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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这个消息,虽然不比黄定德死了来的残忍,却也叫人无法承受。
“怎会?他说了,死生契阔,与子偕老的,怎么会抛下我,出家为僧。”
“莫不是太后意思?”枫红鸾抬头看着泓炎。
泓炎目光抱歉的落在沁阳身上,毕竟太后,是泓炎的生母,太后这般对待沁阳,泓炎心头也过意不去。
为了宽慰沁阳,他也只能道:“母后那边我会尽量劝说的,我上了寺找过黄定德,他让我把这个给六姐你。”
是一块玉佩,枫红鸾手里也有差不多的,不过玉佩上的图案泓炎手里的不一样。
她的玉佩是泓炎给她的,说是每一个皇子出生时候,都会让宫廷玉匠打造,而泓炎现在送到的沁阳公主手里的,是差不多一块玉佩。
沁阳看到玉佩,眼泪涟涟,不住落下:“连我给的定情信物都还给了我,他不要我了是吗?”
果然,这东西是沁阳的,是沁阳出生皇家的凭证。
想必玉佩上,还刻着沁阳的生辰八字。
看着似乎肝肠寸断的沁阳,夫妻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日本是好心情,如今,也叫这事情给打乱的了情志。
看着一脸凄凉苦笑的沁阳,昏黄的夕阳打在沁阳美丽的侧脸上,她已经不再年轻了,眼角甚至有了一丝细纹,她的青春,蹉跎了太多,只余下这一些。
再不疯狂,她就真的要老了。
枫红鸾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一把抓住了沁阳的手:“就算要同公主说再见,也要当面说清楚,走,我们去找他。”
泓炎显然被枫红鸾的举动怔住了,不过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赞许的笑容,拉住了沁阳另一只手:“是,六姐,就算要分开,也不是他说了算的,你还没同意,不是吗?”
晶莹的泪珠,划过沁阳的自己嘴角,苦涩的笑容,在脸上蔓延开来,语气,却无比坚定:“是,我不同意。”
寒山寺,名不见经传一座败落的小寺庙,寥寥就几个和尚,寺庙甚小,平日里香客也只有附近的几个村民,一进去,便是一股子败落清冷的味道。
打扫的小沙弥有些眼力劲儿,瞧着结伴而来的三个华服男女,不敢怠慢了,匆匆上前招呼:“施主是来上香,还是来还愿?”
“小师傅,请让如念师傅出来。”
如念,不如不念?还是如果想念?
那小沙弥楞了一下,比了个佛手,躬身道:“如念师弟不见客。”
“那就别怪我们扰了佛堂清净了。”枫红鸾一脸飞扬跋扈,自然是吓唬那小沙弥的。
小孩子不禁吓,果然慌了,忙道:“佛门清净,你们修的胡来,如念就在后院第三间禅房,早说他没断红尘,迟早给我们寺院惹了麻烦,你们要是要把他带走也趁早,也不念经诵佛的,真不知道师傅干嘛要留着他。”
显然,黄定德在这里,挺不结人缘的。
不过黄定德脾气便是如此,投缘的人,他可以掏心置腹。
而如果不投缘的人,他是正眼都不会瞧一眼。
虽然这辈子人人的命运轮盘都有所变化,但是想来黄定德的个性,应该同上辈子一样,脾气甚怪。
不知道的人以为是清高,至少以前的枫红鸾就这样认为。
不过相处后才知道,并不似印象中那般模样。
黄定德此人,性情凉薄,但是对于知己朋友,却是一股子热络心肠。
这个寺庙里,他的才情无人欣赏,他又不是那种喜欢交际的人,自然就没人缘了。
而且以黄定德凉薄的性子,得罪些许人,也是不出意外的。
眼前这个小沙弥,对黄定德就似乎看不上眼,一下把黄定德给出卖了。
有些事情,还是让沁阳和黄定德私下解决的好,枫红鸾和泓炎对了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由泓炎开的口:“六姐,你去吧,为和红鸾在这里等你。”
沁阳眼神十分坚定:“嗯!”
