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聂彦不在同一个卧室,有时候聂彦不在,她就会偷偷霸占聂彦的房间。
她趟在聂彦的床上,怀里抱着被子看向天花板,骗子,说好了周一回来的,在外面撩妹,乐不思蜀,连回来的时间都不确定了。
她抬手摸起一个枕头,把枕头想象成聂彦的脸,砸了一拳,扔在了地上。
当然,如果面前真是聂彦,她就不敢打了。
她把聂彦的枕头扔下床也没捡起来,反正聂彦明天也不会回来,她阖上眼,没多会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稍纵即逝。
聂彦把卧室的大灯关了,开了床头的小灯,昏暗的灯光照在安宜脸上,她睡的香甜,侧脸趴在枕头上,聂彦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扔在一旁的沙发上。
视线落在安宜白皙莹白的脸上,食指轻轻拨了下安宜的睫毛,安宜似有所觉,睫毛颤了颤,翻了个身,背对着聂彦。
聂彦绕过床尾,目光划过她光洁的额头,秀挺的鼻尖,最后落在她红润的嘴唇上。
安宜做梦了,梦里面聂彦主动亲她了,她情不自禁的抬头附和。
聂彦看着她的脸,目光深沉。
“小骗子,就知道装乖。”
他抬手对着安宜的屁股想打,又没忍心。
聂彦高一第一学期过半的时候,班主任忽然领了一个小姑娘到他们班,看起来年龄就比同班同学小,骨架纤细,皮肤白皙,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模样乖巧,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特别甜。
名字也甜,叫安糖糖,说话声音软绵绵的,像含了糯米糕。
小姑娘上学早,比他们小两岁,班主任交代,要大家好好照顾她。
聂彦是班长,班主任特意把新来的安糖糖安排在他同桌,平日里令学生闻风丧胆的陈主任柔声细语的安糖糖说:“糖糖,以后你就跟这位同学一起坐,不懂得不会的都可以问这位哥哥。”
安糖糖听了班主任的话,手里拿着文具盒,扭过脸对聂彦娇滴滴的喊:“哥哥,以后就麻烦你了。”
一句话,喊得聂彦心都软了。
青春期的男生对长相甜美的小姑娘天生就有一种保护欲,何况是安糖糖这种小可爱。
聂彦其实不太喜欢娇气的女孩子,但他觉得安糖糖年纪小,娇气点是应该的。
她刚转过来,对学校里的路不太熟悉,除了上女生厕所,基本上聂彦都会领着她一起。
安糖糖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她会把她从家里带过来的奶分给聂彦一半,虽然聂彦一点都不喜欢喝奶。
安糖糖还会心疼他,高一的时候班里面没有净水机,只有饮水机,卖水的人把水送到一楼,各班的同学自己到楼下搬水。
他们班在四楼,每次搬水大概要搬三桶水,挺费劲的,班里面排了值班表,轮流下去搬水。
他们班阴盛阳衰,女生多,男生少,轮到女生搬不动,只能找男生帮忙,身为班长的聂彦,被找的次数最多。
安糖糖喜欢吃甜食,二十分钟大课间的时候就喜欢拉着聂彦往小卖部跑,搬水一般都是在大课间,自从安糖糖到了他们班,聂彦就没替别的女生搬过水。
那天是一个巧合,小卖部关门了,安糖糖和聂彦回来的早,到二楼的时候遇到班里的学习委员面前放着一桶水,站在那里张望着,看见聂彦过来面露喜色的询问聂彦能不能帮忙搬水。
身为一个男生,帮女生搬水这点绅士风度聂彦还是有的。
他伸手过去还未碰到水桶,安糖糖娇小的身体挡在了他前面,她说她还没搬过水,想试一下能不能搬动。
就她那细胳膊细腿,哪能搬动水,聂彦让她先走,她像没听见一样蹲下去抱着水桶颤巍巍爬楼梯。
聂彦无奈的跟在她后面,生怕她摔着,学习委员跟在后面,脸色有些不好看,本来她是想让聂彦帮忙的,安糖糖把水给搬了,倒显的她很娇气。
安糖糖把水搬到四楼,放下水,叉腰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小脸红扑扑的挑眉看着聂彦,
聂彦不可思议的看着安糖糖,安糖糖的头顶,冒着细细的白烟。
学习委员惊讶的瞪大眼睛:“安糖糖,你头上冒烟了。”
安糖糖愣了一下,从兜里摸出小镜子照了一下,眼圈瞬间就红了,以为自己遇到鬼了。
后来聂彦跟她解释她那是正常的物理现象,剧烈运动后人体产生的蒸汽,不是遇见鬼了,小姑娘才羞红了脸跑开。
安糖糖只在他们班一个月就转走了,那段时间流行感染病,班里一半的同学都发烧了,安糖糖也病了,就被家里人接走了,说是在他们学校容易生病,就把安糖糖转走了。
