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拿来一瓶威士忌。北原见酒眼开,一边用眼睛瞟着酒瓶,一边取出笔记本。
“谢谢!先谈工作吧!山根搜查主任把情况都对我说了。发现死者的就象报纸登的那样,是偶然从现场经过的巡逻警官。他看到河边停着一辆车,开始以为是被人盗窃的车。因为那个地方离居民住宅较远,晚上很少有人经过,很僻静。”
“嗯,还有呢?”
“被害者死在轿车的后座上,脸部和喉咙各有一处,胸部有二处被刀扎的痕迹。凶器很锋利,是匕首或登山刀一类的东西。除脸上的伤外,其他几处全是致命伤,扎得很深。”
“这么厉害?”
“听说一科那些老刑警第一眼看到尸体时脸色部变了。”
“那么多伤口,是不是复仇的人干的?”
“关于这一点,搜查本部的意见有分歧。从用同一把凶器扎的伤口和刺伤角度等情况分析,一个人作案的意见占上风。”
“鬼岛不是兴阳会的头头吗?他应该经历过各种场面。一个人把他杀了恐怕没那么容易。”
“忘说了。被害者的头部被人用扳子打过,伤得很重,头盖骨都被打碎了。”
“噢,原来如此。犯人是趁鬼岛不注意,先用扳子将他击昏,然后再把他杀了。当然,也可以在击昏后用车把他运到现场再杀了。”
“对。山根主任也对扳子击的伤和刀伤是否同时表示怀疑。”
“这样的话,凶手没有必要扎鬼岛那么多刀。脸上的那一刀更没有意义。死者的脸没有被破坏得认不出来吧?”
“脸上的伤不重。由于鬼岛的背上有纹身,警方认为作案者是暴力集团的人,杀人动机是为了报复或惩罚叛逆。”
雾岛认为这种判断是有道理的。从各种情况分析,警察都会作出这样的结论。
“死亡时间呢?”
雾岛点上一支烟问。
“大约是在晚上8点到10点之间。”
北原没碰酒杯,喝了一口水答道。
“昨天死者都到哪儿去了?”
“上午同往常一样在办公室工作。下午3点多来一个无赖似的奇怪男人,两人争吵得很厉害。这个问题我等一会再细说。那个男人走后,鬼岛一个人开着车出去了。”
“在现场发现的汽车是不是他开的那辆?”
“是的。去什么地方没告诉办公室的人。下午6点,他给办公室和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回去。他从哪儿打的电话,打完电话后又去了什么地方,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打电话的人是鬼岛本人吗?”
“是他本人。他的把兄弟田边武夫和他家里人都证明是他本人打的电话。”
“你再说说下午3点来见鬼岛的那个人。”
“下面要说的基本上都是田边的证词。那个男人35岁左右,眼光敏锐,自称姓荒井,是鬼岛在横滨时的旧交。田边一眼就看出他也是暴力集团的人,但对方含含糊糊没说出自己是哪个码头的。”
“田边以前见过这个人吗?”
“没见过。办公室的其他人也都没见过。据说鬼岛听说这个姓后也摇了摇脑袋,一时想不起是谁。不过,过去的老朋友忘了也是常有的事,这没什么奇怪的。”
“嗯,还有呢?”
“鬼岛和田边对这个人不太放心,但他们想自己这碗饭吃了这么长时间,他好象又没带凶器,就决定见他。检察官,你能猜出他是因什么事去见鬼岛?”
北原就象说书人一样,说到紧要关头卖起关子。
“不知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据说要打听杰克的事。”
“杰克的事?”
雾岛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象被匕首扎了一刀一样。
杰克的名字出现在这样一种场合确实出乎雾岛三郎的意料。
“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很遗憾,田边离开了鬼岛的办公室,没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接道理,鬼岛见不大熟悉的人应该有一、二名小喽罗在场,预防万一。但这一天田边是按鬼岛的吩咐离开的。”
北原喘了一口气,接着说:
“过了一会,里面的说话声高起来,接着那个人脸色很难看地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离开了。”
“田边武夫以前听说过杰克这个名字吗?”
