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你说你是王妃派来的人,可有凭证?”他虽然担心炎妃然的安全,可现今他们的处境不一样,有些事需要谨慎的就该谨慎。
“有。”说着,小菁拿出炎妃然给她的玉佩,“这是王妃交给我的玉佩,她说只要你看到它,就不会怀疑民女。”
拓跋蔺接过玉佩,看了一眼,这是他在关山镇时丢失的玉佩,后来才知道是那晚被西临公主摸去了,原本就是他送给炎妃然的,既然西临公主就是她,所以就没有要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沉声问,能用到十万火急,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王妃因为去沙弯村找陈锐时遇到麻烦,现在正在城外十里的破庙里,需要你派人去救援。”
陈锐?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正是他来沪州城的目的之一,原本打算过两天就去找他,没想到炎妃然事先找他去了。
一旁的银睿峻连忙道:“蔺,你去接王妃吧,围剿盗匪的事就交给我去办。”
拓跋蔺点点头,即道:“那俊、严仇!”
“是。”
“你们跟本王一起去。”
此事不能耽搁,拓跋蔺交待了一些事后,便和那俊严仇还有小菁一起离开。

日夕时分,滂沱大雨渐变成牛毛雨,像帘子似的挂在屋檐里,两三丈外,便只见一片烟云。
炎妃然进城的时候,便找了一间裁剪店,换了一套黑衣,按着陈锐提供的路线,此刻,她正站在一座造型独特,气势雄伟的庄园。
原来这里就是沪州城军事情报站,若不是事先知道它的作用,肯定以为是一座富贵人家的别院大宅。
她在站对街的榕树底下,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周边把守森严,正门口有六名侍卫,而庄园四周都两名侍卫站岗,即使是雨天,他们仍像雕像一样,动也不动的守着岗位,可以说插翅难进。
陈锐说他们入夜前会交班,在他们交班的时候进去最安全,所以,她用树身作掩护,站在这里已有半个时辰,却没想到被她看到杨立万带着他的心腹和护卫冒着雨来此。
待他们都进去后,她由怀里掏出钱袋,拿一些碎银,朝东边的方向往上抛,正好在那两个守卫面前落下。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反应,直到她再抛了一次,果然没有人不爱银子,其中一人有了反应。
“哥,下银雨了!”
“银雨?”
炎妃然就在他们低头去捡碎银的瞬间,飞快地掠过街道,脚尖一点,跃上高墙,悠悠飘了下去,像一根羽毛,落地无声。
她原想去找杨立万,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这座庄园地广,设有很多机关,陈锐只给了她去宝库的路线,她怕不小心误闯机关打草惊蛇。
按着陈锐给的指示,在庄园里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避开了几次巡卫,终于找到陈锐说的日月潭。
这时,天色已全暗下来,凭着不错的眼力,她见到潭中央有座亭子,然后在潭边的栏杆摸到第三格护栏,正要转动上面的雕像,就听到有一串整齐的脚步声,那是巡卫队。
糟糕!这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地方能隐藏起来,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一咬牙关,翻身下栏杆,整个人贴着护栏吊在潭面上,她的小腿已浸在水里,潭水冰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大家打醒十二分精神,别再让人闯进来,否则受罚的不是扣钱或挨鞭那么简单了。”就在炎妃然以他们巡过就离开,却听到他们停下脚步,就在她的上面,开口说话的人继续说:“你们分成两队,留一队在这里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其他的跟我去巡查。”
“是!”
随着一声响亮的答应,一串脚步声离开,留下来的人各自站好岗位,守着日月潭周边。
我靠!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声,为何迟不来早就不来,偏在她准备开启隐瞒在水里的石桥时,巡卫队就在岸边站岗?
守卫如此森严,不就说明陈锐说的话不假,这里的确有问题。
冰凉的寒气自脚底传来,窜过她的全身,让她不断地哆嗦,攀着栏杆的手也渐渐失去力气。此刻她走不得,继续吊在水里迟早会被发现。
怎么办呢?
