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怀王不是世外仙人,不过是朝堂上尔虞我诈之中,那个尔虞,或者那个我诈而已。
他本人,没他长相这本清高脱俗。
枫红鸾对怀王,称不上好感,也没有恶意,因为好歹怀王也救过一命,大约如果没有怀王,那次被西域人绑架,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怀王这也是出来散步? ”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回答的如此高深莫测,分明他不是来散步,是来跟踪她的,但是他跟踪她的目的有是什么?
“呵呵,天气有点凉,宴席只怕马上就要结束了,红鸾要先回去了,免得王爷担心。”
“枫小姐!”
“嗯?”
“若是不介意,陪本王走走,醒醒酒吧!”
他的脸色有些微红,气息间,是一股浓郁酒香,如此夜晚,孤男寡女,怕是会惹人非议,枫红鸾笑着拒绝:“我找人给王爷熬个醒酒汤吧!我要先回去了。”
才要走,手臂上陡然传来了一阵拉力,枫红鸾一惊,回过头,却看到的怀王目光深邃好似夜空,眼底, 流波闪动,语气,近乎恳求:“就一会儿,可以吗?”
“王爷!”枫红鸾看着那被握着的手臂,眉心一紧。
他似乎也意识到不妥,忙松开,脸色几分尴尬:“抱歉。”
——题外话——
接下来会发生神马,我也不知道,哈哈,呼,大家真给力,圣诞节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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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枫红鸾看着那被握着的手臂,眉心一紧。
他似乎也意识到不妥,忙松开,脸色几分尴尬:“抱歉。”
“喝了酒不宜吹风,不然隔日起来会头疼,王爷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知道为何,两人之间,莫名的多了一股氤氲的暧昧,这暧昧是自怀王身上散出来的,着暧昧,让枫红鸾想避他的远远的。
怀王那般看着她的眼神,已不单纯只是恳求她陪他散散步的眼神,而是溢满了一种可望不可即的痛苦情愫。
她想要离开,无论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是泓炎的妻子,被人看到同怀王独处,若是叫有心之人编排一番,对她,对泓炎都是一种伤害。
怀王没再强留,只是在枫红鸾走的有些远了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地,转身一看,枫红鸾大为震惊,怀王居然倒下了。
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他旧疾复发。
看眼下,虽说是初夏天气并不凉,他倒在那里也冻不死,但是若然是旧疾复发,不赶紧施救,只怕…
顾不上那么多,枫红鸾疾步跑上前,急声道:“王爷,王爷,王爷你还好吗?来人呢,来人呢!”
枫红鸾的叫声,惊动了几个宫女太监,纷纷小跑过来,看到怀王晕厥在地,都慌了神色。
索性有个老练的,忙是吩咐:“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都不要动王爷,你,赶紧去请皇上太后过来,这位是…枫侧妃吗?”
枫红鸾一眼望去,是个三十来岁的宫女,长的稳重老练,身上的衣服,不同一般宫女,很显然的是哪个宫里的执事宫女。
枫红鸾点点头,蹙眉看着晕厥的怀王,满目忧虑。
那宫女毕恭毕敬的给枫红鸾行了个礼,而后对枫红鸾道:“侧妃身怀有孕,来人,搀侧妃起来,小心伺候。”
“是,怡洁姑姑。”
怡洁姑姑,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宫女怡洁。
枫红鸾的对她自是有耳闻,她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除掉了莫公公外,便是这怡洁姑姑,甚得皇上倚重了,暗地里有人说,她是皇上的开苞宫女。
开苞宫女,历朝历代帝王都有,一般都是处子之身,用来调教皇上成人,贴身伺候皇上。
但是也只是外头传说而已,一般的开苞宫女,等到皇上登基后,总会封个品味,至少也是个淑媛,可怡洁姑姑,依旧是个宫女而已。
宫里这许多事,枫红鸾多不过是听说,今日见到传说中的怡洁姑姑,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干练,稳重,成熟,自有一股韵味。
指挥了妥当,怡洁上前,对枫红鸾道:“侧妃是否需要回避一下,侧妃娘娘应该知道,人多口杂,若然一会儿让人知道了是娘娘第一个发现王爷的,那些有心之人,就不知道要如何编排娘娘和王爷了。”
枫红鸾没想到怡洁说的这么直白,不过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算是为了枫红鸾好。
枫红鸾担忧的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怀王,道:“王爷不碍事吧?”
