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此事倒也不难。太子妃不是吃素的,景林也会照应着,出不了什么事。

因此他们不需为太子妃费思量,但是都清楚,炤宁一定会为此事心生疑虑。

她才是最难应付的。

正这样想着,炤宁来到了外院,款步进门。

韩越霖与师庭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确定——不确定能否将她糊弄过去。

炤宁开门见山,说了太子妃的事,末了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着此事蹊跷,来问你们是否知晓原因。”

师庭逸揉了揉眉心,“我们也是一头雾水,方才正在猜测。”

“哦。”炤宁笑微微地瞥了他一眼,“那么,太子妃此去有无凶险,你们总该清楚吧?”

师庭逸温声道:“太子妃与太子势同水火,此事又出得蹊跷——太子妃去行宫,自然不可掉以轻心。”又建议她,“你不妨将此事告知景林,让他留意些,再有,也该提醒太子妃,切莫大意。”

“哦。”炤宁淡淡地应了一声,却转到书案前,“借笔墨纸砚一用,我要向父皇请旨——母后身子不妥,太子妃一人侍疾怕是应付不来,我也该尽快赶过去。”

师庭逸嘴角一抽,“你去做什么?不准。”

韩越霖则笑了笑。

炤宁将拿起的毛笔丢回笔筒,“不借啊?那算了,我回房了。”

韩越霖出声阻拦,“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你去做什么?况且夏日炎炎,你哪里受得起奔波之苦。”

炤宁神色无辜地看着他,“连你们都一头雾水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我过去一探虚实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么?再说了,我几时那么娇气了?你喝多了吧?”

韩越霖又气又笑,“这件事我会尽快查实原委,过两日给你个说法,如何?”

“也好,你们看着办吧。”炤宁神色变得冷漠,转身走向门外,“我等着。”

“这是要去哪里?”师庭逸问道。

炤宁脚步顿住,没回头,“去找太子妃说话。”

“你别急,行宫眼线的书信黄昏时就到,兴许会提及此事。”

炤宁连语气都变得冷漠:“知道了。”

两个人当然都看得出,她有点儿气不顺,因为察觉到他们有事瞒着她——原本是两个于她最亲最亲的人,现在合起伙来把她蒙在鼓里,她不生气才反常。

炤宁径自去找太子妃。

太子妃正在安排别远里的大事小情,见到炤宁,笑道:“我正要派人去请你呢,等我明日启程,这儿的一些事情需要你照应着。”

“这好说。”炤宁压下了之前的不快,如常和颜悦色地道,“其实我是觉着事情有点儿不对劲,这才过来找你。”

“我也是一头雾水,问了太监几句,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太子妃对此倒是不大在意,“没事,等我过去就知道了。”

圣命不可违,太子妃也不是遇事怯懦的人,谁让她编排个借口回避都不可能。炤宁自然是知道这些的,便只是叮嘱:“你可要谨慎些。”

“放心吧。”太子妃握了握炤宁的手,“心儿、莫晨给我寻了几名各有所长的女孩子,并且很踏实可靠,她们足够保我无恙。”顿了顿,又道,“去行宫不比别的事,他们两个不能与我同行,愿意留在这里消夏,平日你多照应些,衣食起居别委屈了他们才是。”

“我晓得。”炤宁笑着打趣,“瞧瞧你,分明已忘记他们也是我的友人。”

太子妃也笑了,“怎么会忘记,不然也不会烦到你头上。”又说起林氏,“我娘不大放心我,要留在这儿等我回来再回观音庵。”

“嗯,令堂这边我也不会疏忽的,莫晨和心儿也不是善茬,定会帮你看好这个家。”

“正因此,我才没什么好担心的。”太子妃笑容灿烂,“到了行宫,我会时时与你通信。”

“这是最重要的。”炤宁笑道,“万一遇到棘手的事情,你就去找景大人或是我弟弟。”

太子妃欣然点头,“这是自然。不在自己熟悉的地盘了,我遇事可不会逞强。再者,我也会求母后庇护我的。”

炤宁听了,全然放下心来。回家的时候,心绪已如平日般轻松愉悦。再反过头来想想师庭逸和韩越霖,全没了火气。

他们有事瞒着她,不外乎是为着她好。既然是好意,她好生接受才是,小脾气闹一会儿就得了。

最要紧的是,成婚前后,她对师庭逸瞒下不提的事情可不是一件两件,他从未有过一丝不悦。到眼下,怎么能跟他来一出“许我放火不许你点灯”呢?

