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看都没看就在最后一页签了字,傅臣商盯着她的名字很久,抽出钢笔,签字的力道大得将纸张都划破。
“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安久回答。
此时,那个给她诊断的女医生正好从诊室里走出来,路过他们这边。
安久叫住她,“医生,我可以了,做完检查,请您尽快帮我安排手术。”
傅臣商额头青筋暴跳,目猛得扳过她的双肩,因为被欺骗而双眸盈满愤怒,目眦俱裂,“宋、安、久!你答应过我什么?”
旁观的傅华笙和纪白也都被安久这一突变惊住了。
“我答应你什么了?骗你又怎样?你也知道愤怒吗?”安久不紧不慢地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请不要碰我,脏。”
傅臣商紧紧捏着双拳,十指关节泛白。
傅华笙一个劲的擦汗,艾玛小绵羊逆袭什么的太凶残了…
医生看着两个人,基本已经弄清楚了情况,原来这姑娘真的已经结婚了,老公还这么俊朗,不过看起来感情不好,难怪要堕胎。
“我看,你还是跟家属商量好了再做决定吧!”医生劝道。
不必,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冯婉轻轻摇了摇头,早就知道会这样。
“你先跟我过来吧。”医生无奈道。
安久跟了上去,没走出几步,手腕又被握住。
方才的暴怒好像全部都是幻觉,傅臣商突然整个人都沉淀了下来,阴沉得吓人,傅华笙随时戒备着,怕他会失控对安久做出什么事来。傅二恐怕已经被逼到极致了…
安久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然后抬眼看他,身上所有的尖刺全都浴火重生,对准眼前的男人,“怎样?终于装不下去了吗?明明对我厌烦得要死,却不能打也不能骂,还要屈尊降贵、低声下气的哄,是不是特别屈辱?你这么尊贵,却要忍着恶心跟这么糟糕的败类结婚,同寝同食,做|爱…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特别忍辱负重?”
傅华笙双手合十,一个劲给安久打眼色,拜托不要再激他了,傅二最憎恨的就是被人威胁,这货要是发起狠来,十个他也拦不住的啊!
傅华笙看着安久,又盯向傅臣商,屏息凝视…
傅臣商微微低头,安久不知他想做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唇竟然被他薄削的唇瓣极轻的擦过,“恶心?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喜欢…喜欢得心都痛了…可是,没有办法让你知道,再没有办法让你相信我…
到底怎样,你才能信我…
下一秒。
傅臣商在她犹自震惊的目光之中顺势继续弯下身体,曲起膝盖,单膝跪下——
“安久,不要伤害孩子。”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
冯婉更是刷得站了起来,她那么高傲的儿子,居然给一个女人下跪。
纪白看得身体颤抖眼眶泛红,终于忍不住急急冲了过去一起跪了下来,“二嫂!都是我的错!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求你不要伤害宝宝好不好?你打我吧!打死我都没关系!不不,你怀着宝宝不可以动手,我自己打自己!”
说完就开始自己扇自己巴掌。
傅华笙原地转了两圈,暴躁地揉乱头发,疯了疯了,一个两个三个的,这都是闹哪样啊?
他第一次给自己下跪,不是求婚,而是求自己不要打掉孩子,呵,这是怎样的嘲讽?
“怎么办呢…”安久颤抖着手抚着额头,喃喃着后退一步,“可是傅臣商,我这辈子,不想再跟你有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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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宝宝[4000]
更新时间:2013-5-16 23:31:15 本章字数:4274
检查全程安久没有说一句话,木然地按照医生的嘱咐一句一个指令。
直到检查完了,医生都没开口,看起来似乎挺为难。
安久看着窗外,说:“我只需要知道能不能做,其他不用告诉我。”
医生看她一眼:“能做。”
听到这个回答,安久刚松了口气,却听到医生又随口补充了一句,“对了,你怀的是双胞胎。彐”
安久整个都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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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的阴霾还远远没有消散,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褓。
门外的几人刚刚被安久轮了一遍,这厢傅正勋以及身后跟着的傅弘文、苏柔、傅景希、崔谦仁外加两名保镖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
难怪感觉这一片突然没人了,虽然快下班了也不会一个经过的病人都没有啊,原来是这尊佛赶到,惊动了院方。
崔谦仁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还有伤,和两个保镖守在了走廊尽头的电梯口,纪白远远看着被自己连累的崔谦仁,心头一阵发紧,这回他算是把傅家上上下下都得罪遍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外面一大群记者围着!传得不像话!”苏柔扶着老爷子,见了堵在门口的几人,急忙问道。
“记者?”傅华笙震惊,“怎么把记者招来了?”
