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玉脸上露了兴奋之色,原本昨天就遗憾,在戏棚子门口守了半天,又帮大奶奶搬东西搬了半天,到投来一点闲逛的空都不得,她还想买些胭脂水粉呢。
“奶奶要办什么?”
她欢快的问道。
许绣忆其实什么也不想办,苏府还能缺个什么,她只是想叫金玉银玉心安理得的出去玩会儿。
于是,随口报了几样,金玉银玉一一记下,许绣忆又道:“坐了马车去,回头东西多不好拿回来。”
金玉银玉应了声,就欢欢喜喜的出去,许绣忆轻轻一笑,忽想到昨天带回来的卷轴,往屋子里看了一圈,那金玉丫头还是银玉丫头,尽然挑拣了一个好处,把字给挂了上去。
她眉心一紧,起身走到画作边上,踮起脚尖要够下来,却发现有些难度,于是寻了一个板凳,踩了上去。
板凳是金玉给她洗脚时候坐的小矮凳,又小又窄,她踩上去垫起脚,板凳不稳,她整个人往前跌了下去,重重的摔到了边上书柜上,几本书和砚台掉了下来,砸了她一头一脸,额角都被擦皮了皮。
她疼倒抽了一口冷气,手腕大约是跌下来的时候撑了一下,扭伤了。
她疼的用力的甩。
倒霉。
怎这两日如此不走运,但凡是和安承少扯上了关系,她就免不得要受伤,心伤就算了,如今身体也受伤,她是造了什么孽。
懊恼的看着那副字,她脸色气的通红,再没有力气爬上去,她觉得手腕要脱臼了。
这会儿苏锦业也不在家里,她无处寻医,只能靠自己,好歹她前世也是个外科大夫。
手腕没脱臼,大约只是用力过猛扭伤了。
她银牙紧咬揉了揉,好歹是能动了。
走到铜镜前,额头上有个细小的血口子,不深,血却已经顺着眉毛滴在了她衣衫上。
她洗了帕子按住,然后翻出珍珠粉,往伤口上撒了些,心里头越发觉得生气,气着气着,自己就在那红了眼眶。
揉着手腕,她一口口用力的呼吸,才能把这些眼泪都憋回去,她不愿意再为那个人,多落一滴眼泪。
用了小半盏茶的时光,终于让自己平复了些,她起了身,打开衣柜换了套衣裳,想着晚上等金玉银玉回来,就叫她们把这字给拿下来丢了去,至于她,不愿意和他的字待在一个房间。
她想,过去大房那坐坐去。
去了才知道,大房又去赶集了,屋子里就剩个丫鬟守着。
许绣忆转而回来,才发觉自己真是个悲催的人,尽连个说句话的朋友都没有。
于是便想去拜拜佛,上次上千佛寺的时候,百无聊赖的也把一日给度过了,今天也去那虚度一日,她虽不信佛,不过佛门之地确实清净,能让人平心静气。
没有要轿子和马车,她自己徒步去,额头上的伤口,她简单处理了一下,就把头发放散了下来,斜斜的遮住伤口,余下的长发,只用一条粉色的缎带在腰后系了一个蝴蝶结。
她是多久没有梳这样随性的发型了?
