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怪她俗,其实人心就是这样俗,礼多人不怪。

她目光熠熠却问倒了丁澈,说真的他却从来没有思考过丁洋会喜欢什么。

年少时记得只要有了新衣裳,那时还是很疼爱他的阿姐就会高兴半天,一年也只有一、两次机会买新衣裳。可是那时和现在并不一样,村里的条件和城里的条件也不一样,这么多年下来,她还会喜欢新衣裳吗?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说:“这辈子我只研究过一个女人会喜欢什么。”

丁太太眼波闪动,目光柔和,兴致却越发高了。

“哦,我能问下这个幸运的女人是谁吗?”

丁先生笑了,执起丁太太放在桌面上的手,以一种暧昧的方式亲吻着她的手心,舔得她痒痒得直想笑。

“应该说,我是一个幸运的男人,因为我已经娶她回家了。”

于是,灯光下丁太太的笑容如花般灿烂,合着心情也是心花怒放。

章48

丁洋到家的那天,是丁澈开车亲自接她过来的。

丁洋出门前陈桂香在客厅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欲言又止。丁洋看到她这样,拉她坐到沙发上,拍了拍她的手:“放心,该干的事我不会忘记的。我不是阿澈那傻小子,不会被灌了迷汤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陈桂香讪讪地笑了笑,知道心事已经让丁洋看透了。

可她还是不太放心地问了句:“那个、那个药…”

丁洋摸摸兜里,硬硬地一大包:“全在这呢。”

陈桂香绞动着汗津津的手,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她其实是不放心的东西很多,担心丁洋会被秦悦羚迷住还是少的,毕竟丁洋不是男人。她更不放心丁洋的脾气,怕丁洋一时冲动吵了起来,到时在那边呆不住坏了事。

当然这些想法,她是不敢和丁洋说的。

秦悦羚最后挑的礼物,是一块用金项链挂着的翡翠玉坠子。毕竟包包、衣服这些比较注重个人喜好和风格,而金器玉器这些名贵的奢侈品,就算不是特别喜欢的人,以后也能拿来换钱。

虽然丁洋含着挑剔的眼光去看,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条金项链够粗够重却款式典雅,玉坠子不仅绿得像片叶子,还剔透得像颗水珠。礼物是挑不出毛病了,就挑人来看。

面前的那个女人,就是坑了她们家阿澈十年的人物。

也就是害了她和丁家全家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

样子果然是娇得很,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有那股子狐媚子劲,能够迷得一个为她丧了命,另一个为她坐了8年牢。丁洋在看模样仪态上是挑出不啥毛病来了,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出身,只能恨恨地在心里下了一个判断:明明怎么看都像是个好人家出身的女人,却偏要不做好事。外表长得再好,举止再地道,心里坏都快烂掉了,不是啥好货色。

为了不一见面就坏事,再不屑,丁洋也努力正眉眼尽量不扯动脸皮,不让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浓烈反感流露出来。

当然,在她这样火爆脾气的人来说,这样的隐忍很不容易。

秦悦羚虽然早就听丁澈说过,他家大姐不太同意他对她的追求和婚事。可是从小因为长得好和举止得当,她几乎不曾遇见过第一次见面,就会因为第一印象而对她生出厌恶的人。

所以当她送上礼物,并且微笑大方地任凭丁洋的打量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但是彼此眼光初初对上的刹那,那样不友好且不礼貌、并带着一丝不明怨恨的目光,虽然对方有所收敛,她还是感觉到了。

这个时候,秦悦羚是感觉有点突兀。

仅仅就是因为丁澈娶的人,不是他家大姐相中的人选吗?

现在不管怎么说,她和丁澈这个婚姻存在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看丁家大姐这个势头,难不成还希望这事再起变化?