步子,也毫不犹豫。
似乎她要去寻的,不是一个让或许会让她伤心欲绝的结果,而是,要去吧黄定德带回来,要去把自己的真爱把握在手心之中。
泓炎同枫红鸾出了寺庙,在附近并肩而行,天色已经黑透了,寺庙外头有一条小道,小道上点着灯笼,隔着十来步一盏,倒不显得黑暗。
一圈圈昏黄,拉长了两人的身影,两人心思都沉沉。
泓炎忽然紧紧的握住了枫红鸾的手:“我很庆幸,你我都坚持了。”
枫红鸾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两人的婚姻,也非一帆风顺,为了能在一起,身子不惜用那种自毁名声的法子。
看着隆起的肚子,她倒是满面愁绪起来:“四月放出了风,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可这孩子。却是五月才来的,差了一个多月,虽我现在才七月,可外头只知道我已经九个月了,哎,我可真是发愁,十月怀胎,如果我怀足了十月,可不定得给人说我怀了个怪物。”
泓炎却笑了起来:“谁敢说你!谁敢说我孩子是个怪物,我就要了他的狗命。”
难为他还有这心思笑,当时将错就错的,再说皇上甚至都下了,要澄清也难,她本就空空如也的肚子,却要伪装成怀胎的样子。
现在倒好,外界都知道这孩子九个月,再多一个月就呱呱坠地了。
可是孩子实在才七个多月。
平素里也不去想这问题,可现在忽然就发愁起来。
世上从来只有早产,而没听过晚产的,即便是晚产,最多也就十来日,她这个一个多月,到时候,只怕惹人非议。
“悠悠众口,你能全部都堵住了,不然找个与世隔绝的地儿,把我藏起来算了。”
她就是玩笑一句。
泓炎却眼神颇为认真的看着她:“那就在别苑之中,没有人会叨扰你。”
他的眼底,似乎藏着什么秘密,可是枫红鸾要去探究的时候,那秘密一闪而过,他脸上恢复了玩笑的样子:“你觉得如何?不然,可真没办法解释孩子的事情了。”
枫红鸾思忖片刻,懊恼的叹息一口:“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就让太医扯个谎,说我生病那段时间,耽误了孩子生长,所以孩子出来晚了。”
她倒是会想法子。
泓炎也没说什么,只是上前轻轻的搂住她,温暖的掌心,抚上她被夜风吹的冰凉的脸颊:“我会给你和孩子,全天下最大的幸福。”
心底,一阵暖风起,虽是寒冬腊月,可他宽厚的胸膛和粗糙的掌心里,却是送来了五月的日光更加和煦的暖意。
她贴的她更紧了,陡然听到寺庙里,传来传来女人痛哭的声音。
“六姐!”泓炎眉心一紧。
枫红鸾也脸色大变:“去看看!”
血,一小股,涓涓细流一般,从一袭青灰色僧袍的黄定德右手手臂上落下。
血液的源头上,赫然是一片骨肉剥离的触目惊心。
沁阳脸色惨白,哭的泣不成声摇摇欲坠。
而黄定德,脸色是同样的惨白,目光似没看到冲进来的泓炎和枫红鸾一般,只是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沁阳公主,一字一句道:“你喜欢的,不就是我才情,不就是我做的画?现在,我自废了右手,我什么都没了,我就是再也不可能拿起画笔的和尚。”
“你…”枫红鸾震惊的看着黄定德。
他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他拒绝沁阳公主的方式?
自废右手,他居然这么绝!
沁阳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黄定德的冷言冷语,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说了你不要再害我,你见我的任何一次,都有可能送了我全家的命,对我是曾经对你有过好感,那无非是看在你长的还可以,而且是堂堂的公主,我想要攀权富贵,我想要做驸马爷,我受够了在字画街贫苦卖画为生的日子。不然,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不看看你几岁了,你不看看我几岁?我愿意让你老牛吃嫩草,无非是…”
“住嘴…”
泓炎眼底,一片冷凝,虽然作为旁观者,轻而易举的看得出来黄定德的良苦用心,可是,这一句句一字字,都是刀啊,都是针啊。
看着惨白脸色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沁阳,泓炎哪里还忍心黄定德继续他的良苦用心。
断线珍珠般的眼泪,从沁阳清明的眼中不住落下,枫红鸾都以为沁阳要承不住晕厥过去,沁阳却踉跄了步子,上前一把抱住了黄定德的手,大哭着手忙脚乱给他包扎伤口:“你骗我,你只管骗我,你以为这样我会走吗?你以为你骂我,你羞辱我,你说谎,你废掉这只手我就会走吗?”
