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一点事。你和鬼岛是什么关系?”
大场疑惑不解地说:
“鬼岛?鬼岛是谁?”
“在川崎开一家建筑公司的鬼岛太郎。他的真名是鬼岛桃太郎。”
“这名字有些怪。我好象在报纸上看到过。对,他不是杀了人,就是被人杀了……。”
“嘿,别装糊涂,这不是做买卖。”
“老头子,您别说这话。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
荒井皱起眉头。他无法判断大场的话是真是假。但大场的表情是严肃的。
“老头子也不是外人,我瞒您干什么?知道的话,我早跟您说了。您怎么想起问这个人?”
“你不是参加鬼岛的葬礼了吗?不认识人的葬礼你会去?要不然,你是到那儿骗香火钱去了。”
大场源基有如坠入五里雾中。
“您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明白。我没有参加那个人的葬礼。您在那儿看见我了?”
“不,我没有去。我听别人说在葬礼上看见你了。”
荒井琢磨不出头绪。如果大场的话是真的,他的名字怎么会写在葬礼参加者名册上?他的哥哥大场启基盗用了弟弟的名字?还是另有第三者使用了大场源基的名字?
使用大场源基的名字对谁有益呢?荒井百思不得一解。
假如大场说的话全是假的,以上的疑问就都能解开了。但大场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他和鬼岛之间的关系呢?
“老头子,这话是谁对您说的?”
大场很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你要没去过就算了。同我说的那个人可能是看错人了。也许是同名同姓的人,还可能把你哥哥当成你了。”
荒井没有回答大场的问题,简单地解释了几句,就把话岔开了。
“你哥哥现在干什么?”
“我最近没见到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大概在做同酒吧、咖啡馆有关系的生意吧。他这人有点怪……。”
大场把没说完的最后一句话咽了回去。
“你们哥儿俩关系这么冷淡?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吵架。我们俩互相不干涉对方。过去我们俩尽做些拿不到桌面上来的生意,所以……。”
“这么说,你哥哥也做诈骗生意?”
“不,我哥哥是干这个的。”
大场做了一个洗牌的手势,接着说:
“他玩扑克有两下子。有一阵他常同外国人玩,赚了不少。”
“噢!”
荒井相信大场说的是真话。他哥哥摆弄扑克的熟练程度足可以证明这一点。
“你哥哥大概是通过玩扑克认识鬼岛的。”
荒井自言自语般地说。大场摇了摇头。
“很难说。我哥哥光玩扑克,别的不干。老头子,您为什么对鬼岛这个人那么有兴趣?您刚才说现在干私人侦探,您是不是在调查那桩案子?”
“不,我们是同行,顺便问问。我现在干的事和那桩案子没关系。”
荒井试图了解一些大场启基的情况的希望落空了。大场现在采取了攻势。
“您刚才来公司是什么事?是来找我们总经理吗?”
“是。我想请他帮忙。我要找一个人。但我运气不好,他今天不在公司,明天又要去关西出差。”
荒井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种小公司等于一家批发店。”
大场源基带着挖苦的口吻接着说:
“如果批发原子弹还能赚大钱,但他们尽批发些面条和火柴。所以总经理也得到外面拉生意。公司里的事主要由西尾常务董事负责。老头子,您的事很急吗?”
“也不是非今天办不可的事。但见不到增本,这件事就进行不下去。”
“如果非见我们的总经理的话……。”
大场考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说:
“老头子,要是这样的话,我帮您一个忙。”
“你安排我同增本会面?什么时候?在哪儿?”
“今天晚上……。不过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想他今晚可能去新桥的‘飞马’夜总会。他每次都在这家酒吧招待客人。即使在别的地方吃饭,他也总是在吃完饭后到那儿去喝一杯。”
“谢谢!拜托你了。”
荒井感激地说。虽然荒井不能肯定大场源基主动提出领他去找增本是出于好心,但他不愿意失去这到手的机会。
大场抬头看了荒井一眼问:
“这是您老头子,我不敢提回扣的事。您办这件事能赚多少?”
