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了。”素芳姑姑看了看我旁边的素娥姑姑,两人相视一笑,笑里却颇有意义。然后她又转看向我,道,“二月初过来替太后传话的时候,小主正在休息,只好麻烦素娥转告。这么想来上次见到小主还是祭天出发前,素芳要陪着太后,也没能来关切小主几句。”
“素芳姑姑照顾太后要紧,还惦着我,这就够了。”
听我这话,素芳姑姑不禁笑了,对素娥姑姑道:“素娥姑姑好眼光。”
素娥姑姑浅笑,道:“素芳姑姑客气。”
眼见着这两人客气地对话,我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素芳姑姑好像跟我说过一句“不愧是素娥看中的人”,但又一时三刻细想不起来,只能模糊带过。
“今日素芳姑姑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我问道。
“是。”素芳姑姑笑道,“寒暄的话也就不多说了,今日来,是素芳私下来见的小主,与太后无关。”
我看着她,不知道素芳姑姑葫芦里准备卖什么药。
素芳姑姑见我如此警觉,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道,“只不过半年,竟能如此成长,素芳也算是见识了。”
我没接话,继续等素芳姑姑说。
“太后似乎察闻到了小主这几日常常去看柳贵人那里,有些不悦。”素芳姑姑道,“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柳贵人这病榻之样早晚是要走的人,而武嫔你怀着龙种,常与她相见似乎并不妥当。”
后素芳姑姑看着素娥姑姑道,“武嫔不知道,你还不了解太后么?”
素娥姑姑没说话,我想了想,照素芳姑姑的意思就是说太后如今只是不悦,如今的提醒是素芳姑姑个人的意思。但我并不是很相信,素芳姑姑算得上是太后身边的亲信,就像素娥姑姑对我一样可信赖,这一回来找我,太后不可能不知道。
见我们都默不作声,素芳姑姑只笑道,“素芳话说到这里,信不信全看小主。若是太后真动气了,自然不会是对小主,倒霉的是柳贵人啊。”
素芳姑姑行了行礼,便先走了。
素芳姑姑走后不久,方和珞来了。我有些疑惑,今天早上他已经来请过脉了,怎么这会儿又来了?
“方太医什么事情?”我问道。
“奉了太后的旨意,过来给柳贵人看看。”方和珞说的平淡,但这话却在我心里砸出了个一圈涟漪。
“刚刚得的旨?”我又问。
“是。”方和珞看着我,道,“臣先去了。”
“去吧。”我与素娥姑姑进了琼荟楼,我对她说道,“这方太医是故意叫来的?”
“嗯。”素娥姑姑点头道,“不过一贯的风格,过来施压的。”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素娥姑姑的意思。太后先派来了素芳姑姑表达意思,但又表示与她无关;接着要要方和珞来看看柳贵人,不过要我知道,她要动掉柳硕彦是很容易的。至于怎么动,我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真真是个厉害的人。”我感慨道,若不然,她不可能无子却坐上了太后的位置,还一手捧起了他们单家。
“这段时间我们也小心点,温贵嫔与陈美人那里闹得正大,虽说是在闭门思过,但估计不会就这么善了了,毕竟都是那么个脾气。”素娥姑姑对我道,“我们不是希望萧贵人和姜才人不要在这会闹起来么,我们更不能在这个时间为了柳贵人而逆了太后的意思,让她对我们防备起来。”
我笑了笑,道:“素娥姑姑说得对极了。”
好不容易在单家人面前经营出来的乖顺形象,让她们觉得可以一手掌控我,若在这时出了岔子,那么多工夫不就白费了。
第四十五章 没事找事
被太后一警告,柳硕彦那里我是不能再去了。
可故事说了一半,生生断了柳硕彦怕也等得难受。幸好由于前几天皇后命陈霖韵闭门思过,让温依雪也静心休息,别的宫的嫔妃跟着也太平了不少,日日都在自己宫里待着,没在这节骨眼上找事,因而最近倒是空闲了许多。
我让碧儿准备好了笔墨,把故事后面的大致发展写下来。柳硕彦喜欢宝黛的爱情,那几段就记得详细些。写得手酸了,就让碧儿代笔,我说她来写。折腾了二三天,终于是完成了。
让芷杏把书稿给柳硕彦送去,回来时还有一封回信。大抵是说她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会要我为难,我有心给她写了书稿她就很开心了,让我好好休息不要再做这么劳累的事。
我叹了口气,把信收了起来。
那日刚吃过午饭,小沈子就进来报,说是曹宝珍请我去毓衾宫坐坐。我收拾了一下,素娥姑姑陪着,跟着那个来传话的小太监往毓衾宫去了。
自从薛晓筱暴毙后,我还是第一次来毓衾宫。宫里悼念的白色幔帐早就撤了,原先服侍薛晓筱的宫婢也都遣散了,不是跟了新主子就是调去做了别的活,好似这里从来都没有住过一个薛贵人。
曹宝珍在屋里等我,她斜身靠在一张榻子上,见了我便招手道:“给你也备了张软榻,坐舒服了我们再说话。”
我慢悠悠地坐下,心道这曹宝珍怎么变得这么仔细起来:“今天天气挺好的,曹芳仪反倒是闷在屋子里了?”
