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她问。
言格回头看一眼:“大般涅槃经。”说完,回过头去了,过半晌,道,“那是人皮书。”
人皮?
“……”
甄意双手捧着把它放回去,悄悄在心里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走几步,又见一排竹简卷轴,锦巾上毛笔书写着“言氏家训”。
甄意来了兴趣,拿起“治身”一卷,打开看:“……礼云:傲不可长,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宙宇可臻其极,情性不知其穷……”
干枯的竹片,风干的墨迹。
她捧它在手心,仿佛看到了一个钟鸣之家上千年的礼风遗存。
她愈发小心谨慎地把它收好,轻手轻脚放回去。这一屋子的古籍对她来说,无疑太过深奥。她又踱步到言格的书桌前,却见桌上一本清代的《聊斋志异》。
有经常翻看的痕迹,还有他隽永的笔记注解。
甄意想笑。这家伙平日里清雅正派,私下也爱看书生与狐仙鬼妖的情爱。一想到他正经着脸看书中男女卿卿我我,她忍不住笑出声。
屋外风声呼啸,屋内却格外静谧,她这一声笑真像玉珠子落在地上。
言格回头见她捧着聊斋痴笑,看她半晌,也不知在想什么,唇角竟极细微上扬,又回过头去了。
她翻看着书中笔记,问:“言格,你最喜欢哪篇?”
他早料到她会问这话,眸光渐深,答:“婴宁。”
“婴宁?”甄意翻到那一页,快速浏览下来,渐渐看到他划线的地方,不禁念出声,“……然笑处嫣然,狂而不损其媚,人皆乐之……孜孜憨笑,似全无心肝。”
她从书里抬眸:“诶?她这么爱笑?”
这次,言格转过身来了,手落进兜里,背靠在书架上,隔了一室的盈盈烛火望她。其实,他意有所指:“嗯,她挺爱笑的。”
甄意却不知:“我听说,聊斋里最爱笑笑声最好听的就是婴宁。之前没机会看,现在……唔,还真可爱。”
言格若有所思:“嗯,是很可爱。”
甄意低着头,丝毫不知言格正凝视着她,安心看书。
时间安静如流水,如他真挚的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她道:“古人写书夸张了,什么‘注目不移,竟忘顾忌’?又说什么几日不见,便……”
她抬头,略带娇俏地质问:
“难道你会对一个爱笑的女子‘神魂丧失,恹恹而行’?”
他凝眸半刻,温声缓缓说:“行不成。不语亦不食,肌革锐减。”
这是书中原话,可在他清润无声的眼眸里,听他淡然平缓地说出这番话,甄意竟瞬间有种沦陷之感。
不知为何,她感念至深。
只不过,
她已不记得,
此刻3楼的灰烬里,是他8年的“今天甄意没有回来。”
她也不知道,
他何止是“神魂丧失”,何止是“行不成。不语亦不食,肌革锐减。”
甄意低下头去继续看书了,看着看着,扑哧笑出了声:“这婴宁好可爱,书生拿着她干枯的花枝去见她,以示初见后思念至今,没想那婴宁说,这点小东西有什么值得珍藏的,你要是喜欢,‘当唤老奴来,折一巨捆负送之。’哈哈,太可爱了。”
言格眼中亦浮起淡淡的笑意,说:“我非爱花,爱拈花之人耳。”
听他说书生的话,甄意歪着头笑,也顺着书中婴宁的话回应:“葭莩之情,爱何待言。”
言格却沉默了。
书房里一篇静谧。
甄意见他不和自己对话了,抬头看他,却见灯光下他的眼眸深邃,情深似海。
他缓缓道:“我所谓爱,非瓜葛之爱,乃夫妻之爱。”
甄意心一磕,咚咚直跳,莫名觉得他不是在背书,也不是在配合她玩闹,而是在……表白?
她声音轻了下来,问:“有以异乎?”
“夜共枕席耳。”
。……
甄意心跳全乱,篇章后面那句“我不惯与生人睡”却是说不出口的。
不知为何,在他此刻笔直而柔软的目光里,她竟脸红心热了,垂下头,轻轻讲:“言格你不是生人。”
狂风细雨的夜里,屋内一室暧昧。
甄意心绪颠簸不宁,再也无心思细看,翻到后一页,却看见一个名字。
言婴宁。
是言格的字迹,却看得出是多年前所写,笔迹还很稚嫩,应该是中学时代。
“言婴宁?”她疑惑抬头,“这是谁?”
