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陡然被拉下水,不过也得了机会帮上一把,她站出身来:“这个臣妾确实知道,当时若非惠妃逼迫,晋王是不愿意娶张柳心啊。”
惠妃忙道:“皇上,所以千错万错,是臣妾的错,这张柳心,怕是不得天放恩宠,所以怀恨在心,今日要将天放置于死地,皇上,您听她临终前最后一句,分明是做鬼也要啦个垫背的啊,臣妾有罪,臣妾不该逼天放娶她,让她独守空闺,积怨太深,才生出今日这事端来。”
皇帝沉默了。
唐十九一颗心,始终提着。
直到听到他再次开口:“惠妃,你看看你给老四挑的,都是些什么人。”
看来,皇帝是不再死咬着晋王了。
正文 第六百三十章 夫妻私下谈话
惠妃闻言,几乎是喜极而泣:“是,是,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的错。”
“传朕口谕,惠妃有眼无珠,教子无方,故降为嫔,罚俸一年,褫夺封号,幽居易仁宫,非旨意,不得擅出。”
惠妃一怔,随后匍匐在地:“臣妾,谢恩。”
皇帝又看向晋王,眼中是厌弃之色:“你母妃不说,朕也知道,你对那马夫之女年年不忘,才会冷落新妃,致其怀恨积怨,造成今日局面。既然那么喜欢那个马夫之女,朕就封你个典牧监,养马去吧。”
典牧监,是太仆寺下属典牧署的官员,正八品,是给皇帝养马养牛养羊的,养的牛马羊还不是战马,而是用来供给宫内吃喝的。
皇帝可真够狠的,晋王好赖是堂堂一个皇子,就是要养马,给个三品太仆令做做也好,接过一下打发去给太仆令当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
变成个养马供餐饮的小芝麻官。
啧啧,唐十九看着晋王那震惊的表情,对他表示深深的同情之外,拍手称快。
这事皇帝的意思,晋王硬着头皮,磕头谢恩。
处置了惠妃,晋王,晋王妃。
皇上最后砍向了曲天歌。
唐十九心又提了起来,左右想想,曲天歌就是出来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而已,皇帝真也不至于要给儿子扣残害皇孙的帽子,只是盛怒之下,有些失了理智。
所以,他不感谢曲天歌,也不会怎么的曲天歌。
然而,唐十九错了。
“老六,至于你,跟朕来。”
怎么的,难道,还要私下里处罚?
唐十九正忐忑,皇帝转过头:“老六媳妇,你也跟上。”
单独召见夫妻两啊,也好,至少能和曲天歌同进退,不用一个人瞎操心。
唐十九跟上,姜德福和一众奴才,浩浩汤汤随在其后。
到了养心殿,唐十九还是摸不透皇帝要做什么。
曲天歌却回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就是这个笑,让她意识到,未必是坏事。
进了东暖阁,皇帝显出几分疲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有些颓色。
姜德福很有眼力见,上前给他捏肩。
他拂了拂手:“不必了,去给朕看一盏醒神茶来。”
姜德福退下,皇上看向曲天歌:“今日,为何站出来替你四哥说话?”
“因为儿臣刚失了三哥,不想再失去四哥了。”
说起那件事,皇上面色更是倦:“朕何尝愿意再失去一个儿子,老四也,太不争气了。老六,你近日看着似乎有些异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曲天歌忙道:“儿子身子无恙。”
皇帝抬起头,淡淡扫他一眼:“脸色不大好,前几日上朝,看你也没什么精神。”
没精神,那是因为没敢有精神。
小北替代的早朝,哪里敢活跃。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不过是为十九操了点心,白天精神难免不济,让父皇担心了。”
皇上看向唐十九:“操了什么心?”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一章 太抠搜了
唐十九忙道:“太后邀我下棋,我每每总是输,所以王爷一下朝,就缠着王爷教我下棋,下上了瘾,也忘了王爷第二天一早还得上朝,请父皇赎罪。”
“下棋,呵呵,母后居然邀你下棋。”
“是啊,太后说,我什么都不会,比我的那些个妯娌,哪个也比不过,给王爷丢脸,就教我下棋,可是我笨,愣是下不好,扫了太后好兴致,就只能私底下用功,跟王爷学了。”
皇上似自言自语了一句:“母后这样说。”
是的,您的母后,现在正在努力培养我,目的我不说,您应该也明白的。
皇帝轻笑一声:“你比她们,已经强上很多了,你看,至少太后喜欢你,你做的她爱吃,你给她看病她不抗拒,就连下棋,她素来挑剔对手,为了培养你…呵呵,朕倒可以想见,母后和你下棋时候,想动手砸东西的模样。”
唐十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确实,太笨了,惹的太后很扫兴。”
“你以后,多进宫陪陪太后吧,今日你救了朕的长孙女,这一辈,是玉字辈,你给起个名字吧。”
这,可以吗?