略为沉吟后,她笑着开口:

“大姐,房间里的被褥都是新置的,上周知道您要来后已经洗、晾过。浴巾、洗脸巾还有睡衣也是新添置洗干净了的,里面的洗沐用品和牙刷牙膏您看看是您用得惯的不,如果不成一会我再出去买。”

给丁洋安排的客房是家里最大的一间,也带有独立洗手间,因为丁澈并不太清楚他姐的喜好,里面的东西都是秦悦羚布置的。借着给丁洋介绍房间,秦悦羚起身打破沉默,不再让自己笼罩在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评估里。

丁洋还是坐在沙发上,没有随着介绍的秦悦羚走到客房门前。

她仍然维持着看向对面原来秦悦羚坐着的位置的模样,眼皮都不见抬,冷冷淡淡地说:“我这种乡下人是熬惯苦头的,再不喜欢的地方也能呆得下去,没有什么惯不惯的。”

丁洋一个软钉子扔过来,秦悦羚却仍然应对得很得体:“您不挑剔是我的福气,可是您是丁澈最尊敬的姐姐,他很希望您能在我们家住得舒适,就和自己家一样习惯,我也是这样想。”

边说边回座,她转而坐到从刚才就不发一语、若有所思的丁澈边上,挽着丈夫的手臂笑得温文,说得自在。

丁澈知道自己不该紧张,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跳得多么沉重。

来的时候他已经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丁洋商量过,如果她想尽快达成心愿,那么她就不能对秦悦羚表示出不友好的举措。

她是冷笑着同意了,可是他却不放心。

果然,还是这样子了。

秦悦羚应付得很好,他想帮腔说几句又逼自己打住。他很清楚,一旦他开口替秦悦羚说话,结果只会更糟。丁洋的脾气算是压抑着了,但她的恨意和反感,会在他表态的时候失控,这是最近每一次沟通时必然的结果。

所以他只能温柔地握紧了妻子挽住自己一边胳膊的手,使了点劲按压着她的手背,轻轻不被外人所察觉地柔情磨挲。

她的手紧了紧,他明白这是一种暗示,她感觉到了自己对她的歉意和支持。

“姐,”他还是开口了,尽可能平淡又平静,用自然的语气说:“我的家里永远会有一间房间为你而留,所以,你就当是自己的家一样,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就告诉我。”

丁洋听到他这话是诧异的,近期两姐弟闹得比较僵,他对着自己不是压抑隐忍的,就是冷淡克制的语气。突然这么孺慕和温暖,让她分不清楚他是不是为了在这个女人面前做戏。她终于抬起了头,将眼光移到并坐在一起的两人脸上游移打量,看看他是不是真心,也看看那个女人对他这番说法是什么态度。

她看到丁澈的眉眼虽然略有愁意,可是却很真诚。

也看到秦悦羚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脸上是纯然的欣赏,还有一丝类似于崇拜的神情。

这个女人,她崇拜阿澈?

为了什么?就是因为阿澈说了,这个家永远会有属于自己的一间房间?

无来由的丁洋感觉有点郁结。这个女人拥有这样柔软柔和的目光,却又满怀自信而得体,不露骨也不懦弱,这样下去阿香哪里还有胜算。

于是丁洋忍不住暗带讽刺:“秦小姐也觉得,以后我该常来吗?”

“嗯,”秦悦羚点头,笑意吟吟,没有多话。

“大姐,你喊她小羚就可以了,自家人别这样生份。”丁澈却微皱了眉,不满意丁洋刻意的疏远称呼。

丁洋冷笑了下,正想回他,却听到秦悦羚愉快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只是一句称呼,怎么叫都可以,无所谓的。大姐我就跟着阿澈这样喊您了,您觉得怎么喊我合适和方便,您就怎么喊,我知道突然多了个人,有时候改称呼是件麻烦事。”

丁洋直觉想反驳说受不起,将出口时又忍住。她看到丁澈点头算是同意了秦悦羚打的圆场,她想起这个时候千万别坏事,那女人越温柔退让她越得沉住气。否则不仅这两天在这住时不方便对付,连带丁澈会更不愿偏向自己这边。

不自觉地摸摸里衣兜里的药包,她知道自己得先忍着。

这两天,必须得住下再说。

丁洋是午饭后来的,略为冷淡尴尬的初次会面,在秦悦羚恍然未觉的笑容中还算融洽。可随即丁洋就以想一个人清静一番的理由,拒绝了再和丁澈夫妻一起呆在客厅里,自己进了客房紧闭房门。

她可以说累了,也可以说想休息,可偏偏就是冷冷淡淡地说想一个人清静下。

秦悦羚倒没啥,可丁澈在丁洋进房关了房门后,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看到这样,秦悦羚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并不去看他只是以恰好他能听见的轻声说:“其实这样大家更自在一些。又何必计较说法好不好听。”

他强压下心头升起的不满,抚着她的头发不说话。

丁澈的家人给受的气,在秦悦羚的立场其实不好说太多,看他的样子她自然是明白他在替自己不值。她附上他的耳边,笑嘻嘻地说:“我们也回房间,好不好?”

