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莫庭那还能动弹的眼珠子里,闪过一死笑意:“临死前,还能看到你我很开心,没想到,你对我还不错,早知道,当时从曲天歌手里把你抢来了。”
“少废话,我可不想被许舒弄死。”
“呵呵,我现在,倒宁可被她弄死,我欠了她的。”
“你怎么她了?”
“我没想到,她,她回来。”他哆嗦的更厉害。
唐十九想了想,索性躺在他身边,抱住了他,纯属友谊之抱抱:“给你暖暖。”
“曲天歌知道了,我会死的更快。”
“天高皇帝远,你趁着还有气,赶紧说,要我帮你什么。”
“你听我说,说完,你就知道,你要帮我什么了。那天,我没,没想到她会来,我想她,可是我又气她,我回来这许久,她没有只言片语,我送了休书去,送休书的人说,她表情淡淡,看了一眼,浑然不在意。”
“真是傻瓜。”
“我是傻瓜,我以为她,真就是玩玩我罢了,心里的委屈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我做了见荒唐事,我找了一堆女人来玩,我,我还拉了一条母狗来,取名许舒。”
“难怪你爹要弄死你,你忘了你娘叫什么。”
“我,我还找了许多公狗来,玩弄那条母狗,还说了很多,咳咳,很多不堪的话。”
唐十九终于明白,曲天歌为什么要让她拿把匕首来,确实该给徐莫庭来一刀。
“你,你告诉许舒,我爱她,你告诉她,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糊涂了。”
唐十九认真听着,人之将死,虽然错的离谱,她也能帮则帮吧。
可那人却没了声响。
低头一看,脑袋一歪,眼睛翻过去了。
唐十九急了起来:“徐莫庭,徐莫庭。”
摸了脉搏,我擦,死了。
这真不是闹着玩的。
她跳下冰床往外跑:“来人呢,来人呢,来人呢。”
然而,刚跑出去,身后的石门就重重关上了,任由她怎么拍打都没用。
她飞奔去徐老三那:“三叔,三叔,死了,死了。”
徐老三抱着孩子,正在收拾行李,闻言,只是惋惜的,无奈的,淡淡的摇了摇头:“大哥的命令,无人敢违抗。”
“你家大哥呢?”
“大哥不见人,谁也不知道在哪里。”
“既然不知道,把人赶紧弄出来啊,那可是你亲侄子。”
徐老三依旧是那副表情:“谁也不敢违抗大哥。”
正文 第七百十七章 落泪伤情
“靠,你们不敢,老娘敢,你告诉老娘,怎么开那个什么寒冰地牢,地狱什么的门。”
徐老三慢慢抬起头来,只说了一句话:“进去了,你也打不开铁索,铁索的要是,只有大哥有。”
唐十九顿在了那:“你大哥,够狠。”
“我大哥做事有自己的原则。”
“什么狗屁原则,他就是气他儿子抢了他喜欢的女人,狗屁,你帮我把地牢打开,打不打得开锁是我的问题。”
“一日,只能进去一次,那机关还是莫庭自己设的,你今天进去过了。”
唐十九傻眼了:“所以,就算是徐莫庭的尸体,也只能明天才能弄出来。”
她身子往后一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就给他带点吃的穿的取暖的。”
忽然想到,人已经死了,没用了,都没用了。
她断然没想到,天下还有这般狠毒的父亲,纵然徐莫庭确实伤了许舒的心,作为父亲确实要管教一番。
可现在看来,徐谷主根本是公报私仇,要置徐莫庭于死地啊。
她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亲眼看到因为“家庭暴力”,一条性命陨落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自己的朋友,心里涌起了莫大的伤悲,眼前一片通红。
从此以后,这世界上,少了一个和她斗嘴逗趣的,少了一个会往她脖子里塞解毒药,少了一个给她背锅,气她气的牙痒痒,关键时候却奋不顾身救她的人。
越想越伤心,泪落如雨。
徐老三终于看不下去:“王妃,你别哭了,其实…”
“我怎能不哭,徐莫庭是我的朋友。”
徐老三的话茬给截断,愣了会儿,又提起了嗓子:“其实…”
