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了下去,除了枫红鸾,她谁都不想见。
她只想赶紧药死枫红鸾和枫红鸾的孩子,她没办法等了,杀了枫红鸾,她就离开,远离京城,远离尹天高,远离开枫府,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重新开始生后。
复仇心切,她一日都等不住,可奈何枫红鸾就是不来看她,一次都没有。
她急了,这日午后,再也装不住睡,吩咐丫鬟给她穿戴洗漱一番,将那个香囊小心翼翼别在腰间,就要去看枫红鸾。
只是还没出门,却被两个婆子堵住。
“小姐,老爷说了,不让你出去。”
她,居然给紧闭了。
枫城是说过让她好好养病,但是允许她少许的起来走动,到花园里散步,可是如今,却寸步都不让她离。
她又恼又烦:“让开!”
那两个婆子却纹丝不动,高大的身材,一看就是身上有力气的,何吉祥奈何不过,只能退回房间,眼睛死死的盯着伺候自己的丫鬟:“给我说,怎么回事?爹爹这是要禁闭我吗?”
“小姐,老爷这几天都不在府上,不是老爷的意思。”
“不是爹爹的意思,那是谁?”
“是,是晋王!”
何吉祥面色一阵惨白,晋王也掺和进来,那她现在,岂不是完全不是枫红鸾的对手了,本来还指望身上的香囊,可是现在晋王警惕着她,连门都不让她出去,她能怎么办?
“荷香,这个送给你,你帮我跑一趟红鸾妹妹处,就说我想见她。”
她似乎有些慌不择路的,也顾不得眼前的丫鬟同她一点交情都没有,直接贿赂一般的把香囊送到了丫鬟手中。
其实,无论是谁,只要能帮她带着这个香囊接近枫红鸾,弄死枫红鸾,怎样都无所谓。
荷香却看着香囊神色为难:“小姐,不是奴婢不帮衬,而是王爷把我们整一个府的人都给禁闭了。”
“爹爹呢,爹爹到底去了哪里。”
“去了滁州!”
滁州,紧挨着京城。
何吉祥跳起来,铺天盖地的无助感落了下来:“是他,肯定是他故意支走爹爹的,他是要对我动手了,肯定是,肯定是。”
她完全无法冷静下来,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状态,那种被推到悬崖边上,漆黑一片,或许一个不小心就会滚落悬崖的感觉,对于怕死的她来说,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当晋王也掺和进来之后,她和枫红鸾之间的实力差距,就好像是鸡蛋碰石头,她本以为带着香囊接近枫红鸾,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会这般空难重重。
她现在,来要出个房门都成了困难,有人监视着她,没有人肯帮助她,她简直要疯了,她随时会死,晋王随时可能要她的命。
她们肯定是查到了什么,难道,是查到了月香死之前,来过她房间里,不过凌——黑衣人不是帮她处理的干净了吗?
“啊!”她抓狂,披头散发,脸色惨白,手指关节,紧紧的内这那个香囊,以为枫红鸾的性命她是唾手可得。
以枫红鸾的自明天搞,肯定不会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放在眼里。
她猜对了,枫红鸾真的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回来这许多日,警告都没有来警告过她一次。
如今,怕是对她起了防范,更是不会来看她了。
她要怎样,才能让这个香囊接近枫红鸾?
拽着香囊,看了许久,她满脸痛苦之色。
步步为营,原本以为步步为赢,最后的大输家肯定是枫红鸾,没想到,枫红鸾连赢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她,看似走投无路了。
晋王支开了爹爹,禁闭了她,不许她身边任何人靠近枫红鸾,她纵然再怎么想要枫红鸾死,可是没有办法靠近枫红鸾也是枉然。
愤然,懊恼,痛苦的一把推倒了荷香,她大吼:“滚,都给我滚,滚!”
荷香跌跌撞撞的出来,一出门,一脸的气恼。
“发的哪门子脾气,切。”
“怎了?挨骂了?”
一个年长一些的妈妈问道。
荷香气不打一处来,把屋子里的事情和那妈妈嘀咕了一番:“真是倒霉见的,看着温温顺顺一个人,以为是个好主子,易伺候着,真是人不可貌相。脑子也有些不对路,旁人都是拿金银珠宝收买人,拿个破香囊让我去帮她找王妃,我讨打吗?王爷说了,不许我们这院子里的人,出去一步?

