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手,“侯、侯爷。”
侯爷?
面向着孙若雅的楚歆羽和杨茜珺似乎意识到身后有股压逼感靠近,立即放下手里的肉,用湿布巾擦了一下嘴角和手,回

身一看,蔺宸曜不知道时候来到她们身后,涔薄的唇瓣抿着,他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而是在看盘里的烤鸡。
难道侯爷闻到鸡肉香,是想来吃的吗?
杨茜珺和孙若雅看到他来了,可不敢逗留,朝他行了礼后,赶紧往后院走去,这里交给楚歆羽应付,反正后院还有烤鸡


楚歆羽看到他,不知怎么的,心跳有点加快,以前并没有这种感觉,为掩饰自己的紧张,她随手抓起块鸡肉,递给他,

微笑道:“味道不错的,你要吃吗?”
“你做的?”蔺宸曜没有接过来,就着她的手将肉咬过来咀嚼,味道是不错,然后轻撩起衣袍,坐在她身旁。
楚歆羽耳根发烫,往旁微挪了一下,道:“不是我做的,是她们做的,我只管吃的。”
蔺宸曜指了指剩下的半边烤鸡,问:“这叫什么。”
“烤鸡。”
“什么烤鸡?”
楚歆羽眨了眨眼,“就是烤鸡啊。”
蔺宸曜看着她,唇角含笑,但眸光却是锐利,“我刚才听到那位孙姑娘说它叫黄泥巴烤鸡。”
“你既然听到,那你还问我干嘛。”楚歆羽没看他,拿起杯子喝茶,以此掩饰心里的慌乱。
当时她跟孙若雅说做黄泥巴烤鸡给她们吃,是想到蔺宸曜不会跟她们一起去烧烤的,昨天烤鱼时遇上他们,那是因为楚

亲王世子等人来了,男男女女一帮人郊游,无须避嫌。可若是她们去烧烤就不同了,楚亲王世子等人不会来,而他一个人跟

来便不是他的作风,所以她很放心。
谁知因为她出了意外,户外烧烤就变成户内,可当时她已承诺做烤鸡给她们吃,又见她们兴致浓,不想她们为了自己而

扫兴,才答应他们在后院烧烤,那是因为她以为他暂时将华昭轩让给她住,白天不会回来,况且郊游明天就结束了。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蔺宸曜沉声问,目光仍停留在她脸上,一刻也没有离开。
楚歆羽放下杯子,抬起盈盈的翦水秋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道:“用黄泥巴包裹的鸡,又是烤熟的,不叫黄泥巴烤鸡叫

什么?”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蔺宸曜目光沉了沉,严肃的问:“你是谁?”她怎么会知道黄泥巴烤鸡?难道又是梦里的姑

娘告诉她?
楚歆羽看到他严肃的表情,不由轻笑一下,伸出玉手去摸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烧坏脑子啦,连我是谁都不

忘记得?”
蔺宸曜拉下她的手,轻轻握着,“我是认真问你的。”
楚歆羽被他温热粗粝的大手握着小手,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她定定的看着他,阳光洒在男人的身上,坚挺的鼻翼在脸上

落下阴影。
她其实一直知道蔺宸曜长得极为好看的,俊美之中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刚毅和气势,可这个她心念念多年的男人,却握

着她的手,很认真地问她是谁。
若她告诉他,她是傅盈婼,跟他小时候相处过一个月,跟他有过约定的妹妹,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忘记他的傅盈婼,他会

相信吗?
借尸还魂的事,太神话了,估计没有人会相信,说不定还会说她疯了。何况人家傅盈婼活生生的存在他们眼皮底下,所

以,还是不说,让他自己领悟好了。
楚歆羽斟酌了下,以轻松的口吻道:“我现在的名字叫楚歆羽,若日后我们成亲,便有人叫我蔺三少夫人,北平侯夫人

或楚氏,但不管别人叫我什么,我就是我,是你眼里认识的我。”
现在?
蔺宸曜眉稍轻挑了一下,微眯起眼眸,细细的酌磨着她话中的深意。
楚歆羽的手还被他握着,见似乎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就想暗自用力抽出来,可却被他握着更紧,她只好道:“我、我饿