苏柔似笑非笑地答道:“都在传安久出轨怀了野种被逼着堕胎,也不算是野种了,反正还是傅家的骨肉!”
傅华笙最受不了她这个阴阳怪气的样子,不耐烦道:“什么意思?有话明说!”
“因为传闻安久出轨的对象是华笙你啊!”苏柔悠悠回答。
傅华笙简直要拍案而起,“靠!这哪个三八在乱说!”
这时傅弘文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唱白脸,好意劝了一句,“三弟何必发火,谦仁刚刚已经说了,安久是因为知道了真相所以才自己要打胎的,并非外面传的那样不堪。”
纪白跟着安久,崔谦仁也没闲着,他一直放心不下,找了过来,然后立即去跟老爷子汇报了。
傅弘文说完故意顿了顿才又继续说:“不过,有一点实在是匪夷所思,契约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呢?纪白怎么可能会知道?”
傅华笙冷笑不已,“你这意思是,纪白跟我是铁哥们,是我告诉他让他透露给安久故意破坏她和傅二关系的是吧?你是不是还想说,就算不是我透露的,那也一定是我跟安久早就勾搭成奸了,然后安久肚子里怀的是我的种是吧?你是不是这意思?”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傅弘文呵呵几声。
“真特么会恶人先告状!到底是谁做的你心里清楚!”傅华笙气得抓狂。
就连面对如此挑衅,一旁的冯婉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幽幽看着傅正勋,这个自己爱了一辈子、挖心掏肺把一切都奉献给了他的男人。毕竟,这么些年,她从毫无心机到费尽心机抓住他的心,再到游刃有余坐稳这个位置,不仅是为了保护两个孩子,更因为他的爱支撑着自己。
傅正勋正在跟急匆匆赶过来的妇科主任说话,见他们吵吵嚷嚷得不成样子,一声喝止:“都给我闭嘴!”
“您也别着急上火,我这就去看看,您稍等。”主任安抚道。
“拜托了!”傅正勋点头,态度相当谦和。
傅景希和苏柔扶着他在长椅上坐了下来,老爷子竟似一瞬间苍老了,颓然的脸上只剩下不安,就连预想之中的暴怒都没有了。
看到这样的傅正勋,冯婉别开了头,又有些不忍,再看看对面的两个儿子,一个一脸死寂,一个正在抓狂。冯婉轻叹一声,就算最后她一无所有了,也还有笙笙和臣臣在身边,就算为了两个孩子,她也不能在这时候放弃。
想到这里,她顿时恢复了气力,整了整衣衫站起来,走到傅正勋身边,冷笑一声挤开苏柔,温柔地替傅正勋按摩着额头。
傅正勋渐渐放松了些。
冯婉趁机开口:“你是最了解几个儿子的,笙笙确实做过不少荒唐事,也没少被人抹黑,但在大事上绝对不会是非不分、不知轻重。至于臣臣,不管一开始的动机是什么,作为母亲,我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对待安久,是真的动了心,现在也知道后悔了…”
冯婉叹了口气又看向正盯着那安久进去的扇门,毫无生机的傅臣商,心里一阵阵发酸。
“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如果要怪…正勋,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你自己!你太过一厢情愿,自信自己的计划和判断,这一点,臣臣像极了你!”