凭什么?

想通了这些,炤宁经过外院的时候,唤来常洛,道:“你去告诉王爷和韩统领一声,等会儿我命人到醉仙楼定两桌席面,晚间我要去太子妃那儿用饭,你问他们是在家还是去酒楼用饭。”

常洛称是,去书房把她的意思复述一遍。

师庭逸与韩越霖不约而同地笑了。她这是在委婉地为之前跟他们闹情绪道歉,自然没有不接受的道理,说在家吃就好。大热的天,懒得出门。

炤宁即刻吩咐下去,换了身衣服,亲自到外面找到吉祥、如意,带着两个小家伙转回太子妃那边。太子妃说了,会让厨房给它们备好清蒸排骨。

一场小小的不快,就这样过去了。

晚间,炤宁和太子妃、莫心儿用完饭,说笑了一阵子,回到家中。

师庭逸已经沐浴,换了白缎面寝衣,倚着床头看书。听得她轻缓的脚步声,展目望向门口,目光温柔。

炤宁回以一笑,先到了他近前,摸了摸他的脸,“原来,有人留在家里等着的感觉这么好啊。”之后,有点儿嫉妒地道,“你一年大抵有三百六十天能享受到。”

师庭逸失笑,“那你想怎么着?跟我换换?”

“是想换换。”炤宁笑道,“要是有来生,我做男子,你做女子吧——说定了啊,到时候要是出了岔子可就麻烦了。”

“想想就算了。”师庭逸扯了扯嘴角,“你这小色胚要是男子,后院儿不知得养多少女子。”

“…”炤宁想着,出色的女孩子的确很多,要是没有意中人的话,她放在身边照顾着也不错,便笑道,“养着是一回事,喜欢的只你一个不就得了。”

“傻子才信。”师庭逸勾低她,吻了吻她的唇,没闻到酒味,“也没喝酒,怎么就开始异想天开了。”

“这怎么叫异想天开呢?”炤宁笑道,“梁居士的见闻录里,不知记载着多少奇人异事。像你我这样的,保不齐就是生生世世纠缠的命,稍稍有点儿变动,也不算什么。”说着淘气地眯了眸子,色|色地凝视他片刻,俯身予以辗转一吻,“你就说实话,这感觉好不好?”

“好什么好?”师庭逸笑开来,“你这是不是在调|戏我?”

炤宁轻笑着依偎到他怀里,“这明明是喜欢你,已到了花痴的地步。”

师庭逸哈哈地笑起来,随后道:“今日分外的讨人喜欢,不是瞒着我耍坏了吧?”

“没有。”炤宁解释道,“下午一听说太子妃的事儿,不自主地联想到了太子,我担心太子妃吃亏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太子讨了谁的便宜。”

“不会。你的朋友的安危,我不会漠视。”

“嗯。”炤宁笑着环住他身形,“我知道,还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既是如此,我就把好奇心收起来,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又咬了他下巴一下,“你都没怪我跟你闹脾气,怎么这么好呢?”

师庭逸低头索吻,心头暖暖的,软软的,似要融化一般。

**

翌日一早,太子妃动身去往行宫。

炤宁上午去了棠梨宫,见昭华气色、神采又比往日好了许多,心里大为欢喜。

回程中,她想到了梁居士的见闻录。那本记载着流传于各国民间的秘方、偏方的书,在她看到与自己相关的那一节之后,就再没捡起来看过——翻阅的时候,便会不自主地想到师庭逸,不免感动、感慨,看内容静不下心来,还不如不看,便只看了另外几本。

还是得继续看,将与女子病痛相关方子全部摘录下来,转交给顾大夫。怎么样的方子,只有在医术高超的人手里,才会发生应有的效用。况且,她对这些是纸上谈兵,谁说起哪种药材哪种病,她都略知一些,但并没学过给人把脉开方子。如果有些偏方秘方的确有起效,那就可以交给太医院和各位名医,推行开来。

这种事,炤宁一改拖拖拉拉的毛病,当日就开始着手,正经忙碌了两日。将誊录的方子当面亲手交给顾大夫,说了自己的用意之后,整个人更显得轻松起来。

顾大夫心里其实有点儿疑惑:燕王妃怎么只顾着别人,却只字不提自己呢?正常情形,不应该是让她结合秘方调理得快些好起来生儿育女么?