“不行,就是死,也不能让他孤零零的死在那里。”
唐十九冲出门外,徐老三的后半截话,落在了空气里。
“其实,是莫庭那小子的苦肉计而已。”
唐十九怎么也不能人心徐莫庭一个人孤零零死在那,冲出去去找徐谷主。
徐谷主和徐莫庭住在一进院落里。
院落中规中矩但并没有太多特色,左边一扇月洞门,进去是徐莫庭的二层小楼。
右边那扇月洞门,唐十九从未见人进出过,也从来没进去过,徐莫庭说过,这是徐谷主的住处。
唐十九冲进去,院子里收拾的很是干净,不过空无一人。
“徐谷主,你出来,徐谷主。”
喊半天,没人就是没人,喊空气而已。
她颓然从右边出来,看到去过几次的徐莫庭的房间,黯然神伤。
踏步进去,院子里也是空无一人。
上几回来的时候,徐莫庭这花骚包,总是吊儿郎当的在院子廊檐下叼个狗尾巴草看她,可现在,这院子的主人,死了。
她触景伤情,走到徐莫庭房门口。
推门进去,一楼客厅,徐莫庭还请她吃过糕点喝过茶。
左边的房间总是关着门,有一次她要过去看看,徐莫庭还着急忙慌的拦住了她,不晓得藏了什么秘密。
现在,再也没人能拦着她了。
她神色哀伤,推门而入,却也不过是个暖阁,平平无奇,一张卧榻上,放着一盘棋,才下了一般,下棋之人却再也无法完成棋局了。
正文 第七百十八章 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讲
唐十九不免鼻子一酸,背过身要出来,忽然眼角像是瞥见了什么。
墙上,挂着一幅画。
如果只是寻常一幅画,断然不至于引起唐十九的注意,可这幅画上的人…
唐十九眯着眼睛,她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次。
画中一双人,无论男女,她都说不出的熟悉。
就算用不着仔细瞧,那男人,和当今皇上,有七分相似,只是容貌样子,还有穿着打扮,都比年界五十的皇上年轻上不少。
这年轻皇上是坐着的,而他的膝下,跪坐着一个女子,女子的上半身,安静恬然的躺在年轻皇上的膝盖上,年轻皇上低头看着女子,手放在女子肩上,画师精湛画技,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眼神带着怜爱和温柔。
唐十九半侧身,看向那个女子,面对面,猛然被这张粗一眼有些熟悉的脸吓了一跳。
“我去,这不是我吗?”
她脸上胎记和黑色早已经退光了,每每白天以丑脸示人,到了夜里就洗干净了妆容,那洗干净妆容的脸,和画里的女子竟是有七分相似。
就是她是粗眉,女子的眉毛细长一点,她鼻尖稍微肉短一点,女子的鼻尖稍微长点。
她脑子里,忽然就跳出两个字:“小七。”
画作上有落款,题了一首诗。
不过挂的太高了,看不清。
她一脚蹬在软榻上,离的近了,发现上头写了几行字。
从左到右分别是:余所钟情唯有卿,生平所爱无他人。
贞化十七年,夏末。
红莲居士。
贞化十七年,唐十九推算了一番,那时候,皇上连太子都还不是,封个了利王,住在宫外,距离现在已经有二十年的时间了。
这幅画从边角看,有些微微泛黄,看得出年代感,不过却没有一丝折痕,画的颜色也十分的鲜艳,可见当时用的是上好的颜料,保存的十分完好。
然而,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唐十九好奇,这幅画怎么在徐莫庭这里的。
可徐莫庭死了,她去问谁去。
想起来,又心伤了。
正伤心着,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隔着一座院墙,似乎进了隔壁屋子。
唐十九忙追出去。
眼前一个面若冠玉,穿着粉色长衫的男子。
一双眼睛是和徐莫庭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听到唐十九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四目相对,一双眼睛满是疑惑,一双眼睛更是疑惑。
半晌,那男子先开了口:“你是?”
目光落到唐十九的胎记上,又自己给了自己回答,“秦王妃?”
