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身后。
二人到得二门处坐上马车。
此时天才亮起来。
听着马蹄声在安静的清晨,响在街道上,她问道:“殿下,今日也会有许多亲戚到场吗?”
“不会,除了父皇母后,本王两位哥哥嫂子,五弟,应不会有什么人。”他顿一顿,“兴许会有几位公主。”
那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借着他们成亲,回宫探望,也是人之常情。
听到他提起公主,姜蕙想起昨日洞房的事情:“那位永安公主…她可是与富安王一个生母?”
穆戎笑笑:“是,都是惠妃所生。”
怪不得有些奇怪。

看她垂眸思索,他握起她的手:“你不用多想。”
“如何不多想,皇家可比咱们姜家复杂多了,我在家中与谁说话都不用太多顾虑,现在可不一样。”姜蕙道,“只我对他们很不熟,生怕哪里说错话。”
穆戎好笑,拿手指揉捏她柔软的小手:“你真当那儿是吃人的?”
“难道不是?”她挑眉,眼前的人可是把太子都毒死的。
“至少现在还不到时候,你遇到不清不楚的话,不理便是了,不必反击。”穆戎另一只手抬起她下颌,“你不是很聪明吗,难道这还要本王教你?大智若愚,你不会?”
姜蕙眨眨眼睛:“可我看殿下一直在显示聪明啊。”
不聪明,皇上会那么疼他?就是他太显露自己,太子才会那么忌惮他,朝中官员才会分至两派,斗得你死我活。
穆戎哈的笑了:“我是我,你是你。”
卖什么关子,姜蕙撇过头:“好罢,我装蠢。”
“也不能太蠢。”穆戎见她俏皮,忍不住低下头索吻。
她嘟囔道:“口脂要化了。”
穆戎不理会。
她原本不算娇小,可被他抱着的时候,整个人好像都能藏在他怀里。
姜蕙闭着眼睛,感受到他的热情,他不止亲她,还抚摸她的腿,只手伸到腿间,又好像想到什么,懊恼的缩回去,隔着锦缎,狠狠的揉了一下她的胸口。
整体看来,他是挺喜欢自己的,爱不释手。
姜蕙心想,不过这才是新婚呢,上辈子,不知他对沈寄柔是否也是这般?所以,再如何像是喜欢她,都是不作数的,谁知道哪日他厌倦了,就冷下来。
兴许,他终究还是会变成那个难以捉摸,无情无义的男人。
但她绝不会像沈寄柔那样,想不开去寻死。
她回应他的吻,巧舌似火。
将来他忆起这些甜蜜,忆起往日情谊,总会有些感触,就如当今皇帝一般,她这正室的位置保住不难,不然她白白嫁给他,最后却落得下堂妻的结局,那不是她想要的。
两个人亲得热火朝天。
还好穆戎尚有自控力,一把抓住她,把她按到车壁上,呼出一口气道:“坐坐好,像什么样子。”
明明是他把自己拉到腿上的好不好。
姜蕙无言,暗地里白他一眼,动手整了整衣衫。
穆戎脸有些红,垂眸静心,压住逐渐涌上来的欲望。
姜蕙往下一看,只见隔着袍子,他那儿都顶起来了,又忍不住想笑,真是个小馋鬼,亲一亲都忍不住,不过没碰过女人的男人,还真有那么几分可爱。
她挪过去:“殿下,给我抹口脂,马上要到皇宫了。”
她从腰间荷包里拿出口脂来,她们姑娘家,胭脂水粉都是随身带的,其实她还有面小镜子呢,但就是不拿出来。
穆戎看她一张美得惊人的脸凑到眼前,眉头一皱:“急什么,等会儿!”
姜蕙暗地里发笑,但总是不敢太过分,万一惹急他,他恼羞成怒,指不定会做什么的,当下乖乖坐回去。
过得会儿,穆戎才给她抹口脂,一边训道:“下回带个镜子出来!”
