银子银子银子,就知道银子。”
绿萝去买了糕点过来看小姐站在店铺门口不进去,问道:“小姐怎么站在这里,章先生呢。”
“在里面教管事的怎么赚银子呢。”
绿萝拍拍她的肩膀:“那咱们要回去吗?三爷让小姐今天回去一趟。”
杨毓萱摇摇头:“这都好些日子了,先生也不理我,再过几日,叔叔就要回晋阳了。”
小丫头愤愤不平:“小姐,不如咱们也回晋阳吧,晋阳姑娘娇贵,您回去,那提亲的人能把门槛子踏烂,怎么偏偏有人瞧不见小姐您的好。”
她这话说的声音有些大,故意让屋里的章景明听见,杨毓萱瞪了她一眼:“别乱说话。”
小丫头嘻嘻笑:“吃糕点,小姐吃糕点。”
铺子里章景明还头头是道的跟管事说,这卖首饰有讲究,有的姑娘来不爱多嘴的管事,那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就好,有的姑娘没主见,买东西拿不定主意,这时候就要上前给人介绍介绍。
管事的凑到章景明耳边小声说:“公子,咱们夫人好像生气了。”
章景明瞪了他一眼:“什么夫人,乱说话。”
管事的连忙点头:“是是是,您现在还没承认呢。”得过阵子才能叫,管事的自动理解。
章景明噎了一声,回去跟杨毓萱说让她跟着杨将军回晋阳王府住,以后也不要没事跟在他后面了,他要忙生意,顾不上她。
杨毓萱当场就哭了起来,哽咽着说:“我又没招你,怎么又把火发我身上。”
她一哭,章景明又心疼,拍着她的后背哄说不是拿她撒气,这么拖着,人家都知道她是他未婚妻了,像什么样。
杨毓萱抱着膝盖蹲在门旁,肩膀一耸一耸的哭的可怜,章景明带着她亲自去向杨正祥赔罪。
杨正祥坐在椅子上,板着脸看自己的小侄女,亲自给章景明端了一盏茶,手指弯曲在案桌上轻扣,章景明连忙躬身,道:“我对不起杨兄。”
章景明在晋阳时跟着杨正祥都是称兄道弟。
杨正祥摆手:“不怨你。”
他指着杨毓萱道:“给你先生添了这么多麻烦,还不向先生赔礼。”
杨毓萱仰着脖子不动,杨正祥气坏了,起身二话不说把杨毓萱拽过去,抽了她腰间的软鞭要揍她,章景明吓了一跳,忙道:“使不得,莫打。”
“别拦着我,我今日就替她爹娘打死她,也省的她连累景明的名声。”
他作势要打,章景明护着不让:“杨兄,你听我说,萱萱还小,咱们跟她讲道理。”
杨正祥冷哼:“你跟她讲道理,她听了吗?”
章景明:“......。”
杨正祥拱手道:“章公子请回吧,从今以后,晋阳杨家的事与京城章家再无瓜葛,我会带萱萱回晋阳,和她爹娘一起为她择一良婿,她现在为所欲为,不过也就仗着章公子宠她,不跟她计较罢了,章公子真想一刀两断,便别再搅合进来了,杨家的家事由我们自己解决。”
章景明呆愣片刻,知道杨兄说的有道理,既不能在一起,没必要给她不该有的念想,萱萱还小,对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是自己这个做先生的没教好,是他败坏人伦,勾引了人姑娘。
他看了眼杨毓萱,叮嘱道:“萱萱,日后回了晋阳,要听你爹娘叔叔的话,切不可任性了,先生走了。”
杨毓萱想拉住章景明,被她叔叔提着胳膊动不了,急的直哭。
章景明狠狠心迈步往外走,走到院中桂花树下,杨毓萱追了出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章景明,你别走。”
章景明掰着她的手指:“你该叫我先生。”
“你骗我,你说好会一直陪着我,你骗我,你骗了我。”
她一声声控诉他,章景明叹了口气,喉间酸涩,连呼吸都重了,他也不想这样的,但没办法,先生怎么能和自己的学生在一起。
杨毓萱后来是被她叔叔硬生生拖走的,娇滴滴的小姑娘,瘦削的身子被拖在地上,泪流满面。
他从未见过那么暴戾的杨兄。
也不知萱萱会不会被打,她叔叔要抽她鞭子,应该只是嘴上说说吧,杨正祥对侄女那么好,肯定舍不得打。
他心绪不宁,每日吃饭时章夫人都会问一遍,萱萱今日怎么没来,章景明暴躁的放下碗筷,说别问了。
章夫人微怔,头一回见儿子摆脸子,不敢再问,一旁的章大人见媳妇被儿子使脸子了,眉毛一竖,对章景明说:“手伸出来。”他从背后的花梨雕璃纹翘头案上拿出一根戒尺拍在案桌上,那是专治他几个小孙子吃饭时闹脾气用的。
章景明的几个小侄子小侄女一见小叔要挨打了,全都放下碗筷,乖乖巧巧的坐好,等着看小叔被打手心,唇角微翘,章景明扫了一眼,没一个替自己求情的,一群小没良心的。
他挠了挠头,讨饶道:“爹,我都这么大了,您给我留点面子成吗?”