皇长孙女的名字,让她一个没有什么才情学识的人娶,皇帝确定不是在开玩笑,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啊。
唐十九也没客气,在确定皇上不是开玩笑后,她很认真的思考起来。
“皇上,不如叫玉莹如何。莹,字意光洁透亮,如玉石一般洁白无瑕,而孩子又是在皇贵妃的萦碧宫生的,取个谐音,也算是对皇贵妃慷慨让地的感恩,让这孩子记得,自己虽然经历艰险来到这个世界上,却要保持一颗感恩的,透明莹结的心,而且莹字下,也算是好玉成双,祭奠那死去的孩子。”
皇帝目光异样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玉莹,玉莹,好名字,好意思,过来,给朕研墨。”
唐十九调皮的对曲天歌眨巴了一下眼睛。
曲天歌暖暖一笑,俱是宠溺。
唐十九上前亲自给皇上研墨,他拿一狼毫,饱沾墨水,抽出一张红色的选址,落下三字:曲玉莹。
字是真漂亮,苍劲有力,如松如柏。
写完三字,他对外喊道:“来人。”
姜德福端着茶进来:“奴才在。”
“姜德福,传朕旨意,翼王之女,赐名字曲玉莹,封双玉公主,翼王妃诞下公主有功,赏黄金千两,绢丝百匹,珍珠百斛,翡翠十件,白玉十件,珊瑚十件,另,赐翼王府,龙涎香一斤,南疆贡酒十斤,男女奴仆十人,奶娘三人。”
白花花的银子,在唐十九眼前飞。
然而,也就飞飞,根本不是她的。
她眼巴巴的等着,觉得可能还有她的份。
皇帝却挥了挥手:“老六媳妇,你先出去吧,朕有话和老六说。”
切,这就把她给打发了。
抠搜,太抠搜了,就是从翼王府的赏赐里,给她拨个一两样东西也行啊。
太不划算了,她出了大力,最后就捞着个娶名字的“殊荣”,她还不稀罕呢。
不行,回家后,得去翼王府旁敲侧击的,让翼王吐一点给她。
哪怕一个元宝都行,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 曲天歌计
屋外,唐十九百无聊赖,姜德福去拟旨了,派了个奴才伺候唐十九。
唐十九今日也算是身心疲惫啊。
自己生死关头走一遭,差点被皇帝当作故人非礼,又陪着翼王妃在生死关头走一遭,亲眼看到皇帝发飙在她眼跟前活活踹死了一个人,静下来,内心的冲击那是相当强烈。
所以,在如此强烈的冲击下,她睡着了。
睡的呼噜噜,还打了鼾。
迷迷澄澄听到温柔的笑声,睁开眼,脸上是大写的尴尬,忙站起身。
“你和父皇出来了,怎么不喊我。”
皇帝的脸上,几分慈祥之色:“今日,你累着了吧,早些回去歇着吧。”
“谢,谢父皇。”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她可以想见,自己刚才的睡姿有多难看。
从养心殿出来,外头天色都擦了黑,唐十九才意识到,皇帝和曲天歌谈了不是一时半会儿那么久,也就无怪她睡着了。
“刚刚,我是不是很丢你的脸?”
曲天歌握着她的手,闲庭信步,穿过花园:“略略。”
“哎,我太困了,皇上找你谈什么,谈了这么久?”