“不知道是不是撒谎,他对警察说过去从来没有听说过杰克这个名字。”
“叫荒井的这个人走后,鬼岛马上开车离开了?”
“鬼岛是过了大约20分钟左右离开办公室的。田边走进办公室,看见鬼岛眉头紧锁,站在屋中间。鬼岛对田边说,那个人可能是荒井健太郎,脑子有点糊涂,但他再也没说别的。”
“田边去追那个人了吗?”
“在这个问题上他的证词有些暧昧。在鬼岛和田边说话之间那个人走出了他们的公司。等田边追刭外面时已经看不他的人影。”
“还有什么?”
“大约半个月前,鬼岛和在川崎有一块地盘的大矢组之间发生了摩擦。搜查本部已经同负责暴力集团的刑警取得联系,以大矢组为重点展开调查活动。但大矢组没有叫荒井健太郎的人。今天了解的情况就这些。”
“辛苦了!来喝酒吧。”
北原一拿起酒杯,雾岛就走出房间给浜田雄介打电话。
他想了解在古谷事件的有关人员、小山荣太郎的亲戚和好友中有没有一个叫荒井健太郎的人。
浜田律师答应查一查就放下了电话。30分钟后,他打来电话说,在有关人员中没有查到叫荒井健太郎的人。打完电话后,雾岛回到了房间,又象对北原,又象对自己说:
“再看看事态有什么发展吧。”
北原高高必兴地回去后,恭子问雾岛: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发生什么事啦?星期天哪儿也不去,在家等北原,好象有重要的话要说。是和工作没有直接关系的事吧!”
雾岛很佩服妻子的观察力。检察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检察官不能向家人透露自己经办案子的内容,但这件事似乎所说也无妨。
“昨天在川崎市有一个叫鬼岛桃太郎这样一个怪名字的人被杀了。这条消息在报纸上看到了吧。这个案子发生在川崎,和我们没关系。北原听说我个人对此案有兴趣,今天自愿去了一趟川崎了解情况。”
“你有什么兴趣?如果是个人问题,和我说也没关系。”
“有人被杀,我还感兴趣,这么说可能不大妥当。但我在仙台工作的时候,曾执行过监斩犯人的任务……。”
雾岛把小山荣太郎被处死前的喊叫和从浜田律师那里了解到的情况都对恭子讲了。恭子吓得浑身哆嗦。
“真可怕!或许这个案子和以前的案子有直接关系。我觉得这两个案子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连接着。这可能就是以前的人说的因果报应。”
“也许是因果报应!”
雾岛叹了一口气。听恭子说完这些话后,雾岛心里更觉得不是滋味。
“如果有因果报应的话,说不定作证的另外3个人有一天也会遭到报应。”
雾岛开玩笑似地说了一句。恭子却板着脸孔说:
“说不定有一天你会正式接过在这桩案子的。到时候冤死的鬼魂就要缠着你……。”
“别尽说这些话!”
