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好像不行啊。”
贺导轻飘飘一句话,演员们集体哆嗦,贺导这是要和这场戏杠上了是吧。
季雯沁肩上搭着一个毛巾,笑着说:“贺导,你这是要淹死我吧。”
她从前两天开始就在拍落水戏,现在又开始拍淋水戏,这几天身上就没干过。
戏拍不好,贺导也着急,不过还是尽量缓和大家情绪。
“大家辛苦了,既然已经拍了,咱们就要拍到最好。”
演员们敢怒不敢言,她们已经努力发挥自己最好的一面了,还是达不到贺导要求,其实刚刚那一遍,大家都觉得挺好的,可以过了,结果贺导还是说不能过,演员心里多少有些不忿。
本来嘛,一场戏除了男女主,其他人镜头不多,就是个背景板,还要遭这么多罪。
他们不敢说,有人敢说。
“哪儿不行了,我看刚刚那场戏挺好的。”
聂彦坐在贺导身侧,眼睛盯着回放。
一群演员仿佛看到了希望,大老板心疼女朋友,说他们戏好,说不定就不用重拍了呢,反正导演也是给大老板拍戏啊。
贺导指着其中一个女演员的脸说:“淑妃的睫毛都被水冲掉了。”
众人都往扮演淑妃的女演员看,女演员特别无辜,睫毛被水冲掉了,要不就是怪化妆师,要不就怪道具老师,雨水太强烈了。
聂彦说:“她镜头就是晃了一下,可以把她剪掉,不会影响观看。”
扮演淑妃的女演员......她造了什么孽呀,为数不多的镜头还要剪掉。
贺导说:“不行,她是这场戏的关键人物之一,不能剪。”
聂彦抿着唇角,眼神冷淡。
众人屏息等待这位大佬能说出什么话,救她们脱离苦海,结果就看那位大佬扭头,然后一脸心疼的说:“有替身吗?”
贺导:“......”
众人视线落在安宜身上,安宜脸色涨红,跑过去捏了捏聂彦的衣角,说:“你干嘛呢?这种戏不需要替身。”
聂彦大马金刀的坐着,食指轻轻敲着面前的桌面,等着导演给他结果,安宜已经感冒了,淋雨的戏不能再拍了。
贺导看了安宜一眼,妥协说:“可以用替身。”
其实不需要用替身,安宜已经拍了好几条,直接把安宜的镜头剪上去就行,刚刚那几条也是能用的,只是贺导觉得这场戏太重要,还没演出他心目中想要的感觉。
“那......”
聂彦话还没说完,安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我不会用替身的。”
她知道聂彦是在关心自己,可这是在演戏,剧组所有人都认真敬业,季雯沁这种当红明星都能在水里泡几天,怎么她就不行了。
聂彦走到安宜面前,轻声说:“糖糖。”
安宜低着头没吭声,过了一会副导演喊人重新开始,安宜直接跑去场上和大家一起拍了。
聂彦无奈的坐在监视器前,神色萎靡。
幸好这次顺利过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安宜去化妆间换衣服,聂彦默默的跟在后面,看她身上戏服都黏在一起,忍不住道:“这种戏以后可以不拍了吗?”
他用了问句,是在征求安宜的意见,实则已经表达了他的不满意。
安宜在水里拍了这么久的戏,又累又不舒服,本来还觉得他关心自己,心里暖烘烘的,这会听他一直念叨着,脑袋发涨,不耐烦道:“叨叨叨,人家都这么拍也没见有什么,就听你说个不停,不就拍个淋水的戏吗?哪个演员不这样,你怎么这么婆妈?”
聂彦:“......”
