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时也看过,很有趣味。
姜蕙道:“就在书房摆着的,奴婢随手拿来看看。”
寻常人没什么好解闷的,故而书房里,一早都摆上些书,好打发时间。
穆戎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只穿了身素色的裙衫,一头青丝梳成单螺,很是简单,上面连首饰也没有戴,他问道:“我送的,你怎么不用?”
虽然自己走了,可她疼的样子叫他有些在意,故而使人送来些东西。
结果她竟然一样都没穿戴。
姜蕙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答,半响道:“不知道您来,奴婢一个人,怎么穿不是穿。”
再好看,也没人看不是。
穆戎听到这话,轻声一笑。
这笑容叫姜蕙呆了呆,她一早知道他好看,可不知道他真正笑的时候却是那样的吸引人,叫人心里无端端的生出几分甜蜜来,她面上突然就一红,低下头去。
他的手放在她腰肢上。
她被他一碰,又像受到了惊吓,忙不及的往后退一步。
他的手虚空挂在那儿。
竟然还躲他?
穆戎眉头挑了挑。
姜蕙咬着嘴唇,声音轻得好像蚊蝇飞:“我怕疼。”
经历过一次,就难以忘怀这种痛,虽然她知道她这身份必得要服侍他,推却不了,可却忍不住害怕,希望得到他的怜惜。
他明白了,原来是为此。
他走过去。
她背靠着墙壁,微微仰起头看他,一双明眸波光流转,像是在央求他答应。
屋外的阳光此时从窗棂中漏进来,他伸出手握住她的腰,头慢慢底下。
看他越来越近,姜蕙猛地把眼睛闭了起来,一颗心砰砰直跳。
白如雪的肌肤渐渐的浮出胭脂色,唇不染而红,抿得紧紧的,像是不愿张开的花骨朵,他看得片刻,没有犹豫的把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两者相交,姜蕙的脑袋好像被抽空了,一点儿也没法子再想事情,整个人软的站不住。
他轻而易举就卷住她的唇舌,吮吸那甘美。
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原来他亲了她,她也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原本对这一个陌生的男人,她该是讨厌的,可她心里竟然没有多少反感,看来他还是占了皮相的光。
他渐渐的就去解她的衣服,她不让,可是他力气那么大,她没法抵抗,在心里就要哭上了,只他却没有立时动作,而是从上面慢慢亲下来,弄得她又羞又难受。
这一次,好像比上次好了很多,她不是很疼,到得最后,还有点儿舒服。
就是躺在书案上,怎么想怎么觉得脸红。
自己两条腿还老缠着他的腰,好像两根藤蔓。
看她闭着眼睛,脸红通通的,羞得不肯起来,他抱起她上身,她光着躲在他怀里,他低声问:“还像上回疼吗?”
她摇摇头:“好一些了。”
“以后慢慢就不疼了。”他手抚在她背上,大片肌肤光滑又细腻,叫人爱不释手。
他一直摸着,姜蕙没穿衣服呢,觉得冷,往他怀里钻了钻,有些害羞的道:“咱们要一直这么样?”
他笑起来,放开她,自己穿衣服。
他一离开,那温度就没有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穆戎见状,把外袍披在她身上。
那一刻,姜蕙觉得,他好像还是挺好的,上回她疼,这回他就注意了,没有硬是闯入,还知道给她盖衣服呢,她把他的大袍子裹得紧紧的,从书案上跳下来。
他身材高大,袍角拖到地上。
她走两步,差点摔一跤。
穆戎把衣袍又拿回来:“还是穿你自己的。”
姜蕙撅撅嘴,低声道:“小气。”
他是怕她又摔了好不好。
穆戎不理她,穿上衣袍打开门出去了。
又留她一个人。
桂枝打水伺候她洗澡。
姜蕙躺在浴桶里,微微闭着眼睛。
桂枝满脸笑容,柔声道:“殿下来了二回了,可见很喜欢你呢。”
“二回就喜欢了?”姜蕙怀疑。
桂枝道:“当然,他寻常要人伺候,都是她们去的,不会像这样连着两次亲自过来。”
桂枝心里不是不嫉妒,可她生得没那么漂亮,知道穆戎定是看不上眼的,毕竟穆戎本身就那么出色,若一个女子还没有他好看,试问他怎么可能喜欢呢。
所以她甘心伺候姜蕙,以后姜蕙抬了侧室,总有她的好处。
至于姜蕙,她当然也希望穆戎喜欢自己,这样她才好求他帮忙啊。
不过他到底有没有喜欢上,说实话,她拿不准。
但他对她比上回好。
姜蕙将将洗了澡出来,外头一个粗使丫环来传话:“主子,殿下请您去一同用饭呢。”
桂枝听了喜不自禁,连忙给姜蕙打扮。
“您瞧瞧,主子,奴婢没说错吧?”