了,想吃烤鸡。”
蔺宸曜道:“烤鸡吃的多,会上火,我让人熬了粥给你。”
话刚落,就见管家带着小厮从回廊下来,小厮手上捧着托盘。管家过来道:“侯爷,楚五姑娘的香菇瘦肉粥好了。”
说完,管家从托盘里掀开盖子,将盛满肉粥的碗轻轻放置桌面。
楚歆羽眼睛一亮,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香菇瘦肉弱?难道他调查过她?
“趁热吃了。”蔺宸曜修长的手指拿起小瓷勺,放到碗里,然后推到她面前。“你昨晚发烧,又睡的不好,应该吃些清

淡的,这些烤鸡烤肉什么的,就不要吃了,等会吃了粥,若晚上想吃别的,吩咐管家一声就行。”
管家还没有走开,他第一次看到侯爷对姑娘如此体贴,而且侯爷向来不多话,没想到对着楚五姑娘,却能细心叮咛着,

心里甚感觉欣慰,为了不打扰他们,赶紧退了下去。
“可你还握着我的手。”楚歆羽瞥了一眼还被她握着的右手。
蔺宸曜放开她,让她去拿小瓷勺。
楚歆羽将碗移近一点,先闻了闻粥香,然后挖了一勺放到嘴里,味道不错,继而一勺一勺,斯文而安静的吃着。
整个过程,她能感觉到男人就坐在一旁一声不响地望着她,那眼神深邃的让楚歆羽不敢与之对视。
当她差不多将一小碗粥吃完时,蔺宸曜才道:“好吃吗?”
“好吃。”楚歆羽点头,将小瓷勺放下,正想拿帕子擦嘴时,已有人伸手过来,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她嘴角。
楚歆羽脸上再度红了。
感觉他今天有点奇怪的,昨晚吻了她,今天又是拉她手,而且他还拒绝了‘傅盈婼’表白,难道他在自己的潜移默化下

,渐渐的喜欢上她?
“你困吗?”蔺宸曜问。
楚歆羽微微一愣,困?他怎么这样问?
蔺宸曜继续道:“若不困,要不要出去走走?”
这次楚歆羽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原来他是想约她出去,他们这样算是不是约会呢?
“你等下我,我回去换件衣服。”楚歆羽说完,立即起来往正房里走,早上丹青把她的洗换衣服拿了过来,她现在穿着

是常服。
当楚歆羽从房间出来时,已换上嫩绿底对襟单丝大袖蜀锦褙子,月白色的百蝶穿花八福湘裙,一身亮丽的打扮将身姿抽

条的她衬得越发清艳贵气,举手投足带着令人赏心悦目的优雅和大气,明亮灵动璀璨的双眸使她看上去生机勃勃,带着青春

的朝气。
蔺宸曜看到她,一瞬间,眼里闪过一抹亮色,好似黑沉沉的天空突然划拉出的那道闪电,震得他心脏不由自主的跳漏了

一拍。
他知道她长得好看,只是没想到穿着这身亮丽的衣服,就好似山谷间悄然盛放的那朵野合,清新洁净得让人移不开眼。
楚歆羽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轻咬了一下唇角,问道:“那个…我们去哪?”
“侯爷。”就在这时,晨光不知从哪里出来,在蔺宸曜背后叫了他一声。
蔺宸曜对楚歆羽道:“你等下。”说完,他转身,走向晨光,示意他去书房谈。
楚歆羽看到两人走进书房,不知道蔺宸曜叫她等下会等多久,就往后院走去,告诉她们一声,她和蔺宸曜出去走走,不

然一会她们不见她,会担心的。

书房内
“百灵丹拿到没有?”蔺宸曜问。
他昨晚派晨光回城,找秦王进宫拿百灵丹,若是知道是楚歆羽中毒,秦王一定会想办法从皇上手中拿到的。
“拿了,不过,只有一颗。”晨光说着,将一只锦盒掏出来。
蔺宸曜皱眉,“怎么只有一颗?”
“皇上就剩下一颗,还是康妃向皇上拿的。”晨光道:“秦王说另一颗,他会想办法去找,若真找不到,唯有找出养蛇

的人。”
“那就只有这样了。”
晨光退了出去。
蔺宸曜拿着锦盒,打开,里面是一颗白色的药丸,垂眸沉思了片刻,便将锦盒合上,放到怀里,然后走出去。
楚歆羽在回廊的拦杆上坐着,手里拿着一朵夏菊,放到鼻子轻嗅着,看到他过来,立即跳下来。
“我们去哪里?”刚才去跟杨茜珺等人说,她等会和蔺宸曜出去走走,她们纷纷说她重色轻友,将她们抛下。
既然这样,她只好说,你们也跟我一起去好了。
结果她们又摇头,说不敢打扰他们,何况蔺宸曜又没有邀请她们。