聂彦看着同桌空下来的位子,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那天晚上在酒店门口,聂彦第一眼,就认出她了。
第13章
安宜长相和以前还是有些变化的,长高了,褪去婴儿肥的脸颊依然稍显青涩,灵动的双眸闪着泪光,不停的向后瑟缩,衣袖被撕扯开,露出光洁的手臂,楚楚可怜。
上流社会,酒池肉林,这种事情本是常态,聂彦从小见的多,虽不耻为伍,却也从不会招惹上身。
把安宜养在身边是一个意外,他一时冲动,没控制好情绪,打了董家的小少爷,董家在A市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董家小少爷看上的女人,吃不到嘴又岂会甘心,何况他今日为了安宜把人给打了,事后董家小少爷找麻烦,肯定会找上安宜。
他既不忍心让这么一个纯洁天真的宝贝身陷泥潭,任人糟践,便只能出手相助,把人养在自己身边,处理的方式其实不止这一种,可安宜小心翼翼的拉住他衣袖说怕的那一刻,他脑子里想的就只有这一种办法了。
聂彦在A市有好几处房子,他打算把她安置在其中的一套房子,可安宜胆子小,又刚刚受了惊吓,瑟缩在车后座,双手抱胸,咬着唇,一句话都不敢说,聂彦不放心她一个人住,都到地方了又让司机掉头去他住的地方。
安宜刚到他家的那会,他家里还有一个老保姆和老管家,受了刺激的安宜不爱和人说话,就一个人躲在他给她安排的屋子里,哪也不去,吃饭也不敢多吃,从不会主动要求什么,聂彦发现她在晚上客厅里没人的时候会偷偷跑出来上厕所,到厨房里找吃的,就把老保姆和老管家遣回老宅去了。
老保姆走的时候依依不舍,还劝他不要为了个小情人迷失心智,他对小情人太纵容了,那小情人瞧着虽可怜,可畏畏缩缩的不说话,太过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这样的姑娘,不适合做聂家的主母,也不太适合养在身边,太单纯了,容易对爱情有美好向往。
老保姆是伺候聂彦长大的人,自然一心为了聂彦好。
聂彦对老保姆也很尊敬,又怕老保姆回去乱说,惹家里长辈误会,他对老保姆说放心,他和安宜不是那种关系,只是看安宜可怜,养一段时间,就把人送走。
他说这话时,安宜正躲在厨房里偷吃蛋糕,听到他说要把她送走,小脸顿时就白了,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光着脚丫子坐在冰箱前的地板上,聂彦和她说话她也不理。
等她哭够了,聂彦伸手摸她的两只脚,都凉的僵硬了,像冰一样。
聂彦把人抱到沙发上,拿了蛋糕哄她,他不太会哄女孩子,但他知道安宜爱吃甜食。
安宜没吃他喂的蛋糕,只是可怜巴巴的问他:“聂先生,我是不是要被送走了。”
聂彦没回她,安宜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颤抖着往他怀里缩:“聂先生,你别把我送走好不好,我害怕。”
他推开安宜,冷声训斥安宜不该如此,姑娘家的,怎么能和男人搂搂抱抱,太不成体统。
安宜闷头听他讲大道理讲了半小时,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话,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若有,那也是资助与被资助的关系。
是的,聂彦把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定位为资助和被资助。
这样就能解释通了,有钱人多爱做慈善,恩泽需要帮助的人,安宜在他眼里就是个可怜的需要帮助的贫困生。
安宜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他把自己当成大山里爬出来的姑娘了。
安宜还是有骨气的,听他说了这些,就不再愿意接受他对她的好了,她说聂先生是好人,但聂先生已经帮助她太多,她实在不愿意拖累聂先生,在聂先生家里白吃白喝,她受之有愧。
聂彦的话,真的伤到了她的自尊心,她主动承担起了老保姆和老管家的活,伺候聂彦生活起居,她那娇气样,哪里是伺候人的料。
刚到厨房手臂就被油溅了好几个泡,聂彦拿她实在没办法,把人小姑娘眼眶都训红了,还得自己哄,女孩子心思敏感,总觉得他说那番话,就是为了和她划清界限,想赶她走,她什么也不是,又什么都做不好,在聂彦家里住着,担惊受怕,常常梦中惊醒,怕被聂彦扫地出门。