“我是徐梦龙。”
徐梦龙,姓徐,和徐莫庭穿一样的骚粉色,这张脸虽然有些中年之态不过却还是十分妖孽相,又进的是右边院落。
唐十九立马意识到眼前人是谁了,没好气一声怒吼:“你就是那个和儿子抢女人抢不过,痛下杀手混蛋爹啊。”
眼前的人一怔,脸色渐渐阴沉。
唐十九也没在怕的:“现在他死了,你开心了。”
“秦王妃,饭可以乱吃,话徐某人奉劝你,不要乱说。”
正文 第七百十九章 你活该死
“我有乱说吗?寒冰地狱里躺着的那个死人,不是徐莫庭吗,不是你一心要弄死的不孝子吗?”
徐梦龙蹙了眉:“你说什么?”
“给我打开那破地狱的门,人已经死了,你不肯给他收尸,我来。”
徐梦龙眉心更紧,隐隐有了愠气,那张白净的面皮上,出现这番表情,竟也有几分瘆人。
“来人。”
他一声令下。
门外进来个男人。
“谷主。”
“往寒冰地狱里灌毒气。”
“是,谷主。”
唐十九僵住了。
灌毒气,人都死了,他,他真要做到这么狠毒吗?
“徐梦龙,你真就这么恨他吗?他是你儿子,是你唯一的孩子,你至他于死地不够,你还生怕他没死透,给他灌毒气。”
徐梦龙神色阴沉冷漠:“这是我恶人谷的事情,不劳王妃费心,来人,送秦王妃。”
又进来个人,上来就来拉唐十九。
唐十九愤慨的甩开那人的手:“用不着,我自己来,我要去报官,徐梦龙,虎毒不食子,你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蛇蝎心肠。”
说完,甩袖而去。
走到半道,就看到徐老三狂奔着朝着寒冰地狱去。
唐十九疾追上去:“三叔,你听说了吧。”
“完了完了,大哥这回是真生气了。”
“他都把人弄死了,难道还是假生气。”
“哎呀王妃,人没死,可这会儿,可能真死了。”
人,人没死?
什么意思?
她亲眼看着徐莫庭在她跟前断气的,探了脉,完全没了脉相。
不管了,她跟去看看。
寒冰地狱的门开着,寒气森森。
寒气之中,扑面而来一股绿色的臭烟。
唐十九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徐老三只身冲了进去,门口两个放毒烟的人,立马停止了放烟。
也看不到那绿烟之中的景象,等了有个半盏茶的功夫,就看到徐老三背着昏迷不醒徐莫庭,冲了出来。
一出来,他就扣住了徐莫庭的嗓子,塞进去了一颗药丸。
徐莫庭慢慢转醒过来,猛呛了一口,喷出一口绿烟,唐十九离的近,被喷了一脸,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徐莫庭,你搞什么鬼,你不是死翘了吗?”
“咳咳,咳咳。”
徐老三毒烟里来毒烟里去,倒是不见有什么损伤,只是扛着徐莫庭这么大个人出来,有些疲累。
喘平了气息,他替徐莫庭做了回答:“其实王妃,这是莫庭的苦肉计,想让你引许姑娘前来,原谅他之前的荒唐。”
唐十九几乎瞬间气扭了脸。
一把扯住了徐莫庭的衣领:“徐莫庭,活该许舒不要你,你这欠扁的东西,看我不揍死你。”
两拳下去,徐莫庭毫无招架之力,也没人拦唐十九。
她使坏,专门挑选许舒打过的地方打。
徐莫庭痛的倒抽冷气,可手脚都动弹不得,只能当个人肉沙包。
唐十九揍累了,也出气了,发誓,以后徐莫庭真死了,她也不掉一滴眼泪。
这个人,不值得,太混了。
她那几滴眼泪白流了不说,这徐谷主那,发的那顿脾气,着实让她颇为尴尬。
正文 第七百二十章 贱死了
“我告诉你,别说我不知道许舒在哪里,就是知道,我也绝对会劝她,赶紧踹了你这混球,你心智连个三岁孩子都不如,换我我也不要你。”
徐莫庭连反驳的力气也没有,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的厉害。
也不知道是痛的,毒烟熏的,还是给唐十九骂的。
要不是怕把人打死了,唐十九真想把他往死里打。
徐老三到底是心疼徐莫庭,出来劝了一句:“王妃,这里毒气未散,不然,先把莫庭送回去,一切好说。”
唐十九本来想走了,不想搭理徐莫庭,可想到了那幅画,还是点了点头。
几个人,架着徐莫庭回了屋子。
徐谷主始终没过来看一眼,大约对这个儿子,也真是失望透了。
徐老三又给徐莫庭喂了一颗药丸,徐莫庭才迷迷糊糊能开口了,不过大舌头了。
“唐,唐唐,十九,我,我不是,故,故意…”
“闭嘴,留着你的力气,我问你个事,你暖阁里墙壁上的哪幅画,哪里来的。”
“被,被,被你发,发现了呀。”
他似乎努力想要捋直舌头,可是完全是徒劳。
最好一辈子大舌头了。
这张嘴,看还能骗了谁。
“哪里来的?”