章大人冷哼:“你有脸说你这么大了,还敢跟你娘使脸色,我瞧你是比小时候还不如。”
章大人板着脸训儿子,章景明起身向章夫人认错。
“娘,我知道错了。”
章大人说:“下不为例。”
章景明这几日心绪不宁,佟卫来寻他喝酒他也没什么心思,佟卫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说:“章兄,你怎么了?”
章景明摇摇头:“没事。”
佟卫哼了一声:“没事怎么不去喝酒,兄弟几个都等你呢。”
章景明嗯一声,放下手中的账本,理了理衣袖说:“走吧。”
“我说你和小丫头怎么样了?”
“什么小丫头?”
佟卫拍拍他的肩:“还跟我装傻,皇后娘娘表妹啊。”
章景明挠了挠头:“别拿这事说笑了,我是她先生,差着辈分呢。”
佟卫啧了一声,摇头道:“什么先生差着辈分,那小丫头和皇后娘娘一个辈,你说你和人家差着辈分,是想占皇后娘娘便宜吗?”
章景明噎了声,佟卫道:“行,啥也别说了,喝酒去,一醉解千愁啊。”
章景明说:“我没有愁。”
“你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小姑娘主动要嫁给你,你还不乐意,你说这样的你不娶,你要娶什么样的。”
章景明板着脸说:“佟兄,你再说这事,我就回去了。”
“好好好,我不说。”
佟卫把他带到他们惯常去的聚贤楼,徐煊和王修远已经等着了,徐煊脖子上还坐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面团子,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揪着徐煊的耳朵,好奇的打量着刚进来的章景明和佟卫。
佟卫过去捏了捏他的小脸:“钧儿,叫姑父。”
骑在徐煊脖子上的正是福王府的小世子,小人儿看了他一眼,奶里奶气的喊:“姑父。”
佟卫夸了声乖,又手贱的揉人家头,小徐钧最讨厌别人揉他的头,摇着头不愿意。
徐煊淡淡的说:“弄哭了你哄。”
佟卫看着福王殿下那被儿子拉了老长的耳朵,讪讪的缩回了手。


第184章 番外:章景明杨毓萱
王修远对着章景明招手:“章兄过来坐。”
章景明坐到他旁边拿起酒壶就要给自己倒酒, 王修远拦住他说:“先等等。”
章景明不解的看着他, 佟卫说:“过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生辰了,咱们几个想想, 该送她什么, 给她一个什么惊喜。”
章景明沉吟片刻道:“皇后娘娘见识广,普通之物怕是不能给她惊喜,倘若太过稀奇,抢了陛下的风头怎么办?”
皇后娘娘生辰, 自然该陛下送的东西最好。
徐煊道:“这倒不必担心,皇兄就算送块破木头给她,她都会说皇兄送的最好, 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皇兄的礼夸上天。”
王修远和佟卫齐齐点头:“殿下说的有理。”
“既然如此, 你们可想好了法子?”
章景明手指在案桌上轻敲,佟卫啧了声:“章兄这是怎么了?我们就是没想好法子才要和你一起商量的啊。”
章景明道:“如此, 我倒是想到一个, 不知诸位可怕欺君。”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怕了,莫说是欺君了,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都怕他怕的要死。
徐煊道:“说来听听,真有什么要欺君的事, 让皇后娘娘顶着就好了。”
章景明对着几个人招招手, 几人凑过去一听, 全都竖起了大拇指,骑在徐煊脖子上的小徐钧抗议:“挤死我了,挤死我了。”
他板着肉嘟嘟的小脸不高兴, 徐煊连忙把儿子抱在怀里哄,小孩儿泪眼朦胧,娇气的说:“你挤到我了。”
徐煊解释:“父王不是故意的。”
“哼。”
小徐钧一偏头,掰着手指说:“今晚要和母妃睡觉觉。”
“不行。”
徐煊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他,小徐钧踢了踢腿,撅着屁股往桌子上爬,激动的口水都出来了:“母妃说......说你说的不算。”
屋里的几人没忍住,哈哈大笑,徐煊睨了儿子一眼:“莫要得寸进尺。”
小徐钧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摇头说:“听不懂。”
什么是得寸进尺啊。
徐煊把儿子从桌子上抱下来,报复性的在儿子的小肉脸上捏了捏。
章景明逗他:“钧儿最喜欢谁?”