“早上去见了太后,她老人家把我一顿好骂,说我不该拖着你这个大肚子去园子里瞎逛,吹了冷风不算,坐的也是石凳子,又硬又冷,对你身子不好。我又没大过肚子,哪里晓得这些。”曹宝珍撇了撇嘴,“原是想过去你那里的,只是我这几日身子不太清爽,只好麻烦你过来了。”
曹宝珍说完,让婢女给我奉了茶上了瓜果,她自己面前放了瓜子和花生:“这些上火的东西你不能多吃,还是瓜果好。”
和曹宝珍聊天基本就是在听她说,她性子直说话快,往往能得到许多八卦,这也是我喜欢同她说话的原因。
“这几日宫里还真没有什么事,一个个跟改吃素了一样安分得不得了。说起来也就是温依雪给闹腾的,好端端的没事找事,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要跟陈美人过不去。”
曹宝珍最近似乎是越发对温依雪不上眼了,除了当着温依雪和皇后的面叫一声“温贵嫔”外,平时都是直接叫的名字。
“芳仪的意思是温贵嫔故意找陈美人的茬?”
“可不是!”曹宝珍剥着花生,道,“温依雪什么性子啊那是最爱面子的了,出毓灵宫的时候不说,在自个宫里头走路那都是要六七个宫女跟着的,就怕别人不记得她是个贵嫔。我是听说,那天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一个人都没带在走到毓灵宫的小园子里去了。又正巧,两个宫女在那里嚼舌根,温依雪独自一人她们也没注意到,就被听了去了。温依雪气坏了,冲进陈美人书房里翻画轴,翻出来了又哭又闹。”
我摇了摇头:“那也是陈美人自己先没留心,画了那样的画。”
“不就是幅画嘛!温依雪还非咬定说那个画的就是她,要是我,死也不承认自个是画上的歌姬,又不是多出彩的事情。”曹宝珍冷冷哼着,“话又说回来,陈美人那天说的也又道理,她的画从来就是收在书房里的。她那里能进出书房的也就是她自己和带进来的家生丫头,自己家的丫头不会出去胡说,不晓得是哪个宫女去翻了她的东西了。”
曹宝珍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那日抱着画轴在月畅园小路出现的那个宫女。那时候就觉得眼熟了,可一直都没有想起来是谁。我暗暗记下,有机会的时候定要弄弄清楚。
我们正聊着,突然有太监报皇后来了。
皇后和素琴姑姑一道进来了,挥手让我们免了礼节。
“我从咏凤宫出来,要回宁凤宫去,路过这儿正巧听说武嫔也在,就进来凑个热闹。”皇后在椅子上坐下,问道,“再聊什么呢?”