“不仅一分钱赚不了,我还每天往里赔钱。”
“真的?”
大场有些不相信,注视着荒井的脸。一会儿,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
“老头子,黑道上的事您别再干了。赔钱干这种事您图个什么?”
“我自己也觉得在干蠢事。但秉性难移啊。”
“老头子,咱们在狱里不是计算过吗?按刑期和获利大小计算,最不合算的是强盔,其次是流氓。在这意义上诈骗犯还是比较合算的。您手头上的这件事完了以后,咱们一块干吧。”
荒井苦笑了一下。他也是秉性难移。
不吉利的偶数
当在门口男服务员亲切迎接下榻上厚厚的地毯的时候,荒井心里涌出一股恐惧感。荒井觉得自己就象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这种高级夜总会一样。夜总会的气氛不符合荒井的口胃。
“大场先生,您来了。”
一个穿粉红色礼服的姑娘满脸堆笑地朝大场走来。看来大场也是这里的常客。荒井不知道大场是靠诈骗发了财,还是得到增本敏郎的另眼看待。
“我们总经理来了吗?”
“来了,他是大约30分钟以前来的。”
“有客人吗?”
“没有。今天只有吉本先生陪他。”
“你去问问,我带了一个朋友,和他坐一起行不行。”
姑娘去里面请示了。里面传来乐队奏出的暄闹的音乐和女招待们娇滴滴的叫声。荒井对经常出入这种场合的增本敏郞产生了一股新的愤怒和厌恶感。
一会儿,姑娘回来了。
“总经理说没有客人,请你们到他那儿去坐。请跟我来。”
夜总会里灯光昏暗,每张餐桌上放着的小灯有如海底的珊瑚,放射着红光。打捞得花枝招展的女招待们象美人鱼一样在里面穿行。
荒井忽然回想起在监狱里的生活。这是两个无法在一起比较的世界。
大场源基在一张桌子旁站住,鞠了一躬,打了一声招呼。增本敏郎坐在两位姑娘中间,嘴上叼着一支香烟。
“这是我的朋友,叫清水英五郎,是私人侦探。”
大场按荒井的要求,把他介绍给增本敏郎。
“他说很想见见总经理,了解一点事。请您关照。”
“侦探?大场,你什么样的朋友都有啊。来,坐吧。”
“谢谢!”
荒井一坐下,旁边的一位穿蓝连衣裙的姑娘为他倒了一杯啤酒,用一双好奇的眼睛注视着他说:
“我第一次碰见侦探,虽然在推理小说里经常可以读到。你有什么精彩的故事讲给我们听听。”
荒井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增本的对面坐着一个不到30岁的漂亮年轻人。他肯定是增本的秘书。另外还有5个女招待在这里陪酒。这样的环境不适合谈话。
“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增本敏郎用目光扫了荒井一眼问。
“我正在调查您认识的一个人的情况。”
荒井决心试一试。
“你在调查谁啊?”
“过去住在横滨伊势佐木町附近的一个叫杰克的人。”
“杰克?”
荒井屏住呼吸,注视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增本敏郞只是轻轻地被了一下眉头。
“这个人是混血儿吗?”
“不是。杰克是他的绰号,10年前是一个小无赖。”
“是啊,10年前我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有过交往。”
“听说你们一起打过麻将。”
“我那时候是一个麻将迷,和什么人都打,所以打麻将的朋友我可想不起来。你怎么想起找我打听杰克这个人?”
“我听说您和他在横滨的时候关系很密切。”
“肯定搞错了。即使我那时候结交了这样的朋友,现在我同不三不四的人可没有来往。我得做生意,生意靠信誉。”
增本敏郎瞪了荒井一眼。那目光似乎在说,你别把我同不相干的人扯在一起。
荒井并不满意增本敏郎的回答。为杰克作了伪证的人能忘掉杰克这个人吗?