“母妃。”
“还有呢?”
“阿颉哥哥。”
“然后呢?”
小徐钧想了半天,嘟囔说:“阿颢哥哥,旭哥哥,表哥。”
他嘟囔了半天,这个哥哥也喜欢,那个哥哥也喜欢,就是不提他父王,着实伤了他亲爹的心。
小孩儿闹了一会就困了,眼泪汪汪的要找母妃,徐煊哄儿子睡觉,从前身上鼻孔朝天看的五殿下浑身上下散发着慈父的光辉,几位有妻有子的朋友再一次对章景明这个大龄老光棍发来了关怀。
“章兄到底是怎么想的。”
章景明摇摇头:“还是不说了。”
“你总不能真的孤独终老吧。”
“是啊,我觉得杨家小丫头挺好的,人聪明又听话。”
几个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章景明眼前浮现那天小丫头泪流满面的样子,突然站起身,手撑在案桌上。
他急匆匆的往外面跑,踢倒了旁边的凳子,佟卫不明所以,大大咧咧的喊:“章兄去哪啊?”
王修远拽住他的衣袖,摆摆手,佟卫恍然,两人对视一笑。
佟卫说:“咱们来猜我章兄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我猜两年内。”
徐煊哼一声,淡淡的说:“我也猜两年内。”
本来想猜一年的,但杨家那小丫头太小了。
从聚贤楼跑出来的章景明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几个兄弟拿他调侃,在大街上晃晃悠悠两圈,不知不觉跑到了晋阳王府,门房见他来了,客客气气的把他领了进去。
“杨将军呢?”
“将军去宫里了。”
“那你们小姐呢。”
门房脸色变了变:“小的带您去见绿萝姑娘。”
绿萝就是杨毓萱的贴身丫头,章景明跟着门房往后院去,庭院花树下一身绿衣的小丫头手里提着衣服,凶悍的指挥人给她提水。
章景明见她在洗衣服,愣了愣,走过去道:“绿萝姑娘。”
绿萝抬起头,见是他,低下头继续揉搓着手中的衣服,白皙的手指在水中冰的肿胀发红。
“你们小姐呢,怎么让你做这种活。”
绿萝冷哼一声:“与你有什么干系,你是来瞧笑话的吗?”
章景明噎了声,不解的看向门房,门房叹了口气,说:“毓萱小姐被将军罚了,绿萝姑娘也被将军罚来洗衣服了。”
章景明心头一跳,那小丫头,真挨打了。
绿萝暴躁的将手中的衣服扔在盆里,水花溅到章景明脸上,她讥笑一声:“有完没完啊,你守你的门,小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
门房讪讪的躬身。
“带我去。”
门房愣了愣,向来温和的章公子声音冷厉:“带我去见你们家小姐。”
门房躬身,懦懦称是。
小丫头绿萝瞧着他担忧的眼神,鄙夷的哼了一声。
屋里有淡淡的药香,章景明迈步进去,淡粉色罗帐下,杨毓萱正趴在那里,可怜巴巴的瞧着他,唇色发白,眼角沁满泪水。
“你来做什么?”
章景明走过去坐在床边,刚伸手,小姑娘瑟缩了一下,章景明说:“你叔叔打你了?”
杨毓萱垂着头,没说话。
章景明拉起她的手腕,撩了她的衣袖,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臂。
杨毓萱咬着唇,眼神有些屈辱,章景明瞧她是趴着的,小声问道:“打你板子了?”
杨毓萱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她肩膀微微抖动:“你走吧,叔叔回来瞧见了,又要打我,我怕......。”她抬起头,眸光闪烁,小声说:“怕疼。”
章景明胸口发闷,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捏拳砸床:“你叔叔怎能真打你。”
杨毓萱替她叔叔辩解:“我叔叔以前不打我的,他从来没打过我,这是头一回,我不怪他。”
章景明张口问道:“那你怪我吗?”