楚歆羽没想到蔺宸曜会带她来马棚,这里仍是山庄的范围,一个很宽广的草坪,建有十几个马棚,每个马棚里圈有四、

五匹马。
小厮看到蔺宸曜,立即跑过来,躬身道:“侯爷。”
蔺宸曜问:“追风,烈影回来没有?”
“都回来了,今晨楚亲王子骑了雷神出去,还没有回来。”
蔺宸曜点下头,没有说什么,便带着楚歆羽来到走到前面的马棚,小厮过来,将栏栅打开,蔺宸曜从里面牵出一匹白色

的骏马。
楚歆羽只觉眼前一亮,惊喜的走过去,“好漂亮呀!”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它的颈,雪白毛又滑又顺,而且马的眼睛又圆又亮,亮晶晶的,她一见就欢喜。
“喜欢吗?”蔺宸曜看着她的笑容,嘴角两边有个小酒窝,一笑时,浑身上下散发着柔美,亲切感十足。
“嗯。”楚歆羽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我好喜欢。”
“载月送你了。”
楚歆羽惊讶地睁大眼睛,“送我?”
她听蔺毓过,载月和逆风是他的爱马,还是一对儿呢,这匹马叫载月,不就是他的爱马吗?
蔺宸曜点头,“要不要试试?”
“我可以吗?”她今天没有穿骑马装出来,不过她的裙子下摆够宽,只是她很久没骑马了,就不知道载月听不听她话。
不过没关系,她懂马,跟它交流下,和它熟悉熟悉,应该会被她骑的。
正想过去时,身边突然一阵风刮起,就看到你蔺宸曜骑上了马背,朝她伸手。
楚歆羽犹豫了一下,便将自己纤细葱白的手放到他大掌中,然后被他用力握着,往上一提,然后她的腰被一只有力的手

揽着,放置他身前,身后是具温热的胸膛,让她有点不自由,但又不敢随便动着,便轻轻将自己双腿往两边跨开。
待她坐好后,男人轻扯了一下缰绳,骏马立即往前飞奔出去。
疾风从耳边掠过,吹起她柔软馨香的秀发,楚歆羽的心自被他搂着开始,便一直呯呯地跳个不停,两边是什么景色,她

根本静不下心来欣赏。
直到马渐渐的慢下来,她的心才恢复正常,心想,刚才他搂着自己时,一定能感觉到。
“我们去哪里?”刚才一路上奔跑,估计也远离了山庄。
“带四处你走走。”他醇厚如酒的声音被风吹散。
第189章:音湖
楚歆羽就没有说话,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后,便开始欣赏周边的景色,如今是初夏,到处都看到一片绿色的,山头上有艳

红的花朵,有人几只斑鸠在丛林里飞翔。
蔺宸曜看着她圆润的耳垂,将她颊边的发撩到耳后,见她不说话,两眼只顾看着周边的,便道:“怎么不说话?”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向楚歆羽脖子,让她感觉痒麻麻的,身子不禁往前倾了倾,道:“我们就这样沿路看风景吗?


之前他说让她试试,还以为是让她试试骑马,虽然这样也算是骑马,可没想到却是跟他共乘一匹马,幸好他们一路出来

,没遇上熟人,不然,他们同乘一匹马的亲密举动,会被看成伤风败俗。
蔺宸曜道:“带你去音湖湾。”
“音湖湾?”楚歆羽讶异,“昨天不是去过吗?我们还在那里烤鱼呢。”她以为音湖湾与听音湖是一样的。
“那是听音湖,我带你去的地方,是可以看到整个听音湖,景色非常漂亮。”
听他这么说,楚歆羽似乎有兴趣了,便催道:“那我们快些去吧。”
虽然这样慢慢的走,沿路可以浏览风光美景,但两人这种姿势很暧昧,尤其背后贴合着他温热的胸膛,他说话时低醇黯

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仿佛有一只手在拨弄着心弦一般。
“不急,就在前面不远。”
看到她在自己说话时总是闪闪避避的,蔺宸曜忽然想逗了逗她,便故意往她耳朵里吹气,楚歆羽浑身打了个颤栗,耳朵