“我们女儿的名字。”
甄意心内陡然一震,睁大眼睛:“你怎么突然说这么不像你的话?”
“甄意,”他轻轻道,“我在向你求婚。”
作者有话要说:呃,大家,有没有想过,如果季阳猜测的都是真的,偶们甄意也会一个像戚勤勤,安瑶一样的犯罪者…
谢谢妹纸们在阿基米德的投雷
第90章 chapter90
风雨飘摇的夜里,古老的书房中灯光温暖而朦胧。
甄意捧着300多年前的聊斋志异,怔怔立在原地。
她全然没料到言格会向她求婚,更没料到他这样的心思,其实藏了9年。
9年前,他在泛黄的古籍书页上写下青涩的“言婴宁”三个字;那时沉默的少年便计划好了长大之后的求婚。
终有一天,他要带着喜欢的女孩儿来他家里,来他长大的地方,给她讲他在前人300多年前的书里发现了和她一样纯真爱笑的女孩。
于是,他给他们的孩子想好了名字。
然后,用一个名字向她求婚。
时光飞逝,到了此刻,长大后的少年就站在她面前,眉目如画,因紧张和害羞,脸颊微红。
甄意愣愣望着他,眼睛湿了:“我以为会是我向你求婚。”
他目色隽永,缓缓地实话实说:“这世上,我只喜欢两样东西,星空和甄意。一样因为你,一样就是你。”
她的眼泪一下子吧嗒吧嗒砸下来,脑子里竟空空荡荡的,什么也不能想。
他等了片刻,见她只是流泪,问:“甄意,你答不答应啊?”
“当然答应!”她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激动得发抖,“我只是太意外了,怎么会这么突然?你吓了我一跳。”
他迁就地弯下腰身,搂住她,诚实地回答:“也没什么可犹豫的啊。”
朴实无华的一句话,叫她愈发泪崩。她埋头在他怀中,又哭又笑。13年了,终于走到一起了。所有的一切,到这一刻,都值得了。
她拥着他,心中幸福满溢,不由自主抱着他摇晃。
渐渐,两人相拥慢舞起来。她踢掉鞋子,赤着脚踩着他的脚,在袅袅的风里缓缓跟随着他的舞步旋转。
她闭着眼睛微笑着,想起书中的内容,不自禁喃喃:“我所谓爱,非瓜葛之爱,乃夫妻之爱。”
“夫妻之爱,夜共枕席耳。”轻吟几遍,心中便起了涟漪。
她扬起头,黑湛湛的眼眸里盛着烛光盈辉,望住他,柔柔又缓缓:“言格?”
这样娇柔的声线和带着期盼的眼神叫他不可自抑地心弦微颤:“嗯?”
她便说:“我想要……夫妻之爱。”
他身体绷了一下,是紧张的。
半晌,轻声应允:“好。”
他的手绕去自己的腰身后,执起她的手,她却轻轻一挣,歪头靠在他肩窝,喃喃地说:“就在这里吧。言格,我喜欢这里。”
像《赎罪》一样,在图书室里。
他稍稍一愣,她已松开他,解了浴袍上的腰带,白色的袍子滑落脚边。她只着一件衬衫,洗完澡了从他衣柜里偷来的衬衫,露出修长匀称的腿。
衣衫半解,肤若凝脂。
她轻轻咬唇,眼眸盈盈看着他,踮起脚尖,软糯地说:“从头到脚,只这一件哦。”
他呼吸微滞。
“言格~我想在这里,好不好?”