“哝,就是陈美人那件事呗。”曹宝珍答道。
皇后一听皱了眉,摇头叹道:“那两个人啊,平白无故非要闹出点事情来。”
按皇后的说法,温依雪的性格就是太好强了。温依雪虽是正房所出,但在父亲心里比不上侧室的两个儿子,母亲脾气柔弱,常常被侧室欺压了去,温依雪从小就帮母亲出头,也养出了一副不低头的性子。进了宫之后,她父亲官位小,是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子,最怕的就是被人看轻,特别要强。
偏生陈霖韵也不是个软柿子,做事一板一眼该怎么样就这么样,才没法和温依雪处好。又出了这么一幅画,温依雪咽不下气,陈霖韵没那个心自然不会服气,这才越闹越离谱。
“我让陈美人住到毓灵宫去是觉得她们俩人性格像,能说到一块去,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情。或许还是徐贵人那种温吞个性能和温贵嫔处得好些,这一年多了也没出过什么事情。现在就让她们各自闭门思过去,若是能磨平些性子倒也好了。”皇后说完把目光转到我身上,笑着道,“武嫔觉得呢?我这么处罚可还妥当?”
“槿媛听了皇后娘娘的分析,也觉得很是有理。”我抬头看着皇后,她笑意更深了,“皇后掌管六宫是一件辛苦费神的事情,槿媛不懂这些事情,所以妥不妥当也说不好。”
皇后对我的回答似乎是非常满意,捂嘴笑道:“还是武嫔最会说话,听着就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这掌管六宫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事不少,小事更是一件接着一件,偏偏身边能帮得上忙的也就是素琴和祥安了,累哦!”
“能者多劳嘛。”
“我现在啊就指望着皇上能早些册封了四妃,好有人一块帮着打理打理了。”皇后直直看着我的眼睛,“武嫔如今可是很有机会的,千万别让我失望呀。”说完,又转向曹宝珍道,“你也是,别整天磕瓜子,也不怕牙痛。太后刚才还说你呢,最近都不肯陪她聊天。”
曹宝珍顿时苦了一张脸:“太后哪是让我陪她聊天啊,根本就是陪她念经。你也晓得我是坐不住的人,太难为我了。”
“偶尔还是去吧。我也要走了,过段日子就是太后的生辰,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皇后说完就起了身,嘱咐我们别聊太久,也就先走了。
曹宝珍见皇后走了,唉声叹气地跟我说陪太后念经的痛苦,越说越没了兴致。我瞧在眼里也就决定走了。
出了曹宝珍的房门,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我。
我满心疑惑,四处一看,发现一个宫女抱着一叠洗干净的衣服站在屋檐底下的阴影里,看着我的正是她。
她个头不高,因为光影的关系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她的眼睛却让我印象深刻。那是一双没有任何生气的眼睛,直勾勾的,让我浑身一凉。
素娥姑姑也注意到了她,轻声咕哝了一句“是她”。
我正想问是谁,却被一个跌跌绊绊冲进来的小太监给打断了。他见了我也没行礼,直接冲进了主厅,然后厅里就传出了茶碗摔碎的声音。
我与素娥姑姑对视一眼,赶忙反身走回去。曹宝珍已经站起来了,正要往外走。
“出了什么事?”我问道。
“又是她们毓灵宫,说是温玉帝姬被推到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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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温玉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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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宝珍差人去叫了沈若婉,等着的工夫她又闲不住地跟我说:“这沈才人和徐贵人是一个类型的人儿,真没意思,都是八竿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的。当时还与武嫔你不熟,不然就该叫皇后把你排来和我一起住的。”
“那时候我们也定是料不到今日温贵嫔会和陈美人闹起来的。”我感慨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用物是人非来形容了,不论如何,我却知道,我要走下去的路还有很长,没有时间来让我感伤春秋了。
“真的是瞎折腾啊,”我和曹宝珍走到了毓衾宫的门口,也就看见沈若婉急急地赶来了,她行了礼便闷声不响地跟在我们后头。曹宝珍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却也懂得照顾人,走在我右手边掺着我慢慢走,“这几日不是好好的么,大家都这么过,怎么就她们这个毓灵宫热闹死了。”