在这里追问下去会激怒对方,而且荒井也不愿意在大场源基在场的情况下提问题。如果说出小山荣太郞的名字,大场肯定会猜出荒井调查的目的。
“清水,很遗憾,你白跑了一趟。今天晚上咱们不提这件事了,好好喝一杯。”
大场微笑着对荒井说。荒井听出大场的话里带着几分嘲笑的味道。
“就是啊,来喝酒吧,在这儿谈什么工作。”
穿蓝色连衣裙的姑娘接着说:
“你应该学学小说里的侦探,象007那样谈吐潇洒、风姿翩翩,再说服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为自己办事。要不然,你能干出点什么名堂。”
这时候,身上装饰着长羽毛的演员开始在舞台上表演舞蹈。荒井喝着略带苦昧的啤酒,心不在焉地观看着台上的舞蹈,尽力使自己不再想刚才同增本的对话。但他的内心一直充满着痛苦、焦躁不安和愤怒。
当天晚上,荒井就知道了增本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增本软硬不吃,再加上有大场源基在场,荒井料想从正面问增本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因此,再想让增本说实话只有对增本人先进行调查。只要抓住他的弱点,以此要挟,打开突破口,逼他吐出真话。荒井想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
在以后的两天里,荒井一直在家设想各种调查的手段。增本敏郞去了关西,马上再找大场源基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荒井利用这两天空闲的时间,在家掷骰子,练习赌场技术。
14日,荒井从佐原总二那里拿了10万日元的赌本,兴冲冲地前往设在品川的赌场。刚出狱的时候,吃喝和向澄子求欢是荒井的最大乐趣。现在他对这些开始感到不满足了。赌博可以满足他不断增长的欲望和改变他闷闷不乐的情绪。
按地址找到赌场的时候时间已经8点多了。这是一座二层楼房,面积很大,从外表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出来迎接的是一个年轻人,听了荒井的自我介绍以后,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以确认身份,然后把他领到二楼。看来,他们的警惕性很高,唯恐警察冒充混进来。
在二楼的一个太房间里,20多人围在一起,正睹得热火朝天。整个屋子弥漫着赌场特有的气息。
荒井对开赌场的樱井勇作打了一声招呼,便拥入了人群。他先平心静气地看着在场中间翻滚的骰子,以了解骰子点数的出现规律。
房子中间铺着一块白布,这里变成了战场。负责进度的一个人看到奇数和偶数的赌金大致相等后,宣布这一盘开始。
同时,一个专门掷骰子的人把装有两颗骰子的罐子猛抖几下,扣在中间的白布上,然后在四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拿罐子。在兴奋的喊声和叹息声中,赢家收走了钱。接着下一盘又开始了……。
这是荒井在监狱里梦见过无数次的场面。
为了防止偷换骰子,从前按规矩,掷骰子的人在冬天也只能穿一条短裤,但他们现在大都穿白色的内衣内裤。
各睹场对于一次下的最少赌注都作有规定。小赌场的最少赌注是100日元,但这里属于中等水平,一般人下的赌注都是数千日元,个别的时候才有上万的赌注。
把赌注押在偶数上的人接连赢了两盘。荒井也开始参战。他先掏出3000日元,押在偶数上。但骰子出的数却是奇数。刚开始,运气不好,只输不赢,很快荒井便掏出了4万日元。一个小时以后,时转运来,连续三次押在奇数上获胜,转眼间荒井赢回了5万日元。以后他的运气越来越好。
这时,赌博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荒井忘掉了一切,把全精力集中在骰子上。荒井变得冷静、大胆,不断加大赌注,一会儿就赢了1O万日元。
如此赢法出乎荒井的预料。长期没有进赌场,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荒井遇上了过去很少有的好运气。在众多的赌徒中,荒井的对手一个一个地败了下去。
一个赢了不少的开百货店的男人加入了与荒井敌对的行列。他也很快开始走下坡路。眼睛冒火,喘着粗气的百货店主在连续输了5盘之后,突然下了大注,企图逼退荒井。
“在偶数押5万。”
百货店主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他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在奇数押5万。”
荒井当场接受了挑战。奇数连赢了4盘,对方以为这回总该偶数胜了。但荒井却不以为自己会输。
“开始。”
随着主持人的喊声,掷骰子的人扣下了罐子,隔了几秒钟,罐子揭开,露出五点。
“又是奇数……。”
“真绝了。运气让你一个人占了。”
荒井周围的赌徒有的叹气,有的嘟囔。百货店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色苍白……。又一个人被击败了。
不久,荒井的前面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挑战者。这次的对手是一个行家。在一阵激战之后,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就剩下他们两人了。两人的赌注下到了这天的最高额10万日元。
“偶数!”