“就是,上,上官,上官家的机关道里,从一具骨架,骨架身上拿来的。”
上官翎家的暗道。
当时提刑司验尸,主要是从那些尸骨的配饰和穿着上,判断这些尸体应该是三十多年前死在那的。
可是,如果说从这些尸骨上,还放着那幅画。
唐十九忽然意识到,当时的判断失误了。
果然,捶死徐莫庭都不亏了他的,那么重要的东西,他居然偷偷给拿走了。
他或许是出于好玩,却将整个案件都带歪了方向。
当时,提刑司和京兆府翻找了三十年前乃至四十年前京城的人口失踪案,一无所获。
如今看来,那些人的穿着打扮落后土旧,是三十年前的样子,可是哪幅画,绝对只有二十多年的历史。
而且挖出来的尸体之中,有两具是女尸,莫不是,其中有一个,就是这幅画中的女人——秦小七?
“你除了拿了这幅画,你还拿了什么?”
徐莫庭摇摇头:“没,没有别的了,唐,唐,唐十九,红莲居士,是,是皇帝曾经的的自称,这幅画,这幅画中的人,是…”
“我知道,我不瞎,你干嘛拿这幅画?你知不知道你给我们提刑司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我,我只是觉得,那,那女人像,像你。”
“你就是手贱,贱死了,活该你爹收拾你,我不理你了,画我拿走了,我警告你,你要还敢从案发现场拿东西,我就砍掉你的手。”
唐十九凶神恶煞的威胁。
徐莫庭的大舌头越来越严重了。
不知道说了什么,唐十九就听到个许诺在哪里。
她站起身:“你自己气走的人,有本事自己找回来,你问我白问,我走了。”
说完,不等徐莫庭在背后着急的喊她,进了暖阁,拆走了墙壁上的画,顺便顺了一个画筒,将画装了进去。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一章 此生不负相见
装的时候,才发现卷轴的上面,卡在缝隙里,忽然还有一行字。
蝇头小楷,小心掰开一点,就着阳光仔细看,字非常娟秀,一看就是女人的字体。
“此生不负相见。”
此生不负相见。
是秦小七写的吗?
这个秦小七,到底是个谁?
唐十九拿了画,回了秦王府。
她并不打算将这幅画拿给福大人他们看。
毕竟如今看来,这幅画牵扯到皇上,兹事体大。
她还需要知道,这幅画背后的故事先。
那十二具尸体,除了上官家的管家和一个可能是误入的小偷。
其余十个人,八男两女,身上的配饰和装扮,一度让人以为是三十年前的人。
徐莫庭那个千杀的,也不知是从谁身上摘下来的这幅画,如果是那个女尸身上,很可能那其中一具女尸,就是秦小七。
如果是秦小七。
那只要知道秦小七是什么时候死的,就能大致推断出,那暗道里的人具体是什么死亡时间了。
秦小七。
唐十九目前为止,对于这个女人知之甚少,薛景程的夫人说起秦小七,三缄其口。
皇上那她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去问。
加之华清池那的事情,她心里有点阴影,更不敢在皇帝跟前提秦小七这个人了。
派了刘管家去打听秦小七的事情,可现在刘管家也没给个回音,想来也是打听的不顺利。
倒是许诺,前几天进宫的时候,提了一嘴秦小七。
可是当时是在长寿宫门口,唐十九也没功夫细问。
现在不光是徐莫庭要找许诺,唐十九也想知道许诺在哪里。
总不是,又回丰州了吧。
许诺的性子,纵然不将休夫之事闹个满城风雨,也绝对不会放过徐莫庭的。
没休夫之前,她绝对不会离开的。
目前看来,徐莫庭也根本还没找到许诺。
不过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可是这曲天歌,今天偏偏赴约去了。
乾王送来的帖子。
逍遥楼之事,乾王已经送了几次帖子来了,曲天歌的意思,吊着。