雾岛摇了摇头。他觉得恭子刚才的话不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而是在一种无形的力量的作用下说出的。
“检察官最忌主观臆测。处理案子时必须要排除任何主观猜测。你尽说些算命先生说的话,这会影响我处理案子。我不是说那4个证人中又有谁要被杀了,我是说我们不能有因果报应这种想法。”
“对不起。但我的预感一向都挺准。”
恭子说完后就不吭声了。雾岛感觉到背上一阵发冷。


葬礼参加者的名册


荒井健司决定寻找第2个证人——在横滨开旧货店的岛田康吉。
他学着澄子的做法,在横演的电话号码簿上查出了所有叫岛田康吉的人,但荒井很快发现这些人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岛田康吉。他又在电话号码簿上找出全部的165家古玩店,将它们的位置标到横滨市地图上,准备一家一家地去调查。
荒井想即使岛田康吉不开旧货店了,也可以碰上认识他的人。
如果没有空闲,跑这么多家店进行调查是不可能的。
第2天,荒井便前往横滨开始了这项工作。荒井具有易怒和坚韧不拔的双重性格。
上一次的失败是一个教训。警察没来调查可能是没找到指纹。荒井想今后应该更加小心。
这次荒井考虑得很周全,他甚至还准备了后宫和清水英五郞的姓和名,以备在需要的时候用。清水英五郎取自过去有名的侠客清水次郎长和大前田英五郞的姓和名。
第一天他来到伊势佐木町调查。杰克过去常在这一带活动,他的朋友住在这附近的可能性最大。但荒井的希望落空了,这一天他没有任何收获。晚上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他连话都懒得和澄子说。
荒井睁开眼已经是第2天中午。他咬咬牙起来又去了横滨。这一天仍然没有什么结果。第3天的定额完成后,荒井看着地图上标的记号,禁不住摇了摇头。
第4天,他实在太累了,休息了一天。
第5天,他终于有了收获。在荒井走进樱木町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旧货店,问了几十遍同样的问题之后,年纪很大的店老板才说:
“岛田康吉这个名字,我在很久以前听说过。好象还给过我一张名片。不过这是10年前的事啦。”
“名片您还留着吗?”
荒井心想谁还会留着10年前的名片,但他仍问了一句。结果出乎他的意科。
“发生在横摈的事,你不让我去横滨调查,我去哪儿调查?”
“那不一定非要去横滨。你再到鬼岛的周围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荒井一下子没听懂澄子说的话的意思。
“鬼岛被杀已经6天了,他的葬礼应该是完了。”
澄子又补充了一句。
“葬礼肯定完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荒井仍未转过弯来。
“既然有葬礼,就会有参加葬礼的人的名册吧。”
“葬礼参加者的名册……。”
荒井高兴得拍了一下大腿。
“对,那名册里说不定有另外3个人的住址和名字。”
“就是啊!事情过去10年了,杰克和另外4个人现在不一定还有来往。但其中某一个人同鬼岛有交往,参加他的葬礼的可能性是有的。共谋杀人结成的关系不是能简单地断绝的。”
“对,你真是聪明绝顶。对你我得刮目相看。”
“你不知道女人心细吗?”
澄子嫣然一笑。
“不过,怎么才能搞到这个名册呢?我去过鬼岛的公司,另外我打架还凑和,但我不会偷东西……。那个名册会放在哪儿呢?”
“偷不行,被抓住了得不偿失。用不着偷,让他们给你看看就行了。”
“能让我看当然好,但……。”
“我来办这件事。”
澄子爽快地说。
“他们没见过我,而且女人也好办事。想办法收买一个人就行了。”
澄子信心十足,荒井略感惭愧。刚出狱时荒井对澄子的成长感到吃惊,现在则感到由衷的佩服。荒井心里很高兴,将来自己创出天下,澄子可以成为当之无愧的大师娘。
“我明天就去。饭馆就停业一天吧。”
“对不起,拜托你了。但别出卖色相,要不然,我……。”
“别说傻话了。在这世界上我看上的人只有一个,用纹身把我吸引住的你。今天不早了,快睡吧。”
澄子又娇滴滴地说;
“健司,最近你一回家就埋头睡了……。”
荒井紧紧地抱住澄子,然后用手解开她和服上系着的腰带。荒井完全陶醉在女人身体的温馨之中……。

第2天傍晚,那个穿皮夹克的青年田边武夫穿着一身漂亮的黑西装,走出兴阳建筑公司。一个女人迎上前去问:
“对不起,请问您是鬼岛老爷子的人吗?”
这个女人就是澄子。她今天穿着一身浅色的和服,显得格外干净、妩媚。田边武夫的双眼紧盯着澄子。
“是啊,我叫田边,是总经理的助手。你是谁?”