“走开!”黄定德的语气显然不稳了,带着几分强忍的哽咽,“走,把她给我带走。”
他几乎是哀嚎。
泓炎见此情此景,知道今日若是再僵持下去,两人都只会受伤更多,上前要拉沁阳。
却见平素里端庄娴雅的沁阳,此刻却宛若个疯妇,一把挣脱了泓炎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带着血迹的匕首,不等泓炎等人反应过来,那匕首的尖锐,从上至下,划过了她的脸颊。
“我可以走。”每一个字,都带动一挂血珠的落下。
泓炎脸色苍白,惊呼着上去抢过了沁阳的匕首,沁阳眼神,却看都不看泓炎一眼,直视那般凄绝的望着黄定德,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不是说,你看上的是我的脸,我看上的是你的手,你毁了我看上你的,我就毁了你看上我的。”
沁阳的刚烈,让枫红鸾震惊。
自毁容颜,枫红鸾知道,沁阳不是为了赌气,不是为了报复,她只是想告诉黄定德,如果继续赶她走,她会一点点,把自己毁掉。
“沁阳!”男的有泪不轻弹,可此刻,黄定德却再也无法伪装冷漠和决绝,两行泪珠,潸然落下,眼底沉痛,让人不忍目睹。
有情人,难成眷属。
此情此景,何等凄绝。
枫红鸾都不禁染了泪水,好在泓炎算是理智,一把拉开两人,急道:“人定胜天,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红鸾,赶紧给她们两人止血,我去请人帮忙。”
眼看着黄定德的手和沁阳的脸血流如注,她从震惊和痛楚中缓过神来,忙是按着泓炎枫府,上前给两个止血。
这苦命鸳鸯,爱的浓烈,爱的也壮烈。
若是可以,她倒是愿意告诉两人,命运,其实完全可以由着自己改变,她,不正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自然,有些事情,她也不可能言传身教,但是她始终相信,人定胜天。
只愿,她们能够坚持了。
她就是想不明白,命运的轮盘,何以变的如此不符合原先的轨迹,黄定德和沁阳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题外话——
小九大姐真是有心无力啊,想更多点,可是之前6000懒惰惯了,一下没法调整“字差”,哎呦妈呀,半夜12点更惯了,连“时差”我都调不过来了。。?
417 晋王别苑,浮生得闲
这一通闹腾,沁阳和黄定德,倒是再也分不开了似的。
眼底满是心疼,彼此看着对方的伤口,黄定德只恨自己无能,而沁阳却哭命运不公。
她如何会不知道,先帝之所以疼爱她,不过是移情罢了。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性子却沉静内敛,完全没有半分被宠坏了的公主嚣张跋扈之气,那是因为她从小就知道,她是个替身,万千宠爱,无非是因为她的面孔长的像父皇的宠妃。
年幼无知的她,或许还可以懵懂的享受着这份疼爱。
可是年长后的她,每次面对父皇眼底泛着浓烈爱意的端详,心底都会哀凉不止。
谁愿意,做一个替身。
而且,随着父皇自私的帮她拒绝了所有求亲,一年年蹉跎她的韶华,她悲凉的心,越发的涩然苦楚。
从前,或许她有哀怨命运的时刻,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些哀怨,也渐渐如同尘埃一般,落在地上,厚厚实实一层,把整颗心都掩埋了起来。
不去想,不去回忆,不去感伤,只想就这般宁静平淡的度过余生便好。
可是现在,活了二十六载,唯独一次动了心,却没想到,会受尽百般阻挠。
她已经经不住岁月的蹉跎了,她已经二十六了。
岁月对她,就像是一块磨盘,她就是那一头驴子,拉着磨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的世界里,只有偌大的后宫,只有那金丝牢笼一样的宫殿。
黄定德的出现,无疑是天际的彩虹,她挣脱了磨盘,这一次,就算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她也会追着那道美丽的风景,义无反顾。
沁阳的性子沉静,可是骨子里的倔强,却是让枫红鸾佩服。
为了黄定德,她愿意抛弃一切,容颜和身份,大约,甚至还有性命。
看着她脸上包扎的伤口,虽然大夫说了如果用了最好的金疮药,不会留下太过明显的伤疤,不过这一刀子,也够痛楚的。
“泓炎,想想法子吧,公主总不能这样回宫去!”