“娘娘只管放心,王爷约莫是喝多了,王爷不胜酒力,宫中之人皆知,今天是晋王生辰,王爷贪杯,大约喝了许多,呼出的气息都是酒气,但是王爷呼吸平稳,应当没事。”
“那好,那我先走了。”
“娘娘小心慢走。”
“嗯!”对着怡洁轻笑一声,枫红鸾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拐入了一边来时的小道,往回去。
怀王确实只是喝醉了而已,晚上回到晋王府,泓炎还在同枫红鸾说这事。
“着实吓我的不轻,四哥是个稳重的人,因为身子不好,从小滴酒不沾,所以不胜酒力,倒是不知道今天怎么喝了这么多。”
枫红鸾柔声一笑:“大约是高兴吧,你生辰,他和你关系又这么好,自然替你高兴。”
“阿弥陀佛的,他这不吓死我我已经烧高香了。你大概不知道,我四哥身子从小就不好,他的母亲英太嫔怀着他的时候落了一次水,大冬日的受了寒气,虽然药物调理了,但是寒气却侵了当时尚在腹中的四哥,四哥自幼身子羸弱,小时候有几次我们兄弟玩耍,他总是不声不息就晕厥了过去,甚是吓人。长大之后,倒是晕厥的次数少了,这几年,四哥也有勤习武艺,再无晕厥迹象发生过,今天晚上着实吓了我和皇兄一跳,以为四哥旧疾复发了。”
泓炎说这些的时候,眼底里有些淡淡的疼惜,枫红鸾知道,虽然怀王是英太嫔所出,但是自幼同泓炎玩的最好,所以泓炎对怀王的感情,不亚于对皇上的感情,非一母所出,却也是骨肉深情。
还好,怀王只是喝多了。
枫红鸾安慰道:“怀王吉人天相,病症日趋好转, 总有一日能够痊愈的。”
“哎,只可惜!”泓炎沉沉吐息一口,表情让枫红鸾有些捉摸不透。
“怎么了?”
“四哥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子嗣,皇兄的意思,本来是想从三哥那过继一个孩子,或者从大表哥那过继一个男丁给四哥,可是四哥也不要。”
枫红鸾微惊:“是因为怀王的病吗?”
“嗯,四哥体质非常寒冷,所以想要个孩子,并非易事。”
“那为何他拒绝兄弟的过继?”
“许是他觉得,不能夺人所好吧!四哥是这个世上我最佩服的人,太医曾经预言他的体质活不到十六岁,他却还不肯听天由命,寒冬腊月,他逆天而行,光身赤膊在院子里练剑,强身壮体,饮食之上,也非常苛刻自己,吃的清淡温补,而且四哥这个人,从未发过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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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泓炎眼中,枫红鸾看到的全是敬佩的颜色,不过怀王这种与天抗争的精神,倒是真的叫人佩服的。
而且更让枫红鸾没想到的时候,怀王没发过脾气,一个王爷,高高在上,他真的对所有人都那般温润,平易近人吗?
那今天晚上的事情,那样氤氲暧昧的神态,是不是她会意错了,只是怀王对所有人都是这样,那种眼神,其实要理解一下,也不一定是暧昧,可以说温柔似水而已。
只是当时的情境下,怀王伸手拉了她的手臂,她才产生的那种错觉吧!
她是泓炎的妻子,怀王也有深爱高丽王妃,怎么可能!
大约,真是她会意错了。
“红鸾,今日那夏辉一家,差点让你受委屈了,我回府后就下了命令,让夏蓉灵搬去柴房,她父亲得罪了你,那就是她得罪了你,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其实真的不必,夏蓉灵何尝不是个可怜之人。
“泓炎…”
“你不要替她说清,你越替她说情,我就越想杀了她,凭什么为了她,就要这样委屈你,原本,这晋王府,你才是真正的女主人,是她鸠占鹊巢,厚颜无耻,我不杀她,那算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泓炎,其实我并不委屈,身份与我,根本不重要,我要的是什么,你知道的。”
轻轻靠在了泓炎怀中,感受着他心脏轻微的跳动,枫红鸾脸上,是温暖的颜色。
泓炎伸手,小心的拥住了她,性感的薄唇,落在了枫红鸾光洁的额头上:“即便是如此,想到今天晚上夏辉想给你的难堪,我就生气。”
“那不是太后帮我掰回一程,让夏家人自取其辱了吗?”
