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缜儿,花还没开呢,要等到春天才开。缜儿再等等。”
缜儿看着我,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缜儿答应过娘,会乖乖等到爹来接我们,不能骗娘哦,要跟娘一块等。”
回应的声音更加低了,眼睛也迷离着。我不知道究竟是他眼中有雾,还是我眼眶湿了。
缜儿又睡着了,或者说是昏过去了。老大夫进来看了看,又是摇摇头,这一番摇头,把我的心都给摇没了,只是傻傻地看着气息微弱的孩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能用参汤吊到春天吗?”齐夫人问大夫。
大夫露出为难的神情,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用参汤啊,别说吊命了,那就是催命的。”
眼看着就要入三月了。换了是在京城,已经是渐渐回暖地天气了,可在岭东,却依旧冰冷冰冷。
每个人都红肿着眼,跟着缜儿一块消瘦下去,俞佩珠原本微微发胖的身材现在也瘦了很多,脸盘子削尖。君 子 堂 首 发她跪着给我请罪。说是自个的奶不好,没把缜儿养壮实,又照顾得不好,她对不起我。
我把俞佩珠拉起来,握紧她的手道:“俞妈妈你别这么说。你待缜儿好我都看在眼里。缜儿这身子。都是我的过错,若没有落水受凉,也不会过不去这岭东的冬天。”
屋里的人陪着流泪,却是一个法子都想不出,除了祈祷之外。别无他法。
缜儿醒地时间越来越少,我们几个都是轮流值夜,就怕他半夜醒了却没人知道。
缜儿一醒来就会叫娘。见了我就要找爹,还要找花。
皇上在京城,我没法把他找来,那花,除了纸花假花之外,也无力变出百紫千红的给他。房间里插了几只腊梅。却终是不及春日影灼阁的百花争艳。
三月中旬。好不容易有了几日暖天,缜儿看起来也好了些。虽然混混沌沌,但也喝了不少米粥下去。
我心里有底,只道是开春了就好,等天热起来就没事了。明年冬天说什么我也不让缜儿在岭东过了,就算回不了京,也要拼命带缜儿去南方。
大家也似乎是撑到了极点,看着缜儿好起来也是又哭又笑。齐也常过来看缜儿,只说再等等外头山花就开了,等病好了就有花可看。缜儿能短短说几个词以作回应。
就在我们所有人都以为灾难过去的时候,岭东一夜大雪,气温骤降,压垮了低矮的树丛,也彻底拖垮了缜儿地身体。君 子 堂 首 发
老大夫告诉我,就是这乍暖还寒地天气就伤缜儿的身子骨,若一直暖下去也就没事了,可这一场雪,确确实实是把孩子带到了鬼门关。
曾经的希望在瞬间剥离,剩下的只有麻木,连绝望都感受不到。
素娥姑姑端了饭菜进来,我都吃不下去,又怎么能吃得下去。
我一遍遍问自己,如果那时不带缜儿出宫,会不会有另外一个结局,可脑袋乱成一片,什么都弄不明白,只知道,我的缜儿,会跟他那个未出生地弟弟或者妹妹一样,远远地离开我。
四月初五的夜里,老大夫诊了脉,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我便明白,生死一夜间。
我抱着缜儿说了一夜的话,也不管他昏睡中听不听地见。我这个狠心的母亲终究是得到了报应,上天一个孩子都不会给我。
窗外慢慢亮了,我感觉怀中的身子动了一动,低头看,缜儿睁着眼睛看我。
他说:“母妃,父皇是不是不要缜儿了…缜儿等不到父皇了吗…”
父皇、母妃,来到岭东的这一年多,缜儿都没有这么叫过,这一刻,不晓得是病糊涂了还是清明了,他想起了宫里的称呼。
“不会的,父皇就快来了,不会不要缜儿地。”我喉头哽咽,眼泪克制不住,“缜儿你听,过一会,德顺公公就来了,会喊皇上驾到----然后父皇就来接我们了。”
缜儿甜甜笑了,突然间一阵冷风吹来,缜儿却道:“花开了…”声未落,臂膀就一沉,如泰山压顶。
几乎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我机械似地转过头,不知是谁打开了窗户,齐站在外头大声喊着“弟弟看花。”
窗外是院子里最高大的一棵树,冬日里光秃秃地只剩下树杈子,现在也五颜六色,粗粗一看,只当是春风吹过,百花齐放。