我知道曹宝珍的意思是说温依雪又在瞎折腾,也是因为沈若婉在后面她才没有把名字点破。拍了拍她掺我的手,笑道:“这别人的宫里的事情我们又怎么知道呢。我倒是喜欢和曹芳仪在一道,吃吃水果聊聊天,这小日子也就惬意了。”
“就是就是。”曹宝珍点头道,她本就是爱过潇洒日子的人。
毓衾宫和毓灵宫本就相邻,也就隔得近,这说话间也就到了。
此时毓灵宫门口是热闹极了,太监宫女围了一圈,比上次画画事件可大多了。毕竟这一回是温玉帝姬落水,对眼下这后宫唯一的皇家血脉来说,即使只是个帝姬,也算得上是件大事情了。
踏入毓灵宫,就看见方和珞匆匆地往温依雪那里赶去。我和曹宝珍胡看了一眼,虽然也有怀疑温依雪在故意闹事,但脸皮上还是要装出一副急切关心的样子的,也就稍微加快了步子。
房间里温玉帝姬发抖着缩在奶娘怀里,旁边放着换下来的湿淋淋的衣服。任由奶娘怎么说,就是不肯让方和珞把脉看看。
温依雪看似愤怒极了的在厅里来回走动,见我们来了也只是看一眼。我们见此也不好上去说什么,只能在一边等着皇后来处理。
也不过一小会工夫,其他宫里的人得了消息也都过来了,唯独没有见皇后来。我们这些人也就尴尬地杵在那里,看着温依雪板着脸孔,听着温玉帝姬小声地啜泣。
陈霖韵踏进厅子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温依雪走上前不由分说地就甩了她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陈霖韵没有防备身子一下子就往右边踉跄了一下,亏得芳儿扶住了。
“陈霖韵,我温依雪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温依雪怒指着陈霖韵吼道,“若是你觉得上次画画的事情我冤枉了你,你大可以直接跑来跟我争,何必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呢?你也读过书,你这样子可还知礼义廉耻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陈霖韵站直了身子,脸上的红印子明显,让人一看就能知道刚才温依雪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我脸上装作对她们之间的恩怨毫无兴趣的样子,实则细细看了陈霖韵的表情。
她确实是一副不明状况的样子,而且我直觉地相信这不是她装出来的。就陈霖韵那一板一眼的性格,确实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好了好了,温贵嫔先消消气,我们有话好好说。”此刻还敢上去劝温依雪的除了曹宝珍也就没有人了,徐秀儿、沈若婉和云臻都不是胆大之人,而萧吟和姜岚都是聪明人,自然是不会去趟这趟浑水的。
“你这是干什么?”温依雪看见曹宝珍上来劝,口气倒是没有那么怒了,却也有嫌曹宝珍多管闲事的样子,“难道又是我的错?我们家温玉就活该倒霉被那些小人推下去喝湖水?”
“这几日要筹备太后的生辰我已经很忙了,却没想到温贵嫔这里比我还忙?”皇后冷冷的声音突然传来了进来。
我们都急急拜了下来。
皇后似乎非常不高兴,几乎黑着一张脸,扶着她的素琴姑姑也是严肃着一张脸。这使得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就更加沉闷了。
“武嫔过来坐。”皇后对我倒是和气,朝我招了招手,“这可是怀了龙种的人了,怎么经得起有事没事的来回折腾呢。”
皇后故意加重了“龙种”二字,温依雪的脸色就更加黑了,目光落在我身上,看得我是极不舒服的。
“说吧,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温玉怎么就掉进池子里去了呢?”
“哼。还不是有些人对臣妾不满,就拿我家温玉出出气。若不是奶娘发现得早,我们家温玉说不定连小命都要搭上去了。”温依雪说道。
皇后睨了一眼温依雪,转问抱着温玉的奶娘,“你来说。”
“是,皇后娘娘。”奶娘要起身答话,皇后见她抱着温玉也就挥手让她免了,“下午温贵嫔照例睡午觉,帝姬由奴婢看着。帝姬睡了一觉后想去看看鲤鱼,奴婢就带着帝姬去了。看了一会儿,帝姬吵嚷着说要喂鱼,要奴婢去那些糕点来。奴婢就去拿糕点了,本来还有两个宫女在旁看着的,可等奴婢回来的时候,这两个宫女不知道被何人支走了,而温玉帝姬那个时候已经掉进了池子。奴婢叫了人下了水,才救上来的帝姬。”
“那有见什么可疑的人在附近?”皇后斜眼看了看温依雪,问着奶娘。
“这…”奶娘显得吞吞吐吐的。
“说吧。在本宫面前,无需隐瞒什么。”皇后看了奶娘一眼,却突然又看向了我,“有我和武嫔在,想也没人能骗得了大家。”
我笑着附和皇后的话,却对她一而再再而三把我和她放在一起说的话起了戒心。
“嗯,是。”奶娘想了想,似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倒是瞥见了一个人影,匆匆忙忙地穿过小花园。那背影,与陈美人有几分相似…”
“陈美人这几天应该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吧?”皇后故意笑得轻松,好像是奶娘弄错了一样,“总不会把本宫的话当作耳旁风吧?”