吊到了今天早上,乾王又一次派人送帖子来,他终于时机成熟,去赴约了。
唐十九只能等他回来。
那幅画,她也得先藏起来。
左思右想,她很是珍重的东西,都放在了一个衣服箱子的底下,十二皇子的乳母给她的东西,她也放在了那,曲天歌素来知道里头放着个东西,却从来不曾去翻过她的。
他虽然爱检查她的书架,但是她真正藏起来珍而重之的东西,他是给了足够的尊重,从来不去翻的。
唐十九于是打开衣柜,把画卷放了进去,然而画卷长了点,左右也放不好,一来两去,不知道怎么的,拨到了十二皇子乳母给的盒子,盒子盖子本也落锁,自己扣着铜扣。
扣子开了,盒子盖子翻了,里头放着的,却是出乎唐十九的意料,除了几个小本子,什么都没有。
十二皇子的母亲,总不是也这么趣味,喜欢看禁书吧。
唐十九鬼使神差的,拿起了期中一个看着有些陈旧的蓝皮小本子,翻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正文 第七百二十二章 机关算尽误了性命
书中内容,和她想象的大相径庭。
不是什么禁书,也不是什么藏宝书,书中用比较笨拙生涩还充满了错别字的字体,满满当当记录着的,都是皇上的兴趣喜好。
唐十九信手翻看了几页,直摇头。
这十二皇子的生母,为了飞上枝头当凤凰,何其用心良苦啊。
用现代点的话来说,真是做足了功课。
然而,福薄就是福薄,宫女的身子,承不了妃嫔的命,最后枝头还没飞上去呢,就被活活打死了。
可怜她记录下了这么多皇上的兴趣爱好,却唯独没有摸清楚皇上的脾性。
以为替代自己的主子齐妃得了一夜恩宠,顺利怀上了龙胎,诞下的又是个皇子,就能母凭子贵,翻身变小主了。
呵呵,这些东西,她何苦还要留着。
难道是要教自己的儿子,如何去讨好皇上。
可惜她绝对想不到,皇上因为厌恶她,连带着不喜欢她的孩子,这些年一直养在畅春园之中,父子连见面的机会都少。
好容易皇上开始和皇后商量把十二皇子接回宫住了,十二皇子的福气也只有那么点厚,没承住恩德,死了。
唐十九合上那本子,或许对于那个连性命都不为人记住的小宫女来说,这盒子里的东西,是她毕生心血和期望。
唐十九也不能嘲笑她,只是想起曲天歌,不免有些伤感。
说到底,这孩子真是无辜。
把书本都放回了盒子里,重新关上盒子,她又把那卷画,给塞了进去。
盖上衣服,关上箱子。
她等着曲天歌回家。
曲天歌应酬到了半夜,唐十九都睡了一觉,他终于回来了。
唐十九给他泡了一盏醒酒茶。
“搞的这么晚,呵,看来和乾王聊的很愉快啊。”
曲天歌呷一口茶,看上去心情甚好:“早已经算计好的,不怕他不上套。”
“现在你可好了,瑞王以为你是他的人,乾王你在逍遥楼之事上,又如此袒护他,他肯定以为你能为他所用,两头都把你当自己人,以后办起事情来,你可就更顺风顺水了。”
“此事倒是要多谢你,在提刑司办事,才让乾王以为,本王知道了这件事,才会让本王有投诚表衷心的机会。”
唐十九嘴角一勾:“既是要谢谢我,那就拿出点实际来,徐老三要出门云游去了,药庐里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了我,之前我们不是一直打算把清秋阁烧毁的地方建个新的大院子,你现在把那地方拨给我,我要建个药庐。”
“好,你喜欢。”
虽然说,这种事情呢她自己也能拿主意,不过当时商榷过那块地方是用来建房子的,两人还设想过建好房子之后如何分配的问题,所以多少要和曲天歌商量一下。
还有个事情。
她也要问问曲天歌。
“曲天歌,许舒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是徐莫庭让你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