我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虽然低,我却认得,是素娥姑姑、芷杏、碧儿和俞佩珠,还有齐夫人和齐旋,也有平日在我院里做些打扫的青书青画。
树上挂着的“花”我亦认得,是撕成细条的布料被一根根绑在了书上,用的是出宫之时带的衣服,各种颜色的各种花样的,如今都成了碎片,在风中无依飘动。
“缜儿,你看,花已经开了…春天也来了…”
我喃喃自语,听不见缜儿的丝毫回答。
外头哭声渐响,原本站在窗外的齐也不知被谁拉了一把,跪倒在地。除了哭声,也只剩下哭声。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是初八了。
缜儿睡在我隔壁的小屋里,没有大张旗鼓地布置灵堂,除了那一对白烛、一尊棺木和浓郁的烧锡箔的味道之外,我不能想到这是个灵堂,我的缜儿的灵堂。
见我起来了,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只默默垂泪。我跪在棺木边,怔怔发了一日的呆。
傍晚的时候,齐夫人来了,道这事八百里加急报了上去,回复也刚刚下来。
我颤抖着打开那封给我的信,上面除了黑色的一点墨之外再无他言,再看那纸,并不平整,多处有褶子,那是沾了水的缘故。
皇上哭过了,为了早夭的缜儿,他亦痛得写不出只言片语。
齐夫人叹了口气,低声对我说:“还有一个一并带回来的消息,咱们报信的到京的第二天,皇后失足摔倒了,太医说这辈子都坐不起来了,只能躺着。现在京里也应该传开了,再不用几日,岭东也该都晓得了。”
我站起身,跪得久了浑身发麻,走路都不稳。我趴在缜儿的棺木边,轻轻说:“缜儿,你父皇很爱你,不是吗…”
大家的留言96都看到了。
但是很对不起大家,96还是照着自己的设定写了。
缜儿的早夭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就算大家骂死96,96也是要这么写的。
再说一下,这是补昨天的更新,今天的96还在码。96最近身体不好,事情也多,所以码字的时间不太够。希望大家理解。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回宫
这一章是补10日的更新的
这一个月,我吃饭睡觉该怎样还怎样。
当站在悬崖边看着面前留着哈喇子眼睛闪着绿光的狼群一步步包围了你的时候,就会发现,悬崖也不是那么可怕。
我也是这样,我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缜儿了,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害怕的呢?
五月初,一张沉甸甸的圣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来接我的是武锦凤,我的大哥,不仅仅是接我,还有缜儿的灵柩。
憨厚的武锦凤红了眼睛,哑声道:“对不起,哥哥要是再厉害些,也不会让你没个依靠。”
我痛哭出声,这个世界上,总还是有那么一家子是真心为我好的。
回京路上,武锦凤跟我说了些京里的事,这一个月,可以说是风雨骤变。
冬天的时候单政就因为齐可善被弹劾一事焦头烂额。以都察院右都御使陈勤和左都御使郑炳起头,上了一堆折子,都是言之凿凿。齐可善最后被罢了官。
缜儿夭折后三天,陈勤又写折子告了单子诗,说是有百姓到都察院喊冤,单子诗仗着官位和皇亲身份强抢民女、占人良田。实则京里地一个霸主,平日里倒了霉只能哑巴吃黄连,这次有位老头被抢了孙女,家里的店铺又被单子诗的人烧了,儿子媳妇烧死了,老太婆受不了这巨变病死了。
因为单子诗的大哥单子赋是刑部尚书,百姓状告无门。这次这老头要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也不会去都察院喊冤。
皇上因此震怒,单子赋把过失推给了下面的员外郎,称是他们因为顾及他和单子诗的兄弟关系才没有上报,现在知道了就不会纵容弟弟行凶。
查证期间。单子诗又在街头打伤了陈勤的儿子。单子赋被逼无奈之下,下令收押了伤人地单子诗,为此和单政有了不少摩擦。
单子诗的事是证据确凿,又影响恶劣,他虽是皇亲却并非德亲王世子。革了官职定了秋斩。单子赋失职在先,又要避嫌,在弟弟定罪之后就停职在家。