“我…”陈霖韵见皇后这样,纠着眉,这“我”之后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难道那个时间你不在房间里?”皇后倏地收起了笑,道,“那下午你上哪里去了?”
“我下午不在房里。”陈霖韵老实地说道。却任由皇后怎么追问,她就是不肯说自己下午究竟在哪里。
“既然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好问的?”温依雪又动怒了,霍地来到陈霖韵面前,“你倒是爽快承认了不行么?既然敢做就要敢承认。”
“我说了我没有推温玉帝姬。”
“我倒是真怕看见这种情况。”皇后突然靠近我,贴于我耳朵边说道,“按照温依雪的性子,这事情不弄清楚她定不会罢休的。”
而也正巧,一直在啜泣的温玉帝姬抬起了头先看了看自己的生母温依雪,然后顺着温依雪看到了陈霖韵,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就看出事情来了。
温玉一看见陈霖韵竟“哇”一声大哭了起来,缩回了奶娘的怀里,再也不可抬起头来。
第四十七章 温依雪哭诉
温玉这一哭闹,屋里的人都有些呆了,连原先不相信陈霖韵推人的沈若婉她们眼神里都怀疑。
陈霖韵看着温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温依雪却不待她多想,扑上来又要打:“你把温玉吓成什么样子了!还拿这么狠毒的眼神看她!”
陈霖韵躲了几下躲不掉,不由也怒了:“我敬你是个贵嫔,你也别欺人太甚!”
“谁欺人太甚!”温依雪还要说,被素琴姑姑一拦,也就只好不说话了。
皇后扫了所有人一眼,慢悠悠道:“这事陈美人有错,本宫让你在屋里闭门思过,你却离了房间还不肯说出来去哪里了。温贵嫔你也是,这宫里嫔妃你的等级最高,不想的替本宫分忧还尽找事!不过推帝姬下水是个大罪名,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随便定罪的。奶娘也就是撇见了一个像陈美人的身影,就算那个真的是陈美人,她离了房间经过了小花园,也不能说就是她推的。这件事要好好查一查。”
温依雪一听整个人懵了半响才回过神,道:“皇后要怎么样的证据?我们温玉才多大啊,身子一直就不好,三天两头生病。湖水凉,落下病根可怎么是好…”
我瞧温依雪说得动情,转眼就看到徐秀儿把目光停留在别处,根本没在听温依雪的话。徐秀儿那天说的又在耳边,眼前看到的护女心切的温依雪便打了折扣。
皇后的表情更加不耐了,似乎是极不满意温依雪拿温玉说事,道:“你也行了,闹腾了这么久累不累!大伙都散了散了,这事自然会查。”
温依雪眼泪哗哗下来了,从奶娘手里抱过温玉:“这宫里到底还有没有人肯管管我和温玉的死活了!”说完,径直冲出了屋子。
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云臻惊呼道:“莫不会是想不开?”
“怎么会。就她那性子可舍不得死。”曹宝珍的声音里满是不屑。
温依雪一跑,我们也没必要在她屋里瞎站着,刚走到毓灵宫门口,就有太监报说温依雪是朝着太后那边去的。皇后带头往咏凤宫走,我们不好耽搁,一个个跟上。
一进咏凤宫的大殿,就见温依雪在冲太后哭。
太后怒着一张脸,扫了我们一眼,喝道:“在宫里住得久了胆子也跟着大了是不是!温玉是个帝姬,是皇家血脉,哀家已经通知了皇上。皇后,把事情跟哀家好好说清楚。”
皇后把两人的恩怨从头说了,画轴的事,温玉落水的事,说得倒也是不偏不倚。皇后站着回话,我们更加是不敢坐下,一个个垂着头站在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