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曾说过她太胖了,要她戒掉爱吃的习惯,不要看到好吃的都要吃,那时她根本不在意,可如今看到楚歆羽,她发现

自己腿粗腰粗,胸前也壮观,与楚歆羽站在一起,她更自卑的不想出来了。
楚歆羽看她扭扭捏捏的,就知道她不好意思,便道:“我们都是这样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等会你用披肩围着自己

,下了水,谁也看不到你,一会你泡好上来,又围着,我们也看不到的。”
她说的那么明白了,若她还不肯下去,也没有办法,杨茜珺在池里叫她了,遂道:“你不想学凫水啦?想学就下来,况

且温泉不能泡太久,教会你们基本的,以后们自己回去找水池慢慢学。”
楚歆羽说完,便下了浴池,池里的水并不深,站起来才到她腰腹处。杨茜珺和安绮兰姐妹下水早,泡得的也差不多了,

便开始学游泳。
楚歆羽教她们如何学习认识水性和换气,还有练习腿部和手的动作。孙若雅见她们都下水,自己躲在屏风无聊,便下水

了。
谁知她刚下来,突然感觉在水里的脚好像被什么缠着,吓得她哇哇大叫,结果扑到水里喝了几口水。
楚歆羽过去一看,缠着孙若雅的东西是一根红绳子,她从水里拿出来,大家看到都笑孙若雅胆小鬼。
“歆羽,我怎么总是感觉有人在外面偷看我们。”孙若雅挨近楚歆羽道。
“怎么可能,你别吓我们?”楚歆羽并没有感觉有人靠近,而且浴池四周有高墙,虽然墙里嵌有窗口,但都被屏风挡住

了,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浴里的情况。
“刚才是看到的,就在那边,好像有人闪过。”孙若雅指着她刚才换衣服那方面道:“那里有个门,门侧边有个小窗口

,并没有完全关上的。”
楚歆羽往那边看去,皱了下眉,遂道:“你们在这里学着,我到去看看。”
“歆羽…”杨茜珺叫住她道:“可能是若雅疑神疑鬼的,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偷看呢?”
蔺宸曜让她们在这里泡温泉,肯定已做好安全,何况这儿应该是他私人的地方,不可能会有人偷窥的。
楚歆羽回头道:“为让若雅安心,你们先泡一会,我去去就回。”
她原本可以叫蓝依去看的,但刚才丫鬟放小食进来时,孙若雅让丫鬟们都出去了,室内只剩下她们五人,因此什么都要

自己动手。
回到屏风后,将泳装脱了,换上干衣服,然后走往孙若雅说的那道门,门旁的确有个小窗,而且是半敞开着,站在这小

窗口的角度,能看到浴池的一小角,可她们在浴池的另一边,就算有人在站这里,也看到她们在里面做什么的。
为了让孙若雅安心,证实是她疑心重,她轻轻打开这道门出去。
月亮在树梢上,夜空繁星点点。
门顶檐上,悬挂着一盏红纱灯笼。
原来门外是一个带有天井的小院,两边靠墙处种有美人蕉和九里香为绿化,地板是青砖,打扫的十分干净,院子门口是

一个月洞门,同样也挂着一盏白纱灯笼。
显然这小院是通往另一边,而月洞门有门板,若是对面的院子有人过来,的确有可能会在小窗口里偷窥到里面的情况。
既然出来,她就去前面探探是否安全,不安全的话,她回去让她们立即穿衣走人。这么想着,楚歆羽迈开脚步,出了月

洞门,顿时闻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想来在这园的围墙下,怕是有蛇鼠蚁类爬进浴池。
她看看四周,这里是一个小院,很安静,并没有人,但前面一排房里,左则有间房子白纱窗里,正透出亮光,但没有看

到人影。
看来这里又是一个某个院落,跟清晖园是相连接的,想到这是蔺宸曜私人浴池,又是他安排她们在这里泡温泉,应该不

会让陌生人靠近,大概是孙若雅误将美人蕉叶看作是人,当风一吹过,焦叶摆动了一下,她以为是有人。
正想往回走时,看到回廊前面有灯光晃动,似是有人往这里走来,她迅速闪到回廊的柱后,探头出去,想看看是什么人