小姑娘眼眶微红,摇头说:“我不怪你,我喜欢你。”
他害她成这样,她还不怪自己,章景明喉中发酸,“上药了吗?”
小姑娘脸上有些发烫,点了点头:“上了。”伤在那个地方,着实难以启齿。
章景明瞧她纤瘦的身体,半点也无前几日的精神气,心中疼惜,气自己没和杨兄说清楚,害她挨了打。
杨毓萱瞧着他说:“先生,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章景明脱口而出:“什么?”
杨毓萱手撑在床上,艰难的爬起来,眉心微蹙,不小心跌了回去,趴在枕头上,再抬头时,眼角泪水滑落,额角沁出虚汗。
一瞧就是牵动了伤口,小姑娘捂着鼻子哭个不停,章景明连忙抚慰的拍着她的肩膀,小姑娘忽然伸手把他往外面推,可怜巴巴的说:“我疼,你走吧,叔叔回来又要揍我。”
那发颤的嗓音,真是被打怕了。
外面门房通报说将军往这边走了,小姑娘声音更加惊恐,催促他:“快走,快走,跳窗户走。”
章景明:“......。”
章景明见小丫头双眼泪水模糊,眼神祈求的看着自己,听到门外杨正祥的声音,顿时怒不可遏,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杨正祥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她如此惧怕。
他胸口剧烈起伏,温声哄杨毓萱:“萱萱乖,先生去和你叔叔说,不会有事的。”
他将罗帐从玉钩上放下,杨正祥一推开门,就见章景明站在侄女的床前,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景明兄,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以后莫要再管萱萱的事。”
章景明抖了抖宽大的袍子,到他跟前拱手,而后质问道:“萱萱只是一个小姑娘,犯了错你可以骂,但你怎么能打她?”
杨正祥扬着下巴:“她是我侄女,我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你。”章景明没想到杨正祥会如此不讲理,声音冷硬:“不许再打她。”
杨正祥瞥他一眼,唇角挂起一抹讥笑:“我是他叔叔。”
一句话就让章景明无话可说,人家是亲叔叔,他算什么呢?
“是叔叔,也不能打。”
杨正祥暴跳如雷,指着章景明道:“章景明,你还讲不讲理了,从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我们萱萱不懂事,招惹你,我也没说你什么,但我自己的侄女,我自己管教,用不着你多事。”
“杨毓萱。”他冷喝一声:“给我滚出来。”
杨毓萱惊慌失措的掀开帘子,探出一个脑袋。
才刚下床,腿脚便一软,摔在了踏板上,她痛呼一声,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停不下来,章景明焦急的看着她,要过去扶,杨正祥抽出腰间的配剑,横在他脖子上。
杨毓萱惊道:“叔叔,不要。”
章景明无惧的看着那把剑,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为难她。”
“章景明,我是她叔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章景明余光瞥见杨毓萱在哭,心慌的难受。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她也没用。”
“怎么没用,她吃硬不吃软,劝她回去她不听,打一顿,就乖乖听话了。”
杨正祥冷漠的像变了一个人,章景明能理解他的愤怒,但他心疼萱萱。
“你赶紧走,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章景明挪不开腿,怕自己走了之后因为今天的事,萱萱还要挨打。
半晌后,章景明说:“这事既然是我惹出来的,那你把她交给我,我来管。”
他没注意到趴在床板上的杨毓萱眼睛一亮,颤抖的爬起来,头又埋在了枕头里。
他只瞧见那小丫头额角全是隐忍的汗水。
杨正祥说:“我凭什么把侄女交给你,皇后娘娘生辰之后我们就要回晋阳,若管教不好她,她中途跑回来找你怎么办?”
章景明偏头看着杨毓萱,冷着脸说:“那就让她来找我好了。”
他猛然捏拳捶在杨正祥的虎口处,当啷一声,手中的剑掉在地上,章景明越过他打横抱起杨毓萱,杨毓萱手上冒着冷汗,摸着他的胳膊说:“先生,我叔叔。”
“没事,他不会打你了。”
他走到杨正祥跟前,淡淡的说:“我会去向皇后娘娘求旨,让她把萱萱赐给我,就是杨兄你,也不能再打我的人。”
“你的人?”