“殿下讨厌做这个了?”她问。
“讨厌。”穆戎沉着脸。
姜蕙垂下眼眸,看看,才抹了两次就不肯了,大概他对她现在这般热情,也持续不了多久的。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起来竟有几分伤心,穆戎心里一软,可又想他这样的身份本来就不该给她抹口脂,还上瘾了,他难道不知她有镜子?早上看见她放进去的,还故意不拿出来。
他不能太惯她。
马车很快就到宫门。
作为亲王,王妃,倒是可以坐轿子了,二人一人一顶,很快就到乾清宫。
他们来得早,小黄门去各处禀告,皇太后,皇上,皇后等人才陆续到来。
二人跪拜敬茶。
皇上一见姜蕙,大为欢喜,毫不遮掩的与穆戎道:“原来我这儿媳妇这般漂亮,戎儿,有眼光!”
堂堂皇帝如此说话,姜蕙都有些傻眼。
皇太后轻咳一声,对这儿子也是无可奈何。
当年她只他一个独子,皇位不传他都不行,他这一生是太顺当了,到得这把年纪,还口无遮拦。
皇后笑笑,替皇上原场面:“阿蕙是生得美,今日又像变了个人呢,难怪皇上吃惊。”她叫人呈上礼物,“梁嬷嬷说你学得很好,为人聪明,想必将来定能做个贤妻良母的。”
姜蕙双手跪接了:“儿媳会好好照顾殿下的。”
竟然说照顾,皇后又笑了,瞧瞧穆戎,觉得她这话说得很是质朴,妻子可不是要照顾丈夫嘛。
旁边太子也禁不住打量她,一开始听说这姜姑娘美,他没放在心上,谁想到竟是这等美法,宫中都无人可瞧了,他这三弟倒是好艳福!他笑道:“三弟昨日没醉酒,倒苦了二弟了。”
穆戎也发现富安王未来,关切询问:“二哥怎么了?”
皇后回答:“那些人,后来都去灌烨儿的酒,他路途本就劳累,喝醉了吹了风,昨日半夜烧了起来,你二嫂还在看着他呢。”
“连累二哥了,我一会儿去看看他。”穆戎露出抱歉之意。
“晚些去看罢,你们留下用午膳。”皇后笑一笑。
“是啊,朕已经命御膳房好好准备了。” 皇上说,“你们不忙着走,便是吃晚饭都行。”
皇太后笑道:“他们才新婚,好些事情忙,便只吃午饭罢。”
皇上也就不说了。
太子妃过来与姜蕙道:“昨日我也没来恭贺。”她命人送上贺礼,“想着你们今儿来,我便留在今日送,有些话还是要当面恭贺,你与三弟真是天作之合呢,将来必会白头偕老。”
姜蕙连忙道谢。
太子妃的肚子都已经微微隆起来,大概有五六个月了,她笑道:“也恭喜你呢,这孩子很有福气,有这样好的父亲跟母亲。”
皇太后听了一笑,老人家素来喜欢孩子,不过她看着姜蕙,却道:“原本你们也该早生贵子,只我瞧着阿蕙年纪还不大,生得也瘦,还是养一养再说。”她看向皇后,“阿瑶第一个孩子就早了些,累得她第二胎如今才有。”
姜蕙将将到十六,人是很苗条,尤其那腰肢盈盈一握,像是一折就断似的,皇后倒也同意:“缓个一年半载,我叫太医开些养身的膏方于你,到得秋天吃,你这身子就强健了。”
养个孩子,皇家都有这么多规矩,姜蕙也开了眼界。
不过她也没生过孩子,说来奇怪,上辈子跟了穆戎两年多,竟然不曾怀孕。
他也不提起,好像并没想过要她给他生孩子。
真真是把她当玩物看的,姜蕙想到这些,皱了皱眉,她侧头看了一眼穆戎。
穆戎道:“便听皇祖母,母后的,总是为她好。”
他可不急,有孩子了好似还不能欢爱,缓上一年最好,反正姜蕙年纪还小呢,二十来岁的妇人都能生孩子,别说她了。
姜蕙不知他在想什么,不然定然又要说他是饿鬼。
众人说得会儿,长辈们就走了。
姜蕙跟着穆戎去看富安王。
他暂时住在乾西的三所大院里。
富安王妃听说他们来了,出来相迎:“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刚才殿下还说呢,千万不要打搅你们新婚,用不着来看的,谁知你们这么快来了呢。”
“总是我害得,酒量不足,要二哥替我挡着。”穆戎一边说,一边走入内室。
富安王正躺在床上,脸色发红,确实在烧着。
“二哥可好些了?”他坐到床头。
姜蕙也上前行礼问安。
富安王道:“吃了药,舒服多了。”他侧头瞧一眼姜蕙,微微惊讶,很快又看向穆戎,“你们来过便走罢,省得被过了,我没什么,在福安什么病没生过,还没御医呢,不都好了。”
“辛苦二哥了。”穆戎听他说这些话,心里有数,其实富安王又哪里不想留在京城呢?