可出人意料的是。单子诗在大牢里失踪了,而单家是最有嫌疑的。单政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也并不知情,可朝中和京里的闲言碎语让他地日子并不好过,没几天就称病不出了。
四月中,北方外敌压境。戍边地大将军请求援兵。单政手上握有北方几个省的兵权。可年纪已大,身体不行。无法带兵征战,与前去探望他的皇上交谈一晚后,交出兵权。^^首发 君 子堂 ^^单子赋带罪出征,以参将身份以求立功。
武锦凤也被征召,皇上让他快马取道岭东,同我一块回京后,再带第二批援军北上抗敌。
因为军令在身,这一路我们也赶得匆忙,五月初九我入了京。
皇上在晴岚门前等我,地上跪了一地的人,迎缜儿的灵柩。缜儿还有半个月还能出殡,这一段时间都会停灵在影灼阁中。
影灼阁中春光一片,我扶着棺木轻轻道:“缜儿,你看,家里地花都开了。”
皇上问我要住哪里,我想了想,说先在这里住到缜儿出殡,以后住哪再说吧。
隔了很久,皇上才长长叹了一声,拉我入怀:“朕曾允你,绝不会委屈你,终究是没有做到。是朕对不住你和缜
“皇上还记得,我和缜儿也就满足了。”我答得极淡。
皇上似乎知道我的心寒,没有多言,却不肯放开我。
当日晚上,原本在身边伺候的人都调了回来,只是小沈子瘸了一条腿,行动再不如以前。
“谁打地?”
“皇后…”小沈子说到着就掉了眼泪,“如今娘娘回来了,奴才也不用怕了。奴才命大,只不过一条腿,一样能替娘娘做事。只可惜皇子…”
这一说,屋里几个宫女又都哭了。
“都别哭,跟我说说如今这宫里都怎么样了?”
小沈子说话利索,他稳了情绪,慢慢说给我听。
去年的时候,白凤因为得罪了公孙懿然被调去了闲泠宫,去的时候还带了盆花木,说是柳硕彦死前种的,这是个念想。没想到到闲泠宫没几天,陈霖韵发了顿火把花盆给砸了,就露出了里头的信了,信里说看到薛晓筱死前曾带着宫女乐柠和温依雪、素琴姑姑有过接触,还起了口角。
皇上亲自去了闲泠宫,陈霖韵自此晋了贵人,搬入了景禧宫,平日从不与人来往,自顾自吃斋念佛。
一封旧信并不能罚温依雪和素琴姑姑什么,更不用说皇后了。只是苦了当时同在场的乐柠,最后招了说是为了叶清和乐瑶地事,薛晓筱不知怎么晓得了叶清是被皇后弄疯地,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皇后知道了,派了素琴姑姑去谈。
温依雪是路过那里,薛晓筱和素琴姑姑谈不拢,拉扯之间她上去劝架,一不小心失手害的薛晓筱溺水。乐柠受了威胁,出了事后什么也不敢说。
这封信地事虽然最后不了了之,可宫里人都开始说是皇后逼疯了叶清,又害的薛晓筱溺死。
因为有我的协管后宫不利负罪出宫在先,皇后得了个管理后宫不利的罪名。皇上出言若再有类似之事,将以皇后无力打理后宫为名而撤了她所有权利。
后宫需要人手管理,皇后被定了个管理不善,曹宝珍又不是能分担多少事的主,皇上晋了公孙懿然和萧吟的位,都是从三品的婕妤,同皇后一起分担宫里的事。
我点点头,表示晓得了。
看来计划还算顺利,从白凤被公孙懿然赶到闲泠宫开始,一路往后,并没有多大偏差。原先定的计划里,后面还有不少对付皇后以致最后废后的措施,可那些在缜儿夭折后就被皇上全部抛弃了。
皇后瘫痪了,皇上告诉我说是他推的,以后怎么办都由我决定,这是他留皇后一条命的原因。单家墙倒众人推,不会有谁为皇后出头的。
回宫的第一晚,我一夜无眠。
有些东西,终究要讨回来。
写到脱力了,大半夜鏖战,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脑袋发胀,也不会花这么久才写一章。
对不起大家了,这几日的更新时间比较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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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皇后之死
这是11号的更新,96又晚了。
第二日一早,我就梳洗干净,带着素娥姑姑和几个宫女一块去了宁凤宫。
宁凤宫只开了半边门,看门的太监见了我,赶紧一溜烟跑进去通传,祥安很快就出来了。
“皇后可起身了?”