384 众口悠悠声名毁,多行不义必自毙
荷香气不打一处来,把屋子里的事情和那妈妈嘀咕了一番:“真是倒霉见的,看着温温顺顺一个人,以为是个好主子,易伺候着,真是人不可貌相。脑子也有些不对路,旁人都是拿金银珠宝收买人,拿个破香囊让我去帮她找王妃,我讨打吗?王爷说了,不许我们这院子里的人,出去一步。”
嘟嘟囔囔嘟嘟囔囔了半晌,她心头的愤恨还是消不掉,对那妈妈道:“我不待见的伺候她,大不了被老爷赶出去,若是她一天一通脾气,我还不要活生生给她打死了。”
“那不也得等老爷回来了。”那妈妈无奈的叹息了一口,“你说你倒霉,我才叫倒霉,我家里头孙子还等着我回去呢,我不过是来帮她做月子的,现在院门都出不得,王爷还吩咐了,房门也不许她出,我还得看着她。
终归她是个主子,拦一次发发脾气,拦两次若是拿桌椅板凳丢我,我都没的法,真是晦气,当时就不该应承来照顾她,你瞧瞧,也不回夫家,坐月子赖着娘家不走,也不嫌弃丢脸,怕不是外头传闻的是真的,她有那种病,脏死个我,现在她吃过的饭碗,我都巴不得拿火里去烤,你们也小心点儿,沾了那病,可离死不远了。”
她一说,众人惶恐,连她的房门都不敢靠近,一个个手搓着衣服,就好像上头沾了花柳毒包子一样。
“天见可怜的,就把我给弄出去吧,真正的难受啊,在这,空气里都飘着一股子怪味。”
“诶,你们说那尹大人,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要她的,还是是尹大人把这病传染给她的。”
“也没听过尹大人有这病,要真有,也保不齐是她传染给尹大人的。”
“阿尤妈呀,听说她孩子就是这么掉的,毒胎啊。”
“可不是,不然都过了前三月了,也不是那种太娇气的小姐,怎么好端端的在路上走,孩子就没了。”
“过了头三月,胎算是稳了,想我那会儿怀着我们家阿大,第四月时候给人家送饭,从看台上摔了下去,孩子也没事儿…”

屋外,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屋内,何吉祥蒙着被子,痛苦的听着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愤恨的眼泪,流了满面。
她堵不住悠悠众口,就算冲出去泼妇一样叫骂,也只能止住门口那三个人口,枫府的,街上的,京城,全国的人,她怎么止的住那么多张嘴巴。
她恨透了枫红鸾,这辈子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她不明白枫红鸾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要对付她,如果真是因为她抢走凌澈,以枫红鸾的性子,也顶多是同她闹个老死不相往来而已,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狠心?
十六年的姐妹情,就算因为凌澈,因为妒忌枫红鸾得到的比她多,多数时候她都是同枫红鸾虚与委蛇罢了,但是枫红鸾是用了真心的,那一声声甜甜的姐姐不是假叫的。
分明枫红鸾那么爱凌澈,那么爱她,为什么只因为两人的背叛,就要这样的处心积虑,烧死凌澈,彻彻底底毁了她。
似乎是从去年的夏天开始,她就变了,变成了一个有心机,可怕的女人。
这般忽然变化,之前根本无迹可寻。
所以凌澈那般聪明,才会在枫红鸾手中,败的一塌糊涂。
而她也自认心思玲珑,却同样是被枫红鸾,揉捏在鼓掌之中,算计到这般地步。
“枫红鸾,我就算是死,就算是死我也拉上你垫背。”
被窝中,死瞪着的眼眸里,散出一阵这寒光,随着眼泪,一并流下的,还有无边恨。

“香囊!”一轮圆月落在鸿雁阁庭院之中个,划过亭子角,银辉中,站着一抹修长的身影,如今,正蹙眉狎味着这两个字。
“你说,荷香说了何吉祥想用香囊收买她?”