似乎,许久了。
千佛寺,许绣忆跪在如来佛像面前,不是来许愿的,也不是来还原的,只是单纯想听听梵音,静静心。
有小和尚从边上走过,好奇的看她,大约是她的发型太过奇特。
谁也没认出来她就是上次来过的苏家三奶奶。
午膳时间,寺院会给香客派斋饭,这斋饭不是免费的,却也不贵。
许绣忆给了银子,和寥寥几个香客在长桌上用膳,忽然的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五王爷。
这世界可当真小,两日的功夫,接连的遇见了五王爷两次。
头一次或许不算稀奇,毕竟大家都去赶庙会,可今日是在千佛寺上,人们忙着赶集哪里有功夫来求求神拜佛,居然又能叫她遇见武墨。
武墨没看到她,也或许是她的长发遮住了半边容颜,发型又如此的随意散漫,武墨没认出是她来。
武墨拿着饭,径自往她禅房的方向去。
上次来他就说过,那是千佛寺特地给她劈的禅房,她是千佛寺的俗家弟子,偶尔会上山来修行修行。
那个房间,他也请许绣忆吃过饭。
遇见若说是缘分,可这武墨自己端饭就是稀奇了。
他可是堂堂一个五王爷。
许绣忆看着武墨消失,面色微微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也没多想,继续顾自己用膳。
她想,今日该不会那么倒霉,又要遇见安承少吧。
罢了罢了,她打算,吃了饭就赶紧的下山回去。
不想回家,也可以回娘家去。
吃了斋饭,许绣忆就下山了。
她是去的护国公府,一回去才知道许岚清昨儿夜里没有回来,不光如此,到此刻已是第二日的正午了,许岚清还是不见踪影。
国公府多急疯了,到处派人在找。
许绣忆一回去,许愿就拉住她的手:“正要让人请你,赶紧的陪陪你嫂子去,家里头现下已是够乱的了,你嫂子那边哭哭啼啼的不休,我心烦的很。”
“爹爹,可要我叫店里面的人帮帮忙?”
许愿摆摆手:“你店里头的人也不认得你哥哥,且先不要把事情弄大,如今你外祖府上也得了消息,四处派人去找你哥哥了,就不知道你哥哥会不会是在哪个朋友家里头喝醉了,到现在还没醒来。”
“当不会吧?”许绣忆道,“就算是喝醉了回不来,那家人也该差人来通报一声。”
说完,又怕许愿过分担心,道:“也保不齐是出城了,来通报的人还没到。”
许愿点头,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虽说许岚清一个七尺男儿,又一身武艺,可是遭难是防不胜防,许岚清从未彻夜未归过,他真的怕,怕许岚清遭遇了不测。
他稳着心,知道自己不能先乱了,对许绣忆道:“陪着你嫂子去。”
许绣忆点点头,进了后院。
山下,护国公府找许岚清是找的要发疯,山上,许岚清却只愿所有人都忘记了他,忘记了武墨,好叫他两在这千佛寺,厮守上一辈子。
他是愿意抛弃一切和武墨私奔,可是他也知道武墨有太多的牵挂和放不下。
而他,冷静之后又何尝不是被牵绊着脚步,动弹不得。
苦情的鸳鸯,最后选择了到千佛山上短住,武墨放他从后门进来,潜入这间禅房后,就再没出去过。
昨儿夜里,他已经和武墨行了周公之礼,佛门清净之地,如此行为虽是亵渎,但是他没有办法抵抗武墨的美丽和主动。
她处子之身的芬芳,引诱的他抛却了所有的顾虑,一夜承欢,他将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如今刚用过午膳,两人又是一番云雨,云收雨散,武墨躺在他的臂弯,指尖轻轻的在他胸口划着圈圈。
“我要问一件事,你可不要生气。”
“恩。”
“我好,还是钟雅琴好?”
许岚清闻言,猛一把将武墨压在了身下:“你是说什么?”
“就是和你那个,你更喜欢我,还是喜欢钟雅琴。”
她心里其实涩的不行,也后悔怎不再自私一次,把钟雅琴也给拦截了,这样许岚清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如今,她的身份,却是连个妾都不如,
若非她天生的乐观脾性,想到这些必定要红眼圈了。
就算没哭,她眼底也有化不开的难过。
许岚清低头咬她肩头,细细啃吻。
武墨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出难耐的轻吟。
“便是这样的举动,我也没对她做过。还有这样的,我也没有做过。”
许岚清说这,吻上了武墨的唇,蜻蜓点水,浅啄一下。
武墨红了脸,还是觉得羞赧,虽然该做的都做了,她多年的夙愿得偿,可是见着许岚清,就是 连个呼吸里,都是羞涩。
听许岚清这样说,她心里甜滋滋的,却又不信:“你骗人,你们都成了婚。”
“谁说了成亲了就必定要这样?”
他说这又亲她一口,武墨咯吱一笑,满目娇羞:“干嘛非要说一句做一下的。”说完,又满怀期待的看着许岚清,“你真的没亲过她?”