杨正祥重复两声,似是怒极反笑:“谁应允你了,现在,她还是晋阳杨家的小姐,给我放下她。”
“不放。”
“杨毓萱。”
杨正祥冲着侄女吼了一句,杨毓萱瞥了瞥嘴,小声说:“先生,放我下来吧。”
章景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萱萱,先生会带你走的,你别怕。”
杨毓萱摇头:“他是我叔叔,我不怕他,他不会伤害我,你走吧。”
杨正祥过去把侄女抢过来,冷眼看他:“听见了没有,这是我侄女。”
章景明捏了捏拳,而后拂袖,对着杨毓萱说:“先生现在就去皇后娘娘那里求旨,你等着先生。”
他阔步往外面去,走到门前的时候又折了回来,不甘心的躬身:“杨兄,萱萱身上有伤,你别打她了。”
杨正祥不耐烦道:“你有完没完啊,这是我侄女。”
章景明担忧的看了杨毓萱一眼,杨毓萱胆怯的避开他的目光。
章景明信步往外面走,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点有资格管萱萱,完全没注意身后的好几双眼睛,都在眼巴巴的送他走。
绿萝眼瞅着他出了小姐的院子,兴冲冲的跑进来说:“章公子走了。”
杨正祥低头看着怀里的侄女,骂道:“臭丫头,还不下去。”
杨毓萱从他怀里跳下来,拿帕子抹眼睛,眼角一片红晕。
杨正祥说:“行了行了,你先生都去请旨娶你了,怎么还哭。”
杨毓萱捧着桌上的茶水仰头往眼睛上倒:“我也不想啊,那枕头上辣椒水抹多了,我忍不住啊。”
她吸了吸鼻子,说到这里她担忧的说:“叔叔,先生会不会走到一半,发现咱们骗他,又不去求旨了啊。”
杨正祥看着她的脸,说:“不会,你先生心疼你,看到你被打的那么惨,什么理智都没了。”
杨毓萱嘿嘿笑:“我就知道先生心里有我。”她看自己叔叔板着脸,又搂上他的胳膊:“叔叔也疼我。”
杨正祥手指戳着她的脑袋:“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跟着你这个小家伙合伙骗人。”


第185章 番外:章景明杨毓萱
杨毓萱撒娇说:“我上辈子修了什么样的福, 才修来这么好的叔叔啊。”
杨正祥摇头叹息:“你就嘴巴甜了, 你爹娘还不知道这事呢,你先生要真求旨成功, 你嫁到京城来, 你爹娘肯定要找我麻烦,还有你祖父,叔叔这一顿家法肯定跑不了。”
杨毓萱握拳给杨正祥捶肩,叔叔疼她, 她知道,瞒着爹娘私自决定嫁给先生,肯定会连累叔叔被爹娘和祖父骂, 但她真的不想离开先生。
杨正祥感慨:“真是女大不中留。”
“我会时常回去看你们的。”
杨正祥冷哼:“皇后娘娘出嫁前还说会时常回去看看娘家人呢, 七八年了,你见她回去过吗?”
说到这里杨正祥眼圈微红:“出嫁的女子就不能像出嫁前一样自由了, 你有了自己的夫君孩子, 就会被自己的孩子牵绊住。”
“表姐那是身不由己,她是大齐的皇后娘娘,不能随意离京,可我不一样, 先生行商, 他的产业会渐渐扩大, 到时候可以四处游玩,我可以跟着他一起去晋阳。”
杨正祥摆手:“不用说这么多,这是你的选择, 你喜欢他,叔叔便是强行带你回晋阳,你心里还念着他,不嫁给他,你这辈子都不会甘心,与其让你一辈子不开心,倒不如随了你的愿。”
杨毓萱俯身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杨正祥扶她起身,看她眼睛里让辣椒水弄的冒着红丝,担忧道:“眼睛疼吗?”