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丫鬟,她手上提着一个白灯笼,身后跟着的人是穿着淡绿色衣裙的许芷澜。
楚歆羽轻蹙了蹙眉,许芷澜不是去了泡温泉吗?她怎么会来这里?
然而,就在这时,亮着灯光的房间,有人影移动,许芷澜和丫鬟从回廊出来,走地院子,正准备迈级时,不知哪里突然

闪出一道人影,此人一身黑色劲装,伸手挡着她们的去路。
“姑娘,请留步!”
“我是来找蔺宸曜的。”
许芷澜直呼蔺宸曜的名字,让男人眉头皱眉起,语气略带不悦,态度很冷淡,“这里不是姑娘来的地方,请回吧。”
若夏看到这男人挡着姑娘的路,不问原由就将她们赶走,不由恼道:“你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吗?”
鬼烨打断她的话道:“不管你家姑娘是谁,没有侯爷的命令,不得踏进华昭轩半步,虽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进来的,趁没

人发现前,你们还是走吧。”
“你真…”
“若夏。”许芷澜轻扯了一下若夏衣袖,制止她将话说下去,朝鬼烨道:“我是傅盈婼,是来找你家侯爷有要事说的,

你能不能帮我通传一下。”
这男人她见过几次,乃是蔺宸曜的护卫,十分忠心,只听命蔺宸曜,谁也使不动他,因此,许芷澜对他说话十分敬重。
鬼烨却不为所动道:“侯爷有事,不见客,姑娘请回吧。”
许芷澜来到这里了,不可能这么被打发的,自那天她约蔺宸曜见面没出现后,她让人给他传过几次信,但他似是铁了心

不见自己,就算她让人守在荣国公府,也没看到他的人。
来庄子玩还是她厚着脸皮去公主府拜访长公主,无意听到她和她的管事妈妈提起蔺毓邀请楚歆羽等人去庄子玩的事,她

才知道蔺毓和楚歆羽要来庄子玩。
她知道盈水山庄是蔺宸曜的,说不定那天他也可能会在庄子,所以,当长公主跟她提起这事时,她便说自己也想去,长

公主才给了她帖子。福宁那一张,也是她问长公主要来的,然后让人给了福宁,弄成像是长公主用蔺毓的帖子邀请她们去一

样。
因为有长公主的意思,她出现盈水山庄,其他人便会以为长公主并不喜欢楚歆羽这个媳妇而喜欢自己,盈水山庄的仆人

也不敢怠慢自己。
因此,当她来到华昭轩,守门的小厮似乎知道她是长公主邀请来的,并没有阻拦,让她轻易进来了。
今天许芷澜一定要见到蔺宸曜,遂放低姿态恳求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见他,请你帮我通传一下。”
“请回吧。”鬼烨并没有因为她低眉顺眼的恳求而心软。
楚歆羽躲在柱后看到,也不禁暗暗佩服鬼烨的定力,换做其他人,看到一个娇嫡嫡的姑娘,低声下气的恳求,只怕早就

弃械投降了。
“我要见蔺宸曜!”许芷澜见自己放低姿态,软硬磨了几次,可鬼烨却油盐不进,她怒火了,“蔺宸曜,你出来!我知

道你在里面,你是不是不敢见我?”
连激将法都用上来了,楚歆羽暗暗佩服许芷澜的厚脸皮,她静静的看着这一边,心里盘算着蔺宸曜什么时候出来,夜里

安静,门外的动静相信他在里面肯定听到,若是他在里面的话。
许芷澜想见蔺宸曜的决心显然很坚定,连该为姑娘家的教养都不顾了,更不管自己温柔端庄的形象,开始想硬闯,结果

被鬼烨挡回去,她往后退一步,做成很像被鬼烨推到的样子,然后“啊”的一声,摔在地上。
“姑娘,你没事吧?”若夏看到她跌倒,忙上前扶她,并朝鬼烨吼道:“你这人怎么的,干嘛推我家姑娘?”
就在这时,屋里的人拉开门,虽然逆着光,躲在远处的楚歆羽看到挺拔颀长的男人端然出在门口,外面的情况他里面一

定听到,只见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有一半被昏暗的光线笼罩成阴影,乍看上去面无表情的,可是仔细一看,眼神却很深很