只父亲不松口,那是没有法子的。
他道:“二哥好好歇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带着姜蕙走了。
午时众人一起用膳时,姜蕙谨记梁嬷嬷教诲,一丝不苟,不曾犯错,饭后,永安公主与驸马来了,她笑着道:“一来为看看皇祖母,父皇母后,二来,昨日看到阿蕙,当真喜欢她,我想着兴许以后也见不到几面的。”
照常理,可不是要去衡阳嘛。
可这话,皇上皇后都不爱听,皇后淡淡道:“有什么见不到的,戎儿跟阿蕙得住一阵子呢。”
太子妃微微垂下眼眸。
永安暗自心想,原来传言是真的。
她高兴的笑起来:“那再好不过了。”她上前拉住姜蕙的手,与皇后道,“母后,听说阿蕙只来过一次宫里,我领她四处看看,可好?”
皇后同意:“也好,你们热闹热闹去。”
永安看太子妃:“阿瑶去不去?”
太子妃摇头:“我乏了,便不去了。”冲姜蕙温柔一笑,“下回你来,咱们再多说说话。”
姜蕙颔首,道了声好。
永安就带姜蕙去御花园赏花,还有永宁公主,宫里孩子都大了,除了永宁一个姑娘还未嫁,便只有四皇子,他才十岁,男孩儿自然便不与她们一起的。
此时正是春季,花开满园,还都是稀奇品种,颜色各异。
姜蕙感慨:“真美啊,不知道我能不能摘一些回园子里种?”她问永安,“我们王府如今可空得很。”
“这有何难。”一开始永安还不知道怎么与她说话,见她主动,笑道,“皇上那么疼三弟,你要什么不行?”
姜蕙眉头一挑:“真的?”
“当然。”永安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你没听母后说,你们能住在京城呢。”
姜蕙朝永宁看了一眼。
永宁只顾着摘花,一点没注意。
看来这小姑娘很单纯,难怪永安在她面前,什么话都敢说。
姜蕙笑笑:“能住在京城自然好,不过听说衡阳也不错的。”
“衡阳是个好地方。”永安眼睛转了转,“你们去也挺好,在京城,总归有皇兄与阿瑶在呢,不一样的,便是皇上再疼三弟,也有个长幼秩序,你在阿瑶面前也不能失了礼数。”
姜蕙眨眨眼睛:“那倒是,我在家中也得听哥哥的。”
她一直笑嘻嘻的,永安突然不知怎么说了。
到得下午,她随穆戎回去。
穆戎问道:“皇姐与你说了什么?”
“还不是想我对世子妃不满。”姜蕙冷笑一声,“亏得她不怕浪费唇舌呢,可谁那么傻,才嫁进来,就对长嫂无礼?”
穆戎笑起来:“你知道就好。”
永安的手段太低,姜蕙还不摆在眼里呢,她把皇上,皇后等人赏的匣子打开来,只见满目璀璨,不由眉飞色舞道:“走这一趟,真发财了,你们皇家的人果然大方。”
看她高兴的,穆戎挑眉道:“你以后也是皇家的人了,别露出这等财迷样。”
难看的很!
姜蕙哼了哼,把匣子关起来。
二人到得家里,她叫金桂把匣子收了:“与嫁妆放一起,等我稍后来点算。”
“点算什么?”穆戎与金桂道,“今儿娘娘没空,出去!”
金桂看他这脸又沉了,吓得抱着匣子就走了。
姜蕙道:“这些东西得早点查看了放起来,还有王府的,你一会儿叫人把仓库打开我瞧瞧,收了哪些贺礼,哪些人家送的,改日都得要还回去的…”
话还没说完,她的人就被抱起来了。
谁有空管这些。
穆戎道:“你先管着本王罢!”
小馋鬼又馋了,等不及,姜蕙想到昨日的痛,搂住他脖子道:“会疼的,我还没好呢,你等两日。”
两日,要他命啊,穆戎道:“本王会轻点的。”
再不给她请求的机会,他把她往床上一抛。
二人这边缠绵的时候,卫铃兰正拿针扎小人。
真真实实的小人,写着姜蕙的名字,可扎了几日,又有何用,她还是顺利的当上了王妃,今日都去宫中拜见皇帝,皇后了!