等了一会,留守在这里站岗的巡卫队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她清楚知道不能上岸走隐藏在水里的石桥,除非她仙术瞬间将那些人变走。
她只好再搏一次,扭头看了一下潭中央的亭子,暗暗测量它离自己的距离,然后放开紧攀着栏杆的手,让自己沉下潭里,闭着气息,在潭底里往中央游去。
她不敢浮上水面划游,因为水声会惊动巡卫,若在水底就不会被发现,只是水很冷,刺骨的凉水隔着衣服浸入她的肌肤,冷得她神经几乎麻木起来。她咬紧牙,不断的往前划,感觉到就到潭中央,才让自己浮上来喘气。
还好,她测量准确,浮上来的地方,离亭子只有两步距离,她忍不住开心起来,正要游过去时,小腿突然像被什么缠着,怎么甩都甩不掉,还越动越被缠得紧。
不会是被水蛇缠上吧?这念头一生,她吓得脸无血色,身体再次沉下水里,在水中,她看到缠在她小腿是条水藤,它已划破她的皮肤,并开始吸她的血液。
炎妃然倒吸一口凉气,是吸血水藤。
蓦地,她想起陈锐的叮嘱,说千万别落水,更不要试想游过中央亭子,一定要走隐藏在水里的石桥。当时他并没有说为什么不能落水,所以没有放在心上,此刻她明白了,水里有吸血水藤。
吸血水藤顾名思义是以吸血为生,无论是在陆地还是水里。
炎妃然想起自己另一条小腿上绑着一柄匕首,于是伸手抽出来,朝吸血水藤挥去,被砍断的吸血水藤分开两段,诡异地流出鲜血来,在水里扩散开来,而缠着她小腿的另一段松开来,朝另一半吸血水藤游去,两条断藤相遇,断口瞬间连接起来。
见此,炎妃然大吃一惊,还没容她反应。炎妃然突然感到周围似有什么逼近,不禁往四周一看,无数条如蛇般的吸血水藤正朝扭动着身体朝她包围过来,给人恐惧惊悚之感。
没有任何犹豫,她提气往上冲去,身体瞬间往水面窜出,就要跳出数十根吸血水藤的包围。但就在她身体行动的一刹那,数十根吸血水藤也瞬间动了起来,如数十根飞舞的绿色水带,向着她而去。
这些吸血水藤动作迅捷、敏感,几乎是与炎妃然一直窜出水面,但却没有缠上她,反而在水面停住,相互交错,瞬间就形成一个绿色网床,只要炎妃然一落下来,就会掉到这些吸血水藤中,恐怕瞬间就将她吸干。
幸好炎妃然可以在半空短暂停滞,只是这种状态也维持不久,她头脑飞转,思考着究竟应该如何应付。
然而,吸血水藤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见她没落下来,迅速散开,形成坚状,往上窜,想趁其不备,将她拉下来。
炎妃然从没有遇过这种情况,这些吸血水藤仿佛有思想般,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自己往下掉,就要落入吸血水藤的包围中时,岸边突然飞来一柄长剑,将那些吸血水藤半腰斩断。
同时间,一块物体紧接着飞过来,在她再次落下水时,她的腰被人搂住,踏着飞过来的物体,带着她往亭子飞去。
在落地的瞬间,两脚一软,身子无力地瘫软下来,脸上还是惊魂不定,而耳边随即响起了咆哮声:“你是笨蛋啊,竟不知道不能由水里游过去,万一我没有赶到…”
想到刚才惊险瞬间,他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若他稍迟了一点,那她的血液不就被吸干?想到此,拓跋蔺一把用力将她狠狠地搂抱进怀里。
还好他赶来了,没有失去她,他真不敢想像自己若再失去她会怎么样。
当他赶到破庙时,知道她独自去了杨立万的军情报站,就立即带着严仇赶过来,留下那俊安置陈锐去安全的地方。
听陈锐说她会去日月潭,由那里的地道进入杨立万的宝库,如果没有发生昨晚陈锐闯入的事,这里的把守比其他地方松散些,因为不知道有机关的人,若游水过去亭子,必定会被养在水里的吸血水藤吸干血液而死。
他不是不相信她的武功,而是怕她求证心切,忘记陈锐叮嘱的事,真的往水里游过去。果然他没有料错,她真的由水里游过去。
炎妃然的心神终于安定下来时,才看清救自己的人竟然拓跋蔺,可下瞬间,又被他搂进怀里,仿佛要把她嵌入身体里,紧紧地抱着,弄得她都快呼吸不到空气。
“你…你快放手…我呼不到空气啦…”她告知他自己的感受。
“该死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放开她,又来一串咆哮。
“对不起啦,是我鲁莽行事,以后不会了。”想起刚才一幕幕的惊险,她全身打冷颤,若他来迟一步,就要被吸血水藤吸干全身血液,变成一具干尸。
幸好她的身上除了小腿外,并没什么伤痕,不,她腹部才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扯开了,又曾浸在水里,此刻伤口的正火灼般疼痛着。
带在身上的金创药又给了陈锐,现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治伤的药物,她怕拓跋蔺担心自己,就隐瞒了下来。
此时,被斩断两段的吸血水藤又重合了起来,慢慢往潭底沉了下去,炎妃然的心中仍存着深深的恐惧和不解,“这里怎么会养有吸血水藤?”