澄子对他微微一笑。
“这次老爷子惨遭不幸,我是和他有点缘份的人。能打扰一下谈谈吗?”
“我反正也闲着,但你到底有什么事?”
“有点事,但站着说话……。这附近有没有比较安静的好饭馆?我来付帐。”
“安静的饭馆……,有啊。”
田边武夫从上到下把澄子打量了一遍。
“那么就耽误您点时间……。”
“象你这样漂亮的人求我,把怎么能拒绝呢?”
鬼岛被杀后,田边武夫有些紧张,对陌生人持有戒心。但对方是女人,又到自己熟悉的饭馆去,他估计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那么,走吧。”
田边把澄子领到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在二楼的一个小房间坐下,要过酒茶后,田进马上问:
“这个地方僻静,什么话都可以说,你有什么事?”
“先喝两杯再说吧!”
澄子好象放意要让对方焦躁不安似地等着酒菜的到来。酒到后,澄子马上给田边斟上一杯。
“来先喝一杯。一会儿我再陪您喝。”
几杯酒下肚,田边坐直身子说:
“没喝醉之前先听你把话说了吧!”
澄子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盛香火钱的口袋,放在桌子上。
“您先收下这个。”
“这是什么?”
“我一直蒙受老爷子的关照。最近我母亲患病,我回九州老家了,不知道老爷子过世的消息……。”
澄子低下头,用衣袖轻轻地按了按眼眶。
“你是我们老头子的……,我一点帮不知道。我原以为老头子的女人我全知道呢。”
田边武夫打量着澄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怀疑的神情。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澄子卷起左手袖口,露出牡丹和童子图案的皱身。
“这是老爷子让刺的。”
“噢……。”
田边武夫仔细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既然你和老头子有这么深的交情,您别把香火钱交给我,自己到灵前烧一炷香怎么样?”
“不,我是不能露面的女人,我也不愿意见到夫人。当然我会悄悄地结他上坟的。请您理解我的心情。”
“是吗!那我就收下了。我替老头子向您道谢了。”
田边把盛香火钱的口袋装进了自己的衣兜。
“您要说的事就这些吗?”
“不,还有一件事。您能不能把参加葬礼的人的名册借我看看?”
“参加葬礼的人的名册?看这东西干什么?”
“想知道都哪些人参加了他的葬礼。您可能觉得我有点怪,但我没能参加他的葬礼,我想至少……。”
澄子又擦了一下眼睛。
“这就是女人的心啊!”
田曲武夫叹了一口气。
“另外,参加葬礼的人中,肯定有知道我和老爷子关系的人。日后,我碰到这些人,如果我不向他们表示一下谢意,怎么过意得去呢。”
“您说得有道理。我理解您的心情。”
田边武夫频频点头。
“能让我看看吗?”
“行。但现在还早,先喝酒吧。您要说的话就这些?”
“是的。”
澄子又举起了酒壶。又是几杯酒下肚,田边眯缝着一烈色迷迷的眼睛,试探问:
“除了左手腕外,别的地方还有纹身吗?”
“两只手腕和背上都有纹身。”
“女人有这么多纹身可不简单。我手腕上刺了樱花,在背上刺了‘金太郎捉鲤鱼’。怎么样,咱俩互相欣赏欣赏吧。”
澄子没有一口拒绝他的要求。
“这,下次再说吧。”
田边武夫从桌上探过上身说:
“这有什么关系。你的要求我可接受了。我也不是跑腿的小喽啰。我是去世老头子的左右手,这次要看兴洋会大当家怎么定,说不准我还能弄一块地盘管管。至少,我们公司离了我办不下去。”
澄子没有吭声。
“你没丈夫吧。”
说着,田边握住了澄子的手。
“你不会就和我们老头子一个人睡觉吧。刺了这么些纹身,你还想嫁人?”
“别,等等!”