姜蕙却没那么大的反应,说起来,还是因她的身世,即便做了几年的奴婢,可在玲珑轩里,她没伺候过人,所以她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可心里从来就没有甘心过。
不过吃个饭,她真不觉得有什么荣耀。
她跟着随从到了上房。
穆戎住的院子更是大了,乍一眼看过去,像座殿宇。
只偌大的地方却透着股浓浓的冷清,一路上,都没有几个人,就是到得那儿,也是嫌少看到下人。
她走进去,给穆戎问安。
精心打扮过了,更是绝色的美人,穆戎打量她一眼道:“坐罢。”
她坐在他对面。
桌上摆了好些佳肴,那味道闻着就知道可口,比她平时吃得讲究多了。
穆戎先伸出筷来。
他没有要人布菜,自己自斟自饮。
姜蕙心道,她总不能干坐罢,便问:“殿下,奴婢也能吃吗?”
“当然。”
不然请她来做什么。
她微微一笑,也不拘束,看他喝着酒,她拿起酒壶,自己也倒了一杯,抿一口,竟不是烈酒,带点儿甜味,她笑道:“殿下,这酒真好喝,什么果子酿的?”
“葡萄。”穆戎看她怡然自得,可见只要不做疼不疼这事儿,她并不太怕自己。
姜蕙点点头:“难怪,听说葡萄酿酒就是很好吃的,只是昂贵,不过殿下想必不差这个钱。”
她身上有少见的直率,可这直率又不讨人厌,反而透着些娇憨。
穆戎笑了笑:“那你多喝点。”
姜蕙喜欢,果然多喝了两杯,结果这酒虽然好入口,后劲还是有的,等她吃完,这头就有些昏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的,第二日醒来,睁眼一看,只见到一顶陌生的帐幔。
原来昨儿自己没回去。
再转头一看,身边还有一个人,他一只胳膊搂着自己的腰,她后背贴着他胸膛,那里暖烘烘的,像是冬日里的灶火。
她微微一动,他胳膊就紧了紧,像是用了几分力,生怕她走了。
这一刻,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细细品一下,好像不差,竟然莫名的安心,她把眼睛又闭了起来。
第119章
便是这样,她与穆戎渐渐亲密了。
一日复一日,她忽然就有些期盼他能常来。
也许一个女人到了这年纪,又把自己交给了他,终于觉得孤寂了,也许他拥着她的时候,可以忘记曾经的悲痛,叫她觉得他是能抵挡风雨的高墙,她或许能就此停歇下来。
所以哪怕他话不多,也不太容易笑,她还是知道了思念的味道。
桂 枝看着她这番变化,心有戚戚焉,这王府中,哪个女子对穆戎没有几分爱慕呢?只是下场都不会很好罢了,比如原先的王妃沈寄柔,痴爱他成狂,一刻也离不得他, 还喜疑神疑鬼的,自打穆戎纳了侧室之后,更是不得了,数次哭得晕过去,然而,偏生遇到冷性子的丈夫,沈寄柔难以忍受折磨,悬梁自尽了。
现在想起来,桂枝都忍不住叹气。
其实男人哪个能从一而终呢,莫说是穆戎这样的身份了。
幸而,穆戎对姜蕙还是很好的,至少比起那两个侧室是好多了,常常赏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今日又突然赏了一座珊瑚桌屏,红艳艳的夺人眼。
姜蕙看了喜欢,起身装扮了对桂枝道:“我去面谢殿下。”
桂枝忙道:“也不用罢,殿下喜欢清净,主子要谢,等殿下来了便是。”
可姜蕙按捺不住,她已经好几日不曾见到穆戎了,她眨眨眼道:“就一次,殿下不见就算了。”
她往头上插了一支他送得花蝶金簪,脚步轻盈的往正房去了。
穆戎正在书房,听何远说姜蕙来道谢,他下意识的就把眉头皱了起来,因府中人都知道,他不爱旁人打搅,若是他想见谁,自然会使人来传唤,可姜蕙竟然私自来了。
他有些不悦。
只是,正当要何远赶走时,却临时改变了主意,他也看了许久的兵书了,有些疲累,她又是第一次来,不懂规矩,他一会儿教教她。
何远便把姜蕙请进来。
他竟然见了自己,姜蕙满心欢喜,她当然知道穆戎的习惯,也是碰碰运气的,可他没有生气呢。
她好像一只蝴蝶,从门外飞进来,落入他的书房。
见她眸中春光灿然,穆戎板着的脸松了松,但语气还是冷冷的:“下回再为这事儿,不必前来。”
突然被冷水浇了一下,姜蕙僵了僵,眼睛有些起雾,她咬一咬嘴唇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告辞。”
居然转身就走。
穆戎愣在那里,眼看她要消失在门口,忙道:“回来!”