他竭力沉住颠簸的心跳,眼眸不经意深了一度:“好。”
彼时,他们整好相拥缓步到书架边。他停住脚步,手掌缓缓下移到她的臀下。撩起薄薄的衣衫,掌心的她丰满而有弹性。
她配合地踮起脚尖,更深入地坐进他的手中。
他稍一用力,把她托起来放在书架上。衬衫滑去了腰际,她双腿大开,把身体最柔软的一处对着他。
她亦急不可耐地拉开他的裤子,小手捉住掏了出来。任他硕大的坚硬抵在她那里弹跳厮磨。
他在眼前,背后是他的书,空间狭窄,她已无处可避,心口却完满地期待着,完全把自己交给他。
窗外风雨飘摇,室内,炉子里点着淡淡的沉香,清淡如雾,不袭人,却叫甄意醉了。
因他已低下头来,口齿清香,吮住了她的唇,与她的舌尖勾挑缠绕。呼吸渐沉,他的舌尖深入舔刮着她的上颚,她顿觉头皮麻酥,无法呼吸。
而他的手已钻入她的衬衫,掌心略微粗糙,在她细腻光滑的肌肤上逡巡摩挲。
细长的手指摸揉着她的脊骨下滑,她像被拎住了脖颈的猫咪,一动不能动,乖乖缩在他怀里,呜呜地哼哼,任他滑下去,捧住她的臀,手指温柔地抚弄她的尾骨。
她简直腹背受敌,后边发痒,前边又被他身下的那处熨烫磨蹭着,她腿根已湿润如泥沼。心痒难耐,仿佛身体空了一块。
“言格。”她呼吸不畅,哀弱地哼哼,“我好难受。”
他松开她的唇,低眸看她,她面颊潮红,眼睛湿润而清亮。凝视半晌,他俯身贴近她,来回轻蹭她发烫的脸颊,这一刻,竟像只原始的动物,本能地寻求亲昵。
他很轻地带动腰腹,往她那边推动了一下。
“啊!”她失声,一下子紧绷着往后缩,“痛!”
她呜呜着闭了闭眼,心惊胆战,太……大了。
嗷,她会痛死的。
可想了想,一咬牙,视死如归地抱住他:“是吓住了,也没那么痛啦。”
但他没听,已半跪下去……
夜风吹着纸灯摇曳,甄意的衬衫已经湿透,凌乱地裹着纤瘦的身体在风里颤抖。
她光露在外的双腿纤细而白皙,不可自抑地紧贴住他柔软却有些扎人的头发,小腿无力地搭在他的背后,轻轻颤抖。
她仰着头,眼眸湿亮而迷茫,望着一室的清雅,原木色的楼梯,暧昧的灯光,四周环绕的古籍。她竟羞愧起来,想把他的头推开,却又不舍。
她闭上眼睛,身体渐渐僵硬,白玉般的脚趾卷起来,僵硬地蹬蹭着他的背。
“嗯。”她哼出一声,扬起头,咬着唇颤抖如风中的落叶,想要抓附什么,却拉倒了书架上的几本书。
摔到地上,书页刷刷。
他缓缓起身,把她的腿放下来。她靠在书架上,眼神无力而颓废,仿佛不成人形。她脸红如血,意识早已不清,只觉自己愈发柔滑湿濡,像深水的幽潭。
他拥她入怀,轻轻贴住她的面颊。
“甄意。”
“唔?”
“把腿张开。”他嗓音干哑,握住她的腰肢,把她往自己身前挪了一点。她的腿根已顺势不由自主地分开,卡在他的腰上。
他顾虑着她身体的承受能力,手掌托起她的臀,以一个合适的角度一寸一寸,深入。
“呜。”她一下子从迷蒙中惊醒,痛呼一声,身子弓起来,细细的手臂牢牢箍住他的脖子。
他身体焦灼得差点儿不受控制,却停了下来,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濡湿,眼眸深沉幽暗:“甄意?”
“嗯?”她委屈地呜呜,声音又细又小,像蚊子。
“疼吗?”他嗓音微哑而克制;
“嗯。”她像是要哭了,声音轻柔得不像话,像白纱,她含着他的耳垂,似痛似快地哼一声,“可是也很舒服。”
“言格,我觉得很舒服。”
他眼瞳深敛,待她放松时顺势进入,不想太紧张了,力度没掌握对,竟势如破竹。她猛地背撞书架,书本竹简一阵晃荡。
“啊!”