“呵呵,母后这招还真是高明,红鸾,有母后和我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半分。”
“嗯!”
心头暖暖的,他的承诺,并不是千斤之重,可是每次即便是这样淡薄的一句,却也叫枫红鸾感动,她知道,泓炎是一个拼尽权利也会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的男人,泓炎的胸膛宽广,躺在上面,就好像所有的狂风暴雨都伤害不到她一样,就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无所畏惧一样。
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稳重的呼吸,枫红鸾,心头非常踏实。

枫府。
枫红鸾正式意义上的回门。
大车小车,拉着金银玉帛,瓷器檀木,浩浩汤汤的从晋王府出发,随着泓炎和枫红鸾,一道进了枫府大门。
成亲第二日就离家出走了,之后一路逃亡,又被皇上“请”回来, 传统礼仪上的回门之日,早已经过去,枫城不再在,她也不注重,如今董氏已经滚出这个家门,枫城也难得回来,旧礼还是要守的。
枫红鸾和泓炎挑选的日子,恰赶上一个大晴天。
万里无云,天空一片瓦蓝,如同水洗般一样,空气里已经有了夏日的燥热,六月底的暖风,带着让人深处薄汗的热意。
两人一进枫府,枫城就叫人送了冰镇的绿豆汤上来,却在枫红鸾那碗之中,只加了少许冰块,不许她吃凉食伤身。
原本以为泓炎同的父亲没什么话说,毕竟君臣有别,父亲拘泥,而泓炎也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
出乎枫红鸾意料的,泓炎虽然不在朝中,不在军中,却对军中的事情知晓颇多,而且对漠北风光,也甚是了解,同父亲天南地北,军营管制,行军打仗的聊起来,正好符合了父亲的胃口。
摒除身份,两人就像是忘年之交,相谈甚欢,倒是把枫红鸾一人晾在了一边,无所事事。
不过光是听,她也听的欢乐。
父亲和泓炎聊起了军营中一个奇人。
对这个奇人,枫红鸾兴趣盎然。
“哦,王爷也有听说过这个人?”
“嗯,略有耳闻,听说此人行军打仗,颇为骁勇,进军营短短不足三月,就被拔擢为了步兵校尉,而他除了打仗,平素里少言寡语,难以亲近,因为幼年失火烧毁了容貌,总是带着一个金黄面具,面具上,雕刻着骷髅花纹,这人脾气还当真是怪异。”
“嗯,此人是我麾下猛将,叫做无名。”
“将军得此猛将,可喜可贺,我听说他领兵大掌骁勇之外,还非常有才华,长年研读研读兵书,行军布阵也是个中好手,他自创的步兵十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让敌军节节败退,辽军集思广益,也没能破他阵法。”
枫红鸾本就是舞蹈弄枪的个性,听到这,自然来了兴致。
“有这样阵法,爹爹,都是些什么阵法?”
枫城喝了一口茶,对枫红鸾道:“十阵,乃一字长蛇阵,双龙出海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子连环阵,十面埋伏阵。”
枫红鸾听的大为感慨,世间居然还有这般聪颖的人,就算没见过布阵,光是听这些名字,就知道其阵之精妙。
而且能用着十大阵法逼退敌人,这个无名,恐怕很就要名扬天下了。
此人当真是神秘,连个名字都让人捉摸不透,枫红鸾对其兴致颇高,又打听了一些关于无名的事情,直到午膳时候,三人才入席停止了关于这个无名的话题。
午后,日上三竿,炙烤的大地一片火热。
星动阁中,月香一面给枫红鸾扇着扇子驱热,一面陪着枫红鸾说话解闷。
这次回来,带的依旧是月香,枫红鸾为了不失偏颇,把月香也培植成自己的心腹,所以最近,总是多亲近一些月香,她私下里告诉过留香原因,只是怕留香争风吃醋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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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留香丫头是谁,即便她不说,那丫头也明白她的心思,不禁不同月香争风吃醋,还帮着枫红鸾对月香好。
月香丫头,性子有些傲娇起来,总以为她顶替了留香成了枫红鸾面前的红人,不然为何枫红鸾无论去哪里都带着她,所以心性高傲起来,对留香也不再是毕恭毕敬的,这些枫红鸾都看在眼里,却也不做声。
心底里枫红鸾是明白的,月香此人,用不得的,心性不够成熟稳重,胜易骄,败易馁,她这次之所有带着月香回来,是想同把月香放在家里,不带走了。
“月香!你说是家里好呢,还是晋王府好?”