她顿住脚步,也没有转过头,委屈道:“殿下不是嫌弃奴婢打搅吗,奴婢不敢留在这儿,往后也绝不会来了,必定谨遵殿下教诲。”
伶牙俐齿的,敢跟他使性子。
他该是恼火的,可不知为何,却没有,看着她的背影,没有那么直,她肩膀耷拉下来,脖颈也低垂着,他知道她为他伤心了。
这伤心好像一股溪流,从他心里淌过去,他语气不由自语的软和了些:“既然来了,陪本王出去走走。”
他站起来,披上紫貂绒的披风。
姜蕙感觉他走过自己身边,擦着她肩膀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距离她来王府已经有大半年了。
今日没有飘雪,难得有丽日,光芒落在身上,淡淡的温暖。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王府的园子里,到得这时节,好些树已经掉了叶子,只有光秃秃的枝条插向天空,但也有一些长青树,长着叫人羡慕的绿叶,独自繁华。
她穿着雪白的狐裘,走在后面,往前看一眼,那抹紫色像浓烈的风景,只是离得有些远。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出来散步了,有时候他来看她,心情好时,就会带她出来,有时候却只会抱着她躺在床上,缠绵好久,当然,他心情最好的时候,会同她一起坐在书房,教她怎么写好字,或者拿卷书出来,叫她读给他听。
她当然都是高高兴兴的。
他偶尔也会笑,笑容迷人,叫人好一会儿都陷在里面。
姜蕙回想起那些情景,走得更加慢了。
他突然转过身,皱眉道:“磨磨蹭蹭的,还要本王等你?”
她抬起头,看见他的不耐烦,然而,这是他第一次停下脚步,站在远处等她。
他今日,不但见了她,还等她,姜蕙忽然笑起来。
他虽然冷冷的,可是有时候他好像是故意的。
那一笑,像是春风,也像明亮的阳光,穆戎看着她道:“快些过来。”
她快步走过去,如同在林间蹦跳的小鹿,窜到他身边,不知足道:“下回殿下还等等我,咱俩一快走才热闹。”
穆戎哼了一声。
两人并肩而去。
他脚步果然慢了,她偷偷的笑,垂眸看到他的手,鬼使神差般得伸了过去。
柔软的手掌一下握住他的手指,带着股凉意。
穆戎心头一跳,她胆子怎么那么大!
可莫名的,他有些欢喜,任由她牵着。
这日回来,姜蕙脸上满是笑容,桂枝只当有什么喜事,要么是穆戎想抬了她做侧室了?她问:“可是殿下许诺什么了?”
姜蕙摇摇头。
桂枝皱起眉头,那又有什么好事呢?她道:“要是殿下哪日让主子做了侧室才好呢,那么,等到日后娶了王妃,日子长了,指不定会让主子做个侧妃。”
这才是无上的荣光。
听到王妃两个字,姜蕙好像才想起来,她忽然有些难过。
是啊,他要娶王妃的,以后有了王妃,只怕都不来她这儿了。
她还那么欢喜做什么呢?