如此过了半个月,聂彦回家时看她穿了一身睡衣,包裹着她纤细的腰线,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他一推门她便热切的迎上来,替他脱外套,换拖鞋,端着切的参差不齐的水果拼盘出来小心翼翼的试探坐到他腿上时,他什么也没说,默许了。
她实在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没有名分的住在他的屋里,不知何时就被撵出去,她住的太憋屈。
聂彦没谈过恋爱,但他觉得男人对自己的姑娘好是天经地义的,何况糖糖天性纯真烂漫,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都应该是爱玩的,他自己年纪也不大,过早接受家族企业,思想成熟,同龄人才刚毕业想着环游世界时,他便已经在金融圈里混的风生水起,他觉得年轻人谈恋爱就该多出去玩玩,他特地让助理把自己的工作减轻一点,早下班两个小时,准备带糖糖去坐过山车。
他是要给糖糖惊喜的,小姑娘都爱惊喜,他让人给他发了好多服装设计的图片,给他的姑娘买衣服,糖糖搬过来时什么都没带来,衣服都是老保姆准备的,他也没陪人买过东西。
两人在一起后要安稳下来了,他得空出来两间房给糖糖做衣帽间,家里他妈妈就有好几个房间放衣服。
他住的地方买下来设计时没考虑过将来会有女主人,不过这些都还不着急,要看糖糖喜欢,他们可以换个更大的地方,不过糖糖就是太客气了,受了他一点恩惠,总想着回报。
像糖糖这样知道感恩的人不多了。
他就不能想,越想糖糖越是个宝。
他的宝贝太单纯,现在肯定又在忙碌着收拾屋子,他有点心疼,决定等会故意训斥她几句,让她以后不要乱做家务,她是他女朋友,不需要做这些。
他推开房门一角,顺着缝隙往里面看他的宝贝在哪时,就见他的宝叉腰站在沙发上,捏着手机,得意洋洋的也不知是对谁炫耀:“你别担心,我一定会睡到聂彦的,哎呀,表哥,你别生气好不好,聂彦那天也不是故意打你的,以后我让他亲自端酒给你赔礼道歉好了,他必须听我的呀。”
她眸光里闪动着狡黠,像个小狐狸。
聂彦又悄悄的把门关上了。
第14章
聂彦把外套挂到衣架,坐在床头的沙发上,按了按眉心,有些疲倦,他和安宜聊天的时候意识到安宜情绪有些不对,连夜赶回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枕头被扔了一个到地上,安宜生气了。
这个家里,只要他不在的时候,就是安宜开始表演的时候,她会到他的屋子里尽情放肆,把他的被子枕头扔到地下,把他的床当蹦迪场所跳舞,等他回家的时候,就会看见她贤惠的洗床单被套。
他顺着床头灯看了眼小脸睡的红扑扑的安宜,也不知梦到什么了,嘴角微翘,他起身去了客房。
安宜一觉睡到上午九点,闹钟响的时候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坐起身,盯着紧闭的房门茫然的看了两分钟,屋子外面静悄悄的,她以为聂彦没有回来,把被子抱到了地上,光着脚丫子踩了上去。
安宜有些小脾气,但是她不敢当着聂彦面撒泼,怕聂彦把自己送走,又不想憋着自己,她向来不是和自己过不去的人,就只能对着聂彦的东西发火。
安宜在手机里找到了一首动感音乐播放,踩在聂彦的被子上,踮起脚尖,伸展着双臂,准备酝酿感情,卧室的门锁吧嗒一声,安宜吓了一跳,猛地回头,脚下不稳,踉跄着向前栽去。
聂彦站在门旁,看了眼被她弄的乱七八糟的房间,慢慢的踱步到安宜身边。
安宜趴在地上,被吓懵了,她完全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不知如何应对,黑漆漆的眼睛闪动着泪花,小心翼翼的说:“聂先生,你回来了啊。”
聂彦嗯了一声,盯着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因为尴尬,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下抿,聂彦慢慢欣赏她的面部表情,然后伸手拉她。
安宜扶着他的手站起来,两颊酡红,干咳一声说:“聂先生,我看今天天气不错,过来帮你打扫房间。”
她慢慢的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心里哀嚎,聂彦怎么在家啊,他不是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吗?