深,深得让人心悸。
楚歆羽不知为何,心突然一沉,有种想逃开的冲动,但心底却有个声音要她留下,所以她的脚步迟迟没有迈出去。
“侯爷,属下就带走她们。”鬼烨道。
“你先退下。”蔺宸曜道。
鬼烨点头,脚尖轻点,瞬间在黑暗中隐退。
“他将我家姑娘推倒了,怎能这样走了?”若夏很相信蔺宸曜对自家姑娘仍有情的,以前他常常去看姑娘,不相信他会

变心这么快,不见姑娘,只是他放低不下面子,毕竟姑娘曾拒绝过他的求亲,如今姑娘改变主意,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若夏,你别乱说,鬼烨没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到了。”在若夏的帮助下,许芷澜站起来,望向眼前的男人,道

:“你终于肯见我了。”
“有事吗?”蔺宸曜没有跟她客套,很直接的问。
看着他,许芷澜嘲笑道:“难道以我们之间的感情,想见你是要有事才行吗?”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毫无温度和情绪,好像只是看到一个窜到面前的陌生女人,声音清冷寡淡,“那你想怎样?”
许芷澜微微睁大了眼眸,不想信如此淡漠的话的是出自他口中,他以前从没有对她如此冷漠过,不由自嘲笑道:“你问

我想怎样?这句话不该是我要问你的吗?蔺宸曜,你到底想怎样?”
他说过要娶她,就因为她拒绝却去娶别的女人,还在她面前对别的女人好。刚才来之前,她在路上听说了,他有个私人

的浴池,是从山上的温泉引水进来,比后山那个汤池更大更安全,但他却让楚歆羽用了。
蔺毓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可他却让他私下用的浴池给了楚歆羽等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惭惭的接受了楚歆羽

,不介意让她用他的东西。
许芷澜暗自握紧拳头,才多久时间,他竟然可以罔顾对自己的承诺,去对别的女人好?他怎能这样对她?!
第182 变了
“当初是你说要娶我,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你,我参加百花宴那是因为,想得到皇上给你我赐婚,这样光明正大的在

一起,我们两家就不必受其他人猜忌,可你呢,因为我迟迟没回应而娶别的女人?你对别的女人温柔体贴,你至我置于何地

?”
许芷澜字字句句都带着指控,眼里因为激动而微带着湿意,在廊里的灯笼映照下,眼晴显得特别晶莹。
“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男人对于她的指控却无动于衷。
“有何用?”听到他如此不在乎的口吻,许芷澜只觉得心脏被什么划开一道口子,心房里冰冷的空气一下子就泄了出来

,空荡荡的,最后连空气都不剩下。她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说些什么,这个男人她真的挽不回来了。
“我不想你娶别的女人,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蔺宸曜,你还想跟我冷战到什么时候?”
她愿意放低姿态,只求男人一道温暖的目光,然而,蔺宸曜的目光是落在她脸上,只是带几分审视,随后薄唇勾起,嗓

音冷漠讥诮,“你现在才出来反对,是不是迟了?冷战?你觉得我们的关系适合用这两个字?”
许芷澜不可思议地仰头看他,男人五官英俊的让人不忽视,棱角线条中那些内敛又沉稳、收放自如的气魄,是她最为倾

心的,如今她才发现,自己之前所追求的一切,都抵不住男人一个冷漠的眼神。
“你是在怨我是不是?”她带着哭哐道:“我错了不成吗?我们不要斗气了,我什么也不管了,就算违背家规也行,我

就要跟你在一起。”
蔺宸曜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抬手有点不耐地抺了一下脸,声音从唇齿溢出,一如既往的冷淡,“盈婼,你说这话可要想