她曾在古书里了解过这植物,但记载不多,据说吸血水藤擅长吸血和隐藏,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植物,无论是在水里还是陆地,它都能生存,但一般都会在水里,除非饥饿才会攀爬上陆地寻食。
当她亲身领教过,才知道吸血水藤不但有思想,还懂得如何捕捉食物,更恐怖的是,明明斩断了两半,还会自己重合回来,这些古书没有提到,让她有些误解了。
“无论杨立万出于何目的,这里的确是他的命脉。”说着,他开始在亭里摸索地道的机关。
“是你一个人来的吗?岸上的巡卫兵你怎么解决的?”看望向安静的对岸,那里静得出奇,她之前跃出水面跟吸血水藤拼命时,居然没惊动他们,还是早在她游到潭底时,那些巡卫兵撤走了?
“被严仇解决了。”意思是说他是一个人来。
“那他呢?”怎么不见他跟随而来的身影,一个人在那么短时间解决一小队巡兵,又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功夫肯定不错,想不到拓跋蔺身边能人这么多,她不禁想起前两天出现的银睿峻,隐隐感觉那个男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拓跋蔺的深藏不露越来越对她的胃口。鹰立如睡,虎行如病,正是它攫人噬人手段处。她再一次庆幸自己没选错人。
“另有任务。找到了。”话落,就见到亭子中央的石桌慢慢移动,现出一个地道口。
拓跋蔺率先走进去,炎妃然随后跟着,地道里黑漆漆一片,两人摸黑走了一段,找到陈锐留在地道里的蜡烛点燃,眼前顿时明亮起来。
地道两旁是岩石彻成,由于是在潭底,道内湿气很重,她的衣服又湿透了,走了一会,她感觉身体开始发冷并打啰嗦。
第108回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真不敢想象这个杨立万竟富有到这种程度,只怕这里的财宝,可以买下几个北越国吧?
杨立万只是一郡之守,家族又不是世代经商,怎么可能有如此惊人的财富呢?想想,他才四十多年,做官才二十载左右,凭他那一点奉禄,即使这么多年来不花一两一钱,也不可能积蓄起比国家还多的财富。
这个杨立万平时做事低调保守,不像某些官员,喜欢摆阔或摆官威。在灾情时,他也是第一时间在城外找了个空地,让灾民有个暂时安身的地方,官银被盗更是他上奏朝廷。若不是陈志明知府的案情以及运河堤多次崩塌事件,只怕他们也不会猜疑到他身上来。
缓过神来后,他们没有忘记来此的目的,就是要找到被盗那批官银。在室内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陈锐所说的木箱,难道杨立万搬走了?
炎妃然和拓跋蔺互望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地室里,会不会还有隐藏起来的地方?于是两人心有灵犀地开始在墙上摸索。
然而,就在这时候,地室有一扇门缓缓被打开,他们都以为是自己碰到隐藏的机关,谁知听到有人声,心知不妙,两人迅速施展轻功,纵身往上一跃。
拓跋蔺的位置刚好有一条石柱攀着,而炎妃然的位置是角落,她只能双脚蹬着两边凹凸不平的墙壁,双手打开,呈大字地抓住凸出的岩石。
稳好身体,就见到两道身影出现他们底下,来人正是他们熟悉的杨立万和他的亲信庆龙。只见杨立万把一箱珠宝移到一旁,然后打开底下的箱子,里面竟然是白花花的银锭?