冯婉毫不留情的指责令在场的几人都惊了,谁不知道傅正勋的脾气,他所坚持的,就一定是对的,容不得任何人反驳,这种时候,谁不对他小心逢迎,怎么可能还去触他的逆鳞。
为了不让傅正勋的怒气太过承载在傅臣商身上,她也只有冒险一次。
而这一次傅正勋竟然低头了,还低得彻底,“你说得没错,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犯下的错。”
这时,刚刚进去的妇科主任走出来说,“傅董,可以进来了。”
傅臣商一直坐在长椅上垂着头,不管谁来,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毫无反应,就好像没看到也没听到,直到听到这句话,才猛然抬起头来。
“爷爷,我可以一起进去吗?”
此时,傅景希突然开口要求。
傅正勋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了。
看着两人进去,傅臣商的拳头紧了紧。
现在,他的妻子正遭受痛楚,他的孩子面临生死,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他的出现只能让她更加痛苦。
冯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手,“再等等,或许你爸能劝得动她。”
可是,还进去了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傅景希…
傅华笙看着傅臣商的样子直摇头,哪一次危急关头傅二不是力挽狂澜,就算是苏绘梨那次,七天七夜之后也是绝地重生、卷土重来,让所有人跌破眼镜,何时有这般的颓然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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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医生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安久、傅正勋和傅景希三人。
医生走之前已经附在老爷子耳边告诉了他情况,老爷子激动得拄着拐杖的双手都在颤抖,“好好好…”
不过,很快那兴奋全都化作了心痛。
安久坐在椅子上,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又是傅家的人,是不是傅家的人一个个全都来劝一遍才够?
傅正勋站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犹豫和多言,直接就掷地有声地对她说:“安久,我知道如今我没有任何资格要求你留下这两个孩子,所以,你自己做决定!”
安久随着这句话错愕地抬起头。
“当初我做那个决定的时候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好好的生活,能够快乐幸福,我不能给你外婆的,希望可以给你…”傅正勋说着颤抖得厉害,傅景希立在一旁不停替他顺着后背,正凝视着安久的眸子里盈满担忧。
“刚才在电话里听谦仁说你怀孕了,我老头子别提多开心,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虽然你现在并不是怀孕的最佳时机,但是既然有了,那就生下来,我和你婆婆自然会帮你带得好好的,再说,年轻一点生孩子也好,恢复快,还可以跟孩子多在一起几年,不用像我这样,大概没几年就要入土,也管不了他们几个了…”
“爷爷,您别这么说…”傅景希蹙眉。
傅正勋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眼角泛红,“可是…可是啊…我知道我没那个福气,当年我辜负你外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得到真正的快乐了…”
“那混小子恐怕还以为我是来劝你的呢!他跟我当年一样,都是自找的!丫头,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就算…就算你要打掉孩子,别说两个,就算三个!只要你开心,我保证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的决定!你没有必须为傅家传宗接代的义务!但是对你造成的伤害,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无法弥补了…”傅正勋的声音字字坚定如磐石,话音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说出这番话,亲手判自己的孙儿死刑。
“但是,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着,不要认为从头到尾只有欺骗,不要因为这样就对生活甚至人性失去信心,我的方法不对,但是我的本意,从来都是希望你好好的。至于你和臣臣,是他没有福气…”
安久默默听着这番话,死死咬着颤抖的唇。