香囊,当初发现月香有的死和何吉祥有关的时候,也是因为在月香身上闻出了何吉祥常常佩戴的香囊的气味。
这次,又是香囊。
面前的中年妇人毕恭毕敬的点点头:“是,王爷。”
“想法子,把那香囊拿到手。”
“是,王爷。”
“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那婆子很隐莫在了夜色之中,身手,已不能用利索来形容,足下有风,显然是习武之人。
泓炎回屋的时候,枫红鸾正站在窗口,看到泓炎,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苗妈妈怎么会来?”
苗妈妈,原先是宫里的人,伺候过惠太嫔,二十五岁被放出宫后,才进了枫府,也是枫府里的老人了,颇有声望,这次何吉祥回来,枫城也是派的苗妈妈过去照顾何吉祥,就是看中的苗妈妈在伺候照顾人这方面,小心细致。
泓炎闻言,面色并无异常,很自然的会道:“我让她帮我见识何吉祥,每日来汇报何吉祥的动静。”
枫红鸾轻笑一声,不再多问。
“她怎养了,你打算如何她?”
“这几日外界疯传何吉祥得了花柳病,就知道你耐不住,我早同你说了,我会处理,你不要操劳这份心,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被识穿,枫红鸾脸一红:“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传出去的。”
“你这点小性子,我能不了解,不过我倒是奇怪,你是怎么知道何吉祥有花柳病的,难不成你也知道尹天高有这种恶疾?”
枫红鸾眼神有些闪烁,但是想到上次泓炎对于她的隐瞒不太高兴的样子,这次她还是打算说实话。
“不然我也不会帮何吉祥牵这条线了。”
其实她知道,就算是她不说,泓炎也猜得到她对何吉祥从来都有敌意,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好心,还不如自己交代了呢?

385 自有人对付何吉祥
泓炎抱过她,放到膝盖上,分明她是做了一件挺是可怕的事情,泓炎却笑的宠溺:“真是个坏孩子,以后不喜欢谁,就告诉我,看不顺眼的,就从眼皮子里抹去,省得心烦。”
泓炎是在告诉她,她想要谁死,他就会动刀子砍谁吗?
心底暖暖,他尽然这么无条件的帮她做恶人。
不过以前不也是,她处心积虑的对付凌澈的时候,他就说过,以他的权势,只消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凌澈头点地。
或许,她的诸多隐瞒,其实大没有必要。
泓炎,是不会嫌弃她的,他愿意成为她的刀子,挥舞向任何一个她看不顺眼的人。
从这点儿,她就已经明白,就算她手上沾满鲜血,就算她坦白凌澈和董氏的事情,怕是泓炎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只会心疼她费了那么多心力。
可即便如此,过去便过去,当时隐瞒了,现在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也没有必要坦白了。
当下,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她只要专心对付何吉祥。
何吉祥的事情,她算是对泓炎彻底的坦白了。
“我就是不想便宜她,从小到大,她暗中给我使了多少绊,我都不想同她计较,但是他忽然想联合凌澈杀我父亲,我断不可能原谅她。”
就算坦白了想要灭了何吉祥的心,她也没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大约是最最最最说得通的。
泓炎也半分没有怀疑,他见过她的小心。
当时枫城只是被请去兵部一会儿,她就哭和个泪人一样,为了她父亲,她会疯狂到想要杀人的地步,他完全能够理解。
因为但凡有人想要伤害枫红鸾一个手指头,他也会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往后,有事都告诉我,你前面的路,我会帮你踏平。”
“谢谢你!”温暖的感觉,自心头流过,轻轻依偎入泓炎的怀中。
重活一世,若说要感谢上苍,最为感激的,便是让她遇见泓炎。
他的怀抱那般温暖,靠在上头,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安心。
素手,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肢,她点点头:“嗯,以后谁欺负我,我都告诉你。”
声音软软糯糯,惹的泓炎小腹下方经不住的坚挺了起来。
但是他知道,不可以,他不想伤了她。
只能想法子,转移注意力。
“你或许想不到,那何吉祥,其实没有得病。”
昨日询了何吉祥的问诊大夫后,他得到这个出乎意料的消息时候,就想告诉红鸾的,不过一直也忙着张罗一件事,所以到现在才告诉她。
枫红鸾一怔,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何吉祥身子是好的?”
“我问过所有认识的大夫,都说不可能,而那日给她落胎的大夫我也去寻过,你猜她腹中胎儿,是怎样没的?”
“怎样?”