她怎么把以前想的那些都忘掉了?她这等身份,原本只该讨了他欢心,她自己想要什么,借这机会得了便是了,以后再求个恩,赎了身,该怎么就是怎么。
而他,他是要有妻子的。
她一言不发,转身去了里间。
这几日,再没有去见穆戎,一等到新年,他回了京城去给父皇母后拜年,临行时好像也没有想到她,这一去,却是一两个月都不曾见到面。
时间像是突然过得慢了,她才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想抛掉就抛掉的,她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他,带着浓烈的热情,也许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罢,她也不知道如何控制。
好不容易他回来了,只这趟回来,府里又摆了宴席,好像有贵客。
前面热热闹闹的,她分外冷清,在自个儿院子里待不住,她走到园子里散心。
冬去春来,天气暖了。
抬起头,总能看到好些小鸟儿从天空飞过。
她不知坐了多久,眼见西边有红霞印染,才站起来往回走去。
谁想到路上却碰到他,他穿着一袭紫袍,长身玉立,仍是好像谪仙般的俊美,光芒万丈。
她见到他,心忽地麻了,又带着说不出的难过,竟不想上前行礼,他身边有好几位侍女,只怕也未必看见她,她转过身,莲步轻移,避开他往东边去了。
行到一处亭子,方才停下。
只没等她歇息会儿,身后脚步声传来,她回头一看,一道人影疾行而来,猛地扣住了她的胳膊。
她轻呼一声:“殿下。”
穆戎冷声道:“见到本王,你竟然逃走?还知不知礼数了!”
她说不出话来,满腔的委屈,狭长的眼眸中慢慢蓄了泪,好像小小的珍珠浮在涟涟波光的湖面上。
那么一望,叫人心碎。
穆戎捧起她的脸,猛地亲了下去,好像野兽般,要把她的人都吸进肚子里。
他嘴里有淡淡的酒味,她的头昏呼呼的,也好像醉了。
朦胧中,好像看见对面立着一位姑娘,清丽脱俗,飘然若仙,可等她再看的时候,却不见了。
穆戎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手搂着她的腰,额头抵在她头顶,轻声道:“阿蕙,我想你了。”
听到这话,姜蕙只觉自己要死掉一样。
她抬起头看他,他面色发红,就是眸中也有些淡红,原来醉了。
不然她无法想象,他这样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还是欢喜。
酒后吐真言,他定是喜欢自己的。
这世上,有什么比两情相悦的事情还要叫人高兴呢?
她扶着他回去,他高大的身子倚在她肩头,沉重的好像块大石头,她一会儿就出了汗,他斜睨她一眼:“阿蕙,你要背我吗?”
“你想压死我啊!”姜蕙瞪大了眼睛。
他哈哈笑起来。
难得见他这么爽朗,不知道酒醒了,还会不会这样呢。
事实证明,第二日他就不一样了,还是跟往前那样淡淡的。
可是他对她仍然不错,三五日里总有一日会把她叫去,有次还问她想不想听戏呢。
她说怕吵着他,他又笑起来。
两人越来越好,姜蕙想着,等哪一日或许就可以请他帮忙找妹妹了,他一定会答应的。
日子过得又快了,眼见到了四月末,很快要过端午了。
桂枝这日一进来就见到姜蕙在做香囊。
“是给殿下的?”她笑眯眯的问。
料子是紫色的,谁都知道穆戎喜欢这颜色,故而当然是做给他的。
姜蕙嗯了一声:“你说殿下会不会喜欢?”
“你送的岂会不喜欢?”桂枝道,“不过这花样未免普通了。”她顿一顿,“依奴婢看,不如绣个鸳鸯罢,你如今跟殿下那么好,殿下定然高兴。”
她面色有些复杂,然而姜蕙的心思都在香囊上,也没有注意。
鸳鸯一雌一雄,形影不离,她喜欢穆戎,当然也希望他们两个能跟鸳鸯一样亲密,情窦初开的女子,总是满腔的浪漫情怀,她笑道:“好,就绣鸳鸯罢。”
第120章
节前,整个衡阳府的官员都来送节礼,这段时间常人来人往的,不过也只仅仅止于门前,那些人把礼送来,都是交由管事传达到穆戎手中,故而府中还是冷清的。
这日姜蕙总算把香囊做好了,紫色的缎子上,两只鸳鸯相依相偎,栩栩如生,叫人看着就觉得甜蜜。
她恨不得在公鸳鸯的身上绣上“穆戎”两个字呢,但是她胆子没有那么大。
桂枝笑着问:“主子今日就要送去了?”