他被安宜骂懵了。


第51章
聂彦面无表情的靠在门前,微低着头, 耳廓一圈薄红, 睫毛低垂, 半眯着眼,遮住眼眸中的怒色, 他关心她, 她居然说他婆妈。
空气仿佛凝固住一样, 安宜身上衣服湿哒哒的,戏服扣子多, 穿和脱都不方便,本来是要助理过来帮忙的, 聂彦站在门前, 周艾佳和助理都没敢进来。
安宜说完聂彦婆妈心里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第一次对聂彦说这么重的话, 紧张的直咽口水。
她身上衣服黏着, 胸前憋闷不舒服, 脱了最外面的衣服搭在椅子上, 脚底下一片水渍,都是她身上滴下去的。
她衣服脱到最后一层时,看了眼聂彦, 挪步往化妆柜后面避了一下, 虽然和聂彦已经亲密无间,但她还不习惯在他面前光着身体。
安宜换了一条干净的红色连衣裙,她极少穿大红色的裙子, 这条是和聂彦逛街时聂彦给她挑的,今天第一次穿,无袖的不过膝短裙,露出修长匀称的双腿,她手背到后面就把拉链拉了上去,瞥了眼聂彦,见他站在门前一句话不说,高大挺拔的身姿立在那里,跟孩子赌气一样,又觉得好笑。
她唇角轻轻翘了一下,使了点小心机,把裙子的拉链往下拽了拽,对着聂彦喊:“喂。”
聂彦抿了下唇,脸色更沉了,没搭理她,继续靠在门前,眨了下睫毛,眼睛盯着脚下那块地。
不是嫌他婆妈吗?还叫他喂,她叫过他聂彦,聂哥,聂先生,却从来没叫过他喂,他不配拥有姓名吗?他不说话了。
安宜走到化妆镜前,扭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光滑的后背裸.露在外面,她假装费力的把拉链往上拉没有成功,微喘着气,偏头看向聂彦。
聂彦感受到她在看自己,故意不抬头,脸色冷淡。
安宜把头发解掉,拿梳子随意扎了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人清新又利落,只除了背后的拉链没有全拉上。
被水淋久了,唇色有些发白,她把包背在肩膀上,拿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子涂在唇上,气色比刚刚精神很多。
她走到门前时,聂彦抿着唇角,一动不动。安宜被他这样子逗笑了,眼角含笑说:“聂总,麻烦你,让一让,我要出去。”
聂彦看了她一眼,往旁边挪了一步。
安宜握着门把手刚要开门,就被聂彦拽住了手腕拉到了他怀里,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手已经探到了她的后背,轻而易举的勾到拉链往上拉。
安宜搂着他的脖子跳到了他身上:“怕我露着后背出去被别人占便宜吗?”
聂彦眉头皱了一下,冷着脸,语气僵硬:“下去。”
安宜摇头:“不要,我要你抱着我。”
聂彦双手撑着她的腰,安宜歪了歪头,在他侧脸亲了一口,笑着问:“真生气了啊?”
聂彦静静的看着她,安宜捧着他的脸说:“不会吧,说你婆妈你就生气,你怎么那么小气呢?”
聂彦要把她拽下去,安宜摇着头不愿意,厚脸皮的挂在他身上:“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一部戏是全剧组人共同的努力,不仅是台前的演员,还有日夜不休幕后的工作人员,总不能为了我一个人拖累整个剧组,今天大家都很累,尤其是季雯沁,她从好几天前就在拍落水戏了,紧接着又拍淋雨的戏,你没看到水流落在她身上是最大的吗?她都没说用替身。”
她心里还憋着股劲呢,刚开始单纯的不喜欢季雯沁,可看到季雯沁对拍戏认真的态度,她心里又暗暗敬佩她,向她学习。
聂彦沉默片刻,冷声说:“你嫌弃我。”安宜赶紧否认,憋着笑说:“没有。”
聂彦皱眉。安宜伸手舒缓他的眉宇:“别想太多。”
聂彦幽幽的说:“你嫌我烦,我以后不说那么多话了。”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本来就不爱说话。”他是大佬,生意场上,言多必失,他年轻,在一群成了精的老狐狸面前保持威严,就是要多听少说。
安宜刚到他身边时,他确实话很少,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已经有了三十多岁成熟男人的老派。
那时候安宜总觉得自己猜不透聂彦的心思,他会抱她,会哄她,但她在他的温柔之下还是活的小心翼翼,总觉得他对自己好只是出于心善帮扶贫困生,自己哪天惹他不爽快,就要卷铺盖走人,但现在不一样了,聂彦的喜怒哀乐在她面前都愿意写在脸上。
“不行。”
“什么不行?”
安宜说:“我喜欢你多说话。”
聂彦皱眉:“你不是嫌弃我婆妈吗?”
安宜笑着在他唇上又亲了一口:“我这是口嫌体正直,你没听说过吗?嘴上越是嫌弃,心里越是喜欢。”
聂彦拍了拍她的屁股,半眯着眼睛,举一反三:“所以你以前天天夸我,说崇拜我,嘴上夸我,其实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安宜:“......”