她说话声音不大,却正因为这样呵着气让他耳际发痒,这股痒意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也相对冲淡了他因丁洋的态度而生的不满。的确,浪费大好时光在这堵气的人才是傻子,娇妻在怀有更美好的事情在等着他。

他点头,然后出其不意地一把将秦悦羚打横抱起,使坏地凑到她的脸边,装出色迷迷的模样去亲吻:“好,我们也进房间,我带我的新娘子去洞房咯。”

她被突然一把抱起,他长得高使她离地面也不矮,当时吓了一跳叫了两声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心有余悸却不忘羞他:“丁先生,天还没黑呢。”

他笑了,答得顺溜:“正好,不用开灯省了电费就能瞧得一清二楚。”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继续糗他:“白日宣淫。”

“没办法,谁让我太太这么迷人。”他低头凝视着她,然后用力往上轻轻一抛又接住,引发她又是紧紧搂住他不放,头使劲地往他怀里埋。他享受着她自动投怀的快乐,快步往主人卧室而去。

进了房间后,因为家里还有别人,他的动作之间她的压抑轻喘自有一番别样风情。

在客厅两人虽然是小声说话,但笑声和丁澈将秦悦羚抱起时她的惊呼,还是传到了客房里的丁洋耳中。夫妻俩进了房间,当然就是实施他们之间的旖旎情事了。因为两道房门关牢隔音效果很好的缘故,那头丁洋侧耳细听却再也听不到动静。

虽然听不到动静,但也能明白那两人在干嘛猜了个不离,丁洋又暗自气堵了半天。

没办法,她已经说了要清静,这时总不好冲出去拦住那两人。

何况,现在那两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虽然丁洋自己以前在村里对婆家也是得理不饶的角色,可是刚开始嫁的姑娘谁没有受过婆家的气,她自然也是熬了蛮久才还以颜色的。今天见面虽然说好了要平和相处,但她心里也有想过怎么也得给一个下马威对方瞧瞧。

现在她却闹不明白,这个下马威对方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她这个大姑的威慑到底传达了没有。

章49

晚餐秦悦羚是订了家附近一家云南菜馆的房间,那儿环境和出品都不错,离他们家不用开车,走过去十分钟的路。她在就餐前一个小时去敲了丁洋的房间门,这之前她和丁澈已经在客厅看了一部电影了。

按丁澈的意思,他们在客厅候着,到点叫丁洋就是了。

秦悦羚是女人,不敢荀同他的观念。知道再麻烦也得招呼好了,细心妥贴才能尽可能地让原来已经心怀不满的丁洋挑不出毛病来。

只是告诉丁洋晚餐的安排时,还是得到了很不愉快的一句:“干嘛要在外头吃?你当他女人的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自己做多省事,又干净又省钱,要都这样持家金山银山都得吃崩,男人在外头赚钱多不容易。”

丁洋板着脸,冷冰冰地讽刺着。

等了这大半天的,终于找着了一样能让她发泄的事,而且自认为理直气壮、名正言顺的完全不怕对方认为是在故意找砸。

秦悦羚的笑容有片刻僵持了,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热脸贴了冷的还是小事,主要是源于在她的世界里,并没有男人赚钱女人花钱的概念。

脾气再好修养再到家,也是原则上的颠覆,心念急转之下脸色瞬间又回复如常。

她暗自深呼吸,提醒自己可能所处的环境不一样。在丁洋的认知里,可能还处于男人在外赚钱,女人操持家务这样的概念而已。

所以她也只是让自己失神了很短的一、两秒。

只是笑容慢慢地敛了,淡淡地语气用上了对一般人般时的调子:“那菜馆上次丁澈去吃时说了味道不错,酸酸辣辣的开胃得很。他说还记得他小时候一家人吃饭,大姐您最爱这样的口味。”

停顿了片刻,她维持着唇角勾起的礼貌微笑模样,看丁洋一时没有接口又继续往下说:“平时我和他倒常在家里吃,今天想着大姐您来了,希望能让您吃得舒畅而已。”每天都有阿姨上来做饭和收拾打扫,秦悦羚和丁澈倒真不是常在外头开伙的人。