“奇数!”
在对方下注的同时,荒井也喊了出来,结果荒井又赢了。
对方苦笑了一下,站起来说:
“不行,不行,运气太坏了。”
对方下楼的时候,荒井的口袋里已经有了40多万日元。但荒井的运气也到了尽头。持续一阵不输不赢的战斗以后,荒井开始往外输钱了。
一直下小赌注的一个女赌徒突然开始赢钱了。她年近40岁,风韵犹存,打扮得花枝招展,象一个艺妓。
这个女人运气一来便加大了赌注。荒井一连三次下1万日元都输了。
“押儡数。”
这人女人这次下了3万日元。今天一直押奇数赢的荒井以为机会来了,马上应了3万日元。
但骰子出现了偶数,而且是三点和五点相加,最不吉利的偶数。在骰子的下面藏着四和二——死人(注:在日语中四二和死人谐音)。
“气数尽了”
荒井苦笑着说。突然他感觉自己就象从醉酒中刚醒开一样。死人的联想是不愉快的,但这是神明的暗示。荒井决定适可而止,就此罢手。
最后输了一些钱,但荒井手里还有30多万日元。他心里非常高兴,还掉lO万日元的赌本,还剩不少钱,可以用作调查,还可以给澄子买几件衣服。花老婆的钱,荒井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对不起,我还有一点事要办,告辞了。”
荒井向周围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又向樱井勇作表示一番感谢,然后离开了赌场。
在门口,荒井给了那个年轻人1万日元。走在街上,荒井依然兴奋不已。他一边朝车站的方向走去,一边想着今天赢钱的事。
“嘿,你叫荒井吧!”
荒井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荒井停住脚,回过头去,当他看到对方的脸时,心里感到骇然。这个人就是荒井访问鬼岛时遇到的那个穿皮夹克的男人。
荒井想,不吉利的数字应到这里了。这个人说不定是往赌场去的……。
“你是谁?”
“上次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田边武夫,是鬼岛老头子手下的人,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你上次找了我们老头子一趟。当天晚上老头子就被人杀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找他了解一点事。他被杀同我有什么关系。你别胡说八道。”
“什么?你小子别装糊涂。”
在田边武夫伸出拳头之前,荒井的右手击中了对方的下颌。
“畜生!”
田边武夫摇晃着退了几步,马上开始反击。对方的一拳打出了荒井的鼻血。
“混蛋!来吧。”
这一拳和田边武夫的名字激起了荒井的斗志。一想到这家伙侮辱澄子,荒井真想把他杀了。
“混蛋!再来。”
又交换了二、三拳之后,荒井突然猛扑过去,一拳击中了对方的心窝。
这一拳打得田边武夫站立不稳,眼看就要向前倒下。荒井抓住机会,又在他的下颔猛击一拳。
看到田边的身体倒在地上,荒井飞快地离开了。
“别走!畜生!”