接着听到杨立万说话,“庆龙,你说昨晚那贼人有发现这些官银吗?”
“就算发现他也没命留到明天,属下现今正以地毯式扩大搜查范围,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难逃我们布下的法网。”
听到两人的对话,炎妃然和拓跋蔺相看一眼,陈锐没有说错,被盗那些官银果真被藏在这里,而且还被压在那些珠宝底下,难怪刚才他们找不到。
他们又听到杨立万道:“我还是担心他会揭发,听说他就是陈志明的儿子。”一年了,他以为那件事情已沉下去,没想到一时好心放过的狗杂子,至今仍咬住他不放。接着他又道:“不行,这些银子不能再等了,你明天约好那边的人,把这些银子速处理了。”
现在有个亲王在沪州城,虽然是为修建运河的事来此地,可由这几天灾民区发生的事来看,他不得不怀疑,拓跋蔺是不是打着修建河运的旗子,在暗中查办其他事。听说朝廷已封驸马宇文拓为钦差大臣,前来彻查官银被盗一事,可却迟迟未见前来上任。
再说赈灾物资的事,不是说由禁军统领文泫亲自押运的吗?怎么送物资来的却是拓跋蔺的手下,而且还是避开他们的眼线,突然把物资运来。而拓跋蔺这两天亲力亲为的帮助灾民,已收拢了不少人心,洗脱了以前给人不好的形象。
所以,他不得不担心陈锐会跑去拓跋蔺那里说些什么的,他这个太守就不能再太平了。原本他还想借女儿拉拢拓跋蔺,暗探他来沪州城是否另有目的,但现在看来,他的计划不能再进行了。
庆龙道:“属下已联络好赵达了,只要把东西运去就行。”
“嗯。”杨立万把箱子盖好,再将珠宝放回原处,巡视一眼室内的金银珠宝,沉思道:“看来这地方已不安全了,得尽快找个地方转移才行。”
现在回想,越来越觉得拓跋蔺这次再回沪州城不是那么简单,他以为把珠宝藏在军情站的地下室会万无一失,因为一般人都不会想到这里竟会是他的金库。若真如自己所想那样,拓跋蔺到沪州城是另有目的,那么这里已不安全了。
“这么多东西,若搬动必定要很大工程,万一被发现了,主上怪罪下来,不是我们能承受得起的,再说,其他的地方也不一定安全,倒不如增强这里的防卫,再将日月潭的石桥毁了。昨晚那个人就是由那里进来的,只要杀了他,这里就最安全了。”
听了庆龙有建议,杨立万认真考虑了片刻,觉得他说的亦有道理,且说雍亲王还在沪州城,若此时搬移并不是上策,还有,知道道这里的秘密就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都是他们所杀,当然,还有昨晚那个闯入者。
“好,就按你所说的,那个狗杂子就交给你处理,还有,把日月潭的秘道封了。”
当初会留着是因为建造这庄园的工匠及所有人都已不在这世上了,地图也被他撕毁,再不会有人知道这条通往地室的秘道,虽然他无法想通昨晚那人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不要紧,只要他死了,日月潭的秘道便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至于庆龙,是他的心腹兼亲信,相们他绝不会背叛自己,因为一个连性命都舍得给他的人,还怕他会背叛吗?
庆龙点头,“大人,尽管放心,为安全起见,雍亲王那边,属下会派人盯着,以防姓陈的跟他接触。”
“你办事我放心。”
炎妃然听到这里,感觉头脑有点晕眩,视线模糊,额头渗出汗珠,她紧咬牙齿,希望下面两人赶快离开。
可杨立万却找来两只空箱,挑选了一些珠宝装进里面,叮嘱庆龙道:“因为昨晚的事我们已耽搁了一天,一定要在亥时前把这两箱珠宝送到码头,主上会派人来取。”
主上?这两个字他们听了两次,似乎是杨立万在效忠的人,会是谁呢?