瞬间红了。
蔺宸曜轻笑了出声,继续跟她说话,楚歆羽尽量避开,结果最后她整个人都快趴在马背上。
从蔺宸曜笑开始,她就知道这男人是故意的。
人就是这样,你越回避,人家就越乘胜狙击,当趴到极点,楚歆羽无路可退时,只好奋起反抗了。
谁料她身子猛然起来,蔺宸曜一时不察,被她的后脑勺给撞上了。
楚歆羽疼的倒抽了一口气。
蔺宸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闷哼一声,搂紧楚歆羽的腰肢道:“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是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都是被你逼的。”楚歆羽闷声道。
蔺宸曜揉揉撞痛的鼻子,看着她红的像烧熟的耳朵,心情顿时愉悦了,原来自己的靠近,她是这么容易耳朵红的。
经过刚才这么一撞,两人之间没有初时共乘时的尴尬气氛,面对蔺宸曜,楚歆羽能正常的面对他。
马一路往前慢走,楚歆羽看着周边秀丽景色,心情愉快的哼起小调。
“你哼的是什么曲子?”蔺宸曜问。她哼着小调时,声音清澈干净,再加上她哼的曲子节奏轻快,让人听了浮躁的心情

也随之轻快起来。
楚歆羽道:“民间小调,好听吗?”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她心情愉快,就这样哼出来的,没想到节奏旋律都不

错。
“好听。”蔺宸曜笑道:“再来一曲。”
楚歆羽见他喜欢听,又哼了一首。
这次是牧童小调,她以前听过,时间太久了,只记得旋律。
就这样,两人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处半山边,此地势比较高,楚歆羽这才明白他之前说的话,站在高处,可以看到整个听

音湖。
碧绿的湖面像一面镜子,和蓝色的天空浑然一体,倒映着两边的山色,好像水中长出一座座奇形怪状的高山,还有几只

白鹳在湖面上翱翔嬉戏。
“从在这里看湖水真绿!”楚歆羽不禁赞道:“好像一块碧绿的翡翠。”昨天她看听音湖时,都没有这么美,可现在从

高处看下去,想不到有另一番风光。
蔺宸曜先下马,再扶她下来。
楚歆羽迫不及待的奔上前,站在山岩边前,双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两边,朝湖里“啊!”的大叫了一声,没想到会有回

音传回来,“啊啊啊…”
“原来听音湖是这样的。”楚歆羽朝走到她身边的蔺宸曜道,继而又朝湖里大叫了几声,回音传了回来,仿佛像一串串

动听的音符。
蔺宸曜看到她小孩子气般的举动,不禁笑了。
楚歆羽扯了扯蔺宸曜的衣袖道:“你也跟我一样,朝湖面大叫几声。”
说完,她做了试范的动作,继而道:“人心情郁闷时,站在高山或悬崖上,朝着空旷的方向大叫,郁气就会发泄出来的

,不然,闷在心里,会闷出病来。”
蔺宸曜侧头看她,“你有郁气?”
楚歆羽点头,“算有吧。”她不但有郁气,也有怨气,不过刚才大叫了几声后,感觉舒畅了好多。
“是什么?”蔺宸曜问。
楚歆羽没有回答他,低头找了块干净,平滑的大石头坐下来,面对着湖面,然后缓缓道:“我的问题你不是知道吗?”
蔺宸曜在她身旁坐下来,“过几天浙江会有郑英的消息回来。”掠影已出发去浙江查郑英的底,他那边也有人接应,应

该很快会查到了。
“邓国柱你查的如何?”
“他很狡猾,看来这人做事很谨慎的,不过还是让查出来,他第一桶金是他以最低价购买了一批大米,没多久,陕西那

边发生了蝗虫灾,百姓的粮食颗粒没收,他便在那里将大米高价出售。”
楚歆羽忍不住骂道:“简直就是人渣。”
“后来他用第一桶金赚回来的银两,开了无数间粮店,这人经商似乎很有天分,只要他涉足的生意,都能赚钱,而且他

料事都很准的,哪里有灾的地方,他就往那里钻,总能第一时间将救灾的物资送上。”
“不是他料事准,而是他背后有高人指点。”楚歆羽冷笑,她如今完全可以肯定,许芷澜跟他一定有联系了,“有查到