“不必了,一想到我弟弟赚钱辛苦,我就算窝在家里吃个方便面也比在外头挥霍的强。”丁洋态度却依旧强硬。

丁澈刚好出了阳台抽烟,一拉开客厅的落地玻璃门进来,正好听到丁洋这**的一句。

他刚想问这又是怎么了,却听到秦悦羚轻轻松松地接口:“既然是这样,本来就是想着让大姐您吃得舒服才订的餐厅,如果大姐觉得在家吃面更合心意的话,那晚上就吃面条吧。”

这话一出,丁洋和丁澈都愣了。

秦悦羚整个人都表现得很放松,既没有生气的迹象,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语气平和语调平缓:“只是我们家向来没有泡面,煮的面条成吗?如果大姐您爱吃泡面的话,要不我现在出去买也可以。”

丁洋本来希望看到秦悦羚生气或难过的样子,这下全落了空。

眼睁睁看着秦悦羚说完那话后,又迎向从阳台进来的丁澈,笑得从容:“阿澈,你晚上也吃面条可以不?”声音里一丝败兴的意思都没有,再认真不过了,像是丁洋果然提出了一个绝世好点子,解决了她的难题。

“不用了,煮的面条就好。”丁洋气冲冲的声音响在秦悦羚身后,都快可以听到鼻子喷气的声音了:“我不太舒服,回房里歇着了,一会面下好了叫我就成。”

“嗯,”秦悦羚居然也点点头,指着电视柜上面左边的柜门说:“那有药箱,大姐如果难受了别撑着,得吃药。”

丁澈听了这话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幸好最后用力抿了抿唇,才没让丁洋更下不了台。因为秦悦羚向来有乱吃成药的坏毛病,所以家里的确是药品齐全的。

丁洋那个气啊…

秦悦羚进了书房,丁澈尾随,看她对着电脑敲了一阵,然后十分认真严肃地盯着看。

他走到她身后环着她的身子,带着歉意地亲了亲她的耳际,眼光移到笔记本屏幕上,呆了两秒。

GOOGLE上大大的搜索结果:如何下好面条。

“我来做就好了…你何必上网搜?”他忍着笑建议,心里暖洋洋的,想起那天的西红柿炒鸡蛋。脑里自动想象当时她做这道菜时,估计也是求助于电脑和网络,一样的认真仔细吧。

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婚前是这样,他不希望婚后因为他而让她改变。仲使他吃到她做的菜时,有多么的幸福也好。

她是他想宠着护着一辈子的人。

“那天的西红柿炒鸡蛋好吃吗?”她似乎和他想到一块去了,没有答应面条由他下,却问了他这样一句。

“好吃,简直是美味。”他点头。

“撒谎…”她笑,做好时尝了味道,知道水准不高。

他用下巴磨挲着她:“十足真心,发自肺腑。如果是撒谎的话,就让我天天吃西红柿炒鸡蛋吃一辈子好了。”

秦悦羚想笑,这算是什么誓言,那她做的西红柿炒鸡蛋到底是惩罚还是奖赏了。

不过,这话听了,真让人高兴。

“丁先生,我最近倒有学做饭的念头,想给你做饭…”她也用脸侧去回应轻轻磨擦着身后的丁澈,告诉他最近心里衍生的念头及渴望:“下面条,应该不难吧,就让我试试?”

“好。”他不再坚持,只要是她不是被逼着去做的,怎么他都高兴。

面条下得有点糊,火候并不是像文字上那么简单看懂了就能掌控的。因为怕夹生怕不熟,秦悦羚多煮了一阵,关火时还好,可是就是那么盛碗和端出来的功夫,那本来在锅里汤中条条分明的面,就开始发胖。

丁洋吃得直皱眉,咽得难以忍受的模样。

丁澈倒是像吃着什么美味似的,大口大口地吞嚼。

秦悦羚自己尝了就想发笑,除了觉得味道实在不怎么样,淡了糊了外倒是心安理得的。她只是答应了丁洋自己在家下面条吃,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水准很高。

其实三个人里,倒是秦悦羚自己惯常吃挑了嘴,有一搭没一搭地以根来吃着。

这顿晚饭是丁洋自己找的碴要求在家里吃的,宁可吃面也是她说出来的,倒也硬气的一直到吃完了也没有哼声,没有再找事来挑剔。

到最后三人里只有秦悦羚剩了大半碗面条没吃完,丁澈直接沉默地拿过她的碗,又是大口大口地将她吃剩下的面吃光。虽然自己吃不下,也知道不好吃,但看到他这样赏脸,她倒是支着肘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吃。