她给他戳得魂飞魄散。
他一惊,立即止住,却觉逼仄紧致得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嗓音已性感沙哑得不成形:“抱歉。”
“没有。”她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知羞地开心呢喃,“好满意,觉得以后会一直性。福了呢。”
他便知她是在夸他的那个部位,潮红的脸颊愈发滚烫了。
她有如被贯穿,痛快交加,在他的身体和书籍组成的狭小空间里,热气蒸腾,无处可逃,像一只风浪中颠簸的船儿,而他是她定心的锚。
她的心和她的身体皆被填满,充实而饱盈。
书页刷刷地翻飞。烛光摇曳,满室墨香。
深秋的夜风从木窗外冲进来,如同浪潮势不可挡,托起她的黑发沿着书架起舞飞旋。冷热交加,她刺激得浑身颤抖,每一寸肌肤都在冷风中紧绷战栗。
“啊!”她蹙眉□□,指甲深深抠进他汗水浸湿的肩膀,仰头便觉头顶的兰花灯仿佛开出了绚烂的礼花。
她的魂魄在他的冲撞中支离破碎……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狂风卷着冰凉的雨水,拍打着两人热汗蒸腾的肌肤,冰火两重天。
“言格……”她战栗着哀吟,身体一寸寸紧绷。
他松开她的腰肢,把她的手从脖子上解下来,十指交握,展开紧摁在书架上。
她宛如被钉在桃木架上的圣女,祈望天堂般仰起头颅,身躯被某种力量托举着浮了起来……
对甄意来说,这一夜并不安宁,这一夜分外安宁。
楼外,
风暴来临,狂风骤雨,树叶哗哗作响,雨水拍打窗栏。
一夜喧嚣。
可室内,
他的亲吻爱抚,他的怀抱心跳,那样温柔真实,是最安稳的避风港。
两人挤在小小的美人榻上,只有一件浴袍和一张毯子裹住,堪堪遮住她光裸的小腿,白嫩的脚丫全露在外边,冰冰凉地挨着他的腿。
“甄意。”他再度把浴袍和毯子往她那边拉。
“嗯?”她懒散地吱吱,眼睛都不睁,贪恋他胸膛紧实的肌肤和炙热的温度。
“我抱你下楼,回卧室去睡,好不好?”
“不好。”她娇哼一声,更紧地箍住他的腰身,凉凉的脚掌贴住他的腿,好热乎。
他顺势夹住她的脚,尽量给她温暖。
“我不想动。”她喃喃的。此刻听耳边他均匀有力的心跳,她一点儿不想被打扰。
他贴住她微凉的脸颊,轻声说:“可我担心你会着凉。”
“这么暖怎么会着凉?”她说完,又笑了,“那我们继续做一些热乎的事情吧。”
她爬起来,翻身骑坐到了他的腰上。
第二天,天空短暂地放晴了。淡淡的一抹蓝,掺着微白的天光,让天空看上去格外高远。
雨后的山里全是清新的树叶味和泥土香,言家园林如水洗过一般,轻描淡写,似江南烟雨图。
青石板上湿润却无积水,甄意踩在上边,被言格牵着手,穿行在雨后的雾霭里。
他们刚从言父言母那边回来,已经见过家里的其他家长和长辈。
言格说,
婚礼要在明年的9月10日。
于是,到那一天,他们就认识13年了。
经过一棵木槿花树的庭院门口,言格停下,问:“你要不要去看看言栩?”
如今她已是他的未婚妻,身份大不同。
走进庭院,绕过屏风,就见几只小鸟在雨后的草地上蹦蹦跳跳,啄食雨打下来的树种子。
门廊外的露台上,言栩坐在轮椅里,安静地阖着眼,微风轻拂他额前的碎发,吹动他的衣角轻飞。
安瑶坐在栏杆边,捧着一本书给他读诗:“……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念到一半,抬手掖了掖他腿上的毛毯,怕他的腿冷着。
言栩也缓缓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瞧她。
一只小鸟蹦蹦哒哒,跳到栏杆上,张望着两人。
“言栩,安瑶。”甄意唤,其实看得出他们是宁静幸福的。
安瑶许久不见甄意,也开心。两人寒暄几句,甄意扭头,见言栩又自顾自玩起了5层的魔方,像机器人一样瞬间全色。
她好奇了,凑过去:“言栩,你可不可以教我?”
她耐心等待了很多秒,他才抬起眼眸看她,说:“我在想一个数字,猜对了我就教你。”
“就这样猜?”甄意纳闷。
“嗯……”
“……”
又过了10秒,言栩想了想,决定好心给点儿提示:“我想的数字在2和4之间。”
甄意立刻道:“是3!”
“真遗憾。”言栩低下头去了,“我想的是2.8284271247462……”他在甄意惊愕的目光里说了几十位数后,道,“嗯,也就是根号√8。”
甄意:“……”
她抬头望住言格,你弟弟这么萌贱,你真的不知道吗?