这苦命鸳鸯,惹了枫红鸾一腔的同情。
泓炎沉默了片刻,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知道,有个地方安全,暂时可以安顿六姐和黄兄,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泓炎摇摇头,“我会安排,你放心。”
最近的泓炎,总像是藏着什么心事,可是无论枫红鸾如何去探究,却也看不出个究竟来。
他的心事藏的极好,很深。
枫红鸾不希望他瞒着自己,可是她却也明白,泓炎会瞒着她,必定是那些事情,不想把她牵扯进去。
她还是尊重泓炎的,要说的,泓炎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她。
就像是她对董氏和何吉祥凌澈等下杀手的事情,虽然一开始想过隐瞒,可到了最后,不也告诉了泓炎。
“嗯,公主从宫中逃出,想必这个时候,宫中已经大乱,母后第一个想到的,必定就是黄定德,事不宜迟,你还是赶紧把人给安顿了,还有黄定德的家人,你也安顿一番,免得太后恼羞成怒,拿那些无辜之人问罪。”
“嗯!”
枫红鸾想的周到,一边的沁阳和黄定德,俱是感激的看向她,她回了两人一个温柔的微笑。
她总归是不忍心,看到黄定德和沁阳,一双有情人,落个悲惨的结局。
或许现在这种时刻,沁阳和黄定德之事,无疑是给她和泓炎添了麻烦。
可麻烦也不少了,她也真心不在乎多这一个。
泓炎出去做了一番安排,半个时辰后有马车停在了寒山寺外,车子里,坐着一个老妪,半百年纪,大约是黄定德提起过的母亲。
黄定德家中就一个母亲,老妪看着还算健朗,一路上大概泓炎也给她说了一些情况,她见到沁阳并不太意外,只是赶紧让出了座:“公主,上座。”
“不用!你是长辈,你坐上面。”
“不敢耽误时间,不管做哪里,先上去吧,我会让车子送你们过去,有人自会接应,母后那边,如果怀疑到我头上,我会应对,六姐你只管放心。”
“小炎!”沁阳满目感激。
泓炎对她露一个安慰的笑容:“六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好好养伤,我会派人给你寻来最好的金疮药,还有黄兄的手,索性筋脉没有挑断,以后干重活是不行的,可是握笔,还是不难,赶紧去吧,好好养伤,旁的都交给便是。”
“嗯!”
夜色清明,山路崎岖,车轱辘往前静静碾压过去,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便再也听不见车马的声音。
想来,是走远了。
“你送了她们去哪里?”
“我的另一处别苑。”
没想到泓炎会有这么多的别苑,山上那个枫红鸾略有耳闻,可是另一处,还真是从未听闻。
不禁起了好奇心:“怎么没听你说过。”
“呵呵!”他似乎并没有要瞒着她的意思,“往后会带你去,不叫你知道,是怕你吃醋了。”
“什么意思?”枫红鸾抬眼看他。
他疲倦的神色上,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深邃的目光,落在远方天际闪烁的星辰上:“那是我的秘密基地,外界不总说我豢养了一群女子,其实,传言并非真的是假。”
心里,起了一些酸意,不过她却相信,他不会背叛。
他的心意,昭然若揭,旁人许会误会他,枫红鸾也不会。
至于心底的一份酸意,大概是人之常情吧。
“所有说,你真的养了一群女人?”
他低头,墨黑的眸子里,晕开一圈似水温柔:“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枫红鸾莞尔一笑,容颜俏丽:“谁怀疑你了,我只是好奇罢了,莫不是,紫竹亭中抚琴助兴的那两个貌美女子,还有飞轿抬我回家的女子,就是你所谓的,豢养在另一个别苑之中的女人们?”