“到端午节那天再送。”她好像珍宝一样把香囊收起来。
正当说着,柳氏来了,她是穆戎其中一个侧室,与姜蕙原是井水不犯河水,当初听说穆戎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也没放在心里,可谁想到,自打那日起,穆戎就没碰过她们两个侧室了。
她有日瞧见一回姜蕙,确实是有沉鱼落雁之美,便像是那花中之王牡丹,能夺去所有人的光彩。
那瞬间,她是甘拜下风的,然而心里终究是不舒服。
听说她来了,姜蕙有些诧异,也不太喜欢。
她们这种身份的人,彼此遇见难道不尴尬吗?可人来了,也不敢就这么赶她走,毕竟柳氏没与她起过冲突的。
请了她进来,姜蕙叫桂枝上茶。
柳氏先是四处打量一眼,只见她这屋里好些昂贵的玩意儿,最扎眼的就是那盆红珊瑚,听说这还是皇上早先前赏给穆戎的,那是深海里的,一打捞上来就是树的样子,便格外珍贵。
原来真在她这儿了。
她羡慕道:“殿下可真疼你啊。”
姜蕙不惯说这些,只笑了笑。
可看在柳氏眼里,她是有些得意了,她叹口气:“殿下便是这样的人,起先总是看重,慢慢的就淡了,不过瞧你这份姿容,定是比咱们强一些。”
是在暗示她以后人老珠黄了,穆戎也就不喜欢了。
姜蕙虽然从来没有与人拈酸吃醋过,可在玲珑轩里,女人间的争斗还是知道的,柳氏来说这些不过是为刺她的心。
姜蕙淡淡道:“你倒是了解殿下,下回我问问他,可是这样的。”
柳氏吓一跳,脸色微微一变。
依姜蕙如今得的宠爱,真要去问,自己准没好结果。
穆戎的手段,她不是没见过的。
柳氏忙道:“不过打趣一两句,你莫放在心里。我今儿来,也只是想与你解解闷,咱们住在这府里,终日也不出门的,互相走动走动,不至于那么冷清。”
“我倒是还好,便在书房里写写字看看书。”
看她软下来,姜蕙也不为难。
柳氏笑道:“你倒是好,能识文断字,我是识不了几个。”
两人说得几句,柳氏点到正题上了:“前几日府里来了一位姑娘呢,你可知道?卫家的二姑娘,真正是天香国色,她表祖母还是皇太后,听说与殿下是青梅竹马。”
她说起这个,姜蕙忽然就想起那日在园子里,迷迷糊糊中看到的一个人。
说得可是她?
穆戎的青梅竹马?
她眉头皱了皱。
果然还是在意的,这女人啊,要是以奴婢的身份起了争宠的心,恐怕早晚也走不远。
柳氏一会儿就告辞了,出得门口瞥见前方一道紫色,她装作没看见,讽刺的与身边的丫环道:“瞧着野心也不小,指不定想当王妃呢,一早就盯着那位置了。”
她说完,低下头往西边走了。
那句话被风吹着,落入穆戎的耳朵。
他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抬脚进去。
姜蕙看见他,急忙忙迎上去:“还当节前殿下忙,不会来呢。”
她手自然的拉住他袖子,盈盈一笑,娇媚天成。
他驱除了那点儿疑惑,淡淡道:“与平日里差不多。”
她道:“可我听说好些人都来送礼呢,可是来求殿下办事?”
穆戎一笑:“是。”
作为皇上最疼的儿子,又是此地的藩王,他是炙手可热。
“那殿下可会答应?”她好奇。
“得看是什么人。”他坐下来,伸手把她抱在腿上。
虽然她身材高挑,亭亭玉立,可在他面前,还是显得很娇小的,坐在那儿,脑袋也不过够到他的肩膀,这时候,她总会把头靠在上面,身子软软的,像是豆腐一样。
要是他再碰上几下,她就变成水了。
所以他总是喜欢抱着她,陷在她的柔情里。
姜蕙现在就有些吃不消的样子,得把两只手搂住他脖子才勉强坐好。
她想起妹妹的事情,问穆戎:“殿下,那要是我呢,您可会帮忙?”
穆戎停了手:“你要本王帮什么?”
“我想找妹妹。”姜蕙眼睛慢慢红了,鼻子也酸酸的,“我家里出了事儿,我带着妹妹逃出来,后来路上把她丢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呢,我在玲珑轩也想法子打听了,可没有一点用,许是走得远了。”
她哭起来,伏在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