丁洋嫌肉麻,想抢白两句又忍住,不愿再看下去又匆匆找了个借口回房。临回房前,给了丁澈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让他稍晚些单独过来找她。

丁澈晚上去客房找丁洋时,她在他甫进门就抢着说:“明天你把她带出去,干嘛都好,我受不了再和她处在一起。”

丁澈微眯起眼,语气存疑:“你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她无心于工作,牵绊着她多呆在家里,好让阿沛不会被拦挠吗?”如果丁洋根本不愿意和秦悦羚在一起,按她今天的表现,丁澈不明白丁洋到底坚持要来他们家的真正目的。

丁洋一怔,顿了几秒才冷笑着说话:“明天她又不用上班,这人我不爱见,看到她就想到不该想的事。”

丁澈没有搭茬,丁洋的反感倒在意料之中,可是隐约中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见他这样,又说:“能少见一天是一天,周一开始才是我要正经着对付的时间。”心里有着轻蔑,如果不是这个大弟被迷得七晕八素的,连个女人都留不住在家,她用得着过来对着那个女人吗。

虽然行事看上去像是个听不懂讽刺的傻子,可丁洋就是知道,这个女人精着呢。

丁澈点点头算是允了这个要求,没有多说,说实在的他也不想她们俩现在多相处,总觉得像有个定时炸弹在身侧,随时可能炸开。他不怕粉身碎骨体无完肤,但却怕炸了后伤了她,然后必须去面对她的恨意…

所以丁洋的要求虽然无理,但却正中他下怀,反而让他有松口气的感觉。

第二天丁澈开车和秦悦羚去了趟怀柔摘樱桃。他给秦悦羚的理由很简单,说本来是打算两夫妻和丁洋一同去边郊走走散心,可是丁洋偏生怪脾气犯了,非说人多闹得她会头痛,想自己静一静,所以他俩就自己去踏青摘果去了。

秦悦羚没有多说什么,一天的相处也让她感觉到了丁家大姐的确不是易处的人,而且颇为怪异和诸多怨气也是真的。

怕她倒是不怕,也不算太过介意丁洋的态度,再怎么说打算共渡一生的人是丁澈,而不是他的家人。可是她也很能体谅为什么丁澈自打他家大姐到北京后,总是反常了。

她虽然惯常生活在亲人和睦的环境,至亲之间闹不愉快的苦楚,从小也有肖亚和肖雅两兄妹当例子来看,自然是知道这样有多伤和无奈。

亲人之间,再难相处也不能断绝来往,所以才更为不易。

她自己是打算不管丁洋怎么出难题,都以平常心来对待。实在是因为这人是丁澈的亲姐,不能不理也不能惯之,最好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淡然处之。

可是对于丁澈虽然不说,但最近常泛在眉间的隐忍和愁苦,她是心疼的,也是不好多说的。

他不动主动提他的难处,她也不好追问和过于关怀。因为看样子丁家姐弟的心结来源于他们俩的婚姻,她如果过于主动和积极,很容易成了撩拨。

再怎么样,那都是他的亲人。

所以她觉得自己唯一可做的,就是多体贴丈夫,他想踏青就陪他踏青,他想摘果就随他摘果。

郊外农庄的樱桃又大又甜又新鲜,空气也好,两人玩得十分尽兴,吃得肚皮发涨。

末了,还不忘再多买一箱子,带回去给丁洋吃。

章50

周一一大早,丁洋就候在客厅里呆着,等秦悦羚收拾整理好准备上班时,丁洋逮着她表示今天想去看长城。

长城?周日不去周一去?

秦悦羚微微愣住,同她一同步出房间正往厨房走的丁澈也停了脚,转身脸上全是讶异。

“姐,”他皱着眉问:“你如果想去长城,昨天我们陪你去多好。”

“周日人多,我哪都不想去,周一正好。”丁洋答得很顺溜,这个借口她早就想好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丁澈看看秦悦羚,冷静地说:“小羚公司周一早上有会要开,那我一会准备一下陪你去吧。”

秦悦羚没有接过话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两姐弟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