他一脸嫌弃的说:“女人就是这么矛盾。”
聂彦推着安宜肩膀要她下去,安宜紧紧的搂住他脖子:“我想喝奶茶。”
聂彦脖子都被她的胳膊勒红了,又不敢真的用力拽她,怕她摔了。
“喝奶茶让你助理去买,我又不是你管家。”聂彦想到婆妈两个字就异常扎心。
“你不是我管家,可你是我男朋友啊。”
“你真不下去?”
安宜笑嘻嘻的说:“聂哥,咱们去喝奶茶呗。”
她眸中闪着晶亮的光芒,纤长的睫毛眨了眨,撩的他心间痒痒的,这丫头越来越知道怎么拿捏他了。
聂彦背着手到门把手上轻轻往下一按,门开了。
他唇角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低声说:“行,你不下去,那就一直待在我身上吧。”
安宜总感觉这话听着不太对劲。聂彦用实际行动证明,她没有多想,他左手捧着安宜的腰,带着她转了个身,外面传来周艾佳关切又尽责的声音:“聂总,安宜衣服换好了吗?要不要帮忙?”
安宜吓了一跳,慌忙把门重新关上,她现在还骑在聂彦身上呢。
她蹬着腿要下去,聂彦搂着她的腰不让,淡淡的说:“你怎么了?”
安宜:“我要下去。”
聂彦:“不是不下去吗?要喝奶茶?行,我抱你过去。”他语气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安宜毫不怀疑他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连忙求饶:“哎呀是我错了,你抱了这么久,累吗?”
聂彦摇头:“你在怀疑我的体力。”
他再一次把手放到门把手上,安宜怕被外面人看见自己这样子挂在他身上,摸着他的手腕说:“别闹了。”
聂彦挑眉:“我闹?”
“不是,是我闹,快让我下去。”
聂彦冷哼一声:“我的身上,是你想爬就爬,想下去就下去的?”
安宜:“......”
安宜和聂彦僵持好一会,软声求:“让我下去好不好,别人看见这样会议论我们的。”
何止是议论,让那群新媒体的编辑记者拍到肯定要大做文章。
聂彦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安宜本来以为他要亲自己,闭着眼睛配合他。
聂彦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安宜脸色涨红,聂彦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眼梢微吊,安宜知道他这是记着自己说他婆妈,真答应他晚上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她吸了吸鼻子,还没开始卖惨,聂彦就已经猜到她要干什么了。
“我抱着你出去。”
安宜无奈的说:“行,我答应你。”
她咬了咬唇,对上聂彦恶劣的坏笑,在他怀里轻捶。
聂彦握住她的手,抵在唇边亲了亲。
两人出去的时候,周艾佳和闻瑶还站在走廊上,安宜对她俩招手:“走吧,一起走,请你们喝奶茶。”
周艾佳担忧的说:“奶茶我们就不喝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想吃什么喝什么让人送到酒店去,刚淋了水,别招太多风。”
安宜骨架细,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周艾佳又看向聂彦,想嘱咐几句,奈何大佬气势太足,她没敢像平时唠叨安宜一样唠叨他。
回到酒店安宜拿着衣服要去浴室洗澡,聂彦打电话给林鹏让他去买奶茶。
“热饮,加椰果,五分糖。”
聂彦按照安宜平时的口味叮嘱林鹏,安宜听见了说:“我今天想喝甜一点的,七分糖吧。”
她嘴里没什么味道。
聂彦点头,直接对着手机那边的林鹏说:“听见了吗?”
林鹏说听见了,聂彦挂了电话,问安宜:“晚上想吃什么?”
安宜不太饿:“随便弄点吧,不用太麻烦,让林助理从外面捎点回来也行。”
她到浴室把门关上,聂彦去冰箱里找菜,安宜洗澡出来,聂彦还在厨房里忙活,她拿了吹风机吹头发,感觉头越来越重,吹风机贴到头皮,绞到了一根头发,她小声嘶了口气,聂彦关了火,从厨房里出来问她怎么了。
安宜揉着脑袋说:“头有点疼。”
聂彦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温度有些高。
安宜问:“我发烧了吗?”