祥安行了礼,答道:“已经醒了。”
是的,皇后醒了,却再也起不了身,我笑了笑,跟着祥安进到内殿。
皇后半躺在床上,靠着垫子,转过头来看我。在屋里的,还有夏兰。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一转眼一年多了,你终是回来了。”皇后答得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娘娘重病在床,宫里总要有人打理,所以臣妾才回来了。”我冷冷看着皇后,道,“本该昨日就来给娘娘请安的,只是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又负丧子之痛,这才晚来了。”
皇后重重拍了一下床板,怒道:“武槿媛你想怎么样?你丧子之痛也要怪到我头上来?那个时候你不带他走,如今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怒极反笑,一下子静了下来,搬了把椅子坐下,道:“不带他走。留着给你们单家折腾?若不是那时你欺人太甚,我用得着出宫吗?话说回来,我夭折地孩子又岂止缜儿一个?你我心知肚明!”
“本宫当初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么个脾气,孝睿毅皇后也是后来才看清楚,可惜为时已晚。你入宫几年可真算得上卧薪尝胆了,那副乖顺的脾气骗了多少人?”
我点点头当是回答:“这宫里,又有哪个人没在演戏?我在演。你也在演。你费尽心机,我也同样,大家谁都没比谁清高。只不过,现在你单家倒了,我依旧受宠。”
“走了一年多反倒是傻了?你已经无子无女。以后靠什么?”皇后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是想把我撕开来,“皇上再喜欢你,也是要皇子继位的。你与其费心折腾我,还不如对付她们去…”
那个她们,包含了多少人。我很清楚。皇后说的是事实,我亦清楚。从缜儿离开我那一刻我就明白,我生存的唯一筹码就是皇上的宠爱和愧疚感。
那份感情有多深。我就能在后宫好好地活多久。只是那份底线,我还摸不清楚。
我离开宁凤宫地时候看了夏兰一眼,她怯怯状不敢抬头,我却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不甘心和怨恨。
出了宁凤宫我又去了景禧宫,陈霖韵看过去精神多了,虽然依旧是冷冷的样子。
陈霖韵说。她现在过的不错。闲泠宫还是景禧宫,她并不在乎。都是安静的过日子。只是对我有些愧疚,若她和公孙懿然下手再快一些,也许能早些解决了。
我摇头道,那也是我考虑不周,这计划本就定的长,就算再快些,也不能在去年入冬前收拾好一切。这是注定地,多痛都要认了。
缜儿出殡那日整个京城都是白色地,长长的悼词我一个字都听不见,只是紧紧握着身边曹宝珍的手,另一边,公孙懿然搀着我,不让我倒下去。
可灵柩抬出南门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挺住,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皇上陪着我,面色疲惫。
在他开口前,我轻轻说:“让我搬去景孝宫吧。”
皇上皱起了眉头,问:“为什么?那里很远。”
景孝宫在景禧宫东边,毓衾宫的北面,是西六宫里离前朝最远地宫室之一。
“皇上若想来,再远也是会来的,若不愿意见我,我搬去尚清宫也是没有意思的。”
我撇过头不去看皇上地表情,只听见他淡得几乎不可闻的叹息,他说:“其实是你见了我就想死缜儿,不想见我吧。罢了,你若执意,明日就可以搬过去。”
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几年的感情和彼此的真心。皇上说的对,我看见他就想起缜儿,这是我地心结我走不出,可他又何尝不是?所以不得不赌,把彼此都逼到尽头了,那底下地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也就清楚了。
最远的景孝宫又有什么不好,皇上若来了,辇车跨过整个西六宫,我依旧是得宠地妃子,若不然,住得远远的,好过住在前头听他辇车通过的声音晓得他去了哪里哪里。
景孝宫多年无人居住,整理了一天才弄好我住的那一进宫室。
搬过来的一个月,皇上来过几趟,都是相对无言。他在晚膳前匆匆来,陪我吃了饭就走。小沈子告诉我说,皇上晚上都是歇在尚清宫,并没有哪个嫔妃侍寝,似乎是因单家倒台,前朝要处理的事本就多,加上北边战火,确实没有消停的日子。
六月底的时候,萧吟怀孕了。
我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这个消息,意料之中的事,皇上需要继承人。
另一个消息是单子赋战死沙场,皇上亲自下旨,扶灵回京,以亲王世子规格厚葬。
那日晚上,皇后就请了我过去,问了我一句:“你觉得自己还有多少机会?”