澄子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谢谢您的好意。但在老爷子过世49天内我不想听这样的话。您也得守孝吧。”
田边被抓住痛处,一下子说不出话。他想搞不好被大当家知道这件事就麻烦了。田边又端起酒杯,接连喝了几杯。
“那好,今天晚上我就不再说跟我一块睡觉的话了。但纹身你总得让我看看吧。”
“请等到49天以后。我曾和老爷子发过誓,除医生外决不把纹身给任何男人看。他去世才7天我就破了誓言,这有点不尽人情。”
这种古风的守节观念在一般的小流氓是讲不通的,但在属黑社会组织成员的身上却产生异常好的效果。过了一会,田边武夫很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说:
“明白了。你不愧是老头子的女人。我也被你迷住了。那我们过完这49天后再见面。忘告诉你了,我叫田边武夫。”
“谢谢!我叫越谷春美。”
田边武夫表情轻松地站了起来。
“等一下再把住址告诉我。我去取名册,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听着田边下楼的脚步声,澄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浮出了胜利的微笑。

这天晚上很晚澄子才回到经堂的自己家。她向荒井讲述事情的详细经过。
“这个畜生,他竟干出这种事。”
荒井起初非常气愤。
“老头子死了刚7天,他就要搞自称是老头子的人的女人。你也知道,在黑社会里,任何人都不能搞兄弟的老婆的。这是吃这碗饭的人必须知道的常识。看来,我们这个世界也在变。”
“我也吓了一跳。当然,老婆和情妇还是有区别的。”
“那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之差。鬼岛这样的人手下还会有什么好东西。不过你也够危险的。如果他强迫你,你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就搬出他们大当家的名字,估计问题不大。那家伙不会乱来把眼前要地盘的机会失掉的。”
“你真不简单。”
“还不都是为了你?”
澄子瞪了荒井一眼。
“我也不愿意干这事,挺害怕的。他握住我的手时,我就象抽了一根倒霉的签一样。”
“我知道。你辛苦了。你在名册上找到什么没有?”
澄子点了点头。
“有点收获。我没查到岛田康吉和畑仲圭子,但我看到了增本敏郎的名字。”
“有他的名字?他现在在哪儿?”
“东京的茅场町。他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当了总经理。”
“他也当总经理了?”
荒井气愤得喊了起来。澄子从手提包里取出笔记本。
“还有一件事。你以前对我说宫城监狱的事的时候,我听你提起过一个叫大场源基的人。”
“对,大场和我一块在宫城监狱呆过。他比我早2年出狱了。他怎么了?”
“葬礼参加者名册里有他的名字。也可能是同名同姓的另外一个人,但我也把它抄下来了。”
“大场参加了鬼岛的葬礼?”
荒井感到有些奇怪。大场源基是一个小诈骗犯,按道理不应该同一直在暴力集团里混的鬼岛有什么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用一条看不见的微妙的命运锁链连接起来的,固此,荒井也不敢断定大场源基和鬼岛桃太郎绝对没有关系。
荒井的眼前浮现出有些小聪明的、经常面带冷笑的大场源基的形象。荒井想起大场在小山荣太郎的棺材前对自己说的话,内心不禁一颤。


一张黑桃J


第2天。荒井健司准备在上午出去找增本敏郞,但他没想到佐原总二来电话让他去一趟。
组长之令不可违背,何况寻找增本敏郎也不急于这一天半天的。
荒井立即前往三轩茶屋。他对佐原的这次召见怀有一丝希望,也许有什么好事。
寂静无人的佐原住宅今天恢复了一些活力。来到门口,荒井碰到千代子正送一个40左右岁、穿西装的男人出来。
这个人轻轻地对千代子点了一下头,坐上停在门旁的外国轿车走了。
“师娘,我来了。”
荒井对千代子打了一下招呼。千代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说:
“辛苦了,专程跑一趟。现在还有一个客人,先到这边等一会儿。清水叔也来了。”
“是吗?”
荒井跟着千代子前往会客室。他随便地问了一句:
“刚才的客人是谁?”
“商事公司的总经理,叫增本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