聂彦沉着脸,想骂她又没忍心,转身去倒热水。
安宜手撑着床头柜按在头上,头发还没吹干,她没直接躺在床上。
聂彦喂她喝了口水,要带她去医院,她不愿意,靠在他怀里不愿意动。
“不想去医院,医院的味道不好闻,我医药箱里有退烧药,你去拿来我吃两颗。”
她从小就不喜欢医院,也不喜欢家庭医生。
聂彦摸着她的额角,估计这是发烧了,也不敢给她乱吃药,用被子把她裹住,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安宜以为不用去医院了,安心的躺着睡觉,才刚要睡着,迷迷糊糊中听见林鹏的声音。
“这是王医生。”


第52章
安宜听到医生两个字,瞬间清醒, 睁开眼睛, 聂彦坐在床边, 林鹏站在门旁,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 他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身上穿的一身休闲家居服, 没有穿医院统一的白大褂。
安宜不想看医生,着急的拉住聂彦的手, 聂彦看了她一眼,虽然觉得她小脸紧张, 挺可怜的, 但是并没有纵容她不看医生,聂彦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对着王医生微微颔首:“请进。”
安宜撇了撇嘴, 聂彦语重心长说:“先让医生看看, 不会有事的。”
她也没觉得有事, 发烧吃两粒药就好了,干嘛要请医生。
她看到医生往这边走,脑袋扭了一下, 往聂彦怀里靠, 聂彦看出来,她这是真有点怕,不是装的。
林鹏介绍说:“聂总, 这位王医生是季小姐请的医生,季小姐身体不舒服,王医生刚好过来。”
聂彦在A市也是有私人医生的,不过他在这边没有,刚刚打电话给林鹏让他去附近医院找个医生过来,林鹏刚好遇到给季雯沁看病的王医生,能做季雯沁私人医生的,医术不会太差。
林鹏怕耽误安宜病情,才先斩后奏把人请了过来。
聂彦搂着安宜,低头询问她的意思,因为这是季雯沁的私人医生,聂彦又怕她多想,安宜倒不在乎是谁的医生,她就是单纯的不想让医生看病。
聂彦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声说:“多大了,还怕医生。”
安宜脑袋晕,不跟他争辩。
聂彦对王医生说:“她今天拍戏淋了半天的水,你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王医生点头,从自己的箱子里拿了一个体温计给聂彦,让她给安宜夹在腋下,体温计有些凉,沾到安宜皮肤的时候,她抖了一下。
“38度4,发烧了。”
王医生表情还算淡定,问:“明天还要拍戏吗?”
他是季雯沁的私人医生,季雯沁一般烧到这个程度都是打两瓶点滴,把烧稍微控制住,第二天继续拍摄,王医生是很明白他们做演员这一行的。
安宜撑着身体说:“要拍戏。”
王医生扭头拿药,聂彦握住她的手,沉下声说:“还拍什么戏?今天就不该拍那么多场水里的戏,你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现在弄成这样。”
他面带怒色,安宜咬着唇说:“没事的,发烧,吃点药,捂一晚上就好了。”
“医生,她烧的严重吗?”
王医生还没说话,林鹏给他使了个眼色。
38度4的烧,说高烧不算特别高,说低烧也不算低了,从做医生的角度出发,他是不建议病人第二天坚持工作,但是演员这个行业比较特殊,有通告的时候,确实不好推掉。
“有点严重,不建议第二天坚持拍戏,对身体不好。”
他拿了药水,给安宜打点滴,安宜避开眼睛,趴在聂彦肩膀上不敢看,聂彦撩了下她的头发:“现在知道怕了?”
安宜幽怨道:“你怎么这样?我都生病了。”
“为什么生病?”
安宜不敢说话了,聂彦觉得今天那场戏拍那么多遍,就是在折腾演员,安宜不跟他争辩。
她打点滴的时候嘴里没有味道,肚子也是空的,聂彦晚上做了咖喱海鲜,喂她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难受的想吐。
她砸了砸嘴,聂彦轻抚她的后背:“难受了吧,让你不上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想拍戏,有的是戏给你拍,身体要是被拖垮了,以后就要和医生打游击战了。”
他在安宜耳边不停说话,安宜想到自己说他婆妈,突然感觉聂彦操心的确实挺多的,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心里住着四十岁妈妈的灵魂。
安宜想着想着自己笑出了声,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搂住聂彦的胳膊:“聂彦,你给我讲个故事吧,你讲故事给我听,我就不难受了。”
聂彦面庞绷紧:“我不会讲故事。”
安宜摸着头喊:“哎呦。”
聂彦脸色一变,关切道:“怎么了?”