“那日你走后,我喝的酩酊大醉,闹了酒疯,我醒来之后才知道,我心里头早已经有了你,旁的女人,我是一概都不可能喜欢上了。钟雅琴是很好,只是我不喜欢,便无论如何也舒服不了自己和她同床共枕,墨墨,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过。”
武墨闻言,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不知道是欢喜的,还是激动的。
许岚清吻上她的唇:“虽然对不起她,但是我庆幸我最美好的夜晚,是给了你。”
武墨伸手,主动攀上了许岚清的脖子:“我也是。”
“我许岚清在此发誓,今生今世,只有你武墨一个女人,若是染指其他女子,便叫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不要,岚清,我只要你心里有我那就足够了。”
武墨伸手点上了许岚清的唇,不许他继续往下说。
许岚清一双深情的眸子看着武墨,将武墨深深纳入怀中,道:“我许岚清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作假的,我爱你,墨墨,我断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了。”
武墨喉头微微哽咽,甜蜜之中去,却带着一丝苦涩。
若是她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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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暖夏
直寻到天黑,许家人几乎把整个京城翻了个遍,却是遍寻无果。
许绣忆陪着钟雅琴,那许钟氏的一日中哭了好几次,午膳晚膳都没动,许绣忆也或许是心里担心着急,也没这个胃口吃饭。
等到午夜,钟雅琴终于是倦极,一手撑在桌子上就睡着了,许绣忆叫丫鬟把钟雅琴小心放到了床上,沉沉一口叹息,出了钟雅琴房间。
许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许绣忆自然是不能就这样回苏家去,白日里她已经差人回家说了,说她要在娘家过个夜。
如今这一夜过去了半夜,却依旧不闻许岚清的讯息。
许家家教严谨,便是那许岚清要在外头过夜也该派人回来说一句。
许绣忆心里隐隐不安。
回房的时候路过她父亲的书房,见里头还点着灯,想着大约是她父亲还没睡,敲门进去。
屋子里,昏花烛火下,许愿面色十分之沉重,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几岁一样,满面倦容。
许绣忆上前,轻轻的给他揉太阳穴。
”爹爹怎还不睡?”
”你哥哥还没有消息,为父怎么睡得着。”
可怜天下爱父母心,许绣忆想到了自己母亲因为自己高考迟到老师不让她进考场,居然以死威胁老师,就红了眼眶。
”爹爹歇会儿吧,许一会儿就来消息了,不是派人出城了吗?或许哥哥是出城了。”
”我只愿你哥哥不要出什么事,不然我有何面目面对你死去的母亲。你所嫁非人,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你哥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许愿心里也有很多的苦,至少平素时候从来不轻言,今日许岚清两宿未归,不知去向,他担惊受怕,如今一颗心也是脆弱的很。
许绣忆安慰:”哥哥一身好武艺,爹爹莫要太担心,大约是在哪里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
”哎,你嫂子呢,睡下了吗?”
许绣忆应了一声:”睡下了。”
”你也去睡吧,你也累了一日了。”
许绣忆点点头,却不放心许愿:”给爹爹熬一盏参茶来吧,爹爹喝了就歇下,明日或许就有哥哥的消息了。”
许愿点点头,沉沉叹息一口:”该着的地方我们都找了,就只有你哥哥那个朋友安承少家在哪里不知道,等到明日天亮了,我再叫人去四处打听打听,保不齐他知道你哥哥在哪里,集市上有人瞧见你哥哥和那安承少在戏棚子门口照过面。”
”是吗?”
许绣忆微微一惊,很快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要去找安承少问问吗?
那个人,她本是不愿意再见的。
看着许愿沉重的脸色,她终还是下了一个决心。
许绣忆从许愿房间出来,就叫下人备了轿子,朝着城东而去。
白日里热闹的街巷,在这样寂寥的午夜里,万籁俱寂,只剩下那一乘轿子,几个有条不紊的脚步声,朝着城东而去。
拐了两道弯,走了一盏茶功夫,就到了城东一片,许绣忆叫轿子停在了安宅附近,并未让人随行,自己熟稔的拐入了一条小巷。
站在那扇门前,她百感交集,伸手轻轻拍了拍门,可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何要亲自来,大可以把地址告诉了下人,叫下人过来问一问。
想着于是转了身,她委实不愿意和安承少照面。
只是,刚要走,门却应声而开,她转了头去,柔和的月光下,那个男人俊美的容颜就这样闯入了她的视线。
大约是才起来的,他衣裳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长发如墨,几缕滑过肩头,慵懒的垂落在胸口,见着她,他无疑是吃惊,眼底里,更多的还有欣喜。
”绣儿。”
他脱口而出,以为她终归是难忘旧情,转而在看到许绣忆冰冷如霜的面庞后,心底一疼,那样的容颜,可不是相思的容颜,那般疏离冷绝,只用一个眼神就将生生将他推开了十万八千里。
”你有没有见过我哥哥,知不知道我哥哥在哪里?”