卫铃兰拿剪刀把小人剪了个粉碎藏在匣子里锁了,这才叫丫环进来。
“过几日皇祖母生辰,我上回没弄完的绣屏,你们拿过来。”
皇太后的生辰在四月三日。
丫环应一声,笑道:“姑娘手艺好,绣屏绣得真好看,太后娘娘定然喜欢的。”
卫铃兰笑一笑。
她这姨祖母是疼她,可又如何,她怎么也不肯把自己嫁给穆戎,眼睁睁让她失去他,不过穆戎也可恶。
前段时间,她寻得机会在宫中相遇,他竟然连看她都不看一眼。她主动说话,他勉强答应,眸中竟有些厌恶。
她知道,定是姜蕙在他面前说了难听的话,才会如此。
卫铃兰把针扎入罗布。
那贱人得逞了,将来还会当上皇后。
而她呢,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不止如此,他们卫家定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她面上露出几分狰狞,她绝不会让姜蕙逍遥快活的!


第64章

越国但凡姑娘嫁出去,到得第三日,都要回门的。
这回门,作为女婿得送回门礼,岳父岳母也要设宴款待,上回入宫,皇太后,皇后私下就提醒穆戎了,何远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故而提前一日又与穆戎说。
穆戎才起来,昨日总算尽兴一回,闹到大半夜,头一次睡到日上三竿。
听何远说这件事,他点点头:“你把库房钥匙拿来。”
他在衡阳有个王府,自小伺候的嬷嬷,丫环婆子,下人都扔在那儿,平日里四处走动,随身就只带何远与周知恭,故而一些琐事都是何远在处理,要说王府第一忙人,定是他的。
何远听见他要钥匙,松了口气,这家早不该他来当了。
他连忙把钥匙交给穆戎,王府的对牌也都拿出来:“不如让王妃再见见几位管事。”
这是在移权了,穆戎瞅他一眼:“急什么,那些你先管着。”
何远嘴角抽了抽,下去了。
穆戎拿了钥匙又进去内室。
姜蕙刚刚醒,睡眼惺忪,懒懒叫了声殿下。
一头秀发如云散在枕上,她并不起来,侧着身子半边脸埋在被子里,眉头还微微颦着。
穆戎坐到床边,见她这娇态,想到昨晚上她的哭泣,自己倒是舒服了,可把她弄疼了,想必今日累得很,他把钥匙放在床上:“这是库房用的,后日要回你娘家,你看有什么好的,一并送了去。”
难得的温柔语气,好似为补偿她受得苦。
姜蕙暗地里撇撇嘴,不懂怜香惜玉的,不知道昨儿温柔些,现在却是晚了。
但有总好过没有。
她拿了钥匙,询问:“可是殿下说的,当真我想送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这库房以后都是你的。”穆戎对钱财之事很大方。
姜蕙歪着头:“都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拿去卖钱不成?”
“那不行,都是皇家的东西,卖钱叫人耻笑,只能送人。”穆戎皱眉,“你还缺钱不成,你要什么,本王给你买。”
整个衡阳都是他的,他从不为钱烦恼。
姜蕙嘻嘻一笑:“那好。”
眉眼弯弯,好似阳光放晴,穆戎低下头在她脸颊亲了亲:“那还不起来?”
她又皱起眉,摇摇头。
“难道还在疼不成?”他有些急了,一把抱起她,拉开被子道:“本王给你看看。”
当真要分开她的腿。
大白天的,对着那么明亮的光,就是姜蕙都不好意思,夹紧了腿道:“不要。”
他垂眸一看,她的脸竟然通红,他由不得笑起来,在她耳边轻声道:“本王什么没看过,你还害羞?”
姜蕙就是不给她看,伸手拿起肚兜套在身上:“我起来了,殿下快放开我。”
她坐在他身上,女人香盈满鼻尖。
穆戎伸手摸到她身后:“上回不是还要本王给你系这个?”
他手拿起细细的带子,竟然给她打了个结。
姜蕙浑身一僵。
男人啊,学起这些东西果真快得很!