回HK城的路上,甄意头枕言格,仰躺在后座上,心情不错地哼着歌儿。即使知道回去还有一摊事情等着自己,她依然心情愉悦。
谁叫她已经升格做未婚妻了?
看她无忧,言格的心便是宁逸的。
过关口后,他提议:“我陪你去你家收拾东西吧。”
“咦?”她仰头,手伸过来,抓抓他的脸颊,“做什么?”
他清浅道:“搬去我的公寓吧,离你现在的工作室也近。”
“可以吗?”她一下子坐起身。
求婚,做。爱,同居,都是他主动,她还真不太习惯。
他握住她的手,认真道:“现在,我们本就该一起生活。”
“好呀。”她开心地歪头靠在他肩膀,“我原本就不想住在那个案发现场了。”
一想到早上醒来看见血镜子,还被人拿项圈箍住脖子,她就渗得慌。
其实,她心里期许过和他一起住。但又顾忌着他的生活习惯,想想还是循序渐进地好,怕他不舒服。
可如今,这样的相处模式似乎要被打破了。他越来越努力地让自己进入男朋友和未婚夫的角色,正努力更亲密地走进她的生活。
以后,她应该学会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好。
回到公寓,甄意指挥言格请来的搬运工把她的衣服用品整理了N个大箱子搬走。
卧室里的痕迹和证物早已提取完毕,镜子假□绳索之类的东西也全被搜走。落地窗没关,地板上和床上是细细的一层风雨尘土。
甄意毫无挂念地关门走人。
言格的复式楼面朝大海,环境清幽,家居风格也不像言家园林那般古朴,而是简约的现代风格。
唯一相同的是一张大大的圆形的床,深蓝色。
甄意搬来后,通知言格一声,然后把它换成了大红色,说是红色能够提高性。爱的愉悦度。
言格不置可否,任由她去。
等到夜里看见她光溜溜的一条小白鱼,在红色的大床上翻滚时,那样红白色的视觉冲击……
他想,嗯,真的是这样。
和言格同居的日子,甄意过得太滋润。吃饭规律了,作息时间规律了,爱爱时间也规律了。连约司瑰出去吃饭,司瑰都能一眼看出不对劲:“甄意,吃到肉了?”司瑰拿筷子夹着生鱼片,蘸了蘸芥末。
“肉?我一直在吃啊。”
“我说你和言格!”
“哈?”
司瑰啧啧两声:“你现在这面带桃花的样子,看着就像是那种得到了男人精。魂滋润的女妖精。”
甄意呲她:“和卞谦在一起后,你用词怎么越来越奇葩?”说完又问,“你和他进展怎样?”
“很好呢。上星期他带我去他家了。我真没想到他家那么有钱。压力太大了。”司瑰叹了口气,半刻又道,“不过说来,他身世挺坎坷的。小的时候,他爸爸被合伙人诬陷强。奸,那时警署急着办案草草了事,让他爸身无分文进了监狱,他妈就和人跑了。厉害的是,他爸出狱后还能东山再起。只可惜今年年初发现肝癌,撑不了几个月了。医生说是那段监狱的生活给他的身体留下了病灶。”
司瑰惋惜:“所以说,执法的人抓不到犯罪分子,对社会是很大的危害;可抓错了人,那也是作孽。他爸爸真是一个非常乐观正派的人,看得出来。”
“怎么会有这么惨的事?”甄意蹙眉,“听上去好像我一个学长。最近凄惨的事情还真是大街小巷地发生。”
“凄惨不是最能吸引眼球吗?前段时间你推荐我去看淮生的小说,给他付费。我真看了。写连环的恐怖故事,里边配角一个比一个惨,写得真挺好的。还好我是做警察的,不然得吓死。”
甄意咬一口寿司,经提醒似的翻开手机:“嗯,我全买了,还号召我认识的人都去支持了。但时间少,只断断续续地看了点,是讲女记者的那篇吗?”
“是啊。”司瑰喝了口茶,“对了,你的工作室准备得怎么样?还有淮如的案子。”
“装修完了,放一个月先。至于淮如案,我的律师说目前还没有接到警署和法庭的消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甄意迟疑了一下,犹豫后,还是把杨姿那天对于男性某器官在体内变小和口。交一事告诉了司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