他跟谁来往多,或是他常去什么地方最多?”
“聚星阁。”
聚星阁?楚歆羽眉心拢起,“酒楼?”
蔺宸曜摇头,“是浣纱溪畔最红的歌舞坊,听说那里有位红灵姑娘,是他的相好,所以他经常去光顾。”
楚歆羽垂眸沉思,听着好像没什么可疑之处,男人有钱好色在所难免的,但她却有种预感,而且很强烈的预感,这聚星

阁有问题。
“能不能帮忙查查聚星阁的底?”
蔺宸曜略微蹙眉,看着她道:“你怀疑它有问题?”
楚歆羽点头,“嗯。”
有万分一的可能,她都不会错过。
歌舞坊即是妓院,最容易收集情报的地方,既然邓国柱总往那里跑,说不定嫖妓只是一种障眼法。
“好,我回去就让人去查。”说完,蔺宸曜从怀里掏出一只锦盒,递给她道:“这是百灵丹,能解你身上的毒。”
楚歆羽接过来,但没有打开,“傅五公子呢,他吃过解毒丹没有?”
蓝依从竹园回来,已将傅冠璋的情况跟她说了,他体内蛊虫已引出来,虽然还在昏迷中,若吃了百灵丹,就会醒过来。
蔺宸曜道:“目前只拿到一颗,你先吃吧。”
楚歆羽将锦盒塞回他,“你先给他吃吧。”
蔺宸曜脸色一沉,低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但他比我更需要的。”
“他体质好,虽然仍昏迷,但还能挨些日子,可你却不同,你体质很差,毒液在体内很容易侵害你身体的。”
他这样说已算是保守了,以她的体质,很容易受感染,蛊虫最喜欢就是她这种体质,生成长也极快,何况这种蛊毒替伏

期短,像傅冠璋那样强健的体质,一夜就生成蛊虫。而她虽感染毒液少,但谁保证不会几天后,生成蛊虫。
“反正你先给他,我的命是他救的,我不能连他醒来的机会都剥夺去了。”
那是她的哥哥,她父母唯一的血脉,若她真的有万一,到时她会将所有一切都告诉表哥,他一定会帮自己报仇的。
蔺宸曜见她如此固执,就道:“你知道毒蛇是谁放进去的吗?”
“谁?”
“福宁的丫鬟。”
楚歆羽惊讶,她什么时候得罪了福宁,是因为没有按她给的时间她绘画?但不至于因为这样置她死地吧?
忽然想起杨茜珺跟她说福宁母亲的事,是许芷澜帮了她母亲,才没让那位贵妾阴谋得逞,因为这样,她与许芷澜成为闺

友。
难道又是因为自己与许芷澜之间的事,她为了帮许芷澜出气,才想放蛇毒害她?
蔺宸曜继续道:“既然是福宁的丫鬟,那毒蛇又是冲着你而来的,她们害错人,肯定会想办法补救,何况傅盈婼和福宁

是好友,若是知道我们救不了傅冠璋,她必定会想法办把解毒药给傅冠璋吃下去。”
楚歆羽闻言,冷静思考他的话,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何况福宁一个世家姑娘,连京城都很少出去,她怎会认识毒

蛊?说不定她放蛇害自己的事,许芷澜早就知道,毒蛇有可能是她派人提供给福宁,而福宁只是她手上一把伤害自己的利刃


若她的猜测没错,许芷澜肯定不会让傅冠璋这样死的,若傅冠璋死了,她就失去一个有力的靠山。在鄂国公府,真正跟

傅盈婼亲近,也疼惜她的,便是傅冠璋,许芷澜是不可能看着他在等死。
蔺宸曜知道她已想清楚了,便将锦盒给了她。
楚歆羽这次没有推拒。
“那丫鬟有说什么呢?”她问。
蔺宸曜摇头,“自己揽上身。”
“这令我想起我那继母的管事妈妈,明明不是她是听主子的话办事,可因为忠心,将一切责任都揽上身。”楚歆羽看着

他道:“我感觉这次放蛇的事,跟我继母的是一样的,不过,福宁也许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她也只是别人的一只棋子。


蔺宸曜阒黑深邃的眼眸倏地一眯,“你是说…”
楚歆羽仿佛知道他心里想的是谁,点头道:“我是猜测,但没证据。”
蔺宸曜知道她怀疑傅盈婼是暗影的人,若这次放毒蛇真与她有关系,她的身份便不难猜测。
两人沉默,静静的看着湖面,午后的阳光落在湖面,微风轻吹,呈现出五颜六色,仿佛有无数宝石撒落在水面一样,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