她语气生冷,果然是他多想了,她午夜来找他,只是为了许岚清。
许岚清不见了,他却一点也不吃惊,他大抵猜得到许岚清现在是和谁在一起,自然,他是不可能告诉许绣忆的。
他只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白来了一遭,许绣忆淡漠的道:”若是看到我哥哥,就告诉他家里在找他,让他赶紧回家,再见。”
冷冷的语气,没有过多的感情。
说完,她转身便走,全不顾那扇门里的男人,眼底一片深深的酸楚和伤痛。
只是几日的功夫,那沧海桑田的感情,却成了过眼烟云。
安承少如何也不信,他怎甘心。
”站住!”他出身,语气已是极力压抑,才没叫他的痛苦和愤怒显出半分来。
许绣忆停了脚步,却没回头,冷冷淡淡道:”还有什么事?”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
”恩!”
安承少眉宇之间哀伤和疼痛,便是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只许绣忆,背对着他,态度冷漠到底。
她甚至觉得讽刺,是谁对不起谁在线,他真以为和他睡了一两次,就从身到心,都要属于他吗?
”那个人,有那么好吗?”
他咬着牙问。
许绣忆淡淡一句:”是。”
”那你对我,可曾爱过?”
许绣忆冷笑一声,回的干脆利落:”没有!”
这只是两个字,却也是两把利刃,戳的安承少心口一个巨大血口子,那血奔涌不止,决堤而出,痛的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他终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低沉的说了三个字:”你走吧。”
许绣忆昂起头,深深呼吸一口, 这巷子里的气氛,叫她压抑,她是端着衣服冷漠的神态,才能勉强让自己不失控。
听到他说你走吧,她头也不回大步往外去,想要逃离这条叫她压抑的巷子,只是,走了还不到两步,手臂猛然被一扯,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往后跌去,撞进了他的怀中。
她抬眸,怒视着安承少。
”你做什么,你最好放开,不然我喊人了。”
安承少眼底都是痛,浓到化不开的痛:”许绣忆,你怎可以这么狠心?”
狠心,是谁先狠了心,是谁先对谁无情,是谁另有新欢,是谁不辞而别。
她烧了一肚子的火,他是凭了什么,还敢在她面前这样的装。
好,既是他要装,她就狠狠的撕碎他的伪装,让他知道,在这段感情里,到底是谁欠了谁。
”安承少,你放开我,我狠心,你和秦烟欢好的时候,你可想过是谁在对谁狠心和残忍,还是安承少,你从一开始就抱着三妻四妾的态度,把我当作你的一个宠妾,那我告诉你,你做梦。”
安承少明显怔忡在了远处,良久,才吐出了几个字:”你说我和秦烟,欢好。”
”哼,安承少,何必再装,终归我已无所谓了,你想如何就如何。”
许绣忆说着,一把抽回了自己手。
他那一把拉车极重,白日里受伤了的手,疼的厉害起来,她揉着手,抬头冷冷看着安承少:”你我之间,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对我来说,是场噩梦,你若是觉得是场美梦,如今也该醒了,再见。”
”绣忆!”安承少一个箭步挡住了她的去路,有风吹过,吹来阵阵莲香,他的发丝,随着那徐徐的清风,扫在了许绣忆的脸颊上,那般的温柔,一如曾经的他。
大约是风迷了眼,许绣忆只觉得眼眶有些微微的犯潮。
他还想怎样,他伤她的,还不够多吗?
如今,尽是连个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留给她吗?