田边喊着想站起来,荒井却加快了脚步。他不在乎田边武夫,但怕警察听到打架声赶来,那就全完了。”
荒井跑了很长一段路,来到一条大街上,拦住了一辆出租汽车,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田边去赌场,他会了解到自己是末广组的人。荒井心里感到有些不安。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外出赌博的人都相信运气。一出门就碰上倒霉的事,谁还会进赌场。想到这里,荒井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了。
第二天早晨,荒井醒来,觉得浑身非常舒服。
同田边武夫打的—架留下了一点不愉快的余味,而且那个胜法也实在过于狼狈。
想到这里,荒井一个人笑了起来。
“澄子,你要什么?我给你买。我很久没给你买东西了。这回我可时转运来了。”
吃早饭的时候,荒井心情舒畅地对澄子说。
“我什么都不要。但你得谢谢老头子。”
“这不用你吩咐,吃完饭我就去,然后咱们一块去百货商店吧。”
澄子满脸笑容地答应着,然后荒井打开了当天的报纸。当看社会版新闻的时候,荒井惊讶得叫出声来。他的眼睛就象被某种东西吸住一样,紧盯着报纸。
“健司,怎么了?”
澄子看到荒井的脸色都变了,担心地问。荒井并没有理睬澄子的问话,继续读着报纸。读完后,他小声地说:
“不吉利的偶数。”
“不吉利的偶数?”
澄子不知道荒井想说什么。她接过报纸,飞快地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抬起苍白的脸,声音微微颤抖地说:
“第二个人。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绝对不是。我可以对天起誓,我没有杀这个人。”
“真的?你昨晚穿的西装上可有血。你说是鼻血……。”
“那真的是鼻血。”
“你三天前见过被杀的人吧。而且有许多人可以作证。如果警察根据这条线索找到你,你怎么解释?”
“昨天晚上,在他被杀的那个时间,我和那么多人在一块赌钱。他们可以为我……。”
“你真蠢!”
澄子喊了起来。
“为了逃避别的嫌疑,你能在赌场上找证人吗?你以后还怎么吃这碗饭?即使找到证人,你也要作为赌博非现行犯被逮捕。”
澄子的这番话非常有理。在监狱呆的时间长了,一个人很难在短期内恢复正常的判断。荒井浑身全是冷汗。
第二起杀人案
“是杰克干的。他又先下手了。”
过了—会儿荒井说。澄子对他的话来置可否。她痛苦地恳求荒井说:
“健司,这件事你能不能撒手不管?我知道你的脾气,这有些为难你。上次鬼岛被杀的时候我们没想到会是杰克干的。现在增本又被杀了,我担心你……。”
荒井大叹了一口气,用深沉的语气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两个人被杀了,我也不好受。但我不能就此不管了。我这堂堂的男子汉发过誓,不管碰到什么困难,都要查清这桩冤案。这是我现在活着的价值。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退下来。”
“这我知道。万一你要……。”
澄子全身颤抖地握住了荒井的手。
“你是说杰克会对我下手?这正是我希望的。一个人对一个人,我还从来没失过手。我一定要抓住他,交给警察。”
“对方要有枪呢?”
“上两次杀人都没有用枪,估计没问题。总之,他被我追得动起来了,这是成功的第一步。”
“是啊,这样一来,活着的另外两个人也许就呆不住了。”
“对。如果岛田康吉或畑忡圭子向警察坦白事实,这件事我就不管了。但这两个人都是同谋犯,他们下不了这么大的决心。所以我要把他们找出来,鼓鼓他们的勇气。”
“事情要这么容易办就好了。我担心的是比杰克更可怕的对方。”
“警察?”
“对。鬼岛和增本都是在你见了他们一次以后被杀的。警察盯上了你,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这也正是荒井所担心的事。
“杰克企图嫁祸于你,所以那两个人都是在你找到他们后被杀的。”
“什么?!”
荒井的脸色变得苍白。澄子一下子抓住了荒井过去曾未想到的问题的本质。
“你的意思是杰克设了一个圈套,让警察以为我为了报仇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