拓跋蔺望向炎妃然,见到她脸色苍白,咬着嘴唇好似在隐忍着什么,随即感觉她不对劲,而炎妃然蹬着墙的双脚开始支持不住,就要往下滑,这时杨立万和庆龙各捧着箱子往门口走去。
拓跋蔺见此,没任何考虑,飞身过去接住她,落地的瞬间,揽着她往旁边的柱子一闪。
庆龙似乎感觉身后像有什么,蓦地转身,锐利的目光在室里扫了一圈。
杨立万发现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庆龙答道,经历了昨晚的事,令他神经敏感起来。
待两人一离开,拓跋蔺紧张地问:“你怎么啦?那里不舒服?”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好烫。
该死的!是他大意了,原本她的伤才刚好,又落了水,把衣服弄湿了,还穿着它在身上那么久,所有湿气都渗进她的身体里,不生病才怪。
“不要紧,我可以撑着,我们快离开这里。”她想到杨立万他们提到的主上,抓起拓跋蔺的手就往秘道走,嘴里继续道:“出去后,你要派人盯着庆龙把那两箱珠宝交给谁了,说不定我们还会查到些什么。”
凭杨立万一个人不可能弄得那么多珠宝,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而这个人肯定就是陈锐所说的朝廷中人。
“你确定你真的可以?”她的手冰冷,可身体和额头却很烫,他担心她是在硬顶着。
“我真的没事。”她说谎,她不是没事,事实上,她手脚开始发软了,特别是被吸血水藤伤到的小腿,之前还不觉得,可现在伤口是灼痛的,但她不能让自己有事,他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能去跟踪庆龙与谁交涉。
只是她的头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看不清,而拓跋蔺却停脚步,脱下身上有外套,硬要披上她身上,可她突然失去意识,瘫在他身上。

京都城
退朝后,拓跋凛和众臣由金銮殿走出来,与他们点头道别后,然后和周丞相并肩走在一起,往马车去。
周丞相负手于背后,仰望着天空,缓缓开口道:“你知道皇上派谁护送物资前往沪州城吗?”
拓跋凛俊眉一皱,“不是文泫吗?他几天前就出发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周丞相为何这样问。
“据我所知,物资早在前两天由雍亲王的亲信护送到灾区,而且雍亲王还亲自前往派发物资,当地的百姓对他感激不尽,现在他在沪州城的百姓心中声望极高,只怕以后会是你继承大统的阻碍。”想到由沪州城送回来的情报,周丞相不心忧心重重。“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立你为太子,却让别人立功,分明就是把你当摆衬。”
拓跋凛脸色顿变,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冷笑道:“不就是一个城的百姓,他还能成什么事?”
周丞相摇头道:“你别看小一城百姓的力量,所谓三人成虎,只要有人肯定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到时他的威名远扬道通天下,对你太子之位就及及可危。”
拓跋凛不屑道:“你别忘记,他血统不纯,不管他有多能干,都不能继承皇位。”
“现在不是他能不能继承皇位的问题,而是他是你继承皇位阻碍。”周丞相也不卖关子,坦白道:“可能你还不知道,他离开京都城时,皇上给了他一个秘密任务,就是让他去调查上批赈灾官银被盗的事,你应该清楚,若真被他查出什么来,我们的麻烦可大了。”
闻言,拓跋凛顿住脚步,望着他:“你的意思是…”
周丞相阴狠一笑,“不管他查不查出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有活命回京都城。”
第109回:绝不罢手,尴尬醒来。
“不才失败了,万一这次也…”拓跋凛犹豫道,他并不认为此时是杀打跋蔺最好的时机,之前的行动失败,拓跋蔺肯定加强了防备,若再出手,只怕连同之前所做的事功亏一篑。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丞相打断,“你别长他人志气,上次是那些杀手太不中用,连一个男人都打不过,枉费花了那么多银两。”
这次他要派出自己训练的死士,假扮强盗也好,逆水殿的人也罢,绝不能让拓跋凛活着回京都城,否则,他会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他知道拓跋凛的顾虑,可有些事情能做的一定要做,只要计划周详,还怕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或者上次失手绝非是杀手的问题,可能是有人设的圈套,如果是这样,再派人去剌杀,显然就是自投罗网。”这两天他一直要想这个问题,他们的计划周全怎可能会失手呢?活着回来的杀手不是说看到拓跋蔺受重伤掉到悬崖下,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再加上掉下悬崖,怎可能像没事一样,还能去灾民派发物资呢?
站在公众的地方讨论这些敏感的话题有不妥,拓跋凛便提议道:“我们到老地方说吧。”话落,他率先钻进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