“我......我刚刚抱着被子枕头不小心从床上滑下来了。”
聂彦交腿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欣赏她的表演,手机里还在循环播放那首动感音乐,安宜头皮发麻,这回是真的要哭了。
老实说,她找的借口并不高明,只要是不傻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是故意拿聂彦的被子泄私愤。
好在聂彦并没有多想,看她一脸不知所措,给她找了个台阶。
“怎么那么不小心,有没有摔伤。”
聂彦一脸关心,安宜吸了吸鼻子,伸手勾住聂彦的脖子,坐在他腿上:“聂哥,我想你了。”
聂彦抿着唇角看了她一眼,轻笑着说:“我这不是赶着回来看你了吗?”
安宜听他说赶着回来,以为他是早上刚回来,松了口气,还好,聂彦不知道她昨晚睡的是他房间。
她站起身,把被单床单取下来,手指着外面对聂彦说:“我去把你床单被单洗一下。”
聂彦走到衣架旁把外套取下来穿在身上,安宜愣了下,有些疑惑,聂彦的这件外套昨天好像没在这屋里啊,是她记错了吗?她拧着眉心啧了下嘴。
聂彦整理好衣服,扭头淡声说:“床单被套别洗了,等会有保洁过来,你先去洗漱,然后吃早餐。”
安宜假惺惺的说:“不用叫保洁了,我来就行了,什么都叫保洁,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你等我一会,我把这些东西丢洗衣机里,就跟你出去吃早餐。”
她穿着拖鞋笑嘻嘻的往外面小跑,经过餐厅的时候看见餐桌上早餐已经摆放整齐,不像是从外面买的,家里没别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聂彦做的,那聂彦肯定知道她昨晚是睡在他床上的了。
她把被单床单塞洗衣机了,洗漱后聂彦已经坐在餐桌前对她招手:“快过来吃早餐。”
安宜看他慢条斯理的剥着鸡蛋壳,硬着头皮走过去,笑了一声,试探的问:“聂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聂彦说:“凌晨一点多到家的。”
安宜笑容有些僵硬,心虚的说:“这么早啊。”
聂彦嗯了一声:“昨晚回来的时候你还在睡觉,就没叫醒你。”
安宜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你昨晚回来后睡哪里的?”
“客房。”
聂彦拉开椅子让她坐,安宜坐在他身边,喝了口粥,入口就化了,熬的时间有点久。
早饭吃的很沉默,平时都是安宜活跃气氛,今天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两天就要进组了吗?”
“嗯,贺导的电视剧,要先学一段时间的礼仪,听说贺导要求很严格,我有点担心我学不好。”
她垂头咬着唇,企图将早上那件尴尬的事情过掉。
聂彦安慰她:“不用担心,你平时就做的很好,不过......”
他顿了一下,安宜赶紧问:“不过什么?”
聂彦闷笑一声,没有继续说。
安宜拉着他的胳膊撒娇:“你说啊。”
聂彦拍了拍她的背:“没事。”
“哪有你这样的,说话说一半。”
聂彦被她缠的没办法:“你的睡相不太好,昨晚把枕头都踢地上了。”
安宜:“......”
第15章
“哈哈,是吗,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安宜干笑两声,唇角僵硬,垂着头,掩饰尴尬。
吃完饭她就钻自己屋子里不愿意出来了,聂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接电话,安宜透过细微的门缝偷偷看聂彦,他身上穿着白色衬衫,神色清冷,时不时的吩咐几句,安宜通过他的神色猜出那边是他的助理,他应该挺忙的,安宜在心里暗想聂彦赶紧去公司吧。
不过看聂彦的打扮也不像要去公司的样子,她歪着头思索着聂彦早上有没有看到自己故意把他的被子丢到床下去,外面天色暗沉,飘窗的玻璃上缀满水珠,安宜突然想起从昨晚开始就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了,她昨天因为聂彦不回来的事闹脾气,忘记给外婆打电话了。
老人家身体多多少少有些问题,年轻时留下的毛病,一到阴雨天气身上就不太舒服。
她又偷瞄了聂彦一眼,见他没往自己这边看,捏着手机给外婆发消息。
安宜:“外婆,在吗?”