清楚。”
难道他以为自己是随便说说的吗?在来之前,她已深思熟虑过,他还没有爱自己到像上一世爱傅盈婼那样,她若现在弃

他,他必然会娶楚歆羽并爱上她,在所有事情还未来得及发生前,她一定要稳住他,若两者必得让她选择,她会选择他。
荣华富贵他一样能给自己,而母仪天下就必须舍弃很多东西,包括他的爱,所以,再三衡量后,她舍不得他。
许芷澜看着他,坚定道:“我已想的很清楚,我要和你在一起!”
在一起。
这三个字或许在百花宴前,她能坚定不移的跟他说,或者情况一切都不同了,可如今说这三个字有什么意思呢?
男人微微闭了下眼,再睁开时,黑眸幽深得宛若一条长长的夜巷,通向许芷澜根本看不到底的方向。
蔺宸曜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冷清道:“你知不知道这样说,意味着什么吗?”
许芷澜微微一愣,意味着什么?
他和楚歆羽是皇上口谕赐婚,在众人面前,是他向皇上承诺,即使被众人再三挑战刁难,楚歆羽仍然是稳拿最优秀奖。

他们的赐婚已众所周知,若是他和自己在一起,则意味着他们在抗旨。他是戌朝赫赫有名的战神,若是抗旨,那么,他的名

声便毁了。
可是她不甘心啊!
她已打算不会再放弃他了,在母仪天下与和他在一起之间,她已泼了出去,选择了他,怎能这样放弃呢?
想到此,许芷澜红着眼睛说:“我清楚自己现在说一切都太迟了,可我心里有你的,我一直记得你对我的承诺,你说过

找到《仲秋之夜》,你会娶我的,这玉佩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一直都戴着。”
她从来都把这些东西压在心底,如今被他的冷淡逼急了,一股脑地倒出来,竟发觉是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说完后,她从衣领口拿出一块玉佩举起,远处的楚歆羽看不清玉佩是什么样子,但听到许芷澜的话,她的心脏犹如被人

一刀刀割开。
这玉佩是她送长命缕给蔺宸曜,蔺宸曜才塞给她的,那时她半开玩笑说他们这算不算互交定情信物,蔺宸曜脸红没有回

答,她那时虽没在意,后来她一直戴在身上,但已默认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后来许芷澜来到她家,看到她玉佩总是不离身,状似无意地问玉佩的事,那时自己对她放低了戒备,将她划分为信任的

亲人,便将这当笑话的说给她听,没想到那时许芷澜已蓄谋一切。
在自己被她刺伤时,是她将玉佩从自己脖子扯下来,那时玉佩还染上她的血,她看到许芷澜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时她

还不懂,为何许芷澜会在意一块玉佩,如今她终于明白了。
许芷澜喜欢蔺宸曜,看她望蔺宸曜的眼神那么热切,不像是做戏,或许她真的爱上他,只是她贪心好强,想取代上一世

的自己,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楚歆羽在心里冷笑,十只手指都有长有短,何况是两个样貌相似,性格却完全不同的人,即使有着相同的身份,模仿的

再像,可一旦某些行为思想有异同,命运的走向也有所不同。
许芷澜,你重生又如何?你拿了我的身份又如何?你不是万物的主宰者,最终我会让你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楚歆羽知道自己走神了,再回神时,不知道蔺宸曜和许芷澜说了什么,却听到她微微激动道:“你遵守对她的承诺,那

对我的呢?你说过会娶我的,难道这也不是承诺吗?”
许芷澜没想到自己都可怜成这副样子了,蔺宸曜居然还能沉得住气,难道真的要自己跪下来恳求他,他才能回心转意?
可自己这样做,听怕他会更看不起自己了。
蔺宸曜闻言,眸光动也不动,黑得如同深渊,薄唇一扯,声音冷锐道:“你拒绝了,不是吗?”
“我拒绝?我怎可能拒绝?!我只是让你等下,等我年满十八岁,可你回报我的是什么?”
比起许芷澜的歇斯底里,蔺宸曜仍旧是不紧不慢得让人抓狂,他淡淡地垂眸望着地面上两人的阴影,声音清淡道:“在

龙华寺那天,我跟你说了什么?”
龙华寺?许芷澜瞬间回想那天的事,那天他好像说:画我会给你找回来,但明天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
而百花宴那天,她约他出来,跟他说暂时不考虑成亲的事,等杀害父母的凶手落网后,她再考虑婚姻大事,其实那天她

这样说,只是一个拖延的借口,没想到他当真的。
蔺宸曜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深邃却平静,一字一句的道:“我是承诺娶你,但是你拒绝,而我没有给你承诺,会永远等