杨毓萱眨着眼睛,挤出了一连串的眼泪。
杨正祥吩咐绿萝:“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去打水给你们小姐洗眼睛。”
他把床上那个抹了辣椒水的枕头抽过来,才凑到鼻尖便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那边章景明出了晋阳王府,想到萱萱被杨正祥罚的凄惨模样以及自己现在要进宫求娶自己的学生便心烦意乱,他策马行到皇宫外,坐在马上有些犹豫。
握着缰绳的骨关节泛白,守卫主动上前询问,他闭了闭眼,从腰上解下腰牌递给守卫:“我要求见皇后娘娘。”
他下了马,立在皇宫外等候,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跨过这个门,便不能再反悔了。
今日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要娶萱萱,在他心里,那就是自己的学生,先生怎么能和自己的学生在一起,他败坏人伦,缺了大德了。
他心中鄙视自己,却在守卫禀告可以进去时毫不犹豫的跨过了那道门,他什么也不想了,缺德就缺德吧,他自我安慰,觉得他爹说的对,他不过就教了萱萱两年,那两年她还小,杨家除了他还请了别的先生教她读书,他主要负责带萱萱玩,整日把萱萱背在裤腰带上,带着她到处吃东西罢了。
这么想着,他心安理得的进了乾宁宫。
姜钰正在喂徐颉吃奶羹,小皇子瞧见他来了,从小椅子上爬下来跑到他跟前,指着他喊叔叔。
姜钰纠正他:“喊舅舅。”
她和章景明是兄弟,章景明该算是她的娘家人。
徐颉又重新喊了舅舅,拉着他的手说想骑大马。
章景明蹲下身子把他顶在脖子上,小皇子兴奋的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以示喜悦。
章景明面对姜钰站着,欲言又止。
姜钰看他吞吞吐吐的,问:“有什么事就直说,这又没外人。”
章景明深吸了口气,说:“皇后娘娘,草民今日来,是想求你一道旨意。”
姜钰挑眉,唇角挂着笑,饶有兴致的问道:“求什么?”
章景明作势要跪,姜钰道:“行了,别动不动就跪,坐着说。”
她倒了杯茶递给他,章景明接过去,抿了一口壮胆,脸色涨红的说:“草民想求娶萱萱为妻。”
这句话说出来真是难为情,他觉得自己不仅缺德,还老牛吃嫩草。
他都不敢直视姜钰的眼睛了。
姜钰啧了一声,打量着他,笑着说:“你这是开窍了。”
章景明微怔,拱手说:“希望你能同意,下旨将萱萱赐给我。”
姜钰没说话,把小皇子从他脖子上抱下来,食指戳着儿子的小肉脸,章景明以为她不同意,正要开口说话,姜钰突然指着他对儿子说:“颉儿,叫姨夫。”
小皇子:“......。”
他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叫舅舅呢。”
姜钰笑着说:“他要娶你表姨母,以后要改口叫表姨夫了。”
小皇子直接捂着额头躺倒在地上,大人真的好麻烦啊,到底叫什么啊,叔叔,舅舅,表姨夫。
求旨太过顺利,顺利的章景明怀疑姜钰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皇后娘娘,草民说的是萱萱。”
姜钰说:“我知道啊,不然颉儿还有哪个表姨母。”
章景明沉默了,姜钰笑着说:“从那丫头说她喜欢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注定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章景明一本正经的问道:“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不对吗?我是萱萱的先生,现在却要娶他,我这是缺德。”
姜钰哭笑不得:“你不是缺德,你是缺心眼。”
这都叫缺德,那当初她还是个爷们的时候,陛下就要和自己好,叫什么?


第186章 番外:徐砺姜钰
五月初四是姜钰生辰, 徐砺在泰安殿设宴命宗亲百官命妇为姜钰庆祝。
太子徐颢带着小皇子徐颉一大早穿戴整齐的到母后宫中给母后磕头问安, 姜钰笑着让两个儿子起身,徐颉迈着小短腿跑过去, 凑到她耳边说:“晚上要坐大花船。”
姜钰知道徐砺为给自己庆祝生辰准备了很久, 儿子说的船也是年前便命人造的,她笑睨了徐砺一眼,说:“何必这么隆重,又不是整寿。”
徐砺走过去把小儿子从她怀里接过去, 在小儿子头上揉了揉,问:“晚上要坐大船,颉儿开心吗?”
徐颉点头, 眼角勾起, 激动的拍手:“开心。”
徐砺夸了声乖,让徐颢把弟弟带出去玩。
徐颉晃着腿, 说想陪着母后, 他抬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父皇,寻求父皇的同意。
儿子这么可怜想和母后一起玩耍,做父皇的能怎么办, 当然是赶他走啊。
徐砺大手放在儿子的头上, 沉声道:“你都多大了, 还整天要母后,去跟哥哥玩。”
小皇子见父皇沉着脸不高兴,撇了撇嘴, 讨好的伸着白嫩的手掌在父皇胸口拍了拍:“父皇别生气,颉儿乖,颉儿是男子汉,颉儿......。”小皇子呜呜了两声,委屈的眼眶都红了,睫毛眨了眨,挂上了水珠子。
徐颢淡定的站在一旁看又胖又傻的弟弟被父皇欺负,一脸冷漠。
“好了,父皇知道颉儿最乖,快跟哥哥去玩吧。”
“嗯。”
小皇子点了点头,伸手抹了下眼泪,撅着屁股从父皇腿上爬下去,跑到徐颢跟前牵住哥哥的手。
徐颢带着他出去,小皇子一边走一边回头讨好的挤着笑脸:“父皇别生气了哦。”
他小手放在唇上,对着父皇放着飞吻。
徐砺唇角轻勾,摆了摆手,两个儿子出去后,姜钰笑趴在徐砺的肩膀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在徐砺眼前。
他伸出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她温热的皮肤,姜钰后颈一阵酥麻,哼笑着咬在他的肩头。
“这么欺负自己儿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徐砺嘴角噙着笑,手掌不安分的按在那片他觊觎很久的软嫩皮肤上,顺着领口探进去,勾住她小巧的下巴,对着她的唇咬下去。
姜钰软绵绵的坐在他怀里,这方面向来都是徐砺掌握主动权,她积极配合。
鲜润的红唇上缠绵着暧昧的吻,她白皙的脸颊染了红霞,眼角一片红晕,半眯着眼,双手掉在他脖子上,有些慵懒。
“把儿子哄出去,就为了这事?嗯?”