傅景希递了一方手帕给她,看了眼她救命稻草一样握在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安久,离婚协议书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安久点点头顺从地交给了他,这家里她唯一不排斥的也只有傅景希。
傅景希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开口道:“我帮你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二叔出手倒是大方,他几乎是净身出户。”
安久没说话,她根本就没有看内容,因为没准备要孩子,也没准备要他的东西,所以不管他怎么写都没关系,只要断绝关系这一个结果就足够。
傅景希继续说道:“如果你是担心孩子也可能是被拿来换取利益的筹码,那大可不必,你也听到了,爷爷不会再给任何人这种机会,如果你是担心孩子生下来之后的归属权,有这份协议在这里,你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抚养孩子。”
安久的面上闪过一丝挣扎以及希望的痕迹,这些全都是她完全不敢去思考的问题,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动摇,不去想不去计划任何有了宝宝之后的生活。
傅景希将离婚协议书还给她,帮她将一缕碎发拂到耳后,“相信有了宝宝之后你也不会再那么懒散下去,会以身作则!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人,很多事,值得你去为了他变得美好的…”
傅景希看着她垂着头乖乖巧巧,实际上内心别提多倔强决绝的样子,不放心地叹了口气,“最后,二叔那边,如果你担心被扰,只要爷爷配合,我们可以让他认为孩子早就已经不存在。我和爷爷一样,都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傅正勋和傅景希,两个的立场本该是一个劝留一个劝不留,到最后,却反了过来,不过都是殊途同归。
傅景希看着她的眼睛,几乎穿透她的内心,“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以你的个性,肯定已经恨透了二叔,但是,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去伤害你自己,而是,努力过得比他好。如果没了孩子,你会开心一点,那就不要…”
“景希…”情绪终于到了临界点,安久捂住脸,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怎么可能舍得…想要…想要他们啊…可是,我没有办法…”
傅景希叹息着走过去握着她的双肩,“我知道,我知道…”
第143章 无解
更新时间:2013-5-16 23:31:16 本章字数:3793
午夜。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无边际的空洞和血腥中醒来…
梦里的女孩浑身是血躺在手术台,他站在一步之隔,却无法前进半步,越前进越后退…
眼睁睁看着她惨白的双手亲自托着一团血肉模糊呈到他的眼前…
她说,傅臣商,我这辈子,不想再跟你有任何联系…彐…
于是脚下的地面消失,他从原地开始坠落…
梦里的血腥永不褪色,连时间都冲刷不尽…
如同水中窒息的梦靥如影随形,他撑着手臂惊坐而起,手掌插进汗湿的发间,粗重的喘息,摸索到床头,混乱之中传来各种药瓶滚落在地板上的声音,随手摸到一瓶,立即倒出几粒干咽下去,靠在床头…蜱…
一夜再未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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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呢!你就算要看他也不用这么早啊!你看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二哥肯定还在睡啊!妈,你真是的,好端端的干嘛天不亮就突然跑来呀!”
“我不放心,睡不着!”
“二哥他没事的啦!他那种变态体质…”
“你才变态!有你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吗?”
“我哪里变态了?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两人吵吵嚷嚷地站在别墅门口开了门。
刚迈进去一步,傅华笙就用袖口捂住眼睛鼻子退了出来,“作死啊…”
冯婉慌慌张张地顶着浓烈的烟酒味进了屋。
烟蒂,酒瓶,纸张…一室凌乱。
因为厌恶陌生人进入自己的空间,他向来不用钟点工,都是亲力亲为,而如今,这里也不知已经有多久没有收拾。
离婚之后,安久便没了踪迹。
在医院打完胎,两人便去了民政局办手续,手续办好出来,他扶着她在路边坐下,她要喝水,他便去买,再回来,她已经消失不见,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他站在原地,云淡风轻,没有丝毫讶异,似乎早已经猜到,她那么温柔地对他说:“傅臣商,我想喝水,帮我去买好不好”,即使知道她是故意支开自己,怎么可能拒绝这温柔?饮鸩止渴,无法拒绝…