泓炎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会让你见到她们的,但是她们和你的关系,是主子和奴婢,如今时机尚未成熟,那个别苑,只是个秘密,我方才犹豫,是怕六姐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告之于人。”
“想来不会。”
“嗯,我叮嘱过管家,关于别苑一切事宜,只需谎称是我朋友的宅邸,免了六姐知道太多。”
“那个地方…”枫红鸾正想问问那个地方为什么要成为秘密,不能公之于众,耳畔,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那黄定德,就在寒山寺出家,赶紧的,给我上山,搜。”
枫红鸾神色微微一怔,嘴角勾了一抹淡定的笑意:“好在,我们了一步,是出面,还是先再躲一阵,不过方才那般脑疼,寺庙中的小师傅,肯定会把你我供出去。”
泓炎也笑,神色中并无慌张之意:“不如,打个赌,佛家都有慈悲心,那小师傅见到这架势,恐怕也知道如果供出我们两人,我们两人必定不会好过,看看他,怎般处理。”
夜风虽凉,但是枫红鸾兴致却很好:“好,那就打赌,赌注什么?”
泓炎眼底一抹邪魅,落在枫红鸾脸上:“如果我输了,那小和尚告发了你我,那便任你处置。同样,如果你输了,那就要,随我处置了,如何?”
枫红鸾俏脸一红,嘴上应的倒是痛:“就赌这个!”
飞身一跃,两人上了一处隐蔽的屋顶,一群举着火把浩浩汤汤的官兵冲进寒山寺的时候,惊动了寺庙里所有的和尚。
这些和尚中,自然有那个扫地的。
“你们寺庙中,可有一个叫黄定德的,赶紧把人叫出来。”三大五粗一个汉子,出来威严一句,目光扫了一圈和尚们,其中一个大和尚,小心的上前。
“阿弥陀佛,官爷,我们这里是有一个叫黄定德的,小僧现在就派人去找。”
穿着灰色僧袍,显然不是住持,看着这人面向,是个明哲保身的主,人家一看就来者不善,他居然这样轻易的要黄定德交出去。
倒是别的和尚,面对着眼前这些官爷,看着走向黄定德房间的大和尚,一脸担忧,看着还有些的人情味。
那小和尚,正在人群之末,方才那个身穿铠甲,三大五粗的汉子又嚷嚷开了:“有没有人见过什么人来过寺院?”
站在隐蔽处,枫红鸾此刻倒是希望自己输了。
那小和尚,还真没让她失望。
居然一脸泰然自若的低垂着脑袋,并不出来说话。
寺庙里别的和尚,也没有言语,其实方才见到泓炎和枫红鸾,就小和尚一人,之后进了黄定德房间,外头最多就是听到了沁阳的哭泣声,和黄定德房间这块忙忙碌碌的开门关门声。
寒山寺,当真是个很落魄的小寺庙了,统共四五个和尚,用了晚膳都在大殿做功课,大殿离的黄定德的屋子又甚远,几个人高声念佛,没被禅房那的动静打扰到,也是正常的。
所以,小和尚不说,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和枫红鸾来过。
小和尚果然缄口不言。
腰上,陡然传来一阵暧昧的摩挲,耳畔,一口灼热气息喷入耳蜗:“我赢了。”
“哼!”
她虽然不至于争强好胜,但平素里,也是个不愿意认输的人,不过这次,却是输的挺是痛的。
一把拍掉了腰肢上的那只毛手,她嗔了他一眼:“看着下头,我又没有不认输,你猴急什么?”
“呵呵呵!”他好心情的轻笑起来,还好离的远一些,那些官兵并没有发现这里隐蔽着两个人。
黄定德,自然是找不见,屋子里一片凌乱和鲜血,都是方才黄定德和沁阳落下的,那几个官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地上的血迹,大为惶恐,生怕沁阳公主有所不测,忙时匆匆离开,忙着回宫去禀报,寺庙这,留了两个人看守。
那小和尚,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在听到屋子里都是血的时候,稚嫩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担忧,但是终归还是没有把枫红鸾和泓炎供出来。
还真是不赖的孩子。
若不是个和尚,遁入空门,六根清净了,枫红鸾还真有心带回家去,安排在自己身边伺候。
这孩子一眼瞧着,就是一股子聪明劲。
从寒山寺离开之后的一两日内,想起那个孩子,枫红鸾还颇为欣赏,虽然这孩子,害她回来后,被结结实实的手头口头折腾了一番。
黄定德和沁阳,自然是隐匿的很好,太后已经下旨全城搜查,一旦发现藏匿着,严惩不贷。
若是叫太后知道了是泓炎把沁阳给藏起来了,还不定气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