真不着急子嗣的事情,还是觉得身子骨太差,没抱太大的希望?

那怎么行。

但也没关系。她斟酌之后,逐步调整方子就好,这本就是她的分内事。

**

太子妃到了行宫,第一件事便是去给皇帝、皇后请安。

皇帝见了太子妃,神色淡淡的。这个儿媳妇以前的种种是非,到底是让他有过诸多不快,做不到一丝芥蒂也无。

太子妃心里清楚,根本不在意他的态度——日后的事谁说得准,不定哪天她就会失去太子妃的身份,他于她只是天子。

到了皇后那边就不同了。

皇后稍稍有些不安,“我其实没什么,只是常年不出门,在路上不大习惯。住下之后又有不少事情,有些精力不济,过几日就好了。却没想到,太子对这件事上了心,直接去跟皇上说他粗枝大叶的,林侧妃又不怎么懂事,让你过来陪陪我。皇上也没多想,当即就同意了。”她叹了口气,“我听了起急,可又怎么敢请皇上收回成命?只是委屈了你,被我害得平白折腾这一趟。”

太子妃笑道:“瞧您说的,儿媳挺想念您的,巴不得过来陪着您呢。”又道,“太子这番孝心,倒真是为着您——他与我很久都没见面了,但是您体恤我,他是清楚的。既然如此,您给我安排个离您较近、离他远一些的地方住下吧?我过来陪您也方便些,若是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少不得就又要闹出笑话,平白惹得父皇恼火就不好了。”

太子专宠林侧妃、冷落太子妃的事情,连皇帝都有耳闻了,既然是谁都知道的事,还有什么好遮掩的?由此,皇后满口应下,当即吩咐下去,随后道:“今日好生歇息,明日我们再说话。”

太子妃称是退下,随引路的宫人到了自己的住处,箱笼还没安置好,太子就派人来唤她过去说话。

太子妃不搭理他那个茬,说累得要病了,没力气去见他。

太子无法,只好亲自过来见她。

太子妃刚一见到他,先是惊讶,随后快意地笑开来。也不知他是遭遇了怎样的打击,形容十分憔悴,面色苍白得几乎发青,眼底里有血丝,分明是连续一两日不曾合眼的缘故。

“你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她笑盈盈地毫不留情地揶揄,“居然高兴得夜不能寐了。”

太子不接话,自顾自落座,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你可知长福的下落?”

太子妃不动声色,“你的人在何处,居然要问别人,不觉得奇怪么?”

这算是含糊其辞的应对。太子无法从她神色中揣度出结果,索性直言道:“知道与否,给我个准话。”

“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太子妃挑眉,“知道也不告诉你,又该如何?”

“如何?”太子眼神狂躁起来,语气森冷,语速很慢,“不过是生与死的差别而已。”

第一次,太子妃面对着他,有点儿不寒而栗。

她怀疑他就快疯了。

第103章 099·0099·%

第103章

最近到太子妃身边服侍的双玉、双晴察觉到了不对,悄无声息地到了太子妃身侧,一左一右将人护住。

太子妃心内稍安,扯出冷冽的笑容,“你这样的言辞,委实让我害怕。我最怕的事情,不过是死在你这种人手里——不值。”她指向门口,“你给我滚出去!”