她尾音上扬,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忽然滑到他的左胸前,眸光露着狡黠,徐砺瞧出她的意图,捉住她的双手放到唇边亲了亲,而后毫不犹豫的扯了她的腰带。
姜钰按住他的手,挑着眼角说:“不行。”
他替她准备了宴席,虽是在晚上,但宗亲向来喜好早一些到,和她拉拢拉拢关系。
她说不行,他的手掌就不动了,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无声胜有声。
男人早上都容易兴奋,姜钰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来了兴致,本该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他突然把儿子撵出去,要做这事。
她抱着徐砺的胳膊哄:“晚上行不行啊?这大白天的,多害臊啊。”
徐砺嗯了一声,磨着她腰上的皮肤说:“朕也觉得晚上更好。”
姜钰:“......。”
她怎么感觉自己中计了。
“说好了晚上,今晚你可得什么都顺着朕来。”
果然,她就知道,这个心机男人。
她撅了撅嘴,爽快道:“我哪回不是顺着你的,你说说你,何必多此一举。”
徐砺含笑,挑着她的下巴亲一口,说:“皇后娘娘,你该去换衣服了。”
姜钰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他扬眉:“去吧。”
姜钰站起身,笑的有些疑惑:“你是不是在我寝宫里藏了什么东西。”
徐砺轻笑,不置可否。
姜钰打开衣柜,里面放了一身大红色的纱裙,旁边的水晶盘上摆了先前墙上拆下来的金锁链。
再次看到这条金链子,姜钰额角都是黑线,扭头咬牙瞪着徐砺,骂道:“混账。”
她被气的头晕,当初为了让徐砺把那条链子拆掉,她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
她指着那个链子质问他:“你又要耍这些花招。”
徐砺一本正经道:“你说好了晚上都听朕的。”
姜钰噎了一声,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大话不能放的太早,她就说她和徐砺都老夫老妻了,那种事基本都由着他来的,他怎么还......。
姜钰甩了下袖子,气闷的坐在椅子上,幽幽的看着他,嘟囔道:“今日还是我生辰呢,你怎么这样?”
徐砺知道她擅狡辩,目的达成,他就坐在一边,不说话,默默装死。
气的姜钰在他胸膛上掐了好几把。
徐砺纵容的握着她的手,好脾气的亲了亲,姜钰觉得这男人真是太狡诈了。
他对锁链有一种执念,以前姜钰也听他提过,说是第一回 梦见她的场景至今还记得,姜钰却实在不喜欢锁链,床上她虽然顺着徐砺,但她不喜欢那种不受控制的无力感,所以一直没同意。
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生辰上,他只是略施小计,自己就正招了。
也怪自己不谨慎,姜钰暗骂徐砺不要脸。
皇宫今日四处挂着宫灯,高台之上红袖彩扇,乐声悠扬,满堂命妇纷纷上前对着姜钰说吉祥话,身侧的徐砺唇角挂着笑,看向她的时候,她想到白日里答应他的事,一阵耳热。
五殿下与佟驸马一起上前献礼,用个箱子装着,说要回乾宁宫才能看,神神秘秘的。
徐砺顺势对着姜钰使眼色,姜钰假装没看见,徐砺抠着她的手掌心,端着酒杯凑到她耳边说:“你要听我的。”
姜钰笑嘻嘻的开始耍赖:“我反悔了。”
徐砺眉心微蹙,姜钰整理衣摆,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一副无赖样。
她就是说话不算话了,他对那链子那么执着,不定怎么折腾自己呢,横竖她赖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徐砺盯着她那粉嫩的脸颊,她喝了些酒,眼波微漾。
徐砺瞧着愈发心动,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一句,姜钰脸色变了便,垂着的眸子有些委屈,而后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对着太后笑着说:“母后,也不知五皇弟和驸马送了儿臣什么,要到乾宁宫才看,儿臣这心里痒痒的。”
太后哪里不明白儿媳这是受了儿子的胁迫,年轻人间的兴趣她是不管的,摆着手说,去吧去吧。
底下正是酒酣之际,倒没多少人注意到高座之上的夫妻俩是什么时候离了席。
夫妻俩回了乾宁宫,姜钰把人都遣退下去,拿过徐煊和佟卫送给她的红漆木盒子。
徐砺淡定的坐在一旁等她拆盒子,姜钰打开之后,里面摆了一身白色的男子衣服,还有马鞭。
姜钰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扭头看向一旁的徐砺,面带讨好。
这是她那几个兄弟送给她的男装,让她再次穿上男装和他们一起去骑马。
她从嫁给徐砺后便没和他们一起出去玩过了。
徐砺手指在案桌上敲了敲,姜钰抱着他的胳膊,坐在他的腿上撒娇:“行不行啊?”