我闻言未答,只是挑眉看着她“那日皇上逼我爹,我爹答应交出兵符,条件是饶了我那两个哥哥的性命。可你看,大哥死了,死在战场上,到底是英勇战死还是被谁暗中下手要了命,现在也说不清了。二哥下落不明,大概是凶多吉少。我爹一把年纪,恐怕也过不了多久了。”说到这里皇后抬头看我,道,“你晓得我的意思。皇上不是应允了什么都会做到的人,萧家坐大,萧吟又有了身孕,你以为你能在宫里逍遥多久?”
“这算挑拨?我不是你,更不是孝睿毅皇后,背后也没有强大的家族,你挑拨我对付萧吟,倒不如去挑拨萧吟对付我。”
“我再提点你一句,你应该晓得叶小仪不是我和单家弄疯的,你为何不仔细想想她到底是怎么疯的?”
我眯着眼睛看皇后,这个答案我早就晓得,动手害的叶清发疯的是皇上。孝睿毅皇后怀疑叶清与人私通,皇上又不愿意她当了孝睿毅皇后的棋子,更不愿看着她死,所以只好弄疯她。
叶清有叶清的痛苦,爱情与道德折磨着她,疯了,不失为一种解脱。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却跟这话搭不上边。”我冷笑着对皇后说完,又看了一眼伺候着的夏兰,“你也知道该怎么办吧。”
第二日一早,皇后被人发现已经吞金自尽,夏兰喝了鸠酒殉了皇后。
皇后到最后一刻都要拖我下水,她知道单家已经穷途末路,又不愿一生都躺在床上。她叫我过去说这么些话,不过是想把我的仇恨转到皇上和萧吟身上去,又让我背负上逼死皇后的罪名,毕竟,我是皇后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她还有一个目的,她一死皇后之位就悬空了,总要有人坐上去。她是要我和萧吟为了这个位子争个你死我活。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争端
这是12号的基本更,恩。
皇后死了,停灵出殡之类的事,后宫也需要有人拿个主意。
嫔妃之中,品级最高的是我,黄传来询问了几回意思,倒是恭恭敬敬,他虽是单家姻亲,但也晓得如今单家倒了,他要在宫里继续混下去就该本分些。
我告诉他,我从未接触过这一类的事,懂得并不多,一切照规矩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让他自己去和前朝负责这些的官员商议,到时候给我个回信就是了。只是朝廷现在有战事,不应当太铺张。
曹宝珍红着眼睛来找过我,问我那晚到底和皇后说了什么。
我笑着问她:“莫非你也觉得是我逼死了皇后?”
见她不语,我叹息道:“你和皇后相处多年,应该知道她的脾气。她要是想活,我无论说什么她都会一笑处之;她若是不想活了,你我合着去劝也是没用的。我知道现在有人说是我用了强,逼着皇后吞金,可那是在宁凤宫,素琴祥安都在外头候着,皇后叫一声还不都冲进来救主了?况且夏更衣也在边上,我用强能一次弄死两个?”
“我知道不是你逼死皇后地。她那个人,哪能忍受自己在床上躺一辈子。”曹宝珍苦笑道,“我也知道你恨她,若不是她,小皇子也会好好的。^^首发 君 子堂 ^^说真的,我不喜欢萧吟,与其她母凭子贵倒不如你宠冠六宫。”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后宫无主。我暂时代了皇后的职,每日要处理的大小事并不少,大事不能一个人拿主意,还要和另外几个三品以上的嫔妃合计过再做处理。
我去了一趟延翎宫,把一脸担忧地云臻和好奇的姜岚拦在外头。单独和萧吟谈了一次。
“后宫的事。理应我、你、曹婕妤和然婕妤一块分担的,只是你有孕在身,景孝宫又远,我也不好让你经常过来。可我毕竟高你两级,也没理由到你这里来商量事情。”
萧吟睨了我一眼。问:“你这算架空我?”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何况我架空得了你一时,也不可能一世,你已经是个贵嫔了。无论生男生女都是一宫之主,迟早是要管事的。”我自顾自倒了杯水,慢吞吞喝完了才道,“你若真忌惮我,就好好管着自己地肚子,别和皇后一样。死了都要拖我下水。你到我景孝宫来议事。出了点差池我可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