“小姐在哪里,便是哪里好。”
“呵呵,嘴巴倒是甜,自从董雪晴做出那等事情后,家里也甚是冷清,爹爹一走,平素里连个当持这个家的人都没有,哎,我也不能时常的往娘家跑,只怪我们枫府人丁薄弱,只出了我一个孩子,偌大的家业,就这样搁置着,无人打理怕是要荒废了。”
“小姐怎么这么说?我看蓝管家可算是尽心尽力的。”
“蓝管家年纪也大了,又不是千手观音,能够绵绵绝倒。董雪晴一走,蓝管家当家,可他手底下的用得着的人实在太少,你没瞧见这次回来,他是憔悴了多少吗?”
“不然小姐可以培养几个人,辅佐蓝管家。”
枫红鸾侧头过来:“倒是你说的不错,但别人我也不放心,董雪晴尚且如此心狠手辣,带着这么多年的面具使人,把我和爹爹都骗了,我信得过的人,如今也只有你和留香。我其实已经打算好了,不然你留下,帮蓝管家打理我枫府家业,把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你和蓝管家,我也就安心了。”
月香面色一喜,让她管枫府财务吗?
那可当真是求之不得啊。
不过面上却要做做样子:“小姐,那怎么使得,奴婢可是没有半分经验。”
“傻丫头,蓝管家会教你啊,不若今天开始学吧,我同蓝叔说一下,你也不用和我回去晋王府了,我也没什么需要照顾的,留香一个都闲的发慌,没必要你也陪着闲的发慌,有时间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月香完全没有听出半分枫红鸾不要她的意思,反倒是觉得枫红鸾太抬举她了,居然让她一个小小的丫头,学习管家事务。
她心里明白着,蓝管家年岁去着实大了些,一旦蓝管家退了,她作为蓝管家第一弟子, 肯定能够接手枫府管家事务,这可是比大丫鬟更加体面称号!
月香自然是愿意的,一百个愿意。
却还是矫揉了一下:“小姐既然这样说,奴婢自然是愿意跟着蓝管家学点东西,好帮小姐管理枫府的,只可惜不能在小姐身边伺候了。”
要打发一个月香,其实并非难事,枫红鸾是完全用不了这样拐弯抹角的。
就算直接说月香你留下,我身边只要一个留香就够了都可以,枫红鸾是小姐,她要用谁就用谁,她不想用谁就不用谁。
但是会这样费尽心思,巧妙的支走月香,还给月香安排这么好的差事“善后”,是因为今天吃完午膳后,肖云业来报,说看到月香偷偷私会了何吉祥。
月香私会何吉祥所为何事,枫红鸾不用猜也知道,想来是何吉祥已经知道了梁宽差不多和董氏同一时间被“债主杀头”的消息,所以想从月香这打探一些事情,看和枫红鸾有没有关系。
月香若是和何吉祥没什么暗地里的勾当,去见过何吉祥的事情,怎么会不和枫红鸾说?
枫红鸾特地把月香安排在蓝叔身边,名为学习,实际上枫红鸾只是想让蓝叔监视月香,来个将计就计,看看月香和何吉祥,到底有什么勾结把戏。
何吉祥见到过她设计烧死凌澈,自然也猜得到董氏的死和枫红鸾是有关系的。
刚好,一个兰香,一个月香,一个明白人,一个糊涂人,枫红鸾正好利用这两个人,一个取消息给她,一个放消息给何吉祥,把何吉祥耍的团团转。
她笃定,何吉祥和月香,肯定还会见面的。

她午休的时候,泓炎同枫城还真成了莫逆之交,一直在书房天南地北,无话不说。
直到枫红鸾午休醒来,泓炎方才回来,一进来,就喝一大杯水,感慨了一句:“想不到你父亲,如此健谈,说的我口干舌燥。”
“倒是你,还以为你不善辞令呢,和我父亲又说了什么,这么投缘?”
“说了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我小时候的事情?”