“我给你两日时间。”太子双眼似是燃着无形的火苗,闪着叫人觉得诡异的光芒,“尽快把长福送到我面前,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否则的话,你有来无回。”语毕,起身快步离开。

太子妃撇了撇嘴,“吓唬谁呢?”但在心里,没有忽视他说过的每一个字。

方才一直含糊其辞,是她有意为之。

她看出了一些端倪,长福一定与一件大事有关,那件事给了太子重创。太子怀疑长福是受她唆使。这样怀疑的前提下,长福不见了,太子自然会连带的认为她将人藏了起来。

她索性由着他怀疑,压下了好奇心,没有询问过一字半句。甚至于,希望他最好认定他的倒霉事都是因自己而起。

太子一遇到麻烦,不是怀疑炤宁、燕王,便是怀疑她。两相比较,她情愿自己担下这份无妄之灾。这样的话,她一面在明处周旋,一面请炤宁那边的人帮衬,于局面最有益处。不然的话,她倒是安全了,太子却少不得传话给手下去针对燕王、炤宁,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她怎能心安?

她是早就将炤宁当做挚友了,朋友可不是遇到危险就躲到一旁,看对方平添烦扰。

只是,太子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景林知不知道?她是该去找他询问,还是等太子自己说出口呢?

长福那个人,太子妃当然还是比较了解的。

长福最早是先皇后身边一名女官的穷亲戚,很是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饭菜糕点,很合太子的胃口。先皇后见是这情形,加上长福又是自己很放心的人,便将他拨到了东宫。

太子妃平日里见到长福的机会不少。他并不像是太监,语声、气质都不像。太子不管是为着先皇后,还是为着长福服侍自己膳食多年且从没出过岔子,对长福都应该是最信任最放心的。

眼下,怎么会是那个长福出了岔子?

太子妃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江予莫来了。

太子妃忙命人请进来。

江予莫躬身行礼,随后笑道:“下官有几句话要告知殿下。”

太子妃道:“你说。”

“这里地下有个密室,机关就在寝室的床头,万一遇到事情,殿下可以暂避到密室之中。”行宫是前朝留下来的,谁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机关密道。现在皇室之中,外人知情的少,也只有皇帝一清二楚——全赖于景林及其手下的功劳。

太子妃吩咐双玉去寻找机关。

江予莫继续道:“自然,殿下也不必过于担心,景大人会命人在外观望着,谁对殿下居心叵测的话,会尽量事先告知于您。至于衣食起居方面,就需得殿下自己命人留神了。”他顿了顿,问道,“这一点,殿下手里的人能做到么?”

太子妃笑着透了口气,“这便好,不然我还真要每日提心吊胆的。平日琐事无妨,我新添的几个人都很谨慎。”

“那再好不过。”江予莫闻言也心宽不少。万一太子妃在这儿出了闪失,他可怎么跟炤宁交代——连续两封信,炤宁都一改惜字如金的习惯,啰啰嗦嗦叮嘱他和景林要尽心帮衬。他与景林可以确定太子妃不会被人一刀杀掉,却不敢保证她是否会被人下毒。她手里有得力之人,便不需他们再为此寻找专人了。

太子妃念及长福的事,问道:“我能否见一见景大人?有要事请教他。”江予莫是金吾卫指挥佥事,不可能知道太子出了什么大的岔子,景林却是不同。

“是这样啊…”江予莫沉吟片刻,“明日早间,殿下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下官请景大人在路上恭候。”他来这儿无妨,因为姐姐与太子妃的交情,没人会觉得反常。可是景林不同,与他都只是偶尔相见吃顿饭,更别提女子了。

太子妃笑着颔首,“好。辛苦你了。”

翌日早间,太子妃见到了景林。

景林拱一拱手,“殿下有何事吩咐?”

太子妃示意随行的双玉、双晴止步,自己信步走出去一段。

景林落后两步跟过去。

太子妃将昨日太子给自己放话的事情说了,末了道:“早先我就听皇上提过,燕王妃流落在外期间,你一直随行。再有一些事,让我看出你们是友人,你总是希望她的麻烦少一些。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是否知道太子遇到了什么事。”语声稍稍一顿,又解释道,“昨日我含糊其辞,太子对我仍是疑心,要是让他察觉出我并不知情,那么,他少不得命人去找燕王妃的麻烦,何苦呢?太子要是被人算计,绝对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是炤宁绝对不屑为之的。她若是平白被人找到面前质问,感受一定是被人浇了一盆脏水在头上。何苦呢?”