“春耕祭天之事,那日我在朝堂上没发表言论,父皇私底下问我,可有想法。”
唐十九侧头看他:“小北应该和你说了吧,那天发生的事。”
“乾王和瑞王,非要一争高下,一个主张一年一度春耕祭天极为重要,要大肆操办,一个主张节俭,让百姓看到一个清廉的朝廷,你今天站了谁?”
“谁也没站。”
唐十九微微意外:“你难道,还有第三个提议。”
“春耕祭天,是祈佑天赐恩泽,保五谷丰登,风调雨顺的重要节日,父皇笃信天道,以为天乃皇上王,对天甚是敬重,自然不可能采纳简而行之的谏言。当然,民间确实有不少声音,觉得每年春耕祭天,耗费了颇多,光是牛羊谷物祭焚祭,都是一笔巨大的耗费,加之所有祭天官员服饰的定制,都是一笔不小的耗费,而且祭天一般都要持续五天,这五日消耗之大,那是寻常百姓所无法想象的数字。遇上丰年还好,若是遇上灾年,民间就难免怨声四起,觉得朝廷花费诸多,却召不来风调雨顺的好年岁,渐渐也就有些怨怼。四年前,就有过这种情况,而且差点引发了小暴动,是朝廷强行镇压下去,所以才会有些官员,主张祭天从简的。”
唐十九从一个平头小老百姓的角度来看,确实理解百姓的心声。
因为这祭天所有的花费,一厘一毫都是取自百姓,白花花的银子,稀里哗啦都丢到了一个隆重的巨大的形式之中。
这个形式再怎么隆重浩大,庄严肃穆,那百姓也感受不到,丰年还好,一遇到灾年了,保不齐百姓要怀疑,这笔钱砸的值不值。
而,朝廷贪官污吏众多,比如之前死去的那一票丰州的官员和齐王,这些人可不就是拿着百姓的苛捐杂税,滋润的油头肥脑。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三章 本王只看到你
这些人,更是会让百姓产生错觉,觉得一锅黑,所谓祭天,就是给文武百官找了个由头,吃喝玩乐,逍遥快活了。
百姓看不到的地方,总会觉得不透明,不透明,就会生怀疑。
这在哪朝哪代,都是这样。
“听你这样说,我倒觉得,祭天确实有些铺张浪费,之前我也不太了解,就知道要持续好几天,没想到还要烧牛羊谷物当祭品,该不是还得烧人吧。”
她开的玩笑,曲天歌笑道:“就你想的多。”
“依我说,还不如烧人,那些个贪官污吏,往火堆里一推,还省了不少祭品。你还没说,你怎么回答皇上的。”
“祭天不能从简,然而民心也要顾及。我主张父皇,今年祭天,亲自下田,和百姓一起播种春耕,也算是对天示诚意,对百姓示了诚意。”
“这办法不错,天子亲自耕种,呵,曲天歌,你还挺有想法,百姓其实是很可爱第一种生物,你就说齐王扶灵出殡,百姓对他再怎么深恶痛绝,结果你却备受好评,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内心其实十分的柔软,知道你对齐王的兄弟之情,你顾念着的血脉之意,就对你心存好感。皇上这次春耕,如果能亲自下田,与民同耕,与民同乐,那效果,恐怕比春耕祭天,更要来的民心所向。”
“我们也要去。”
唐十九指了指曲天歌:“你?”
又指向自己:“还是连我也得一起?”
“所有人,父皇听到我的建议,甚是满意,说了,既是要学农民春耕下田,也不能动动锄头做做戏,便要和那真正的农人一样,春耕繁忙时节,举家出动,连老幼妇孺,也得能帮就帮。”
唐十九噗嗤大笑起来:“那太后也得抬去喽?”
“我觉得很有趣啊,不过我知道,皇上和你们都孝顺,怎会让太后去受那份辛苦,我们这种皮糙肉厚的,倒是无妨下下地,锻炼锻炼。就是皇后等,应该是要去的吧。”
“自然。”
唐十九嘻嘻坏笑:“我保证,他们要是知道这是你的提议,一个个都会做小人扎死你。”
曲天歌笑道:“有可能。”
唐十九只要一想到,尊贵的皇后,皇贵妃,和后宫诸位娘娘们,穿着粗布长衫,踩着湿粘的泥土,轮着锄头“娇喘吁吁”强作亲民微笑的时候,就忍不住想笑。
出了宫,上了马车。
她坐在椅子上调皮的荡着两条腿:“皇上找你一下午,就说了这啊?”