“你是瞒着你父亲有多深,我说你会作诗作画,还会翩跹起舞,你父亲居然说不相信,说你性子顽劣,从小上蹿下跳,一刻不得安分,教你念书的师傅,一个个对你摇头叹息,还说你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背诵书写,到十二岁的时候,才刚刚能用娟秀的小楷,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而已。至于跳舞,你父亲说从来没有教过你…”
枫红鸾听的眼角抽搐,父亲这是喝多了吗?尽然用“性子顽劣,上蹿下跳”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而且幼年时候的丑事,怎都同泓炎说啊!
红了脸,枫红鸾尽然如同一个孩子一般争辩起来:“谁说的,我会背诵四书五经,我娘在世是时候我就会了,是后来长大了没有温故而知新,忘记了而已,至于楷体字,我从小学的是狂草。”
一言出,自己也要叫自己说笑了,是啊,那字体,真是堪称狂草,教书先生一个字都看不懂的枫红鸾自创狂草。
泓炎一直笑而不语,却是显然的在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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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泓炎忽被认命为了军机大臣,军机处本为办理军机事务而设,军机大臣并没有品阶和俸禄,一般是从皇亲国戚或者五部侍郎中挑选一两人担任。
鸿朝的军机处,因为军机大权其实是大将军常年掌控,所以军机处形同虚设,存不存在并没有意义,只是兵部侍郎挂了一个军机处行走的虚名。
现在居然把泓炎也挂了上去,枫红鸾隐隐觉得不安,只怕皇上该不是要把泓炎牵扯其中,来对付大将军了吧?
这几日,她心绪不宁,左邻难安,腹中胎儿,似乎也感知了母体的焦虑,胎动异常,每日总会隐隐作痛几阵,怕泓炎担心,枫红鸾也不敢告之,只是偷偷的去同德堂诊断过,动了点抬起,大夫开了房子,叮嘱勿思虑,心怀开阔,自然没有关系。
可她知道太多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思虑,皇上让泓炎涉政,而且涉及的地方还是军机处,直接和大将军有所牵连,枫红鸾真怕皇上想要将用捆绑法,一并裁决了泓炎和大将军。
越怕,心思越难安,无论偷偷吃了多少安胎药,小腹的痛楚却更为加剧,孩子的胎动也更加异常。
七月十七,枫红鸾着实坐不住了,无论如何,她也要问个清楚,皇上为何突然会有此举动,而有一个人,她知道肯定能告诉她的她想要的答案。
京城之北,一般是商户豪门建宅之地,东是商业区,西是皇城,那边是贫民窟,北边这一块儿,就是富人商贾宅邸所在。
枫红鸾同怀王,便是约在了城北一处空置的宅邸想见,会约在城北想见,是因为这里没有多少人会认出枫红鸾来。
她自幼自由散漫惯了,旁的小姐学习诗书礼仪的时候,她都和凌澈在街上闲逛,京城闹市,她那里没去过,那些地方认识她的人太多。
而不能出城,因为她身子不适,胎气大动,她走不了多远,只能约在城北这片,找了一处正在售卖的空宅,同怀王见面。
他比她早到,枫红鸾一人出来,脸色蜡黄一片,额头上因为热,因为腹痛深处一层薄汗,她强忍着身子不适赴约,看到怀王,她知道自己身子怕撑不住,所以开门见山。
“皇上是不是想把泓炎和大将军捆在一起,一旦大将军执遗诏造反,皇上就可以来个将计就计,污蔑是泓炎和大将军勾结,一并处死?皇上是想要泓炎牵制大将军,还是大将军已经开始筹谋造反,皇上只能牺牲泓炎,以作对抗?”
怀王看她不好,浓眉紧蹙:“你怎么了?”
“回答我!”枫红鸾冷声开口。
怀王看着她,只说了一句:“你无需多管,你如今身子重,不要忧思过度,我带你去看大夫,你看上去不大好。”
什么叫她无需多管,泓炎是她丈夫啊!
她一把推开怀王的手,忍者疼痛:“你要真担心我,担心我腹中的孩子,你就给我一句痛话,皇上是不是为了除掉大将军,要对泓炎动手了。”
怀王脸色凝重,不顾枫红鸾愿不愿意,一把打横将她抱起:“别多管,你脸色很差。”
“放开我,放开!”枫红鸾挣扎起来,却在他一句话后,面色冷沉,安静了下来,一语不发。
“既然这么担心泓炎,难道你想让泓炎知道,你顶着这样的身子为了他的事情到处奔波,一旦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泓炎会痛苦一声,也会怪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