这时候,太子妃想到的是自己糊涂期间做过的那件糊涂事——质问炤宁是不是唆使人害得自己两次小产,当时炤宁被气成了什么样,她历历在目。那时她不了解炤宁,有了交情之后才完全明白因何而起。江式序的女儿,有他的风骨,有些事是如何都不会染指的。

景林敛目思忖。她说的头头是道,是因为了解炤宁的缘故。这样看来,炤宁倒真是没看错人——以前,他并不认可炤宁与太子妃过从甚密,因为他记仇,帮炤宁记着不少人。到此刻,终于能对这女子改观了。

但是,太子再不能有子嗣的事情,于别人而言是听听就算,于太子本人却是能要他命的大事——谁都不知道他在受了这样的刺激之后,会做出什么事。而又因此,他与燕王、韩越霖要观望局势,之后兴许需要反过头来联手布局——这是牵扯太大的一件事,他怎么能够告诉太子妃。

念头飞快闪过,景林决定先拖延几日,道:“此事我正着手查证。事关重大的话,我或许不便及时告知,反之,我会如实道来。请殿下给我几日时间。”话说回来,就算炤宁再信任眼前的女子,他也没道理刚一会面就帮她解惑。

“…好。”太子妃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与景林算是陌生人,而且并无别的选择,只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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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日一日地热起来。

吉祥、如意终于因为受不住外面的炎热、贪恋室内的凉爽,选择了留在家中,只偶尔清早出去玩儿一阵子。仍是结伴,经常在炤宁这儿,偶尔是在萧家。

炤宁为此满心愉悦。自从吉祥见异思迁整日里跟如意跑出去玩儿,她一直有点儿小小的失落。现在呢,虽然吉祥还是跟如意腻在一起,但是好歹又回头是岸陪着她了,已经知足。

这日上午,顾大夫不请自来,是为着给炤宁调整先前一直用的方子。

炤宁自然是很感激的,看了看方子,竟是看不出门道了,只看得出各种药材并不相克。她没细究,韩越霖认可并信任的人,绝对可以放心。随后,她留了顾大夫用茶点,说说闲话。

她问起关于吉祥如意的事儿:“我平日要是让吉祥吃水果的话,可以么?喂吉祥吃,它总是很嫌弃的样子,但是如意——哦,就是萧大人的爱犬就爱吃水果。我总是弄不懂这个。”

“可以啊。”顾大夫笑道,“吉祥跟着殿下,是它修来的福气,饭食方面,它要是一直被娇宠着,自然是比较挑剔,但是猫狗在饭食上有很多都是百无禁忌的——狗不能多吃盐,但是民间的猫猫狗狗是吃剩饭剩菜,与人吃的完全一样。又有人给它们在粥里拌点儿青菜,照样吃得很香。寻常对人无害的水果,吉祥也可以吃。自然,也有一些是它不宜多吃的,等会儿我列出个单子来。”

炤宁笑着颔首,“嗯,我大多时候是觉着吉祥被我惯坏了,可偶尔心里又忐忑,生怕是它天赋异禀,觉着吃水果有害处才不肯吃。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顾大夫忍俊不禁,“没事的,别纵着它吃太多就行。况且听殿下这个意思,吉祥也不会多吃瓜果。”

炤宁无奈地抿了抿唇,叹气,“是啊,它肯赏脸尝尝就不错了。”

顾大夫轻笑出声。

“还有一个事儿。”炤宁道,“你用得到却找不到的药材,若是太医院、药铺里没有,你就列出个单子交给我,我有门路找到,不需你亲力亲为。这个事儿你可得记在心里。韩统领的手下别的在行,找这些就不如我了。”

顾大夫称是,又说了一阵子话,笑吟吟地道辞离开。

炤宁正无聊的时候,吉祥、如意回来了。

吉祥欢实地跑到炤宁近前,根本都不征询她的意思便跳到椅子上,把她往一边儿拱了拱,给自己挤出足够的地方,神采奕奕地坐着。

因为炤宁是打心底地喜欢狗,如意自然感觉得出,昨日跟她相处了一个下午,便很是亲近了。这会儿摇着蓬松的大尾巴到了她跟前,坐在地上,由着炤宁摸着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