曲天歌抬起说,捉住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的捏着她的小腿:“还有别的。”
唐十九痒痒,抽了抽腿:“干嘛。”
“赔罪,也是致谢。”
他不说,唐十九都忘了几天前发生的事情了:“你捆绑我,这笔账你以为捏捏脚就算了,还有,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摔下去,你吼什么吼。”
“那是你吓到本王了,本王以为。”
“以为我要自杀啊,我傻吗?你没看到当时那颗迎客松上还有一具尸体啊。”
“本王只看到了你。”
正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 此事翻篇谁也不提
唐十九嗤之以鼻:“此事过去,翻篇,谁也不提。”
实在,尿裤子,还摔下悬崖,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说说,为什么谢我?”
“你看这个。”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布。
熟悉的包装,熟悉的味道。
这不就是皇帝的圣旨吗?
唐十九抽过看了一眼,欢喜的差点跳起来:“选了你,皇上居然选了你,虽然我知道你这次入选的可能性不小,可我以为我会给你拖后腿呢,皇上有眼光,代太子职,招待使臣,哈哈,你们兄弟争破了头,晋王妃那般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接过你床上躺了四天,白白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所以,本王要谢谢你。”
唐十九抱着圣旨得瑟:“明白了,是不是我今天救了翼王妃的事?”
“恐怕是。”
“皇上还不俗吗,我还以为,他嫌弃乾王是个瘸子,也会嫌弃我这张脸,所以还特地弄的美美的进宫,制订了一系列的计划,打算先卖个惨,再卖个乖,努力做你强而有力的后盾,虽然搞砸了,但是歪打正着,让你捞着这好差事,嘻嘻,现在是代太子,以后保不齐,就是太子了,我觉得咱们再接再厉,弄垮你那些个兄弟们,都不是事儿。”
也便是她,将这样的话,如此轻松的挂在嘴边。
就好像这长涡流暗斗,在她眼里,不过是投壶赌博之类的,寻常游戏罢了。
他真是捡了个宝,一个活宝。
便是他自己,那阴暗沉重的心情,也因为她权谋斗争简而化之,开朗了许多。
他伸手抱她。
唐十九却又不乐意了:“松开,你既然醒了,有个事,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知道?”
“你想说沉鱼是吗?那天在箱子里,是你对吗?”
他果然知道。
细思极恐啊,她也没露出马脚,他这么知道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离开的那天早上,薛府送了请柬来,说你救了她们家老太太,邀请你过府设宴,以示感恩。”
原来,是做好人做的太高调了,被他揪住了。
“行,既然你知道我要问什么,那么,你解释吧。”
她双手抱臂,挑眉看着他。
曲天歌却沉默了片刻。
唐十九皱眉:“很难解释吗?”
“不难,若然真要解释起来,也只有一句话而已。”
“本王那天拒绝了她。”
唐十九微微一怔。
“所以,她扑你怀中,是因为接受不了,在求安慰?”
唐十九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然而,她很早以前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要么就拍拍屁股走人,只要是还有一点想留在他身边,她就毫无保留选择相信。
所以,沉默片刻,她淡淡吐出了两个字:“好吧。”
曲天歌没想到,她没有继续纠缠。
唐十九已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撩开车窗看外头的风景了。
路过一个包子铺,陡然想起了那阵子她眼瞎,曲天歌带她去半月山泡温泉,途中她饿了,曲天歌让小厮给她买了包子,去恶毒的不让她吃饱,帮她做了好人,丢给了乞丐。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五章 北齐使团到访
她饿了。
不是装的,是真的。
然而,饥饿感是真实的,不想吃东西的感觉,也是真实的。
纵然看过无数尸体,但是今天看到一个人在眼前被活活踹死,那鲜血自七窍溢出,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放下了帘子,回转头:“张柳心的尸体,会怎么处理?”