穆戎又把她抱回床上:“一会儿派人去宫中问问,送些药来。”
“那倒不用,没听说还用药的。”姜蕙道,“阿娘与我提过,只休息两日就好了。”
又是两日,穆戎不痛快。
他恨不得一天弄她几回呢。
姜蕙有些生气:“严重了,还得休息六七日,殿下看着办罢。”
穆戎心里一打算,淡淡道:“那就休息两日好了。”
姜蕙看他有些勉强,恨不得打他一下,气得扭过身穿里裤。
看到背后浑圆的雪臀,穆戎喉头滚动了两下,转过身去。
其实也不是他想故意弄疼她,可就是忍不住,好似她身上有致命的诱惑,他难以抗拒,兴许真是因为没碰过其他女人?他暗自心想,可旁的姑娘哪里有她这样好看呢。
恐怕也没有她这般风情。
他定是难以看入眼。
忍就忍罢,忍过去,她以后不疼了,他有得是时间。
他轻咳一声,走了出去。
二人吃饭时,穆戎看她又不说话,安静的连咀嚼声都听不到一点儿,他想起一事说道:“四月三日是皇祖母生辰,你看看,送什么好。”
姜蕙差点呛了一下:“殿下怎么不早说?这都没几日了。”
“也不是大生辰。”穆戎道。
“那殿下平日里都送什么?”她放下筷子,表情认真。
“就是些稀奇小玩意儿,去年送了一尊掌上玉佛。”
姜蕙想了想:“我才嫁给殿下,光送这些,可能不够诚心。”她道,“再者,便是寻常人家,女儿家都会送些亲手做得东西呢,我祖母生辰,我便送了好些绣活的。”
“宫中有尚衣局,哪里需要你做这些。”穆戎语气淡淡,“不必费心这个。”
姜蕙便没说话。
两人用完膳食,去园子里走时,她又问:“皇祖母与殿下,感情如何呢?”
穆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笑了笑道:“本王知道你忌惮皇宫,可宫里,寻常时候与普通人家也一样,皇祖母于本王,也等同于你祖母与你,没多少区别。”
那是感情还算不错了。
姜蕙点头想了一下,又问:“那殿下与太子殿下呢?”
她一直不明白穆戎的想法,那日为何要毒死太子,便是争夺皇位,也未免太过残忍了。
穆戎眸色沉了一些:“你与你哥哥又如何?”
“自然很好了。”
他唔了一声:“看得出来,你哥哥很为你打算,也很关心你。”他挑了挑眉,“你幼时,好吃的也让给你吃?”
“是啊。”姜蕙笑起来,“哥哥是这样的,不过有时也会瞎操心。”
她提起家人,眸光璀璨,笑意盈盈,像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看向远处:“院子你可想好怎么安排了?”
不再提刚才的,姜蕙心知他是不想说了,当下也不勉强。
他本来就不是愿意倾吐心思的人,今日与她说这些,已经很是难得。
她笑道:“这个不急,倒是我想到送皇祖母什么了。”
他好奇:“送什么?”
她先不说,往书房走去。
“要写字?”他问。
她点点头,挽起袖子磨墨。
两个丫环没吩咐,也不敢进来。
穆戎在旁边看着,眼见她磨了墨,铺了宣纸,提笔写了一个“寿”字,他笑起来:“是百寿图吗?”
因那个字很小,而且还是篆体,正常写是不会这般写的。
“是啊,殿下,咱们两个一起写张百寿图送皇祖母,她肯定喜欢的。”姜蕙道,“你觉得呢?”
看样子,穆戎肯定很久不曾送皇太后亲手做的东西了,而他们两个新婚,一起写这个,也是别有一番意义的,老人家岂会不高兴。人年纪越大越喜欢这种融洽。
穆戎看她兴致勃勃的,也不拒绝:“行。”
姜蕙很高兴,把笔给他:“你来,咱们轮流写,不能重复了。”
可等到第六十三个字,她写不出来了,拿着笔好一会儿想,百寿图她很久不写,一时记不得所有的字体,怎么想都与此前相同。见她苦恼,他手伸过来握在她手上,徐徐写了一个寿字。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完全包住了她的,姜蕙感觉到他的脸就在耳侧,莫名的心跳起来。
他嘲讽的语气:“还说写这个,自己竟忘了。”
“妾身没有殿下学识渊博。”她缩了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