糖糖外婆:“在呢,我这刚拿起手机咱们糖糖就给外婆发消息了,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外婆没退休时是大学教授,比一般人更有耐心,加上安宜是同辈中的老幺,女孩儿,家里总是更宠一些,对她说话全都细声慢语,导致她现在成年了,外婆跟她说话还像逗孩子一样。
不过她在外婆眼里,确实还是个孩子。
安宜:“外婆身体还好吗?我看天气不太好。”
糖糖外婆:“身体比以前好太多了,不过如果糖糖能来给外婆按摩按摩,就更好了。”
外婆拐着弯的让安宜回家。
“怎么不给外婆打电话,是不方便吗?”
安宜抿着唇,确实有点不太方便,和外婆打电话也没什么,就怕聂彦听到她和家里人打电话,心血来潮会问她家里的事,她不好说。
她又不愿意对外婆撒谎,好在外婆并没有多问,和她聊了几句,时不时的就让她回去看看。
老人家总想让孩子多陪在身边,安宜原本就打算要回去的。
聂彦结束完通话,站在门口敲门,安宜听见声音,应了声进。
“你今天去公司吗?”
聂彦走过来摸摸她的头:“不去,在家陪陪你。”
安宜哦了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平时想让聂彦在家里陪自己他都没时间,今天倒是闲下来了。
“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啊,当然开心了。”
安宜乖巧的把头往聂彦怀里蹭。
“那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聂彦撩着安宜的头发像逗猫一样:“开心怎么不笑。”
安宜咧了咧嘴,硬挤了一个笑脸出来,两眼弯弯。
“这下看出来了吧。”
聂彦闷笑一声,拇指在她的睫毛上勾了一下,安宜睫毛颤了颤。
“你的笑脸就是勾眼角?”
“什么勾眼角。”
安宜不服气,比划着自己的唇角:“我也勾唇了,呐,这儿还有酒窝呢。”
她跪坐在床边,下巴微抬,露出纤长的脖颈,雪白的锁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刻意勾着眼角,撩人心神。
聂彦喉结滚动,安宜发现他的异样,更加得寸进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娇滴滴的喊:“聂哥,你看,我笑了的。”
他微微偏过头,拿起手机,淡声说:“林鹏给我打电话了。”
安宜愣了一下,盯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什么呀,手机屏幕都没亮。
下午安宜要和聂彦一起去逛超市,她现在也算是有点知名度了,明星没什么私人空间,连逛街都要偷偷摸摸的,安宜怕被人认出来自己,特意戴了个厚厚的假发和墨镜,假发把她的整个额头都遮住了,就露出一个下巴尖,但是她不敢小瞧现在的媒体,又往唇角贴了个痣。
“完美。”
安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完美的连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聂彦坐在客厅里等她,她扬声问了一句:“聂哥,你觉得我麻烦吗?”
聂彦以为她说的是出门化妆。
“麻烦什么?女孩子出门不都这......”
聂彦话没说完,安宜拉开卧室的门,对着聂彦抛了个媚眼。
聂彦看了眼她脸上的媒婆痣,唇角抖动了一下。
“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食。”
她把眼镜戴上,挽着聂彦的胳膊。
“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怎么样,我怕被人认出来,这样是不是就认不出来了,我机智吧。”
聂彦沉默片刻,转身把挂在一旁的钥匙拿在手里。
这会还不到五点,大部分上班族都没下班,超市里人不是特别多,安宜仗着自己的完美妆容,肆无忌惮。
两人一起在超市挑东西,家里的零食被聂彦给丢了,安宜挑的都是零食。
小推货车里装满了巧克力,棒棒糖,薯片。
安宜有点兴奋,这种装扮同聂彦出来总有种新奇的感觉。
“差不多了,再买点菜吧。”
安宜总算想起过来的主要目的了。
聂彦推着小货车往前走,安宜看见什么就往车筐子里扔。
“这个是糖糖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