“生生打落下的,腹上有些淤青痕迹,大夫手拳头印的大小,是女人的手印,这个何吉祥倒是狠心。只为求了你父亲原谅,她还真是煞费苦心。”
枫红鸾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冷笑了一声:“不,她的目的,不是求我父亲原谅,只是想要靠近我,报复我。”
“靠近。”两个字,叫泓炎想到了方才苗妈妈说的香囊。
忽然之间脑子里串出一条完整的线:何吉祥必定是在香囊里做了手脚,但凡只要靠近枫红鸾,这香囊就可以对枫红鸾起作用,她企图让月香靠近枫红鸾,却知道月香来找过枫红鸾,怕月香起二心,先用了一个普通的海棠香囊试探月香,结果没想到月香真的变节了,所以何吉祥下了杀手。想方设法要伤害枫红鸾,何吉祥所以才会对丫头说佩戴香囊来请枫红鸾过去一趟。
这条线,尽然这样完整清晰,唯独一个环节无法解释的便是何吉祥身后的高手是谁。
好在,他多留了一分心眼,让苗妈妈想方设法弄到那个香囊,看样子,那个香囊是不能够接近枫红鸾的。
他眉心一紧,下次见苗妈妈,看不能再在鸿雁阁了。
看他若有所思,枫红鸾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他摇摇头,还没确定之前,并不像让枫红鸾烦心:“没什么。”
“爹爹明日就回来了吧,到时候那何吉祥免不了来一顿哭诉,我也不怪我爹爹心软,毕竟他一直以来也把何吉祥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而且也不知道何吉祥有心要害他,凌澈死了,死无对证的事情,我也不好拿来乱说的。”
“我明白,放心,你爹爹回来了,更是好,支走他这么多天,足够查清楚这个何吉祥为什么要杀月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等你爹爹回来了,你说是你去同他说,还是我去同他说。”
“说什么?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傻瓜,不是这个,你不是想要何吉祥不得好死吗?普天之下,恨死何吉祥的,可不止你一个。”
枫红鸾不解。
泓炎凑到了她耳朵边,几句笑言,枫红鸾先是一脸的不敢置信,旋即,眉目上,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等到泓炎把嘴拿来,她搂住了泓炎肩膀,调皮道:“比我还坏,还说我是坏孩子。查到人家家里头去了,不过这尹天高还真是荒唐,留后,不是自己的,算是后吗?难怪枫红鸾没有染病却怀上了孩子,原来尽都是这尹天高安排的,可怜之人必定也又可恨之处,何吉祥是,尹天高亦然。”
“这尹天高如今,怕是恨死了何吉祥的,何吉祥腹中的孩子,可是他的‘根’,我查了尹天高的大夫,他已是回天乏术,过不了今年了,所以,何吉祥腹中的孩子,是他最后的孩子,但是现在,呵…等你父亲回来,是你去说,还是我去说

386 巧舌如簧,以牙还牙(明天见)
这回,枫红鸾是明白说什么了。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
她想,无论她去说,还是泓炎出面,父亲都会听见去的。
还想着怎么治何吉祥,这回,倒是不用发愁了,大有人为她代劳。
尹天高最多只能活两月,就算再要给何吉祥在两月内制造一个“种”,何吉祥才落了一胎,也不可能再怀上了,尹天高至死,都不可能为尹家留下“命脉”。
何吉祥想必是知道腹中的胎儿是个孽种,才会这样毫不怜惜的利用这个孽种来博取枫城的同情,她还真是下足了血本。
故意和凤城说说尹天高虐待她而不敢回家。
敢,怕她是真的不敢。
但是原因,绝对不是尹天高虐待她,而是,怕尹天高虐待他。
尹家三代单传,就只有尹天高一个男丁。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尹天高为了这个“后”,这份“孝”,连男人的尊严都可以罔顾,只为了瞒天过海留下一个尹家的孩子。
而现在,何吉祥却生生断了尹家最后一点脉搏,怕是尹天高,绝对不会姑息了这个何吉祥。
本还担心父亲回来,没有办法和父亲交代为什么禁闭何吉祥,现在,也有了新的说辞了,枫红鸾脑中轱辘,主意就来了。
一双小手,攀住泓炎的肩膀,果然比她孤军奋战要来的爽多。
关于何吉祥和尹天高的种种,如果她自己去查,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查出个结果。
而泓炎,短短没用三日,就把尹天高的瞒天过海给拆穿了,还揭了何吉祥这一个底。
这回,枫红鸾当真能完一完成心愿,不让何吉祥同凌澈,董氏一样,死的那么痛。
所有的仇,所有的恨,总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一日。
那场熊熊烈火,烧毁的,是她对何吉祥所有情,埋下的,是深仇大恨。
凤凰涅槃,便是她逆袭的时刻了。
何吉祥要恨,要怪,也只能怪这是她自己种下的因果,才会有这般的报应。

枫城是突然收到圣上旨意,前往滁州处理一些军务,短暂也就三日,不过没想到一回来,便听得满城风雨,到处都是关于何吉祥身染花柳病的传闻。
他马不停蹄,狂奔回家,想要知道他离开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进府门,枫红鸾就在门口等他。
是掐算着时间,知道枫城这个时辰会回来,枫红鸾便抢了先机,在何吉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控诉之前,直接打何吉祥一个措手不及。
“你可回来了爹爹。”
“怎么了?”