”让开。”
”绣儿…”
他凭什么这样喊她,他不知道,这原本甜蜜的呼喊,如今却叫她恶心。
”你让不让开。”
她抬眸,眼神转了伶俐。
那遮盖着额头伤痕的长发,偏向了一边,露出那一小角的伤口。
安承少眉心一紧,忽而猛一把将许绣忆打横抱起。
许绣忆受惊,就要喊,双唇却被安承少堵住,就这样被他”劫持”回了家,抱紧了房间,丢到了床上。
他房间里,有一股浓浓的酒气,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酒瓶子,衣裳散乱了一地,地上还有一堆陶瓷的碎片,可谓是一片狼藉。
许绣忆从来没有想过安承少的房间是这样的,他那样清清爽爽一个人。
不过这会儿她没的心思关心他的房间,她只想知道,安承少这个王八蛋要做什么。
难道是要霸王硬上弓,许绣忆发誓,若是他敢用强的,她便于他拼命,她愿意的时候,这是男欢女爱,她不愿意,便是抵死不从。
她正想着如何和安承少拼命,他却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一脸警惕的许绣忆道:”绣儿,我的傻绣儿。”
”你才傻。”
许绣忆真是佩服自己这时候还有心情和他斗嘴。
安承少的眼眸,落在了她额头的伤疤上,心口微疼:”怎弄伤的?”
边说着边伸手过来,许绣忆一把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要你管,你最好放我走,外头的人等不到我,必会寻进来。”
”那我便索性叫全天下都知道,你许绣忆是我的女人。”
许绣忆一怔,只听他声音低了下来,略几分性感的嘶哑。
”那日,是骗我的吧?你面对我而站,那个男人抱着你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你脸上的不愿意,你是看到了我,所以才故意做出那样温顺的姿态是吗?”
”你想多了。”
许绣忆挪下了床,不想和他在这样一个随时都可能发生”故事”的地方说话。
他也没拦着,只是在她起身的时候,也跟着起身,双手环绕过她的腰肢,将她轻轻纳入了怀中。
”绣儿,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只有你一个人,我不知道是不是秦烟私下里找过你说了什么或是你听了什么流言蜚语,绣儿,我只要你,也只爱你。”
该死的,心居然会微微颤抖了一下。
索性,脑子还是灵清的,她是不会相信的。
”你放开我,安承少,别让我恨你。”
”我宁可你恨我,也好过对我不理不睬,冷冷冰冰。”
他灼热的气息,喷吐在许绣忆的脖颈,许绣忆只觉得难受的紧,痒痒的。
她挣扎,他却抱的更紧。
”你放开,安承少你个王八蛋你放开我。”
”秦烟自杀了。”他忽然开口,许绣忆瞬间愣住了。
半晌,才听安承少淡淡的说:”她割了手腕,就在我去找你的那个晚上,所以我失约了。”
许绣忆断没有想到,秦烟割腕了。
安承少当不会拿这个开玩笑,他不至于为了在她面前撇清和秦烟的关系,就说这样谎。
她怔忡了,安承少继续道:” 她以死要挟缠着我,日日夜夜的不许我离开半步,让我和她一起回关外,绣儿,我用了四天的功夫,将她送回去,又快马加鞭的回来,我很想你。”
”四天。”
许绣忆这才想到,从流着泪目送安承少不辞而别到再见安承少,似乎真的只有四天的光景,她当时心里太痛,全没有去想四天的功夫,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京城和关外之间,走一个来回。
便是日夜不休,快马加鞭,这四日的功夫,也是紧凑不大够用的。
想到日夜不休,就又想到了那日安承少昏迷在街头,苏锦业说了,是因为过度疲累,元气耗损才晕厥的。
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曾几何时,初见安承少,他伤成那般都清醒的挺了过去,他那样的体格,除非是过分的折腾,不然怎至于晕倒这样严重。
所以,真的如他所言,他和秦烟之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她误会了?
他抱着她没,感觉到她的身子终于渐渐柔软,低声在她耳边道:” 绣儿,你不理我了,我便觉得连活也活不下去了,这几日,我终日买醉,只有如此,我猜能将你忘却,可是,越发喝醉,你的身影便越清晰,没有你,我活的如同个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