后来,在城北买了一套别墅,再没去过朗曦园和老宅。
一年来,老爷子陆陆续续放权,时至今日,他无疑已经是傅氏集团的实际掌权者。
当日,一子落错、满盘皆输,股份,继承权,身家…
不想,到头来竟是峰回路转,老大那边的如意算盘完全落空。
终于得到他想要的,不过以失去一颗棋子的微小代价。
…
…
冯婉心疼得几乎落泪,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哽咽,“我就知道会这样…如果不是这个时候过来,怎么可能看到他这副样子…”
傅华笙挠挠头,走进卧室,一地的药瓶和酒瓶滚落在一起,触目惊心。
床上,傅臣商醒着,半靠在床头,没有穿上衣,薄薄的被子仅盖到腰腹,见他们进来,仅仅是稍抬眼皮,然后若无旁人的裸着上身起床,站在橱柜前挑选今天出席会议要穿的衣服…
穿衣,刮胡子,洗脸,刷牙…十分钟之后,闪闪发光的傅臣商出炉了,除了眼睑下淡淡的青色,看不出任何痕迹。
傅华笙交叉着双腿,双手环胸斜倚在门框上看完了全程,简直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这厮白天是人,晚上是鬼,无缝交替,若不是冯婉心血来潮来这么一遭,如果不是方才亲眼看到他躺在床上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还真以为那件事只是个插曲,毕竟这段时间里,外界,甚至亲人,看到的只有他鲜衣怒马打下大片江山的意气风发。
冯婉带了早餐过来,拿了碗筷张罗好,厨房什么设备都齐全,但全都是新的,从未动过,冰箱里除了酒和水什么都没有。如果她不来,他肯定不吃或者去公司让助理订外卖。而曾经的傅臣商,最注重的便是生活品质。
傅臣商去屋外拿了报纸,然后坐到了餐桌前吃早餐,即使只是吃个东西,神态也是一丝不苟、尽善尽美。
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冯婉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儿子终于在傅家站稳了脚跟,她当然很欣慰,这一场战役,他们是绝对的赢家,可是这代价太惨重,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和那个无缘来到人世的孩子,还有他的整颗心。
“臣臣,明知道已经不可能,也该走出来了。那么多女孩子,就没有一个中意的吗?”
冯婉心里明白,他们两个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再有可能。而私心里,她无论如何对安久还是心存芥蒂,不希望他们在一起,好在,也不会再有可能。老爷子把安久的行踪瞒得严严实实。
“妈,这才离婚不到一年呢,您也太着急了!”傅华笙说完扔了张名片给傅臣商,“给。”
傅华笙扔给他的是一家心理咨询室的名片。
傅臣商扫了一眼,正要直接忽略,然后目光却顿了顿,伸手拿了过来——
沈焕。
“去看看吧!别以为自己真是铁打的!有时候追我的姑娘太多了我也会因为招架不住而抑郁!现在这个社会,去看看心理医生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冯婉鲜少地点头附和了傅华笙的话。
考虑到他肯定会排斥心理医生,傅华笙也是绞尽脑汁才找到这么个人选,娘亲,可别再说我没心没肺不关心哥哥了。
他知道傅臣商需要的根本不是心理医生,这世上有一味药,他服之则愈。只是,这解药他可没本事帮他寻回来。
其实,以傅臣商如今的实力,就算老爷子瞒得再严,他若是发狠了,也不是没可能把人给找到,只是,找到了又能怎样呢?
最痛苦的不是失去一个人的踪迹,而是,就算她就站在你的面前,也无法拥她入怀。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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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洛杉矶。
安久用一支圆珠笔将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伏在笔记本电脑前噼里啪啦敲着字,脚搭在摇篮上,时不时的摇一摇晃一晃。
摇篮里的小家伙睁着葡萄一样乌黑的大眼睛盯着正在啃课题的妈妈,偶尔哼哼几声,以期待吸引妈妈的注意,直到妈妈听到信号推了推摇篮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好奇地看着妈妈。
而旁边摇篮里的小家伙则是在安安静静地睡觉,不吵不闹,也不用人哄,格外的乖巧。
“安久,你弄到哪儿了啊?”顶着鸡窝头的乔桑从对面直冲进来。
“快完了,还差一点。”安久头也不抬地回答。
“卧槽!你不是说前天刚布置下来的吗?你都快弄完了?你还是人吗?”
“麻烦你,不要说脏话。”
安久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乔桑的素颜和鸡窝头,“你的追求者和粉丝看到你这样会集体去自尽的,就算在私下里,拜托你也稍微注意点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