“她祖父张家铎,本是在刑部当差,惠妃当时让四哥娶她,也是为了张家的势力,上次三哥的事情,张家铎也在的谪降之列,已经出了京。张柳心的尸首,多半还是送回晋王府处置。”
唐十九一声嗤笑:“晋王算给她坑惨了,只怕是巴不得把她挫骨扬灰吧,她这人,我早早就看出不大聪明,但是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残害翼王妃,你说她真能如此无脑,再怎么的,也是读过书的人。”
“你觉得她是受人挑唆?”
唐十九耸耸肩:“谁知道呢,我当时又不在御花园,不过她也没为自己争辩什么,大约绊倒翼王妃,也绝对不是有人嫁祸给她,确实是她所为,倒霉了翼王妃。不过她生的女儿,被封了公主,地位上能和她平起平坐了,也算是另一种福分吧。”
曲天歌的目光,落在了她肚子上:“你什么时候,也给本王生一个。”
唐十九脸一红,也是奇怪,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这东西讲求的是缘分,你催也没用。”
“兴许,是本王不够卖力。”
唐十九嗔了一眼:“少胡说八道,赶紧回家,我要洗洗睡了,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接下去,我更有的累了,北齐使臣团,最多还有三天就到了,我可是什么都不懂,但是我会尽量配合,你最好派个人,告诉我我都要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随本王出席宴会便好。”
出席宴会,那皇后考什么琴棋书画才情学识啊,多此一举。
所以,古代的人,喜欢以貌取人,更喜欢以酸腐的所谓的才情来评判一个人。
还是皇帝是个明白人,她纵然“貌不出众”,纵然“不通音律诗书”,架不住,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间车爆胎啊。
永宁十五年,春三月末。
北齐使团到。
曲天歌携鸿胪寺诸官,浩浩汤汤出城迎接,以彰显大梁风仪。
城内,百姓夹道欢迎,盛情迎候。
两国停战已有十五年许,表面上,邦交友好,暗地里怎么回事,这的就说不好了,至少扣押了人家质子质女十五年,便说明,大梁多少有些抖威风的嫌疑。
所以,北齐和大梁,历年来保持着一种奇妙的关系。
虽是邦国交好,却素来少有走动,就几年前,北齐出使过一次大梁,当年也提及了质子回国,两国结亲的事情,后来不了了之。
今次,是十五载来,北齐二度来访。
头一日,接风洗尘,觐见皇上,呈送礼品,是没有唐十九什么事的。
曲天歌作为“代太子”,却有的忙。
早早他出了门。
唐十九在家也是闲着,出门去凑热闹。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六章 疯狂粉丝
包了一座茶楼,就坐在靠着马路的位置,街面上,最多的是百姓,其次就是官兵了。
场面声势之浩大,足见大梁对于这次北齐来访,何等重视。
唐十九远远看到了曲天歌,着一身王爷朝服,站在众人前面,身材高挑,气势不凡,几乎一进城门,唐十九就被漫天的尖叫声给震聋了耳朵。
甚至,有人闯入了她房间。
乌压压一群,统统是女人。
她整个被压在窗户上,动弹不得,听到店伙计在后面无力的劝说:“小姐们,这房间有人要了,小姐们,你们这样会骚扰到别的客人,小姐们。”
然而,毫无效用。
唐十九狼狈的被压在窗框上,这肚子里要真有点货,早估计成了一滩泥。
就是肚子里没宝宝,也还有内脏,她觉得自己的肠子胰子都要给压出来了。
更可怕的是,那些女人的尖叫声。
“秦王,秦王。”
“啊…啊…啊…”
唐十九在部队受训的时候,有一次奉命去一个顶级天王的唱片签售会上维持秩序,当时的场面和现在比,几乎就是一样样的。
疯狂粉丝,太恐怖了,她,她要撤。
曲天歌的目光,循着这边茶楼的尖叫声而来,唐十九已经给压的半个人都扑出了窗户。
后面还不断有人拱猪似乎的往前拱,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曲天歌的清澈高冷的双眸。
隔着远,瞧不见他什么表情,唐十九也不想瞧见,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太丢脸了。
她要努力,爬回来。
可是,这群女人太疯狂,她用力的用屁股顶,无济于事,整个人还是狼狈折叠在窗户上,半个在里,半个在外,和她一样狼狈的,还有最先冲过来的几个姑娘,有个都受不了,哭了起来:“疼,别挤了,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