徐砺下巴往衣柜的方向抬了抬,姜钰哀怨的哼哼两声。
她坐着不动,徐砺亲自到衣柜里拿了那件衣服,走到她跟前,搂着她的腰,咬住她的耳骨:“阿钰生辰,朕送你一个公主好不好?”
他一点点抚摸,姜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忽然停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姜钰不明所以,被他牵着手,沿着御花园往前面走,姜钰问:“去哪?”
“到了便知道了。”
姜钰不再多问,也不知走了多久,到了湖畔,湖面上飘着一个小船,顶上垂下红绸,四面全是荷花灯。
姜钰愣了愣,不解的看向徐砺,她见过他命人造的那个大船,怎么这里只有一个小船。
比起泰安殿的喧嚣,这边特别寂静,随侍的人隔好远站着,徐砺扶着姜钰上船,一脚踩上去就觉得小船有些摇晃。
姜钰坐在船里面,徐砺到船头解了绳子,拿着船桨划了两下。
平静的湖面上漾起水波,小船纹丝不动,靠在岸边不愿离开。
姜钰坐在船里看他费力的划桨也没什么用,跑出来看着他说:“要不我来吧。”
她面露揶揄,搂着徐砺的腰,趴在他的背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原来也有你不会的东西。”
皇帝皇后身份尊贵,到哪里都有人伺候,偶尔自己动手,还挺稀奇。
徐砺今日就是为了哄她开心,见她嘲笑自己,故作苦恼,说:“你先去里面坐好。”
姜钰见他撸袖子,善解人意道:“不然不坐船了,咱们去御花园走一走。”
徐砺轻笑,脱了鞋袜,蹭的一下跳入了水中。
姜钰吓了一跳,堂堂一个陛下,居然就这么赤着脚跳进了水里,靠近岸边的水不深,才刚没过他的膝头,姜钰站在船头让他上去。
徐砺手撑在船头,眼角勾起:“进去坐好,我要推了。”
船身晃荡一下,姜钰知道他的意图,松了口气,回到船里坐好。
他撑着船头跑着把船往里推了好几米,水花溅在他的脸上,姜钰瞧着差不多了,伸手拉他上去。
他身上全湿了,手上一阵冰凉,放了一边的红绸,隔了外面的视线,小船飘在湖面,姜钰抱住他,感受他起伏的胸脯。
徐砺垂头吻她,她睨了他一眼,说:“真傻。”
徐砺脱了衣服,把她按在绒毡上,感慨道:“为博美人一笑,不傻不行啊。”
肌肤相贴,十指扣在一起,姜钰恍然想起这是在外面,两人这样实在不像样,若传出去,百姓定要说他们的皇帝皇后不务正业了。
徐砺感受到她的不专心,愈发卖力。
姜钰的脑袋渐渐昏沉,碧波荡漾的湖面小船轻轻摇晃,泰安殿上空绽放五颜六色的烟花。
身上散发着奶香的小皇子揉了揉眼睛,仰头看着皇祖母,委屈的眼眶都红了:“父皇说今晚坐大花船。”
太后娘娘吩咐人去准备,奶里奶气的小皇子直到坐上大花船也没看到他父皇母后,气的他趴在哥哥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