“爹爹,女儿有事情要和爹爹商量。”
“我也正好有事情要问你,外头那些传言,怎么回事?”
就知道枫城必定会问这个问题的,枫红鸾早有应对:“爹爹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儿。”
枫红鸾一脸愁绪:“女儿叫人打探了,这传言,好似是从烟柳巷起的。说是同尹天高交好的几个大人,无意间去烟柳巷寻花问柳,透露出去说吉祥姐姐落了胎,在娘家坐月子。也不知道哪个最贱的,诽谤吉祥姐姐,说她之所以回娘家,是因为身上有病,所以才会落胎,没了孩子,不知道怎么对尹大人交代,所以躲娘家避着呢!”
看一眼枫城凝重的脸色,枫红鸾义愤填膺的跺了一下脚:“可恨那些人,以讹传讹,听说姐姐是身上有病才落了胎,一个个乱说话,烟柳巷那种地方, 能传出来的话,自然都难听,一传十十传百,就传成这样了,当时,就不该让姐姐回来,爹爹你也是考虑不周,如今落人话柄,白白污了姐姐清白,这可好。”
枫红鸾眼不眨,脸不红,心不跳,装模作样,便是连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枫城,也轻易被骗过去。
听到枫红鸾的数落,又是气又是悔:“你是不知道那尹天高怎么对你姐姐的,为父也只是不想她回去受委屈,哪里会顾虑到这么多。”
“爹爹糊涂,嫁出去的女儿,哪里有这样回娘家的,就算尹大人对姐姐不好,父亲打也罢,骂也罢,人家还出休书,就不该让姐姐住家里。”
看到枫城一脸恼色,她又软了语气:“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爹爹你也知道尹大人人品贵重,就算和姐姐之间有些摩擦,责骂警告他一顿便好,你比他权高位重,他之前敢怠慢姐姐,是以为二娘的事情后,我们枫府不要姐姐了,可现在要是爹爹出面昭告天下,姐姐依旧是我们枫府的小姐,就算给他尹天高十个八个胆子,他倒是敢动姐姐一根手指头试试。”
听着枫红鸾说的,确实在理,枫城一个粗人,打仗的事情他在行,这种家里头的事情,他确实就不太懂得拿捏了。
枫红鸾说的对,尹天高之前对何吉祥一直好好的,虐待何吉祥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大约是尹天高觉得何吉祥无依无靠了好欺负,宁拆十座庙, 不拆一门亲,若是真的被休离了,那对何吉祥来说,可就是莫大的难堪了,比死也痛不了多少。
这个时代,女子一旦被休离,便是连娘家也待不得。
会由官府发了文书,送到专门的尼姑庵里,带发修行。
官府派了几个婆子看着这些被休离的姑子,哪个要是敢出尼姑庵,便要责打,同坐牢一般拘束,唯独好过坐牢的是,家眷可以探视,一年却也只能三次。
而这些人若是敢梅开二度与男子勾搭,轻则挂上荡妇的牌子游街,重则浸猪笼,当真是比死都难受。
枫城当时只顾着生气,顾着替何吉祥不值当,怕何吉祥回去依旧被尹天高虐待,所以接了回来就近的好好照顾,却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