你。”
如同狂躁张扬的情绪瞬间像被人扼住,许芷澜有短暂喘不上气的失神。
是啊,他没有跟她说过,他会等自己。
此刻,哀伤的发现,眼前这个清贵淡漠的男人,她再也看不懂了。
许芷澜笑了,只是脸上的笑很牵强,任谁看了都会心酸心疼,“蔺宸曜,你变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从来都不会如此冷淡跟她说话,今天像冷神附了身一样,面对她时没有一点温度,不,他对陌生

的姑娘就是这样子,因为自己拒绝了他求亲,如今退回陌生人的位置。
难道他和傅盈婼小时候的情分就这样没了吗?他能放得下吗?
“我没变。”男人静静地看着她,“是你从来没真正认识过我。”
许芷澜突然笑起来,根本停不住地笑起来,若夏感觉到自家姑娘的笑容很哀伤,不由怨恨地瞪了蔺宸曜一眼,她从来都

没有见过姑娘都如此低声下气哀求过人,可为了北平侯,她连教养都抛弃,偷偷来见他,可他呢,怎么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蔺宸曜,你是在告诉我,以前都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吗?”许芷澜轻笑道。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小时候那段相处的时光。”蔺宸曜道:“曾经说过会保护你的话,也不会改变,若你需要帮忙,

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会尽力去办到,但只有一点,我不能娶你,对不起。”
最后几个了结结实实地震住了许芷澜,她像是被雷劈了,失魂落魄地望向他,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她以为自己重生占尽了先机,他会爱自己入骨,无论自己如何对待他,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守护自己。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惭惭掌控不了他?
还是说,在她改变了他两年前的命运开始,他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按上一世他的命运,在大败叛军程泽礼后,他误中女真族的烟魂阵,失踪了两年,那两年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即使回来后,他仍是只字不提,直到傅盈婼与晋王成亲,他一直默默守护着,虽然后来他身边有个姑娘出现,听说这姑娘是

在他失踪那两年认识了,他给了那姑娘无限宠爱,但却没有给她名分。
至于后来的事,她便不清楚,因为她死了,张开眼便回到七岁时,家乡正闹瘟疫。
难道这是她改变他命运的报应吗?
她不该擅自改他的命,叮嘱他大败叛军后立即回朝,不要去击打女真族,提前了两年回晋城,让他跟楚歆羽有了交集。
对不起。
没有人知道这三个字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多残忍!
她上一世倾慕他,重来一世,她爱上他,她以为自己走错了一步,回头他还在原地,却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懂过

他,是她太自信了。
许芷澜掐着掌心,终于还是收起了满脸悲戚,恢复了那张温和从容,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的脸。
过了很久,她微笑道:“这样啊,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就往回路走,
若夏恶狠狠地瞪了蔺宸曜一眼,然后提着灯笼急急追上去,“姑娘,你没事吧?”
许芷澜没出声,步伐有点急,还危些踩到裙摆摔倒。
走远了一点后,若夏道:“姑娘,难道这样算了吗?”
算了?当然不!
许芷澜猛地停下来,衣袖内的双手握紧拳头,回头望向回廊尽头那一处,目光阴狠,这个男人她得不到,楚歆羽休想得

到!
楚歆羽眸光幽幽地盯着许芷澜离开的方向,没想到许芷澜会这样走了,这不是她的性格,她处心积虑这么久,怎么可能

这么轻易放弃了?
何况她如今舍弃晋王,回头争取蔺宸曜的爱,想必还有后招。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磁性声音响起,在静寂的夜里,显然格外的动听。
“听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是说她吗?
楚歆羽收回视线,望向声音来源,只见蔺宸曜站在原地,但已面向自己这一边。他身后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让他原本高

大的身躯看起来更挺拔颀长,他远远的望着自己,眼眸是与夜色一脉相承的邃黑。
被他发现了,楚歆羽便不再躲藏,迈步走出来,娇笑道:“你原来知道我在,才这么冷淡的跟她说话的吗?”
蔺宸曜望着往他走来的纤细身影,不咸不淡道:“不是。”
楚歆羽走到距他一步之远,抬眸望他,语气略带撒娇道:“可你跟她说话太久了,我的脚站着都有点麻痹了。”说话时

,她微侧身,轻捶了捶小腿,做出真脚麻的动作。