安宜睁着一只眼睛:“头疼,像是有人拿棒槌戳我脑袋一样。”
聂彦看出来她是装的了,哭笑不得:“然后呢。”
“然后就想听你讲故事。”
聂彦淡漠的看着她,安宜继续喊:“哎呀......疼死我啦,有些人啊,就是不会心疼人,真是疼死了,还要听着念紧箍咒。”
聂彦:“......”这是在说他是唐僧吗?
“好了,想听什么故事。”聂彦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安小姐,你多大了,还耍赖撒娇。”
安宜笑了一下,乖乖坐好:“什么故事都行,只要你说,我都爱听。”
聂彦想了想,问:“严宵的妈妈,袁婉茜你知道吗?”
安宜面色激动:“我知道,我知道,影后啊,我偶像。”
聂彦冷哼一声:“你就偶像多。”
安宜:“那当然,袁老师出道多年,优雅大气,银幕女神啊,一直都是娱乐圈的楷模。”
聂彦说:“她在圈内的地位确实很高,可她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知道吗?”
安宜摇头:“你是要爆我女神的料吗?我跟你说,我不许你黑她,谁黑我女神,我就diss谁。”
她有些激动,扯到了手上的针管,聂彦说:“小心回血。”
她的手一直搭着不动,手背冰凉,聂彦把她身后的枕头竖起来让她靠着,安宜对影后袁婉茜的事情很感兴趣,让他跟自己说。
聂彦看着安宜,本来不打算把这种事跟她说,但为了让她长记性,决定拿她们圈内的事情告诫她,斟酌一番说道:“袁老师出身不好,她出生便被父母抛弃,养父母捡了她,把她养大,供她念大学,她养父母家里条件也不是特别好,所以她大学念了一年,便没有继续,她对金钱的渴望特别深,你说她喜欢拍戏,倒不如说她更喜欢钱。”
安宜打断他:“不许你这样说我女神。”
聂彦看了她一眼,见她脸都烧红了,起身去厨房里倒热水给她喝,回来的时候安宜还问:“你继续说呀。”
聂彦淡淡的说:“不是不许说吗?”安宜咬了咬唇:“袁老师对演戏是热爱的。”
聂彦坐在她身侧:“没有人说她不爱戏,只是说她最开始拍戏,是为了生存,她拼命的努力拍戏,只是想要有更好的生活条件,去改善家庭环境。”
安宜一出生便是陈家的大小姐,众星捧月,自然不能体会到那种心情。
“就算是为了钱,也没什么错,人又不是圣人,谁不爱钱啊,穷人挣钱是爱钱,那富人挣钱,还不是为了更多的钱。”
聂彦点头,赞同她的说法:“你说的对,所以后面的故事你还要不要听了。”
安宜说:“要,你继续,我不插嘴了。”
聂彦看着她说:“袁老师成名后演过一部剧,剧中她出生农村,出生一个月身上便长满水泡,亲生父母嫌弃她,把她丢弃,养母可怜她,抱她回去,日夜照料,为了她,熬坏了一只眼睛,其实就是袁老师的亲生经历。”
“她拍戏挣到的第一笔钱全部给了养父母,可这个时候,她养父母家的哥哥又犯了事,借了高利贷,坐牢,为了把她哥捞出来,花了不少钱,她渴望挣钱,只要有戏她就接,带病上阵,娱乐圈里大肆报道袁老师敬业,戏称她为‘袁隆平\'产量高,一年拍好几部片,视她为传奇,却极少知道为了拍这些戏,她付出了多少艰辛。“
他再一次把安宜抱到怀里,搂紧她,手摸到自己胃的位置,感慨说:“袁老师的胃不行了,为了拍戏,经常减肥,增肥,这里面早就千疮百孔,一年里有大半年的时间是在调理胃,调理身体其他器官。”
聂彦的怀抱很温暖,安宜听他说完袁婉茜,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聂彦是想借袁婉茜的事告诫自己,不要不拿身体当回事。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理想并且为之奋斗的人,成功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或自由,或健康,处在我的角度上,我希望你能高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你要做的事情如果是以你的健康为代价,那么,我是坚决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